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贸易和发展报告概述.doc

2007年贸易和发展报告概述全球经济趋势预示世界经济将持续增长2007 年，世界经济预计将连续第五年保持增长势头，总产出估计增长3.4% 。因此，发展中国家，包括许多最贫穷的发展中国家，将继续受益于对初级产品的强劲需求。在许多发展中国家，包括非洲国家，2003 年以来贸易条件方面的积极趋势有助于改善外部收支和内部财政平衡，为更有力的增长型政策和投资率普遍回升铺平了道路。2007 年，非洲将继续以6%左右的速度增长，拉丁美洲和西亚的增长率预计略有放慢，接近于5%。实际上，非洲、西亚和拉丁美洲过去五年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已增长15%以上，是1980 年代初以来从未有过的增长率。这当然激发了人们对实现联合国千年发展目标更大进展的憧憬。然而，也必须指出，不是所有发展中国家的贸易条件都得到了改善，因为有些国家必须支付更高的石油进口费用，而其出口产品价格并没有以同样比率增加。世界经济增长最快的地区仍将是东亚和南亚，主要因为中国和印度的良好经济业绩。由于它们的投资比率高，这一格局在未来若干年可能持续下去，条件是全球不平衡的必然矫正不会使作为亚洲最大出口市场之一的美国出现重大衰退。现有迹象表明，随着美国经济放慢，欧洲和日本国内需求复苏，世界经济增长源将稍加转移。发展中国家的经济业绩和追赶发达国家的潜力大大提高。虽然按绝对收入计算仍存在巨大差距，但2003-2007 年发展中国家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几乎增加30%，而七国集团国家为10% 。经过二十多年的停滞后，拉丁美洲、非洲和西亚实际人均产出近年开始增长。东亚和南亚经济增长是在已经很高的增长率的基础上加速的，使这些分区域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在14 年间翻了一番以上。1999-2000 年，东南欧和独联体转型经济体恢复增长。此后已成为增长最快的地区，人均收入累计增长几乎达到75% 。然而，复苏是在严重衰退之后出现的，现有人均国内生产总值仍低于1989 年的水平。2007 年，全球复苏开始后的六年，143 个发展中国家中只有不到10 个实际人均收入将有所下降。同时，增长波动幅度降低到高度发达经济体通常达到的水平。在如此有利的外部经济环境下，大多数发展中经济体出现了强劲的就业增长或成功地稳定或略加减少失业率。尽管如此，发展中国家的公开失业没有象发达国家那样因高速增长而大幅度减少。拉丁美洲失业率明显下降。亚洲各地区失业率差异很大，但基本保持稳定。撒哈拉以南非洲失业率稍有下降。许多发展中国家和新兴市场经济体经济增长对公开失业率的影响较低，主要原因是它们拥有巨大劳动力储备，在劳动力需求上升和工资增加相当长时间后才进入正规经济的。如中国等新兴经济体的情况表明的，将大量劳动力储备纳入较正轨劳动力市场的进程，可能需要多年的快速增长。但是，如果生产力强劲增长的收益平等地分配给工资收入者和公司，所带来的消费繁荣应该进一步激励增长，改善非正规经济低收入工人在正规经济中寻找象样就业的机会。发展中国家出口增长和资本净流出出口收入的有力增长激励了发展中国家的总体增长势头。1998-2006 年，发展中经济体实际出口额翻了一番以上，而七国集团增长不足50%。在发展中地区，东亚和南亚显然最成功地实现了出口增长(以数量计)，增长率约为160%，尽管其贸易条件有所恶化。在其他发展中地区，出口数量增长较为缓和，接近于七国集团，但从贸易条件中获得的利益提升了出口品的购买力，进而促进了进口。总体而言，发展中国家在全球贸易中所占的份额从1996 年的29% 增加到2006 年的37% 。得益于这一有利的贸易绩效，发展中国家总体经常账户自1970 年代初以来首次转向盈余，而发达经济体主要因美国的巨额赤字而陷于赤字。大多数发展中地区和转型经济体可以看到这一积极转变。例如，1996-1997 年，南美、东南亚和转型经济体出现大量赤字，东亚和西亚接近于平衡；现在它们都拥有了坚实的经常账户盈余。结果，一些发展中国家成规模地净输出资本，出现了资本总计从发展中国家净流出的局面，但这种局面并没有限制国内的资本形成。事实上，七国集团国家的实际投资率平平(投资与国内生产总值比率下降)，而许多发展中国家在金融危机结束后却恢复了投资。资本从较贫穷的发展中国家持续地向资本富裕的发达国家净输出，让人怀疑正统发展理论在新的全球环境下的有效性，迫使人们重新思考储蓄、投资、资本流动和替代政策及追赶路径之间功能关系的最关键假设。全球失衡有待寻找解决办法世界经济失衡愈加扩大，其根源、能否持续和可能的调整办法触发了过去几十年最为激烈并较具争议的经济政策辩论。对一些观察家和政治家而言，不平衡相当于资源从盈余国净流入到赤字国，是日益一体化全球经济的自然和无害结果。也有人认为，资源的任何转移，无论是向个人还是向国家转移，其规模都应该合理表明个人或国家预计长期有能力支付利息和本金。大量资本多年向一个方向净流动，反映了在亚洲、拉丁美洲和一些转型经济体经受重大金融危机冲击后资本在世界经济中如何分配这一根本问题。从这一角度看，调整即将出现，可以是“软调整”，通过政府干预顺利纠正，也可能是“硬调整”，赤字国经历痛苦的紧缩和危机，并对盈余国产生重大不利影响。毫无疑问，长期赤字或盈余国家的总体竞争力是影响贸易或经常账户平衡可否持续的决定性因素。事实上，以往赤字的大幅调整通常与所涉货币名义和实际价值大幅贬值同时出现。实证表明，“实际有效汇率”的变化衡量国家总体竞争力的综合尺度，有可能减少赤字或造成贸易和经济帐户从盈余变为赤字，因为它们诱使国内和外国产品需求之间支出的转变。因此，经常账户盈余增加随之出现实际汇率贬值(“虚假”价格变动)，必须被看作是比盈余之后的实际升值趋势更加不可持续的强烈信号。例如，依日本强大的竞争力和经常帐户巨额盈余，日元本应升值，但近年对日本主要贸易伙伴货币的名义和实际价值都贬值，从而进一步提高了日本出口商的竞争力。也有汇率向错误方面移动的其他情况。与1996 年相比，在世界所有拥有最大盈余的大型经济体和国家中，只有中国货币实际有效汇率稍加升值，致使其竞争地位略有下降。其他三个最大盈余国日本、德国和瑞士，都实行官方“自由浮动” 汇率制度，其货币的实际价值下降(竞争力增加)，进一步降低了其产品在世界市场的价格。在全球失衡纠正办法的辩论中应该对这一悖论给予更大的注意，尽管货币实际贬值的原因各异。德国与1990 年代中期相比的实际贬值，归因于名义工资增长十分缓慢。虽然欧元对美元升值，但其单位劳动成本仍低于欧元区内外主要贸易伙伴的水平。以日元和瑞士法郎为例，实际升值原因是预期名义回报与实际投资回报之间出现巨大差距时发生的所谓“套息交易”。这不是一个新现象：后布雷顿森林浮动货币时代的多数金融危机之前都积累了名义利率差，又没有通过立即贬值来加以恢复(所谓的有风险利息投机)。新的情况是对冲基金等大型机构证券投资者可以引发较高名义利率国家实际汇率的长期升值，从而通过自身行为增加其投资的回报率。如果中央银行一开始便对外汇市场进行干预，限制国内货币的升值幅度，继而的外汇储备增加则可以减少国际投机家进行投机的风险。日元和瑞士法郎低通胀和低名义利率国家的货币流向巴西、新西兰或匈牙利等高通胀和高利率国家的“套息交易”，打破了利率差(通胀差)与货币贬值风险之间的重要联系，这一联系对维持国际贸易体系的长期平衡十分必要。如果金融市场系统地扭曲国家和公司的竞争地位，政策干预是不可避免的，迟早都会发生。对冲基金和其他投机者的非对冲借贷提出了浮动汇率制度是否是解决对外收支平衡和缓和外部冲击的唯一可行办法的问题。为此，对中国施加政治压力迫使其浮动货币可能适得其反。浮动中国货币会产生与预期正好相反的结果。由于中国利率仍然很低，人民币可能效法日元和瑞士法郎，使中国资产被输送到高利率地区。结果造成人民币贬值，进一步提高而不是降低中国的竞争力一种令全球不平衡更形加剧的后果。汇率制度和固定投资有风险利率投机的巨额回报通过以下两个渠道惩罚国际竞争力和资本构成：实际汇率和实际利率。实证表明，有风险套息回报(即回报存在汇率变动的风险)的存在往往削弱国际竞争力，增加国内投资者在固定资本上投资的成本。只有几个国家日本和瑞士是最突出的例子几乎可以无视汇率的变化，将名义(和实际)利率保持在很低的水平，而又不担心通胀加速。然而，这一行为诱发了有风险回报投机的巨大空间，同时引起其他地方货币的实际升值。在日本，是通缩风险所致，而工资的缓慢甚至负增长又加剧了通缩。开放的资本市场和极低的利率容易引发投机，从而压低日元，提升其他货币。巴西、墨西哥、南非、土耳其和匈牙利等国制定了货币政策的通胀指标，一般要求实行自由浮动汇率，通过利率控制通胀率，结果令人失望。虽然货币贬值后这些国家发生了深刻的结构变革，转向较为可行的货币政策，但利率仍居高不下，汇率波动剧烈，实际升值趋势和总体竞争力下降的局面持续。此外，全面高于美国或其他工业化大国的高实际利率抑制了资本积累和追赶速度。印度尼西亚、泰国和大韩民国等中等收入亚洲国家在金融危机后改革了汇率制度，从“软性钉住”变成浮动，主要与较大的汇率波动和实际升值趋势有关。只有中国以其特有的办法严格干预货币市场，固定汇率和负实际利率，得以成功地维持较大程度的稳定和很低的资本成本，极有利于通过固定投资创造资本。政策选择对开放的小国，特别是发展中国家而言，稳定和繁荣的外贸部门十分重要。这也是汇率为什么是这些经济体最重要的单一价格的原因：它影响到总体竞争力，也严重影响到国家的价格水平。为避免通过操纵汇率、工资率、税收或补贴争夺市场份额，也为防止金融市场将国家的竞争地位推向错误的方向，全球化经济可能需要一套新的行为守则来管理国家之间的总体竞争。作为全球管理制度的一部分，行为守则必须平衡一国因各种实际汇率变动带来的优势与直接或间接受影响的其他国家的劣势。比如，脱离基本面而且不反映通膨差额的名义汇率变动，与关税和出口补贴一样影响着国际贸易。所以，实际汇率的变化必须受制于多边监督和纪律。脱离基本面的理由和脱离的必要性可以查明。如果能够制定适当的汇率规则，则可以防止总体竞争力出现没有道理的升或降。发展中国家也得以系统地避免曾一度构成持续繁荣最大障碍之一的过高升值。在没有此种安排的情况下，发展中国家需要有灵活性来管理其汇率和足够手段防止汇率的过度波动，以改善长期投资和成功追赶的前景。实证推翻了正统理念：实行自由浮动制度，国际金融市场可自行调解，顺利地调整汇率至“均衡”水平；实行固定汇率，产品、金融和劳工市场总是十分灵活，可以顺利和迅速地适应新的均衡点。实际上，浮动制度下的汇率已证明十分不稳定，导致长期失调，对有关经济体的实际经济活动产生灾难性后果。“硬性钉住”的经验也非令人满意；由于无法针对外部冲击或失调纠正汇率，调整将以损失产出为代价，国内经济企业首当其冲。如果主要工业化经济体愿意发挥更加积极的作用，采取直接干预等手段，引导国际货币制度，使有关国家货币有序贬值，那么多边监督和监管便可以替代扩大政策空间和控制有关货币工具的战略。以往经验表明，经常账户头寸充裕的发展中国家有能力避免扰乱稳定的资本流入和流出，或对资本流动征税，或通过直接干预市场限制它们的冲击。在这些情况下，避免了不规则汇率波动下的最艰难的抉择和最严重的不当配置。但是，诉诸管制或长期干预都不能替代适当的区域最好是全球一级的适当汇率制度。鉴于寻求全球解决办法的前景渺茫，区域货币合作倡议近年越来越受青睐。一方面，这是对国际金融结构改革原始设想与实际成果之间差距的反应；另一方面，是通过“区域主义”加强国家发展战略的大趋势使然。全球化和区域化发展中国家间的区域合作有可能支持国家发展战略，在某种程度上填补全球经济治理体系的空白。但是，为此，必须超越贸易自由化，纳入加强发展中国家增长潜力和结构改革的政策领域。其中包括宏观经济和金融管理以及贸易支持和产业政策。发展中国家在这些领域进行更密切区域合作似乎具有尚未开发的潜力，也可增加国家的现有政策选择。另一方面，某些政府对多边贸易谈判进展缓慢感到沮丧，并试图推进谈判未涉及领域的自由化，进而出现的缔结北南双边或区域贸易协定的趋势威胁着多边贸易制度的一致性，也威胁发展中国家现有区域合作安排的存续，更重要的是威胁着这些国家实施国家发展战略的各种选择。国家经济体内的经济一体化源于国内市场不断扩大、就业从农村活动向外转移以及日益深化的产业劳动分工和由此产生的行业间密集的投入产出联系网络。还需要有力的国家机制着力形成筹集资源并将资源引向生产性投资的社会和政治共识，管理沿快速发展道路出现的得失包括加强与外部融合的得失。发展中国家力求融入世界经济，是期待着通过增加贸易、技术和资本流入加速产出增长和提高生产力，改善生活标准。为了从外部融合中得到此种利益，也必须达到内部融合的同样条件：拥有适当水平的当地生产能力、技能和先进技术，以及各种市场支持机制和良好的基础设施。但是，随着国家经济体在全球化世界中更加相互依存，国家发展越来越依赖于外部环境和国际货币及金融系统的协调结构。去年的贸易和发展报告指出，多边体制需要更具包容性和灵活性，才能够让各国广泛分享更密切融入世界经济的好处。如上所述，取得更均衡的结果，需要新的多边纪律，特别是国际金融领域的多边纪律。然而，多边安排不是集体和协调应对发展中国家在日益相互依存世界经济中所面临挑战的唯一办法。实际上，由于多边金融机构在管理1990 年代末金融冲击和危机上缺少建树，也由于多哈回合多边贸易谈判进展缓慢，区域安排在国际发展议程中已担当起更加突出的角色。区域经济合作有各种形式和程度，一般而言是为了增加跨境联系和深化经济活动的相互渗透，以使一个地区的各经济体相互受益。人们经常对政策诱导的一体化与市场驱动的一体化加以区别。前者也被称为“区域主义”，涉及正规经济合作安排；后者被命名为“区域化”，激励因素是区域增长活力、国际生产网络的兴起和相关的外国直接投资流动。承认多边纪律可能缩小发展中国家的国家政策空间，区域经济合作则可以提供某些手段协助各国更好地应对全球化。从这一视角，区域机制填补了全球经济治理结构的空白。此种合作采取何种形式不仅依赖于一个地区特定的历史、地理和政治情况，还取决于赋予市场力量和国家干预的相对重要作用所作的选择可能影响国家和全球的经济政策。过去二十五年，采取这些政策是相信市场自由化和对国际贸易及金融开放可以优化生产要素的配置，特别是提高发展中国家的生产力和加速技术升级。1990 年代初以来缔结的区域和双边自由贸易协定或优惠贸易协定迅速增加，反映了人们在决定要素配置中优先注意市场力量的趋势。“新区域主义”通知关贸总协定/世贸组织的贸易协定数目1990 年为20 件，2000 年为86 件，2007 年增加到159 件。过去二十年缔结的协定多数是双边的，主要是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之间的。协定中越来越多地列入“深度一体化”条款，还增加了按改革议程协调国家政策的内容，以给予市场力量更大的自由从而促进跨国公司的自由流动和减少国家干预的机会。这一趋势，加上不同地区国家参与的自由贸易协定和区域贸易协定日益增加，体现了现在所称作的“新区域主义”。不过，这一用语容易造成误解，因为大多数区贸易协定是双边的，而且所涉国家不一定在同一地区。“新区域主义”表明脱离多边主义，产生于有些政府对多边贸易谈判进展缓慢的失望情绪。因为它们相信，一些双边“区域”协定可以更好地跨越促进投资和生产国际化的各种政策、法律和机制，推动自己青睐的经济自由化和统一化议程。新区域主义以某种方式绕过了多边机制和安排，因为政府谋求各种经济目标，使用多边一级没有达成协议的手段。同时，也反映了各国趋向于把全球化看作是进入北方市场和吸引发达国家投资者投资的进程，视其为成功融入世界经济的关键。世贸组织报告世贸组织的未来对双边和区域贸易协定的激增予以批评，理由是它们使最惠国原则成为例外而不是规则，在世界贸易中引起更多的歧视。然而，关于自由贸易协定的谈判仍在继续进展。美国是谈判自由贸易协定特别是与发展中国家谈判这类协定最热心的国家。欧盟也已与不同地区的发展中国家和转型经济体签订了各种形式的双边自由贸易协定，还计划签署更多的此类协定。日本在与亚太地区的几个国家进行双边贸易谈判；其他发达和发展中经济体，如欧洲自由贸易协会、澳大利亚、智利、中国、墨西哥、新加坡和土耳其也在追求与不同地区国家缔结双边优惠贸易协定的战略。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伙伴缔结双边协定的动机，是取得其他国家享受不到的优惠，特别是增加其产品的市场准入。北南双边自由贸易协定确实有可能向发展中国家伙伴提供大量的新贸易机会，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缔结后墨西哥制成品出口激增就是一个证明。此种自由贸易协定还可以吸引更多的外国直接投资流入发展中国家伙伴。但是，也可能给发展中国家带来潜在的不利条件，因为这类自由贸易协定一般要求对外国投资和政府采购作出影响深远的开放，对某些方面的竞争政策实行新规则，严格管制知识产权，采用劳工和环境标准。而且，许多自由贸易协定强迫发展中国家在世贸组织安排之外，承诺对商品贸易实行更广泛更深入的自由化。有些协定还涉及与世贸组织协定设想不同的服务自由化形式，从而对发展中国家施展压力，迫使它们在这一领域作出更大开放的承诺。由于是互惠承诺，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之间的自由贸易协定取消了其他协定可能给予发展中国家的特殊和差别待遇。北南自由贸易协定的互惠原则将发展中国家置于与发达国家相比不利的地位，因为它们是在较落后的国内工业发展阶段，也就是供给和市场能力较弱的时候，缔结自由化贸易关系的。而且，发展中国家从自由贸易协定投资条款中获益的可能性有限。为了遵守互惠原则，发展中国家被迫大幅度削减高得多的关税，特别是工业产品的关税。参加自由贸易协定的另一动机，是预见到自己同已与同一主要贸易伙伴签订自由贸易协定的其他发展中国家相比，可能失去竞争力。与多边谈判不同，单个双边谈判的确营造了一种竞争性自由化的环境。但是，发展中国家能否从北南双边谈判中获得利益，受到其通常较弱的讨价还价能力以及发达国家伙伴欠缺谈判灵活性的制约。发达国家伙伴谈判欠缺灵活性是各种因素造成的，在美国是国内游说集团的强大压力和现行国家立法的限制，在欧盟是复杂的治理和决策程序。例如，这些因素使发达国家尤其难以接受将减少或取消农业补贴作为双边协定的谈判议题。结果，双边贸易协定中的发展中国家伙伴被剥夺了可能最具潜力的进入主要发达国家市场的机会。此外，发展中国家又因为有限的供给能力和竞争力以及当地企业向发达国家伙伴出口时经常无力遵守严格的原产地规则，而无法充分利用自由贸易协定提供的更多市场准入机会。最后，一个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伙伴谈判的优惠在同一发达国家与其他发展中国家缔结自由贸易协定后很快受到侵蚀。另一方面，发展中国家必须承担几乎所有商品种类都取消关税和其他贸易壁垒的后果。它由此放弃了使用可能是重要和有力的产业和农业政策工具的可能性，而这些工具对促进其经济中新生产能力的形成、产业升级和结构改革往往必不可少。所有这些又是提高发展中国家供给能力和竞争力的必要条件，后者又是从贸易自由化中获得最大潜在收益的前提。所以，发展中国家从改善的市场准入中获利远没有保障，而失去政策空间则是肯定的。因此，为了发展中国家的利益，必须推进多边贸易谈判，而且需要将更多的发展要素纳入国际贸易规则。“新区域主义”的倡导者坚持认为，自由贸易协定和区域贸易协定正由于是“竞争性自由化”战略的一部分，所以不会损害多边贸易制度，反而可以将多边贸易谈判引向正确的轨道。这是因为这类协定普遍列入了有关条款，这些条款超出了世贸组织投资、竞争政策和政府采购领域的现行规则和条例，也超出了多边贸易谈判议程未包括的其他领域的规则和条例。为此，有些观察员认为它们是锁定于正统的政策改革，但这些改革在促进发展中国家增长和结构改革方面记录平平，其基本原则屡受批评。在评估加入北南双边或区域自由贸易协定的潜在经济和社会利益与代价时，发展中国家不仅应该考虑市场开放使进出口可能发生的变化以及外国直接投资的可能增加，还应该考虑这类协定对其使用各种政策选择和工具追求长期发展战略的影响。如果不赞同旨在促进跨国公司在发展中世界扩张的“新区域主义”，发展中国家可以本着真正的区域主义精神，探讨与本地区伙伴进行合作的其他领域。这样做是利用毗邻、利益相同和经济互补的优势，有助于加强自己的国家发展战略和融入全球经济。发展中国家之间的区域合作和实际一体化进入较大的市场，以实现规模经济和生产多样化，是发展中国家建立区域安排的一个基本理由。产业分工增加了扩展产业内贸易的潜力。在具有类似经济结构和技术能力的国家中，跨越不同规模、生产力绩效和技术专长水平的企业往往越来越多地参与海外贸易，产生了内部融合和外部融合之间的互动和累积过程。出口可以使规模经济得到进一步发展，也可以吸引外国直接投资。同时，企业日益外向发展，接触到新产品和新工艺，也迎接新竞争对手。这些考虑一般适用于外向发展，但对于许多处于早期工业发展阶段的发展中国家而言，类似发展水平国家之间的区域安排可能是更为可行的选择。因为区域内的初始外来竞争较容易应对，与区域外较先进国家竞争对手的技术差距较容易缩小，寻找公平竞争环境的可能性更大。在正规区域安排的同时，也有各种不同程度的实际区域合作。这些合作有时发生在以前没有缔结正式区域安排或其他深度政策合作的国家之间。正规的贸易自由化协定或其他区域合作形式不是事实上一体化的先决条件；一般而言，两者存在着双向动态互动关系。外部联系一旦达到了某种密集程度，生产商会施加压力，要求降低或消除区域内贸易的各种壁垒，包括繁琐手续和相互冲突的法律限制及行政程序，并要求改善运输和通信基础设施。在一个与经济理论的完全竞争模式不符，经济和政治的有力互动塑造着发展道路的世界中，区域协调的或共同的公共政策可以支持区域整合和快速增长。为达此种目的，它们可以填补市场机制留下的空白，协助克服工业起飞、多样化和持续追赶增长所受到的制约，如战后西欧的经验表明的，这些行动的有些方面超越了国家的边界。积极区域合作的领域可以包括明显单一的措施，如贸易和过境便利化以及商业信息的传播。但是，恰恰由于缺乏这类措施，往往严重阻碍更密切的一体化。通过区域合作规划和筹资修建运输基础设施，以方便实物跨境贸易，减少其成本，是有利于发展的一个同样重要的因素。在能源和供水等许多发展中国家存在严重瓶颈的极其重要领域内，实施区域管理和投资项目，是区域合作促进发展的其他实例。扩大贸易还需要稳定的金融和货币环境。如前所述，由于国际金融体系缺乏足够的手段减少国际金融市场的波动和对发展中国家的影响，货币和汇率政策的区域合作已成为一个重要问题。这不仅是西欧也是所有发展中地区的关切。事实上，在没有国际金融体系深远改革的情况下，加强区域货币和金融合作，可以成为国际金融体系和国际贸易体系在尊重发展中国家特殊利益的前提下实现更大协调的关键。国际以及区域贸易本身不应该被看作是目的；而应该被看作是实现更快速增长的手段。因此，各国也应该探索区域一级有利于其经济多样化和工业化的创新决策领域。例如，采取的形式可以是支持产业项目、共同研发事业、知识创新和信息传播。对单个发展中国家而言，可能费用过大或存在风险，但由几个国家共同提供资源，则是可行的。区域合作适应全球化有着成功发展记录的国家经济体被认为具有“适应效率”：有能力发展各种机制，这些机制不仅为经济活动提供一个稳定的环境，而且相当灵活，在作出应对具体挑战的政策选择时有最大的回旋余地。在发展中国家各自减少国家经济决策选择的时候，区域机制不失为一种将“适应效率”原则延伸到跨境关系的方式。全球化以及投资和生产决策国际化产生的更大相互依赖趋势，构成了新的挑战。许多挑战无法完全在国家一级应对，可能需要区域机制尤其在多边机构和政策无法适应的情况下作出类似适应。从这一视角，发展中国家之间的区域合作不仅仅是寻求对外政策的共同立场；还涉及提供区域公共产品和重划政策空间。同时，还必须应对新的政治挑战，包括成员的不平等影响，特别是强大成员可以绕开集体协定。这意味着区域安排与民族国家建设一样，也应该发展适当水平的能力、正当性和信任，而这样做又可能需要时日。欧洲的区域合作经验表明，这种合作不会追循现有的蓝图，它需要时间不断演变，体制能力的稳步构建是成功的关键。毗邻性和互补性仍可促进相互利益人们一般按照标准贸易模式衍生的基准来判断区域安排，这些模式认为对商品、服务和外资充分开放边界是成功发展的先决条件。但是，其基本假设与经济现实严重脱节。它们没有考虑各种市场失败的可能性和能动市场力量及地理毗邻在触发和维持良性增长循环中的作用。在收益增加、经济开放和交易成本容易变化的世界中，毗邻仍然提供某些实际经济优势。而且，在大多数现有区域合作安排中，政治动机和影响已成为区域合作的组成部分。传统贸易模式认为市场激励是优化要素配置的关键。从这一视角，上述动机固然令人怀疑。然而，在所有健康的市场经济体中，政治学和经济学始终在相互作用：市场失败产生了一个互动点，提供公共产品产生了另一个互动点。内部市场整合、产业内贸易和区域集团形成三者之间存在着有力的联系。紧随(或补充)这些贸易流动的直接投资又强化了这些联系，集团内不同国家的产业或合作创立单一产品，或专门生产不同制成品在整个集团之内或之外出口。由于这些跨境纵向生产关系，企业内、产业内和区域内贸易日益成为主流。这些集团形成的关键在于更趋多样化产业经济的密集联系衍生出各种外部经济，这些外部经济又维持了生产力与毗邻性之间的关联。这从以下事实中可以得到证明：尽管过去二十五年全球化进程影响了世界经济，但在经合组织大型经济体内，甚至在一些较小的经济体内，多数企业仍然在国家边界内生产最大部分产出。财富杂志500强最大跨国公司中不到十几家是某种意义上的真正“全球化”：其20%或以上的销售额发生在三大区域贸易集团之一北美、西欧和东亚。在这些集团内，多数企业在国家边界内生产大部分产出。当从事贸易或走向国外时，多数企业又发现它们的许多市场和生产地点在邻国。发展中国家对待区域一体化的态度随着它们在全球经济中的处境、其参与全球化的经验，有时也随着其发展战略的变化而不断演变。关税优惠历来是市场扩展和产业深化的关键手段，所以如此是基于以下假设：在不然将是贸易保护主义的国际环境下，扩展区域市场可增加产业专门化和实现规模经济的机会。虽然最惠国关税因多边贸易自由化的进展在过去二十年大幅度降低，但区域伙伴之间的优惠准入仍然是区域贸易和产业一体化的工具，即使本身不足以创建与更大工业化和多样化相联系的经济一体化。尽管平均进口关税相对较低，区域关税仍不失为支持产业政策的重要手段。区域内贸易流动尽管最惠国关税的削减侵蚀了区域关税优惠，但各种指标显示，所有发展中地区过去二十年的区域内贸易增长都快于区域外贸易。无论是地理区域还是在区域合作安排下，都是这种情况。这可能是通过政策协调统一标准和建立共同规则促成的。东亚发展中国家的区域内贸易自1980 年代中期以来增长最为迅速，目前已占该地区总贸易额的一半左右。虽然非洲的区域内贸易占总贸易额的份额有所增加，但仍不足总贸易额的10% 。拉丁美洲(不包括墨西哥)的区域内贸易自1980 年代后期大幅度增长，已接近总贸易额的30% 。转型经济体的贸易地理格局自1990 年代初以来变化很大，许多中欧国家增加了与西欧的贸易联系，并最终加入了欧盟。已成为独立国家联合体的转型国家之间的区域内贸易有所下降，但数额仍然可观，2005 年占整个集团总贸易额的四分之一左右。这种青睐区域内贸易的“地理偏向”源于各种因素，有些可能与正规一体化方案有关，有些是利用有关贸易利益，如地理毗邻、运输成本较低、频繁互动产生的隐性知识以及各种外溢效应。在所有发展中国家区域安排中，东南亚国家联盟(东盟)的区域内贸易占其总贸易额的比例最大：加权均值为25% 。虽然东盟创立时是一个政治集团而非经济集团，但自1970 年代中期其成员间的贸易持续增长。直至1992 年发起东盟自由贸易区后，贸易自由化才被正式确定下来。2005 年，东亚和东南亚发展中国家占东盟总贸易额的50%左右，而1990 年仅为30% 。这一贸易扩展主要归因于在中国、大韩民国和中国台湾省的驱动下发展了广阔的区域生产网络。它的成功鼓励各国进行谈判，将自由贸易区扩展到中国、大韩民国和日本。东亚的发展和一体化格局仿效了欧洲一体化的某些特点，但由于殖民统治的影响和遗迹、日本与其邻国的经济差距以及后工业化的特殊要求而存在明显不同。在一体化进程中，工业化阶段与区域发展密切关联。主要经济体的经济活动从资源和劳动密集型产业向日益先进的制成品产业迅速升级，领跑者不再以竞争优势提供的低要求、低技能劳动密集型活动不断增加，为欠发达邻国提供了利用区域劳动分工的机会。在这一进程中，贸易和外资充当了“重新分配”比较优势的渠道，从战后的日本开始，便蓄意采用鼓励投资的宏观政策，并辅之以服务该目标的战略产业和技术政策。这些趋势与区域生产网络的兴起密切相关，区域生产网络或涉及在不同地点生产标准化商品的大型跨国公司，或涉及位于不同国家但通过国际分包合同与主要协调企业建立联系的中小企业集群。这两类网络在东亚都存在，但第一类更为多见。中国自1980 年代后期以来大大推动了区域内贸易的快速发展，因为该区域大企业为利用较低的生产成本转移装配作业，成为向中国输出中间产品的重要基地。参与这些网络已是东南亚发展动力的一部分，尽管仅限于少数产业。拉丁美洲的正规区域合作协定似乎比在东亚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南美洲两大区域一体化协定集团安第斯共同体和南锥体共同市场建立后，区域内贸易大幅扩展，平均已占其总贸易额的25% 。在这些协议外，与区域内非成员的贸易也比与世界其他地区的贸易增长得快，再次显示了“地理偏向”。然而，拉丁美洲的一体化因总体经济绩效不如东亚活跃，与东亚相比薄弱和不稳定得多。究其原因在于全球缺陷以及不适当的国家政策。非洲在一定程度上也是这样。非洲国家一般属于几项区域贸易协定，但出现大量区域内贸易的情况不多。除了属于非洲金融共同体法郎区的西非经济和货币联盟及南部非洲发展共同体外，区域内贸易不超过区域协定成员总贸易额的5%。尽管已有几项(往往相互“重叠”)区域贸易协定，但非洲区域内贸易的份量仍然较小，主要因为它们的生产结构和出口构成以及存在非关税壁垒和基础设施的制约。由于许多国家专门生产少数几种初级产品出口，而进口又多是制成品，国际贸易供求结构不匹配限制了区域内贸易的潜力。生产面向出口的劳动密集型产品也没有大量增加其区域内贸易，因为几乎所有产品都出口到西欧或美国。区域内贸易流动的产品构成出口构成左右着贸易对长期增长的影响。将区域内与区域外贸易构成加以比较可以看出，前者往往比后者提供更大的出口升级潜力。发展中国家区域集团一般是其成员出口制成品包括较高技能和技术含量制成品的重要市场，有时是十分活跃的市场。区域市场一般为初始发展阶段的当地产业营造了一个扶持性经济环境，比较小的国家市场更有可能吸引制造业的外国直接投资。因此，在同一地理区域内扩大贸易比全方位贸易更有利于多样化、结构改革和产业升级。地理毗邻与一国的初始经济结构同样重要，但区域贸易协定以及区域内促进贸易一体化和产品多样化特别是制造业产品多样化的其他安排，可以增加区域内贸易的积极影响。显而易见，外部融合的地域方向区域内、与其他发展中地区或与发达国家不是相互排斥的：一国可向所有这些市场扩大出口并从中受益。然而，对于寻求改善生产结构和国内产业技术含量的发展中国家，走向区域市场可以是增强国内生产者竞争力的重要因素，是融入广阔的国际市场的第一步。区域内贸易量不断增加，从发展角度看更重要的是制成品和中高技术产品的相对比例增加，为工业化与区域主义相联系的发展战略提供了有力的论据。然而，这一战略的成功需要集团成员之间积极合作，超越开放区域内贸易或实行共同对外关税的范畴；它还必须确保一体化收益的分配，每个成员都能从参与中获得净利益。收益分配不平等的原因不仅源于结构因素，而且在许多情况下源于经济政策。在关税同盟或共同市场内，共同对外关税的结构和当地的原产地规则不是中性的：它们对某些成员比对其他成员更加有利。而且，区域协定的成员常常或与其他伙伴一起或单方面执行自己的产业政策。缺少协调的产业政策很可能导致“以邻为壑”的行为，最终削弱一体化进程。事实上，一个贸易集团内不是所有成员都具有相同的金融和机构能力来促进生产和出口。欧盟处理这一问题的方法是统一国家支持政策，将某些领域的国内决策转移到区域一级，以便更好地分配一体化的收益。在发展中集团的合作协定中，这仍然是一个未决问题，现已受到了越来越多的注意。区域货币和金融合作自1990 年代以来，发展中国家更加重视金融和货币合作，部分原因是许多国家的发展前景受金融全球化的影响比受全球贸易扩展的影响更大。新兴市场经济体的金融危机昭显了国际私人资本流动特别是短期投资流动的波动性带来的风险，以及国际金融市场的多变无常可能对国际贸易和可持续增长造成的损害。它们再次表明金融危机很少限于一个国家；投资者的行为很容易波及到其他国家，甚至具有良好经济基本面的国家。区域货币和金融合作可采取各种形式，依赖于不同的工具。最初步骤可以是通过区域发展银行和创建区域资本市场向参与国提供长期融资。更复杂的合作形式是使用区域清算银行，方便区域内贸易支付和向存在收支问题的国家提供短期贷款。以区域货币发行债券和以当地货币提供贷款可有助于减少货币错配，推动区域金融市场的发展。密切金融领域区域合作的其他步骤包括建立区域汇率机制和货币同盟。具有较高且不断增加的区域内贸易和金融合作份额的国家之间建立汇率管理区域安排，是创建共同市场进程的一个重要步骤，因为汇率波动可能扭曲贸易流动，损害贸易一体化。虽然这类安排需要参加国之间加强宏观经济协调，但其着眼点是其货币内外价值的稳定，对经济高度开放的国家非常有用。一些地区的经验表明，由此可以大大减少短期游资流动、套汇以及经常的货币高估和低估尤其对增长和投资造成的严重不良影响。货币和汇率政策是非洲迄今最发达的区域合作和一体化领域。非洲已建立了两个货币同盟和南非共同货币区名义货币稳定制度，在区域货币一体化中是发展中世界的姣姣者。钉住汇率和由此带来的货币政策的较大可信度，有助于一些国家实现价格水平的趋同，尽管因不同汇率制度而结果参差不齐。稳定化汇率的最大缺陷是因国内货币和锚货币之间的正通货膨胀差距，有可能导致实际汇率升值。欧洲实行不同形式的货币合作，并最终建立了全面的货币同盟，为发展中国家提供了重要的借鉴。它表明，要避免对贸易和共同市场顺利运作的不利影响，除管理某种形式的固定或浮动汇率外没有其他可行的选择。此外，还意味着货币事务的区域合作和货币合作的设计必须致力于建立全面的货币同盟，最终目标优于现有货币钉住制度。然而，布雷顿森林体系解体后欧洲一体化没有产生与美国类似的经济绩效，表明国家一级的发展努力要取得成功，制定和有效执行国家发展战略和适当的宏观经济政策至关重要。在这方面，欧洲对待宏观经济政策的正统做法为发展中国家提供了重要教训。最成功的经济追赶范例是亚洲，它一直摈弃使用货币政策实现价格稳定的单一概念。实际上，通过政策达到这一目标与正统做法恰恰相反。在亚洲的稳定化模式中，货币政策试图刺激投资和增长，而非正统手段被用来控制通货膨胀。收入政策或政府对商品和劳动市场的直接干预是最常用的稳定价格工具。在增长极端迅速并公认经济可能过热的环境中，这种做法显然经受了严峻的考验。面向发展的区域合作的基本要素最简单形式的区域合作可能着眼于降低贸易的技术和行政壁垒，采取的手段是进行协调的行政改革，通过贸易展览会传播贸易机会的关键信息，促进区域商业联系。建立或改善有形的运输和通信基础设施是一个更为严峻的挑战，需要更高程度的合作和协调的金融行动。之后，可共同利用区域资源应对共同挑战，如加速活跃产业生产的多样化，促进产业结构升级，提高农业生产力。区域合作还可以成为处理全球公共产品的手段，如知识创新和解决环境问题。在某些领域，如贸易和运输便利化以及能源和水的供给，区域合作对大多数国家绝对必要，藉此可以查明和克服超越国家边界的瓶颈，制定需要几个国家并行行动的方案建议。改善贸易物流和运输连接是任何寻求增加贸易机会，以加速增长和结构变化的政策的重要内容。在多数情况下，正规的贸易自由化并没有想象得那样成功，因为贸易物流的某些基本方面，如海关手续便利化以及程序和标准的统一，或被忽略或被用作非关税贸易壁垒。在另一些情况下，基础设施落后或完全不存在，即使与贸易制度无关，却使贸易很难甚至无法进行。关税壁垒或数量限制虽然对贸易构成了严重障碍，却不象缺少适当基础设施那样使贸易交换完全不可能。因此，不应该完全关注区域合作的法律方面，还应该作出更大努力解决与贸易进一步自由化同等重要甚至比其更加重要的区域内经济关系的其他方面。贸易物流是关键今天，高运输成本和与外界连通性差对一国的发展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有害；对内陆发展中国家构成了特别的挑战。许多国家，特别是非洲国家，通过空运和海运与其他大陆的工业化国家比与邻国的连接更加通畅。所以，它们的贸易不仅受距离的制约，而且受高运输成本和连通性差的影响。通过贸易和运输便利化的区域伙伴合作可以克服这些障碍，为此需要改善运输基础设施、过境安排和过境点贸易便利化。区域内贸易经常是陆运的，而长距离贸易则多数是海运或空运的。贸易便利化方案要符合一国大的贸易和发展战略，首先必须确定与哪个国家或哪个地区优先实行贸易便利化。增加与区域外伙伴的贸易，需要重视货物抵达前在海港清关或使用国际海事组织的港口门户系统或标准化手续等措施。如果区域一体化是优先事项，则应该重视相关措施，如联合港口作业，区域内相互承认贸易和运输单证或共同文件，过境点实现海关自动化。内陆国要实现“陆路连接”，与邻国的合作必不可少。事实上，发展中内陆国和沿海过境国可以从这种合作中相互受益，受益的程度常常大大超出原来设想。通过更好和费用更低的运输基础设施和市场信息系统的良性循环，可以产生一种“区域活力”：完成的贸易量更大，继而带来规模经济和更大的运输竞争力，为进一步改善基础设施创造更有利的金融条件。大型能源基础设施项目的好处中低收入国家的较快速增长和工业扩张增加了其能源需求。高效率的能源基础设施是经济发展特别是工业发展和多样化的前提。然而，它是高度资本密集型活动，往往需要大规模投资，是许多发展中国家难以做到的。通过私有化筹集资金并不总是符合长期战略考虑。而且，能源供给和分配大多取决于一国的资源禀赋，只有少数国家可以不与邻国合作满足自己的能源需求。这一部门的结构特点使它容易受到市场失败的影响，市场失败又会因能源对几乎所有部门运行和扩张的重要性而更形扩大。由于这些原因，能源部门的区域合作可以成为其他更深远的政策协调或共同决策领域的出发点，欧洲实例已证明这一点。在较贫困国家实施时，能源供给和分配及运输基础设施领域的区域合作倡议还可有助于获得外部资金支持。能源和水的供给及分配历来是各发展中地区的双边和区域合作领域，加强此种合作似乎存在相当大的效率和安全收益空间。按1980 年代和1990 年代广泛的政策改革采取的市场做法结果令人失望后，近年各国特别是拉丁美洲国家政府再度兴起区域能源合作。国家和区域合作在能源部门发挥重要作用的观念不是新的：它是战后西欧区域体制建设的基础，甚至在欧洲经济共同体和欧洲自由贸易协会建立之前便已存在。新千年的能源政策不仅应该确保传统能源满足需求增长，还应该着重于各种提高能源效率和支持替代能源开发及利用的创新措施。这方面的挑战是巨大的：研究和技术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