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性社区环保的发动机.docx

“环保中的女性力量”论坛征文女性：社区环保的发动机石超艺（华东理工大学社会与公共管理学院，上海200237）摘要：社区是民众最基本和最重要的生活空间，是生活消耗和生活污染最主要的产生场所，更是建设生态文明和推进资源节约与环境保护不可忽视的重要场域。世界经验表明，女性对环境污染更为敏感，更具环境意识，又是家庭生活的核心，因此在社区生活中更易成为实际的环保力量。本文论述了女性在社区环保中的突出作用，并以徐汇区梅陇三村绿主妇为例，简述了组织起来的女性居民在社区环保中取得的成效。然而，不可忽视的是，尽管多国学者从社会化理论和社会结构理论对女性环境意识更强给予了重要解释，然就中国而言，公众的环境意识仍然较低，女性的环保意识总体上也并不优于男性、甚至相反，知识水平和科学素养较低、政治参与性弱是主要原因。因此，为女性提供应有的受教育条件，使女性拥有更为平等的参政议政机会，适时促进社区女性组织的培育和发展，不仅是时代发展所需，也是促进环保、建设社会主义生态文明不可或缺的力量支持。关键词：社区环保女性生态文明建设环境问题已毋庸置辩地成为制约我国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影响民众生活与健康的重要因素。探求环保之路、壮大环保力量、破解生态破坏和环境污染困境，成为时下中国亟待解决的重大难题。社区是民众最基本和最重要的生活空间，是资源消耗和生活污染产生的重要场所，是灰霾天气、垃圾围城、水质恶化的重要导因，也是培养环境意识与环保行动力的重要场所，是建设生态文明、推进资源节约与环境保护不可忽视的重要领地。本文通过分析推进社区环保的重要性，以寻求社区环保行动力为目标，阐述了女性和女性社会组织在社区环保中的重要作用，冀能为推进生态文明建设探索一条适切我国国情的社区环保之路，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一、社区：生活污染的主要来源近年来，随着环境问题的不断频发，越来越多的公众意识到了环保的重要性。但长期以来，大部分民众对自身制造的污染却有意或无意地加以忽视。众所周知，近代以来，由于工业文明的勃兴，创下了人类极度丰裕的物质财富，同时也给自然生态系统带来了灾难性、局部甚至是毁灭性的破坏，因此工业污染通常被认为是生态灾难的罪魁祸首，但究其根源，其实是人类对物质财富永无止境的追求和无法填满的欲壑。随着民众不断高涨的物质生活追求，不仅工业污染问题难以解决，生活污染更是不断攀升。统计数据明确显示，越来越多种类的生活污染不断超出工业污染排放量，成为第一大污染源。笔者目前生活的上海这座人口急剧增长的超大型都市，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例如，自20世纪90年代中期至2010年，生活垃圾从372万吨增长至732万吨；生活废水从10亿吨增长至21亿吨，是工业废水排放量的5倍；生活废气排放从471亿标准立方米增加到698亿标准立方米，生活污染已毋庸置辩地成为沪上重大环保难题。社区是人们生活的重要场所，是生活污染主要发生之地，由于生活污染比工业污染更加分散也更难以监控，因此推进社区环保，唤醒民众生活中的环保意识，降低生活污染，成为亟待推进的重要环保议题。然而，无论从政府管理的角度、还是从学界研究的角度，社区环保都未得到充分的重视。从政府管理来看，目前社区环保大部分地区还处于试点阶段，缺乏制度的规范指引，也缺少整体性，重视女性环保力量的社区尤其罕见。从研究的角度来看，目前此类成果也较欠缺。我国学者尽管从20世纪90年代末就开始关注社区环保，中国知网数据库显示，自1999年以来已有317篇以研究“社区环保”为主题的各类文献，但在核心期刊上发表的文献只有15篇，以社区女性参与环保为中心的文献更只有寥寥5篇，其中3篇还是会议论文。尽管中国知网数据并不代表全部的研究成果，但至少可以看出，我国社区环保尤其是女性参与社区环保的地位和作用还远未体现出来。二、女性：推进社区环保最重要的行动者世界经验表明，女性对环境问题更为敏感、更易成为环保行动者。对于这一点，无论是经验数据还是理论分析上都已有大量证明。例如，世界范围内首先掀起环保热潮的著作寂静的春天（Carson,1962）就出自女性科学家雷切尔卡逊之手；全球得到最广泛认同的“可持续发展”原则是由女首相布伦特兰夫人在我们共同的未来（Brandtland,1987）中首次提出；一些世界著名的环保组织，如“绿色和平”和“希拉俱乐部”等，也是由女性发起的，她们是活跃在国际环保舞台上最杰出的女性代表。正因为此，全球有不少学者开展过性别对环境意识影响的研究。自20世纪90年代以来，越来越多的研究结论表明，女性的环保意识和环保行动力的确比男性更高。1992年联合国环境与发展会议在里约环境与发展宣言第20条原则中明确指出：“妇女在环境管理和发展方面具有重大作用，她们的充分参与对实现可持续发展至关重要”。“女性已经成为全球环境保护运动中最具影响力的支持者”（Bell,1998:166），基本得到西方学界的公认。相对男性而言，女性对环境的敏感性和环保行动力不仅有心理和情感上的天然性，也有客观的原因。女性在经期、孕期、哺乳期受环境的影响明显比男性大，也更易受环境的影响罹患某些特有的疾病，如女性体内更易积蓄重金属镉，20世纪十大公害事件之一的日本“痛痛病”也多发生于女性身上。在自然资源的分配中女性也更易受到不公正的对待，自然环境的破坏也更易对以操持家务为中心的女性生活产生负面影响，种种际遇使女性不得不奋起反抗，用行动来保护自己。正因为此，女性更易发展成为实际的环保行动者。就社区环保而言，女性可以发挥的作用尤为突出。社区由一个个家庭组成，家庭则是生活废水、生活废气和生活垃圾产生的主要场所。在大多数家庭中，母亲是家庭最重要的生活安排者，是家庭物质消费、能源与资源消耗、生活污染排放和旧废物品处置的主导力量。女性在家庭生活安排中的核心作用决定了其在家庭绿色环保生活方式引领上的独特地位。我国最重要的社区环保组织之一“北京地球村环境文化中心”早就敏锐地发觉到这一点，其发起人廖晓义就是我国杰出的女性环保人物代表。在上海，近几年来一些社区出现了以女性和女性环保组织为中心的社区环保力量，一些区县还出现了以“绿主妇”为核心成员的社区环保组织，其中以徐汇区梅陇三村的模式发展较为成熟和成功下文即以其为例，进一步对女性参与社区环保进行探析。三、绿主妇：社区女性和女性组织的环保行动力主妇是推进家庭环保重要的行动力，但由于种种原因，真正挖掘主妇环保力量的社区在我国还不多见。最先推进社区环保的是廖晓义女士创建的“地球村”环保组织，她们于20世纪90年代末期开始在北京的一些社区进行试点，重点推行垃圾分类和宣传环保等行动。2009年该组织又开始推行“乐活社区”，并将这种理念逐渐向其他城市推进，上海市徐汇区梅陇三村也在地球村的帮助下，凝聚多方的共同努力，于2011年开始推进生态社区建设，并于2012年6月成立了上海首家由女性发起、全部由女性成员组成、以“绿主妇”命名的女性环保组织。梅陇三村是一个20世纪90年代建成的动迁小区，小区基础设施条件并不优越，小区较大，现有2,360余户居民，常住人口6,500人左右，且以原住民占多数，其中有不少是下岗工人家庭，此外还有大量城市新移民和外来流动租客。由于小区成员结构复杂，2010年以前，一直是一个比较脏乱的小区，邻里间也时常发生矛盾和口角。然自2011年小区在“生态社区建设、生态社区学校打造、生态社会组织活动”三位一体、融合互补、共同推进的社区环保推进下，小区在垃圾分类、绿色环保教育宣传，乃至社区治理方面都取得了突出的成绩，一举成为徐汇区的示范小区。更值得一提的是，推进环保社区建设的组织者和发起人都具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女性。在她们的带领下，小区成员的环保行动力显著提高。以垃圾分类为例，2012年该小区共回收以塑料为主的垃圾9.6吨、废旧衣物11.4吨，2013年塑料垃圾回收量增至17.7吨，废旧衣物增至27吨。这种社区环保推进模式也逐渐被认可，目前已经辐射到周边的7个小区的9,480户家庭，星星之火欲呈燎原之势。四、现状：中国女性尚未真正唤醒的环境关心然而，尽管西方国家和西方学者得出结论认为女性在环境关心和环保行动力方面明显优于男性，但在中国大陆这种特性并不明显，学者们多年的研究也未发现有此特点，甚至从总体上看我国女性的环境关心还低于男性。我国在经历了长期的贫弱、战争和混乱后，20世纪八九十年代的迅速崛起迅速提高了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但公众环境关心一直较低。我国学者分别在1995年和2003年开展了两次全国性的公众环境意识调查，我国城乡居民环境意识水平1995年的总体平均得分只有44.13分，2003年有明显上升，但也只有61.24分。性别与环境意识的关系方面的研究成果比较少，胡玉坤、王朝科、张世秋等有过一些探讨，主要指出了妇女参与环保的重要性，但并未对性别与环境意识的关系做深入细致的探讨。在现有成果中，2003年开展的CGSS（中国综合社会调查）数据及其研究成果最具代表性。此项调查涉及全国城市地区，该调查使用全球最为共认的NEP量表（Dunlap & Van Lieve,1978），通过修正之后形成的问卷(Dunlap,et al.,2000)，对公众环境关心进行了入户调查，共获得有效样本5,073个，洪大用等运用这些数据对性别与环境关心进行了深入的探讨，发现在我国性别并不构成环境关心的差异，女性的环境意识甚至低于男性。龚文娟的研究则表明，女性的环境意识尽管较高，但主要体现在私域空间上，而非公共空间上。事实上，发达国家女性环境意识优于男性的特点起初并不明显，20世纪90年代以前学术界对性别与环境关心相关关系的判断也未得出一致的意见，直至90年代后期才慢慢形成女性对环境更为关心这一共识，并主要从社会化理论和社会结构理论上给予了解释：女性的社会化导向更易成为施爱者、更富有同情心；在社会职业结构中，女性更易处于边缘和被支配的地位，形成职场的性别不平等，一些生态女性主义者从女性在社会结构被压迫的角度，把男性构建成社会环境的压迫者和环境破坏者，从而与环境“同病相怜”，因此更具环境意识。由于社会化过程与社会结构的东西方差异，西方学者所采用的理论架构并不能对我国的情况进行较有说服力的解释。洪大用的研究表明，环境知识、科学素养，以及参政议政的能力、机会与程度，更是影响我国公众环境关心的重要中介变量，而非性别本身。五、结语：释放社区环保女性力量的建议由于个人心理与外界社会这些内在与外在的原因，女性在环保意识和环保行动力上具有种种优势，然而我国女性环保力量还远未释放出来，甚至还有待唤醒，对于环境问题的关注主要还是靠社会动员产生，而不像西方主要是女性自发的女性维权运动推进的结果。在我国生态文明建设急需大力推进的当下，唤起女性（占我国人口48.7%）的环保意识，推进女性环保行动力，不仅是破解我国环境困境的重要路径，在社区环保中更是不可或缺、无可替代的力量。为了发挥女性与女性社会组织在社区环保中的重要作用，需要在以下方面加大努力，促进其培育和发展。一是促进教育公平，为女性创造应有的受教育条件。知识改变命运，知识改变意识，环境知识是公众环境关心最重要的中介变量，在性别歧视依然客观存在的地区，为女孩设立专门的教育支助，在社区内为妇女提供更多的继续教育机会，传播科学与人文知识，不仅是提高人口素质的必由之路，也是增强妇女环境意识和环境行动力的重要基础。二是提高女性参政议政的能力和机会，使女性在社会化过程中和社会结构中获得更为平等的外部机会。女性在对自身社会地位的建构过程中，政治地位的高低常常是决定其理想与抱负高低的关键因素。社区环保活动不只是为了私域环境的干净与整治，更是维护地球生态系统平衡的重要力量，需要人们树立正确的世界观和生态观，需要大爱精神。三是积极引导社区女性组织起来，共同推进生态文明建设。组织起来的个人可以迸发出更大的行动力，北京“地球村”与梅陇三村“绿主妇”等环保社会组织即是鲜明的案例。通过构建体制和机制，促进社区女性组织的成立，不仅是当代政治文明所需，也将极大地促进生态文明的建设和发展。总之，促进社区环保是建设我国生态文明不可忽视的主阵地，唤醒女性环保意识，促进女性环保行动力，是一条值得认真探索和具有重大意义的社区环保之路，但一切刚刚起步，前路任重道远。主要参考文献1龚文娟：中国城市居民环境友好行为之性别差异分析，妇女研究论丛，2008年第11期。2洪大用：中国民间环保力量的成长，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年版，第1415页。3洪大用，肖晨阳：环境关心的性别差异分析，社会学研究，2007年第2期。4胡玉坤：对妇女、环境与可持续发展的省思，世界环境，1997年第1期。5石超艺：上海市的环境质量探讨兼谈环境库兹勒茨曲线理论，河海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2年第4期。6石超艺：大都市社区垃圾分类推进模式及居民环境行为逻辑以沪上梅陇三村为中心，中国社会学会高层论坛，2013年11月，上海。7王朝科：性别与环境：研究环境问题的新视角，山西财经大学学报，2003年第3期。8张世秋、胡敏，胡守丽、许士玉：中国小城市妇女姝环境意识与消费选择，中国软科学，2000年第5期。9Be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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