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李商隐与令狐绹关系要论

2 0 0 6 年第4 期 N o ，4 2 0 0 6 华南师范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 J O U R N A L0 FS O U T HC H I N AN O R M A LU N I V E R S I T Y ( S O C I A LS C I E N C EE D I T l 0 N ) 2 0 0 6 年8 月 A u g ，2 0 0 6 李商隐与令狐绚关系要论 傅剑平 ( 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广东广州5 1 0 6 3 1 ) 摘要：李商隐一生的荣辱成败与令狐绚有十分密切的关系。对于他两人的关系，学界绝大多数 论者都认为令狐绚以李商隐依附李党为背恩忘主，对其打击压制无遗力，对造成李商隐的人生悲剧起 到重要作用。从他两人交往的忠实和诗文，结合晚唐的幕府文化考察可见，李商隐的人生悲剧主要是 由他自己的政治立场和行为言论造成的，而令狐绚对李商隐长期以来一直都有力所能及的帮助、照 拂。设若没有令狐绚，李商隐的人生殆将更加艰危、悲惨。 关键词：李商隐；令狐绚；幕府文化 中图分类号：I2 0 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 0 0 0 5 4 5 5 ( 2 0 0 6 ) 0 4 0 0 3 4 0 5 李商隐一生的荣辱成败，与令狐绚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对于他两人的关系，学术界绝大多 数论者都认为，令狐绚以李商隐人径原节度使王茂元幕府和娶王茂元女儿为妻是“忘家恩，放利 偷合”( 新唐书李商隐传) ，是背牛党而投李党，故对其压制、打击无遗力，对造成李商隐的人生 悲剧起到决定性的重要作用。问中，只有一二位学者，从客观的史实出发，为令狐绚说了几句公 道话，但整体上的结论仍认为令狐绚“对于国家，对于君主，大节有亏”；叭为人势利、狭隘、 猜忌”。 实际情况是这样的吗? 要回答这个问题，必须对李商隐和令狐绚的重要关系作一次认真的 研讨。 研讨李商隐与令狐绚的关系，还得先从李商隐与令狐楚的关系说起，因为李商隐与令狐家族 的关系，是一种自他少年时代开始一直到死，缔结和延续了整整两代的特殊关系，决非一句府主 与幕僚，或是显宦与卑官所可了事的。 唐文宗大和三年，“近加冠之年”( 李商隐上令狐相公状) 的李商隐初谒令狐楚“献赋”，以 才华受知赏于令狐楚。从此，令狐楚这种从爱才出发的知赏更进一步惠及李商隐生活、学习乃至 仕途的方方面面。令狐楚不仅“使与诸子游”( 新唐书、旧唐书李商隐本传) ，视李商隐如子 侄；并将他引荐给大诗人白居易，竭力宣扬、奖掖他的才华；在政治上汲引提拔，几次招辟李商隐 入自己幕府：并亲自教导李商隐“敕定奏记”，让他精通此后一生赖以游幕的技能长才；又“岁给 收稿日期：2 0 0 6 0 5 1 5 作者简介：傅剑平( 1 9 4 8 一) ，男，云南昆明人，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博士。 3 4 万方数据 资装，令随计上都”( 新唐书、旧唐书李商隐传) ，前后两次资助李商隐人京参加进士考试； 甚至当李商隐因才高遭忌，被人暗中诋毁，令狐楚都会大力挺身保护，“人誉公怜，人谮公骂”( 李 商隐奠相国令狐公文) 。开成三年，令狐楚病逝，临终前更委李商隐以代草遗表的大任，并嘱 李商隐奉丧回长安，完全把李商隐当作自己家庭子侄看待。从李商隐初谒令狐楚到令狐楚逝世， 长达十年的时间里，令狐楚对李商隐的知赏、爱护、培养，可以说真是做到由衷关怀、无微不至J 。 这些史迹，历历可考，学术界向无异辞。问题在于有的论者，为了证明李商隐在游幕生涯中 不断转换政治阵营的合理性，把李商隐与令狐楚的关系，轻描淡写地说成只是一般府主与幕僚的 关系，进而推论这种府主与幕僚的关系在唐代是很普通平常的。这既不公平，也不符合历史的实 情。实际上，以令狐楚的声望之尊，权位之隆，如此厚待、恩顾一个没有什么强硬社会背景，却富 有才华的年青人，不要说在唐代，就是在整个封建社会中也是不多见的。 那么，李商隐自己又是如何看待自己与令狐楚的这种关系的呢? 是的，在令狐楚身前和死 后，李商隐对这一段际遇，曾经充满感激之情和报恩之心。此情此心，屡屡见之于李商隐所写的 诗文，兹不赘引。就中要紧的有这么几句：“自蒙半夜传衣后，不羡王祥得佩刀。”( 谢书) “百 生终莫报，九死谅难追。”( 撰彭阳公志文毕有感) “古有从死，今无奈何。”( 奠相国令狐公 文) 道来皆深怀情愫，不可谓不感人。但随着李商隐自己政见立场的改变，随着他自己人生际 遇的挫折，他对令狐楚的态度也改变了。从李商隐晚年写的两首诗，可以概见这种改变。一首是 漫成五章之一：“沈宋裁辞矜变律，王杨落笔得良朋。当时自谓宗师妙，今日唯观对属能。”从 “自谓宗师妙”与“唯观对属能”两句，可知李商隐对自己与令狐楚的关系，己深露海意。另一首 是白云夫旧居，“白云夫”即令狐楚，前人时贤考之甚确。此诗中有句日：“平生误识白云夫”， 明白道出李商隐以认识令狐楚为人生大误，悔不当初之慨溢于言表。 唐代士子科举仕途不顺，往往选择游幕为另类出身捷径，此为常情。就是因政见不合，而与 府主或府主所属之政治派系殊途殊归，也在常理之内，未可一概厚非。但李商隐因仕途不顺，游 幕无果，就对在他人生道路上第一个给予知赏、厚待和恩顾的令狐楚，做出如此认识和评价，未免 使人记起他对另一位自己心仪崇拜、深寄厚望的政治家李德裕的认识与评价。李商隐一向充分 肯定李德裕的政治思想、方针和举措，曾在大量的诗文中不遗余力地褒扬称颂。但当大中四年李 德裕一死，大中五年，李商隐仅仅因为有求于牛党要员西川节度使杜惊，希望能得到杜的汲引提 携，就写了一首诗献给杜惊，诗中有云“恶草虽当路，寒松实挺生”， 竟然把自己的政治偶像李德 裕诬比为“恶草当路”，而把政治上实在乏善可陈的杜惊阿谀比附为“挺生”的“寒松”。对于这 种政治立场和言论行为，精研李商隐的刘学楷先生直指这是诗人“人格上的分裂”，“可悲亦复可 悯”。 因此，如果客观地评说李商隐与令狐楚的关系，可以说令狐楚无负于李商隐。而李商隐如 此认识评价他与令狐楚的关系，“门生之分，尚或若斯”； 恩主之情，固无足算! 即使说得轻些， 也实在有伤忠厚。 不过，如果进一步深究，李商隐对令狐楚认识和评价的转变，是有一个过程的。这和他后来 与令狐绚关系的日趋紧张，有着密切的联系。 对于他两人的关系，论者多从李商隐一方的角度，摭列诗人如何干谒令狐绚，乞求原谅：如何 一次又一次地希望令狐绚能汲引提携自己直上青云，仕通显宦，但都为令狐绚以“背家恩，放利 偷合”( 新唐书李商隐本传) 为由拒绝。不仅如此，令狐绚还不遗余力地打击压制李商隐，终至 造成李商隐的人生悲剧。但是，正如李中华先生所业已指出的，“从现存的材料中，看不出令狐 绚排斥打击李商隐的可靠证据”，倒是有相反的证据可以证明，实际上令狐绚长期以来都与李商 3 5 万方数据 隐保持关系，并对之有所帮助。自然，没有必要在此一一罗列这些与时论相反的证据。本文只 拟提供一个逆向的思路，从令狐绚一方的角度，标举出在李商隐一生中关键的时候，令狐绚所曾 给予过李商隐的三次重要支持和帮助，以此证明令狐绚并没有打击压制李商隐，对于李商隐的人 生悲剧而言，他与令狐绚的关系并不是决定性的因素。 大和五年，李商隐2 0 岁，初应进士试，不取；大和六年，二应礼部试，不取；大和七年，三应礼 部试，仍不取，而且三次应试，主持考试者均为贾觫。大和九年，李商隐2 4 岁，第四次应进士试， 为考官崔郸所斥，又一次不取。这几次应进士试的失败，对于才华出众、志在青云的李商隐，无 疑是重大的挫折和打击。 开成二年正月，李商隐第五次赴长安参加礼部进士考试，这一次的主考官是礼部侍郎高锴。 这一次考试比较特别，文宗皇帝亲自出了试题。就在这一次，李商隐终于登第，而他之所以成功， 就是得力于令狐绚的直接帮助。李商隐在与陶进士书中说： 时独令狐补阙最相厚，岁岁为写出旧文纳贡院。既得引试，会故人夏口主举人。时素重 令狐贤明，一日见之于朝，揖日：“八郎之友谁最善良? ”直进日：“李商隐”者三道而退，亦不 为荐托之辞，故夏口与及第。 实际上，主考官高锴之所以接受令狐绚的荐托，给李商隐中进士，主要还是高锴深知，令狐绚荐托 李商隐全是秉承令狐楚的旨意。这从放榜之后，李商隐给令狐楚的一封信可以得到确证。李商 隐在上令狐相公状五中说： 礼部放榜，某徼幸成名，不任感庆。某幸忝科名，皆由奖饰。昔马融立学，不闻荐彼 门人；孔光当权，讵肯言其弟子? 岂若四丈屈于公道，申以私恩，培树孤株，蹇腾短羽，自卵而 翼，皆出于生成；碎首麋躯，莫知其报效。 在李商隐人生最关键的时候，令狐绚不仅直接给了他极为重要的帮助，而且还奉父命，把令狐楚 将李商隐引荐给时任同州刺史刘禹锡入幕的讯息知会李商隐。这在李商隐上令狐相公状三 中记载得明白： 前月末，八郎书中附到同州刘中丞书一封。仰戴吹嘘，内惟庸薄。书生十上，曾未闻于 明习；刘公一纸，遽有望于招延。 令狐绚及其父对李商隐的帮助，打开了这位有才华的青年人仕的通道，连具体的去向和职务都一 一安排周到，真正做到无微不至了。 在李商隐人生又一关键时候，令狐绚给予他的第二次帮助也十分重要。 大中二年二月，李商隐的府主、李党的核心人物郑亚罢桂管观察使：李党的另一要员李回贬 湖南观察使，再贬贺州刺史；李绅尽管已死，仍连夺三任告身。九月，李党头号人物李德裕贬崖州 司户参军：李党的其他一般人物，乃至仅只是有牵连的官员，也被一网打尽式的清洗。以党争为 形式的晚唐政治斗争，又一次充分表现出其你死我活的激烈性和残酷性。在这一次牛李党争的 政治风暴中，李商隐虽于同年三、四月间离桂北归，但其处境己十分困窘，而且险象环生。李商隐 此时一再自比穷途末路狂啸痛哭的阮籍。读其“哭杀厨头阮步兵”( 乱后) ，及“岂谓途穷，再 逢哲臣”( 献襄阳卢尚书启) ，可证。 大中二年冬初，李商隐返回长安，参加调选，被授为整厘县尉。盏屋县尉的官阶，有说者谓为 正九品下阶，但实际上盏厦是京兆府属县，其县尉当是从八品下阶。李商隐这次选调，令狐绚具 体如何施予援手，史无明文。但就在李商隐高桂幕前的大中二年二月，时已拜考功郎中的令狐 绚，却已先期代李商隐向韦舍人通状，事见李商隐上韦舍人状： 3 6 万方数据 今者运属长君，理当哲辅，固已复中书之典法，举政事之本根。况舍人以至公御物，盛德 当官，率周庙之骏奔，极汉庭之议论，允致升平。况在诸生，倚望犹切。某淹滞洛下，贫病相 仍，去冬专使家僮起居，今眷亦凭令狐郎中附状。 从文中“况在诸生，倚望犹切”句，可知令狐绚此举是在荐托李商隐，希望能得到这韦中书舍人的 汲引拔擢，使这次返京调选顺利通过。同时，令狐绚任考功郎中不久，即升迁知制诰，充翰林学 士，政治上已呈直线上升之势。令狐绚对李商隐的态度和举措，对于同年冬返京调选官职的李商 隐自然会产生重要影响。虽然李商隐最终获选调的官职只是一个从八品下的盏厘县尉，但这次 调选官职的意义不在于李商隐会获得什么优差要职，事实上，以当时的政治形势而论，也无此可 能。要知道，大中二年九月，贬李德裕为崖州司户参军的制书就是令狐绚起草写就的。制书中不 仅以皇帝的名义，全面彻底否定了李德裕一生的政绩，而且在最后还加上了一句“纵逢恩赦，不 在量移之限”。实际上就是要置李德裕于死地，且不留任何余地。所以令狐绚在此关键要害的 时候，非但没有利用牛党的胜利和自己的权势打击迫害李商隐，反而帮他通状韦舍人，已属难能 可贵。还不止此，令狐绚这次援手的重要意义其实在于用这个行动表明了自己对李商隐的政治 态度，可以说实质上是用一种巧妙得体的方式，帮助李商隐脱离困窘艰险的处境，同时也就完成 政治阵营的转换，由与李党关系密切的政治敏感人物转变为一个牛党可以接受的人士。 李商隐在罢桂幕北归途中，曾上书当时任宰相重职的牛党要人周墀，以求援引，却毫无结果， 事见李商隐贺相国汝南公启；可是返京调选任整厘县尉后，即被京兆尹，也是牛党要员的郑涓 招辟至京兆府，暂代某曹参军，专司表奏书记工作，还让李商隐写了祭牛党领袖牛僧孺的奠太 尉牛相公文。四两相比较，就可以证明，经此政治阵营的转换，牛党已基本接受李商隐。 那么，对于这种政治阵营的转换，李商隐自己又是什么态度呢? 应该说，李商隐是接受的。 因为在离桂返京的途中，他已经上书求牛党要员周墀援引；而更重要的是从此以后，李商隐所已 投或欲投的府主，如郑涓，如卢弘止，如柳仲郢，如杜惊，就都无一不是牛党要员了。这可以证明 李商隐对于这种政治阵营的转换是接受的和认同的。 在牛党得势独大、李党全面终结的政治形势下，令狐绚没有用自己日愈显要的权势，打压、挤 兑李商隐，反而帮他通状韦舍人，打通摆脱政治困境的道路，并以这种立场、态度，让李商隐顺利 返京调选，进而完成转换政治阵营的行动。这样的援手帮助，对李商隐来说实在是雪中送炭，能 说不关键、不重要吗? 设若没有令狐绚的援手和照拂，恐怕李商隐的政治生命在大中二年随着李 党的彻底终结就终结了。 大中五年，李商隐再次陷人穷蹙无路的人生困境，在此关键时候，令狐绚又一次给予了实质 性的帮助。 大中五年春天，幕主宣武节度使卢弘止病逝于汴州，李商隐罢幕归京。而且祸不单行，妻子 王氏因久病去世，李商隐又赋悼亡。此时的李商隐，不仅政治前途渺茫，同时儿小女幼，生生乏 术，倍感穷蹙。李商隐又一次求援于已任宰相的令狐绚，事见他卢幕罢归后所写的两篇启上时 相启和上兵部相公启。前启有云： 商隐启：获依恩养，定见升平。绝路左之喘牛，用惊丙吉。无厩中之恶马，以役任安。偃 养兴居，唯有歌咏。 后启有云： 仰夫子之文章，曾无具体；辱郎君谦下，尚遣儒翰恩长感集，格纯渐深。 新旧唐书李商隐传俱谓“府罢入朝，复以文章干绚”：“久之还朝，复干绚”，当指与上述两启相 3 7 万方数据 类的同一些文章。令狐绚对李商隐的陈情于求很快作出反应，荐引李商隐做了太学博士，官阶是 正六品上。这个品级并不低，实际上是李商隐一生当中所任过的级别最高的一个正员官职。凹对 于令狐绚给予李商隐的这次帮助，前人时贤论著多认为，令狐绚是格于舆论，不得不尔；而且这只 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冷官。有的论者还引了韩愈为担任国子博士大发怀才不遇牢骚的前例，为李 商隐鸣不平。不过，在令狐绚而言，可能并不这么认为。要知道，这个国子博士冷官，他的亲哥哥 令狐绪就曾做过。 这个自己亲哥哥做得的官职，李商隐就做不得? 这样荐引安排，就是敷衍塞 责，挤兑压制? 这是一种什么逻辑呢? 再说，令狐绚要荐引李商隐一个什么样的官职，才能平息 古往今来、千年不息的种种物议指责呢? 难道一定要安排李商隐人翰苑兰台，位通显宦才算是援 手和帮助吗? 以当时的政治形势而论，李德裕、郑亚都已先后死于贬所，李党已被一网打尽，泥沙俱下，玉 石俱焚，政治党派斗争早成你死我活的白热化状态。在这种情况下，令狐绚能不计前隙，做出这 样的安排，不是已经十分难能可贵了吗? 事实上，也正是有了令狐绚的这次荐引安排，李商隐才 有了日后入柳仲郢幕的那一段李商隐自己也比较感佩舒心的际遇和发展。 纵观以上三次令狐绚在李商隐人生的关键时候所给予的三次实质性的重要帮助，可以下一 个结论，就是长期以来，令狐绚并没有打击压制李商隐，反而对李商隐一直都有力所能及的照拂、 帮助。特别是在李党被赶尽杀绝、全面崩溃的险恶形势下，设若没有令狐绚的帮助和照拂，李商 隐的人生殆将更加艰危、悲惨。就李商隐与令狐绚的关系而言，令狐绚和他父亲一样，无负于李 商隐。这个基于客观史实的结论，无论认为李商隐如何有思想、有才华，而令狐绚如何没有才具、 平庸无能都是一样的。 李商隐的人生悲剧，实际上和他与令狐绚的关系没有太大关系，和所谓牛李党争本身其实也 无决定性的关联，主要是由于李商隐一生不停地在牛李两党之间游走、不停地变换幕主、也不断 地转换政治阵营而造成的。也许，在李商隐看来，晚唐政治是一种“圆桌政治”，当他顺溜地从一 个政治阵营转向另一个相对立的政治阵营，因痕迹不显，也就不会发生什么问题。但是，实际上 朋党壁垒森严的晚唐政治只能是一种“方桌政治”，任何向对立政治阵营转向的言论和行为，都 必然会十分显眼，同时也会成为十分严重的问题，更不用说像李商隐这样，如此频繁而且高调地 在严重对立的牛李两党之间转换阵营。或许他认为自己转换的只是阵营而不是政见，但事实上 别人并不认同。他的这种政治立场和行为言论，已经违背了晚唐幕府文化影响制约下的士人的 价值观和道德观，而并非只因一时一事之是非不见容于牛党的令狐绚或别的什么人。也正以此， 李商隐才陷人了同时不能见容牛李两党的困窘境地，终至无法自解而铸成了自己的人生悲剧。 注释： 李中华：李商隐与牛李党争，文史第十七 辑。 刘学楷：李商隐传论，安徽大学出版社 2 0 0 2 年版，第5 1 5 ，3 1 5 、3 5 4 ，4 1 4 页。 李商隐：五言述德抒情诗一首四十韵献上杜七 兄仆射相公。 李商隐：为荥阳公上马侍郎启。 关于李商隐五次应试的考证，见刘学楷李商隐 3 8 传论。 具体考证参刘学楷李商隐传论。 李商隐此后在柳仲郢幕，曾任检校工部郎中，为 从五品上阶，但那官职并非朝廷实授的正员官。 令狐楚死前后一段时间，令狐绪所任官职就正是 国子博士，可见李商隐代彭阳公遗表和为令 狐博士绪补阙绚谢宣祭表。 【责任编辑：林利藩】 万方数据 李商隐与令狐绹关系要论李商隐与令狐绹关系要论 作者：傅剑平， FU Jian-ping 作者单位：华南师范大学文学院,广东,广州,510631 刊名： 华南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英文刊名：JOURNAL OF SOUTH CHINA NORMAL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 EDITION) 年，卷(期)：2006，(4) 引用次数：0次 参考文献(8条)参考文献(8条) 1.李中华 李商隐与牛李党争 2.刘学楷 李商隐传论 2002 3.李商隐 五言述德抒情诗一首四十韵献上杜七兄仆射相公 4.李商隐 为荥阳公上马侍郎启 5.刘学楷 李商隐传论 6.刘学楷 李商隐传论 7.李商隐此后在柳仲郢幕,曾任检校工部郎中,为从五品上阶,但那官职并非朝廷实授的正员官 8.李商隐 代彭阳公遗表和为令狐博士绪补阙绹谢宣祭表 相似文献(4条)相似文献(4条) 1.期刊论文 尹占华.Yin Zhan-hua 李商隐得罪令狐绹原因新探 -甘肃广播电视大学学报2003,13(1) 李商隐得罪令狐绹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