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论文）“儿童本位论”的呼应与开拓——新时期少年小说研究.pdf

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 l 、坚持以“求实、创新一的科学精神从事研究工作。 2 、本论文是我个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和取得的研究 成果。 3 、本论文中除引文外，所有实验、数据和有关材料均是真实的。 4 、本论文中除引文和致谢的内容外，不包含其他人或其它机构 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 5 、其他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贡献均己在论文中作了声明并表示 了谢意。 作者签名：金鱼丛 日：期：卑 学位论文使用授权声明 本人完全了解南京师范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学 校有权保留学位论文并向国家主管部门或其指定机构送交论文的电 子版和纸质版；有权将学位论文用于非赢利目的的少量复制并允许论 文进入学校图书馆被查阅；有权将学位论文的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 行检索；有权将学位论文的标题和摘要汇编出版。保密的学位论文在 解密后适用本规定。 2 作者签名：金趑 日 期： 中文摘要 新时期的儿童文学创作是中国儿童文学发展史上的一个高峰，探 索和研究新时期儿童文学的创作状况对中国儿童文学的发展有着积 极的意义。本文总结新时期少年小说( 主要是中短篇小说) 的创作倾 向，较深入细致地阐述新时期少年小说创作以少年为主体，理解、尊 重、适应少年心理个性发展的要求，体现少年与成人在人格上平等的 观念，符合“儿童本位论”的儿童文学观。文章分五个部分：一、前 言。简要介绍新时期以前我国儿童文学的状况，提出本文观点。二、 “儿童本位论”的产生和开拓。三、人的时代。以少年为情感接受和 体验的主体，从面对少年真实心灵情感和面对少年感受爱、渴望了解 爱等方面论述新时期少年小说的创作。四、人生的探索。从面对少年 的痛苦、无奈和面对生活的真实、抗争等方面感受生命本真。五、艺 术模式的探索。以少年为审美主体，主要从艺术方式和艺术风格的多 样化、幽默品格和游戏精神等方面，论述新时期少年小说审美倾向。 六、结语。简要归纳新时期少年小说创作的成就以及对未来儿童文学 创作的展望。 关键词：儿童文学观，儿童本位，以人为本 4 a b s t r a c t t h ew r i t i n go fc h i l d r e nl i t e r a t u r ei nt h en e wp e r i o di sap e a ki nt h e h i s t o r yo ft h ec h i n e s ec h i l d r e nl i t e r a t u r ed e v e l o p m e n t e x p l o r a t i o na n d s t u d i e so ft h ew r i t i n go fc h i l d r e nl i t e r a t u r ei nt h a tp e r i o da l eo fg r e a t s i g n i f i c a n c ef o rt h ed e v e l o p m e n to ft h ec h i n e s ec h i l d r e nl i t e r a t u r e t h i s t h e s i ss u m m a r i z e st h et r e n do fw r i t i n gc h i l d r e n ss h o r ts t o r i e si nt h en e w p e r i o di nt e r m so ft h er e l m i o nb e t w e e nt h ec r e a t i o no fc h i l d r e nl i t e r a t u r e a n dc h i l d r e n sr o l ea sam a i np a n ，a n di nt h ea s p e c t so fs e n t i m e n t a l e x p e r i e n c e ，w i l l p o w e ra n da e s t h e t i c s ，w h i c ha r ei n t e r w o v e nw i t hm a n a n d l i t e r a t u r e i te x p o u n d st h o r o u g h l ya n dm e t i c u l o u s l yt h a ti nt h ec r e a t i o no f c h i l d r e n ss h o r ts t o r i e so ft h en e wp e r i o d a lee m b o d i e de q u a l i t yi n p e r s o n a l i t yb e t w e e nc h i l d r e na n da d u l t s ，c h i l d r e nr e g a r d e da st h em a i n p a r t ，w h o s ep s y c h o l o g i c a l i n d i v i d u a l i t yd e v e l o p m e n tu n d e r s t o o d ， r e s p e c t e da n dc o m p l i e dw i t h i ta l s op o i n t so u tt h a ti nt h o s ec h i l d r e n s s h o r ts t o r i e st h ev i e w l i t e r a t u r ei n t e n d i n gt op e r f e c tt h ep s y c h o l o g i c a l i n d i v i d u a l i t yo fc h i l d r e na sh u m a nb e i n g s ”h a sb e e np u tf o n w a r dw h i c h w i l lb ea d v o c m e da st h el a wo ft h ed e v e l o p m e n to fc h i l d r e nl i t e r a t u r e k e yw o r d s ：c h i l r e n sl i t e r a t u r e ，c h i l d r e ns t a n d a r d ，h u m a nb e i n g s r e g a r da st h ec e n t r e ， 前言 我国封建社会长达两干多年，“父为子纲”的封建家长, q j i , 童观念长期占据 着统治地位，所谓的儿童读物几乎都是“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式的封建伦 理道德说教。晚清的时候出现了第一部儿童文学专集，清朝吕坤的4 6 首演小 儿语。1 8 7 5 年，上海出现了儿童杂志小孩月刊；1 9 0 3 年，出现了儿童报纸 童子世界。梁启超在少年中国中呼吁：“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 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 少年雄于地球则国雄于地球。前途似海，来日方长，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 不老；壮哉我少年中国，与国无疆。”王国维在论教育之宗旨中提出了培养 “完全之人物 的主张，强调学校培养出来的人才应该是精神与体力“无不发达 且调和 的人。从这些儿童文学专著和论述的出现可以看出，有识之士已经意识 n j i , 童的重要性，但是这种重要性是从未来国民需要出发，是以国家为本位，归 根到底还是成人本位的观点。因此可以这样说，五四之前中国没有“儿童”，也 没有儿童文学。到了“五四时期，在西学东渐的大潮中，鲁迅周作人兄弟提出 了“幼者本位 的儿童观，才在中国最早“发现 了儿童，从而出现了中国的儿童 文学。然而这一时期是短暂的。中国的国情太特殊，如周作人所说的“在中国， 革新与复古总是循环的来，正如水车之翻转。 接下来的二十世纪二、三十年代， 中华民族最危急的年代，在身为儿童文学创作主体的成人都在为民族危亡奔走呼 号的时候，同时作为儿童文学接受主体的儿童还处于食不饱居不安的情况下，儿 童文学作为由成人作家专为儿童读者创作的特殊文学又怎么可能稳健的向前迈 进呢? 1 9 4 9 年建国以后，由于历史和政治文化规范的社会现实使得初创时期的 儿童文学总是与社会政治联系得过于紧密，儿童文学作品承载了过多的社会政治 意义，与此相对的是其文学品格和美学意义的缺乏。儿童文学被冠以“教育儿童 的文学 ，主旨在于教育。7 0 年代末8 0 年代初的改革开放给中国儿童文学带来 了福音，“儿童文学是文学 口号的明确提出，把儿童文学从“教育工具论 中解 放了出来。儿童文学的这种向“文学性 的回归使得儿童文学终于回到正常的轨 道上来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儿童文学开始向“儿童 回归，意味着“儿童本位 的儿童文学观的回归和发展。新时期的儿童文学慢慢抛弃了功利主义的观点，拓 。梁启超：少年中国，转引前艺术思想，班马著，福建少年儿童出版社，1 9 9 6 年，第2 9 1 页。 。王泉根：中国儿童文学现象研究，湖南少年儿童出版社，1 9 9 2 年，第1 1 5 页。 6 展了艺术视野，脱离了从前的“平与“浅 ，逐渐变得深厚、凝重和丰润起来。 本文试图在简要回顾儿童文学创作的理论基础“儿童本位论”的基础上，分 析新时期儿童文学实践和发展这一理论的现实，评价这一理论对于儿童文学的意 义以及在历史发展过程中的延续性，并试图为儿童文学的发展提供借鉴意义。 在进入正文分析前，必须明确三点。 首先，关于“新时期 的界定，理论界对于新时期的界定是多种多样的，在 此，笔者选择文革后到九十年代初期这一阶段，文本分析中绝大部分是八十年代 的作品，并且以中短篇小说为主。这是因为八十年的儿童文学的发展和意义主要 是在中短篇小说上，经过八十年代的积累九十年代初的积淀直到九十年代中后期 才是儿童文学长篇小说蓬勃发展的时期。 其次，关于汉语语词的多义性与模糊性。“儿童 一词，当其与成人这一概 念相对时，指的就是所有未成年人；当其与幼儿、少年这些概念相对时，指的就 是年长于幼儿，年幼于少年的童年期儿童。在儿童文学理论界对于儿童文学的根 据对象年龄的分类早已经有定论，因此文本中的儿童文学也具有两层含义，一是 指概括的广义上的儿童文学，与成人文学相对应；一是与幼儿文学，少年文学并 列的狭义的儿童文学。因此在具体的使用过程中，有时是一个广义的概念，有时 则是一个狭义的概念。 第三，关于“少年小说”。儿童读者年龄的阶段性特征带来的接受能力的分 化要求每个年龄阶段的儿童读者都应该有属于自己的文学空间。八十年代中期， 王泉根教授明确提出了儿童文学的分期，处于1 0 至1 5 岁年龄段的儿童即属于少 年时期。按照接受主体的年龄层次即接受能力来看，少年文学面对的是一个广泛 的少年阅读群体，而少年小说是少年文学的最主要和重要的文体形式。 7 第一章“儿童本位论”的确立与拓展 五四时期，“第一次在封建中国树立和传播了儿童本位的立场。这就发 生了一场自本世纪初以来对健全人性的勃醒期后对儿童性的理性觉醒， 试图从人的问题而引申、确立儿童文学的人文主义哲学立场。因而， 这一以人文主义为主导思想的儿童文学之立场与出发点，就鲜明地强调了儿童的 人生权利、社会地位以及儿童作为人的完全独立的价值；这种对儿童在人世中“位 置 的最大关注和维护，导致了先驱者们接受了人权判断性质的儿童本位 思想，将一切都归位于儿童应有的这一边；这就直接对应于几千年封建专制下无 地位、无权利的中国儿童的生存状况。 初创时期的中国现代儿童文学将儿童本 位思想奉为儿童的文学立场，体现了重大的时代进步意义和开拓性的贡献。然而 社会历史的特殊性使得儿童文学的历史没有能够i l i o n 的向前推进，直到八十年 代，这个“被中断了的五四儿童文学传统”，才得以继续发展和完善。 第一节五四时期儿童文学观的确立 1 ，五四时期新型儿童观的确立 1 9 1 5 年陈独秀创办新青年，一批接受西方新潮思想的先进知识分子，高 举着“科学 和“民主”两面旗帜，向封建主义发起猛烈攻击，于是一场轰轰烈 烈的思想解放运动五四新文化运动开始了。在新文化运动中，对封建伦理道 德的大力抨击和摈弃，实际上是大时代背景下“人”与“非人”的对抗，这场运 动使一个思想解放和个性觉醒的时代到来了，在这场运动中，人的主体意识觉醒 的一个重要特征就是承认人的个体生命情感的重要与尊严，肯定个人情感，并且 提出了妇女解放和儿童的问题。狂人日记是现代文学的发轫之作，鲁迅在其 中发出“救救孩子”的呼声。1 9 1 8 年1 2 月，周作人在新青年上发表了人 的文学，提出了新文学就是“人的文学的著名主张。在其著作人的文学 中，周作人较早提出- j j l 童的人格独立问题。他指出：在欧洲“, j , j l 的发见，迟 至十九世纪，小儿也只是父母的所有品，又不认为他是一个未成长的人，却 当他作具体而为的成人，因此又不知演了多少家庭的与教育的悲剧。”在中国， o 班马：前艺术思想，福建少年儿童出版社，1 9 9 6 年，第3 0 4 页。 。周作人：人的文学，转引王泉根编周作人与儿童文学，浙江少年儿童出版社，1 9 8 5 年，第3 页。 8 “人的问题，从来未经解决，女人小儿更不必说了 。他指责“世间无知的父母， 将子女当做所有品，牛马一般的养育，以为养大以后，可以随便吃他骑他疗。所 以他抨击“以前的人”对于儿童“不是将他当作缩小的成人，拿圣经贤传尽 量的灌下去，便将他看作不完全的小人，说小孩懂得甚么，一笔抹杀，不去理他 ， 强调必须尊重儿童的独立人格与社会地位，指出“儿童在生理心理上，虽然和大 人有点不同，但他仍是完全的个人，有他自己的内外两面的生活。儿童期的二十 岁年的生活，一面固然是成人生活的预备，但一面也自由独立的意义与价值 ， 既要“承认儿童有独立的生活，就是说他们内面的生活与大人不同，我们应当客 观地理解他们，并加以相当的尊重 ，又要“知道儿童的生活，是转变的生长的”， 要用发展的眼光看待儿童。直至此时，周作人发现了一直客观存在的“儿童 ， 并且承认了其有独立的个性和“真正的生活 。 儿童的“发现 推动了新型儿童观的生成。当时的主要杂志如教育杂志 妇女杂志东方杂志以及著名的四大报纸副刊晨报副刊京报副刊民 国日报觉悟时事新报学灯等等都积极参与了新的儿童观的生成。鲁迅 在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一文中提到：“子女是即我非我的人，但既己分立， 也便是人类中的人。因为即我，所以更应该尽教育的义务，交给他们自立的能力； 因为非我，所以也应同时解放，全部为他们自己所有，成一个独立的人。 圆1 9 2 1 年教育家严既澄在儿童文学在儿童教育上之价值中也重申了儿童有自己独立 的生活，不仅拥有外部的物质生活也拥有内部的精神生活，“从前不承认儿童的 生活是独立的，而以为他只是成人的预备；现在知道儿童的生活，也是独立的了。 本来在一个人的全期生活里，我们实在不应当指定哪一段是哪段的附庸；我们 所要求的是：全段生活，都是要丰富满足的，不感缺憾的。因此，儿童还他一个 儿童，壮年还他个壮年，老年还他一个老年，才是正当的办法。 “儿童的内部 生活儿童精神生命，第一，据我们所知道的，个人心理发达的程序，和人类 心理发达的程序样，因此，儿童的心理，就是原始人类的心理；因此儿童都喜 欢听些神怪荒诞的事情。第二，儿童的精神，也和他的躯体一样，是很爱活动的。 郭沫若也曾经说过：“儿童身体决不是成人的缩影，成人心理也绝不是儿童之放 。周作人；儿童的文学，自己的园地雨天的书，人民文学出版社，1 9 8 8 年，第1 5 3 至1 5 5 页。 国鲁迅：我们现在怎样做父亲，鲁迅选集，湖南文艺出版社，2 0 0 4 年，第6 l 页。 。严既澄：儿童文学在儿童教育上之价值，中国儿童文学大系理论( 一) ，蒋风主编，希望出版社， 1 9 8 8 年，第3 l 至3 2 页。 9 大。五四时期的先贤们不仅发现了儿童，承认了其具有独立的生活，而且认识 了儿童具有身体和精神两面的生活空间，确立了真正的新型儿童观。 2 ，新型儿童观下的儿童文学观 所谓儿童观，“是成人对儿童生活和心灵世界进行观照而生成的对儿童生命 形态、性质的看法和评价，是成人面对儿童所建立的人生哲学观。”它不仅决定 着儿童文学的发展动力和方向，而且决定着儿童文学作家的创作。因此根据这种 新型的儿童观，中国现代最早的一批热, g , j l 童文学的作家和教育家对i i e t j i , 童读物 展开了激烈的批判，在检讨和反思的基础上提出了新的儿童文学观念，要求做到 将儿童的文学给予儿童。鲁迅提出了“以孩子为本位 的口号。周作人作为中国 发现“儿童”的第一人，对于“什么是儿童文学 、“为什么需要儿童文学 、“怎 样的儿童文学才是真正的儿童文学 等等拥有独特的观点，这些观点对于中国现 代儿童文学的发展有重要影响。周作人认为儿童文学应当从儿童的角度出发，“什 么是儿童文学呢? 这可以简单的答道，即以儿童本位的文学组成之文学。”第一 须注意于儿童的这一点，其次才是效果，如读书的趣味，智情与想象的修养 等”；同时“关于文学的这一层，也不可将它看轻；因为儿童所需要的是文 学，并不是商人杜撰的各种文章”。对儿童文学创作提出了要“迎合儿童心理供 给他们文艺作品 ，“本儿童心理发达之序，所以启发其性灵，使其顺应自然， 发达具足，然后进以道德宗信深密之教 。“真正的儿童文学艺术品应是既扎根于 儿童又超越儿童，既紧紧把握住了儿童审美意识又自觉地引导与升华这种意识； 这类作品大抵是属于第三世界的，这可以说是超过成人与儿童的世界，也可以说 是融合成人与儿童的世界。刖总之儿童的文学只是儿童本位的，此外更没有什么 标准。” 1 9 2 1 年叶圣陶在文艺谈中谈到关于儿童文学的创作时提出：“我 以为创作这等文艺品( 指儿童文学) ，一、应当将眼光放远一程；二、对准儿童 内发的感情而为之响应，使益丰富而纯美。感情的熏染，其活力雄于智慧的 辩解。所以谆谆诏告不如使其自化。文艺家的创作虽说是无所为而为，正是大 有所为。创作儿童文艺的文艺家当然着眼于儿童，要给他们精美的营养料。 我 要观察他们的生命，生命的发展，皮相是没有用的，分析会越弄越支离。只有我 国郭沫若： j l 童文学之管见，中国儿童文学大系理论( 一) ，蒋风主编，希望出版社，1 9 8 8 年，第 9 l 页。 朱自强：论中国当代儿童文学的儿童观，东北师大学报，1 9 8 8 年第4 期，第9 0 页。 o 周作人：儿童的书，自己的园地雨天的书，人民文学出版社，1 9 8 8 年，第9 8 页。 1 0 潜入他们的内心，体会他们的经历，默契他们的呼吸，我和他们是一是二几无分 别儿童不能自为书写；文艺家观察其内在的生命而表现之；或者文艺家自己 永葆其赤子之心，都可以开拓这个最灵妙的世界。周邦道在儿童的文学之研 究中谈到“所谓儿童的文学者，即用儿童本位的文字组成之文学，由儿童的感 官，可以直接诉于其精神的堂奥者。换言之：即明白浅近，饶有趣味，一方面投 儿童心理之所好，一方面儿童可以自己欣赏的文学。”戴渭清也认为“儿童文学， 要使儿童感受后，身心上发生影响，必定要适应儿童普遍心理的文学；适应儿童 心理的儿童文学，是仿佛儿童真情之流的文学 。 在五四时期“儿童本位观”的提出和形成过程中，不得不提及的是美国教 育家杜威的“儿童中心主义 的实用主义教育观。杜威于1 9 1 9 年5 月至1 9 2 1 年7 月之间在中国讲学，足迹遍及中国十多个省市。1 9 1 9 年6 月每周评论 刊出了两期杜威演讲录，新教育也卷三期的辟出“杜威号 ，晨报几 乎完整记录了杜威的演讲。这些报刊对于杜威演讲的介绍大力宣扬了杜威的教育 思想，形成极大的反响。杜威提出“在整个教育中，儿童是起点是中心，而且是 目的 ，认为“儿童的世界是一个具有他们个人兴趣的人的世界”，“它反对压抑 儿童的个性，强调重视儿童的主动性，创造性；反对静听书本知识的教学， 而主张儿童在活动中获取直接的感性经验。”教育者必须“站在儿童的立场上， 并且以儿童为自己的出发点 。由于“儿童中心说”对于儿童个性和生命的尊重 与中国的“儿童本位论”达到了精神上的契合，因此一直以来“儿童本位论 都 被作为“儿童中心论”的派生品或者是影响物。 五四时期生成的新型儿童文学观即儿童文学的服务和接受对象是以儿童为 中心，要求理解儿童的世界，迎合儿童的心理，尊重儿童的独立性的“儿童本位 论 。随着“儿童本位论”的提出和提倡，中国的儿童文学像生长在地下的种子 终于破土而出了。作为文学大系中一个独立分支的中国儿童文学开始了它艰难的 文学历程。 o 叶圣陶：文艺谈，中国儿童文学大系理论( 一) ，蒋风主编，希望出版社，1 9 8 8 年，第1 3 页至1 7 页 o 周邦道：儿童的文学之研究，同上，第5 8 页。 国戴渭清：儿童文学的哲学观，同上，第1 2 3 页。 回杜威；杜威五大讲演，胡适口译，安徽教育出版社，1 9 9 9 年，第9 9 至1 0 5 页。 第二节新时期儿童文学观的拓展 二十世纪五十年代陈伯吹提出儿童文学作家要怀有一颗“童心，坚持和 强调儿童文学的教育方向性，同时重视结合读者的年龄特征和作品的文学特征来 把握儿童文学的特殊性，这些儿童文学理论毫无疑问是具有重要意义的，同时它 不可避免的带有时代的局限性和历史的特性。特别是对于儿童文学教育论的说法 遭到八十年代青年学者的批判，方卫平、刘绪源等人纷纷撰文提出儿童文学的本 质是文学，“文学的作用首先必然是审美的作用( 甚至可以说，文学的作用只能 是审美的作用) 。文学只有经历了审美的过程，只有在审美过程中获得了内心的 悸动和愉悦，这种心理才有可能转化为其他也就是说，只有以审美作用为中 介，文学的教育作用与认识作用才有可能实现。 儿童文学的基本功能是审美 作用而不是教育作用，打破了教育工具论的说法，确认了儿童文学文学性的回归。 八十年代，王泉根在整理归纳五四时期的儿童文学观念特别是周作人等人 的理论创作之后重新提出了“儿童本位论”并进行了阐述：“儿童文学创作要从 成人教育目的论和以成人意志为中心转移到以儿童为中心，让儿童文学回归儿 童，让文学真正走向儿童并参与少儿精神生命世界的建设，使亿万小读者真正享 受到阅读的自由与快乐。 儿童本位论 的再次被提出为当代儿童文学创作找 到了指导方针，明确了创作方向。尽管如此，仍然有评论者对“儿童本位论”抱 着怀疑的态度，紧紧抓着“儿童本位论 的起源是西方资本主义社会，盯着事情 的表象，大肆抨击。然而事实上再好的再完善的理论，在时代的更替中也是要向 前发展的，因此对于儿童本位理论的解释不能固步自封、停滞不前，要具有超越 性和当代性。鉴于此，更多的学者为“儿童本位论 进行辩护，并且在辩护的基 础上对其进行发展和完善。 朱自强认为儿童文学的理论基础就是儿童本位论。儿童的心灵并非一张白 纸，如果只把童心看成是白纸可以随意涂抹的话，那么很容易“忽视童心世界的 人生哲学价值，抹煞儿童心灵的丰富性和复杂性，从而夸大教育的力量，导致主 观随意性，由于习惯而又不知不觉地君临儿童之上。圳儿童文学对于儿童来说是 要包含着儿童心理的积极开展，包括着儿童从心理内部开始的有机的同化作用。 儿童文学对儿童不是单方面的作用，而是双向活动过程，不是一种灌输，而是一 。刘绪源：文心雕虎，少年儿童出版社，2 0 0 4 年，第1 2 9 页。 。转引自对儿童文学尴尬现状的思考，周忠起、张慧，牡丹江师范学院报，2 0 0 7 年第5 期，第3 0 页。 1 2 种激活。在某种意义上，“儿童文学不仅是解放、发展儿童的文学，而且还是 教育、引导成人的文学。 “真正的儿童本位的儿童文学，不仅是服务于儿童，甚 至不仅是理解和尊重儿童，而是更要认识、发掘儿童生命中珍贵的人性价值，从 儿童自身的原初生命欲求出发去解放和发展儿童，并且在这解放和发展儿童的过 程中，将成人自身融入其间，以保持和丰富自己人性中的可贵品质，也就是说要 在儿童文学的创造中，实现成人与儿童之间的相互赠予。 班马从儿童美学意义出发把“儿童本位 思想分为“民主主义 和“自然 主义 倾向，“关于民主主义倾向在五四时期儿童文学觉醒的表现，即在中 国发见了儿童与民族根性之间的关联，从儿童人权的角度趋向了儿童本位思 想。而我以为自然主义倾向便正是儿童本位思想的另一重大表现， 它所导致的就是先驱者们对儿童的根性与人的本性之间关系的发见这一层 面的觉醒和发见，对儿童文学艺术思想的意义来说，显得更为直接和重大 。 八十年代的学者不仅为儿童文学创作找到了理论基础“儿童本位论”，并且 从重新解释童心，儿童与成人的互动，儿童文学的美学意义等各个方面发展和完 善了这个理论基础。一般来说，理论和创作是相辅相成的关系，理论给创作带来 影响和指导，创作给理论的不断完善提供条件。在中国儿童文学的发生期和确立 期，“儿童本位 的文学理论过于先进，与当时的社会现状不适合，理论的现代 和创作的现代发生了错位，因此“没能催开同根的创作花朵 。然而八十年代的 中国社会，随着现代化日益发展和成熟，使得“儿童本位论 重新焕发活力，成 为中国儿童文学的根基。“儿童本位论 强调儿童个性发展，重视儿童心理研究， 关心儿童现实，参与儿童成长，追求艺术个性的表现和美学内涵的丰富性、多层 次性。新时期的少年小说就是以“儿童本位论 为指导的具体且典型的表现。 朱自强：论中国当代儿童文学的儿童观，东北师大学报，1 9 8 8 年第4 期，第9 0 页。 圆朱自强：新世纪中国儿童文学的困境与出路，文艺争鸣，2 0 0 6 年第2 期，第5 8 页。 班马：前艺术思想，福建少年儿童出版社，1 9 9 6 年，第3 1 0 页。 1 3 第二章人的觉醒 文学是人学。文学作品中完全且完整的人是外部形象的刻画和内心世界的发 掘综合而成的。一定时期的社会结构以及这一时期的文学作品对人的身心结构的 认识、表现是有着某种对应性的。新时期少年文学对人的价值的重新审度和评价 使得新时期少年小说对于人的理解变得丰富和立体了，不但关注人的爱国主义与 集体精神，人的精神世界的高尚与纯洁，还关注人作为现代社会一个普通人所应 该具有的文化素质，关注人的道德。批判传统人格塑造，着力刻画现代人形象， 探索少年一代的青春期心理奥秘构成了刻画“人 的时代的重要表现。 第一节回归现实的人物形象 少年文学，主要是少年小说呈现的世界因为其阅读群体年龄和接受程度的 偏高，是一个不同于幼儿文学的单纯和儿童文学的单调的文学空间。人物形象是 打开少年小说世界的钥匙，没有那些多姿的变化的人物形象，我们无法全面的感 受到少年小说独有的魅力。“文学最终目的是要写人的，是靠人物形象去感染、 打动和影响读者的。我们设想那些经典的古典小说如三国演义西游记 红楼梦儒林外史l l l l 00 同样在那些经典儿童文学中也是如此，如彼得潘 金银岛长袜子皮皮哈利贝克历险记这些人物或惊奇或伶俐或机智 或调皮，总是那样栩栩如生，让人产生共鸣。 英国小说理论家福斯特在小说面面观里提出“扁平人物和“圆形人 物”的概念：“十七世纪时，扁平人物称为性格人物，有时候人们把它叫做类型人 物和漫画人物。他们最单纯的形式，就是按照一个简单的意念和特性而被创造出 来。如果这些人物再增多一个因素，他们就微微凸起，向圆形人物过渡了。“真 正的扁平人物可以用一个句子表达出来 ，“一个圆形人物务必给人以新奇感，必 须令人信服。 根据福斯特的定义，我国少年小说中大多数人物形象都是扁平人 物的类型。五六十年代，儿童文学作品中的人物形象系列大致可以分为以下几种： 战争年代的小英雄，如雨来，张嘎；旧社会的苦难人，如水根，苦牛；新时代的 先进型，如韩梅梅；新时代的转变型，如罗文应。人物形象的塑造仅仅是从成人 徐光耀：儿童文学论文选，锡金主编，中国少年儿童文学出版社，1 9 8 1 年，第1 6 0 页。 国福斯特：小说面面观，花城出版社，1 9 8 4 年，第6 4 页。 1 4 善良的教育愿望出发，并且符合了那个时代崇尚英雄、充满理想主义和乐观精神 的审美习惯。这样的人物形象是从生活基础上高度抽象和简化而来，非好即坏， 非善即恶，造成人物形象简单、单调，有些过于理想化。日本的儿童文学理论家 上笙一郎在谈苏联的儿童文学作品马列耶夫在学校和家里( 诺索夫) 时说到： “因懒惰学习成绩不好的马列耶夫和西什金，在集体中受到锻炼，改正自己的缺 点，变成优秀少年。读过的印象是使人感到一切都太过于理想化。中国的情况亦 是如此。这种特点从谢冰心的陶奇的暑假日记以及张天翼的宝葫芦的 秘密等现代儿童小说、童话中也可以看到。 因此回归现实符合真实人性的人 物形象塑造是必然的趋势。 笔者认为在人物形象的塑造上，至少有三种形象值得关注，他们是： l ，多元化的少年形象 在少年小说中描写的最多的也最引人注目的必然是少年的形象。五四时期， 儿童的发现，弥补了古典文学中一直集体缺失的儿童形象。少年闰土、双喜、小 哥俩、小英、禄儿、惠姑等一系列鲁迅、凌叔华、冰心等作家笔下一个个天真活 泼稚气四溢，带着儿童特有的生命气质的多元的儿童形象跳脱了出来。然而后来 因为种种的原因，儿童形象越来越单一，越来越相似。文革后，少年小说中出现 了问题少年的形象，因为社会或家庭的原因他们误入歧途或者站在悬崖的边缘。 刘厚明的绿色钱包就是一个工读生的故事。“一站三是韩小元的外号，意 思是公交车一站路的距离可以偷到三个钱包，这样的韩小元终于被送到工读学 校，却发现最后一次作案的“战利品 绿色钱包竟然是老校长的，于是整天 惴惴不安，然而他的不安不是意识到自身的错误而是来自于工读学校校长这一特 殊身份。在工读学校里经历了洗裤衩、晾被子；夜里叫醒；月光晚会；偷梨、集 体道歉；劳动竞赛一系列事情之后，韩小元终于认识到“人不能像耗子那样活着 ， 要光明磊落的行走。被扭曲了的树秧( 刘岩) 的金莹莹是另一种问题少年，她 的“问题 是隐藏的，表面看来她聪明伶俐，活泼热情，但是在她的身上看不到 她的年龄应有的天真和稚气，一言一行体现了浓厚的世故和等级制度观念。同样 的问题我们还可以在张莎莎( 王安忆谁是未来的中队长) 、杜大学( 汪黔初在 县委食堂打饭的孩子们) 、范冲( 张之路理查三世) 等身上看到，他们都是 。上笙一郎： j k 童文学引论，四川少年儿童出版社，1 9 8 3 年，第1 2 3 至1 2 4 页。 1 5 “被扭曲的 形象。 在中国一直以来，人们欣赏和要求的是做个温驯的听话的乖孩子，鲁迅当 年就说过，中国人喜欢柔媚顺眼的孩子，所以在以往的文学作品创作中好孩子与 听话温驯是划等号的。到了八十年代，许多专家学者提出了不同的意见，曹文轩 就提出了“儿童文学在承认这一事实( 中华民族的性格有待完善和加强) 之后， 对过去那种顺从的、老实的、单纯的儿童形象加以否定。它向人们表明了它喜欢 坚韧的、精明的、雄辩的孩子。它不希望我们的民族在世界面前仅是一个温顺的、 厚道的形象。它希望世界看到的中华民族是开朗的，充满生气的，强悍的，浑身 透着英气和灵气的。 根据这一理论，曹文轩塑造了一系列这样的少年形象，如 弓的黑豆子从遥远的浙江农村到北京找生活，靠弹棉花的古老手艺谋生，顽 强且坚韧的生活着。这一形象的发展就是九十年代初长篇小说山羊不吃天堂草 中的明子形象。再如太阳，熄灭了，母亲的去世使得父亲对生活失去了信心 而颓丧了，勇敢挑起生活重担的雅妮。在新时期少年小说中，我们可以看到许多 作家的笔下都出现了这样一群少年，他们独立，大胆，自尊、倔强，有很强烈的 求知欲，善于思考，有主见，被称为“体现民族精神 的少年形象，刘健屏的我 要我的雕刻刀中的章杰，在老师没收了他的雕刻刀以后，他敢于向老师说出“我 要我的雕刻刀 。庄之明的新星女队一号通过一支女子足球队的建立和成长， 刻画了主人公汪盈勇往直前，百折不挠的性格。 事实上，人们通常把注意力放在活泼外向的孩子身上，往往会忽视了还有 这样一个群体的存在，他们是孩子中的一群弱势群体，他们往往身体弱小，胆小 内向，不爱说话，毫不起眼，如心声的李京京，寻找黑蜘蛛的柳子和老 鼠的儿子的杨小克。他们的“在 与“不在 没有差别，他们习惯于沉浸在自 己的个人世界当中，同时他们又拥有丰富又敏感的内心世界。所以一直沉默的李 京京读到万卡正如看到了自己，一反常态的主动要求朗诵；柳子在冰天雪地 里失踪了一昼夜，只为了寻找奶奶故事里那只死亡的黑蜘蛛；杨小克在老师把装 有他唯一的“朋友 老鼠儿子的盒子踢到楼下的时候，迸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一头向老师撞去。这是一群少年孤独者的形象。同样属于这一群体的却更加偏激 的还有常新港独船中的石牙子和曹文轩阿雏中的阿雏，这两个故事有着 曹文轩：在平静中从向自己，儿童文学选刊，1 9 8 9 年第3 期，第4 3 页。 1 6 相似性，都是因为亲人的意外过世，失去了对人的信任，甚至仇恨人们，但是人 毕竟是群居的，失群的人往往是孤独的，为了赢得尊严或者为了证明自己的存在， 他们以生命为代价换取了回归。 总之，立体的多棱角的少年形象的出现，体现了新时期儿童文学作家们真 正从现实出发观察少年，从少年的现实生活出发，塑造惟妙惟肖回归现实世界的 人物形象。 2 ，生活化的父亲形象 从中国有了“儿童文学一百年来，特别是在“文革 前的当代少年小说 中父亲形象一直是描写甚少甚至是缺席的。在西方精神分析学理论中，“父亲” 是一个不同寻常的概念，他既指向某个特定个体现实或想象中的父亲，也指向个 体符号意义上的父亲，即“父亲”是一种符号，代表着权威、力量、强者、传统 以及历史等等的合一，甚至意指了种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权力。“父亲 也不 仅仅表现了一个男人在家庭里的血缘位置，更表征其在社会文化中所拥有的一切 特权：威严、理性、荣耀，以及社会的中坚，也就是说，他是种权力和地位的 象征。“在儿童的心目中，父亲是威严的象征，他和理性、责任、能力、纪律、 遵从、功利、刻苦、奋斗、冒险、秩序、权威等字眼连在一起。 在中国的传 统文化中，父权社会的主导地位，“父为子纲 的千古庭训，父亲既是儿童的依 托，同时也对儿童形成了父权压迫，父亲是高高在上的，应该是被仰视的强势形 象，这就直接导致了父亲与孩子地位极具的悬殊和不平等。因此，在有意无意之 间造成了父亲在儿童文学作品中的缺席。然而现代儿童心理学研究显示，一方面 母亲对孩子的健康成长是极为关键，另一方面父亲对孩子的心理健康和性格成长 却具有更大的影响力。父亲是孩子心目中做人的榜样，生活的英雄，未来的楷模。 刘绪源在儿童文学的三大母题中提出“母爱型”作品是儿童最早接触的儿童 文学，特别适用于幼j l 和j l 童前期，所以是温馨快活充满幻想和希望的；“父爱 型作品则是一番感情深切的交谈，蕴含着现实感与责任感，因此适合于少年时 期的儿童。从这个意义上说，父亲形象不仅不应该在少年小说中缺席，还是引领 少年成长的不可缺失的重要角色。 父亲的天空( 章红) 女儿有点内闭倾向，乖张孤僻，过于敏感，甚至有 童庆炳：作家的童年经验及其对创作的影响，文学评论，1 9 9 3 年第4 期，第6 0 页。 1 7 点病态的自尊心，父亲用理解，宽容抚慰，身体力行的证明着做人拥有的自信， 谦和与尊严，并且用足够的耐心去等待女儿的改变。上锁的抽屉( 陈丹燕) 中 的父亲面对着青春期女儿反常的举动，从来不加以制止，小心翼翼的保护着那颗 敏感的少女的心，陪伴着女儿的成长。刘健屏的假如我是个男孩中欧阳健的 父亲，一个地质队员“他不怕困难，不畏艰险，风餐露宿，四海为家。他有渊博 的知识、有强健的体魄、刚毅的性格。他一年里很少回家，他常出没于莽莽丛林， 奔波于戈壁荒原，最近又到南极考察。”这些父亲的形象是高大的，是卸去权威 之下的理想型的父亲，是孩子心中最安全的港湾，最广阔的天空。另外我们还可 以看到更加平凡普通生活化的父亲，他们关注孩子的点点滴滴，甚至琐碎细小的 事情也会插手，可以说完全颠覆了父亲一直以来的权威形象。同样是假如我是 个男孩中，“我 的父亲：“爸爸确是个很本分的人。他是钟表厂地技术员，长 得白净面皮，他的脾性就象是钟摆一样，“嘀嗒嘀嗒 ，永远不紧不慢、从容不迫， 他一切都是按部就班、循规蹈矩的，就象分针秒针永远不会越出钟盘规定的轨道 一样 ，“为了妈妈的职责，他差不多把家务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并时时附和 着妈妈，他还会打毛衣! 在家里，他无愧于“模范丈夫 的称号，在单位他也是 个多年的先进工作者，可他的先进主要表现在埋头苦干、按部就班，不 迟到不早退上，至于创造发明什么的决不会沾他的边，因为他不会去干任何没有 成功先例的事，不会有任何别出心裁，他的思想不会超越别人的范围，哪怕是妈 妈的范围。他的生活虽然是平静安稳的，但无论如何又是平庸的。 计划之家 中的父亲是个带有喜剧色彩的父亲形象，他是厂里计划科的副科长，所以他最大 的爱好就是订计划，每天每人都有计划表，每人每天都必须按照计划表行事，并 且晚上要总结汇报。 新时期少年小说中终于出现了多种真实存在的父亲形象，不管是“平静安 稳而平庸 的形象还是“有力量 的人的形象，都反映了新时期的儿童文学对于 人物形象的塑造回归了现实，具备了“人 的特质。 3 ，平凡的教师形象 在儿童的生活中最重要的活动空间除了家庭就是学校，对于儿童的成长最 具有影响力的人除了家长就是教师了，特别是教师还担任着重要的启蒙作用。曾 经出现在儿童文学中的教师形象是温婉的，如母亲般的充满爱和温馨；后来的教 1 8 师形象彻底打破善和美的化身，走向另个极端，变成粗暴的、蛮横的形象。这 两类形象都陷入了一个误区：把教师塑造成了不是神就是恶魔。当少年小说走到 八十年代，回归了儿童本位的时候，才发现教师只是职业身份显得特殊，实质上 也是平凡人。在新时期的少年小说中我们看到了多样的教师形象。在曹文轩的笔 下，油麻地的小学校长桑乔拥有天生的非凡气质和神韵，不仅在学校师生之中， 而且在油麻地都拥有绝对的威严。乡村教师蒋轮就如同一个高雅的文士一般， “头发一年四季油亮亮的，但无一丝油腔滑调感，很分明的一条线，露出清白的 头皮，加上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就透出一股挡不住的文气。 张之路的题王 许威武塑造的物理老师许威武是带有漫画特征却不乏真实性的教师形象。首先 他的名字“威武与现实中的瘦小干瘪形成鲜明对比。其次也是最重要的是，他 的教学方式和教学态度。他不是一贯以来墨守成规，循规蹈矩的教师，面对不可 逃脱的应试教育，他积极以对，训练学生学会考试；而对于学生的道德品格，更 是严格以待，在理解和尊重的基础上充分相信学生。 如果说以上几类教师形象还带有浪漫主义理想化色彩，那么新时期少年小 说作家队伍中这群被称为“教师作家”的作家们，用源自于切身的体会创作了不 少栩栩如生，平凡的真实生活的教师形象。葛冰就是其中一位，在他的教师异 事中塑造了两位林老师，老林老师一生默默耕耘，不管世事，只知道教书育人； 小林老师性格激烈，敢鸣不平，一直嚷着不做老师，实际上却是真心热爱教育事 业，所谓“爱之深，责之切”。这一“老 一“小”的林老师表现了好老师的形 象不再单一，也可以是多种多样的。而棋迷塑造的是暂时摆脱教师身份的教 师形象，特级教师钱桐生性好逗，喜欢下棋，每逢假期总是找到一处不认识他教 师身份的地方过过棋瘾，“去脸红脖子粗的争输赢，去快活的耍贫嘴”。在他看来， “人嘛，甭管老的、少的、文化高的、文化低的，除去受别人教育，总还有一部 分是属于自己找乐子的。比如，在这儿就用不着象在学校里那样，老是端着面孑l ； 话又说回来，要是老象绷紧的弦那样，谁也受不了。工作和娱乐，就像小葱拌 豆腐，要一清二白。 这样的教师形象是把教师真正的融入生活，不再是徘徊在 人群之外，因此曾经一度单一、雷同的教师形象在还原到生活的本真以后，逐步 变得复杂、多元和人性化。 少年小说中的其他一些人物形象也是值得关注的，例如说老人形象。直 以来老人在儿童文学中都是存在的，老人和孩子是生命的两极，老人往往是孩子 的守护人的角色，老人历经世事，圆通世故，孩子初涉人世，纯净透明。如梅子 涵走在路上中的小远奶奶，曹文轩草房子中的纸月外婆，杨福庆墓碑老 人石桥挥黑帽子的老人。在新时期的少年小说中也出现了一些“另类 的老 人形象，不再是单纯的守护者或者智者的角色。如草房子中的秦大奶奶，她 时过境迁的土地所有观使得她和油麻地人尤其是油麻地小学的师生们形成了对 立，她的固执令人感到痛恨，在她的身上没有我们经常看到的老人的宽容大度， 慈祥宁静，却时常看到她耍心机，泼辣和无赖。直到她救了一个落水的小女孩， 人们才发现了这个老人的善良本性，也逐渐愿意理解这个老人的寂寞；以至于第 二次秦大奶奶落水，只是为了救小学的南瓜，并且再也没活过来，“给秦大奶奶 送葬的队伍之壮观，是油麻地有史以来没有的，大概也是油麻地以后的历史里不 可能有的。 秦大奶奶以生命为代价最终赢得了人们的理解和尊重。 新时期少年小说人物形象丰富多彩，回归现实，形成了多元化写作，体现 了作家以儿童本位观为出发点创作人物形象，以深厚的生活内涵和文化积淀感染 少年读者，用艺术魅力和生命张力打动他们的心灵，丰富了当代少年小说的人物 画廊。 第二节探究少年的成长心理 新时期少年小说的一个重要成就就在于对人物内心世界的探索和揭示，使小 说深入到人的“内宇宙 之中，完成一个完全的人的描写。 少年时期是一个特殊的时期，是从童年到青年的过渡时期，也是从儿童到成 人的必要的成长时期。处于这个时期的少年心理绝不是一半儿童与一般成人的简 单相加，而是好奇、探索、疑惑、迷惘、思考等等的复杂交错。进入少年时期， 随着对父母或者说对成人依赖程度的减弱以及自主活动的增多，开始与越来越多 的陌生人建立人际关系，因此，不可避免的种种矛盾接踵而来，这对于刚刚告别 童年时代的少年来说，其心理的冲击无疑是十分巨大的，简直犹如碧海蓝天中突 然出现的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