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学专业论文）新现实主义油画中的农民形象分析.pdf

中文摘要 世纪之交，在中国的画坛涌现了一批以反映农民和农民工为主体的 艺术家，这些画家最大的特点是在继承传统现实主义的基础上，将油画 的艺术表现形式同现实的社会问题紧密结合，以家园、故土为题材背景， 以农民和农民工为主要素材，在吸收中外艺术精华的基础上，通过语言、 形式、技法等表现手法达到对农民的生活和生存状态的展现，在画坛吹 起了一股清新明丽的画风。他们面对风起云涌的国内外各种艺术思潮， 能够心如止水的执迷于现实主义，默默的实践着中国油画的本土化。那 么新现实主义画派出现的原因及前景如何? 笔者从对现实主义的渊源，油画艺术在中国的发展历程以及“三农” 问题的时代背景等几个方面进行剖析。通过对孙为民等七位画家的代表 作品的分析，认为新现实主义的出现既有时代的影响，又与他们对农民 的深厚感情有着必然的联系。特别是艺术家们在聚焦改革开放以后，农 民工涌入城市受到社会的漠视与歧视时所表现出的迷茫与困惑。以一个 艺术家所应该有的社会责任感去为他们呐喊、助威。 关键词：现实主义，新现实主义油画，农民，农民工 a b s t r a c t a tt h er u mo ft h ec e n t u r y , m a n yn e wr e a l i s ma r t i s t sw h ot a k er e f l e c t i n g f a r m e r sa n da g r i c u l t u r a lw o r k e r sa st h es u b j e c te m c e e di nc h i n e s ea r t c i r c l e s t h eb i g g e s tc h a r a c t e ro ft h e s ea r t i s t si st h a tb a s e do nt h ei n h e r i t i n g t h et r a d i t i o n a l r e a l i s m , t h e yc o m b i n et h e a r t r e p r e s e n t a t i o n f o r mo f o i l - p a i n t i n gw i t hr e a l i s t i cs o c i a li s s u e s ，t a k i n gh o m e l a n da n dn a t i v el a n da s t h e i rs u b j e c tm a t t e rb a c k g r o u n d ，f a r m e r sa n da g r i c u l t u r a lw o r k e r sa st h e i r m a i ns o u r c em a t e r i a l b a s e do nt h eq u i n t e s s e n c eb o t hf r o mc h i n aa n df o r e i g n c o u n t r i e s ，s h o w i n gf a r m e r sl i f e a n dt e c h n i q u e s ，e t c ，m e yb r i n gi nan e w p a i n t i n gs t y l eo fa r ti n a r t c i r c l e f a c i n gt h eg r e a tv a r i e t yo fa r tt r e n d c h i n e s eo i l - p a i n t i n g s ow h yd i e st h en e wr e a l i s ms c h o o le m e r g ea n dw h a ti s t h ep r o s p e c to fi t ?。 t h ep r e s e n ta u t h o ra n a l y z e st h er e a l i s mo r i g i n ，t h ed e v e l o p i n gc o u r s eo f o i lp a i n t i n ga r ti nc h i n a ，a n dt h et i m e sb a c k g r o u n do f t h r e e f a r m i n g ”i s s u e s b ya n a l y z i n gt h ew o r k s o fs e v e na r t i s t ss u c ha ss u n w e i m i n ，e t ct h e i n f l u e n c i n go ft h et i m e s ，a n d i nt h e i r s t r o n gf e e l i n g s t o w a r d sf a r m e r e s p e c i a l l y ，w h e nt h ea r t i s t sa r ef o c u s i n go nt h et i m e sa f t e rt h er e f o r m i n ga n d o p e n i n gp e r i o d ，t h e yf i n d t h a tw h e nf a r m e r ss w a r l t l e di n t oc i t i e s ，b e i n g i g n o r e da n dl o o k e dd o w nu p o nb yt h es o c i e t y , f a r m e r ss h o wp e r p l e x e da n d p u z z l e d a r t i s t s s h o u l dt a k e s h o u t i n g a n d c h e e r i n g f o rt h e i rs o c i a l r e s p o n s i b i l i t y k e yw o r d s ：r e a l i s m ，n e wr e a l i s mo i lp a i n t i n g ，f a r m e r , a g r i c u l t u r a lw o r k e r 内蒙古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引言 2 0 0 6 年4 月2 9 日，孙为民、陈宜民、孙向阳、王宏剑、徐唯辛、郑艺、忻东旺 七位新现实主义的代表画家以“现实主义之路七人油画展”为主题，在中国美术馆 举办了油画作品联展。他们将油画艺术同农民题材相结合，将农民和农民工的生活困 境以油画的形式展现在世人面前，产生了强烈的社会反响。揭示了一般展览所少有的 深层次文化意义，体现出一种积极的人文关怀和强烈的社会责任感，也体现了艺术家 们卓然的艺术抱负。新现实主义的兀然崛起，是在中国艺术界经历了8 0 年代的启蒙激 进和9 0 年代的浮躁世俗之后，对架上绘画的重新定位和思考。打破了中国画坛长期以 都市文化为主体的格局，用平实的视角表达了农民的现实处境和永恒人性，成为独具 特色的艺术流派。 一、现实主义与中国油画 1 、现实主义的起源 自原始造型艺术产生之日起，人类就在不断追求和表现写实，力图真实的再现现 实世界。西方艺术在亚里士多德的模仿论指导下，从文艺复兴到2 0 世纪架上绘画阶 段，始终无法脱离写实的影响。而写实主义毕竟不同于现实主义：写实主义是从技法 上而言的，只用于描绘可见的东西，任何抽象的、不可见的、不存在的客体都不属于 其表现的范畴。现实主义则是偏重于绘画艺术的思想内涵，其立足点是现实生活，关 注的是人的生活和环境，关怀的是人的情感和灵魂；它以质朴亲切的方式揭示着艺术 与现实的审美关系。当然，“写实主义”与“现实主义”二者之间也有一定的联系， 在西方文字中本来是一个词( r e a l i s m ) 。在中文里则用“写实主义”与“现实主义” 来加以表达。通常现实主义的绘画作品一般是用写实的方法来加以表现的。如用象征 寓意或抽象的艺术方法来表现，即便有现实的品格和精神，也会被归入别的主义里而 不是写实主义。 从艺术史角度看，现实主义特指1 9 世纪后期以库尔贝为代表的一种艺术运动。 新现实主义油画中的农民形象分析 这一艺术运动为欧洲近现代文化观念转变而催生，是针对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者普遍 尊崇的“理想主义”而提出的。它主张艺术以“准确而详尽”的形式关注当代社会生 活和社会问题，特别是低层普通民众的生存状态。它采用的是易于大众理解和接受的 直接写实手法，关注社会现实和关注人生的品格，是艺术创作中的重要方法，闪烁着 永恒的艺术光芒。当然，现实主义并非一成不变，它是一个开放的、发展的体系，不 断从社会现实中、从新的艺术实践中吸取能够补充和丰富自己的养料。 2 、“五四”以来现实主义油画中的农民形象 中国的油画艺术是伴随着基督教向东方的扩展，在明清时传入中国。因其精细逼 真的造型功能和鲜艳生动的色彩效果，而受到皇室贵族以及富商们的青睐。油画这种 舶来品成为其树碑立传、流传后世的极好表现方式，起着与照相技术并无二致的作用。 虽然有不少老油画流传下来，但由于画家所处的阶层、社会地位和文化修养的限制， 作品中多为宫室、贵族和商贾富豪等上流人物的形象，而鲜见下层劳动人民的形象。 中国农民一直是中国绘画中的主要形象，无论是表现艰辛的劳动，还是淳朴的悠 闲，农民在绘画作品中常常体现为一种理想化的精神状态，停留在文人艺术的层面上 的“渔樵耕读”，实际上从不同角度反映了农民生活的不同侧面。 农民形象在中国油画艺术中最初出现的时间应该追溯到五四运动之后。2 0 世纪 3 0 年代4 0 年代前后，伴随着批赴欧洲、日本的美术留学生的归来，中国农民 的形象才开始在他们的油画作品中出现。例如：王悦之的弃民图、常书鸿的敦 煌农民、吕斯百的四川农民、余本的待雇等。这些前辈画家们在民生凋敝、 国难当头的残酷社会现实下，将视点更多的从对绘画语言、形式结构探索的象牙宝塔 中转向水深火热的现实生活中，投注了对普通贫民的更多关怀之情。通过对一些具体 的细节、动作、环境和道具所强化的“苦难”来控诉他们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创作 了不少属于写实类型的、有现实主义精神的作品。尤其值的注意的是这些前辈画家们 更关注历史背景，因而待雇、弃民图表现为一种场面，一种社会现象。在此之 后，随着抗战的爆发和内战开始，艺术被定位在为“救亡”服务、为政治斗争服务的 层面上。农民的形象同战士一道成为当时绘画创作中主要描写对象。一方面，农民是 革命的依靠和支撑；另一方面，艺术的宣传功效必须同政策方针相符合。由于受工具、 颜料等油画基本物资条件的制约，农民形象更多的出现在延安的木刻版画中。这时的 2 内蒙古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农民往往是一种概念，他们的形象除生活困苦、处境悲惨的“受害者”，就是不畏强 敌、反抗压迫的“斗争者”。很难以个人的身份存在，在作品中只能以一个“类”的 总体形象出现。这些被认为是现实主义的作品中，太多是具有现实主义因素，而不是 严格意义上的现实主义。因为，物象的逼真再现并不等于现实主义。 建国后，绘画艺术在以1 9 4 2 年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的文 艺理论的基础上，“在国家为了社会主义建设的需要，于1 9 5 3 年，将社会主义的现实 主义上升为国家文艺意识形态川”号召下，得到长足发展。加上艺术家本人所处的客 观环境和战争时期相比有了很大改善，油画又因在战争前后反映现实生活的深刻力度 和丰富的艺术表现力而受到国家的重视和提倡。这些便利条件为表现农民题材创造了 宽松的外部环境。这一时期的农民在土改后同工人、知识分子一道翻身成为了新社会 的主人。在他们的心中，充满了更多的对新生活的向往和对建设社会主义的饱满热情。 王式廓的( 参军1 9 5 0 年) 、( 血衣1 9 5 3 年) 、徐悲鸿的( 田横五百士1 9 5 0 年) 、 冯法祀的( 刘胡兰就义1 9 5 7 年) 、罗工柳的( 地道战1 9 5 2 年) 等现实主义力作 是这一时期的代表作。这时的农民形象更多的是以“革命者”、“反抗者”的角色展现 在观众面前的。具有了大无畏的革命热情和英雄气概。这种创作方法即是“革命的现 实主义”与“革命的浪漫主义”相结合的表现方法。 2 0 世纪6 0 年代中期以后，现实主义绘画被极“左”思潮引入歧途，是现实主义 被强暴、被扭曲和被败坏直至遭到冷遇的过程。油画艺术成了一种图像化的政治话语， “红光亮”，“三突出”，“高大全”等僵化的模式成了评判一切绘画艺术的唯一标准。 正常的油画创作活动几乎完全停止，画家的尊严和艺术个性常常受到漠视，艺术中很 多形式、风格的探索受到了限制，政治运动所带来的各种清规戒律极大的压抑和束缚 了艺术家的艺术创造力。农民真正的生活表情、状态进入不了画面，而且离农民的真 情实感越来越远。这种集体狂欢中农民的个人诉求无法找寻。与一种政治需求相暗合 的表现农民题材的作品成为政府部门推崇和专业画家倾心的对象，但农民是否表达出 真实的自我需求已无关紧要了。 2 0 世纪8 0 年代以后，情况有所变化，以罗中立父亲、陈丹青西藏组画、 何多苓春风已经苏醒等为代表的“乡土现实主义”、“伤痕美术”作品为农民和农 村题材注入了一种新的视觉感受，突显出写实主义同现实主义完美的结合。父亲 的影响在于它成功地利用照相写实主义的局部放大的手法，把一个饱经沧桑的贫苦农 新现实主义油画中的农民形象分析 民的巨大头像直接呈现在观众面前。这件作品使观众感到极大的震撼，已超越了艺术 的真实，使人看到了农村的贫困、农民的艰辛的真正的现实。特别是在经历了十年“文 革”后，国门打开，人们很快看到了中国与西方发达国家的巨大差距，痛感中国的落 后，这样父亲的形象就具有了象征的意义，它象征着落后与贫穷，象征着一种忍辱负 重的精神，也成为中国人在精神上的自我写照，穷困农民形象遂成为反思中华民族 “根”的象征。所谓寻根”就是要从偏远蛮荒的一隅，古朴憨拙的民风这种原始形 态中发掘民族文化的优势，批判几千年来在国民一t l , 理中积淀的惰性。韩少功认为“这 种寻根不是出于一种廉价的恋旧情绪和地方观念，不是歇后语之类的浅薄的爱好， 而是一种对民族的重新认识，一种审美意识中潜在的历史因素的苏醒，一种追求和把 握人世无限感和永恒感的对象化的表现”。 同样，陈丹青的西藏组画在视觉上没有父亲那么强烈的冲击力，但有着 内在的力量，在尺寸不大的画幅上抛弃了苏式的传统，吸收了法国画家米勒的技法， 灰褐色的调子，外柔内刚的笔触，构图上不再是文学、戏剧性的效果，而是以不完整 性的构图制造出一种临场的效果，强化了身临其境般的真实感。其中狂热的宗教崇拜 和半裸的妇女形象是在新中国的美术史上从来没有出现过的画面。从某种意义上说， 西藏组画在题材上有着更多的启发，它使人们从疲惫的政治斗争中看到了纯粹的 人性，看到了人与自然的融合，也看到了比政治精神更为强大和更震撼人心的宗教精 神；而这些正是几十年来被政治斗争弄的麻木不仁的中国人从来没有意识到的。但是， 向后看的对“根”的回归几乎注定是短暂的，因为它没有提供给这个变化的时代更新 的内涵。父亲虽然塑造了中国农民的新形象，激发了艺术家寻根的极大热情，但 这种寻根的热情很快随着中国当代绘画主战场转移至城市而转向对传统的反思。特别 是父亲所代表的农民形象并未在以后的艺术实践中得到延续，既使罗中立以后的 创作也倒向了民俗。 这种对中国农民精神的描绘，随着寻“根”热过后逐渐沉寂。虽然在其后还能看 到类似的作品，但大多走向样式化而归入商品画的行列中。 4 内蒙古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图l 一1 父亲罗中立图l 2 西藏组画陈丹青 二、新现实主义的形成 1 、农民工形成的时代背景及现状 建国初期，国民经济千疮百孔、百废待兴，政府为了鼓励农村剩余劳动力参与城 市的建设和国民经济的恢复和发展，仅1 9 5 0 年1 9 5 6 年的六年期间，城市工业部 门就从农村招收了四千万以上的农村劳动者。到五十年代后半期，工业生产的急剧发 展促使越来越多的农村劳动者离开了土地。政府为了遏制这股潮流，同时也为了给城 市失业工人提供更多的工作机会和就业岗位，实施了严格的户籍制度。把居民居住地 同土地、工作、住房和其它的定量配给之类的权利紧紧联系起来，形成了后来的城乡 二元体制。农民被牢牢的拴在了土地上，以土地为生、过着自然经济状态下的封闭、 单调生活。户籍制度成了政府控制人口流动并确保社会稳定的重要手段。在长期的旧 体制下，先城市后农村、先工业后农业、先市民后农民、以城市和市民为中心，把农 村和农民仅仅作为廉价的劳动力和廉价商品的补给线。以牺牲农民生活来发展市民生 活、以牺牲农村来发展城市、以牺牲农业来发展工业，从而使得农业发展滞后工业、 农村发展滞后于城市、农民生活水平远低于城市市民。 改革开放中期以来，随着市场经济、工业化、城市建设的飞速发展，建设战线和 规模的急剧扩大。对劳动力的需求量陡增。中国的现代化与世界其他国家的现代化有 着类似的发展轨迹，那就是以廉价的劳动力来完成现代化进程中的资本原始积累。使 得传统的二元户籍体制、旧的城乡分割、区域封闭的社会经济管理体制开始解构。这 新现实主义油画中的农民形象分析 种大规模现代化建设的冲击，不仅带给农民经济上的变化，同时也使他们的观念发生 了改变。现今的农民阶层再也不是单纯和土地发生联系、从事农耕、并以此为生的传 统概念中的农民。他们更多的克服了传统意识中听天由命、随遇而安、知足常乐的传 统观念的束缚。肩扛行李，怀着对城市现代化生活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憧憬，涌入城市 的大街小巷，从事着各种各样的职业。形成了所谓的农民工现象。这种农民大量涌入 城市的现象在中国乃至世界都是史无前例的。由此使得社会的分层出现了新的现象， 一个来自于农村、居住在城市、介于城乡之间、又不断流动的新的特殊阶层农民 工阶层出现了。这个新的阶层由于与被烙上千百年遭受歧视性待遇的农民身份紧密相 连的原因，而始终摆脱不了被歧视的命运。自然而然具有了一种不同于身处农村的农 民的特殊心态。他们出生于农民，却不是原来意义上的农民，干着工人的工作，但却 不是本来意义上的工人。因为他们是非城市人口，不具有工人的身份，他们没有替自 己说话的组织，政治上享受不到工人应有的待遇。没有身份、住房、医疗、教育、养 老等社会保障。节假日休息、社会福利待遇就更与他们无缘了。他们在城市里做着城 里人不愿干的最脏最累的工作，超负荷、超工时的劳动，住的是简陋的工棚，有的甚 至露宿街头，生活环境十分恶劣。原本低廉的工资还经常遭受拖延、克扣。碰到劳务 纠纷、工伤事故也得不到合理的解决。对于个人权利和价值理想的表达，处于一种无 声的状态。面对各种侵害他们的强权和暴力，是一群“沉默的羔羊” “没有人注意到进城农民工从职业到生活方式上已经在整体上具备中国工人阶 级的基本特征，本质上是产业工人而非农民”。1 农民工对城市归宿感的这种冲突和 不和谐状况导致他们内心矛盾冲突以及这一特殊群体“边缘化”程度的加深。据统计， 1 9 9 5 年的中国农村4 2 亿劳动力中，至少有1 6 亿剩余劳动力。这种劳动力大规模 跨区域的流动是对中国传统体制的极大冲击。据中国社科院可持续发展战略研究组的 研究，我国到2 0 5 0 年之前，出于现代化的需要，我国的城市化率必须从现在的3 0 多提高到7 0 以上。这就意味着每年要有1 0 0 0 万以上的农村人口转化为城市人口。 2 、艺术家对现实主义的反思 2 0 世纪9 0 年代以来，画家们在经过8 0 年代对历史的反思和向现实的回归，开 始了深入独立的社会文化思考，而不在做某种政治话语的解说或注释者。究其原因是 随着艺术家对传统行政框架的摆脱，自我表现、形式创新、观念化先后成为了艺术主 6 内蒙古师范大学磺士学位论文 流，画家有了对社会独立思考和审视的精神。而新现实主义的精髓正是强调画家的社 会责任感和人文关怀，强调在精神探索中的批判性立场，这是任何一个时代都不可缺 少的。i 、 随着当代艺术对反思性的深入，与以往的绘画作品相比较，当代农民题材的作品 的最大变化是农民形象的个体特征大大增强了，农民作为被观看、被同情和被标榜的 政治话语的载体有了一定程度的淡化。画家在农民形象中注入个人对当代农民问题的 观察和认识，艺术家个人的社会责任感和人文关怀有所增强。在工业化、城镇化的不 断演进的今天，大批的农民涌入城市打工，形成了一个特殊阶层，农民问题成为当代 社会环境中最具中国特色的文化问题。使得塑造农民形象、表达农民感受的社会基础 发生了变化，因此，艺术家笔下的农民形象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形象与个性、土地 与家园、社会演进与历史变迁逐渐成为新现实主义画家描绘的对象。 图2 1 装修忻东旺图卜2 远亲忻东旺 在这个过程中，艺术家们开始用多样化的表现手法表现时代赋予农民工身上的新 变化，独立思考农民工的社会问题和时代背景所带给他们的影响。尽管这些艺术家更 多的聚集在城市，没有农民和农村生活的切身体会与感受，但作为农民的后裔，他们 的骨子里存在着和农民天然的联系，又促使他们想表现农民，所以这些进城打工的农 民工就为他们的艺术创作提供了方便的选择。农民工本身与城市生活发生多纬度的关 联，成为艺术家在创作中聚焦农民工与都市文化的内在相关性的重要着眼点。这种认 知的出现，也是中国画家经过数十年来不断地主动或被动地与农民共同承担历史的风 风雨雨之后才获得的。建国之后，由于极左路线的冲击，知识分子包括艺术家们一直 新现宴主义油画中的农民形象分析 受到歧视，接连不断地受到政治斗争的冲击。改革开放后，商品经济的再次冲击，使 得原本收入低微的知识分子再次受到歧视。这种歧视和冲击同农民工受到的冷遇与漠 视何其相似! 这种共同经历的感受对中国的知识分子是刻骨铭心的，他们能从中更深 刻的认识中国社会、认识农民和农民工、也认识到自己。 三、新现实主义油画中的农民、农民工形象 孙为民等七位艺术家虽然有着各自不同的个性风格，艺术追求也不尽一致。但他 们都受过系统的教育和训练，有着较为坚实的造型基础，并且有着相似的生活经历。 孙为民在文革期间曾在河北偏远农村生活过三年；陈宜民到黑龙江生产建设兵团 劳动多年；王宏剑中学毕业后下乡插队三年；孙向阳曾在部队服役，受到过锻炼；徐 唯辛有过“知青插队”和基层工作的经历；他们或者有过在社会底层劳动过的经历， 或者对劳动者的生活比较同情和了解。出生于6 0 年代的郑艺和忻东旺，对劳动者的 生存状态有着特别的兴趣和敏感。这些共性使他们形成共同的认识：那就是艺术创作 必须扎根于哺育自己成长的土壤。正如孙为民所说，“艺术，在你土生土长的土壤上 才会有生命力，才有真价值在”。“1 因此，他们的油画大都取材于劳动人民的生活， 都擅长于描写劳动者的形象和现实处境。 虽然不同的阅历决定了他们对写实艺术有着不同的理解，决定了他们从不同的角 度去充分发挥具像写实的表现方法的长处和优势。但他们都一致认为：现实主义在西 方已成为昨日黄花，但在世界范围内写实艺术不会也不可能走到尽头，尤其在中国拥 有广泛的观众群的现实主义油画应该是明日黄花。他们面对风起云涌的国内外各种艺 术思潮，能够心如止水的执迷于现实主义，应该是经过许多的思考之后的选择。不过， 他们的艺术创作之所以能够取得成功，主要还是因为他们对于现实与艺术有着自己的 思考和追求。因此，他们经过重新思索后渐渐认识到：艺术的使命应该是回到现实的 社会中，参与生活、关注当代人们的生存环境，关注当代现实的生存状态，向当代社 会提出质疑和提问，以批判的精神承担生活中的道德责任。徐唯辛就有这样的见解： “在一个社会发展阶段还处于后农业社会的当下中国，具有理性特点的写实风格的油 画不仅有广阔的发展空间，而且负有积极参与中国社会进程的责任”。”忻东旺对写 实艺术的思考是：“追求精神目标是一切艺术的使命写实艺术必须牢牢守住这根 内蒙古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精神底线，否则将失去文化意义”。”正是这种对绘画艺术的重新思考和定位，才使 得具像油画在新的时代背景下重新焕发出青春活力，因而被称之为“新现实主义”。 其实，所谓“新现实主义”的油画艺术，实际上是在我国特定的历史时期现实主 义艺术新的表现形式，仍具有现实主义的一般特征：在内容上关注社会现实，在形式 语言上运用具像写实手法。但与传统的现实主义不同的是，新时期的现实主义油画艺 术中理想化的色彩减弱，更为直接和广泛地描绘现实生活的各个方面，尤其关注当代 现实生活中的弱势群体，人物形象塑造从英雄化走向平民化；写实手法也发生了改变， 具体表现在风格的个性化和表现手段、技法的多样化。他们更多的从民族传统和外来 艺术中借鉴经验和技巧，为我所用。认真思考艺术问题和研究艺术规律，关注艺术形 象塑造和艺术气氛的营造。他们以更为平常的心态，默默的从写意的民族传统艺术中 吸收营养，努力实现着油画艺术的民族化和本土化。在他们的作品中，可以看到他们 是用自己的真切情感和心灵去感受、去描写客观事物，赋予自己创造的人物和画面以 某种文化和哲学的思考。特别是对于人的关怀，通过塑造农民形象或农民工形象表达 人文精神成为他们难以割舍的内在情怀。当然，由于知识结构与表现手段的不同，这 种对于人的关怀在不同的艺术家那里表现为不同的风格探索。但对家园、故土的眷恋， 对社会演进中“三农”问题的关注，成为他们共同的心声。 首先，在表现农民和土地、家园的关系方面，这几位艺术家们抒发着中国文化对 乡土的眷恋和淳朴生活的向往，演绎土地家园和民族的联想。在这些作品中乡土田 园是人存在着并能够感受到生命价值的结实大地和生活本身。土地和家园被赋予象征 意义，是艺术家带着想象和感动，对农民存在方式的肯定和赞美。同时也有表达对土 地和家园的苦涩与艰辛的守望，对历史变迁和人的命运的无法预测的茫然，都说明处 于急剧变化中农民与乡土和家园的关系和认识。 图3 1 苹果熟了孙为民 9 新现实主义油画中的农民形象分析 孙为民运用娴熟的古典绘画技巧，吸收印象派的外光和色彩，以真挚的感情，思 索和表现北方乡村人物宁静的状态，绘画语言自然、流畅。他笔下的乡村人物和场景 ( 如腊月1 9 8 4 年，庄稼人1 9 8 7 年，暖冬1 9 8 8 年，乡间七月1 9 9 5 年十 月1 9 9 6 年) 在有浓郁纯净诗意的画面中含有某种苍凉意味，有着一种没有被现代 社会扭曲的原生态的美。( 收土豆2 0 0 5 年，苹果熟了2 0 0 5 年2 0 0 6 年) 表 达出了当前农村生活的真实面貌，表现出新农民祥和朴实的性格特征和他们美好的生活。 曾以成功塑造“知青”形象而受到人们关注的陈宣民，近几年来运用绚丽的色彩 和肌理效果，富有激情的表现牧区的劳动生活，画面有着强烈的动感。似乎在摆脱历 史的阴影，进入一个明朗而亲近的空间。希望“以自己的心灵与大自然对话”。”1 孙向阳关注民风民俗，军旅生活和西北、西南农、牧区的生活氛围，是他创作的 源泉。描绘农牧民生活的金秋( 1 9 8 9 年) ，理塘一条街( 1 9 9 1 年) ，乡戏( 1 9 9 2 年) ，正月里( 1 9 9 4 年) ，迎亲( 1 9 9 5 年) 等作品，以开阔的视野表现曾经留给 艺术家深刻印象的生活场景。塑造了憨厚、质朴的农民形象，人物与场景富有情趣， 洋溢着浓郁的生活气息。尤其对底层民众生活的瞬间的把握，体现了艺术家不仅对质 朴生活景象的视觉敏感，更有着与山乡生活着的人们在心灵上的交流。因此，能够将 平凡的景象赋予新的创意，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他作为现实主义艺术家的社会责任感。 图3 2 正月里孙向阳 热爱和关心东北乡土的郑艺，以一种高度现实主义的艺术风格逼近中国的农村和 中国农民的真实生存状态，作品中充满着一种人道主义的悲悯和同情。在他熟悉的农 村简陋的景物和平凡的人物中，发掘不平凡的题材，发现易为人们忽略的奇异美感， 用执著、专注、契而不舍的创作态度使自己笔下的人物有声有色。正如他自己所说： 1 0 内蒙古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2 0 年来一直用真诚的心态，写实的手法来描绘我熟悉的广袤的东北大地和在那里 繁衍生息的乡民”。嘲而这种精神的源头，是他与广袤东北大地和北方乡民真挚的情 感相联系的。与许多同类题材的画家不同，他笔下的北方土地和北方乡民具有极其突 出的个性特征。驰骋的心( 1 9 9 6 年) 是郑艺有代表性的作品，作品塑造了东北农 村青年的朴实的形象。阳光下冬日深邃湛蓝的天空下，头戴卡叽帽，手揣在宽大的袖 子里，裹在大衣里边，隐藏着原始力量的农村青年站在一段枯草杂乱的土墙边双眼茫 然而又充满希望的凝视着前方，把和谐与秩序的荒凉、寂寞展示给热爱生命、关注人 生的人们。渗透着画家冷峻的思索、痛切的悲悯和隐约的祝福。画家期望通过作品体 现从生命的挣扎，生命的渴望，生命的喧哗中获取新生命，追求面向未来的冲动与超 越。同样，其后眺望新世纪炽心已飞( 2 0 0 3 年) 等待收获( 2 0 0 4 年) 多思 季节( 2 0 0 4 年) 等作品中的农民形象独具过目难忘的艺术感染力，表达了农民对美 好生活的希冀和憧憬。这些深深植根东北大地的农民形象，为中国画坛增加了沉稳厚 实的气象。 图3 3 驰骋的心郑艺 其次，在社会演进，时代变迁与农民、农民工命运的关系中，艺术家们更多的将 目光投射于现实社会中农村的结构性变化，农民、农民工的身份变化和关于农民与农 村的传统观念的变化，强烈的表达出对时代变迁中农民工价值和在当代社会中的位置 等敏感问题的关注。有意识的表达了艺术家的对这些复杂问题的观察角度，个人规点 和态度。 王宏剑对故土故人一往情深，使他在创作中一直保持着地和农民一样的深厚与 新现实主义油面中的农民形象分析 质朴。他的作品坚持以古典风的具像描绘去揭示主题的沉重与沧桑感，进而达到一种 近于抽象性的揭示，让人透过画面领略到一种宏大的追求，一种史诗般的磅礴，一种 冷峻的美感。在乡土主题与冷峻之美的前提下，融入自身独特的历史与生活理解，在 思索与体验中向深层挺进。无论在形式、语言、乃至思维上，都饱含着个人的深思熟 虑。在一系列的作品中，展示出乡土主题的过去与现在，让人在作品中读出现代人眼 光审视下的乡土情景与人的命运的文化涵义。在王宏剑笔下，乡土永远是人的乡土而 不是物的乡土，着眼于此，他把自己的选择聚焦在故乡，聚焦在生与死、痛苦与欢乐 等题材上。譬如九届美展获金奖的作品阳关三叠，是一幅把乡土题材描绘的相当 精细的作品。“阳关三叠是根据唐代诗人王维送元二使安西诗而谱写的一首著 名古曲。渭城朝雨汜轻尘，客舍青青柳色新。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 全曲三段，类似西洋音乐的三部曲式，用一个主题做变化，反复咏唱三次，故称之为 三叠。此曲高亢而富有激情，表达对即将远行的友人一种无限关怀的诚挚之情”。 嘲画家借用唐诗的题目寓意中国历史上农民的第一次大规模远征西北的壮举，“阳关” 是边陲的象征，是西部关隘的泛指，画面一群准备外出打工的农民在西北小站上做短 暂的休息，准备奔赴新的目的地。画家有意将人群置于阳关古道的戈壁滩上，2 3 的天空预示着一种无限的未来，将不同时期、不同地域、不同视点的人物压缩在地平 线上并同大地融为一体，中间的人物组合为一残阳的阳关大门。黎明时分的人群外型 组成一条类似于秦汉时期的古长城在犹豫彷徨中期待着阳光的来临，5 8 6 车次同流行 的电脑型号相重合，象征人类步入信息时代。而象征着西方物质文明的可口可乐则同 人群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在画面中构成强烈的视觉冲击力。夜空中的残月与灿烂 的朝阳，最强烈、亮丽的阳光照耀在车次牌上且仅此一斑。最正面的形象只有一充满 期待的儿童，隐喻着生命之希望、光明之未来。特别是那种洋溢和谐气息的画面，处 处流露着冷峻的色彩；不论是冲突，还是寂静，都被画家处理为一种和谐；显然，画 家把握的不是具体情节是否和谐，而是把具体提升为宏观，以局部见整体，是宇宙秩 序的总体和谐。 1 2 内蒙古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图3 _ 4 阳关三叠王宏剑 有着强烈现实主义情节的徐唯辛用其纯熟的写实语言积极思考和反映当代社会 的焦点问题，把引发社会的理性思考作为自己艺术创作上的追求。从他早期的表现边 疆风情馕房，圣地拉萨到后来的过道系列、酸雨、龙年1 9 7 6 以及全 国十届美展银奖作品工棚中可以看到其题材的转变。正如画家所说：“作为写实 风格的艺术家，要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社会责任，用生动的形象传达人们为之感动和 思考的人文精神，积极参与社会的发展和进程，这也许是具像写实绘画在中国的基本 出路”。“”其作品场面宏大，人物众多，既生动有力的反映了社会现实，又创造了众 多感人的人物形象，表现出新一代现实主义艺术家的极强的社会责任感和积极参与社 会发展进程的真诚愿望。特别是工棚直面当前中国最基本的社会焦点问题农 民工问题，画家描绘的是一个工棚，剥落的墙面以及粗糙的木桌和两层铁床说明了它 的简陋。十几个满身泥浆的建筑工人，从气质和表情说明他们是进城打工的农民工。 其实，如今类似的重体力劳动已经全部由l 临时进城的农民承担了。十几个人或坐、或 立、或卧。画面正中是一个中年人和一个青年。坐着的中年人也许五十多岁，也许年 轻一些。旁边的年轻人可能二十出头，对城里的同龄人来说正是上大学的年龄。另有 几个人，或老或少，坐在旁边，或在凳子上，或在铁床下铺的床沿。手中垂下的饭盆 说明画面左侧的站立者已经吃完了。前额有一个经过包扎的伤口，也许是在施工时受 的伤。后面还有几个站立者，有的正端着饭盆在嘴边，有的嘴角叼着烟，很明显这个 工棚既是餐厅，又是卧室。这里应该是他们远离故乡的，在陌生都市的“家”。也许 是与画家自己的经历有关，与同类题材中的那些极尽调侃、挖苦之能事或者是见没有 安乐幸福而硬作安乐幸福状的粉饰与没有痛苦不安而故作痛苦不安状的佯狂的作品 不同，这是他对这些对城市建设不可或缺的却又是处于不受欢迎的边缘位置的离妻别 1 3 新现实主义油画中的农民形象分析 子进城务工的底层群体生存状态的真实写照。画家以质朴的个性化形式，描绘进入城 市的农民工在物质境遇和精神境遇上的艰难，那种无可奈何而只能随遇而安的状态， 使人过目难忘。画家没有高于生活，他与他所描写的人们不存在思想或心理状态上的 高下等级，而仅仅是一种“近距离”。“一个上亿人的群体在城市里游弋挣扎，所产生 的问题以为法学、社会学等诸多领域的学者广泛关注，而一个有着强烈现实主义人文 关怀的艺术家是不该缺席的”。n 1 1 图3 - 5 工棚徐唯心图3 6 打工图徐唯心 同样是关注农民工生存处境的忻东旺，将其观察的目光，聚焦于城市的底层与边 缘人物，其中以农民工为主体，还有那些生活在城市底层的弱势群体。他说，民工潮 “这一社会景观是极具时代表情的，而艺术作品的艺术魅力和价值除了绘画本身的因 素之外，更是应该承载时代和社会批判的责任”。“2 1 其作品的最大特点是他笔下的形 象具有一种咄咄逼人的视觉冲击力。作品诚城和明天，多云转晴圆中带方的 形体结构、浑朴的棕灰色调、大刮刀形成的方阔笔触、生糙的画面肌理、有一种独特 的断垣老墙的土坯感。象是筑出来、堆出来、抹出来的，正好发挥了油画材料的物质 美感，形式与内容的完美结合，增强了油画写实的表现力。坚实矮笃的人物造型，似 乎是生活的重担将他们的身材浓缩。他们没有大范围的肢体动作与张扬的姿态，只有 沉重的站立与凝视。这是画家内心感受的外在表达。正如画家所说“在城市建设的轰 鸣中，他们似乎同砂石一样搅拌在这钢筋混凝土的丛林中，他们竭尽全力以博得自己 希望中的收获，但无论如何也舍弃不了肩头沉重的包袱。因为这包袱是他们心灵着落 的地方。在他们惊诧的目光中充满着希冀，从他们竭力克制的激动中流露出迷茫，无 奈的等待略感惆怅烈日炎炎，他们躲在高楼遮挡的地方，似乎在阴凉中可以保全 1 4 内蒙古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他们对幸福的遐想。无往的寄思可谓众志成城”。“” 图3 7 客忻东旺 作品客表现一位进城投亲找工作的农村小伙，在经济大潮中第一次走出田园、 穿过闹市、爬上楼梯、客居市井斗室，满目新奇交织在局促不安之中。这是自工业文 明以来一种广泛的社会尴尬，也将是社会进步之中最后的时代情节。画家以其独特的 视角反映了农民在经济大潮中的心态。尤其是那双捉摸不定的目光更增加了人情味。 其后的作品，画家将人物放在长条形的画面中以全身像的形式表现出来，廉价的西装， 恍惚的眼神、干裂的嘴唇、掀动的鼻翼、甚至是被脚撑歪的鞋子都传达出人物形象转 瞬既逝的内在精神特征。画家不再满足于对现实生活中的农民的简单描绘，而是通过 不同的环境描绘与人物塑造，反映农民进入大城市、规则社会后所产生的那种不适应 与困惑。还有传统的人文伦理与道德价值的逐渐失落。他们眼睛大都从画面中注视着 我们，就象在城市的街头看到的初次进城的农民，以茫然而困惑的目光，注视着陌生 的城市与穿行的汽车和人流，感受着城市的冷漠与歧视。宽厚而滞重的笔触使他创造 的人物呈现出真实的生命状态，以其静止的神情与姿态获得了中国传统佛教造像的凝 重，在这些普通的城市边缘的小人物身上焕发出神性之光。具有一种让人怦然心动的 穿透力、过目难忘的震撼力。 新现实主义油画中的农民形象分析 结语 本文主要从不同时期农民形象和新现实主义油画中农民、农民工形象的比较中， 深刻揭示了社会责任感和人文关怀在现实主义中的重要性。特别是新现实主义与以往 的现实主义相比所具有的共性：第一、关注时局、直面现实、坚持批判性。新现实主 义画家强调艺术应该始终关注生活，艺术家应该热爱生活，坚持艺术来源于生活并高 于生活的唯物主义原则。扎根生活，立足实践，真诚的反映社会现实和人民大众的日 常生活、情感和愿望，创作上要求艺术性和时代性的统一。要求艺术直面现实，坚持 新现实主义的批判性和实践性，关注当下社会时局，积极参与社会发展进程。第二、 语言具像写实，畅达独立见解。具有社会良心和独立见解是新现实主义画家的又一显 著特征和基本素质，画家应本着对社会和人民高度负责的态度进行艺术创作，要体现 新时代现实主义的人文主义精神，不局限于学院式的技术学究，不附和粉饰太平韵随 波逐流，视独立思考，真诚表现和批判现实为艺术的生命要素。第三、吸收传统艺术 精华，走本土化道路。要有扎实的造型能力，用人民群众易于接受的写实艺术语言， 真诚地反映和表现生活。但不排斥艺术的自由表达，注重与其他艺术流派的交流，在 尊重现实的前提下，大胆吸收中国古代传统艺术精华，致力于对新技法，新材料和新 观念的吸收和利用，保持自身的开放性和改革性，以一种平常心态，默默的实践着中 国油画的本土化。第四、用平实的视角表达人性的尊严。新现实主义艺术家们关注作 为弱势群体而无法发出自己的声音的农民、农民工，表达他们的诉求，提醒社会还有 这样一个庞大的群体生活在我们身边，虽然并不能改变社会现实与艺术之间的主客体 关系，但他们仍然通过自己的方式，用平实的视角在为农民、农民工兄弟姐妹呐喊， 为他们树碑立传。 总之，在总结了不同时期现实主义油画艺术中农民形象的现实面貌与特点，明白 了农民形象背后的现实意义，我们就要在以后的油画创作中，立足于农民大国的现实， 积极发展时代赋予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