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交易费用经济学的般性批评.pdf

对交易费用经济学的一般性批评 刘允斌 内容提要 本文首先回顾了交易费用经济学的研究思路,遵循如下的线索: 科斯论“企业的性质”;阿罗等人对科斯的发展;交易费用经济学在威廉姆森那 里的成型。然后对交易费用经济学 提出了四点一般性的批评意见,包括其暗含 的两个假设的不可成立性,有关机会主义的错误以及把交易费用与生产成本并列 齐观的错误。 关键词 企业的性质 交易费用经济学 一般性批评 1.引言 交易费用经济学的产生、发展与成型 (成型之后的发展主要是一些应用或演绎, 本文主要涉及基本原理)遵循如下的思路: 首先是科斯(Coase)于1937年发表的一篇 论文 企业的性质,这标志着交易费 用经济学的产生。将这篇论文与该领域中 晚近的著作分开,基于两个原因:第一, 科斯被公认为交易费用经济学的奠基人 (尽管在其1937年的论文中,他并未使用 “交易费用”这一术语 ) , 正是由于这一原 因,企业的性质就其本身而言就具有了 开创性的意义;第二,和晚近一些作者对 其观点的利用和阐发相比,他的分析在许 多方面更为清晰易懂。然后是几个先行者 对于科斯观点的发展,其中最重要的贡献 者是阿罗(Arrow , K. J. )、赫伯特 西蒙 (Herbert Simon)两个人。从基本原理的层 面来看,最后是交易费用经济学成型的理 论,主要是威廉姆森(Williamson)的论 述。 在企业的性质一文中,科斯用一 个简单的观察作为其论文的开篇:倘若价 格机制能够有效地配置资源,那为何在公 司内仍需对资源进行计划和指导。为了弄 清这一明显的问题,科斯认为,“创建公司 成为有利可图之事的主要原因似乎在于: 存在利用价格机制的费用。 ”(Coase , 1937) 科斯的思想真正得到重视,是在他的 另一篇重要论文社会成本问题发表, 并在经济学、法学研究中产生广泛影响之 后。在这篇论文中,科斯讨论了现实中大 量存在的,很难用市场机制予以解决的外 部性问题。由科斯的论证得出的科斯定理 此后引起了理论界不少争议,但科斯本人 的观点却是明确的。他认为,既然新古典 理论假定零交易费用,交易双方就可以通 过谈判来扫除其财富最大化的任何障碍, 甚至包括改变法律条款,即不需要任何政 府行为来影响人们通向最优的努力。同时, 问题的另一面,即在一个正交易费用的世 界中,权利的初始界定将会对最终经济绩 效产生强烈影响。如果没有产权制度,人 们为争夺归属未定的资源而付出的代价或 成本可能非常之高,只要人们没有把握得 到该生产的全部产品,他们就不可能对归 属未定的资源实现最优配置。然而,如果 产权制度将权利分配给能最有效地运用它 们的人,并且激励人们有效地配置资源, 制定明晰的、便于操作的法律以降低权利 转移的成本,那么,人们就可以并能够承 受围绕着谈判、签约等程序的成本,直至 达到最优结果。可见,有产权制度优于无 产权制度,这是人们为什么乐于从事界定 产权活动并从中获利的主要原因,也是科 斯第一次予以证明了的经济学原理。 阿罗(Arrow , 1969年)是第一个使 57 经 济 学 用“交易费用”这个术语的作者。他声称, 市场失灵并不是绝对的;最好能考虑一个 更广泛的范畴 交易费用的范畴,交易 费用通常妨碍了 在特殊情况下则阻止 了 市场的形成。 其次是赫伯特 西蒙(Herbert Simon , 1957年、1961年)的“受到限制的理性思 考”,这是后来威廉姆森理论的第二个基本 论据。这个概念基于两个原理:(1)个人 或个人组成的团体,在处理或利用可得到 的信息的能力方面,受到了不可避免的限 制。(2)经济活动人不可避免地要和不完 全的信息打交道,也就是说,存在着信息 不确定性。很显然,科斯的观点是含蓄地 建立在受到限制的理性思考的某种想法的 基础之上,威廉姆森也声称其著作是建立 在受到限制的理性思考的基础之上的。 由此引申出第三个论据 信息经济 因素。一段时期以来,不对称地分布的信 息问题,已为人们所承认。通常可区分为 事先的不对称和事后的不对称。事先的不 对称问题,是指交易一方关于一项潜在的 购买(销售)所具有的信息,少于另一方 所具有者,交易完成后,此种信息不利因 素不复存在。事后的信息不对称是指即便 在交易完成后,交易一方所具有的信息少 于另一方的情况依然存在。威廉姆森将事 先的信息不对称和事后的信息不对称合并 为一个更一般的信息阻塞的范畴,他的最 重要的机会主义(opportunism)的假设, 就是建立在该范畴的基础之上。 考察威廉姆森的论点,主要是根据他 的两部著作:市场与管理等级制(1975 年)和资本主义的经济结构(1985年)。 作为交易费用经济学基础的基本原理,是 经济结构将促成交易费用的节约。这种机 构通常被分为两类,即个人主义的市场 (它包含无特色的短期关系)以及公司内部 的管理等级制。 交易费用理论的建立,在很大程度上 可以说是经济学理论的一次革命。将交易 费用作为制度安排,特别是产权合约安排 的量化尺度,将前人解释同一问题的许多 因素,比如风险因素、信息因素、习俗因 素等综括起来,采用新的分析框架,对资 源配置进行经济学分析,从而在西方经济 学界创立了一种新的范式。 交易费用理论以交易作为经济研究的 起点,打破了西方传统经济学研究的界域, 从而将人与人的权利关系纳入经济学分析 框架中。贝克尔曾将经济学的发展分为三 个阶段:“在第一阶段,人们认为经济学仅 限于研究物质资料生产和消费结构,仅此 而已;到第二阶段,经济理论的范围扩大 到全面研究商品现象,即研究货币交换的 关系。今天,经济研究领域已扩大到研究 人类全部行为及与之相关的全部决定。 ” (贝克尔, 1995)交易费用理论超越了新古 典经济学的分析框架,注重考察市场交易 活动以及经济组织之间的相互联系,它不 仅看到市场交易活动中物与物的关系,还 看到在这背后的人与人的权利关系;不仅 看到了人与人之间和谐合作的一面,还注 意到相互冲突的一面;不仅提出了交易费 用的概念,而且建立起社会经济制度的反 馈机制。从而表明,人类在进行制度安排、 对微观经济活动进行控制方面,跨出了重 要的一步。 交易费用理论作为一种新的微观经济 分析框架,适用于所有能够作为交易或协 议的经济组织。但是交易费用理论还不是 一种十分成熟的和完善的理论,它自身存 在着不少局限,甚至有一些自相矛盾的地 方。 这里主要考察作为一个整体的交易费 用经济学的基本错误,权作简单而善意的 批评。 2.假设之一的错误 交易费用经济学有一个暗含的假设, 就是可供替代的管理机构之间的选择总是 行得通的。这一暗含的假设实际上并不可 行。交易费用经济学忽视了企业作为一个 生产 销售单位的根本特征,因而不能 根据交易费用来说明企业的存在。 67 人文杂志2001年第6期 科斯把价格机制和企业家的管理看成 是组织生产的可供替代和选择的方法,也 就是说,中心问题是调节资源配置,而企 业是对市场的替代。因为倘若公开市场不 能被用来作为投入的可供替代和选择的供 应来源的话,内在化就不能根据利用价格 机制的成本来加以说明,因为市场供应将 不是可以获得的。 威廉姆森将不同的管理机构看作是组 织生产的、可供替代和选择的方法。因此, 这种不存在企业的理论上的可能性,在逻 辑推理上是不可能的,因为没有企业就意 味着没有生产。在其1975年的著作中他断 言,“市场在一开始就是存在的” 。到1985 年,“合同”取代了市场而作为分析基准: “该建议的方法采用签订和执行合同的 方式,并且认为,任何可以表达为签订和 执行合同问题的问题,均可以利用节约交 易费用的分析有效地加以考察。所有的交 换关系均适用该方法。许多其他问题乍看 之下,似乎缺乏签订和执行合同的外观, 但一经仔细观察,原来它们都具有含蓄的 签订和执行合同的性质。 ”(Williamson , 1975) 威廉姆森进而又认为,存在着“签订 和执行合同的更为复杂的形式(包括组织 的非市场模式)” 。(同上) 这种以交换为基础的方法论,产生了 一种对企业特殊性质的不恰当的说明。恰 恰相反,企业的特征包含对生产 销售 过程的管理。交易费用经济学的错误就在 于,未能认识到企业的最重要特征乃是对 生产销售过程的管理;无论是对一个小企 业或一个大企业来说,情况都是这样的。 市场不能产生生产和消费单位,它只能把 它们联系起来。 总之,不能声称“企业的显著特征是 对价格机制的取代”(Coase , 1937)。声称 企业在取代市场,是在想当然地认为市场 能够在没有企业的情况下存在,这是不可 能的。因为不存在企业意味着没有生产, 这进而意味着市场没有功能,也就是说, 市场将不会存在。简而言之,由于认为企 业和市场乃是调节生产的可供替代和选择 的方法这一见解,使得交易费用经济学的 分析被建立在一个不一致的基础之上;企 业的经济意义的任何实际发展,都必须消 除这一问题。 为了消除这一缺陷,我们可以采用这 样的做法,分别地确定组织费用(organisa2 tion cost)和交易费用。前者是利用企业的 成本,后者是利用市场的成本。 3.假设之二的错误 关于市场环境的前提假设,一是未来 不确定性,二是市场不足。未来不确定性 指未来的不可预测性,由于人的理性能力 有限,不可能知道未来发生什么。因此, 在交易过程中人们尽可能要面面俱到,订 立合同时尽可能包罗万象,以应不测,这 样交易费用势必增加。另一方面,市场上 的角色是不足的,没有形成足够的市场; 同时,市场中也没有足够的交易者,市场 中缺少选择的可能性。这样垄断结构的市 场使得形成不了市场的一方面付出很高的 代价,市场交易费用十分大。 交易费用经济学必须无例外地假设以 市场为基础的资源配置是可能的,而实际 情况却并非一定如此。 注意到在引言中提到的阿罗的表述, 他说,在特殊情况下,交易费用阻止了市 场的形成。虽然这可能是真的,从而是科 斯观点的一点改进,但是这一说法也带来 了问题,因为倘若市场不能存在,则推定 利用市场的成本,好像不能自圆其说。因 此,该观点尚需进一步完善。 需要假定以市场为基础的资源配置的 存在,这对交易费用经济学家来说,有其 逻辑上的必要。倘若不可能利用市场,则 交易费用的节约也就无从谈起了。在这方 面,威廉姆森的比较机构方法可能有问题: “交易费用总是用一种比较机构的方法 加以确定,使用该方法时,将一种签订和 执行合同的方式与另一种签订和执行合同 的方式进行比较。因此,重要的是不同交 77 经 济 学 易费用之间的差异、而不是交易费用的绝 对值。 ”(Williamson , 1985) 之所以采用这种方法,是因为通常难以 确定交易费用的数量。对于交易费用经济学 而言,这种权衡主要是在企业与市场之间进 行,正如科斯认为的,当企业家不能以较低的 成本完成其职责时,他会重回公开市场。但 是,市场并不是必然可以获得的。比如,某些 公共产品是无法按照严格经济意义上的市场 来进行运作的;一个公共的捕鱼区,它的产权 是无法界定的,又谈何用市场的办法来予以 调节呢?甚至有时候,整个社会的市场机制 都是不存在的。 4.有关机会主义的错误 关于人的前提假设,一是有限理性, 二是机会主义。交易费用理论突破了新古 典经济学的传统,提出了有限理性的人, 而不是所谓的“经济人” 。理性之所以是有 限的,原因在于作为理性的信息是有限的、 不完全的、不对称的,人的理性要受到信 息传播效率和人本身接受信息的能力的限 制。同时,人的行为又呈机会主义,人的 本性中损人的一面是不可避免的。因此人 的有限理性、人的机会主义行为,使得市 场交易活动变得十分复杂。每个人的利益 都不一致,由于稀缺性的客观事实的决定, 交易中的人都有损人利己的动机。因此, 不可避免地要增加谈判次数、增加合同条 款、严格检查、监督合同的履行等,这直 接关系到交易费用的大小。威廉姆森声称, 在不存在机会主义的情况下,也将不存在 交易费用,这也许有问题。对威廉姆森机 会主义中心思想的反对基于如下三个论点: 首先,威廉姆森认为,“由于在文化方面和 制度方面对机会主义抑制之故,在日本, 贸 易 危 险 要 比 在 美 国 较 不 严 重 ” (Williamson , 1975)。这一声称意味着机会 主义乃一内生因素,而不是像在通常的威 廉姆森的阐述中那样为一先验的假设。按 照威廉姆森的见解,倘若机会主义、受到 限制的理性思考和资产特殊性三者不是同 时存在,交易成本也将不会存在。因此, 倘若像威廉姆森所声称的那样,日本的文 化特征作为抑制机会主义的存在背景而发 生作用,则对日本企业的存在而作出的说 明将失去其基础。 威廉姆森认为,交易费用的存在取决 于三个因素:受到限制的理性思考、机会 主义以及资产特殊性。机会主义描述了 “狡 诈 地 追 求 利 润 的 利 己 主 义 ” (Williamson , 1985年)。资产特殊性是指耐 用人力资产或实物资产在何种程度上他们 在可供选择的经济活动中所具有的价值。 资产特殊性的高水平意味着双边垄断的存 在。在这方面,在合同执行以前和执行以 后,有着重要的差别。根据预期变化,可 能存在着许多潜在的买主或卖主,不过根 据过去实绩分析,倘若需要的是独特的投 资的话,情况就不一定如此。 按照威廉姆森的见解,倘若受到限制 的理性思考、机会主义和资产特殊性,这 三个因素不是同时出现的话,交易费用就 不会存在。在完整的理性思考的情况下, 在一开始就有可能无需耗费地签订极为详 尽的合同,签订长期合同也是可能的。在 不存在机会主义的情况下,任何由于受到 限制的理性思考而在合同中造成的疏忽欠 妥之处,不会引起对方在执行合同中钻空 子的危险,因为双方都不想从对方捞取便 宜,因而签订短期而连续的合同是可能的。 当资产特殊性因素不存在时,将没有必要 具有持续不断的经济关系,因而市场将是 充分竞争性的。这些例子表明了对市场进 行正统分析的限制。超出这些限制,管理 资源配置的机构安排要更为复杂。 假定存在着签订和执行合同的问题 (也就是说,上述三个因素全都存在 ) , 交 易费用经济学声称,它能明确说明在任何 情况下均能有效地管理经济活动的管理机 构。不同的情况是根据三个因素(资产特 殊性、不确定性、交易的频繁度)不同的 组合而加以界定。开始时,我们可以先不 考虑不确定性的大小。由于是非特殊资产, 所以市场能够高效率地管理资源配置,不 87 人文杂志2001年第6期 论交易有多么频繁。倘若发生了任何纠纷, 可通过法庭安排的诉讼得到最终解决。这 种解决办法可能会造成贸易关系的断绝, 但这无关紧要,因为资产具有非特殊性质。 但是随着投资变得更具特殊性,需要采取 预防措施来管理机会主义的危险。倘若一 项特殊的交易是定期进行的,就会出现专 门的管理机构;倘若是非常特殊的资产, 它将需要在公司内部成立一个组织;倘若 不是非常特殊、但仍具有一定特色的投资, 就会出现一种双边的管理。双边管理,也 称相关立约(relation contracting) ,规定贸 易双方保持独立,但承担保持长期关系的 义务。在交易只是偶尔发生、但需要独特 投资的情况下,这时若将资源用于建立专 门的管理机构是不是合算的,因而三边的 管理机构就应运而生。它规定通过第三方 的协助(比如仲裁)或利用独立的专家以 解决交易纠纷。倘若将不确定性的大小引 入上述分析,惟一的实际改变是:当进行 独特的投资时,保护性的长期管理机构的 重要性增加了。 其次,与威廉姆森利用机会主义有关 的第二个问题,是从第一个问题引申出来 的。我们且来考察一下引自威廉姆森的以 下阐述: “考虑一下 这样的情况 假定不 存在机会主义,这意味着代理人的谈话和 他的合同同样有效。虽然由于受到限制的 理性思考之故,使合同中不免出现疏忽欠 妥之处,但只要有关各方均能根据自我强 制的总条款行事,则一些疏忽欠妥之处也 不会引起执行合同方面的危险。签订合同 各方只需在开始时保证(通过使共同利润 最大化的方式)高效地执行合同,并在合 同有效期间仅仅追求公正的利润。从而也 消除了采取任何战略行为的必要。 “很清楚,倘若不是因为机会主义,则 一切行为均可用规章加以管理。此外,也 无需进行周密的预先规划。事先未曾料到 的事件可用一般规章加以处理,而有关各 方同意接受具有使共同利润最大化性质的 行为之约束。因此,通过事先强调具有下述 内容(我坦率而诚恳地同意公开一切有关信 息,并在今后使共同利润最大化的行动中提 出建议并提供合作)的总条款,即能避免在 合同 执 行 期 间 发 生 问 题。 ”( Williamson , 1985) 在第一段引文中,受到限制的理性思 考显然是被承认的,但是在接下来的一段 引文中,却提到了共同利润最大化的行为。 然而在作为前提的受到限制的理性思考 (特别是信息的复杂性)的情况下,没有理 由假设,不同的个人的认识和目标将会承 认一项独一无二的最大化战略的定义。同 样,威廉姆森声称,人们追求的将是公正 的利润。然而当存在着受到限制的理性思 考时,如何能确定客观上公正的利润呢? 在第二段引文中,总条款是指公开一切有 关信息和从事使利润最大化的行为。这再 一次触及了同样的问题:当存在着受到限 制的理性思考时,如何能满足总条款的要 求呢? 上面被强调的这种不一致性,导致了 与威廉姆森利用机会主义有关的另外一个 问题。我们来看一看他的以下论述: “机会主义是指信息的不完整的或受到 歪曲的透露,尤其是指旨在造成信息方面 的误导、歪曲、掩盖、搅乱或混淆的蓄意 行为。它是造成信息不对称的实际条件或 人为条件的原因,这种情况使得经济组织 的问题大为复杂化了。 ” 威廉姆森把机会主义被定义为“狡诈 地追求利润的利己主义”和“信息的不完 整的或受到歪曲的透露” 。上述第二项定义 可能不太恰当,因为即便没有任何恶毒的 意图,受到限制的理性思考也可能导致信 息透露方面的问题。因此,看来威廉姆森 好像是将受到限制的理性思考和机会主义 二者加以混淆了。机会主义并不造成信息 的不对称性,后者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受到 限制的理性思考之故。在存在着受到限制 的理性思考的前提下,资源配置问题被机 会主义的行为加重了。 97 经 济 学 受到限制的理性思考和机会主义分别 是由参数的不确定性和行为的不确定性引 起的,前者是指外生的干扰,后者则归因 于机会主义的、战略性质的不确定性。因 而,实际上出现了两类信息问题:第一, 受到限制的理性思考和参数的不确定性; 第二,机会主义和行为的不确定性。注意 行为的不确定性是包含于人的行为(亦即 机会主义)中的,因而在不能为不同的结 果明确说明其概率这一意义上来说,行为 的不确定性乃真正的不确定性。 总之,在威廉姆森的观点中,存在着 更为重要的方法论问题:受到限制的理性 思考必然包含着真正的不确定性,后者只 有根据个人的认识能力才能予以识别。但 是这种认识能力不可能把受到限制的理性 思考和参数的不确定性作为一方面,并把 机会主义和行为的不确定性作为另一方面, 这样分开地来进行识别。而正是这种分开 对于威廉姆森的分析来说,却是至关重要 的,因为若是没有这种分开,就不能把机 会主义放在与受到限制的理性思考相同的 地位,并与资产特殊性一起作为解释所以 存在签订和执行合同的问题的三个根本因 素。由此可见,真正的问题出在分派给机 会主义的这个中心使命,而这个使命并不 是必不可少的。 5.交易费用与生产成本同样重要的 错误 威廉姆森认为,签订和执行合同的费 用与生产成本之间的关系是重要的,但是 这两个概念却不能归于同一个分析框架之 内,生产成本是新古典经济学的分析范畴, 而交易费用是交易费用经济学的分析范畴。 威廉姆森的观点可以简要地表述如下: “从更一般的意义来说,目标并不是节 约交易费用,而是既要节约交易费用,又要 节约新古典学派的生产成本。因此,需要评 估,交易费用的节约是否以牺牲规模经济的 节约为代价而实现的。 ”(Williamson ,1985) 威廉姆森的这一表述无疑是对的,但 是不能简单地把这种成本揉捏在一起。联 系交易费用和新古典的生产成本是自相矛 盾的,前者以受到限制的理性思考为依据, 而后者则对此不加考虑。在这里,需要一 种非古典学派的生产成本分析,因为签订 和执行合同问题以及组织问题生来就是动 态的。对交易费用的推理来说,这里的中 心问题是:静态的组织特征、组织因素、 技术因素,必须能够和产品市场因素分开。 任何不可分性将会造成这样的结果:管理 机构的改变将引起组织特征方面的改变。 参考文献 1张五常,经济解释,中文版,商务印 书馆, 2000。 2邹薇,经济发展理论中的新古典政治经 济学,武汉大学出版社, 2000。 3贝克尔,人类行为的经济分析,上海 三联书店, 1995。 4 Arrow , K. J.“The Organisation of Eco2 nomic Activ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