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文学专业论文）戴叔伦诗歌研究.pdf

摘要 摘要 戴叔伦是中唐时期重要的江南地方官诗人，以才艺闻名于士林。他的诗无论就思想 内容还是艺术形式而言，都有过人之处。主题侧重于离情别绪、羁愁旅恨和归隐之思， 集中体现了大历诗的主题取向。本文拟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以戴叔伦诗歌为研究对象， 并把戴叔伦诗歌放在大历诗歌的背景中，在对比分析中突出戴叔伦诗歌的特色。 本论文首先概述戴叔伦的研究现状，介绍戴叔伦的生平及思想。在此背景下对戴叔 伦诗歌从题材内容上进行细分，从赠答诗、战乱羁旅诗、山水田园诗、边塞诗、妇女诗 五方面分别探讨了戴叔伦诗歌的内涵。进而对戴叔伦诗歌的体裁与艺术进行研究，其中 体裁研究从五言诗和七言诗两方面分别细论；艺术特色从四方面阐述，即描摹心态、细 腻委婉，意象鲜明、寓情于景，取材新颖、发想奇妙，语朴意丰、善用白描。同时结合 时代诗风、地域等分析了戴叔伦诗歌艺术特色的成因。最后简论戴叔伦在大历诗坛的地 位及对后世的影响。 关键词戴叔伦生平及思想题材内容体裁与艺术地位和影响 a b s t r a c t a b s t r a c t d a is h u l u l l 、糯锄i i n p o n a n tp o e ti i l 龇m i d d l e p e r i o do ft 觚gd y n 卿；a n dh e 、糯a l s o 趾。伍c i a li nj i a n 掣姗h ew a sf l 锄u sf o rl l i st a l e n ta n dl e a n l i i l g 1 1 l et h o u g h t sa n df o 瑚so f a r ta r eb e 饿rt l l a nc o n i l o np o e t s ms u b j e c t so f 址sp o e t s 黜n 试n y 灿u t 也e f e e l i n g sa b o m p a n i n gv i s i t i n gm o n ea 1 1 d 谢t 1 1 d r a v m l g 岔d ms o c i e 锣a n dl i v i l l gi 1 1s o l i t u d e ，a n dr e f l e c tt h e t l l e m e so fd a l ip o e m s o nt h eb 嬲i so 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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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 fp e o p l e m o o d ，丘e s h m a g e sa i l df e e l i i 坞s i ns i g ，n e w 锄l d9 0 0 d s u 场e c t si n 甜e r s ，船dd e 印m e 撕n g si ns i i n p l ew o r d s c 0 m b i 血gm es 聊e so ft l l a t e s t h e w r i t e r 锄a l y z e st h ec a u s e so ff o m a t i o no ft h ec h a r a c t e r i s t i c so fa r to fd a i s h u l 蚰p o e m s a t l a s t ，也ew r i t e rt a u 【sa ：b o u td a is h i l l 眦p o s i t i o ni n 此a r e ao f d a l ip o e m sa n dl l i si n n 粼s0 n l a t e ra g e s k e yw o r d s ：d a is h u l u n ；、：h o l el i f ea n dt h o u g h t s ；s u q e c tm a t c e ra r l dc o n t e n t ； t y p e sa n da r t ；p o s i t i o n 孤di n f l u e n c e s 河北大学 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 的研究成果。尽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 人已经发表或撰写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为获得河北大学或其他教育机构的学位或证书 所使用过的材料。与我一同工作的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任何贡献均已在论文中作了明确 的说明并表示了致谢。 作者签名： 学位论文使用授权声明 本人完全了解河北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即：学校有权保留并向国 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学校可以公布 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他复制手段保存论文。 本学位论文属于 1 、保密口，在年月日解密后适用本授权声明。 2 、不保密夕 ( 请在以上相应方格内打靠 ) 保护知识产权声明 本人为申请河北大学学位所提交的题目为m 纨欲亿治孔象可秒的学位 论文，是我个人在导师 微丞指导并与导师合作下取的研究成果，研究工作及取得 的研究成果是在河北大学所提供的研究经费及导师的研究经费资助下完成的。本人完全 了解并严格遵守中华人民共和国为保护知识产权所制定的各项法律、行政法规以及河北 大学的相关规定。 本人声明如下：本论文的成果归河北大学所有，未经征得指导教师和河北大学的书 面同意和授权，本人保证不以任何形式公开和传播科研成果和科研工作内容。如果违反 本声明，本人愿意承担相应法律责任。 声明人： 作者签名： 导师签名： 吨髟得 日期：鲨毪年j 二月生日 日期：竺生年月上日 日期形堡幺年厶月二日 引言 引言 戴叔伦是盛唐向中唐过渡时期较为重要的诗人，虽算不上大家，但在当时却很有诗 名。他的诗歌也颇为当时人所重视，权德舆称他“早已词艺振嘉闻”，李肇国史补 卷下列举开元以来“位卑而著名者 ，他与李北海( 邕) 、王江宁( 昌龄) 、郑广文( 虔) 、 萧功曹( 颖士) 、杜工部( 甫) ，梁补阙( 肃) 、韦苏州( 应物) 等并列，为十三人中之 一。可见戴叔伦的文才是享誉一时的。可他身后却是极为寂寥，许多文学史均用极短的 篇幅介绍，这种忽视是不应该的。唐才子传说他“诗兴悠远，每作惊人 ；三闾 庙“忧愁忧思，笔端缭绕”；除夜宿石头驿“此诗真所谓情景交融者，其意态兀傲 处不减杜公，首尾浩然，一气舒卷，亦大家魄力 ；其女耕田行、边城曲、屯 田词有着明显的对当时处于苛重的压迫和剥削下的劳动者的同情心，具有强烈的艺术 效果，这些作品大多即事名篇，采取七言歌行的形式，可以看作是白居易所倡导的新乐 府运动的先导。 通过检索研究资料，我发现前人对戴叔伦的研究成果已有不少，具体状况如下： ( 一) 生平与思想研究 在八十年代以前，只有一篇简单介绍戴叔伦为官期间政治清明的小文章莫乃群 的清明仁恕的戴叔伦。八十年代以后，学术界才开始对戴叔伦其人其诗进行较为全 面的研究。 傅璇琮戴叔伦的事迹系年及作品真伪考辨是较早一篇全面研究和系统介绍戴叔 伦生平事迹的论文。孔英唐代诗人戴叔伦小议对戴叔伦贞元十六年举进士的旧说进 行了辩驳，认为戴叔伦根本不是进士出身。蒋寅戴叔伦任东阳令考兼谈 的新发现，为研究戴叔伦生平提供了直接的材料。蒋寅戴叔伦生平几 个问题的考证又从六个方面论述了戴叔伦的生平行事。 此后，蒋寅戴叔伦两居江西辩证、熊飞戴叔伦生平考补、熊飞戴叔伦交游 董诰全唐文卷五百零二，中华书局1 9 8 3 年版，第5 2 5 页。 圆蒋寅戴叔伦诗集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 9 9 3 年版，第3 2 9 页。 傅璇琮唐才子传校笺( 二) ，中华书局1 9 8 9 年版，第5 2 5 页。 回沈德潜唐诗别裁集卷十九，中华书局1 9 “年版，第1 1 0 页。 高步瀛唐宋诗举要卷四，上海古籍出版社1 9 7 8 年版，第5 0 3 页。 l 河北大学文学硕士学位论文 考、熊飞戴叔伦年谱简编对戴叔伦的生平及交游作了一定的探讨。段承校戴叔 伦事迹补正、陈钧戴叔伦是进士吗以及王乐为戴叔伦非进士出身补正也对前 人研究进行了补证。 ( 二) 作品考辨与文集整理 八十年代中期，学界曾对戴叔伦集中的一组抚州推问诗的真伪问题进行过讨论。论 文有傅璇琮戴叔伦的事迹系年及作品真伪考辨、陶敏戴叔伦抚州推问诗的真伪及 其辩对诗、赵昌平戴叔伦作品真伪及有关行事商榷以及蒋寅戴叔伦生平几个问 题的考证四篇。 此外，富寿荪读唐诗随笔戴叔伦集误收诗考订、蒋寅戴叔伦作品考述、熊 飞戴叔伦诗杂考。其中尤以蒋寅先生用力最勤，共考证出戴叔伦集中非戴叔伦诗作 5 9 首，与他人重出者2 9 首，对戴叔伦诗作的窜伪情况作出了初步清算。 近来，王佃启戴叔伦若干诗作辨伪补正又对前人未发现的戴叔伦集中的伪作及 重出作品或已了现非戴作但未考明出处的若干诗作进行了考订辨正。 关于戴集的整理，蒋寅有戴叔伦的传记碑文及其诗文辑佚一文。其戴叔伦诗 集校注资料详备，考辨精审，颇多创获，是目前整得的较好的一个校注本。陈贻掀主 编增订注释全唐诗( 二) 由蒋寅、李金坤二位先生对戴叔伦诗歌进行了全面的注释。 ( 三) 诗歌研究 和生平考证、辨伪研究相比，学界对戴叔伦诗歌创作和艺术风格的探讨则要少得多。 上引傅璇琮文在论戴叔伦生平的同时，对其诗作的社会意义和地位作了较高的评 价。李会坤戴叔伦及其诗歌初探对戴叔伦的生平、思想及诗歌作了进步的探研。 李金坤另有戴叔伦诗歌艺术艺术特色简论一文。蒋寅论戴叔伦诗是一篇对戴叔 伦诗歌创作活动、艺术风格进行深入全面探讨的论文，该文也对戴叔伦在诗歌发展史上 的地位与影响作了较高的评价。 当今学人蒋寅是全面研究戴叔伦的第一人，其戴叔伦研究是文献、历史、文学 三者并驾齐驱的全面研究。但对其诗歌的研究明显偏少，尚有开拓的学术空间。对其诗 歌思想内容、艺术特色及其在唐诗史上的地位有待作深入细致的研究。本文力图通过个 案研究法和横向研究法这两种研究方法对戴叔伦诗歌做一整体的、深入的研究，以期丰 富此领域的研究。个案研究法是针对戴叔伦做个体研究，通过对诗歌的题材、体裁、艺 2 引言 术特色等方面的研究，对戴叔伦诗歌做一比较系统地梳理。横向研究法是将个案研究与 整体研究结合起来，对戴叔伦与大历时期以及前后的诗人进行比较，从而挖掘其诗歌特 点和个性化的心路历程。 本文以蒋寅先生戴叔伦诗集校注为基础，结合近人考证、辨伪最新成果，拟 对戴叔伦诗歌进行从题材内容和体裁与艺术特色角度进行全面的考察和系统分析，其中 题材内容研究，从赠答诗、战乱羁旅诗、山水田园诗、边塞诗、妇女诗五方面来研究； 体裁研究从五言诗和七言诗两方面分别论述；艺术特色从四方面阐述，即描摹心态、细 腻委婉，意象鲜明、寓情于景，取材新颖、发想奇妙，语朴意丰、善用白描，最后分析 了戴叔伦诗歌艺术特色的成因；力图对其诗在唐诗发展史乃至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作出 正确的评价，以使人们对其诗歌的价值有一个全面而清晰的认识。 蒋寅戴叔伦诗集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 9 9 3 年版。 3 河北大学文学硕十学何论文 第1 章戴叔伦生平及思想研究 1 1 戴叔伦生平概述 戴叔伦( 7 3 2 7 8 9 ) ，字幼公，一作次公。一说名融，字叔伦( 权德舆戴公墓 志铭、姚合极玄集 、新唐书本传作名叔伦，字幼公；陆长源唐东阳令戴 公去思颂作名叔伦，字次公：梁肃戴公神道碑 作名融，字叔伦) 。润州金坛( 今 江苏金坛市) 人，郡望谯郡( 今安徽毫州) 。少师萧颖士，有才名。非进士出身( 元代辛 文房唐才子传载“贞元十六年陈权榜进士，不确。今人蒋寅亦认为是进士出身 ) 。 唐代宗初年，经刘晏表奏，授秘书省正字，历任湖南转运留后、东阳令、江西节度判官、 抚州刺史等职，贞元四年为容州刺史、容管经略使兼御史中丞，次年，罢任北返，卒于 道。温雅善举止，有节概，为时人称赏。以诗才政绩享誉当时。与崔载华、朱放、耿淖、 崔峒、吴少微、陆羽、谢夷甫、裴征、房由、秦系、权德舆等交游。后人称为戴容州。 戴叔伦，极玄集、新唐书 本传称其为润州金坛人。梁肃戴叔伦神道碑 记载：“凡历官十一任，享寿五十八。罢，岁在己巳六月( 即贞元五年) 遭疾，归全于南 海清远县。 戴叔伦在安史之乱前的活动己无从确知，全唐文卷五百零二权德舆戴 m 公墓志铭说：“初抠衣于兰陵萧茂挺( 萧颖士字) ，以文学政事，见称于萧门。掣盖戴 早年曾问学于萧颖士。梁肃戴叔伦神道碑亦载：“公聪明好学，能属辞。兰陵萧茂 挺，名重一时，罕所推揖，拔公于诸生之上，授以文史，由是令闻亦炽。 安史之乱后， 其行历基本可知。他作于晚年即贞元三年( 7 8 7 年) 的扰州对事后送外生宋垓归饶州觐 侍呈上姊夫一诗说： “淮汴初丧乱，蒋山烽火起。与君随亲族，奔迸辞故里京口附商客，海门正狂风忧心 董诰全唐文卷五百零二，中华： 5 局1 9 8 3 年版，第5 2 5 页。 圆元结、殷瑶唐人选唐诗( 十种) ，上海古籍出版社1 9 7 8 年版，第3 4 5 页。 欧f ；u 修、宋祁新唐书卷一百四十三，中华书局1 9 7 5 年版，第4 6 9 0 页。 回蒋寅戴叔伦诗集校注，上海古籍f l j 版社1 9 9 3 年版，第3 2 l 页。 蒋寅戴叔伦诗集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 9 9 3 年版，第3 1 6 页。 傅璇琮唐才子传校笺( 二) ，中华书局1 9 8 9 年版，第5 2 0 页。 o 元结、殷蹯唐人选唐诗( 十种) ，上海古籍出版社1 9 7 8 年版，第3 4 5 页。 欧刚修、朱祁新唐1 5 卷一百四十三，中华书局1 9 7 5 年版，第4 6 9 0 页。 蒋寅戴叔伦诗集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 9 9 3 年版，第3 1 7 页。 董诰全唐文卷五百零二，中华书局1 9 8 3 年版，第5 2 5 页。 4 第1 章戴叔伦生平及思想研究 不敢住，夜发惊浪中云开方见日，潮尽炉峰出石壁转棠阴，鄱阳寄茅室淹留三十年，分 种越人田骨肉无半在，乡园犹未旋尔家习文艺，旁究天人际父子自相传，优游聊卒岁 学成不求达，道胜那厌贫。时入闽巷醉，好是羲皇人顷因物役牵，偶逐簪组辈谤书喧朝市， 抚己惭浅昧世业大小礼，近通颜谢诗念渠还领会，非敢独为师” 据蒋寅先生推证，“蒋山烽火起当为至德元载( 7 5 6 年) 发生的永王李磷之乱。旧 唐书肃宗纪载，至德元年十二月“甲辰 二十五日 ，江陵大都督府永王磷擅领舟 师下广陵 。戴叔伦当时与族人从京口搭商船避难鄱阳。清同治饶州府志卷四“寺 观日( 鄱阳) 荐福寺在“督军湖北，即唐戴叔伦读书堂，开元间创。 可知其在鄱阳寄 居于佛寺读书应试。期间有诗越溪村居日：“年来挠客寄禅扉，多话贫居在翠微。 此后几年，戴叔伦几经应试，可惜均未进士及第。但为刘晏闻名辟在幕府，先后兼领秘 书正字、太学博士、监察御史衔。高仲武中兴间气集：“叔伦之为人，温雅善举止， 无贤与不肖，见皆尽心。在租庸幕下数年，夕剔靡怠。吏部尚书刘公与祠部员外郎张继 书，博访选材，日：揖对宾客如叔伦者，一见倾心。 大历元年( 7 6 6 年) ，刘晏以户部 尚书领诸道盐铁转运等使，表荐戴叔伦为湖南转运留后，主运湖南，治所在长沙。戴叔 伦于该年离京赴任，途经故乡金坛与友人聚会，有诗潘处士宅会别：“相邀寒影晚， 惜别故山空。邻里疏林在，池塘野水通。十年多难后，一醉几人同。复此悲行子，萧萧 逐转蓬。 “十年多难后，安史之乱至此已有十一年，诗人的行迹先是避难鄱阳，又京 城为官，再游宦江南。正如其所言“复此悲行子，萧萧逐转蓬”，时代的巨大转变，飘 忽不定的生活不断冲击心灵后油然而生的惟有酸辛和神伤。从大历元年至十四年( 7 7 9 年) 的十几年时间里，戴叔伦一直在湖南转运任上，据京口送皂甫司马副端曾舒州辞 满归去东都一诗“故园双阙下，左宦十年归及族兄各年八十余见招游洞所言“拟 将儿女归来住，且是茅山见老人”可知期间他曾数次返回故里。大历十四年底离湖南转 运留后任北还，经故里又赴丌封任河南转运留后，但为时极短，至次年( 即建中元年) 五 月因刘晏事牵连为东阳令( 今浙江东阳县) ，敬酬陆山人二首即有感此事而发。陆长 源唐东阳令戴公去思颂言：“建中元祀，皇上新景命，将至天下于仁寿之域， 夏五月壬辰，诏书以监察御史里行戴叔伦为东阳令，择良吏也。固“择良吏 为虚美之 刘晌旧唐书，中华书局1 9 7 5 年版，第2 4 4 页。 蒋寅大历诗人研究，中华 5 局1 9 9 5 年版，第4 7 7 页。 元结、殷蹯唐人选唐诗( 十种) ，上海古籍出版社1 9 7 8 年版，第3 0 6 页。 蒋寅戴叔伦诗集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 9 9 3 年版，第3 2 l 页。 5 河北大学文学硕十学位论文 辞，实为左迁。傅璇琮根据权德舆戴公墓志铭所言“其阜人成化也，则东阳一同之 人沐旬岁之治 认为他任职期年，即建中二年( 7 8 1 年) 离任。而蒋寅据道光东阳县志 记载“政平于上，物阜于下，副明主望劳之求，成苍生久安之业；加以林绝伏暴，野无 飞鸿，课报一州之最，考膺三载之陆 ，认为戴叔伦任职三年未届秩满便离官了。今按 将赴湖南留别东阳旧僚兼示吏人“晓路整车马，离亭会衣冠。冰坚细流咽，烧尽乱 峰寒 及婺州路别录事“会日起离恨，新年别旧僚”进一步可知，戴叔伦自建中元 年五月任东阳令，经三考于建中三年离任，又因唐代考绩多在岁末，故其离开东阳在建 中四年初。之后，据将赴湖南留别东阳旧僚兼示吏人看来，他是去湖南观察使李皋 幕任职的。由于当时李皋已调任江西节度使讨伐李希烈，所以戴叔伦湖南并未成行，而 是直接去江西，辟为随军书记。证据是：宝刻类编卷四载“邓晏书，江西节度出师 记，戴叔伦撰，建中四年三月十四日立，蕲。又宋代王象之舆地纪胜“蕲州碑 记 载：“唐戴叔伦撰曹王皋出师碑，在黄梅县东一里五祖院造众寺。 圆资治通鉴德宗 建中四年载：“三月戊寅，江西节度使曹王皋败李希烈将韩霜露于黄梅，斩之。”三月 戊寅即三月一日，十四日所立之碑即为李皋纪功。此外，戴集中有一首蕲州行营作， 诗言：“蕲水城西向北看，桃花落尽柳花残。朱旗半卷山川小，白马连嘶草树寒。 当是 暮春时节，应是收复蕲州后作于行营。后回南昌主持留后事务，梁肃戴公神道碑言： “李希烈以淮夷叛，元侯董师征伐，公尝以持重领留府事。 同年年底德宗避难奉天， 戴叔伦自江西奔赴行在进献，有诗奉天酬别郑谏议云逵卢拾遗景亮见别之作：“巨 孽盗都城，传闻天下惊。陪臣九江畔，走马来赴难。 年中试守抚州，不久真守。其贺 平贼赦表称：“臣忝职藩条，实惭尸旷，徒积岁星，蔑闻化理。 该表作于贞元元年 十一月( 7 8 5 年) ，则可知任刺史在兴元元年。梁肃戴公神道碑“会有诏择二千石，试 守抚州刺史，周月即真。 新唐书本传亦称：“皋讨李希烈，留叔伦领府事，试守 抚州刺史俄即真。 另权德舆戴公墓志铭：“抚人沃三年之惠。后辞官归隐 南昌近郊山中。抚州处士胡泛见送北回两馆至南昌县界查溪兰若别：“郡政我何有， 别君情独深。 郊园即事寄萧侍郎日：“衰鬓辞余秩，秋风入故园。诗人在南昌过了 蒋寅大历诗人研究，中华书局1 9 9 5 年版，第4 8 2 页。 罾蒋寅大历诗人研究，中华书局1 9 9 5 年版，第4 8 3 页。 固司马光资治通鉴，中华j 忙局1 9 5 6 年版，第7 3 4 2 页。 回蒋寅戴叔伦诗集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 9 9 3 年版，第3 1 7 页。 李畴文苑英华，中华书局1 9 6 6 年版，第2 8 6 0 页。 欧刚修、宋祁新唐书卷一百四十三，中华书局1 9 7 5 年版，第4 6 9 0 页。 董诰全唐文卷五百零二，中华书局1 9 8 3 年版，第5 2 5 页。 6 第1 章戴叔伦生平及思想研究 一段悠闲的生活后于年底打算北还，但此时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遭人诬陷，被推事使碟文 召回抚州，辩对后得以澄清。此事在其经历中是一件大事，有多首诗记录了他当时的心 理感受，如临川从事还别崔法曹、岁除日奉推事使碟追赴抚州辨对留别崔法曹陆太 祝处士上人同赋人字口号、赴抚州对酬崔法曹夜雨滴空阶五首、又酬晓灯离暗室五 首、抚州被推昭雪答陆太祝三首、抚州对事后送外生宋垓归饶州觐侍呈上姊夫等 十几首诗。抚州昭雪后戴叔伦于当年秋天即返回金坛故里，曾上表为道士。贞元四年( 7 8 8 年) ，戴叔伦为容州刺史、经略使兼御史中丞，贞元五年夏去世。 纵观戴叔伦的一生，可以说他是个不可多得的能吏和良吏，他不仅有着非凡的政治 才干，留下了辉煌的政绩，亦有着刚正不阿、鞠躬尽瘁、体恤百姓的高贵品质和儒雅笃 诚、仁爱宽厚的人格魅力。有吏干而生不逢时，欲超脱却终未如愿。是时代以及诗人的 社会责任心使叔伦未能成为一个高蹈不仕的隐逸型人物，而是成为一个勤恪王事的循吏 型人物。 1 2 戴叔伦思想研究 儒、释、道思想的交融，是唐代思想的基本特点。首先，戴叔伦作为一个传统的知 识分子，他深受儒家思想影响，关注现实，关心人民疾苦。道教思想可以说贯穿他的整 个生命历程，只不过时隐时显，晚年曾上表为道士。佛教思想在戴叔伦的生命中也有体 现。戴叔伦儒释道兼有，从而给其诗歌以丰富的表现空问。 戴叔伦出生于一个儒学气氛浓郁的家庭，戴叔伦的家风是谨守着儒家的风范，将道 家隐逸的生活态度与儒家的思想品质结合起来。他的祖父戴修誉和父亲戴奋都隐居不 仕，研习礼学，戴叔伦从小就受到儒学的传授，在家风的熏陶下，形成了比较恬淡的性 格和儒雅的风度。高仲武的中兴问气集是如此评他的：“叔伦之为人，温雅善举止， 无贤与不肖，见皆尽心。”戴叔伦年轻时诗风清秀疏宕，那时尚看不出其对现实生活的 关注。大历元年( 7 6 6 ) ，以善于用人著称于史的刘晏极赏识戴叔伦的才干，表他为湖南 转运使留后。戴叔伦连任此官十年，可见他的能干。大历末年调任河南转运使，前后十 年都在漕运途上奔波，生活很不安定，但这却使他有机会接触到广阔的现实生活。后来 他虽然请求归隐，但才一年的时间，建中元年( 7 8 0 ) 五月，德宗诏授其为婺州东阳县 令，贞元四年( 7 8 8 ) 又被起用为容州刺史等职。戴叔伦连任的都是地方官，这使他有 。元结、殷墙唐人选唐诗( 十种) ，上海古籍出版社1 9 7 8 年版，第3 0 6 页。 7 河北人学文学硕十学位论文 机会接触最下层人民的生活，而他又是一个以儒家的仁爱思想为主导思想的人，很关注 现实，这j 下是他接受杜诗的生活与思想的基础。他的不少诗歌关注现实生活，真实地记 录了大历、贞元之际的时事与他的颠沛流离生活，在某个角度展现了时代历史面貌。比 如对于在建中四年( 7 8 3 ) 朱溅据长安叛乱的时事，诗人就有诗歌反映。其奉天酬别 郑谏议云逵卢拾遗景亮见别之作，就真实记录了朱洮叛乱时“巨孽盗都城，传闻天下 惊 的仓阜时刻。在建中年间党争激烈，朝野黑暗的时刻，他也敢于直笔现实说：“党 议连诛不可闻，直臣高士去纷纷。 李希烈在淮汴一带作乱时，诗人写了将赴行营劝 客同醉云：“烟尘淮水西 ，“烟尘 就暗指李希烈之乱，这是用淡笔点染了对时事的 忧虑，饱含沉郁之情。其过申州一诗描绘了宝应二年( 7 6 2 ) 淮西节度使王仲舁败 兵侵占申州后民生凋敝，战火犹存的凄凉景象：“万人曾战死，几处见休兵。井邑初安 堵，儿童未长成。凉风吹古木，野火入残营。牢落千余里，山空水复清。 诗歌用杜诗 惯用的叙事手法，没有一句主观感受，忠实而客观地描述了眼前的一切，正是杜诗“寓 主观论断于客观叙述 的手法的很好的继承。宝应三年( 7 6 3 ) 诗人所写的送谢夷甫 宰郧县一诗，也是以叙事的手法记录时事的典型：“君去方为宰，干戈尚未销。邑中 残老小，乱后少官僚。廨宇经兵火，公田没海潮。 旧唐书卷三六天文志记载： ( 德宗建中) “四年十月，朱洮乱，车驾幸奉天。 可见当时朱、砒乱兵已入长安，德宗 不得不躲到奉天。同书卷一一三裴遵庆传附子向传云：“朱溉反，李怀光又叛河中， 使其将赵贵先筑垒于同州。”可见唐德宗建中年间朝政的混乱不堪，朝廷的无能。而越 是这样的社会，越需要儒家思想的指导，以积极的心态去面对，戴叔伦就是这样一个有 吏干的儒者。如陆长源唐东阳令戴公去思颂载戴叔伦任东阳令时，面对“先是凶寇 傲扰，邑人荐瘥，田为蒿莱，人挤沟壑 的现实，“公临之以简，率之以心，缓其赋， 使其人舒；平其役，使其人劝。由是田畴辟，流亡归，由是桑柘茂，堤塘修，平林 接阴，大野含润。 隋唐时期，佛儒道分立，成为唐朝三百年来安定社会的主要思想支柱。“佛教在三 教中的社会影响最大，道教次之，儒家最弱。 佛教寺院经济发达，寺院有丰富的图书 设备，除佛书外，还藏有丰富的世俗典籍。寺院又是一个文化中心，唐代诗人著作没有 刘晌j 只唐书，中华书局1 9 7 5 年版，第1 3 2 9 页。 刘啕旧唐二传，中华书局1 9 7 5 年版，第3 3 5 6 页。 蒋寅戴叔伦诗集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 9 9 3 年版，第3 2 l 、3 2 2 页。 任继愈禅学思想论集，商务印j f 5 馆2 0 0 5 年版，第9 8 页。 8 第1 章戴叔伦生平及思想研究 不涉及寺院和僧人的。“士大夫在社会生活中，不会一帆风顺，往往会遇到一些烦恼、 困惑、挫折、打击和不幸。他们敏感而脆弱的神经容易趋于消极，寻求解脱。在科举失 意时，他们容易颓唐；在仕途蹭蹬时，他们惯于低沉，需要补养生息；在公事鞅掌时， 他们需要调剂生活；在动乱社会，他们渴求解救；在目击到人世沧桑、风云变幻时，他 们需要慰藉这些主观方面的需要，一旦和大而无当、神秘莫测的佛教拍上板，佛教 便乘虚而入。 戴叔伦也是这样。当戴叔伦从喧嚣纷乱的尘世走进清幽恬静的佛寺，便 顿觉到了一个新天地，如： 玉壶山下云居寺，六百年来选佛场满地白云关不住，石泉流出落花香。( ( 题净居寺) 仿佛烟岚隔，依稀岩峤重此时聊一听，馀响绕千峰( 听霜钟) 百年浑是客，白发总盈颠。佛国三秋别，云台五色连朝盘香积饭，夜瓮落花泉遥忆谈 玄地，月高人未眠 禅心如落叶，不逐晓风颠猊坐翻萧瑟，皋比喜接连芙蓉开紫雾，湘玉映清泉。白昼谈 经罢，闲从石上眠 德士名难避，风流学济颠。礼罗加璧至，荐鹗与云连尘世休飞锡，松林且枕泉。近闻离 讲席，听雨半山眠。( 寄禅师寺华上人次韵三首) 日日涧边寻茯芩，岩扉常掩凤山青归来挂衲高林下，自剪芭蕉写佛经。( 赠鹤林上人) 当他研读佛典时，便觉得心中充满了妙气，思想得到升华，对尘世的一切都想得开 了： 律仪通外学，诗思入禅关烟景随缘到，风姿与道闲贯花留静室，咒水度空山谁识浮 云意，悠悠天地间。( 送道虔上人游方) 守岁山房迥绝缘，灯光香她共萧然无人更献椒花颂，有客同参柏子禅。已悟化城非乐界， 不知今夕是何年。忧心悄悄浑忘寐，坐待扶桑日丽天二灵寺守岁) 道教在唐代具有独特的地位，被尊为国教。老庄清静无为、淡泊素朴、追求自由的 思想境界，遂成为唐代道教思想的核心和灵魂。宗教总把世界二重化，设置一个彼岸的 世界作为现实世界的补充。道教的神仙世界就恰恰和中国封建世界社会的现实世界是互 补的，它使那些对世俗生活不满足的人，向超现实的神仙世界寻求希望，在那里使自然 力和社会力量的压迫得到补偿。戴叔伦的家世家风亦决定了道教思想对他的影响。现实 郭绍林唐代士大夫与佛教( 增补本) ，三秦出版社2 0 0 6 年版，第2 8 9 页。 9 河北大学文学硕七学位论文 社会中，戴叔伦仕途坎坷，命运多舛，刘晏被冤杀，自己被贬为东阳令，抚州被诬告遭 推问，最终使戴叔伦深深地投入了道教的怀抱，向其求得解脱，晚年上表为道士。 日暮秋风吹野花，土清归客意无涯桃源寂寂烟霞闭，天路悠悠星汉斜还似世人生白发， 定知仙骨变黄芽东城南陌频相见，应是壶中别有家。( 赠韩道士) 欲作别离西入秦，芝田枣径往来频东湖此夕更留醉，逢著庐山学道人( 别崔法曹) 月明溪水上，谁识步虚声夜静金波冷，风微玉练平自知尘梦远，一洗道心清更弄瑶 笙罢，秋空鹤又鸣。( 赠月溪羽士) 道家把大自然看作有人的情感，主张身与物化，道家之情表现了自然和人的和谐统 一。戴叔伦深受道家思想浸染，以上三首诗可证道教对他的深远影响。戴叔伦把生活的 理想同山水之美以及老庄思想融为一体，在山水自然中寻找人生的意义和趣味，借赏心 悦目的自然风光以自娱。他的情感也表现出一种与自然亲和，观赏体悟自然之美并最终 使心灵得以安适的状态。 l o 第2 章戴叔伦诗歌题材内容研究 第2 章戴叔伦诗歌题材内容研究 本章将戴叔伦的诗歌进行题材内容的细分、以期对诗人作进一步的了解。从而挖掘 其诗歌的思想内涵，并探寻诗人的心路历程。 戴叔伦现存作品总量共有3 0 0 余首，可信为戴作1 8 4 首，存似之间6 0 首，伪作5 6 首。本章以2 4 4 首诗作为研究对象，戴叔伦的诗歌可以分为五类，即赠答诗、战乱羁 旅诗、山水田园诗、边塞诗和妇女诗等。下面分别就这几种类型的诗歌作进一步探讨。 2 1 “秋风里许杏花开，杏树傍边醉客来 赠答诗 这里所谓的赠答诗，是指诗人与他人交往时因人际互动需要而写作的诗歌，包括送 别、迎接、酬答、唱和、寄诗以及宴席上的吟咏之作。戴叔伦的酬赠、送别诗感情真挚， 描写细腻，超出同时期一般诗人的水平。本节从“与中下层官吏之间的赠答 、“与法师 道士之间的赠答”两方面分别论述。 2 1 1 与中下层官吏之间的赠答 作为生于盛世，身历乱世的诗人，与中下层官吏的交往是不可避免的。赠答诗歌是 戴叔伦用来和朋友们交际的一种不可替代的工具，同时也是用来表达自己对友人的厚爱 和关怀的工具。由于诗人的官阶不高，命运多舛，他所交往的中下层官吏自然就很多。 大家命运相惜，交往关照就会自然而真切。如酬整羼耿少府滓见寄： “方丈萧萧落叶中，暮天深巷起悲风。流年不尽人自老，外事无端心已空。家近小山当海 畔，身留环卫隐墙东遥闻相访频逢雪，一醉寒宵谁与同” “耿少府滓 即耿漳，据傅璇琮先生唐代诗人丛考耿漳考，“耿滓任盏屋 尉在宝应二年( 7 6 3 ) 至大历元年( 7 6 6 ) 之间，诗当作于此时 。时叔伦在京中， 为刘晏盐铁转运府幕僚。前四句写萧寂之况，后四句写少府意趣之同。诗人寄居在 萧条的寺庙之中，所见者落叶，所闻者悲风、暮天、深巷，总写悲凉之况。廖文炳 日：“首句言客居僧舍，正秋风叶落之时，但见流年无有穷尽，人自衰老而难回； 世事无有端倪，心亦虚空而无系。以余家近小山，犹为归于海畔；少府身居环卫， 如避世于墙东，迹虽异而心则同矣。且闻少府欲来相访，频为雪阻，使我独饮寒宵 蒋寅戴叔伦诗集校注，上海古籍出版社1 9 9 3 年版。 圆傅璇琮唐代诗人丛考，中华书局2 0 0 3 年版，第5 1 9 页。 1 l 河北大学文学硕十学位论文 而无与共醉，此情其何极哉! “一醉寒宵 表示着朋友之间的深厚情谊和融洽气氛。 少府与叔伦心同地同寂寞同牢落同，可见二人是情深情真而意切。 又如南宾送蔡侍御游蜀： 巴江秋欲尽，远别更凄然月照高唐峡，人随贾客船。积云藏峻路，流水促行年不料相 逢日，空悲尊酒前 诗人督赋行至南宾，逢蔡侍御远游，作此诗送之。南宾本在蜀地，诗云远别，又言 及“高塘峡、“贾客船 ，蔡似搭商船沿江东下，正为出蜀路线。在秋欲尽的长江之上， 叔伦与蔡侍御即将远别了，清秋、凄别，世事难料，命运多舛，唯有“空悲尊酒前 。 再如听歌回马上赠崔法曹： 秋风里许杏花开，杏树傍边醉客来共待夜深听一曲，醒人骑马断肠回 崔法曹和叔伦为挚友，此诗似作于贞元二年( 7 8 6 ) 叔伦辞官后归南昌时。此诗景 色优美，情感真挚，音乐动人，堪称佳作。 其他如：早行寄朱山人放、长安早春赠万评事、赠殷亮、送人游岭南、送 孙直游郴州、送李明府之任、将游东都留别包谏议等等。这部分作品由于是诗人 与那些大多相同命运的中小官僚阶层之间的赠答，且诗人追求的是心灵上的相知和精神 上的愉悦，向往的是平淡如水的君子之交，淡化了现实物质交易的势力色彩，所以其诗 歌大多写得感情饱满，因而被后人传唱不已。 2 1 2 与法师、道士之间的赠答 面对动荡的世事，大历诗人们的目光内敛，他们开始关注个人的人生和前途，在坎 坷的生活中，心灵的释放是他们首要解决的课题，于是僧和道就成为他们进退中的桃花 源，将仕进中的痛苦和艰难托付给僧和道来化解，于是法师、道士就成为他们普遍交往 的对象，而且释和道成为诗人们心灵的放纵地带。如前所述，戴叔伦的家风是谨守着儒 家的风范，将道家隐逸的生活态度与儒家的思想品质结合起来，晚年曾上表为道士。加上 战乱中的避地迁徙，羁旅漂泊，诗人或于寺院暂栖，或借读于僧舍，或游历招提兰若，便于 僧人、道人发生了关系。戴叔伦与一些人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它们之间的咏歌酬唱便是 自然之中的了。这样，相关的这类作品也就往往能表达出比较真挚的感情，戴叔伦的此 钱牧斋、何义门评注，韩成武、孙微、贺严点校唐诗鼓吹评注，河北大学出版社2 0 0 1 年版， 第2 8 3 页。 1 2 第2 章戴叔伦诗歌题材内容研究 类作品正是这样。 戴叔伦有十几首这样的作品，题目上有“上人 、“处士 、“道士 、“羽士、 “律师”等可看出交往对象的身份。如怀素上人草书歌、送少微上人入蜀、送道 虔上人游方、赠行脚僧、赠月溪羽士、送嵩律师头陀寺、留别宋处士、赠韩 道士、潘处士宅会别、与虞沔州谒藏真上人，这类作品往往表现出较真挚的感情。 试看潘处士宅会别： 相邀寒影晚，惜别故山空。邻里疏林在，池塘野水通十年难遇后，一醉几人同复此悲 行子，萧萧逐转蓬 既有对羁旅漂泊的感怀，既有对潘处士的眷眷深情。 又如赠韩道士： 日暮秋风吹野花，上清归客意无涯。桃源寂寂烟霞闭，天路悠悠星汉斜。还似世人生白发， 定知仙骨变黄芽东城南陌频相见，应是壶中别有家 韩道士，名未详。上清，道家传说之仙境，道祖所居；天路，天上之路，代指广阔 天庭；黄芽，道教传说中的一种长生丹药。唐代文人总愿意借天上仙境，来表现对美好 生活的渴望和幻想，因此，在崇道之风极盛的唐代，诗人眼中的人间世界，往往和胸中 的云君仙山融合为一体，使人间世界仙气流溢、绚丽斑斓。全诗情景优美，意境清新， 既可现出作者对韩道士生活的向往，亦可见出二者之间的深挚感情。 最典型的是送道虔上人游方： 律仪通外学，诗思入禅关烟景随缘到，风姿与道闲贯花留静室，咒水度空山谁识浮 云意，悠悠天地间。 道虔，生平未详，是当时著名的诗僧，李嘉祜亦曾有道虔上人竹房诗。游方， 僧人为修行问道而云游四方。此诗写出了诗人对佛教的了解，而且也写出了诗歌与禅的 关系。律仪，指佛教戒律仪礼；外学，指佛学之外的学问；贯花，譬喻经译佛经中 散文为散花，偈颂等韵文为贯花。唐代社会佛教盛行，戴叔伦也受到浸染，在与僧侣的 交往中，对佛典亦很熟悉。赠诗酬答既是现实生活的点缀，亦可见出交往中二者之真情。 这类作品可以看出戴叔伦于僧侣、道士交往的广泛，而且可以看出戴叔伦是精于佛 学道理的。其诗中不仅勾勒了一种美轮美奂的仙境，还烘托了一种禅意，令人顿生向往 之情，达到“佛法”、“道境 、“诗心 三者合而为一。 河北人学文学硕士学位论文 赠答诗不容易写好，但又是诗人的社交工具。从外部环境看，社会的动荡，生活的 起伏，使得人们之间的交往日益频繁，迎来送往难免赋诗酬唱；从内部因素看，时光易 逝，命运多舛，寂寞孤独，总让敏感的诗人们慨叹不已，于是诗歌就自然成了他们手中 倾诉或发泄的工具，这内外两方面因素的叠加，使得人们之间的赠答唱和相对较多。生 活在这个时代的戴叔伦也不例外，众多的赠答诗是他与社会发生交往的重要媒介。诗人 生活中的诸多往来，都被他熟练地用诗歌表达了出来。以上通过对赠答诗的考察，有关 作者的情况、思想、性格的消息，有关作品内容的消息，有关历史背景的消息以及有关 写作时代社会习惯与文坛风尚的消息等等，都可以挖掘出来，这些就是本节探讨赠答诗 的价值所在。 2 2 “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战乱、羁旅诗 中唐前期，虽有政治安定的一面，但毕竟经历过八年之久的安史之乱，人们对战乱 还是记忆犹新、深恶痛绝的。每当目睹战后废墟话及当前时事，这种对兵戮危害的痛苦 反思和追忆，便会异常强烈，因此战乱写实题材成为中唐诗人的主题之一。这在刘长卿、 李嘉祜、戴叔伦的诗中或可见。安史之乱对于中唐以后的文学，无论内容上还是体裁上， 或者是文学思想上，都具有重大的影响。正如王忠安史之乱前后文学演变问题所言 “自文学之演变言之：前此为浪漫文学之时代，后此则为写实文学之时代。故安史之乱 不仅于有唐代之政治史为一分水岭，实为文学史上划时代之界限也。 戴叔伦是一位直接继承杜甫反映现实的诗人，他的诗反映了那个世事仓皇翻覆的时 代面貌。戴诗用沉静和节制的方式来表现自己的情感，志意不得、流寓异乡的愤懑和慨 叹如薄纱般笼罩在诗作表层，轻柔地触动着时代的脉搏。“作为一个彬彬儒者和封建官 吏，他用儒家的仁恕之道理政扰民的同时，也用儒者的现实态度和理性的眼光看待生活、 把握生活。其中既有重大历史事件的勾勒速写，也有政治风云的涂抹和时代色彩的细腻 点染。” 与其它诗人相比，戴叔伦的创作独具个性，能从各个侧面反映当时的社会面貌。 尤其值得注意的是，诗人对于战乱后的社会形势和农村面貌予以描绘的篇章，是独高于 大历、贞元诗人的难能可贵之处。正如傅璇琮先生唐代诗人丛考所说：“在大历贞 元间的诗人中，戴叔伦是以反映当时的社会现实见长的。这部分诗篇在他的作品中虽只 沈松勤、胡可先、陶然唐诗研究，浙江人学出版社2 0 0 6 年版，第3 5 8 页。 蒋寅人历诗人研究，中华j f 5 局1 9 9 5 年版，第6 0 页。 1 4 第2 章戴叔伦诗歌题材内容研究 是极少数，但这少数诗篇却是他作品中最具有社会意义的”。 如宝应元年( 7 6 2 ) ，浙东台州地区发生了袁晁领导的农民起义，第二年就被政府派 军镇压了。面对这战乱后的情景，请看戴叔伦过申州一诗中所展现的申州民生未苏， 战烟犹存的凋敝景象，“万人曾战死，几处见休兵。井邑初安堵，儿童未长成。凉风吹 古木，野火入残营。牢落千馀里，山空水复清。一真是令人目不忍睹! 诗中客观真实地 向读者诉说着眼前的一切，用沉默传达了诗人的创痛，向社会传达着诗人的控诉。一年 以后( 7 6 3 ) ，诗人又写下了送谢夷甫宰郧县一诗：“君去方为宰，干戈尚未销。邑 中残老小，乱后少官僚。廨宇经兵火，公田没海潮。到时应变俗，新政满馀姚。此诗 用速写的简练笔法，择取百姓、官吏、廨宇、公田四个具有典型意义的对象，寥寥几笔， 粗线条的勾勒，一幅越中民政久废、四野荒芜的丧乱图便跃然纸上。高仲武中兴间气 集评“廨宇经兵火，公田没海潮 为“指事造形 圆，便是说此句是极富有表现力的。 诗人并非一味停留在对战乱惨景的描绘上，而是融情入事，对受战乱之后的人民深表怜 悯关切之情，此时结尾说得好“到时应变俗，新政满馀姚，在对好友的殷切希望中深 蕴着诗人对战乱后人民的深厚情谊。这比同时的刘长卿等人的同类题材要深刻的多。刘 长卿同时期的奉使至申州伤经陷没、送朱山人越中贼退后归山阴别业、新息道中 作等虽是表现同样的凋敝状况，虽写得很细，却总让人觉得泛泛，无论是反映现实的 深度还是表现的细度都及不上戴诗，艺术上也不如戴诗的直接有力，震撼人心。试看其 奉使至申州伤经陷没云“举目伤芜没，何年起战争! 归人失千里，老将守孤城。废 墅山烟出，黄田野火行。独怜泖水上，时乱亦能清。 虽然也写了战后山村的荒凉景象， 但他全是以旁观者的眼光看待的，缺乏真切的情感。而在结尾处又转到对清澈澌水的爱 怜与欣赏上面去了，不如戴叔伦那样满怀热情与同情。 战争中最不幸的是广大农民，繁重的兵役赋税全压在他们头上，给他们的生活带来 无限的痛苦和灾难。戴叔伦的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