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哲学专业论文）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空间转向”的反思.pdf

资本主义批判理论 “空间转向” 的反思资本主义批判理论 “空间转向” 的反思 中文提要中文提要 i 中文提要 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以来，以列菲伏尔、大卫哈维和爱德华苏贾为代表的 理论家，立足“空间生产” 、 “不平衡地理发展”等诸种资本主义空间实践，对批 评社会理论“历史性”叙事传统提出质疑。今天，资本全球化与区域城市化的愈 演愈烈标志着空间时代的全面崛起， “空间”正成为当代资本主义批判一个不可或 缺的视角。反观资本主义批判理论谱系，空间逻辑的澄明可以说为遭遇“五月风 暴”实践失败的西方马克思主义社会批判理论带来了资源的更新。尽管现实与理 论中“空间”正焕发无限活力，但是历史性叙事并未丧失其全部说服力。在当下 急遽变化了的物质、思想语境中，如何在坚持历史唯物主义基本原则基础上，充 分探索空间理论社会干预之潜能，是未来空间理论研究的目标之所在。 关键词：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空间转向 作 者：袁 蓓 指导教师：车玉玲 abstract reflection on the spatial turn in critical theory of capitalism ii reflection on the spatial turn in critical theory of capitalism abstract since the 1970s, the spatial turn in critical theory of capitalism is indispensable for understanding the contemporary world. it has become evident that the urbanization, the uneven development, and the fundamental spatial developments of modern capitalism-such as the production of space, the spatial fix, the flexible accumulation- have manifested the advent of a spatial age. considering of the general spatial patterns that characterize the twentieth century, a number of theorists, especially henri lefebvre, david harvey as well as edward soja, attempt to overcome traditional temporal mode of narration and develop a critical social theory that would be more adequate to the capitalist epoch. if the reassertion over space in critical social theory is valid for modern society, what we should also reflect is whether the temporal discourse is outdated. in terms of modern urbanization of china, our theoretical concerns about the spatial turn should proceed on the basis of a sophisticated understanding of marxs theory as a critical analysis of capitalism. key words: critical theory of capitalism, the spatial turn written by :yuan bei supervised by :che yuling 目 录 引 论 1 第一章 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缘何发生空间转向 4 第一节 空间时代的崛起：批判理论空间转向的现实基础 4 一、疯狂的城市：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空间转向的城市问题框架 4 二、当代资本主义空间实践及其矛盾对空间转向的推进 6 第二节 对“时间压倒空间”叙事方式的不满：空间转向的理论根源 8 第三节 “改造世界”的诉求：空间转向的深层动力 11 第二章 空间逻辑在资本主义批判理论谱系中的彰显 14 第一节 资本主义批判的逻辑演变：从马克思到法兰克福学派 14 一、不合理的社会生产关系：马克思与资本主义批判 15 二、物化与资本主义：生产力批判逻辑的生成 16 三、技术生产的同一性压迫：发达资本主义社会批判理论 17 第二节 解放政治的衰落：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的逻辑困境 19 第三节 资本主义批判理论逻辑的“空间转向” 21 一、空间的生产：资本主义的当代生存与危机 21 二、 “元理论”的空间拓展：历史地理唯物主义批判话语的确立 24 第三章 再聚焦：空间转向的真实意味 27 第一节 空间决定论：社会批判理论中一种“矫枉过正”的叙事倾向 27 第二节 历史决定论？马克思的社会批判理论是否遗忘了“空间” 31 第三节 空间，还是历史：对两种叙事逻辑的再思考 34 结 论 36 参考文献 37 攻读学位期间公开发表论文 40 后 记 41 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空间转向”的反思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空间转向”的反思 引引 论论 1 引 论 近年来，空间问题和理论研究备受关注，特别是在突显资本主义批判这一主 题时，空间越来越成为一个不可或缺甚至独具优势的研究视角。事实上，空间作 为一种研究范式应用于社会科学可以追溯到二十世纪六十、七十年代。早期空间 研究大都集结于法国马克思主义理论者周围，最具代表性的当属列斐伏尔的空间 生产理论。与此同时，面对资本主义全球空间布展的愈演愈烈，重新挖掘和诠释 批判社会理论的空间维度在英美学界也逐渐流行。其中，爱德华苏贾的城市空 间研究以及大卫哈维的马克思主义地理学研究尤为瞩目，他们的空间研究与激 进地理学发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今天，空间研究已经广泛涉及现代性、批判 社会理论等研究领域，成为透视当代人类生活的重要理论视角。可以说，多方空 间问题研究共同开启了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的“空间转向” 。国内学者也日渐注意到 西方批判理论的“空间转向” ，开始以空间作为理论落脚点，以中国社会转型中的 城市化问题为切入点展开相关空间问题研究。这其中，资本与空间的关系问题成 为中国马克思主义研究的聚焦点。 事实上，空间转向作为二十世纪批判理论发生的各种“转向”之一，有着独 特的历史生成情境与理论运作路径，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赋予批判理论“时间压 倒空间”的历史性叙事逻辑以经久不衰的“空间化”努力。但这里的问题是，如 果说长久以来，资本主义批判理论中时间和历史已经占据主导性地位，那么缘何 它会在今天成为一个问题而被提出？缘何我们要在当代资本主义批判理论内容和 分析方法上如此强烈地重申空间视角？历史叙事在今天是否丧失了其全部理论解 释力和实践规划力，而空间阐释果真对当代这个诡谲多变的理论世界更具说服 力？作为批判理论空间转向推动者之一的爱德华苏贾，在其后现代地理学 一书中曾对批判理论谱系中的空间问题进行了独具偏好的梳理和研究。然而令人 遗憾的是，他的分析明显存在一个矫枉过正的倾向，在一些理论细节的处理和论 证上，是建立在对以往批判理论的误解之上的，这无疑会使其狂热唱响的“空间 转向”之合理性程度遭到质疑。因此，不重新扫清“空间转向”的理论地平，我 们将无法真正评估其理论自身所蕴含的指导实践之潜能。 笔者注意到，当前国内进行空间研究的学者大都同时从事马克思主义研究， 引引 论论 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空间转向”的反思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空间转向”的反思 2 空间问题的关注无疑是中国马克思主义研究者在遭遇中国社会空间实践与深化马 克思主义过程中，历史使命担当与研究范式创新的一种自觉。然而本文认为，承 继马克思主义之资本主义批判的旨趣，目前国内空间问题研究尚存在一些问题。 这集中表现为对在资本主义批判中呈现的“空间转向”这一理论动向本身缺乏总 体反思和批判。面对西方资本主义批判理论发生的“空间转向” ，国内许多学者大 都“潜意识”地持认同和肯定的态度。对于以列斐伏尔、哈维和苏贾等为代表的 西方空间理论资源，我们也大都是“无批判”的接受和继承，并将其批判立场和 理论话语直接嵌入中国社会实践语境下资本主义批判的理论研究中，致使我们的 本土研究或是亦步亦趋地追随西方学者进行空间言说，或是滑向运用空间理论解 决中国社会空间重构过程中各种现实问题的“实用主义” 。而对于在资本主义批判 理论的历史发展中“空间转向”究竟继承、批判和发展了什么？列斐伏尔、哈维 和苏贾虽同被视为空间转向的代表者，但他们各自的理论立场、运作路径与知识 偏好何在等一系列问题，我们尚缺少系统的阐释和明晰的梳理，这无疑是当前我 们空间理论研究中的一个不足和缺憾。 面对国外空间理论资源的纷繁复杂以及国内空间理论研究的缺失，本论文将 着力对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的“空间转向”给予总体性反思与批判。首先，对“空 间转向”的总体性研究将涉及以下问题的澄清与解决：在资本主义批判理论中缘 何发生“空间转向”？在资本主义批判理论谱系中，空间转向的逻辑线索与理论 表现，它所具有的理论史地位、意义和自身局限是什么？西方学者推动空间转向 的真实意味何在？立足本土研究，我们对这一理论动向应该如何评价，这些问题 将贯穿于本文各章节的论述之中。其次需要指出，本文对“空间转向”的总体性 研究虽然涉及多个相关理论人物，但这绝不仅仅是一种纯粹的谱系学梳理或是某 一人物思想的阐释，而是以问题带动人物，以逻辑统筹思想。无论是对“前空间” 视角的资本主义批判理论逻辑的把握，还是对列斐伏尔、哈维与苏贾等空间理论 的批判性考察，都是对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空间转向”这一议题进行总体性反思 与评价的应有之义。因此，绝不可将本文看作是围绕资本主义批判这一主题而进 行的空间理论的史料堆积和思想整合。相反，对于空间转向发生原因的考察、逻 辑线索的把握以及对其做出的客观评价正是本文的意义和创新之所在。 应该说，本土空间问题研究既要承接国际理论视野又要面向中国空间实践语 境。因此，为了更好地发挥既有空间理论干预资本逻辑主导下中国社会空间实践 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空间转向”的反思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空间转向”的反思 引引 论论 3 的潜力，我们必须首先澄清资本主义批判理论发生“空间转向”的真实意味，并 立足我们的理论立场对其进行总体性反思批判，这可以说是一个前提性和基础性 的研究工作。而面对空间已成为今天中国马克思主义研究的重要话语方式和知识 生长点之现状，在深化马克思主义研究、推进马克思主义当代化过程中，本文的 努力亦是一个有益探索。 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空间转向”的反思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空间转向”的反思 第一章第一章 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缘何发生空间转向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缘何发生空间转向 4 第一章 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缘何发生空间转向 尽管空间作为一个专门化的理论问题进入学术研究视野有着悠久的历史，但 围绕资本主义批判所进行的空间问题研究成为一门“显学”却有着并不太长的历 史。一个显著的问题随之浮现：空间转向何以在此时此刻发生，它是否只是资本 主义批判研究中一个“短暂”的“兴奋点”？有理由相信，空间的转向不同于当 下夹杂着后现代喧嚣声的形形色色的“转向” ，它不是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纯粹话语 形式上的 “创新” ， 而是对时代情境与理论意识更迭变化的一种及时回应和敏锐表达。 作为描述人类经验性存在的基本范畴，空间的重要性不言自明。如果说长久 以来，空间作为一种“物理存在”经过各种自然科学（如几何学、物理学、建筑 学与地理学等）的言说已经成为“老生常谈” ，那么今天，空间内涵及其使用的历 史注定要被改写。在当代，人类生活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具有非凡的空间性。人 们栖息、穿梭、繁忙于各种地理空间结构（城市与乡村、家庭与工厂、社区与 街道） ，发现、生产并创造新的空间（宇宙探索、城市改造） ，进行各种空间的感 知、体验和想象（绘制地图、领土规则与领土争端、空间艺术与雕塑、穿越小说 和影视剧等） 。空间早已穿破科学的抽象言说， “走入”当下生动的现实生活。一 句话，这是一个空间生活全面彰显的时代。正因为如此，空间意识和兴趣在当下 各种理论研究中纷纷重燃，资本主义批判理论也不例外。 第一节 空间时代的崛起：批判理论空间转向的现实基础 二十世纪以来，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的物质语境发生了一系列戏剧性的变化。 这其中，空间化于人类存在与社会生活深刻而广泛的影响，为批判理论的空间转 向奠定了坚固的现实基础。今天，无论是全球化趋势的愈演愈烈，还是裹挟资本 逻辑的城市重构与革命，亦或是资本主义自身各种新的空间实践，无一不标志着 一个空间化时代的全面崛起。因此，赋予批判理论以空间化想象，其热情之高涨 在今天前所未有却也毋庸置疑。 一、疯狂的城市：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空间转向的城市问题框架 作为空间转向的积极推动者之一，爱德华苏贾曾指出空间转向“在 20 世纪 第一章第一章 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缘何发生空间转向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缘何发生空间转向 资本主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空间转向”的反思义批判理论“空间转向”的反思 5 90 年代通过不同学科的交叉得以发展，与当前人们对城市与都市生活重新兴起的 兴趣浪潮密切相关。 ” 这实际是将空间转向置于城市问题框架的一个明确指认， 当然，苏贾这里的论断并非主观臆断，而是理论把握现实的一个必然指认。众所 周知，城市作为人类物质实践创造的空间结果，不仅是透视人类生存方式的窗口， 更是一个极具动力的社会性符号。可以说，在人类对现代化与持续进步的期待中， 每一次重大的城市变革都隐藏着世界历史。今天，城市不再被单纯视为承载人类 活动的、静固的空间环境或物理容器，相反，它为资本主义持存释放活力，同时 也作为重要元素参与同经济发展相适宜的政治反应策略的制定。正因为城市已经 成为描述人类动态最重要的词汇，而裹挟资本逻辑的城市问题在当代社会又异常 突出，所以诚如苏贾所言， “空间转向”已不可避免地与城市相关涉。 在当代，城市空间搭载全球化快车几乎延伸到了世界的各个角落，绝大多数 人或自愿或被迫地卷入作为一种生活方式的城市洪流中，现代都市正在以疯狂的 速度将整个世界“城市化” 。而促使城市疯狂扩张的幕后推手首当其冲是资本主义 发展以及隐藏于其中的“现代性”集体意识，也就是说，城市的各种动态空间实 践不仅成为资本主义发展的重要策略，而且在现代化持续进步的宏大叙事中得到 了合理化设计。今天的城市首先是一部资本生产、增值与积累的机器。城市不仅 为资本主义生产消费、人员聚集提供适宜的空间场所与组织结构，甚至城市空间 本身也作为一种可供买卖的“商品” （城市土地、各种写字楼和高档住宅区）而变 为资本积累的重要工具。在房地产经济繁荣的今天，土地开发、房屋建造、建筑 材料供应以及与房产业务相关的一系列金融、法律、行政和销售服务等领域可以 创造相当可观的就业机会。更为重要的是，土地投机买卖、房屋改造、地价调节、 城市房租的榨取是当代资本剩余价值创造的重要源泉。应该说，与城市空间相关 的各种动态实践在今天都同资本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当不动产所有者将抵押土 地或房产变为商品生产的工厂时，土地和房屋本身成为生产中的固定资本；当科 研单位、学校和医院进行技术、设备与医药的研制创新时，这些空间就是重要的 生产场所；而国家基础设施建造与维修（如横贯大陆的铁路、高速公路和水坝电 站） 、城市规划以及各种物质景观重组（如新旧城改造、卫星城与工业园区的建造） 等空间实践更蕴含着深刻的资本动力学。当城市本身已经成为资本空间规划和布 展的一粒重要棋子，当资本主义越来越需要依靠生产和占有城市空间来获取利润、 爱德华苏贾著、李钧等译： 后大都市城市和区域的批判性研究 ，上海教育出版社 2006 年，第 5 页。 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空间转向”的反思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空间转向”的反思 第一章第一章 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缘何发生空间转向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缘何发生空间转向 6 维持存在的时候，那么对于资本主义任何视角的理论批判都将无法撇开城市的问 题框架。 我们看到，资本逻辑的介入在一定意义上推动了城市现代化进程，这一点毋 庸置疑。但是，如果给予城市发展以历时性考察就会发现，城市“现代化”的进 步史同时也是城市“歹托邦”的生成史。今天，永无休止的资本“斗争”带给城 市空间以“跌宕起伏”的命运，城市在资本潮起潮落的动态实践中被随时生产、 任意改造甚至彻底消灭。世界各大城市区域，从纽约、东京到上海，各大商业圈、 金融中心、主题游乐场、高架桥路总是似曾相识，但城市的地区差异、自然风貌、 历史记忆与人文色彩却日渐消逝，同时环境污染、交通拥堵、住房紧张、社区治 理、垃圾围城以及居住正义等城市危机与日严重。事实上，如果城市空间作为资 本生产和消费机器的意义被过分突显，那么各种高档住宅区、富人区以及现代化 新城区的划分和蔓延，也同时强化了居住隔离、贫富差距、社会分裂和不平衡发 展等社会危机。综上所述，城市作为透视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空间转向的现实棱镜 确实无可厚非，这从根本上源于当代资本逻辑下城市空间问题的现实性、紧迫性 和严峻性。当城市空间对资本主义持存乃至人类生活越来越具有异乎寻常的作用 时， “空间”理所当然成为资本主义批判的前台理论和视角。 二、当代资本主义空间实践及其矛盾对空间转向的推进 如果说，裹挟资本逻辑的城市问题已经将空间视角推向了资本主义批判理论 的前台，那么全球化语境下，资本主义自身日益突显的空间实践则对批判理论的 空间转向起着更为重要的“推波助澜”作用。无论如何，理论主旨与逻辑的变迁 总是同其与之对应的现实情境的变化有着深刻的内在关联。诚如大卫哈维指出， 二十世纪以来，晚期资本主义的政治经济存在着某种转变 ，那么这种转变则是在 空间语境中发生的。 众所周知，资本主义以从福特制转向弹性生产和灵活积累成功地延续了它在 当今时代的存在。灵活积累无论是在商品生产与消费方式、劳动力市场还是技术 和组织结构方面都构成了对传统福特制的挑战：它以小批量廉价商品的生产和转 包取代了福特主义机械化生产的规模经济；使常规就业让位于临时、转包的非全 日制劳动体制和契约形式，同时它还以转向对短暂、快速变化的时尚趣味和消费 需求的满足为旨归。显然，这是一种更为灵活机动的生产和消费机制，但它同时 哈维著、阎嘉译： 后现代的状况对文化变迁之缘起的探究 ，商务印书馆 2003 年，第 161 页。 第一章第一章 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缘何发生空间转向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缘何发生空间转向 资本主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空间转向”的反思义批判理论“空间转向”的反思 7 也对缩减周转时间、去除空间障碍、加快流动速度提出了更高要求。应该看到， 现代科技发展所带来的“时空压缩” （大卫哈维语）为资本主义生产与消费形式 的转型提供了契机。今天，消耗于空间跨越上的时间已经极大缩短，空间障碍被 最大限度地加以克服，此刻仿佛就是全部存在，世界各地连成一个“地球村” 。这 种时间与空间的极度“压缩”使得商品的转包加工和跨国生产能够轻松进行，从 而降低了生产成本；速递物流的繁荣发展在满足各种即时消费需求的同时带动了 商品市场的扩大；各种技术人员、劳动力能以更自由、更快速的地理流动满足日 益灵活的雇佣需要。可以说，正是依托于“时空压缩” ，福特制让位于弹性生产， 灵活积累体系得以实现。不仅如此，时空压缩还前所未有地促使当代资本主义仰 仗空间差别来获取利润。因为在竞争与危机语境中，不同地理空间在资源、劳动 力、市场以及基础设施等方面蕴含的任何细微差别都对资本主义存在至关重要， 而“消除空间障碍给了资本家们以力量去利用片刻的空间区别以获得更好的效 果。 ” 正是在“时空压缩”语境中，不平衡地理发展成为了支撑当代资本主义持 存的另一重要的空间实践。借助不同形式的空间实践，资本主义得以在当代“开 辟创造超级利润的各种新机会，寻求维系社会控制的各种新途径，刺激业已增长 的生产和消费” ， 从而在危机语境中成功延续。 事实上，不止生产与消费领域，可以说现代社会建构的各个方面都印刻着资 本空间实践的痕迹。但是在资本无限增值欲望的驱使下，资本的空间定位（苏贾 语）亦滋生诸多空间矛盾和社会危机，以致新的空间斗争和城市革命承继传统资 本主义劳资矛盾和阶级斗争“纷至沓来” 。例如在资本主义早期积累阶段，资本寻 求与劳动力的空间重合就曾引发严重的社会危机。在劳动力聚集区投资生产原本 旨在促进资本积累，但结果却导致了工人居住环境与生活条件的极度恶化。 “生产 资料越是大量集中，工人就相应地越要集中在同一个空间，因此，资本主义的积 累越迅速，工人的居住状况就越悲惨。 ” 伴随资本积累而实行的城市改造往往以 下列方法进行： “拆除建筑低劣地区的房屋，建造供银行和百货商店等等用的高楼 大厦，为交易往来和豪华马车而加宽街道，修建铁轨马车路等等；这种改良明目 张胆地把贫民赶到越来越坏、越来越拥挤的角落里去。 ” 即使今天，在一些经济 欠发达地区和落后国家中，雇佣工人的生存条件和居住环境依然没有太大改善。 哈维著、阎嘉译： 后现代的状况对文化变迁之缘起的探究 ，商务印书馆 2003 年，第 368 页。 爱德华苏贾著、王文斌译： 后现代地理学 ，商务印书馆 2007 年，第 53 页。 马克思： 资本论第一卷，人民出版社 2004 年，第 757 页。 马克思： 资本论第一卷，人民出版社 2004 年，第 757758 页。 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空间转向”的反思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空间转向”的反思 第一章第一章 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缘何发生空间转向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缘何发生空间转向 8 甚至许多经济发达地区，房价居高不下、居住隔离、城市空间资源占有与分配的 不公正（城市中的贫民窟与花园郊区）等新的空间问题也相继浮出。可以看到， 这些与日俱增的空间矛盾为早已危如累卵的资本主义增添了新的危机语境：冲突 和斗争突破了传统资本主义阶级斗争集中爆发的工作场所（工厂、生产车间）向 城市生活的各个领域渗透；斗争焦点由剩余生产的分配（劳资矛盾）扩展为空间 资源和城市权利的争夺（城市空间矛盾） ；参与斗争的群体由劳动者、无产阶级扩 大到所有因资本空间谋划而遭受剥削和统治的所有人， 这包括 “没有土地的农民和 无产阶级化了的小资产阶级、妇女、学生、少数民族以及工人阶级本身。 ” 今天，从全球到地方、从城市到乡村，一种深刻的资本“空间定位”已经弥 散于现代性生活的方方面面。人类正身处于一个异乎寻常的空间时代，新的“空 间性”现实语境正在生成。面对这一变化着的历史情境，资本主义批判理论需要 以转向空间做出回应。而城市问题在当代生活的突显、资本主义自身日益深刻的 空间实践以及各种空间矛盾的生成，则为批判理论的空间转向增添了紧迫性与必 要性。但是，空间转向何以在此时此刻爆发还与空间理论者们的研究立场与理论 兴趣有着密切相关性。显然，当下激烈燃烧的空间实践之火已经将空间理论热情 推向了高潮， 传统资本主义批判所操持的话语方式在一些空间研究者那里已经 “不 合时宜” 。对于那些坚定的空间理论者来说，唯有更为明确地重申批判理论的空间 视角才能满足其日益强烈的空间诉求。 第二节 对“时间压倒空间”叙事方式的不满： 空间转向的理论根源 在突显资本主义批判意义时，历史与时间可以说一直掌握着主导话语权。无 论是马克思，还是滥觞于卢卡奇的西方马克思主义，均不同程度地选择了时间 历史作为资本主义批判的有效视角。然而问题是，理论意识中长久以来的历史决 定论缘何在今天遭到普遍质疑，并且亟待将空间从其压抑中解放出来？对此，苏 贾曾做出了回答。他指出在当代，是空间而非时间“遮挡我们视线以致辨识不清 诸种结果” ， 是地理学而非历史的创造最能表现这个“发人深思而诡谲多变的理 论世界” 。 显然，历史决定论已成为批判理论发展一个类乎监狱似的羁绊，而空 爱德华苏贾著、王文斌译： 后现代地理学 ，商务印书馆 2007 年，第 140 页。 爱德华苏贾著、王文斌译： 后现代地理学 ，商务印书馆 2007 年，前言和后记第 1 页。 爱德华苏贾著、王文斌译： 后现代地理学 ，商务印书馆 2007 年，前言和后记第 1 页。 第一章第一章 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缘何发生空间转向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缘何发生空间转向 资本主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空间转向”的反思义批判理论“空间转向”的反思 9 间正在当代社会理论建构过程中占据主导性地位。应该说，对于像苏贾这样富有 影响力的当代批判理论家而言，空间意识的觉醒绝非偶然。众所周知，哈维与苏 贾都是以地理学家身份进入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研究的，长期的地理学实践促使二 人对地理空间于当代资本主义发展的重要作用有着更高的敏感和自觉。因此， 对于批判理论中根深蒂固的“时间压倒空间”之偏好的不满很难说不是他们地理 学研究的一种“理论本能”之反应。当然，空间转向的理论语境远非如此简单。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予以批判想象空间化操作的呼声就已经前所未有的 高涨，这其中，沉寂于历史决定论中的诸种前瞻性空间话语可以说恰好为这股反 叛浪潮的兴起奠定了合理的基调。事实上， “历史创造”这一批判理论的古老传统 并非从未遭受挑战。尽管各种发人深省的“空间呐喊”总是被当时盛行一时的“时 间之音”所淹没，但是它们的执著呼唤最终引发了对原本毫无争议的历史性叙事 逻辑的反思，并且不断促使人们向阐释批判理论的空间方向迈进。这里，福柯的 微观权力分析和以阿尔都塞为代表的结构主义可以看作是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空间 转向的序曲与前奏，他们先锋性的空间意识对于促成当代资本主义批判空间语境 的形成具有功不可没的作用。 福柯很早就察觉出人们给予时间和空间的不对等阐释，他指出空间长久以来 都被视作僵死、刻板和非辩证的东西，而时间却是丰富的、有生命力和辩证的。 所以，社会存在与生成被长期置于时间性的阐释语境，批判理论为“历史的想象” 所主宰，而一种旗鼓相当的空间批判敏感性却被无情扼杀，其“始作俑者”就是 马克思。与马克思不同的是，福柯的资本主义批判巧妙地融于对权力的微观分析 中，旨在揭露资本主义国家和社会机构借助各种形式、渠道的权力对人的身体与 行为无处不在的压抑和辖制。与其它权力分析不同，福柯并不着意宏观权力的本 质考察，而是更为关注微观权力关系对主体的操作和影响。当他将注意力转向这 一问题时，便很快识别出了权力的一种空间化策略，从而在传统批判理论的时间 性叙事原则中打开了一个空间性缺口。他强调主体总是生存于一套复杂的权力关 系网中，这些权力关系在为主体勾画身体空间与活动场所轮廓（成人和儿童、医 生和病人、办公室和家庭、学校和监狱）的同时，也形成了对主体无所不在的控 制和监视。对此，主体只有通过斗争抵抗权力场所的压抑，以开辟出自由和抵抗 的空间即“异位” 。应该说，福柯对权力的微观考察已经触及资本主义批判，只不 过这一批判性在马克思和经典西方马克思主义那里采用了历史性叙事，而从福柯 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空间转向”的反思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空间转向”的反思 第一章第一章 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缘何发生空间转向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缘何发生空间转向 10 开始一种空间化的视角逐渐绽出。 不同于福柯，以阿尔都塞为代表的结构主义的理论空间化是在对包含总体化 概念的历史性的反叛中彰显的。其中，他关于历史是无主体过程的论断可以说直 接将空间推向了理论前台。众所周知，以时间性为特征的历史主义一直以来都是 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一般理论立场，它同主体的自我生成有着密切联系。而阿尔都 塞不但否定了这种以时间性生存为特征、与主体密切相关的历史主义，更直接将 历史指认为诸种社会关系、因素相互作用的共时性复杂结构，一个多元矛盾的聚 合体。这里，多元决定论构成了对线性历史观的反叛，而共时性结构无疑“充溢 着富有希望的空间隐喻。 ” 追随福柯和阿尔都塞开拓的空间之路，前者有关封闭空间、等级、监督和隔 离的思想在吉登斯等人的空间化探索中延续，后者的结构主义经由普兰查斯最终 成为苏贾批判历史决定论的入口。愈益明朗的是，激烈地对空间进行当代重申并 非空间理论者一时的“心血来潮” ，因为时间霸权的反抗拥有着与时间“万能叙事” 同样悠久的历史，它被诸种藏而不露却极富前瞻性的空间话语所书写。如果说， 批判理论有着“根深蒂固”的历史叙事传统，那么对这一传统的反叛也从未在人 们的视野中消失，相反，它成为推动“空间转向”由潜在变为现实的不可小觑的 动力。不仅如此，由反叛时间到转向空间，空间理论者本身对差异性与多元化理 论品质的追求亦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由于空间往往“规定了差异、他性、没 有管束、不可预见、意外等等领域， ” 因而能够表达像哈维、苏贾这些浸淫于后 现代主义氛围中的空间学者所追求的理论气质。与之相对，历史时间作为批判 理论的主导话语更多展现的是对客观规律的强调，并且在长期演变中时间性敏感 显现出了向线性时间假定退化的征兆， 这样一来， “时间压倒空间” 俨然升级为 “时 间物化”问题，这当然是任何视角的批评理论都无法容忍的。缘何“时间压倒空 间”在今天成为一个问题，并且直接构成批判社会理论空间转向的理论环境？苏 贾在后现代地理学中给予了独具特色的回答：刻板的时间不再能表现诡谲多 变的理论世界，而地理学正焕发无限的创造活力。 爱德华苏贾著、王文斌译： 后现代地理学 ，商务印书馆 2007 年，第 220 页。 大卫哈维著、胡大平译： 正义、自然和差异地理学 ，上海人民出版社 2010 年，第 126 页。 第一章第一章 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缘何发生空间转向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缘何发生空间转向 资本主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空间转向”的反思义批判理论“空间转向”的反思 11 第三节 “改造世界”的诉求：空间转向的深层动力 一切理论无不是在“面向”实践的过程中焕发强大生命力，这种“面向”不 仅意味着理论面对现实具有洞见的解释力，更意味着理论本身能够释放改造和规 划实践之潜力。真正富有生命的理论从来不是干巴巴的思想教条，而应该是指导 实践的行动指南、变革现实的解放政治学。如果说，马克思以极富时间敏感性的 革命理论表达了改造人类历史进程的愿望，那么列斐伏尔等理论家则以独具空间 偏好的理论探索继续马克思的未竟事业。显见的是，现代人置身其中的生活世界 正遭遇全方位的“空间化” ，那么在空间理论者那里， “地理空间（时间） ”相 比传统“历史时间”之叙事将能更好地发挥理论规划实践之作用。 作为西方空间理论名副其实的开创者，当被问及进行空间理论研究的最初兴 趣来源时，列斐伏尔坦言是“受到一项全新的社会政治实践的崛起的影响。 ” 这 里所指的社会政治实践主要是指法国所进行的各种空间规划实践，其中尤其给列 斐伏尔深刻影响的是位于大西洋岸比利牛斯省的拉克穆朗新城的建立 以及 datar（国土规划与地方运作评议会）所进行的各种社会空间重组活动。 显然， 列斐伏尔的理论空间转向是由社会空间实践所激发的，他的空间理论可以说从一 开始就具有强烈的现实关怀。列斐伏尔曾明确提出，要将生活改变的起点定位于 空间改变之上 ，而这种空间改变具体来说就是对当下资本主义空间生产现状的改 变。他多次在不同论著与演讲中指出，资本主义社会已经陷入严重的空间危机和 矛盾，必须通过新的空间革命和斗争迈向一个新型模式的空间生产：社会主义社 会的空间生产。社会主义空间的生产将终结私有财产以及“国家对空间之政治性 支配， ” 这意味着，空间地位和功能将发生显著变化：空间不再作为生产资料与 可供交换的商品服务于资本增殖，不再是国家实施政治统治的工具，相反，它的 “取用置于支配之上，需要置于命令之上，使用置于交换之上” 。 显而易见，列 爱德华苏贾著、王文斌译： 后现代地理学 ，商务印书馆 2007 年，第 76 页注。 爱德华苏贾著、王文斌译： 后现代地理学 ，商务印书馆 2007 年，第 76 页注。 爱德华苏贾著、王文斌译： 后现代地理学 ，商务印书馆 2007 年，第 76 页注。 列斐伏尔在空间的生产一书中指出“为了改变生活我们必须首先改造空间”转引自迈克迪尔著： 后现代血统：从列斐伏尔到詹姆逊 ，载于包亚明主编： 现代性与空间的生产 ，上海教育出版社 2003 年，第 103 页。 列斐伏尔著、王志弘译： 空间：社会产物与使用价值 ，载包亚明主编现代性与空间的生产 ，上海教育 出版社 2003 年，第 55 页。 列斐伏尔著、王志弘译： 空间：社会产物与使用价值 ，载包亚明主编现代性与空间的生产 ，上海教育 出版社 2003 年，第 57 页。 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空间转向”的反思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空间转向”的反思 第一章第一章 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缘何发生空间转向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缘何发生空间转向 12 斐伏尔将变革现实的基点定位于空间： “改造”以生产作为使用价值的空间而被重 新定义， “革命”以颠覆资本主义空间支配权而扩大内涵。 尽管缺乏显著的征兆 表明这种社会主义空间生产必然会实现，但列斐伏尔认为“它是一种取向， 它的确指明了一种意义，一个方向也被构想好了，一个有活力的运动正朝着 界限逐次展开。 ” 至少社会主义空间生产为我们提供了“可以发动转变的参考 点” ， 因而它以指导实践之“方向标”的理论形象跃入人们改善生存境遇的行动 眼帘。 如果说列斐伏尔开辟了变革世界的空间道路，那么在以地理学家身份进入批 判理论研究的苏贾那里，空间理论探索的实践意图和效果就更为明朗了。事实上， 苏贾在后大都市中所进行的城市与区域批判研究，无论是主题内容还是研究 范式，相比于传统哲学的作业方式都更贴近于一种实证性的批判地理学研究。苏 贾本人曾明确指出，不同于其他形式的批判性学术，他采取明晰的空间性和地理 性视野“来看待实践知识以及生产和政治实践的推动” 以“试图减少阶级、种族、 性别及其他不同社会权力源泉的压迫和不平等。 ” 他认为“生产知识不是为了其 自身目的，而是为了把世界变得更美好的实践效果。 ” 这种“更美好的实践效果” 在后大都市一书中被具体化为“空间正义”和“区域民主”两个议题，而苏 贾整个城市与区域批判研究正围绕此而展开。 “改造世界”在哈维那里同样因其双重学术身份而获得了不同的空间理论表 达。作为职业地理学家，哈维从不掩饰地理学研究所应具有的“社会情怀”与“实 践效应” 。在题为时空之间关于地理学想象的反思的讲演中，哈维曾以宣言 似的口吻向地理学家们发出热情呼吁： “视我们自己为一个严肃的知识辩论和探问 的参与者，我们可以为自己重获一些较为清楚的目标感，并且在一个深深陷 入混乱的世界里， 在知识和政治上做出重要的贡献。 ” 而作为严肃的批判理论者， “改造世界”则以辩证乌托邦获得了独特的理论表达。应该说，哈维选择时空辩 详见列斐伏尔著、王志弘译： 空间：社会产物与使用价值 ，载包亚明主编现代性与空间的生产 ，上海 教育出版社 2003 年，第 57 页。 列斐伏尔著、王志弘译： 空间：社会产物与使用价值 ，载包亚明主编现代性与空间的生产 ，上海教育 出版社 2003 年，第 58 页。 列斐伏尔著、王志弘译： 空间：社会产物与使用价值 ，载包亚明主编现代性与空间的生产 ，上海教育 出版社 2003 年，第 57 页。 爱德华苏贾著、李钧等译： 后大都市城市和区域的批判性研究 ，上海教育出版社2006 年，前言第3 页。 爱德华苏贾著、李钧等译： 后大都市城市和区域的批判性研究 ，上海教育出版社2006 年，前言第3 页。 爱德华苏贾著、李钧等译： 后大都市城市和区域的批判性研究 ，上海教育出版社2006 年，前言第3 页。 哈维著： 时空之间关于地理学想象的反思 ，王志弘译，载包亚明主编现代性与空间的生产 ，上海教 育出版社 2003 年，第 406 页。 第一章第一章 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缘何发生空间转向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缘何发生空间转向 资本主资本主义批判理论“空间转向”的反思义批判理论“空间转向”的反思 13 证乌托邦希冀改善人类生存境遇并不比其它理论遭遇更少困难，毕竟乌托邦幻想 始终有滑向主观哲学的危险，而人类生存境遇又“与日维艰” 。但是，他重新回到 乌托邦传统并非知识分子“浪漫主义”情怀的泛滥，也不是要为解放政治学找到 一个可循踪迹的知识基点。尽管乌托邦在干预社会历史进程的理论舞台上很早就 失去了话语竞争力，但是它所蕴含的人类能够朝向更美好生活发展的乐观主义可 以说是一切变革行动都必须具备的历史态度，也正因为此，每当人们展望未来世 界图景时它总是一再被提及。在改造世界之可能途径的探索上，哈维出其不意选 择空间视角是立足于现实的一个审慎的理论选择。今天，资本积累裹挟消费文化、 科学技术塑造了一个无所不在的物化乌托邦，而“我们别无选择”的政治氛围代 表了退步乌托邦的广泛建立。面对如此现实情境， “改造世界”在哈维那里并非一 个静态目标而要在时空动态中被实现： 联合差异的个体进行反对资本主义普遍 “物 化”的斗争。具体而言，就是使差异地域中的政治个体（具体的生活方式与劳动 权利）同全球化（普遍性权利）沟通，集体政治行动表现为“战斗的特殊主义” ， 这些问题构成了哈维解放政治学的关注焦点。如此来看，哈维进行乌托邦理论运 作的目的再显明不过， 为人们改造世界重燃激情并指引方向， 正如他本人所言：“当 替代景象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