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散文：冰滩上的记忆.doc

随笔散文：冰滩上的记忆 在那个季节,乐坏了的要数在家不帮忙老是往外溜的孩子们。严冬虽酷，但在物质奇缺，大人们买不起洋玩具的年代，冰天雪地就是上苍赐给孩子们的最好礼物。 天刚放亮，鸡才下架。便有孩子从被窝里起来，很是主动自觉地赶着自家的牛羊往山坡处去。但牛羊还未到达山坡边，人早已溜得无影无踪。原来，昨夜那条小溪结了厚厚的清冰，顺着溪流水道望去简直是一条洁白的天然玉带，萦绕村庄而过，叫谁看见也得要啧啧两声。那个小孩赶了个第一，早已拿着从家里偷出的铁锨，一屁股坐在铁锨上面，开始了今天的“练车”。 坐在铁锨上，顺着溪流的方向，猛的一用力，“快车”开始启程了,只听得“磁哒哒”长长地一声响，人车已从高处冲到下游。孩子脸上没有一丝的恐惧和惊慌，却绽放出得意洋洋的灿烂笑意和“我是今天的第一个胜利者”的无限快意和自豪。过不了多久，这种快意和自豪便被争先恐后到来的伙伴们冲淡了。有人大老远的就喊叫“今早上的冰冻的真美呀，快来呀!”有人大声问“今早谁是第一个?咱比试比试”。 这时，原本还清冷的早晨，便被这些小伙伴麻雀般的高一句低一句的声音给闹的欢乐了。今天的滑冰比赛正式揭开帷幕。当然先是由公认的“火车司机”给伙伴们依次编号，按编号排队一个跟着一个，驾着自己的“小车”，向下冲去。谁要是中途翻车或被别人超过、撞翻，本轮自行放弃，等第二轮时重新跟在最后面。但那时的我们谁也不愿意当逃兵当垫底。所以，向下冲时格外用心，既要讲速度又要讲技术。几个甚至十几个“小车”排成长长的队伍，长蛇阵般的向下冲去，这在大山孩子们的梦想里是多么宏大气派蔚为壮观的场面。他们身在山村，心向外界，也学着老电影上看过的火车的“咔嚓、咔嚓”声，汽车喇叭汽笛的“嘀嘀、嘟嘟”声，抑或天边偶然飞过的大飞机“嗡嗡”轰鸣的声音。你不让我，我不让你，彼起此伏，整个小溪冰面上响成一片，简直是谁组织了一场气势恢宏的交响乐演奏盛会，紧张、有序、欢乐的气氛遮住了隆冬的寒意。 紧张有序的几轮角逐之后，有人因比赛失利，人仰马翻，渐渐放弃了赛“车”。开始在较平坦的冰面上打起转轮(即陀螺)，一者呼，百者应。大家放下“小车”，拿出从不离开身手的宝贝转轮和麻鞭子又开始了“转轮赛”。比赛的规则很简单，谁的转轮转的时间长，谁打转轮的姿势优美，肯定是第一。于是，冰面上又被涂染得五颜六色、装饰得奇形怪状的转轮占据。远远看去恰似盛开在洁白大地上报春的花朵，艳丽夺目。我们佩服赢家，更对他的转轮和麻鞭看重，往往要拿到手里看个究竟，或者干脆在冰面上试试，那种佩服的滋味，真有点儿爱屋及乌，甚至在梦里还跟前跟后的围着赢家。 山里的童年充满了冒险和创意。有些小伙伴有意将自己的布鞋底在前一晚上偷偷弄湿待第二天冻得僵硬，以便在冰场弄技。有家里大人们盯得紧，铁锨弄不到手，又找不到满意的厚石板。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只身弄技。先从较高处助跑几步，再借着惯性向下冲击，双脚侧站着，两手一前一后，潇洒自如;尔后又是半站半蹲，双手平举保持平衡，恰似一只只凌空而舞的苍鹰，盘旋于天宇之间;再后他们双脚并拢，双手伏地，嘴里发出汽笛的模拟声，犹如疾驰的小车。 但这种做法有时也过于冒险，常被摔得鼻青脸肿、脚痛手烂。更有甚者，则毁人一生之容。要说的是我亲历的故事。那天，我就在冰面上只身练技。来回几次，欢乐过头，忘记了下游还有打陀螺的四叔。当我正半站半蹲向下冲时，四叔也优哉游哉打得正带劲，不时发出“啧啧”声。就要靠近他时我心里有点慌，大声喊：“让，让”，脚下失灵了，四叔也躲不过了。“啪”，悲剧发生了。四叔被我重重的撞翻在冰面上，脸面朝冰，鲜血直流，脸部如吹气球般骤然鼓起。我哪里还敢看现场，也顾不得腿疼，逃命要紧。耳后传来四叔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和痛苦难忍的大叫，边哭边喊边骂，父母的名字早让他给喊了个遍。我则没命的狂逃，在小姑的掩护下藏在房屋后的胡麻杆堆里，一藏就是整一天。此后，几天仍然不敢出大门一步，只从大人那里隐隐约约得知四叔受伤不浅了。 许多年过去了，人生走过了而立之年，四叔也早步入了不惑之际，日子倒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