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上林赋 》第四章.doc

新上林赋 第四章 新上林赋 第四章大汉公主 作者：赵巍：蔡北微 第一节 “你的意思是说，你跟姑母说你想娶阿娇姐姐的事，是一头猪让你说的?” “嗯!娘，您别生气，我只是想看看这猪说的灵不灵。他还要我跟姑母说，我会造个黄金宫殿给阿娇姐姐住!他说姑母听了会特别高兴的。” “啊?你，你在哪看见的这头猪，你这个傻孩子!” “上林苑呢，待卫们都觉得我小，不跟我聊天，哥哥们许久都不一起玩了。我很没劲呢，也没兴致打猎。有一日，逛来逛去，就遇见一头野猪向我走来，我刚想拿箭射他，他就说话了，还吓了我一跳呢。他说他要给我一个预言，如果他说中了，我以后就要跟他做好朋友，如果他没说中，我在射它也不迟。” “然后，他就叫你跟姑母说娶阿娇，就能被封为太子?就是这个预言?” “嗯!娘，孩儿现在觉得这头猪很神，孩儿想跟他做朋友” “你这个傻孩子，快快睡下吧，娘跟你说，你眼前看见的一切，都不要完全相信。人都不要相信，猪怎么能信呢?我看呢，这头猪可能是你哪天做梦梦见吧，你这孩子糊涂了。” “真的呀，娘，我真看见了呀不是做梦” “乖，快睡吧，很多故事里都有白胡子老爷爷的，对吧!” “嗯” “你本来也喜欢阿娇姐姐的，对哇?你哪回见到姑母不是嘴上抹蜜了一般的没有什么猪让你说，你也会说的” “嗯”刘彻打了个大吹气，眼睛都睁不开了。 男孩儿躺在榻上睡着了。接下来，露西轻轻给他擦了脸，叫来宫女和嬷嬷把他抱进内殿了。 安置好刘彻，露西早已收起慈祥的微笑，脸色渐变成一脸怒色，威严得令人生畏。她急急匆匆地出了偏殿，接着向刚才我等公主的那个回廊走去。 这时，我才想起来，原来刚才还是要等公主的，完了，这回要公主白等了，虽然我原本也没想见她。 我不想叫住露西，和她相认。毕竟不远处可能还有一位公主。虽然我不知道是哪一位。但我和露西的秘密，我是说身份上的秘密，还是少几个人知道为好。 我尾随着露西，回到刚才的廊间附近。 此时，这个廊间居然已经被装点起来，灯火很亮。 在一定距离内，便可闻到龙涎香的凝重的味道，一闻这味道，使人心理和心情上似乎都不由得严肃起来。我心里疑惑，这是公主在等情人嘛?不会是公主要惩罚情人吧，我不得不小心一些，上午不就挨了陌生宫人的耳光吗?宫人爱恨交加时，会打人的，公主要是情绪异常，说不定就不是打人这么简单了吧。总之，公主肯定比宫人更不好惹吧，真理呀! 我的脚步越发慢了 只见不远处廊间的汉白玉台阶上有一个穿红色锦缎的北影，那红色在灯火的映衬下，就像蔓延至台阶上的火焰，跳动而明艳，一头比此前见过的那位宫人更加乌黑而有气势的长发，简单地系在背后。这个背影，显然比起上午所见的宫人更加挺拔倔强，身型虽站着一动不动，但见过这个背影的人绝对是可以猜到，她只要是动起来，便是充满活力和潇洒，绝对不会像宫人们一般怯懦。这是大汉公主的背影，有这般婀娜灵动背影的女子，肯定有一副极致的容颜，一回眸即是倾人城池，毁人心地。 露西已经走近这美丽的背影。我停下脚步，躲在一片竹影后。 “你终于来了”那声音轻轻柔柔却带着皇家的威仪。 美丽的背影也随着声音转了过来。 在明亮的灯火下，我清清楚楚地看见了这张脸。 我惊呆了我的血液随着她这美丽的转身凝固了 第二节 这是一张跟露西一模一样的脸，只是比几个月前露西穿越离开前的那个年轻的露西更稚嫩更清纯，还有就是眉头上少了那颗痣，除此之外，我已没有语言和能力分辨了。 我提醒自己，她是露西的女儿，自然长得会像露西，但是母女两人能如此之像，真是叫人倍感诡异。这样的画面再配上这夜晚的灯火，混合起一切光影的闪烁，我的身心似乎以进入幻境。不知您是否看过美剧吸血鬼日记。该剧中的两个主要角色，Elena和Katherine是由一个女演员扮演，并且剧中情节就是，Elena是Katherine几百年后的“二重身”，而“二重身”跟吸血鬼一样，也是一种超自然生物。二重身的长相是跟她的原版一模一样的。而那是极致想像的美剧故事，而此时我见到的是一对真实的母女。我刚见到她们的感觉不是见到一对母女，而像是见到一个“原形”和一个“二重身”，当然，美剧里的“二重身”也是“原形”的后代，她俩这是要直接在汉朝上演美剧嘛?!在这个隔空之境、所谓张骞的失忆之境以及我的迷茫之境，在这个夜晚，我所见到的一切都是这般令人震惊。此时，我所必须做的就是要让我的心麻木起来。在这个地方，看来一切事情都不能是按推理和常理去认知和领会的了。 与此同时，惊呆的还有这张脸，她听到脚步声，本以为等来的是张骞或是我，没想到出现在眼前的却是王娡，她脸上的一切都在灯火下凝固了，光彩一点点暗淡下来。 接下来，她平静地道：“母亲来了。” “那你以为会是谁来了!” 我从未听到过露西如此威仪霸道的声音。我晃然大悟，现在的她对我来说是多么的陌生，也可能原本我也不了解过去的她，除了她的容颜，她的一切，我原来都是没有印象的。 “没，孩儿没有在等谁”这少女低下头，忧伤地说道。 “你在等张骞吧?”王娡冷冷地说。 “没没” “他不会来了，几日前他不是在某个宫人那里酒罪，掉进湖里了嘛?他死了” 这位少女般的“露西”一时间泪如泉涌，泪水不断地从她的大眼里流淌出，而她脸上却非常平静，一点没有因哭泣而花容失色的样子，反倒看上去更加高贵骄傲。我想，这可能就是大汉公主从小就练成的风度吧。 “是你干的吧?”公主平静地说。 “不是我!”露西更加冰冷地回答道。 “你说谎!” “不是，真的不是。你觉得以我的智慧，需要用一个人的死掉来解决问题吗?” 公主不再讲话了，低下了头。 王娡又道：“娘来是想问你一个问题。” “母亲，可以明天再问吗?不早了，您先回去吧!” “于阗国王和军臣单于，你中意哪个?”王娡根本没有理会女儿的话，继续问道。 “孩儿喜欢张骞!” “这不影响你嫁给别人!” “孩儿只想嫁给喜欢的人!” “他死了!” “不!没有” “你就当他死了吧!你是大汉的公主，要为大汉，为国家做出有意义的事!” “是为你自己做有意义的事吧!你还有其他女儿，叫她们去吧，反正她们去跟我去没什么区别!” “她们都是你的姐妹，你自己不想的，不要让姐妹们去做!” “哼，姐妹?人世间的姐妹都是这样的吗?” “在那两个中选一个吧，娘可以叫张骞送你去西域，你可以求他留在那儿，你既能经常见到他，也可以完成公主的使命，这样好吧?” “不，他没说过他喜欢西域，我不想他去受苦!” “不，不会的，他喜欢你，就会愿意陪着你!”王娡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那是一把匕首，外面是一个非常精美的皮套，柄上除了宝石之外还有一串非常漂亮的结和穗子。她把它递给女儿，说道：“看，这是他的匕首，他曾把它放在怀里，上面是你结的穗子!说明他很喜欢你，他肯定是愿意陪你去西域的。” 公主接过那匕首，摸了摸上面的穗子，看着看着，笑了起来，笑脸上没有了大汉公主的威仪，她就是个纯真的小姑娘。此时，那张与露西相同却年轻许多的脸，比露西美上几倍，她的美有她的阳光，她的任性，更有她无限的青春以及所有的可爱，完全胜过露西的凄美和压抑。 “好，孩儿便会去的，母亲先回吧!”公主收起笑容，恢复了刚才的平静。 “好吧!这就好!”王娡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准备离去，见此状，我赶紧又躲回竹影里。 我在竹影里躲着，正估计着她正走到哪里了，我屏住呼吸，一切都那么安静。这时，在寂静中，突然发出了“嚓”的一声，王娡的脚步声停了，并且我听到了她轻轻地“啊!”了一声，那声音很轻很轻，但是我完全可以听到。接下来，就是她急走的脚步声，应该是向原来的方向跑回去。 我再次探出了头，只见原来公主站的那个台阶上，依旧灯火通明，地上有一个美丽的身影。王娡扑向那个身影，把她抱了起来，使劲地摇着她。我的灵魂似乎都出窍了，它飘在半空看着这一切和我自己，我傻了，周围的空气以及一切都傻了。这里的一切，有没有生命都不再重要了。 只见，公主在王娡摇晃下，慢慢睁了下眼睛，失神地抬眼望了望跟她一样的母亲的脸，艰难地哼出了几个字，那声音很坚强并不微弱，在这死寂的夜晚，我足以听到。 “我死了，你就当是自己死了一次吧，有时候，自己想做的事，也不是自己愿意的”，接着，她伸出一只跟露西一样纤长白皙的手，摸了下母亲的脸，她手上的鲜血沾在了她脸上。 突然，那只手垂了下来，一动不动了。鲜红地血从露西一侧脸颊慢慢流下来，其中并没有混着眼泪，许久都没，一直都没有。 血已经渐渐凝固了，它被汉白玉台阶映着，显得隔外的鲜红 我的心也凝固了，可能刚刚经历的这一切在古代是常见的吧，但对我这个现代八零后小青年来说，实在是挺过分的。刚刚穿越过来的悸动、刺激和新鲜感在此时此刻都被一种失落和遗憾所取代了，我根本不认得这位公主(虽然，她的脸我很熟悉)，都不知道他是皇后的第几个孩子，可是刚刚她的鲜血似乎包住了我的心，同时凝固了我的血。在我轻松混沌的二十几年生命里，经历最残酷的事情和场面也就是父母吵架。现在想想，那一切对这个时代来说真的很微不足道。后来，我一直沿着这个院落的各个阴影走回我来的地方，慢慢找到来时的路，心里突然有一种再也不想见到露西的感觉。回想着她冰冷的声音，我开始意识到，她已经属于这个时代了，她真的变成古代人了，并且可能很享受这种体现，不会再跟我回去了。 第三节 我回到郎官住处，四处看了看，发现韩嫣他们还没有当职回来。还好，能叫我安静会儿，我躺在自己的榻上，一把拉过被子，在这个被子的空间里，全是一个现代人的世界。 这一觉睡得过了头，第二天醒来，我似乎已不知身在何处，几乎这一早当不当职都与我无关了。阳光透过窗纱，直刺我的眼，虽然附近没有任何计时的设备，但就凭这阳光，我也能知道，这个时间应正好是众郎官准备站队去当职的时间。很显然，我睡过了头，外面却一直很安静，一改往常众郎官出发前的吆喝奔走的嘈杂。我跳了起来，跑到墙角看了看计时的沙漏(什么沙漏?这是汉朝，难不成还有个挂钟、电子大屏幕在这儿?沙漏就是计时的最先近设备，这是皇家侍卫郎官居住的地方，一般老百姓家还没有这个呢!)果然，沙漏显示时间不早了，在平时，这个时间大家要站队出发了。今天还是我当职，可是我的伙计们并没有来找我。什么情况?我警觉起来，难道有人发现我昨晚去了椒房殿?认为我违反纪律要处理我?都躲在暗处，等我一开门，把我拿下?或是“拿下”都不用，我一开门，把我乱箭射死?不会吧还是小心点。 我轻轻地开了门，先把佩剑伸出门外晃了晃，见没什么反应。便推开了整扇门，院里阳光一地，其他什么都没有。 我愣了一会，喊道：“嗨，嗨，有人吗?都哪儿去了” 只见小霍一溜烟儿地从侧门那边的厢房里跑出了来。 “大人，您醒了!” “什么情况?人呢?今天不是咱们当职嘛?兄弟们都哪儿去了?我睡这么迟怎么不叫我呢?” “回大人，韩大人那队兄弟被皇后留下了!” “什么?!皇后?快说” “皇后说要去上林苑逛逛，钦点韩大人那队保护陪同，说几日才能回呢，所以昨晚韩大人那队的兄弟压根儿就没回来过。今天寅时的时候，皇后又派人来，找咱这队去宫里加强防卫。结果小的们叫大人醒来，大人怎么叫也不醒，皇后派来的内侍就请王大人那队去宫里当职了，内待说人不够，咱们其他弟兄也随王大人一块去了，归王大人统一调遣，王大人留下生病的小卫在院里休息，并安排小的照顾大人，这院里加上平时留守的兄弟，现只有咱们五个人。” “噢，是这么回事!那你有没有听内侍或是别的什么人说，宫里昨天出没出什么事情?” “没有呀!出事还了得，韩大人那队肯定要受牵连，咱们都少不了干系，哪能这般安静?内侍来时都很客气的，大人长大人短的。”小霍的样子很得意。 “那你有没听到，有什么消息说哪位公主出什么问题了或是别的什么?” “没有呀!”小霍脸上怪怪地笑了笑，“大人是想起什么了吧?” “没，没，没想起什么，不许乱说!” 小霍吐了吐舌头 我就奇了怪了。公主自杀这么大事，宫里不当事吗?难道在汉代，这个事就不能外传，不管哪位公主怎么死了，都属秘密?不做记载，不举办任何处理后事的什么祭奠活动?怪不得，史记里只是提到王皇后生过三位公主，其中，长公主嫁了平阳候，后来又嫁了卫青大将军，向武帝推荐了不少美女其中包括卫子夫，主要事迹只有这些了。另两位公主，都是打酱油的，而长公主要不是推荐了美女以及会打仗的美女的弟弟大将军(作者注：汉武帝的第二任皇后卫子夫原是其姐长公主家中的歌女，长公主将其推荐给汉武帝，卫子夫得宠后，其弟卫青也得到重中，因其在战斗中表现出的才干，后被武帝派去平定匈奴，在对匈的战斗中卫青多次获得突破性的胜利，战功卓越，被武帝封为大将军，并权一度倾朝野。)，很可能在史册上也是打酱油的，真是可悲。现代的姑娘们总是想当公主，希望男孩子像对公主一样对她，而事实上，公主们又能有什么好待遇呢，活着没人知道，死了也无声无息。 看来，眼下又是没什么事可做了。 我叫小霍一起坐在廊间，问他：“你可知道，我在落水，脑子坏了前，是不是跟哪位公主要好?” “大人这个问得好生奇怪，什么叫做要好?” “呃”我心想，我总不能说是“有一腿”吧，我自己也不喜欢这个词呀。 “啊，小的明白了，小的明白大人的意思了。三位公主，大人跟三位公主都很要好!” “什么!?” “呵呵，啊不，多位，多位公主。大人莫怪，其实吧，大人应该跟很多位公主都认识的，但是其他情况，小的们就不知道了!” “小的们只见过一位公主。平时，公主们很少露面，哪是咱们，呃，我们，不包括大人您，时常能见的呀!所以呀，这位公主倒底是哪位，小的们也说不清楚。就是吧，小的们见过的也就是随大人每次当职时经过椒房殿时见过。有几次，见到有一位公主曾出来接见过大人。住在椒房殿的公主是皇后生的，一共有三位，召见大人的是同一位，具体是哪位，小的也不知道，只知这位公主跟皇后长得很像。其他的公主都住在永巷，随他们的母亲，就是各位娘娘一起住，大人在永巷也认识不少娘娘，自然应该也认识公主吧。其他的吧，小的再也说不清楚了，只好等大人好了，自己就想起来了。” 接下来，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几天后，韩嫣他们也回来了，他们抓了很多头野猪。接着，皇后命他们把猪杀了，一时间，整个郎官驿外面几里的荒地里，血流成河，哀鸣遍野。该杀的都杀了后，她又命令，除“郎官食堂”可以大量选食外，余出来的肉，分给皇帝的近臣。分过后，有仍大量剩余，她指令就分发给永巷各位夫人。郎官们去分了几次都没分完，夫人们看着那肉，全都面露难色，只能说谢恩，心里是绝不想吃的。这么分了，还有剩，又分发给“内待的食堂”，好不容易才分完。再接着，她又命人把野猪的骸骨找个地方埋掉。这些事情都是要郎官们帮忙做，因为内侍们身有残疾，身体并不强壮(这个我就不细说了吧，原因嘛，您懂的)。郎官们都是男子汉，做这些事还是容易的。韩嫣是个有洁癖的人，并且这几日猎捕野猪，他实在是被折腾得够呛，以他的话说，上林苑里的动物，不只是野猪，只要是像猪的，都抓得差不多了，野猪这种动物是绝对不会再有了。他觉得太累了，处理骸骨这么恶心的事情，他不想做了，希望我以及我的手下能代劳。我当然愿意为他做些事情，自到了古代，他救了我，又照顾我，我已经把他当成好兄弟了，这点事情算什么呢。 夜晚，(为什么是夜晚?大白天，我们要当职不说，一队人马拉着这么恶心的东西，浩浩荡荡去哪儿埋?老百姓要平静地过日子的好哇!不能给百姓添堵对哇!)我带着手下人，拉着十几车野生动物的骸骨，打算辛苦地在一处效外，选一处合适的地方。其实在古代，看上去像郊外的地方实在太多了，除了宫殿和一定区域的街市，我看哪儿都像是郊外，都像是荒地，但是像骸骨这样的东西还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