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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笔：眼泪的错觉 今天是xx年1月8日，星期三。 每周三，是张凯的专栏。 这个系列叫作第一次。 今天是第二个-第一次看见她的眼泪。 眼泪的错觉 以下文字写于xx年8月，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她的眼泪，可能也是最后一次。 “内心孤独的人，都不是擅于交友的人，然而发现暗流相通，便会十分享受抵达对方的内心。我爱即墨就是这样。”别了，我的文艺女青年 坦白讲，对于书中那些满是抒情的圣经体语录，现在我已背不出几句了，甚至连里面的故事情节都不再熟悉。而关于这本书，则自然想到当初在单向街外面的石凳上阅读的兴奋，后来在学校上课时候看书时的莫名心慌，以及再后来的某一天，早起上第一节课然后回宿舍，由于某种莫名的原因，我憋着闷气直接跑床上睡觉，午饭不吃直到下午去上第二节课。也就是那个晴朗的下午，我和小灏坐在教室后排，不曾听课，各自看书，而我从这书里回过头来，望着窗外嘈杂的建筑工地，心里却奇迹般的变得平静闲适仿佛突然洞晓世事。 记得上学期，高中同学小型聚会，我们六个人去江湖酒吧听布衣乐队专场演出。江湖和疆进酒两个酒吧是王晴书里经常提到的场所，那里都有太多她自己的故事。我们几个在里面喝东西，我意外的发现桌子旁的一小摞书里安静的放着别了(此外还有梁文道的常识，张铁志的时代的噪音，艾未未的此时此地等等)。顿时意外的不行，那会还在想，王晴会不会突然出现在江湖呢，或者她没来，而其实真实世界里的“即墨”也就坐在某个角落里喝着一杯红酒? 江湖不在，便在疆进酒。那天是马条在疆进酒的专场，因为疆进酒快被拆迁，所以特地办了一场抗拆专场。当时我还在犹豫到底去不去，正好在临演前一天，马条微博说请了神秘嘉宾，猜中者免门票。我当时想到的是吴虹飞和张浅潜。最后还是猜了张浅潜。当天下午就公布了幸运名单。我成为其中八位观众之一。演出当天，我去的有些早，9点开始，我7点多便到了。后来人越来越多，能有的空地全都挤满观众。9点左右，又有人进来，我抬头看着门口，吓了一跳。蓝色衣服，长头批发，斜跨小包，正是王晴。她带着几个朋友直接上了二楼。欣喜若狂，接着是手足无措。我在犹豫要不要等有时间了去找她以及要不要让我的室友李恩祖从宿舍把我以前准备好的礼物送过来。 9点半，演出开始。王晴还在二楼。马条开场气势汹汹，那首切蛋糕high得不行，“我们都是有理想的人，我们都是有文化的人，我们都是有思想的人，我们都是有道德的人，我们都是牛逼的人。”唱完之后，马条说，我们都是共产主义接班人。后来唱了他最柔情的封锁线，“你还懵懂在初开情窦，却不领悟我情迹班驳，只是在任性地撒着娇，在我垂暮的心灵湖泊，倒映你天真灿烂的笑，你叫我如何能走得掉。”这次唱完，他说出一句口号，骚无罪。又说，在这样一个国家，做一个骚货都难。这时，一个观众回了一句，在这样一个国家，做一个盲人都难。我们都一起鼓掌，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陈光诚。 中场的时候，王晴和朋友一起下来听歌，手里拿着瓶啤酒。这时马条休息，换嘉宾张浅潜。张浅潜是个另类的民谣女歌手，极其有个性，浪漫主义。她那天没有唱那首最好的倒淌河，唱的歌我都没听过。我也没怎么听，就那么静静的看着王晴。她站在人群中专注的看着张浅潜歌唱，手里提着啤酒，也不曾见她喝，只是中途看她多次用手擦去眼泪，我则不时喝几口酒。马条回来下半场时，王晴又上楼去了，因为实在没有地方可坐。 11点多，马条演出基本结束，观众不愿离开。马条就让观众上台随意表演。有一男子上台弹吉他唱李志的和你在一起，他唱得很悲伤，因为他刚和女友分手。完全不像那次和L在蓝溪听宋冬野用英文翻唱和你在一起时的轻松调皮，尤其是原歌词“随便吧随便吧”，他唱成“whateverwhatever”时，简直让人想捧腹大笑。这时我看到旁边有人手里捧着一束鲜花，便起了想出去买花送给王晴的念头。我立马跑出酒吧，在鼓楼外面到处寻找花店。找了半天都没找着。在外面奔跑的同时，又仿佛在暗自下赌注：等我回去的时候，她应该不会离开了吧。无奈我迅速在烟袋斜街一小店里买了一个蓝色手链，用小包装好，匆忙赶回酒吧。 回去时，观众已经走的差不多了，还剩下一些酒吧的工作人员在互相打闹。我买了一罐可乐坐着等她下来。心里则一次次完成一会否定一会肯定的临时预演。终于，她和几个朋友一起下来，我上前叫出她的名字，然后就开始了关于名字的鉴定与认同。她立即邀请我一起喝酒游戏。她有两个朋友出去买扑克和烤串，其他几个朋友坐在灰色长条木桌边，我则坐在她旁边简单聊天。杀人游戏开始，不太会游戏的我虽然没有闹出什么笑话，却几乎总是保持沉默，给大家一种木讷呆滞的恍惚感。可是我却十分享受这种恍惚的不真实感，我用手托着下巴倚在桌子上，安静的看着所有人，听他们说话，和王晴喝酒干杯，看她撒娇抽烟。我像是个熟悉的局外人，在游戏的边缘偷偷望着里面忘我游戏之人，或是在舞台幕后悄悄偷看灯光下的戏子与台下的观众，或是侯孝贤童年爬到邻居果树上吃着水果好奇的俯视着地上的成人世界，那样形成了侯孝贤后来拍电影标志性的长镜头观察世界的方式，而此时的我，我甚至分不清我到底是在哪里，到底看见的是什么世界。 凌晨四点，大家决定散伙回家。临走前，我要了和她的合影。那条放在小布袋里的蓝色手链，还依旧留着我身上。我没有告诉她我之前预想好的台词，没有告诉她我看见她在悄悄流眼泪，没有问她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好，我也不清楚之前还满是眼泪和感伤情愫的她，与刚刚在玩杀人游戏时第六感超强的统治全场(他们都叫她晴姐)的她，到底哪一个更加接近当晚的自己。我不敢，也不忍，让她知道，如此轻易的被一个陌生人看清自己。如果是的话。又不得不想起零九九同学和壹零零同学姐妹间的未见钟情，以及三毛的万水千山走遍里，三毛和安妮相处的十天里，虽然什么都没讲，甚至连三毛的姓都没问，安妮却看清了她心里的悲伤，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