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晚主任”

1 / 5 我的母亲 “晚主任” 我的母亲 “ 晚主任 ” 我的母亲年近八旬，头发银白，但精神矍铄，腰板挺直，走路稳健，是一个身体健康的退休老人。她在县城工作生活了大半辈子，上世纪六十至八十年代曾先后担任过县城所有的国营百货、供销门市部主任，在整个商业供销系统鼎鼎有名，县城老一辈居民大都认识她，人们亲切地称她为 “ 晚主任 ” 。 ­ “ 晚主任 ” 的由来是因为母亲姐妹兄弟五人，她排行老满，年龄最小，最大的姐姐大她十八岁，所以外公为她取名为晚生。母亲 1933 年腊月出生在一个农民家庭，家境中等偏下，仅有 七八亩田及耕牛农具，每年能收三十石稻谷，基本上自给自足，解放时家庭出身被划为中农。母亲到了学龄时，家里把她送到离家约七八里远的白马贺家祠堂读了四年初小，到解放时又读了一年半完小，并被大姐接到其在安江纺厂做工的地方读了一年书，断断续续六年半，总算把高小念完。 1951 年的母亲正值豆蔻年华，模样端庄秀气，看报识字，能写会算，知书达理。母亲被轰轰烈烈的土改热潮所吸引，踊跃参加各种社会活动，跟随区乡村干部白天晚上工作开会，政治上要求进步，并于 1951 年入团， 1954 年入党，是当地颇为活跃的积极分子。 ­ 当时我父亲在二区任区委委员，负责组织工作，是一名2 / 5 年轻能干的领导干部。父亲 1949 年曾娶龙氏为妻，婚后几年一直未育，父亲与她感情淡薄。当时父亲系家中唯一男丁，不孝有先无后为大，故于 1955 年年初二人协议离婚。不久，热心人从中撮合父母亲，本来两家相距不远，父亲是区委领导，母亲是表现耀眼的女青年，二人郎才女貌，彼此中意。在自己的努力和父亲的帮助下， 1955 年 3 月母亲参加工作，被安排在吴湾区供销社。 1955 年 8 月二人正式结为夫妻，短短六七年间生下我们三姐弟。说来也怪，龙氏再嫁后也很快生儿育女，可见父亲与龙氏真是 天生无缘，命里注定不宜做夫妻。 ­ 俗话说：穷人养娇崽，父母疼满女。母亲在家里是老满，从小到大，家里的粗活细活，田里土里也好，煮饭洗衣也好，前有父母，后有兄姐，基本上不要她插手，养成了不做家务、乐得清闲的习性。结婚生下我们三姐弟后，无论在哪工作，都是外婆、奶奶当随身保姆，帮助操持家事，带养小孩。用外婆的话说：她只负责生一下，不晓得小孩子怎么就长大了。在我的记忆中，母亲很少做家务，即使稍微做点，也是一付笨手笨脚、拖泥带水的样子，做出来的质量难令人满意。特别是饭菜煮熟就行，不讲究色香味，一生中没 吃她煮过一餐可口的饭菜，以致我们姐弟年龄稍大就自己下厨房，成家后我们每次回家过年过节，都是姐姐姐夫、兄弟妯娌们轮流着各显身手置办饭菜，从来不要父母亲动手。 3 / 5 但母亲在工作上却是毫不含糊，绝对的一把好手。从她当积极分子到参加工作三十多年，她表现出高度的事业心，满腔的工作热情，做事不讲价钱，不分份内份外。从六十年代初期起，母亲即担任百货、供销门市部主任，虽系商业供销系统最小芝麻官，但管理着店里大小百货及购物货款，在那突出政治、 强调阶级斗争的年代，商业供销部门涉及经济问题的人不少，但母亲严格自律，几十年从未招致过半句闲话，出过一分钱的问题。她在工作中以身作则，埋头苦干，哪个柜台顾客多忙不过来，她就出现在哪里。中午营业员轮流吃午餐，她总是让其他人先吃，以至家人也经常跟着吃冷饭。尤为难得的是，那时门市部没有配备搬运工，每天要派人拉着板车到百货公司批发部进货。无论在哪个门市部，母亲都主动承担了搬运工的角色，一、二十年风雨无阻拉着板车往返于县城大街上，我们姐弟看不过去，责问她为什么不安排年轻人做，她说： “ 我业务比她们熟练，知道缺货进货，再 说虽然她们年龄比我小，但我身体好，力气比她们大，几百斤的货物没问题。 ” 母亲在商业供销系统工作几十年，六七十年代实行计划经济，物资短缺，很多商品凭票供应，紧俏一点的都要走 “ 后门 ” 。那时农村妹子结婚时兴置办灯芯绒衣服作嫁衣，有的甚至要买缝纫机学裁缝，母亲总是尽其所能帮助别人，想方设法满足他们的心愿。对生活困难的顾客，她热情主动给别4 / 5 人当参谋，推荐便宜实惠的商品，提供优质的服务。而她对自己家庭却照顾很少，有时基本的要求也得不到满足。比如我从小就好想拥有一块上海牌手表和一辆凤凰或永久牌单车，但她说指标紧张 ，不愿向领导开口写条子，以致我后来只购置了一块金锚牌手表和一辆飞鸽牌单车，内心里留下太多遗憾和些许对母亲的抱怨，因为经过她手卖出去的名牌手表和单车难计其数，至少以成百上千来计算了。 母亲倾注全部的精力，投身商业供销事业，一心为公，无私奉献，给她的事业带来了一定的辉煌，也给她的人生带来了适度的荣耀。在我年少的时候，经常看到母亲得到县里及单位先进工作者的奖励，县财贸系统的工作材料上也不时有表扬母亲的描述。 1982 年母亲快 50 岁时，在当了二十年基层门市部主任之后，还被提拔为永丰镇供销社监事会副主任，这在 工人出身的职工中是少有的，是组织对她几十年兢兢业业工作的充分肯定。呵呵，这就是我的母亲，一个在家里不很称职却在单位一个顶俩的人，一个在家务上笨手笨脚却在公务上手脚麻利的人，一个儿女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