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论文）《小说林》研究.pdf

姚洪兵；小说林研究 中文摘要 小说林是中国晚清时期有着重大影响的小说杂志，它对中国近现代翻译小 说和小说理论产生了很大的影响。本文从小说林的基本面貌、小说林的小 说、小说林的经营和小说林的小说理论四个方面来研究小说林。 首先，通过分析杂志上图片的选择和文苑、丛录栏目的开设，初步发现编者市 场化导向、娱乐审美追求和社会政治倾向。 其次，通过分析所刊的各种小说，从著译动态平衡关系，研究编者安排著译小 说的自觉；从其对不同类型小说数量选择，研究编者所关注的焦点。 再次，分析其经营宗旨，及与其他杂志的关系，研究对时代的继承和创新，以 及编者所处的文化生态。 最后，再论述其小说理论的自省与创新，发掘其独特的理论追求和理论发现， 并结合其对传统小说和刊载小说的批评实践，来考察其追求的自觉意识。 扬州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a b s t r a c t x i a o s h u o l i ni sa l li m p o r t a n tn o v e lm a g a z i n ew i t hab i gi n f l u e n c ei nt h el a t eq i n g d y n a s t yp e r i o do fc h i n a i tm a k e sah e a v yi n f l u e n c et oc h i n a sm o d e m t r a n s - n o v e la n d n o v e lt h e o r y t h et h e s i ss t u d i e sx i a o s h u o l i nb yf o u ra s p e c t s ，t h eg e n e r a ls i t u a t i o n ，t h e s t o r i e s ，t h eo p e r a t i o na n dm a n a g e m e n t ，t h et h e o r i e sa n ds oo n ， a tf i r s t ，t h et h e s i sf i n d so u tt h ee d i t o r s g u i d i n go f m a r k e t - o r i e n t ，s e e k i n go f r e l a x i n g a n da e s t h e t i c s ，a n di n c l i n a t i o no fs o c i e t ya n dp o l i t i c ，b ya n a l y z i n gt h ep i c t u r e s ，w e n y u a n a n dc o n g l uo nt h em a g a z i n e a n dt h et h e s i ss t u d i e st h ee d i t o r s c o n s c i o u s n e s so fa r r a n g i n gt r a n s n o v e l sa n d o r i g i n a ln o v e l s ，f r o mt h ed y n a m i c a l l yb a l a n c i n gr e l a t i o n s h i po ft r a n s l a t i o na n dw r i t i n g ； s t u d i e sw h a tt h ee d i t o r sw e r ef o c u s i n go n , f r o mt h ec h o o s i n go fd i f f e r e n tk i n d so f n o v e l s s u b j e c t s ，a l lo f t h e s eo p i n i o n sa l e i n f e r r e db ya n a l y z i n gt h ee v e r yn o v e l a n dt h et h e s i ss t u d i e st h ee d i t o r s i n h e r i ta n di n n o v a t i o no ft h et i m e s ，t h ec u l t u r a l e c o l o g yw h a tt h e yl i v e dw i t h , b ya n a l y z i n gt h ea i mo f t h ep u b l i c a t i o no fx i a o s h u o l i n ， a n dt h er e l a t i o n s h i pw i t ho t h e rm a g a z i n e s a tl a s t , t h et h e s i sd i s c u s s e st h es e l f - e x a m i n a t i o na n di n n o v a t i o no fn o v e lt h e o r y , d i s c o v e r st h en o v e lt h e o r i e sa n dt h es p e c i a ls e e k i n go fn o v e lt h e o r y , a n di n v e s t i g a t e st h e c o n s c i o u s n e s so fi t ss e e k i n g ，b ys t u d y i n gi t sc r i t i c i s mo ft r a d i t i o n a la n dp u b l i s h e dn o v e l s o nt h em a g a z i n e 姚洪兵：小说林研究 3 引言 晚清是中国社会变化最激荡的时期，而文学是最集中反映这种变化的一种方式。 晚清文学从文学的地位、构成、内容、形式到文学的载体等都发生了革命性的变化。 以文学载体为例，西方机器印刷术的传入改变了中国几千年来形成的手抄、石刻、 线装的传统代之以期刊杂志的兴起和繁荣。从最早的海上奇书到具有较大影响 的新小说，再到新新小说、绣像小说、月月小说、小说林等，开创 了一个用报刊登载小说为主要特征的新时代。 小说林是中国晚清时期有很大影响的小说杂志，但目前学术界对这份小说 刊物的研究不够。虽有涉及，也大多着眼于小说林上所刊载的小说和小说理论， 缺乏对刊物的整体把握和深入研究。济南大学郭浩帆先生在中国近代四大小说杂 志研究一书中对小说林作了研究，但是并没有渗入到杂志本质中去，还不够 深刻。 本文拟从杂志的外部形态、内部作品和编辑主体三方面入手，来把握小说林 所具有的时代共性和独特个性。具体做法是，结合晚清时代精神、小说界对小说及 小说杂志的认识，来细读文本，包括小说林中的长短篇著译小说、小说理论批 评、文苑杂录和各式图片，进而分析编辑方式，揣摩编辑意图。小说林是一份 小说杂志，所以本文把研究的重点放在小说林的小说和小说理论上。通过比较 小说林中创作小说和翻译小说的数量关系，来分析编者平衡的努力；通过比较 小说林中各种类型小说的多少，来分析编者的审美观照；通过比较小说林 中小说理论和同时代理论的不同，来分析编者独特的审美追求。最后，编者的种种 编辑表现，都是他们所处时代的特定要求“文以载道”、“阳春白雪”、“寓教于 乐”。本论文写作的宗旨和原则是不为编者讳，不为编者美，力求科学、冷静，还 小说林一个客观的面貌。 扬州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4 第一章小说林面目( i - ) 小说林于清光绪三十三年正月，即公元1 9 0 7 年3 月，在上海新马路福海 里创刊。杂志上标识为“编辑者：上海派克路福海里小说林总编辑所”，“印刷所： 上海派克路福海里小说林活版部”，“总发行所：上海棋盘街小说林、宏文馆有限合 资会社”。计划每月一册，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未能尽然。期刊延续至光绪三十四 年九月，即公元1 9 0 8 年1 0 月，共出满1 2 期后停刊。其中1 9 0 8 年正月为迎新年， 并且纪念小说林发行一周年，特发行大增刊，也就是第九期。期刊栏目丰富多 彩，除小说以外，还刊载小说理论、戏曲、诗词、杂论等其他多种文学样式。因小 说林社和编辑们的影响，吸引了许多在当时有影响的小说家和小说翻译家加盟。他 们在小说林上发表了不少有价值的作品，有孽海花、马哥王后佚事、新 舞台以及其他著译小说作品3 6 种。在小说林上还有许多很有价值的小说理 论，如小说林发刊词、丁未年小说界发行书目调查表、余之小说观、小说 林缘起等诸多论说，他们可以说代表了当时小说理论的高度。小说林之所以 在小说和小说理论上有如此高的价值，主要是因为有一个先进的编辑群体。总经理 曾朴虽出生封建官宦家庭，自身也是老举人，但是其一生都同封建专制作斗争，民 主、自由充斥了他奇幻的一生。从最早和徐念慈、张鸿、丁祖荫、殷潜溪等扩办中 西学堂，到参加江苏教育会，再到后来的江苏省参议员，这都表明了他具有鲜明的 资产阶级革命立场。徐念慈也是一个具有鲜明革命意识的资产阶级知识分子，教育 强国是他一生不悔的追求，他把自己全都的精力和生命都投入到了祖国的教育事业 中去。在他的教育理念中最重要的也是民主与自由，还包括女性解放。在中国往往 被人忽略的就是中国的女性，为了使广大的女性能够接收到良好的教育，他和丁祖 荫创办了常熟第一所女校，竞化女学，并亲自授课。与此同时他还积极参加革命活 动，“光绪二十九年中国教育会常熟支部成立，以教育掩护革命，先生与丁祖荫、 殷次伊任主持人，并加入兴中会。”圆后来还加入了江苏教育会。“丁未秋，苏路借 款事起，先生为之奔走骇汗，力谋补救，旋里劝集股”“知开设议会之不容缓，奔 驰虞沪，提议组织邑议会之方法。”o 可以说他的一生都奉献给了中华民族的富强振 。此处据徐念慈小说林缘起“同志议于眷正，发行小说林月刊社报”所得。如若以商议的时间算作期刊 的创刊时间，那公兀时间应当为1 9 0 7 年2 月，但如若以第一期杂志的出版发行计算的话，那么应该到1 9 0 7 年3 月。小说林缘起结语处标志“丁未元宵后三日，东海觉我识”那应该是正月十八了，再进行排版印 刷，到第一期发行与读者见面应该是公元1 9 0 7 年3 月了。 o 时葫：中国近代文学论稿，上海吉籍出版社，1 9 8 6 年第2 5 2 页； o 丁祖荫：徐念慈先生行述，小说林第1 2 期： 姚洪兵：小漉林研究 三 兴事业了。黄人也同样是一位热忱于祖国独立振兴的资产阶级革命分子。看到山河 沦落，人民饱受凌辱，他与庞氏兄弟创立了三千剑舍，后来具有资产阶级民主革命 性质的“南社”成立，他携“三千剑舍”一起并入“南社”，成为资产阶级革命者。 他们在进行政治追求的同时也注重对西方文艺的接受和熏陶，接受了西方文艺美 学，对中国传统小说进行了深刻的反思，还专门开设“评林”一栏，登载小说小 话、觚葬漫笔、铁謇烬余等小说专论，用现代的眼光从小说主题、叙事等角 度加以考察，旨在为小说的健康发展提供指导。这些小说理论、小说批评为中国近 现代小说发展做出了极大的贡献。围绕小说林形成了一个比较稳定的创作和翻 译群体以及理论批评群体，同时也提携了许多的文学新人。 当年的小说期刊并不是完全意义上的小说期刊，不全部登载小说和小说理论， 为扩大期刊的销售面，增加销售量，考虑到不同层次的读者的需求，在小说以外还 兼及其他的文学样式，登载了暖香楼传奇、轩秋亭杂剧等戏曲6 种。其中许 多诗词、曲话等在近代学术史上也具有极为珍贵的价值。另外还有紫崖随笔等 “丛录”8 种和诗词一百余首，灯谜、杂记以及人物小传若干。期刊大小为3 2 开本， 每期内容大概二百页左右，售价四角，较之月月小说四角五分，要算是便宜的 了。只在第9 期因出“新年大增刊”，才售价五角。 期刊在封面设计上，可称为匠心独运。“封面是一枝叶茂花繁的垂丝海棠，从 右上角生长出来，在伸向左侧时被魏碑体的小说林三字隔断，又从左侧向右转， 形成一个未完成的圆”，“枝条旁出而回归，趋于圆满”。杨义等人把这理解为“小 说林的理论，具有对梁启超倡导小说界革命的文学思潮的反思性，以及对小 说功能和审美特征的进一步发掘。”o 而我则想用杨万里一首咏垂丝海棠的诗来揣测 编辑者的意图。“垂丝别得一风光，谁道全输蜀海棠。风搅玉皇红世界，曰烘青帝 紫衣裳。懒无气力仍春醉，睡起精神欲晓妆。举似老夫新句子，看渠桃李敢承当。” 这里暗示了小说林给自己的目标定位，不愿作凡夫俗予，也决不愿与其他的期 刊一样低级媚俗，要在当时的文坛上独树一帜，独领风骚。其实还有一点更值得我 们去注意，就是在封面周围有一个双线的外框，将这枝垂丝海棠围在其中，而垂丝 海棠似乎不愿意被束缚着，努力并且成功地跳出了线线框框的规矩。这也暗示了小 说林的编辑们，既立足于对前人小说理论、小说期刊的继承，同时又不囿于这些 陈规，努力解放出来，寻找新的生长点，探索新的空间。 本论文将根据小说林各栏目来分析其与别种小说期刊的继承与创新关系， o 因未能得见小说林杂志的原貌。此处是根据上海社科院2 0 0 0 年1 2 月版上海出版志所得。 o 杨义等t 中国新文学图志，人民文学出版社1 9 9 6 年版，第2 2 、2 6 页。 扬州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6 努力探索编者藏在这背后的动机和意图。 第一节图片的观感 图片尤其是照片，在晚清社会还是比较稀奇的东西，也代表着西方的文明，在 当时极受欢迎，几乎所有的刊物上都千方百计地找来一些照片，以招徕读者。也因 为照片的流行，狄楚子曾办照相馆邀请女先生来免费拍照，并制成精美的画脏出版 发行，在当时引起不小的轰动。小说林也不例外，在上面刊载了一些中外风景， 中外名人，外国风俗等图片。如第一期便登了法国小说家嚣俄及其夫人的照片、庐 山白鹿洞朱文公遗迹、新加坡风景，第二期上登了东欧风俗。在每一期上都多少不 等地登载各种图片，总计有4 7 幅，和月月小说1 2 3 幅相比是显得很少，但是这 些图片都是编辑者们精心挑选的。我们虽不能从资料中查得选这些图片的标准和目 的，但是我们在将这些图画进行分类后不难发现隐藏在这些图片后编辑者们的良苦 用心。 首先是中国的风景名胜。如北京城内景山、广东之五仙观、西郊风景、湖桥、 剑门等等。选用这些照片的原因大致有下面几个方面：其一、美丽的风景能给人以 美的享受，这和以往的杂志是基本一致的；其二、与小说林期刊的宗旨是相一 致的，即注重对美的教育；其三、为使杂志能有好的销售，就不得不考虑到读者的 阅读兴趣，使得这时的期刊杂志已经开始趋向于休闲娱乐的一方面；其四、小说 林的编者们都对这个社会有着极为强烈责任感，他们选用这些照片是通过它们来 激发和陶冶民众热爱祖国河山的情感；其五、为了迎合传统读书人的习惯和爱好， 选用了一些古代诗文中歌咏传诵到的风景，如江西滕王阁等。 其次是中国一些具有特殊意义的风景照片，如香港总会、香港九龙、香港铜锣 湾路径、香港湾仔街道等。1 8 4 0 鸦片战争以后，中国和帝国主义列强签订了一系列 的不平等条约，割地赔款，丧失了国家的主权和破坏了领土完整。由于清政府的腐 败和国民的不觉醒，使得中国的境况每日愈下。些有志之士们开始沉痛地反省历 史，并思考着民族以后的出路。首先要做的就是唤醒国民，不能再沉沦下去任人宰 割了。小说林的编辑者们便选用香港的照片，就像是耻辱柱一样，来警惕人们 不要忘记民族的耻辱。当然，除了深刻的教育意义以外，审美娱乐也是这种照片的 一种功能。对华洋杂处现代情景的再现，也是编辑者们愿意介绍给没有去过香港的 国人的一种方式。这和当年各种画报之所以流行的原因一样，这在前面已经有过论 述，在这里不再赘述。 姚洪兵：小说林研究 二 再次，教育、科学知识、民智开化，这些都是小说林社同人们关心的话题，他 们大都身兼着教育的职责，徐念慈、曾朴、黄人等人都从事过教育事业，就在办小 说林社的同时，他们还主持着常熟和上海的一些学校。于是便在期刊中使用了诸如 天文台、广东贡院等有关教育的图片，以勉励人们崇尚科学，尊重知识，用科学知 识来富民强国。 另外，我们还注意到在期刊中还有这样的几张照片，即“桂林张忠烈公墓”与 “瞿忠宣张忠烈成仁处碑”。杀身成仁，这是在中华民族血脉中流传了几千年的精 神传统，“可杀不可辱”。编者将有关张忠烈的图片登出来，目的在于告诉人们斗争 是会流血牺牲的，但是可以“留取丹心照汗青”。激励国人在内外交困中发扬这种 精神，只有这样中国才会有希望。不仅如此，编者还将张忠烈的事迹和留存的诗文 附录在杂志中，编者的良苦用心，可见一斑。 外国风景风俗图片的运用也是小说林的一大特色，尤其是风俗画，希腊田 舍妇人、不里格里妇人、罗马加部蚝教礼拜堂中之茔、法国罗福古王宫等。对这些 图片的使用，也是别有用心的。鸦片战争以后，中国的门户被西方列强的坚船利炮 打开了，西方诸多的物品、思想、风俗、人情等都输入中国，犹如平静的湖面上掀 起了轩然大波，各方的反应，各个不同，有盲目排外的，也有全盘肯定的，在当时 抵触情绪还是占很大的比例，这就需要加以正确的引导。此时小说林的编者们 看到了这一点，“是必今之社会，向以塞聪蔽明，不知中国外所有之人种，所有之 风俗，所有之饮食男女，所有之仪节交际，曾以羊犬鄙之，或以神圣奉之者，”回便 选择了不同的具有代表意义的图片，以长国人见识，增国人智慧，消除以往愚昧封 建的思想，清楚客观地认识外厦的世界，自觉地运用种种方式来开启民智。 当然，此时的小说期刊已经不同于当初梁启超“小说界革命”的时代了，娱乐 功能得到多大程度的发挥，已经成了衡量各大私立小报杂志能否生存的一大关键。 小说林的编辑者们也不得不从这个角度出发，为小说林能长久地生存下去， 谋求稳定的地位，而去迎合大众的审美趣味，广泛搜罗各类图片。天外有天，人外 有人，国外有国，外国人如何生活、外国是什么样子等等，这些都是人们乐于打听 知晓的话题。此时以及此前也有杂志或者书刊刊登过外国的风景，但是像这样多次 刊载外国民风民俗的还是少见的，这也体现了编辑者们选择这些照片的时候是有心 为之，而绝非敷衍了事，也体现了他们认真负责的编辑态度。 作家的照片也是小说林杂志的一大要素，其中所登载的都是大文豪的照片， 如“法国大小说家嚣俄结婚时小影”、“小说家旌葛德像”、“小说家克劳福像”等在 。徐念慈：余之小说观 扬州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当时中国有影响的作家。要说刊载小说家的照片已经不是稀奇的事情了，在月月 小说中就已经有了，而且数量还不在少数。但同样小说林的编辑们有他们自 己的考虑。西方小说随着西方列强的入侵也一并带进了中国，特别是在梁启超等人 发起了“小说界革命”以后，产生了大规模的译介西方书籍的活动。为了满足当时 国人的接受要求和适应国人的阅读习惯，尤其是出于那些旧儒之手“译述”的西方 小说，改用中国的文言、章回的形式，使得西方小说犹如潮水一样涌入到中国并被 广泛的接受。当然这些小说的译述质量是很值得怀疑的，许多经过译述；b d t 及再创 作的小说都失去了原来的面目，甚至面目全非。这就使得人们在认识这些作品和作 家的时候产生了误差。小说林编辑们认识到问题的存在，便开始向国人介绍这 些作家。“以正视听”最好的办法便是向国人们介绍这些小说家以及他们的作品， 刊载他们的照片也就成了介绍小说家的方法之一了。与月月小说不同的是，在 登载这些照片之后还附录了长短不一的简介和小传，这为国人全面了解西方文学提 供很大的方便，也为西方作家以客观的面貌进入中国提供保障。这种在刊载照片的 同时还对作家的生平背景加以普及性的介绍，在当时可以说是绝无仅有的。为了传 播世界文学，加快与世界文学的接轨，小说林还曾在“文苑”中设“文学家乘” 专栏介绍外国文学家，曾朴就曾表示要系统地翻译介绍外国文学，文学家也是当中 的一部分，这让我国人更早更好地接受外国文学，让我国文学更早更快地接近世界 文学水准做出了可贵的努力。但是因为杂志过早结束的原因，这种精神没有能够继 续下去。在第五期曾朴详细地翻译介绍了法国文学家大仲马，他的文学作品，以及 他的艺术特色、艺术贡献等。但是我们感到可惜的是，在登载这些作家照片的时候 并没有登载这些作家的小说，只有在第十一、十二期中登载了大仲马的 - - 5 哥皇后 佚史。这可能是因为受稿件来源的限制，无法组稿，在编辑的过程中往往会出现 有文章而没有相应的照片，有照片而又不能找到相应的文章，也可能是编者们只是 为了“以资观感的程度”。 第二节文苑与丛录 新小说有“传奇、广东西本、杂记、杂歌谣”等栏目，绣像小说也有 “戏剧、传奇、时调唱歌、f i 记和益智问答”等栏目，到了月月小说也是继承 了以前的办刊方式，设置了“杂录、附录、挥麈谈、札记小说、词林、灯谜、诗钟” 等丰富的栏目。小说林结合以往的办刊传统和当时流行的版式，和其他的小说 杂志一样，在主要刊登小说和小说理论批评以外还刊载其他的文学样式，设置了“文 姚洪兵：小说林研究 ! 苑、丛录”刊载诸如诗词、杂剧、戏曲、谜语、笑话等。“小说小话”和各种论说 本该放在其他中论述的，但是考虑到小说批评的影响便放到小说林的影响中去 论述，这里不再赘述。 我们以往研究小说林的时候，一直把眼光放在小说和小说理论上。尤其是 其小说理论的影响太大，使得上面的小说也都相形见绌，这导致我们形成这样一个 观念，小说林上只有小说理论有价值，甚至小说都没有什么可取之处，其他的 门类更是无论矣，使得许多有价值的东西都没有能够得到客观的评价，也没有得到 发掘，这不能不说是一大遗憾。在这里，我也不能花很大的篇幅去研究，只能有待 其他有兴趣的学者去研究去了。不论是从文学价值还是社会价值的角度去考察，“文 苑”中都有许多有价值的作品。在“文苑”中刊载了吴梅媛香楼传奇、李慈铭 越缦生乐府外集、吴梅的奢摩他室曲话、奢摩他室词余、蛮的蛮语摭残、 秋女士瑾遗稿、文学家乘、射虎集、吴梅的轩亭秋杂剧四折、徐寄尘的 秋女士历史、秋瑾轶事、启湘的闻鸡轩诗话、李涵秋的沁香阁诗钞， 龙禅居士碧血碑杂剧、古近体诗、丁葛小传、汇录同人哀挽徐念慈先生各 件等。“文苑”也是编辑者们苦心经营的一块阵地，在小说林中刊登“募集 文苑杂著”的广告，并且给出了极为丰厚的稿酬，这也证明了他们对文苑这一栏目 的重视。文苑中所载的作品大致体现了这样几个特征。 其一、现实性和革命性。关注社会、关注生活、积极倡导和鼓吹资产阶级民主 自由，歌颂资产阶级革命，这是小说林不同于其他期刊的地方，因为他们的身 份要求着他们需要为资产阶级革命作出一定的贡献。其中最突出的表现就是在秋瑾 遇害以后，小说林花了很大的篇幅去哀悼秋瑾女士，并借此痛彻地控诉满清政 府的恶劣行径。其中有吴梅的轩亭秋杂剧四折、徐寄尘的秋女士历史、秋 瑾轶事、秋女士瑾遗稿、龙禅居士碧血碑杂剧等。从秋瑾的各个方面都加 以关注，包括生活中的小节，给人们一个女革命者真实的形象，争取社会更多人的 同情，而有助于消除革命在人们心目中产生的负面影响。此外，“驱除鞑虏，恢复 中华”也是资产阶级革命派们斗争的口号之一，在“文苑”中还刊登了许多历史上 著名的抗清将士的诗词，如张忠烈公遗稿，以求唤醒同样被外族压迫的民众的 反抗，推翻满清统治和抗击外国入侵。 其二，文学性。要说在做小说方面，当时的作家们同外国文坛还有一定的差距， 但是在诗词歌赋方面，中国有着几千年的底蕴，到了晚清，许多文人也有着较深厚 的造诣，因而在文苑这块属于中国文人的天地中，他们完全可以自由地驰骋发挥了。 小说林的编辑者们也热情地加入到当中来，黄人还在上面等了几期蛮语摭残， 向我们展示了他广博的智识和深厚的文学功底，这里不展开详细论述。其中最引人 扬州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一1 0 注目的还有吴梅发表的一系列有关戏曲和戏曲理论的文章，如媛香楼传奇、轩 亭秋杂剧四折奢摩他室曲话、奢摩他室词余等，它就和黄人的小说小话 一样，可以称作是小说林中关于小说和戏剧的双璧，向我们展示了他对戏曲研 究的独特视角，为我国戏曲理论和戏剧研究作出了巨大贡献。其他还能表现它文学 性的还有介绍外国作家的传记也是刊载在这些栏目之中的。 其三、趣味性和娱乐性。趣味性和娱乐性是当时许多报刊杂志都必须要具备的 特征，从文艺接受的角度来看，过于强调严肃性会使得人们在阅读的过程中逐渐失 去吸引力，这时需要加以适当的调节，从整个社会的形势来看，报刊杂志走向娱乐 性已经是一个总体趋势了，因而小说林也就应运而生、因势利导了。前面提到 的戏曲，既带有一定的娱乐性同时还兼顾了文学性和教育性，将娱乐性发挥到极致 的应该是上面的游戏文章、谜语和对联，以及海外逸闻之类。在大增刊广告上也很 明确地将文苑和丛录定义为以资酒后消遣。“海内同志诸君如有新著译短篇小说( 最 长以五千字为限) ，或游戏文章、滑稽图画，足供新年诸君酒后茶余，鼓吹兴味者， 请照寄社中，登录后从丰分赠彩物书籍。”。为了增加杂志和读者之间的互动性，他 们还设立猜谜活动，得中者还有奖励，这种互动也将趣味性推向新的高度，同时也 增加了杂志的销量。我们说在当时人们对国外的文化习俗有着极大的好奇，希望能 够多了解一些知识，这是对那些自觉的人们而言，而对另外一部分而言，这些海外 逸闻就犹如听说书一样的有意思，知识性也就演变成了娱乐性了，不论如何这在小 说林基本是每期必刊。 编辑者们之所以要选编这些栏目我想主要是出于这样几点考虑的：首先，这是 每个期刊都必不可少的栏目，少去了其中的一个，期刊就会变得不完整了。在他们 所涉及到的期刊中大都包含这些内容，只是所含的内容多少不一样罢了。其次，编 辑者们也是从诗歌辞赋中走过来的，他们身上也带有浓厚的传统文人的气息，对于 诗歌等的爱好也是他们本性的流露。对受过多年传统教育的他们来讲，诗词也最能 表达他们的思想，对于美的赞颂、丑的抨击，都需要通过这种方式表达出来。再次， 在对文学报刊杂志进行调查以后发现，包括新小说等在内，销售和接受的群体不是 新学界，而是旧学界。小说林要有大的发行量就必须要迎合这些人的口味。另 外，在徐念慈等人看来，对读者社会需要有一个分类，在这不同的阅读社会中，女 子社会、实业社会，在输入小说的同时，还应该增加适当的有趣味的游戏文章，以 使之开化。这种种方面的原因也就促成了我们今天看到的小说林，于小说和小 说批评之外，又一个精彩纷呈的世界。 。谨告新年大增刊小说林，第6 期。 姚洪兵：小说林研究 第二章小说林面目( 下) 小说林是以小说命名的期刊，大规模地刊载各类小说是它的特色。在此以 前已经有许多报纸杂志开始刊登小说了，有以小说命名的，也有许多不以小说命名 的。据中国近代文学大系史料索引集。记载近代有文艺性报刊杂志达3 8 8 种， 这些报刊杂志中都刊载小说，其中在命名中体现“小说”的就有4 0 多种。小说林 在刊载小说方面显示出了与众不周的特色。 小说林中总计刊登了3 6 种著译小说，其中长篇小说1 3 种，短篇小说2 3 种。 表一：长篇小说 文类小说名作者国籍译者所载期数备注 1 、2 、4 章回体在目录中定 历史小说社会小说 孽海花卷十一曾朴( 东亚病夫) ( 4 回1 0 8 页)为社会小说，未完 科学小说电冠( 英) 佳汉女士陈鸿壁1 - 8 ( 2 5 章1 9 2 页： 第5 期有觉我赘语 侦探小说 第一百十三案( 法) 加宝耳奥女士陈鸡壁 1 1 2 缘起 o 撩念慈：余之小说舰，小说林。第 。林纾：( 旅行述异) 序，旅行述异，商务印书馆，1 9 0 7 年。转引自陈平原中国现代小说的起点，北京大 学出版社，2 0 0 5 年，第2 7 0 页 姚洪兵：小说林研究 滑稽得不温不火，恰到好处。别的作家也仓q 作滑稽小说，但是其火候控制得就不如 徐卓呆这么到位，绝大多数笑得太沉重，以至于讽刺谴责。 2 、侦探小说 侦探小说是一舶来品，多为翻译小说，在小说林中也一样，所载的几篇都 是译自国外的小说，没有自己创作的侦探小说的确使人感到惋惜。我们考察侦探小 说所关注的是它的娱乐性，这是编辑者选择它们的原因，另外也表明了当时侦探小 说流行的状态，不论长篇短著，都有侦探小说的身影。因为前面我们对侦探小说已 经作了较为深入的分析，这里不再赘语。 3 、教育小说 具有教育意义的小说，也是小说林中短篇小说的一大重要阵地，主要有平 望驿、警察之结果、好男儿、穷丐、西装少年等。这些小说涉及到了社 会的不同方面，把叙事的触角伸到了社会的不同层面。这些小说的刊登，也表明了 小说林对社会的责任感和自觉意识，这也是和编辑者们资产阶级民主派的身份 相吻合的。在短篇小说中比较多地刊载这些具有教育意义的小说，在某种程度上弥 补了长篇小说在这方面的不足。 4 、侠义小说 侠义是我们都熟悉不过的题材，中国小说有着悠久的传统，水浒传、三侠 五义等。而在小说林中的侠义小说则不同于中国传统的侠义小说，是翻译自 外国的小说。先看三勇士，这讲述的是拿破仑手下的三名勇士在滑铁卢之战以 后被打散了，后来按照约定又聚到了一起，预谋救出荒岛中的拿破仑，重新开始他 们的事业。包天笑为什么要翻译这篇小说，有这样几个可能。其一，为了国民尚武 之精神，这在前面军事小说中也曾论及。国民气息萎靡，需要一剂强心针，军事小 说可以鼓舞军人志气，而对于一般民众则需要通过输入侠义精神，像日本的武士道 精神一样，时代对侠义精神的需要( 这也是后来侠情小说风行一时的原因) 。其二， 主子落陷，手下义无反顾地救主。这使我们很自然地想到“戊戌变法”失败以后， 光绪皇帝被囚禁于中南海瀛台这种情景是如何的相似，包天笑是不是也希望有这样 的三勇士能将光绪皇帝从瀛台中救出来呢，这是不是也反映了翻译者的一种理想 呢? 因为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所以这也只是一种解读罢了。另一篇绿林侠谈 则是记绿林豪侠为一少年从为富不仁的爵爷手中夺回未婚妻的故事。在晚清政治腐 败，各种不公平的事情时有发生，这对于那些无“话语权”的小市民阶层，他们的 权利得不到维护，只好寄希望于能有这样的豪侠来除暴安良，杀富济贫，而这样的 小说能够满足他们精神上的需求。 扬州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丝 在这里我们发现长短篇小说类型划分有许多重叠交错的地方，这一方面是我们 前面谈到的，不严格或者说不科学的文类划分标准所带来的尴尬，一部小说，尤其 是长篇小说它所涉及的内容很多，因而用一个帽子概括那么多的内容是很难做到 的，因而我们在短篇小说中又添进新的类型来弥补长篇小说的不足。另一方面是编 者有意安排。我们说前面翻译与创作之间形成了一种动态的平衡，在数量上编辑作 了有意识的调整。在小说内容上，同样编辑也注重杂志整体的协调，而不偏废于某 一个类型。在短篇小说中就对长篇小说中没有涉及到的内容作了一些补充，比如滑 稽小说、教育小说等。另外，这些短篇小说大多是自创的，因而更能够贴近现实生 活，对当时的社会进行适当的干预。 还有一点需要提及的是，短篇小说中有不少篇幅是用白话或者浅近文言书写 的。徐念慈在余之小说观中曾谈到文言和白话小说的比较，他认同白话的优点， 但是令人失望的是，白话小说并不如文言小说那样畅销，林琴南古朴的译笔倒受到 许多人的追捧。徐念慈也分析了产生这种现象的原因，主要是因为当时阅读和购买 小说的大多是旧式文人。因而他在考虑读者群体的时候不仅要包括旧式文人，还要 考虑那些文化层次不高的人，如女子，商人等。这些人因为文化层次不高，就更需 要去教育，而教育的方式又要是白话小说。因而我们发现这样一种现象，在2 3 篇 短篇小说中，具有教育意义的教育小说和滑稽小说都采用了白话或者浅近官话，如 入场券、地方自治、吃大菜等，而其他的不以这些人为受众对象的，则用 文言。 姚洪兵；小说袜研究 第三章小说林的经营 前面在考察了小说林的基本面貌以后我们再来研究一下形成这基本面貌 的生成背景。即小说林社的同人们为什么要创办这样一份杂志，创办的目的和遵循 的原则又是什么，以及创办的条件有哪些等等诸方面的问题。并且在此基础上把握 小说林同人的精神实质。 第一节小说林经营宗旨 在研究小说林的办刊宗旨以前，我们先回顾一下在此之前的小说杂志的宗 旨都有哪些。新小说在中国唯一之文学报( 新小说) 中就阐明了自己办报的 缘由，“中国人心风俗之败坏，未始不坐是。本社同人恫焉，是用因势而利导之， 取方领矩步之徒所不屑道者，集精力而从事焉。”并明确指出杂志的宗旨，“专在借 小说家言，以发起国民政治崽想，激励其爱国精神。一切淫猥鄙野之言，有伤德育 者，在所必摈。”。也就是藉此达到新民的目的。绣像小说虽然也是激励爱国精 神，“呜呼! 庚子一役，近事堪稽，爱国君子，倘或引以为同调请以此编为之 嚆矢。”但是它和新小说相比，没有过分强调政治性，而是更专业化。“阿英曾 称它为最纯正的小说期刊。” “本馆有鉴于此，于是纠合同志，首辑此编。远 摭海东之余韵，或手著、或译本，随时甄录，月出两期，藉思开化夫下愚，遑计贻 讥于大稚。”圆这里在新小说的基础上又把重点转化到“开化”上，开化的不是 政治，而是智识。而到了月月小说又有了新的发展。“本社集语怪之家，文写 花管，怀奇之客，语穿明珠，亦注意于改良社会、开通民智而矣。”虽说月月小 说传承了新小说的农钵，但是并不尽然，其中一个“亦”字，就暗示我们， “改良社会”、“开通民智”并不是它的首要目的，而注重小说的文学性和和娱乐性 的趋势已经显现出来了，其中可以引以为证的是吴趼入的“情”字小说的畅销。 从前面三份杂志我们可以看出这样一个线索，那就是逐步的去政治化，开始转 向小说的文学性、艺术性和娱乐性。在这样的发展趋势下，小说林又要持什么 样的宗旨呢? 从刊登在小说林第2 期上的小说林新增月刊社报我们可以得 o 新民丛报第十四号，1 9 0 2 年转引自陈平原二十世纪中国小说理论资料( 第一卷) 北京大学出版杜 1 9 8 9 年，第4 1 页， 。范伯群：t 中国现代通俗文掌史( 插图本) ，北京太学小版社。2 0 0 7 年，第7 4 页， o 绣像小说第一期，( 1 9 0 3 年) 扬州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翌 知它创刊的宗旨。“鼓吹社会，左右风俗，现一一身，说一一法，无老无幼，无智 无愚，咸乐屏声静气，时手一编，以寓忧愁欢乐于小说界。同人鉴之，爰增社报。 长篇短篇，有美必收，无奇不录，以快先睹。”。通过这一句话，我们己经能够知道 它的宗旨了下面我们将一一予以分析。 首先，“鼓吹社会，左右风俗”。单从这四个字中，我们就可以看出，小说林 办刊理想与前面的小说杂志有着精神上的继承性，他们都是把对社会和国民的启蒙 和开化当作自己义不容辞的义务和责任。但是这里面也有着不同的内质，那就是鼓 吹什么样的社会，左右什么样的风俗，作为资产阶级民主革命身份的编辑们，也把 自己的思想和认识渗透在编辑的过程中了。和梁启超建立君主立宪的社会不一样， 资产阶级革命派们鼓吹的是“推翻专制王朝，实行民主革命的政治”圆的社会。在 小说林中我们没有发现一篇专门谈及政治理想的小说和批评，但是我们在考察 “文苑”和“觉我赘语”中可以发现，编辑者们对于专制的痛恨和对自由的向往。 在第1 0 期第一百十三案的“觉我赘语”中，徐念慈便对自由与专制的关系， 以及自己的感情倾向作了极为详细的表达。 甚矣，男女之闻之不可以理喻，不可以势禁也当其初焉，春云乍展，情 丝袅娜，怦怦然有动于中，时断时续，继而愈入愈深，根柢坚固，则虽泰山临 于前，麋鹿兴于后，而不知惧。运雷霆万钧之力，而不能回其意，其精诚可动 鬼神，其心志可盟金石是亦足见恕于家庭，伸信于社会矣然而不如意事常 八九也。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高明之家，鬼窥其室，俄被抑于家庭之感情矣。 俄被屈于社会之裁制矣，至必不得已，舍笑相随携手泉下有弃最宝贵之生命， 以求遂自由之目的者。呜呼不亦大可悲乎哉。圣立王法，本乎人情，痴男朕女， 虱处宇内，天未尝靳其灵明，使有男女之感觉，罪原祸首，则天不能辞厥咎， 芸芸众生，创造世界，彼局内者，非亦一分子，而必执准绳以随其后，若者是， 若者非，抑知此一是非，而不知彼亦一是非也。社会不自咎而咎人，社会真咎 之魁耳。 余又不解，法律二字，何以使古今才子佳人，亡身丧魄，俯首入彀，虽弃 其至宝贵之生命，而不敢出口一呼冤也。专制无论矣。今世之称文明者，非不 号于人日自由自由。然试问自由矣，此种种之限制何为者，岂契约之可凭，远 胜于心性之翕合乎? 岂官吏之允许，超过于神圣之信誓乎? 戕贼杞柳，以为口 。郭皓帆：中国近代四人小说杂忐研究，当代中国出版社，2 0 0 3 年第2 7 3 页。上海书店的重印版中没有收 录这篇具有广告性质的文章。 。黄霖：近代文学批评史，上海古籍出版社，1 9 9 3 年，第5 8 0 页。 姚洪兵：小说林研究 翌 椿，而彼人者，遂不惮操斧斤以从事，是可悲也。且使局中之痴男髌女，亦自 疑而转一念焉。前事之果不足师欤? 人言果可畏欤? 今揭鼓而往，不难于求亡 子欤? 铸六州铁，遂成大错，尤可痛矣。 在这里主要阐述了自由是发自人的本性，和爱情一样，是人性的要求，两社会 的专制正是束缚它的枷锁，甚至是致命的毒药。更为难得可贵的是对于社会中传唱 的自由提出了自己独到的见解，反映了资产阶级革命派的破除封建专制的思想和要 求，民主意识的切实加强。他认为自由不是契约规定的，也不是官吏允许而得到的， 如何得到，那就是起来抗争，自己夺得自由，这种大胆的想法是前面三大小说期刊 不可能提出来的，也体现出了资产阶级革命派的先进性。在此同时他还表明，这 种思想不是自己创造的，“且我之言为社会所创造，非创造社会者也。见怪不怪， 其怪自败。” 这种强烈的反封建专制，反满清统治，对民主自由的渴望和向往，还表现在它 还大量地刊载了有关秋瑾的内容上，秋瑾是资产阶级革命派的最著名代表，在上面 的内容都是对烈士的同情、敬佩和歌颂与对满清的痛恨反抗，这些文章不仅反映了 小说林的宗旨也体现了它传播革命思想的价值。 风俗也就是民风民俗，民族的风气和民族西俗。由于受着几千年的奴役和压迫， 中国国民已经深深地套上了封建愚昧的枷锁，如何使国民走出这思想和习惯上的禁 锢，许多有良知的知识分子都不断地求索着富国强民之路，移风易俗之道。对于社 会需要如何的革新，小说林没有像前面的小说杂志那样花大幅的笔墨加以阐述， 只在1 9 0 5 年谨告小说林社最近之趣意中表达了缝们出版小说的目的，我想在这 里也有借鉴意义，“本社刊行各种小说，以稗官野史之记载，寓诱智革俗之深心。”o 其中刊载了不少的社会小说、家庭小说就是为了能够移风易俗，使得国民能够走出 愚昧无知的精神状态。鸦片战争以后，中国的社会变得愈加的复杂，传统的封建思 想和资产阶级个人主义在中国同时产生影响，使得社会也变得越加的腐败，通过各 种方式，尤其是以小说为载体来更正这些不正常的社会现象也成了小说林的一 项重要任务。 其次，在如何达到鼓吹社会和左右风俗，小说林也提出了他们的主张，“现 一一身，说一一法”。在社会与小说的关系上，小说林较之于其他杂志有更为科 学先进的认识。“小说之影响于社会，固矣，而社会风尚，实先有构成小说性质之 。陈平原：( 二十世纪中国小说理论资料( 第一卷) ，北京大学出版社，1 9 8 9 年，第1 5 6 页。 扬州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堑 力，二者盖互为因果也。小说者，白描社会之状态者也。”因为他们知道这种科 学的关系，也就能更好地发挥小说以及小说杂志对社会的能动作用，促进社会和风 俗的变化，不像新小说那样过分强调小说的作用，“出一小说，必自尸国民进 化之功：评一小说，必大倡谣俗改良之旨”回，而徒增人们对此的反感。他们在小 说林中发表的小说也就都是遵循着这样一条原则，而一篇篇加以选择，还按照不 同的接受主体运用不同的方式来进行说法，将读者群划分为学生社会、军人社会、 实业社会、女子社会等，力求做到对症下药，量体裁衣。以期达到“无老无幼，无 智无愚，咸乐屏声静气，时手一编，以寓忧愁欢乐于小说界” 的状态。经过小 说林编辑们不懈的努力，最终达到了“一卷新编小说林，洛阳端的值千金。却将 雅俗庄谐语，当作神州一砭针。不将说部逞奇才，教育何由普及来。一一莲花一一 舌，看他笑语动春雷。”西 再次，对于小说林的登录稿件也提出了较高的标准，“而又必择尤甄录， 定期刊行此月报者”，“因缀腋集鲭，用杂志体例，月出一册，以餍四方之求”，“长 篇短篇，有美必收，无奇不录，以快先睹”。在政治性与社会性以外，他们还重视 小说的艺术性和娱乐性，突出了“美”、“奇”两个特征。关于小说美的论述，无论 是徐念慈还是黄人都作了极为详尽的论述，也并因此奠定了他们在小说理论史上的 地位和影响。黄人认为小说的实质是“文学之倾于美的方面之一种也”，对当时人 们把小说当成政治做的观点作了纠正。如果小说“不屑屑为美，一秉立诚明善之宗 旨，则不过一无价值之讲义、不规则之格言而已。” 徐念慈也论述了小说的美的特 性，“则所谓小说者殆合理想美学、感情美学。而居其最上乘者乎”因而在小说 林中虽没有出现非常有影响的小说，但是在小说的艺术性上，对小说的叙述手法 做了较高的要求，并且编辑者们还用小说叙述方面的知识帮助读者解读小说的奥妙 之处，而不再是传统的任意批评，尤其是注重对题旨的大肆渲染。我们单以翻译小 说第一百八十案和黑蛇奇谈等小说为例，这些小说算不上是上乘的小说， 但是在小说的艺术上，尤其是在翻译的水平上，却不得不承认它较同时代的翻译作 品有着很大的提高和进步。 另外对于“奇”也是他们的一个标准，所谓奇者，也就是不同寻常的，同时又 能激起人们兴趣的东西。前面我们已经谈到过，小说林是一份私人办的杂志， o 黄人：小说小话 o 黄人：小说林发刊词 o 小说林新增月刊社报，载小说林第2 期。 o 谨祝小说林万岁，载小说林第九期。 o 黄人：小说林发刊词，小说林，第一期。 姚洪兵：小说林研究 三二 追求销量是它的目标之一，没有一定的发行量作为保证，小说林是难以为继的，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小说林社分为两块，一块是宏文馆，一块便是小说林杂志， 宏文馆因为决策错误出版大型工具书并滞销，使得资金运转不灵，同时曾朴吃了别 人的亏，管理经营不善，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