健力宝时代总览李金羽退役17年足球梦想谢幕.docx

健力宝时代总览:李金羽退役 17年足球梦想谢幕来自: 北京媒体 整理：追风少年编者按：李金羽退役，是中国足球职业化17年后的一个梦醒，“1993年那个秋天，我们离开北京时，张国荣、小虎队、刘德华、迈克杰克逊是我们这个年龄的小孩很喜欢的歌手。但是现在，小虎队解散，张国荣和迈克杰克逊都死了，就连刘德华也要正式宣布自己有老婆了。而我们，也开始有了老去的感觉。”17年一个轮回，2010年底新“健力宝”再次奔赴巴西，而他们前辈的时代已接近句号。这里，是史上最详细的、王友回忆健力宝和李金羽的文章原貌。其实谁都明白，现在的李金羽无论退役与否，对于山东鲁能战术层面的影响已经不是很大了，这不再是昔日那位“弯弓射大雕”的阳光少年了。同样，所谓的“健力宝时代”其实早已终结，那一支当年承载了无数中国球迷美好愿望的球队早在冲击悉尼奥运会失败后就已经注定，他们不过是过去几十年来众多中国足球失败的范例之一而已。抑或，这个所谓的“健力宝时代”压根就不曾降临在中国的足坛。现在，就让我们回过头去完整地看下这支奇怪的球队从筹集到解散，以及他们之中的成员各自不同的命运吧。我在10几岁疯狂迷球的岁月里有过一个特殊的爱好剪报。这个现在看来很无聊的爱好可以帮助我找到很多已经无从考究的历史片段，从90年98年，我足足坚持了8年，存下了大概三百多本厚薄不一的自己刷上封面并且起名为“11人世界”的剪报本，而这当中有很多关于健力宝足球的报道对于这篇文章的完成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感谢那8年的SB举动，感谢那被我刷掉的上百个浆糊瓶，感谢青春！(一） 和梦想同时起飞 目的地巴西所有的中国人最早接触到“健力宝”这个名词和足球并无关系。90年代初一种叫“健力宝”的饮料曾经风靡华夏，白绿包装的易拉罐打开，里面的液体喝下去口感象极了橘子水，价格记得是两元多一罐，在那个年代里对于学生来说这无疑属于一种奢侈的饮料。1992年4月25日，正是这个健力宝集团做出了一个令全中国球迷欢欣鼓舞的决定，他们和中国足协签约，将组建一支全新的少年队远赴巴西取经，目的是培养出一支2000年奥运会的适龄队伍，能够在家门口举办的奥运会上拿到好成绩当时我们都天真的以为，2000年奥运会主办权一定会交给中国。此时的中国足球用伤痕累累来形容并不为过，看看过去仅仅三年所遭受的苦难吧89年两个黑色三分钟只差一步到罗马。90年在国庆中秋双节之际亚运主场输给泰国，而年初徐根宝所带领的国奥队喊着“横下一条心一定要出线”的口号奔赴吉隆坡，又在打平就能出线的情况下最后一场开场九分钟被韩国连灌三球出局。健力宝队的筹建让中国球迷在绝望中又看到了丝希望，输光了现在，我们就用未来作赌注，集全国77-78年龄段所有精英开赴足球圣地巴西，待到学成归国日，便是王师北定中原日，当时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包括我。把所有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一群10几岁的孩子身上。选拔工作并不复杂，在天津和大连搞了两个赛区，全囯所有来报名的77-78年龄段的孩子都可以参加，类似现在选秀的海选。根据各自的位置搭配成队进行比赛，每个人有两到四场的机会，然后再由专家挑选出表现优异的80人前往北京接受第二轮筛选，继而再筛选出40人去广西梧州冬训进行最后的PK选出最终22 人，也正是在最后这一环节上，曰后威风八面的“球霸”李玮锋落选从而无缘健力宝的第一次出征。这一年的选拔还引进了测骨龄技术，目的是为了防止有人虚报年龄以大充小，同样曰后在中囯足坛声名显赫的孙继海就是因为骨龄大了一个月被淘汰。这项看似严谨的规定，在曰后随着队中几位主力扑朔迷离的年龄悬案被逐一曝光后而让人充满疑问，为何孙继海们被测出来了，比他还要大的郝伟 张效瑞 李铁等人却可以去得了巴西？其实答案很简单，人情势力关系钱泉交易网的力量，在我们这里永远是无穷大的。足球，只是其中的一部分而已。责怪那几位孩子并不公平，至少李铁们当时并没有决定自己去或留的泉力，对于各个地方足协而言，能够有自己的苗子成为健力宝队的一员，在将来是一件名利双收的事情，因此，出线上述情况就太正常不过了，在一个重视囯奥甚至超过囯家队的囯度里，注定会有很多不公平的事情发生。没有势力没有关系也没有钱的孙继海父qn孙亮宗在得知儿子被淘汰后并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带着小孙继海回到了大连老家，他只告诉儿子一句话：“好好踢，你比他们都强，将来让他们好好看看”。这以后的孙继海一边继续埋头苦练一边在大连的体育场兼任球童，负责捡球和帮满抬伤员，在94年的职业化联赛元年里担架抬过小王涛下场，但是很快，他们就成了队友，再后来的96年，20岁不到的孙继海成为囯家队主力参加了亚洲杯，与此同时，当年那批令他曾经羡慕不已的少年们正在遥远的异囯他乡憧憬着自己何时能够穿上囯家队的球衣。这，或许就是我们所说的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教练也已经定好人选，此前一直在囯少队当教练的朱广沪将成为“健力宝”队的主教练，这位上海男人当时在中囯足坛并没有名气，那个时候他还mi不起名牌，也没有养成收集足球录像带的x惯，因为条件不允许。他和当时所有在基层工作的中囯教练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同，勤勉，虚心，好学。能够去巴西对朱广沪而言也是一种莫大的幸福，他和那些激动的少年一样对未来充满期待。是啊，巴西！足球的圣地，这里孕育过贝利 加林查 济科 苏格拉底一代又一代的巨星，若能学得桑巴足球精髓，中囯足球将从这一代开始彻底翻身。奥运会，世界杯将不再变得遥远。经过历时一年多的选拔筹建以及各项准备工作后，1993年11月，球队正式开赴巴西。同年，囯家队冲击美囯世界杯失利，外教施拉普纳的中囯行也以失败告终。此时的中囯足球彻底地坠入深渊，即将前往巴西的这批少年成为了中囯足球最后的希望。出发前的宣誓会上，每个孩子都简短说了一两句，所有人想要表达的都是一个意思：“我们不会辜负球迷的期望，将来一定为囯争光”。十几岁的孩子并不清楚他们肩头的压力有多重，曰后会面临怎么样的困难，也没有太多和qn人的离别感伤，更多是的喜悦和激动。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第一次出囯，面对前来送别的家长，孩子似懂非懂地安慰大人不要难过，转过头来又和同伴嘻哈打闹。直到登机前一刻，这些孩子才意识到就要远行，有人拿出望远镜来依次传递，眼中全是对父母的不舍。1993年11月18曰，一个字面上很吉利的曰子，健力宝队，开拔，起航！目的地巴西！(二） 理想很丰满 现实很骨感经过三十多个小时的飞行，在一个清晨抵达圣保罗。接机者的规格不低，据说中国驻巴西圣保罗州总领事和副领事都来了。让球队上下感到受宠若惊。而在大巴载着球队驶离圣保罗市沿路所看到的美景也让年轻的健力宝队员目不暇接。这座巴西最大城市的异国风情让他们暂时忘记了远离亲人的辛酸。但是接下来所看到的一切就和原先预想的有太大的差距了。训练基地在远离圣保罗市两百多公里的偏僻山庄，没有蓝天白云海浪沙滩，迎接他们的是几块坑洼不平的场地和几件破旧的平房，看上去并不比90年代中国郊区农村的条件要好到哪里。放眼望去甚至见不到什么人，而基地的背后就是深幽荒凉的大山。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他们眼前看到的景象实在不像是一个适合搞足球的地方，甚至连一块像样的球场都没有。他们此时身处的地方叫做如杰吉巴，这是属于圣保罗州的一个小城市，人口只有10万不到，而基地所处的位置是如杰吉巴最偏僻的地段，人烟稀少，交通也不便利，商店超市之类的一概都看不到，说与世隔绝也不为过。这支健力宝青年军当时所处的实际情况和出国之前合同上所写的一些内容有了很大出入，原先承诺的两块标准足球训练场地完全没了影子，甚至合同上所写的城市名字根本也就不是如杰吉巴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多年后我们才知道，负责牵线搭桥的一家名叫“大东”的华人在巴西开的公司在这里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他们从中发了一笔财，比如健力宝队在如杰吉巴所租的基地只需5万美元就能搞定，可是他们掏了18万，多余部分都落入了不法中间商的腰包。而此后他们负责球队其他各项生活方面的事宜也都在偷工减料，导致了第一批去巴西的健力宝球员在未来几年里几乎一直过着苦行僧般的生活。接下来一段时间，健力宝队上下过着自己动手开垦除荒的日子，每三个队员住一间小平房，朱广沪和他的助手李辉，刘志才住到另外一端靠近山脚的小破屋，旁边紧挨着的还有一间房则留给了翻译，厨师和医生。此外山坡上还有一间简陋的工作房则被当成球队的食堂。球队的每个人包括老朱在内每天都在忙着修整那块破烂的训练场，前后花了半个月时间才算勉强可以作为训练场来使用了。这样的场景在现在想想，是很凄凉的，一帮还没发育好的孩子在几个中年人的带领下在异国他乡，没碰到球反而先当起了苦力。无法和国内的亲人联系，即便此后安上了电话也没人舍得往家里拨，昂贵的电话费是他们必须要算计的。好在少年不识愁滋味，除了没有预想中的沙滩让他们有点小小地失望， 不过这些都不是问题，关键是，他们终于能够站在足球王国巴西的土地上了，不久地将来他们就可以成为正真的球星，拯救中国足球于水火之中，每次一想到这里，眼前的困难对他们来说就算不得什么了。大人们在基地的围墙上用红漆刷出两行大字：“足球王国育球星，争当球星育中华”这条并不押韵也没什么文采的标语陪伴了第一批健力宝成员在如杰吉巴的简陋训练场度过了将近三年时光，这条标语对当时那些半大小子起到多大的促进作用我们不得而知，但是08年有记者采访李金羽时，他仍然能够不假思索地背出这14个字。最初的训练条件是很糟糕的，训练场虽然整平了许多，但是仍然不符合条件，很容易在上面踩到坑洼处而受伤，不得不再次花钱请专业人员来维修，在球场修好之前他们必须要借用市政府的球场训练，但是远离驻地。一开始的时候还有当地政府派来的免费大巴接送，但是时间一长大巴就开始不准时甚至不来了。不得已，他们只好动用自己在当地购买的一辆二手面包车来运送队员，每次满打满算只能坐十来个人，经常需要通过往返两三次才可以把全部教练和队员送到训练场地。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了两个多月到场地彻底整平为止。饮食方面的问题也让这批健力宝的成员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艰苦，用食不果腹来形容或许太过夸张，但是吃不饱的事情是经常发生的，张效瑞等人就经常在半夜偷偷摸摸跑到厨房去偷点东西来填饱肚子。其实当时每个人的伙食标准是8美元，按照当地的物价，这个标准可以保证每个人都能吃的很不错，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也是因为上面提到的那家不良大东公司在中间克扣的关系，而老实巴交的中国教练组尽管很心疼队员，但是考虑到为国家省钱也没有向国内再提出任何要求，当时他们并不知道其实被人吭了，直到96年随着回国重组返回后换了新的训练基地，才了解了一切。8美元，可以吃的很饱并且饭后水果可以任意吃这是新的训练基地的标准。可是在最初的那几年里，水果成了他们的奢侈品，有国内媒体曾经报道过健力宝队全队队员分吃一个西瓜的惨景，很多年后当有记者问起李铁们是否有这事情的时候，李铁想了想回答说：“一个队吃一个西瓜有点夸张了，最多也就10几个人分一个西瓜吧”。艰苦，但是绝无怨言，甚至不向组织汇报以免组织担心，这就是当时那批健力宝人的觉悟，很单纯也很可爱，尽管受骗上当，但是也磨练了孩子们的意志。其他所有一切生活方面的问题咬咬牙都可以克服，可是足球专业方面的问题不是咬牙就可以解决的了，他们需要比赛，需要学到巴西高水平的技术足球。希望在哪里？难道就是在如杰吉巴这块破败的训练基地吗？(三） 在孤独中相依为命有一支中国球队驻扎在如杰吉巴山区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这个人口不足10万的小城，而他们在最初借用市政府提供的球场进行训练时，经常有当地人上门约战。曾经有国内的媒体报道说健力宝队刚到巴西的时候连打十几场友谊比赛保持全胜，轰动巴西等等的新闻，实际上的情况是和他们比赛的对手基本都是当地踢野球的小孩，成绩很好是不错，可是对手全是散兵游勇，没有接受过任何专业的训练，甚至还都是临时拼凑在一起的一个队伍。不可能轰动巴西，这是当时国内的媒体善意的夸张了。和这样的对手比赛是毫无锻炼价值的，健力宝队需要融入巴西的足球文化，需要和真正意义上的桑巴足球切磋学习，才能达到此次留学的初衷，而在到达巴西的三个月后，他们得到了一次机会。亚克盖斯国际青年足球锦标赛这是一项南美足联认可的青年赛事，参加比赛的都是17岁以下的小球员，健力宝队在中国驻巴西使馆的帮助下获得了参加这次比赛的机会。对手包括来自阿根廷 巴西 乌拉圭等国的球队，尽管不是国青队这种档次，但是对于一直和当地农民踢野球的健力宝队来说，这已经是一次很高规格的比赛了。他们在那届比赛究竟踢得怎么样，得了多少名，关于这个，有很多种版本，朱广沪在以后的回忆中依稀记得他们那年好像是在一个中等的名次，肯定没有进半决赛。不过表现让他很满意。而李金羽也记得他在那次比赛里踢进了两个球，受到了老朱的表扬，大羽也还记得，那个时侯去参加比赛的队员们都借睡在当地的一个军校里，因为他们没有钱住宾馆。得没得到名次其实没有什么关系，问题是在健力宝队该如何去争取到更多类似这样的比赛机会，在踢完这次比赛后，他们又不得不回到如杰吉巴继续着自己与世隔绝的修炼生涯。一边找些业余的当地居民练脚，一边在迷茫中蹉跎他们的留学岁月。这样的留学方式实际上已经完全和当初的设想背离了，出国之前包括孩子的家长在内，都天真地认为，球队是去巴西进行一次真正的留学，可以得到诸多巴西国内的名师指点，可以经常和一些大牌球员过招并且得到他们的言传身教。或许，大家都太天真了。实际的情况就是，我们花了一笔钱然后把一帮孩子安置在巴西一个偏僻的山区，没有名教，没有大牌，没有真正的交流，有的只是我们自己关起门来的闷头苦练，这样的效果，放在国内任何一个山区也可以达到。这种情况一直到球队第二次来到巴西换了新的训练基地后才有所改善，但是起初在如杰吉巴的两年时光是不折不扣的被耽误了，完全没有起到留学的效果，而这两年，本应是这些孩子吸收最快最容易打好基础的时候，错过了这两年，再回巴西的时候，这支队伍的打法实际已经在如杰吉巴定型，而且球员的年龄都已经接近20 岁了（有的人已经不止了，原因大家都懂的）。很难再有本质的提高了。这两年里，健力宝队的球员号称踢了几百场比赛，其实基本全是野球，类似我们喜欢踢球的在放了学后随便找个操场，和几个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摆开架势踢上一场，太阳下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球队也请了文化课老师，每个人都学会了些简单的葡萄牙语，个别天赋好的已经可以做到和当地人日常沟通没有问题了。在以后他们各自的职业生涯里，葡萄牙语成了很多人唯一略懂的外语，李铁曾经在02世界杯在和巴西队赛前握手前，用葡萄牙语向罗纳尔多道声好运，搞得大罗当时一愣惊讶眼前这个中国人怎么说得如此流利的葡语。他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位黄皮肤人曾经在他的祖国度过了一段多么艰难而又孤独的求学生涯。在这段清苦的日子里，朱广沪成为孩子们唯一的依靠，他扮演着亦师亦父的角色，和孩子吃住在一起，既要督促他们专业上的提高，又要关心这些远离父母的孩子的生活状况。老朱坦言，那时他最怕的就是谁谁谁生病了，每次一出现这种情况总会让他很担心。队员郝伟某一天因为胃穿孔疼的在地上乱滚，朱广沪背着他去了医院。当医生问道：“谁是家属，谁可以签字”的时候，老朱心乱如麻，因为这意味着手术可能会有危险，：“当时我从未有过的压抑和失落感”老朱如是说。直到医生宣布手术成功病人脱离危险后，等候在手术室外已经将近两个小时的老朱泪流满面。大家就是这么在孤独在迷茫中相依为命，没有日后在国内的那种叱咤风云不可一世，也没有太多的关注，有的只是对未来的期待。多年后，每当有记者问起那批健力宝队球员在如杰吉巴的情况时，几乎每个人都不住摇头叹息，在哪几年给他们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是“总是吃不饱，老是被蚊子咬，偶尔能吃上一顿烤肉的时候，每个人都高兴地象过大年”。22个小球员彼此相携，也没有日后的种种勾心斗角，大家既是队友又是玩伴更是同舟共济的亲人，每当有谁收到国内父母邮寄来的好吃东西的时候，往往都是包裹刚打开就被一帮人哄抢而光，然后大家一起坐在某个人的宿舍内分享这些美食。回忆起当年这些情况时，每个健力宝球员都唏嘘不已。就这样，大家在如杰吉巴一直生活到95年的夏天，这一年，球队将面临一次重组。(三） 在孤独中相依为命有一支中国球队驻扎在如杰吉巴山区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这个人口不足10万的小城，而他们在最初借用市政府提供的球场进行训练时，经常有当地人上门约战。曾经有国内的媒体报道说健力宝队刚到巴西的时候连打十几场友谊比赛保持全胜，轰动巴西等等的新闻，实际上的情况是和他们比赛的对手基本都是当地踢野球的小孩，成绩很好是不错，可是对手全是散兵游勇，没有接受过任何专业的训练，甚至还都是临时拼凑在一起的一个队伍。不可能轰动巴西，这是当时国内的媒体善意的夸张了。和这样的对手比赛是毫无锻炼价值的，健力宝队需要融入巴西的足球文化，需要和真正意义上的桑巴足球切磋学习，才能达到此次留学的初衷，而在到达巴西的三个月后，他们得到了一次机会。亚克盖斯国际青年足球锦标赛这是一项南美足联认可的青年赛事，参加比赛的都是17岁以下的小球员，健力宝队在中国驻巴西使馆的帮助下获得了参加这次比赛的机会。对手包括来自阿根廷 巴西 乌拉圭等国的球队，尽管不是国青队这种档次，但是对于一直和当地农民踢野球的健力宝队来说，这已经是一次很高规格的比赛了。他们在那届比赛究竟踢得怎么样，得了多少名，关于这个，有很多种版本，朱广沪在以后的回忆中依稀记得他们那年好像是在一个中等的名次，肯定没有进半决赛。不过表现让他很满意。而李金羽也记得他在那次比赛里踢进了两个球，受到了老朱的表扬，大羽也还记得，那个时侯去参加比赛的队员们都借睡在当地的一个军校里，因为他们没有钱住宾馆。得没得到名次其实没有什么关系，问题是在健力宝队该如何去争取到更多类似这样的比赛机会，在踢完这次比赛后，他们又不得不回到如杰吉巴继续着自己与世隔绝的修炼生涯。一边找些业余的当地居民练脚，一边在迷茫中蹉跎他们的留学岁月。这样的留学方式实际上已经完全和当初的设想背离了，出国之前包括孩子的家长在内，都天真地认为，球队是去巴西进行一次真正的留学，可以得到诸多巴西国内的名师指点，可以经常和一些大牌球员过招并且得到他们的言传身教。或许，大家都太天真了。实际的情况就是，我们花了一笔钱然后把一帮孩子安置在巴西一个偏僻的山区，没有名教，没有大牌，没有真正的交流，有的只是我们自己关起门来的闷头苦练，这样的效果，放在国内任何一个山区也可以达到。这种情况一直到球队第二次来到巴西换了新的训练基地后才有所改善，但是起初在如杰吉巴的两年时光是不折不扣的被耽误了，完全没有起到留学的效果，而这两年，本应是这些孩子吸收最快最容易打好基础的时候，错过了这两年，再回巴西的时候，这支队伍的打法实际已经在如杰吉巴定型，而且球员的年龄都已经接近20 岁了（有的人已经不止了，原因大家都懂的）。很难再有本质的提高了。这两年里，健力宝队的球员号称踢了几百场比赛，其实基本全是野球，类似我们喜欢踢球的在放了学后随便找个操场，和几个认识或不认识的人摆开架势踢上一场，太阳下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球队也请了文化课老师，每个人都学会了些简单的葡萄牙语，个别天赋好的已经可以做到和当地人日常沟通没有问题了。在以后他们各自的职业生涯里，葡萄牙语成了很多人唯一略懂的外语，李铁曾经在02世界杯在和巴西队赛前握手前，用葡萄牙语向罗纳尔多道声好运，搞得大罗当时一愣惊讶眼前这个中国人怎么说得如此流利的葡语。他并不知道，眼前的这位黄皮肤人曾经在他的祖国度过了一段多么艰难而又孤独的求学生涯。在这段清苦的日子里，朱广沪成为孩子们唯一的依靠，他扮演着亦师亦父的角色，和孩子吃住在一起，既要督促他们专业上的提高，又要关心这些远离父母的孩子的生活状况。老朱坦言，那时他最怕的就是谁谁谁生病了，每次一出现这种情况总会让他很担心。队员郝伟某一天因为胃穿孔疼的在地上乱滚，朱广沪背着他去了医院。当医生问道：“谁是家属，谁可以签字”的时候，老朱心乱如麻，因为这意味着手术可能会有危险，：“当时我从未有过的压抑和失落感”老朱如是说。直到医生宣布手术成功病人脱离危险后，等候在手术室外已经将近两个小时的老朱泪流满面。大家就是这么在孤独在迷茫中相依为命，没有日后在国内的那种叱咤风云不可一世，也没有太多的关注，有的只是对未来的期待。多年后，每当有记者问起那批健力宝队球员在如杰吉巴的情况时，几乎每个人都不住摇头叹息，在哪几年给他们留下最深印象的就是“总是吃不饱，老是被蚊子咬，偶尔能吃上一顿烤肉的时候，每个人都高兴地象过大年”。22个小球员彼此相携，也没有日后的种种勾心斗角，大家既是队友又是玩伴更是同舟共济的亲人，每当有谁收到国内父母邮寄来的好吃东西的时候，往往都是包裹刚打开就被一帮人哄抢而光，然后大家一起坐在某个人的宿舍内分享这些美食。回忆起当年这些情况时，每个健力宝球员都唏嘘不已。就这样，大家在如杰吉巴一直生活到95年的夏天，这一年，球队将面临一次重组。（四） 祖国 你好就在这批健力宝队员远赴巴西后的几个月，94年全国甲A联赛拉开帷幕，这是中国足球第一次实行职业化联赛，接下来的两个赛季，甲A取得了空前的成功，影响力之大超乎所有人的想象，而远在巴西的健力宝队也感受到了国内足球的热潮。95的夏天，按照原定计划，健力宝队回国报告留学情况和人员调整。此时中国甲A历史上最火爆的95赛季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之中。在秦皇岛，天津派出了一支联队和回国的健力宝队进行了第一场友谊赛，李金羽在下半场头球顶进了全场唯一一个进球，此外他还错过了一次点球。比赛场面完全被年轻的健力宝队所控制，在当时盛行强逼围和力量身体当道的中国足坛，这样一支纯技术路线的球队出现让每个人都眼前一亮。这之后的几个月内，健力宝队先后同国内的26支球队进行了系列比赛，对手范围包括甲A B各球队以及他们的青年队，战绩为20胜5平1负。尽管对手们大多未派出最强阵容，而且又要为正在进行的联赛留力，客观为健力宝的屡获佳绩创造了条件，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支健力宝队在当时的国内足坛确实是引起了一个不小的轰动。时任国家队主帅戚务生说：“他们和其他所有的国内球队踢的不一样”。是的，这支健力宝队踢的是桑巴足球，尽管他们并没有学到巴西足球的哪怕十之一二，但是隐约的已经看出技术足球的影子，可是大家都不知道，其实他们在巴西的这两年，几乎没有得到巴西本土教练的指点，所有一切现在呈现给大家看到的，都是朱广沪在如杰吉巴每天通过电视和录像反复观摩巴西国内联赛，再加以自己的总结，然后灌输给这批健力宝队员，最终形成了现在的特色。这次回国，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任务，那就是进行人员调整，众多在第一次选拔中被淘汰的年轻人又出现在了第二次选拔考试中，李玮锋如愿地获得了一个宝贵的名额，和他一样的幸运的还有郑斌、常卫巍、马永康、姚立，陶伟和邱忠辉。他们都获得了和健力宝队再赴巴西深造的机会。但是，更多的人又一次深深地失望了，没能再搭上健力宝的席位，对于他们其中很多人来说就意味着自己的足球未来之路变得坎坷。安徽蚌埠一位普通的烧烤摊老板 张勇，他每天都在祈祷风和日丽艳阳高照，因为这样会让他的小生意更顺利些，那些来光顾的客人都不知道，眼前这位貌不惊人，已经被生活折磨的黑胖粗糙的肉串老板，当年曾经两次参加健力宝的选拔，都是在最后一轮被可惜的淘汰。李毅大帝是他的师弟，所不同的是，李毅现在在深圳经营的饭店名字叫王子，并且还有连锁店，而师兄张勇在蚌埠经营的是烧烤摊位，当然，也有名字，只是不连锁而已。现在回忆起当年，绰号老猫的张勇说，当时家里没有钱，父母都是工人，所以不可能去做什么工作，而且他所在的安徽不是足球重点省份，安徽足协也说不上话，所以他没去成健力宝。这以后他也踢过几年的乙级联赛，因为球队的解散，他回到了蚌埠老家干上了现在的工作。两次选拔都参加的张勇和健力宝所有的队员几乎都因此而认识，只是，这以后大家所经历的一切都有了天壤之别，或许，这就是命吧。李玮锋等人的入选，也就意味着第一批在如杰吉巴的先行者会有人被刷下来留在国内。他们分别是杨晓平、韩涛、王磊、陈文奎和余顺平。相比张勇这五个人幸运的一点是，他们有过在健力宝的经历，这使得他们可以很快投入国内的联赛之中除了韩涛，因为他有腰伤，所以他一直没能找到能打上球的俱乐部，很早就结束了自己的球员生涯，这也让他以后的生活显得捉襟见肘。在2000年曾经举办过一次健力宝球员的大聚会，那些已经成为小富翁的昔日队友都是搭着飞机从天南海北赶到了北京，唯独是韩涛坐着火车来的，他甚至没有一部手机。在聚会上大家得知了韩涛的窘迫，发起了对他的捐赠。如杰吉巴共同患难的兄弟之情他们并未忘记，尽管在以后的岁月里，这份感情越来越淡，但是，韩涛永远记得那年大家对他的帮助，邱卫国帮他买了个新的手机还充足了半年的费用，并且帮助他在重庆队找了一个梯队教练的工作。在巴西的时候，他们两人是感情最好的，经常一起结伴去捞鱼摘果。淘汰下来的另一位王磊，这个名字对于很多关注甲A的老球迷来说并不陌生，一个瘦弱的高中锋，在八一队踢了两年的甲A，进过不少球，他是健力宝球员中第一个挣上钱的，也是第一个打上甲A主力的，他也是健力宝球员中的另类，脚下技术很粗糙，更像是一个从国内地方队锻炼出来的中国特色的高个前锋，这可能也是当年他被淘汰的一个主要原因。随着八一的降级，王磊在国内足坛也渐渐销声匿迹。其他三位也都在国内足坛坚持了很多年，最终也没踢出什么大名堂，余顺平的职业生涯时间很长，大多数都是在甲B度过，他曾经很被浙江绿城的教练霍顿看好，可惜霍顿很快就离开了，余顺平也就随之消失了。杨晓平则在踢了六七年甲B后淡出人们视线。健力宝队员中的唯一一名广东籍球员陈文奎，曾经辗转于广东和青岛足坛，因伤早早挂靴，相信这个名字，即便很多广东球迷也已经彻底淡忘了。留下来的和新补充进来的幸运儿，在96年的3月重返巴西。此前在国内进行的一系列友谊赛让他们获得一片赞誉之声，而国内火爆的联赛场景也深深地刺激着他们，每个人都盼望能快点学成归来，早日投身到职业联赛之中，这对他们来说，就意味着名利双收。第二批赴巴西人员，里面已经有了李玮锋、郑斌等人。(五） 转战瓜拉尼96年3月28日，经过调整后的健力宝队第二次开赴巴西，这一次他们的落脚地不再是那个偏僻荒凉的如杰吉巴山区了，而是瓜拉尼俱乐部。瓜拉尼巴西甲级球队，位于巴西著名的科技城坎匹纳斯市，成立于1911年，曾经获得过78年的巴西甲级联赛冠军，卡雷卡是这支俱乐部培养出来的最大牌球星，他们有一座可以容纳48000人的现代体育场，同时也拥有配备完善的各年龄段训练营。这和之前的如杰吉巴几乎有着天壤之别，球队也就此告别了吃不饱睡不好的日子，在这里，配套设施完善的可以满足他们的一切要求，更重要的是，瓜拉尼俱乐部还为他们准备了一个全新的教练班子，从场内教练到体能教练以及队医，按摩师，服装管理员都一并齐全，这一切，让二赴巴西的健力宝球员欣喜不已。硬件设施得到大大改善后，球队在对外交流方面的问题也得到了改进，这一次陪他们练脚的不再是草台班子和农民，而都是正规军了。对手都来自圣保罗州的各支职业队的预备队，偶尔也会有巴西的乙级球队和他们打打热身赛。这段时间可以说是健力宝队在巴西度过的最幸福的日子，每顿都能吃上牛肉，水果可以尽情任意享受，也不用再担心蚊虫的叮咬和交通的不便，设想下，如果当初刚到巴西时，就能有如此好的条件，那么对于当时正在疯狂吸收阶段的年轻球员来说，该是一个多美好的情况，在如杰吉巴的两年虽然不能说是荒废了，但是没有起到留学的效果却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每个球员都分外珍惜眼前的幸福，尤其对于那些插班生来说，他们需要加倍的努力才能证明自己。李玮锋是那段时间练的最苦的一位，很多球迷都知道这位日后中国足球的大佬级人物绰号“大头”，但大多数人却并不知道绰号的由来，因为李玮锋的头看上去并不算大。其实这是因为当时在瓜拉尼，李玮锋每天都暗自玩命似的加练，一天至少要求自己顶上1000个头球，当其他队员都离开训练场后，没有人传球的李玮锋就自己将球高高抛起然后再奋力跳跃用头去顶，以至于很多队友都取笑他头都被顶大了，久而久之“大头”就成为了李玮锋的绰号。天道酬勤，这以后的职业生涯里，李玮锋的头球无论是在防守还是前插进攻，都是国内的顶级水准，这一切和他当初在瓜拉尼的一天1000个头球是分不开的。 02年世界杯外围赛，当李玮锋客场最后时刻头球顶进扳平卡塔尔的一球后，朱广沪欣喜之余也坦言：“这都是在巴西给练出来的。”瓜拉尼的美好时光也留下了很多趣味的回忆，当时还在瓜拉尼效力的埃尔顿和这批健力宝球员几乎每天都能见着面，这位中国球迷非常熟悉的“球形闪电”在他以后来重庆踢球时依然还记得那批中国小师弟，而他留给健力宝球员最深的印象就是有一次为了躲避训练，埃尔顿躲到了健力宝队的宿舍床下，并且要求队员和教练撒谎说没有看见他。李金羽是当时球队的小明星，他甚至有过被瓜拉尼俱乐部借调去作为外援参加地区比赛的经历。有国内媒体报道过瓜拉尼队对李金羽很感兴趣，曾经尝试以200万美元的价格想要签入他，我对这条新闻的真实性是表示怀疑的，一向自视甚高的巴西球队很难以一个这么高的价格去买入一名在他们国家深造求学的球员。很多国内媒体有一个不好的习惯，就是每每有球员在国外镀金时，媒体总是一片吹捧和抬高，总给人一种中国球员是去国外当救世主的错觉，历代留洋球员，媒体对他们的报道都是如此，先捧上天，后又踩上一脚，这样不好，我们需要真实和客观的报道。不过当时的李金羽在瓜拉尼有点小名气是真实的情况，这点在日后有记者采访埃尔顿时得到了证实，李金羽是他唯一还能大概叫出个名字的健力宝球员，并且还记得他是一名前锋。此外球队中的其他几位包括李铁 张效瑞 隋东亮等人也经常在一些友谊比赛中打出很高的水准而引起当地一些小球队的注意，不过他们是不可能留在巴西的，因为，遥远的东方，中国足球更加需要他们。97年的1月13日，对于他们中的某些人来说，这是一个难忘的日子，他们得到了国家队的召唤。(六） 飞回来的天鹅97年，中国足球面临法国世界杯外围赛的大考，而在此前刚结束的亚洲杯上，戚务生带领的国家队再一次以失败告终，并且输了几场很窝囊的比赛，在国内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如果外围赛再有闪失，对于正处在上升势头的中国足球来说将会带来巨大打击，在这种背景下，已经输怕的中国足协想到了远在万里之外的那帮年轻人。中国有句古话，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接到调令的朱广沪马上将自己最得意的几位弟子由助教李辉带领飞回国内接受戚务生的调遣，他们分别是 李铁 李金羽 张效瑞 隋东亮 李玮锋和郝伟。这就是中国足球上著名的“六小天鹅”，其中前四人经过筛选后都被调入了国家队进行世界杯外围赛的备战，此时，中国的球迷都仿佛感受到了健力宝时代的来临。在紧跟着进行的中国队VS美国国家队的友谊赛中，李铁和隋东亮作为主力出场，其中李铁还在国家队的处子秀中攻进一球，很冷静的一记左脚推射，进球后的李铁脱下球衣纵情庆祝，第二天媒体给出的头版标题就是中国桑巴。以后的李铁在国家队效力近十年，留下了近百场出场记录，如果不是伤病，这个记录会还要高出很多，但是给人的印象始终只是一位能跑的工兵，进球寥寥，丝毫和桑巴搭不上边。隋东亮这位昔日健力宝的10号队员，是当时公认的球队里进攻组织才能最好的一个，他也很快就在国家队站稳脚跟并且深得大戚的器重，在登喜路杯与马来西亚队的比赛中打入了国家队的处子球，而在外围赛的小组赛阶段，隋东亮一直作为主力出场。这位小将当时给人的最深印象是非常沉稳，在场上拿球一招一式颇有大将风度，成为初期健力宝球员当中最出彩的一位。张效瑞和李金羽因为各自位置的关系，在国家队都暂时难以打上主力，但是经常可以以替补的身份得到表演机会，其中张效瑞明显高出国内球员的脚下技术也为他赢得了一片赞誉之声。无疑，这是一个美妙的开始，当时国内的媒体报道重心已经完全转移到了这几位归国勤王的小将身上，所有的报刊杂志都在热炒他们，球迷们也憧憬他们能给中国足球带来一股清新的巴西之风，这让已经习惯了在巴西与外界隔绝无人打扰的健力宝球员一下子很不适应，面对镜头时候往往显得无所适从和拘谨。张效瑞在一次记者采访会上，面对众多媒体一直在嘿嘿傻笑，当有人问道：“你和国家队这些大哥哥们相比，你觉得差距在哪里呢”。憨厚的张效瑞想了想后用一口标准的天津话回答：“他们的岁数比我大吧”。我相信，如果以后再有一百次这样的提问，张效瑞绝对不会再做出哪怕一次这样的回答了。当时还不懂国内足球生存法则的他并不明白，他的这句傻乎乎的回答，让当时国家队那些老将是多么的不爽。必要的谦虚和尊老是一个聪明的球员该学会的，可惜，那时候的张效瑞太不明白人情世故了。江湖有传闻，张效瑞为了这句话，在以后的国脚生涯里一直被排挤，众多老资格国脚对这位不懂规矩的年轻人很看不顺眼，使得张效瑞以后的经历要坎坷地多，当然，这只是传闻，我们并没有得到证实，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其他的健力宝球员在这以后都忽然学会了懂事，李金羽从来不敢对自己的替补地位有任何抱怨，每次记者采访，他都淡定地表示要好好向老大哥学习。再晚一点进国家队的李玮锋更是进队逢人就喊哥。也许，他们都明白了，现在，不是在巴西了。那年的世界杯小组赛，中国没有遇见太强的对手，来自中亚的两支球队塔吉克斯坦和土库曼斯坦加上鱼腩越南队和我们分在了一起。中国队以不败战绩出线。主场对土库曼斯坦1比0获胜的那场比赛中，替补上场的李金羽打进全场唯一一个进球， 也是他在国家队的第一个进球。进球后的李金羽跑到角旗边双手叉腰仰天长啸的镜头成为中国足球的经典画面。值得一提的是，这场球也是唯一一场四小天鹅全部登场亮相的比赛。还留在巴西的其他健力宝球员也很快得知了这些令他们振奋鼓舞的消息，每个人都期盼着能够象先期回国的这几个人一样成为球迷的宠儿。很快，他们就得到了这样的机会，并且是一个很大的机会世青赛。(七） 兵败世青赛在提及那年的世青赛时，有必要要交代下当时的背景。在此前一年进行的亚青赛中，唐鹏举任主帅， 王鹏、李雷雷、郭辉等为核心的中国青年队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小组赛保持全胜，包括以2比1战胜日本队。半决赛5比1横扫阿联酋，虽然在最后的决赛中0比3不敌东道主韩国痛失冠军，但是作为亚军，他们仍然取得了第二年入围世青赛的资格，这是中国队自85后首次进入世青赛。那么也就是说，97年这个世青赛的资格，实际上是由国内的那支唐鹏举带领的中青队所争取来的，和健力宝没有任何的关系，而且当年那支中青队里甚至还有几名队员是当初被健力宝在选拔过程中所淘汰下来的，包括孙继海和王鹏这两名已经在甲A赛场打出名气的大牌。因为四小天鹅在归国的一系列比赛中所赢得的好口碑，再加上民众对健力宝球员的普遍好感，以至于当年的中国足协不得不做出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那就是由健力宝队为主体补充几名唐家军的球员去参加世青赛，实际上就等于宣布，“中青队种树，健力宝乘凉”。这样的一个决定对于双方来说都是一种伤害。唐鹏举的那只中青队在亚青赛上赢得了一致的好评，辛辛苦苦争取来的参赛权却不得不供手让给别人，这样一种不公平的待遇严重挫伤了那支中青队球员的自尊，每个人嘴上不能说什么，毕竟要服从领导安排，可是心里的酸楚谁都能感受得到。同样，这个决定也让年轻的健力宝队背上了巨大的包袱，比赛打好了的话一切好说，一旦出现惨败的这种情况，将会让他们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境地，压力之大可想而知。97年7月，在补充了李雷雷、孙继海、王鹏等少数几名原中青队队员后，健力宝队以中青队的名义在主教练朱广沪的带领下正式开赴马来西亚参战世青赛，小组赛对手分别是美国 加纳和爱尔兰。当时球队经过分析和研究一致得出，美国队将是这个小组最强劲的对手，加纳次之，而爱尔兰队将是必须要拿下的，这样如果能够逼平另外两支较强的球队，积5分将可以确保小组出线。（小组第三也有可能出线，24个球队6组，赛制和以前24支球队参加的世界杯同）可是和美国的首场比赛就遭遇当头一棒，0比1败下阵来。次战加纳在全场被动的局面中1比1艰难逼平对手，小组赛最后一场和爱尔兰的生死战尽管占据主动，但是对方的门将发挥出色，全场扑出无数险球保住了1比1的平局，保住了爱尔兰的出线资格，同时也将健力宝队推到了小组垫底的位置。这位门将就是日后英超赛场的爱尔兰优秀国门吉文。背负着巨大压力的健力宝队终究未能化压力为动力，而且小组最后一名被淘汰的结局也让国内的媒体和球迷大失所望。三场小组赛的队员表现来看，出彩的几乎全是兼并过来的几位原唐家军成员，相反倒是健力宝的球员在场上的发挥缩手缩脚毫无桑巴足球的韵味。这个时候，国内的媒体还是很客气的，我仔细翻看了整个比赛从开始到结束前后半个月左右时间媒体的报道，出征前全是溢美之词，并且对球队的前景普遍看好，至少认为可以打进八强。在小组垫底出局后，虽然也有诸如“健力宝怎么了” 等等这样质疑的文章，但是无论是从措词还是语气都要显得很平和。此后的赛程爱尔兰和加纳都相继进入了四强止步于决赛，于是我们的媒体又以对手其实实力很强，健力宝三战只输一场并且场面也不难看来粉饰这次世青赛的失利，是单纯还是善意还是为了掩饰此前一味吹捧的丑态呢？不知道，但是我只看到，在那次赛后的诸多总结里，很少有人提及唐鹏举的那支队伍，似乎本次世青赛于他们毫无关系，唐鹏举当年手下那批憨厚的球员也从无人在媒体前有过任何抱怨，似乎他们也觉得，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他们就该是为健力宝做嫁衣的。那年的世青赛诞生了很多未来世界足坛的大明星。里克尔梅 艾马尔 阿内尔卡 特雷泽盖都是从那届杯赛走出来的，只可惜，这里面并没有健力宝球员的身影，而就在不久前，我们甚至还一直天真地以为，这批健力宝的球员是要出几个能在国际足坛叫的响名字的大人物的。十年之后，朱广沪带领的国家队，在同一块土地上，以同样的结局结束了亚洲杯的征途，而当时他的手下仍然有多名参加过97年世青赛的成员，对于中国足球而言，悲剧就总是这么周而复始的重复着的。(八） 再见！巴西！世青赛的失利相当于给本来热情高涨的中国球迷兜头浇下一盆冷水，好在当时全国球迷的注意力还都放在即将开始的十强赛身上，媒体们也都没有太为难健力宝队，所以失利的阴影也很快就散去了。球队在随后的一段时间内还相继打了一些友谊比赛以及在美国举办的大学丅生运动会，但是成绩也都属于平平，和95年第一次回国汇演时所引起的轰动场面相比已经不可同日而语。留在国家队的几位健力宝球员则在戚务生的带领下进行最后的备战，对于他们来说，97年的金州是一场噩梦一般的回忆，尽管多数时间里他们都只是一个看客。保守的戚务生在十强赛阶段并没有给几位小将太多的机会，此前在小组赛阶段一度踢上主力的隋东亮也成为了替补，只有能抢善跑的李铁继续得到了戚务生的信任，作为主力参加了那届的十强赛，接下来发生的一些故事让李铁终生难忘。首战伊朗，在中国队被伊朗追回一球后，全场忽然响起了整齐的“换李铁”，先是零星的几声，继而变成了万人齐呼，而戚务生很快顺应民意将李铁换下。不久之后，在另外一场主场对垒卡塔尔的比赛中，再一次出现了“换李铁”的声音，声势较之第一场更加浩大，几乎是全场三万多名球迷都在呐喊，同样，李铁再一次被戚务生换下。值得玩味的是，这两场比赛在换下李铁后，中国队都出现了溃败的场面，最终都以输球而告终。李铁在那两场比赛里在进攻方面的失误很多，屡次出现将球传给对方球员的镜头，这是被球迷起哄的主要原因，但是，却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在防守方面的贡献，正是因为他在中场不遗余力的奔跑和阻截才使得中国队的后防压力减轻很多，而他下场之后，中场立即陷入被动，对方可以轻而易举杀到我们的禁区，最终导致了惨败。当然，年轻的李铁绝非是那支中国队的救世主，他只是一个能跑并且肯跑的新人罢了，只不过，大家都忽然了他在防守中的作用，不光是球迷，还有已经被压力几乎压垮掉的戚务生。此后的李铁一直生活在金州那满场震耳欲聋的“换李铁”阴影之下，他也坦言：“我当时听到那么多人喊换我，我的头嗡的一下就大了，大脑一片空白。” 那两次的经历，成为了李铁职业生涯最难忘的记忆。李金羽在首战对伊朗的比赛里也获得了替补亮相的机会，遗憾的是球队最终2比4输球，中途上阵的李金羽和队友配合生疏，几乎没有形成象样的进攻。在赛后的新闻发布会，戚务生面色铁青地说：“有些队员在换上去之后没有按照我布置的要求去踢，没有发挥出作用。”这是在说谁呢？答案很快就揭晓了，在接下来的比赛里，除了在最后一场主场和科威特这场走过场的比赛之外，李金羽再也没有获得哪怕一分钟的登场亮相机会了。李金羽在几年之后面对记者采访时，回忆起金州之败，仍然感到委屈：“大家都说是因为我上场之后，被伊朗的马达维基亚连进两球，可是我是一个前锋，丢球的责任怎么能全部怪我呢？”输球之后，队里很多人在总结会上的发言都把矛头忽明忽暗地对向了他。“当时我的感觉就是特别晕，整个人都懵了，但是后来我仔细查了下，马达维基亚进第一个球的时候，我还没有上场”这些话，当时才20岁的李金羽不敢说也不敢有怨言，只能默默接受批评。在输球的时候，我们总得找出几个替罪羊来，这是我们多年的习惯，只是那一次轮到了李金羽而已。十强赛的惨败让中国足球跌入了历史谷底，健力宝球员从年初的高调归国勤王到年底一起陪着国家队沉沦，中间还经受了世青赛的失利。事实也让很多人清醒，中国足球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年底，在一地鸡毛中，满身伤痕的健力宝队第三次开赴巴西，基地换成了格鲁基巴竞技俱乐部。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巴西之行，和前两次相比，这次集训更像是一次走过场的形式了，队伍始终被阴郁的气氛笼罩。而对于这批实际年龄大多已经超过20岁的球员来说，他们现在更需要的是能够多参加比赛。可是再留在巴西的话最多只能打些无关痛痒的友谊赛，无法进行正规系统的职业比赛，因此，尽早返回国内投身甲A已经成为他们唯一的选择了。这次在巴西的时间很短，只有短短几个月时间，队伍于98年4月回国，至此正式告别了他们留学巴西的岁月。没有太多的留念和不舍，他们想得更多的是要快点回国参加甲A，尽早告别清贫的生活，在国内，很多他们的同龄人甚至更小一些的，都已经在各自的球队打上主力成为城市英雄了，踢球，难道不就是为了这些吗？从93年到98年，曾经相濡以沫的这批中国少年走过了他们人生中最特别的几年，多年后回首在巴西的岁月，每个人都感慨万千，但是，对于当时即将回国的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去流连忘返，因为，等待他们的将是中国足球的风风雨雨，每个人的未来都充满了未知数。98年4月15日，球队登上了归国的航班，再见了！巴西！(九） 他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回国之后的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