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三国演义》里隐约的江湖世界

三国演义里隐约的江湖世界 张丽丽 ( 安徽大学安微合肥2 3 0 6 0 6 ) 擅耍三国演义里展现的本是国与国之间的交锋，是各种各样的正统朝廷间的对立。而江湖，却隐然有着与朝廷相 对立的意味将两者相提并论，本无根据但实际上我们也可以隐约地发现，以刘，关张三人所代表的蜀因，却是处处充 满着江湖的气息 关键词三国演j U 隐约江湖世界 三国志演义用“依史以演义”( 李渔三国志演义序) 的 独特的文学样式。描写了起自黄巾起义、终于西晋统一的近 百年历史。“依史”，就是“事纪其实，亦庶几乎史”，对历史的 事实有所认同，也有所选择，有所加工t “演义”，则渗透着作者 主观的价值判断用一种自认为理想的“义”，径渭分明地去褒 贬人物，重塑历史，评价是非。统观全书。作者显然迎合了千 百年来广大民众的一t l , 理，表现了对于导致天下大乱的昏君贼 臣的痛恨，对于创造清平世界的明君良臣的渴幕，但是我们也 可以从中体会到隐约的江湖气息。 长期以来，对历史的解释主要在三个层面进行：一是掌握 着书写历史的话语权、信息权的统治者的层面，所谓的“史官 文化”或正史传统是其主要代表：二是一般读书人，尤其是社 会中下层的读书人，他们有自己的知识体系，有对材料的部分 把握，往往参与“野史”的书写、传播：三是大众层面，主要通过 文艺形式来表现，他们接受了上两个层面降落下来的知识，同 时又有自己的言说。罗贯中以自己的天才将来自雅、俗两个 不同层面的文化融为一体，并按自己的主体认识、价值观念和 艺术好恶加以扭合，从而创造出了一个具有巨大包容力的艺 术世界。在三国演义中，既有上层统治阶级意识形态的折 光，又沉淀着广大、深沉的民间思想。与拥刘反曹倾向密切相 关的是小说中的“忠义”观念。小说中的“忠义”观念突出，作 者试图做到“忠”与“义”的完美结合。如在小说第一回就精心 营构了“桃园结义”这一情节，刘、关、张结义的誓词是：“同心 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 第一回) 。誓词的四 句话中基本上涉及到“义”。其中，仅“上报国家”指“忠”。然 而，从小说的具体描写来看，作者更强调的是“义”，而且“义” 的内涵比较复杂。这种复杂性主要是通过关羽形象来体现 的。首先，关羽的“义”突出表现在他与刘备的关系上。在“桃 园结义”时，刘、关、张就立下誓言；“背义忘恩，天人共戮。”即 使在面对自己的恩人，也“义”不容辞，毅然“挂印封金”，过五 关斩六将，这种“义”在刘备集团创业的过程中，起到了积极 的作用，关羽也正是因此举赢得了后人敬仰。而在“义释曹 操”这件事上依然秉承以义为先，明知军令在身，却甘冒杀头 之险，弃盖世之功，置刘备的一统大业于不顾，放走了惶惶垂 泪的曹操。毫无疑问，从政治斗争的角度看，释放曹操之举是 原则性错误，但这却是作者为塑造关羽这个“义绝”典型而涂 上的最为浓重的一笔。作者也正面褒扬这种义举，贯以回目 “关云长义释曹操”，还在作品中借“史官”诗称赞道：“彻胆长 存义，终身思报恩。威风齐日月，名誉振乾坤。”毛宗冈将其品 格概括为“独行千里，报主之志坚：义释华容，酬恩之谊重”。 ( 评改本5 0 回末) 而全书所彰显的尊刘贬曹倾向，从某种程度 上更可以说是作者对于江湖世界的一种推崇。江湖世界中蕴 藏更多的是一种对于民间的人性理想的一种尊崇。因此 - - 国 演义的尊刘贬曹倾向，实际上是对江湖“义”理的一次回归。 旧时江湖帮会特别重视“义气”，原因就在于它能帮助建 立强有力的共同利害关系。“义”本来是一个浮泛的道德概 念。但民间所说的“义气”。则有它的专指。它特别强调的， 是人与人之间的相互扶助以及知恩图报的原则。在农业社会 中，由血缘所形成的宗法关系高于一切，而在市井社会，很多 活动超越了狭小地域以及家庭、家族的范围，“义气”就显得特 别重要。在书中，作者也是从人物出身，行为方式以及人物的 语言风格多角度阐述了“义”理的重要性! 在汉献帝面前，刘备虽自称是中山靖王之后，但中山靖王 子嗣颇多，且刘备的陈述也是旁根蒂结，明显带有攀亲附贵之 嫌。我们甚至可以说备实际上只是一介普通草民，以“沛郡小 辈”崛起于乱世。更不论关张二人，只是浪迹于市井。刘、关、 张如此，诸葛孔明也无甚显赫家世。虽早已名声鹊起，但却一 直是闲云野鹤，游历四方，躬耕于南阳，从未有过上表朝廷，启 奏文折之事。末出茅庐之时的他俨然是一位超然出世、心海 平静的江湖隐士。从某种意义上说，四人以刘备为领导所组 建的蜀国，实际上也就是一种以义为联结纽带的江湖集团，并 与曹操把持的汉王朝相分庭抗礼，是对传统的朝廷及其所把 持的秩序的挑战。曹刘之争，从本质上来说，是一场江湖与朝 廷的对抗。 我们再来看看曹操，操在成名之前，也已是官拜骁骑尉。 亦属朝廷人物，而曹操挟汉献帝，更是让自己获得了正统之 名。更可以堂而皇之地大行其道，而对比之下的刘备，却只能 是畏畏缩缩，等待时机，伺机而起。 刘、关、张的桃园三结义，实际就是一次江湖结盟。三人 以侠义起家，构建的蜀国自然也足充满了侠义之气。诸葛亮 的传奇色彩，更是让这个江湖集团平添了几分侠气，也给予了 作者更多的发挥空间。要知道，呼风唤雨，掐指算命，只是出 现在带有传奇性的江湖色彩世界里面的。诸葛孔明被神化的 直接意义就在于：让人实实在在的感觉到这群来自民间的江 湖侠士的力量同样可以很伟大，丝毫不逊色于曹操所代表的 正统朝廷势力。 而四人在江湖中的冒险经历又为我们展示了相当丰富的 义理价值储存。四人万事以义为重，处处以义服人，最终博得 众多义士的青睐，先后为其赴汤蹈火，鞍前马后。典型的事例 就是七擒七获。孔明以其义举对这个顽固的蛮天王七擒七 纵，以其独特的义举感动了他，最终归属到蜀汉的辖制中。如 果不用孤立的眼光看待三国演义，我们就会发现，它的独特 价值就袁脱在作者对江湖世界的阐述是建立在一种人性化的 感知想象基础上的。正是借助于这种想象，作者潜入到了与 现实的社会世界和人性真实的帷幕，并通过作者自身的努力 想象，重新构建了一种理想的人性化的生存发展空间。这种 理想追求的实现，主要就放在了诸葛孔明及刘备二人的身上 作为蜀王的刘备，更是江湖理想人物的典型代表。 - - 国 演义宣扬“忠”、更突出表现“义”。“义”在三国演义中的内 涵非常丰富：君主之义在于爱民：臣下之义在于忠君：朋友 之义在于一诺千金、知恩图报；兄弟之义在于生死与共等等。 在刘备身上，这些“义”更足得以充分的表现。他仁政爱民， 在任安喜县尉时，“与民秋毫无犯，民皆感化”：理政新野， 安抚百姓，获得了“新野牧，刘皇叔；自到( 下转第1 7 8 页) 1 2 2 0 0 8a t - ：J i g1 期安徽文学 期 安徽文学 是人具有“符号的本能”。这一问题在前面已提及。 人能运用符号，从而摆脱物理世界的许多束缚，在想象和 思维中构建新的世界。人有符号之后，才能思维。符号活动 才使人从必然王国跨入自由王国：从周围环境的奴隶变成主 人；由动物变成人。简单说，人具有意识和思想活动，动物则 没有。人能创造并运用符号，动物则不能。如果人失去运用 语言、科学代码等符号进行思维功能，则与动物无异，所以卡 西尔将人界定为符号的动物。 这是真正明确了人的本质之所在，明确了人与动物真正 的区别，因此，他的“人”符号论更具有实际意义。 人的本质特征是“劳作”。 卡西尔指出，人的“突出特征”，不仅在人是符号的动物， 还在于人的符号活动在本质上是“劳作”。“正是这种劳作，这 正是这种人类活动的体系，规定和划定了人性的圆周”。正 因为人具有“劳作”本性，才创造出只属人的世界和人类文化。 卡西尔人类文化哲学的中心命题：我们寻求的不是结果的统 一性；不是产品的统一性而是创造过程的统一性，主要是指人 的所有“活动”都有统一性符号活动( 劳作) 。符号哲学研 究的对象既不是抽象文化，也不是抽象的人，而是具体的、能 动符号活动，这种活动既产生一切文化，又使人成为人。 人类创造文化的符号活动的劳作，使人与其他动物相区 分，被称为高级动物，成为万物的灵长。 人类符号活动的多样表现。 卡西尔对符号论的贡献之一就是强调人符号活动的多样 和统一性，认为人的符号活动有多种形式和功能。不仅对“语 言”和“神话”进行了探讨，而且还有一个著名比喻，即，把人的 符号活动比成一个圆周，“语言、神话、宗教，艺术、科学、历史， 都是这个圆的组成部分和各个扇面”。这些都是有独特功能的 符号形式，每种功能都使人类开启人类文化的一个新方向。 卡西尔在人论中讨论了神话、宗教等六种人类文化符 号。这些都是在人类文化发展的不同阶段产生的，既互相依 赖，又时而对立，组成整体文化结构。人类所有活动，尽管目 标、结果不同，但都有一个共同指向，即创造人类文化符 号。由此，“文化的人”和“符号的动物”一致。 三、人论符号论思想的作用 “要知道布丁的味道，就要亲口尝一尝，我们信服卡西尔 的布丁是好的”。 卡西尔认为，因为符号活动“这种自觉性和创造性是一切 人类活动的核心所在，它是人的最高力量，同时也是标志了我 们人类世界与自然界的天然分界线。在语言、宗教、艺术、科 学之中，人所能做的不过是建设他自己的宇宙一个符号 的宇宙”。也就是说，人之所以为人，人的力量之所在，就在能 发明、运用各种符号，从而创造出一个“符号的宇宙”。人的符 号活动，创造了各种各样的文化世界，反过来，这些文化世界 又成了人的各种符号形式。 总之符号活动的功能就是把人与文化联结起来，符号哲 学的主要任务就是要对各种符号形式语言、神话、艺术、 科学等进行研究，这些是织成所说的符号之网的不同丝线，是 人类经验的交织之网，在此基础上，也就形成了卡西尔的“符 号形式哲学”。 至此，我们重申“人运用符号创造文化”这一公 式，正如有学者说：在这一公式中，人与文化处于主客两极，而 符号起了一种中介的作用，使两者彼此通达，“人的哲学”、“符 号哲学”、“文化哲学”也就是同一个哲学。而组成文化圆周的 各个扇面语言、艺术等，正是人类所要通往的“理想世 界”，符号则是必不可少的介质，是桥梁、纽带，沟通此岸与彼 岸的必由之路。即，符号形式哲学一把通达“理想世界” 的钥匙，只有好好把握和理解它，才能更好地由无知走向有 知，从知之甚少走向知之更多，自由徜徉于人类各种符号组成 的文化殿堂。 参考文献： 朱立元西方美学名著提要江西人民出版牡2 0 0 4 【2 】恩斯特卡西尔人论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 0 0 4 ( 3 I 文德培酒神与日神的符号江苏：江苏教育出版杜。1 9 9 3 ( 4 】李恩来符号世界人学理论的一次新突破安徽：安徽大学 学报( 哲社版) ，2 0 0 3 ( 2 ) 【5 】苏珊朗格哲学随笔美国：霍普金斯大学出版社，1 9 6 1 C 上接第1 7 6 页) 此，民丰足”的好评。正是刘备尽到君主之 义，才赢得广泛的群众基础，更是赢得了很多人才为其忠心 耿耿，从而创造了他的蜀汉事业。而朋友之义和兄弟之义表 现得更为突出。在第4 l 回至4 2 回中，赵子龙单骑救主，浴血 奋战，拼命保住了阿斗的性命，待至其交于玄德。按照常理， 玄德见到爱儿安然无恙，应当是惊喜万分，进而对赵云嘉功进 爵，但备却是“掷之( 阿斗) 于地日：为这孺子。几损我一员大 将l 当下赵云抱起阿斗，泣曰：云虽肝胆涂地，不能报也! ” 先不论备此举是否带有一定的作秀成分，但究其这一举动，置 亲子性命于不顾，却惜一员将领。此可谓真侠义之士也! 这也 同时弱化了刘备作为一个政治人物所应有的形象。而在第8 l 回中，当得知关、张两位结义兄弟被害，数次“哭倒于地”，“泪 湿衣襟，斑斑成血”。于是“吾今即提兵问罪于吴，以雪吾恨 l ”赵云谏道：“汉贼之仇，公也：兄弟之仇，私也。愿以天 下为重。”学士秦宓也谏道：“陛下舍万乘之躯，而徇小义，古 人所不取也。愿陛下思之。”但在刘备看来，“朕不为弟报仇， 虽有万里江山，何足为贵? ”未能以大局为重，而是以义字为 先，义高于一切，坚决兴兵伐吴，企图为二位兄弟讨回公道。刘 备的所作所为，全然违背了一个君主所应有的处世原则，但同 时却从另外一个方面向我们展示一种义士首领的魅力，也正 是由于贯穿全书始终的侠义之举，才使得刘备这一形象能够 深得民心。三国演义中的尊刘贬曹的本质也就成了对江湖 侠义的一种尊崇，也从本质上给予了人性一种终极的关怀。 刘备在第8 5 回的临终遗诏托孤，更是从本质上贯彻了 对江湖的一种回归。备日：“若嗣子可辅，则辅之，如其不才， 君可自为成都之主。”孔明听毕，汗流遍体，手足失措，泣拜于 地日：“臣安敢不竭股肱之力，尽忠贞之节，继之以死乎 l ”这一段话，刘备的遗诏显然有着与古代的“禅让”制的 诸多相似之处。刘备此举，也显然是遵从了江湖中的能者居 上原则，是从根本上对蜀汉王朝的一次权力诠释，诠释了这个 王朝的基因实际上是由江湖所构成的。 另外，关注个体的力量，是三国的江湖世界里的另一重要 特色。在江湖中，个体的力量通常是左右着大局的。诸葛孔 明就是三国中个体力量的象征。每当蜀国面临战争时，诸葛 亮都是坐镇军中，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