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哲学专业论文）弗洛姆“人性”思想的生存论探究.pdf

中文摘要 中文摘要 弗洛姆的“人性思想和生存思想在其整个哲学理论中都占有着极其重要的 地位，并且对我们当代的个人和社会都具有相当大的启发性和现实借鉴意义。本 文首先介绍了其思想的背景和理论来源，之后又重点通过考察“人性”与生存的 矛盾、自由、困境以及解答等各方面的辩证关系来揭示其“人性”思想的丰富内 涵。在此基础上，对现代人本主义生存论思想进行了梳理，并进而提出了弗洛姆 的生存论思想，通过对其生存需要和生存方式理论的研究，更进步加深了我们 对其理论的理解。文章的最后分析并评价了其“人性”思想的合理性与局限性， 指出了其对我国现实的启示作用。 关键词：弗洛姆；人性；生存论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a b s t r a c t “t h eh 眦a nn a n j r e ”t h o u 曲ta n dt h es u r v i v a lt h o u 曲to ff r o n u na u r eh o l d i n gt h e e x t r e m e l yi m p o i r t a n ts t a t u si ni t se n t i r ep h i l o s o p h ym e o 吼a i l dt h es o c i e t yh a st h eq u i t e b i g i n s t l l j c t i v ea n dm er e a l i t yt oo u rp r e s e n ta g e 。si n d i v i d u a l p r o f i t s舶mt h e s i 鲥f i c a n c e t h i s a i t i c l ef i r s ti n t r o d u c e di t st h o u g h t 。sb a c k g r o u n da n dt h e t h e o r y o r i g i n a t e ，a f t e r w a r dk e yt h r o u 曲t h ei n s p e c t i o n “t h eh u r i l a nn a t u r e ”w i t ht h es u r v i v a l c o n t r a d i c t i o n ，t h ef r e e d o m ，t h ed i f f i c u l tp o s i t i o na s 、v e l la st h ee x p l a n a t i o na n ds oo n v a r i o u sa l s p e c t s d i a l e c t i c a l r e l a t i o n sp r o m u l g a t e si t “t h eh m a nn a t l l r e t h et h o u 曲tr i c h c o n n o t a t i o n b a s e do nt h i s ，d i s c u s s e dt h et h o u 曲tt ot h em o d e mh u m a n i s ms u r v i v a l t o c a r 巧o nh a sc o m b e d ，a n dt h e np r o p o s e df r o m m ss u r v i v a ld i s c u s s e dt h et h o u g h tt h a t t 1 1 r o u 曲t oi t ss u r v i v a ln e e d e dw i t ht h es u r v i v a lw a yt l l e o 巧r e s e a r c h ，t om 劬e rd e e p e n u st oi t st h e o 巧u n d e r s t a n d i n g t h ea n i c l eu l t i m a t ea n a l y s i sa n dh a sa p p r a i s e di t “t h e h u i 】口锄n a t u r e m et h o u g h tr a t i o n a l i t ya n dt h el i n l i t a t i o 玛t l a sp o i n t e do u ti tt oo u r c o 吼t 巧r e a l i t ye i d i g h t e n m e n t 凡n c t i o n k e yw o r d s ：f r o m m ； h u m a nn a t u r e ；e x i s t e n t i a l 独创性声明 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研 究成果。据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 人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为获得墨虚江盔堂或其他教育机构的 学位或证书而使用过的材料。 论文作者签名：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墨蕴婆太堂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有权 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交送论文的复印件和磁盘，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 本人授权墨蕉堕太堂可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 索，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汇编学位论文。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蟛丸翩签名： 吐0 ，一， 学位论文作者毕业后去向： 工作单位： 通讯地址： 电话： 邮编： 绪论 绪论 弗洛姆是2 0 世纪重要的思想家，“新弗洛伊德主义”的重要理论家，法兰克 福学派的重要成员。他既是弗洛伊德的学生，长期从事心理治疗和精神分析，并 根据自己在这一领域的独特发现，对弗洛伊德的思想作出了重大修改；又是马克 思的信徒，对马克思的思想作了新的阐释，并以独立知识分子的身份，致力于社 会的分析和批判。他更是一位彻底的理性主义者，试图根据理性的发现来描述出 健全的个人和健全的社会，促进新人的成长和社会的进步；同时，他又具有明显 的宗教倾向，不仅背负着基督教文化中的救世情节，而且从东方禅学中获得过打 破精神枷锁的启示。 美国心理学家杜舒尔茨说过：“在弗洛姆的著作中，全部命题是人与社会的 关系。”而我们也确实发现，在弗洛姆各个时期的著作中，都不同程度的表达了他 对人和社会的深切关注，而且也体现了他的人性思想和生存思想。在弗洛姆对自 由、异化、生存方式和爱等问题的探讨中，我们可以看出，他也都是在以不同角 度来解读人性，关注人的现实生存。可以说，弗洛姆整个哲学思想的主题和核心 就是他的人性和生存思想。 由于弗洛姆思想的广泛影响和不容忽视的意义，国内外的许多学者都对其作 了不同程度和深度的研究。从国内的研究现状看，我国学者早期比较看重弗洛姆 的心理学和伦理学思想，对其哲学思想关注的程度和挖掘的深度都不尽如人意。 但近些年来出现了明显的改观，学术界也取得了较为丰富的成果。而与人性和生 存思想相关的研究虽散见于一些理论报刊和学术论文中，但都已初具规模。而国 外的一些学者从研究其某些理论和概念为主，相当一部分人则是在研究西方马克 思主义的理论视阈中对其作相应阐释的。在占有还是生存的俄译本序言中， 哲学博士b h 多布多布连科夫对弗洛姆的思想理论进行了全面且较为细致的分析， 并对其部分理论发表了个人看法。与此相似，在健全的社会一书的1 9 9 1 年伦 敦增订版导言中，大卫英格莱比更是从弗洛姆小传、健全的社会的观点、对 弗洛姆观点的评论和弗洛姆的著作在当代的意义等四个方面进行了详细的研究和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评论。但这其中具有重要意义和价值的无疑还是其中蕴含的人性思想。 弗洛姆的“人性 思想无论从何种角度探讨都具有重大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 义。他把弗洛伊德和马克思两种截然不同的学说进行了巧妙的综合，把人的生物 本能与社会关系粘合起来，把人的性格结构与社会经济结构联系起来。并提出了 “人性”就是人的生存的固有矛盾，“人性 概念本身不仅仅是一个实体概念，也 是一个动态的概念，并且人的本性的模式是心理因素和社会因素相互作用的产物。 而其在生存问题上的探讨，给了“人性”思想生存论基础，不仅对于当代人走出 自身面临的生存困境，消除可怕的孤独感，寻求真正的自由以及成为健全的人等 方面给予了解答，而且对于如何通过革命使社会成为健全的社会，并使人、自然 与社会达到和谐统一等方面的问题也有着自己的构想和论述。这其中虽不乏带有 一些空想的理想主义色彩，但毕竟对我们当下的人和社会来说，还是具有相当的 启发性和现实借鉴意义。 第一罩弗洛姆“人性”思想的背景及理论来源 第一章弗洛姆“人性”思想的背景及理论来源 第一节弗洛姆“人性”思想产生的个人经历和社会背景 弗洛姆出生在德国法兰克福的一个犹太教家庭，其父性情暴躁、喜怒无常； 其母则常常情绪低落、郁郁寡欢，这些便足以使他对奇特而又神秘的人类行为的 原因产生兴趣。他1 2 岁时，一位年轻漂亮的女画家在她父亲去世不久，便因为固 恋着她的父亲而自杀了，这件事深深的触动了他。于是，一种想法在他心中油然 而生：“这一切又是何以可能的呢? 而一战期间，他的一位老师说的一句话以及 在战争中的士兵的生活状况使他愈加迫切的寻求这个问题的答案：“这一切又是 何以可能的呢? ”千百万人怎么可能继续被人杀害或去杀害其他国家的无辜人民， 从而造成父母、妻子、朋友们的极大痛苦昵? 他们究竟是为什么而战? 当每一个 人都说，他不希望战争的时候，战争又是何以可能发生的呢? 也正是弗洛姆青年 时代的这些困惑和经历为他热衷于弗洛伊德和马克思的学说创造了条件，也开始 了他的所有关于人和人性为核心的理论研究。 而2 0 世纪社会各种矛盾的空前尖锐，战争和经济危机的频繁爆发也为他对人， 人性和社会的思考提供了一个广大的“社会实验室”。他在自己的文章中曾写到“我 所生活于其中的那个时代正是一个永不过时的社会实验室。第一次世界大战、德 国和俄国革命、法西斯主义在意大利的胜利、纳粹主义在德国的逐步胜利、被引 向歧途的俄国革命的失败、西班牙内战和第二次世界大战，以及军备竞赛所 有这一切都为我提供了一个经验观察的场所，使我形成了些假说，并对这些假 说进行了证实或否证。 与1 9 世纪相比，2 0 世纪社会生活方式的一大特征是拼命消费，在疯狂而盲目 的消费中，消费对象和消费者本人都被“物化”了人成了社会这个庞大的消 费和生产机器上的齿轮和润滑剂。在另人头晕目眩的消费面前，人已经完全迷失 了自己的方向。消费已经成为现代人病态的非理性需要。同样的情形也见之于“爱” 弗洛姆著在幻想锁链的彼岸 m 张燕译湖南人民出版社，饽8 6 年第9 页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的消费：爱也成了消费；消费者必须频频更换消费对象，才能不断的刺激起新的 消费欲望。“同爱的对象保持的关系过长，便被认为是不道德的作法。爱 被认为是一种短暂的性欲，应当立即得到满足。 生活的目的不再是人的发展与 自由个性的实现，而是尽可能的生产和消费。这样的一种社会运行机制只关心经 济和技术的进步，而无视人的存在。在这个过程中，人逐渐失去了自我，压抑了 个性，失去了人作为人的完整性和丰富性。 弗洛姆正是以“人本主义精神分析 与社会批判的方法展开了对西方社会中 人性异化的剖析与批判，并形成了自己的人性思想。 第二节弗洛姆“人性思想的理论来源 弗洛姆“人性 思想的产生固然有其个人经历和社会背景方面的因素，但很 大程度上也是对其前人思想及理论的继承、批判和发展。他是弗洛伊德的学生， 又是马克思的信徒，更是一个彻底的理性主义者。因此他深受弗洛伊德和马克思 学说的影响，并始终致力于社会的分析与批判。同时他又具有明显的宗教倾向， 不仅背负着基督教文化背景中的救世情结，而且从东方的禅宗中也获得了很多的 启示。 一、马克思关于人的理论 1 、马克思的“人”的概念 马克思与黑格尔的唯心主义的决裂并没有导致马克思关于人的基本思想的根 本转变，在1 8 4 4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德意志意识形态和资本论中马克 思关于人的思想是基本一致的，马克思认为人就是他实际呈现出来的那个样子， 人的“本性 展现在历史之中。 马克思在论述人的概念和本质时对人的自然属性给予了充分肯定( 人直接的 是一种自然的存在物) ，j 下如海德格尔所说：“人的本质从哪里来以及如何来规定 呢? 马克思主张要认识并承认合人性的人。他在社会中发现了合人性的人。 弗洛姆著健全的社会 m 孙恺祥译贵州人民出版社1 9 9 4 年第1 3 1 页 第一章弗洛姆“人性”思想的背景及理论来源 在马克思看来，社会的人就是自然的人，在社会7 里，人的自然本性， 这就是说自然需要( 食、衣、繁殖、经济生活) 的整体都同样的得到保证。” 人要靠自然界生活，但人只有在结成社会性的联系中才能改造自然，于是便有了 “人的自我能动性”。马克思的“人 的概念的内涵不仅包括了人的自然本性，更 重要的是包括了人在劳动( 或活动) 中人化了的自然本性，即体现了人的自我能 动性的社会本性。“斯宾诺莎、歌德、黑格尔和马克思都认为，人之所以是活生生 的，只是因为他是进行生产活动的，是因为他在表现他自己的特殊的人类力量的 活动中、在他以这些力量掌握世界的活动中掌握了那个处于他自身之外的世界。 如果人不进行生产活动，如果人是消极的被动的，那么他就什么也不是了，他就 死了。在这种生产活动的过程中，人实现了他自己的本质，人恢复到他自己的本 质中去。”弗洛姆不认为马克思对“人的概念的理解是一种机械的唯物主义， 相反，他认为马克思的哲学是一种精神的存在主义，其哲学的核心问题也正是“人 的自我实现”。 2 、马克思的异化思想 异化思想是马克思一生理论思考中的一个十分重要的思想，在其各个时期的 著作中都曾讨论过异化的问题。在1 8 4 4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青年马克思的 异化主要是指劳动的异化，马克思是从工人的实际生活状况中，看到了劳动的异 己本质的，“在生产活动中，劳动者与他自己的活动的关系被认作是劳动者同他 自己的活动某种异己的、不属于他的活动的关系。在这里，活动就是受动； 力量就是虚弱：生殖就是去势”。“在马克思看来，异化( 或疏远化) 意味 着人在他把握世界的时候并没有觉得自己是发生作用的行动者，而是觉的世界( 自 然界、别人和他自己) 对他来说依然是陌生的。它们作为客体站在他之上，与他 海德格尔选集( 上) 呻 孙周兴选编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 9 9 6 年第3 6 4 页 弗洛姆著马克思关于人的概念 a 】西方学者论1 8 4 4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 c 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 9 8 2 年第4 4 页 弗洛姆著马克思关于人的概念【a 】西方学者论1 8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 c 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 9 8 2 年第6 0 页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相对立，即使它们可能是他自己创造出来的对象。 异化的思想在马克思的哲学 中也有其自身的内涵，即异化根植于人的存在和人的本质的分离：人的“应当 存在和“可能”存在的分离；劳动应当是人的力量的表现，但“异化劳动 却是 人的力量的丧失，劳动不再是人的本性的一部分。因此，按照马克思的观点，异 化劳动产生的结果是劳动者为生产过程，不是生产过程为劳动者，人的存在为生 产过程而存在。事实上，马克思的异化概念和异化劳动理论的核心思想就是马克 思关于人的概念的思想。而弗洛姆也正是接受了马克思的异化思想，进而提出了 自己的人性异化理论的，并且试图通过心理革命的方法来消除人性的异化，达到 人性的全面解放的目的。 3 、马克思的人本主义思想 马克思的哲学既不是唯心主义，也不是唯物主义，而是人本主义和自然主义 的综合。而更确切的说，马克思哲学是一种实践的唯物主义。马克思的思想“来 源于西方人道主义的哲学传统，这个传统从斯宾诺莎开始，通过十八世纪法国和 德国的启蒙运动哲学家，一直延续至歌德和黑格尔，这个传统的本质就是对人的 关怀，对人的潜在才能得到实现的关怀”。海德格尔也认为“历史地来了解人道 主义总包括对人性和人道的研究，而这样的研究又以一定方式回溯到古代于是又 总是变成希腊的复兴。这种情形在德国1 8 世纪的人道主义中通过温克尔曼、歌德 与席勒的著作表现出来了”。 马克思的人本主义具有明显的希腊精神、法国大革 命精神和德国古典哲学的理性精神，并在实践中批判继承了空想社会主义的人道 主义精神，注入了新时代的科学社会主义的丰富内容( 而科学社会主义的核心思 想和主要内涵就是对人的关怀) ，从而把历史上一切人道主义整合成为无产阶级的 人道主义。 弗洛姆著马克思关于人的概念 a 西方学者论1 8 4 4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 c 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 9 8 2 年第5 6 5 7 页 弗洛姆著马克思关于人的概念 a 】西方学者论1 8 4 4 年经济学哲学手稿 c 】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1 9 8 2 年。第1 5 页 海德格尔选集( 上) m 孙周兴选编上海：上海三联书店1 9 9 6 年第3 6 5 页 第一章 弗洛姆“人性”思想的背景及理论来源 马克思的人本主义在根本上是主张“实现人的自由和人的全面发展”的价值 体系，它根植于马克思学说的整体之中，作为马克思学说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 它的目标是指向全人类的解放。马克思在手稿中说过，资本主义私有制不仅 使工人，也使资本家异化，而共产主义社会是全人类都得到解放的社会，不仅解 放工人，也解放资本家，从而是一个复归到一个完全人性的社会。 二、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说 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学实质上也是一种人道主义理论，因为它确认有一种一 般的、规范的“人性 之存在，构造了一个“入的本性的模式”。它的片面性就在 于把人性片面的归结为食欲、性欲等这样的生物需求。弗洛姆认为人性并不是生 理上种种需求的总和，人性中还包含着属于社会过程的产物的需求。社会过程创 造了人，也创造了人的需求。 l 、“无意识理论 在弗洛伊德看来，“无意识”指未被意识所觉察，在心理结构深层的人的生物 本能，被压抑的欲望。这种本能、欲望服从于快乐原则，总是迫切的为自己寻找 发泄的出路。而且他的无意识还具有很多不同于意识的特性，它具有原始性、主 动性、非逻辑性、非语言性和非道德性。弗洛伊德认为我们本身内在的大部分真 实的东西是没有被意识到的，而许多被意识到的却是不真实的。他认为无意识是 精神生活的一般基础。假如无意识是个较大的圆圈，它包括了“意识”这小圆圈， 而每个意识都具有一种无意识的原始阶段，而无意识虽然也许停留在那个原始 阶段上，但却具有完全的精神功能，无意识乃是真正的“精神实质”。弗洛伊德无 意识理论的意义已远远超出了心理学的范围，他挖掘了人类意识深层的无意识， 深化了对人类自身及自然本性的认识，而与现代西方各种把人的存在归结为非理 性的情感意志存在的人本主义哲学思潮走到了一起。 弗洛姆虽然同意弗洛伊德的部分观点，但弗洛姆认为将无意识变为意识并不 是只依靠精神分析和改变个体的心理结构才能实现的，而应着眼于社会结构，解 除社会对人的压抑，因此他提出了他的“社会无意识”。而且他也不同意弗洛伊德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把意识理解成理性、把无意识理解成非理性。他指出，意识和无意识同为个人内 在的主观状态，将人的无意识变为意识实质上就是使尚未被人觉察到的情感经验 让人觉察到。如果受文化背景和社会制度的限制，缺少表达和领会某种情感经验 的语言和思维的逻辑方法，这些情感经验就不能进入意识的领域。 2 、性格理论 弗洛伊德将他的性格理论同他的里比多理论联系起来用以说明性格的动力学性质， 认为不同的性格特征乃是性冲动的不同形式的“升华 ，把性格特征的动力学性质说成 是里比多，即这些特征根源的一种体现。在弗洛伊德看来，性格的倾向性是人的行为和 许多思想家的根源。性格相当于动物的本能的规定性。但是，人已经失去了这种规定性。 弗洛姆继承了弗洛伊德的性格理论，并且把性格说成是把人之能量引向同化和社会 化过程的( 相对固定的) 形式，但此处的能量不是里比多，而是特殊的人与世界的关系。 由此，他把性格分为生产性取向和非生产性取向( 接受取向、剥削取向、囤积取向、市 场取向) 。弗洛伊德主要是用生物学的观点对性格予以解释，着重探讨的是个人的性格 结构；而弗洛姆更多的是从社会学和人类文化学的角度予以论述，注重社会的政治、经 济和文化等因素对人性的影响，于是便有了其“社会性格”理论。 三、禅宗的思想 禅宗与精神分析体系一样，都对弗洛姆的人性理论产生了重要的影响，因为它们 本身就都是关于人之本性的理论，也是导致人之幸福的实践。它们虽然有着很大的区 别，但其中的联系也引起了人们的关注。 弗洛姆通过铃木大拙的描述，阐释了禅的思想，“禅是洞察人生命本性的艺术；是 从奴役到自由的一种道路；它释放我们自然的能量；它防止我们疯狂或畸形；而且它 还使我们为快乐与爱而表现我们的天赋。删禅的最终目标是开悟体验。弗洛姆写到“如 果我们尝试用心理学术语来表达开悟，可以说它是一种人在其中完全和他内外在 真实相应的状态。在这种状态中，人对那真实有着完全的觉察和把握。既不是用 他的大脑，也不是用他身上的任何其他部分，而是用全部身心的他去觉察这个真 铃木大拙，弗洛姆马蒂诺著禅宗与精神分析 m 王雷泉冯川译贵州人民出版社1 9 8 8 年第1 5 7 页 第一章弗洛姆。人性”思想的背景及理论来源 实；不是把这个真实当作一个用思想去捕捉的客体，而就是在那朵花、那只狗、 那个人中，在它或他之中，在全部现实性中去觉察这个真实。丌悟意味着人 的全部身心对真实的充分觉醒。 禅宗旨在认识人自己的本性，这种认识决非外 在的知性认识，而是一种内在的体验。两千年来，西方人都坚信，对存在问题的 最终回答可以用思想给出，宗教和哲学中的“正确答案”有至高无上的重要性， 但无论怎样都不能给存在问题提供一个最终的答案。相反，禅则建立在如下前提 上：生命的终极答案不能用思想来提供。“在通常的事物发展顺序上，光用是 或否的知性方式是相当方便的；但生命的终极问题一旦出现，知性就无法给 予满意的回答。 可以看出，禅宗的思想极其基本原理给了弗洛姆很多的启示，同时他也接受 并发展了很多合理的成分来充实自己的人性和生存的理论，应该说，在他的理论 中，除了可以看到许多西方原有的思想元素，更多了一些东方的神秘色彩。 弗洛姆文集 c 】冯川等译改革出版社1 9 9 7 年第4 7 6 页 铃木大拙著禅宗入门 m 】古田绍钦译大东出版社，1 9 4 0 年第8 6 页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第二章弗洛姆对“人性与生存的辨证思考 第一节“人性”与“生存二歧 哲学的全部秘密是什么? 是人。那么人是什么? 人的本质是什么? 人性又是 什么? 这种种关于人的哲学追问从古到今从没有停歇，它没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 过时，而且它也势必将成为我们未来仍讨论的话题，并且将永远是哲学恒提恒新 的主题。和许多思想家和哲学家一样，弗洛姆也对这些问题有着浓厚的兴趣，并 且他的人本主义思想的核心就是关于人和人性的。 人是一种超越性的动物，更是一种矛盾性的动物。当人被抛入这个世界以后， 一方面，人超越了自然，摆脱了动物的原始生存状态，但人仍然是自然界的一部 分；另一方面，人具有了自己所特有的理性、意识和想象力，这使得人能够有所 超越，能够体验和认识社会生活。前者使人失去了与自然的和谐状态，失去了适 应环境的手段；后者又使人看到了自身生存的艰难和生命的极限。人便成了宇宙 中的怪物，从诞生起就处于自己生存的矛盾之中：人要服从自然规律，然而，人 又要超越自然，人永远无法回到与自然的和谐状态，人摆脱了自然，失去了原始 的“家”，但又被束缚在和其它动物共存的“家 中，这便产生了人类生存所具有 的一系列矛盾。弗洛姆认为我们不能用某种特别的资质来给人的本性下定义，“我 们只能从人类存在所特有的基本矛盾来给人性下定义 ，而弗洛姆所讲的人性不 是一个实体概念而是一个植根于人的生存矛盾中的动态过程。“人的本质就是人 的存在所固有的矛盾”，圆弗洛姆把人的这种生存的矛盾称为“生存二歧 。而这 “生存二歧又具体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一、生与死的二歧 一个人在某个时间和空间偶然的被抛入这个世界，又偶然的被迫离开这个世 弗洛姆著人类的破坏性分析 m 孟祥森译中央民族大学出版社，2 0 0 0 年第2 8 0 页 ( 善i e f r o m m t h eh e a r to fm a n m 】n e 竹y o r k ：h a r p e r r o 竹1 9 6 4 p 7 6 第二章弗洛姆对“人性”与生存的辨证思考 界。人似乎被扔进一个变化无常的世界，只有死亡是必然的。人一出生便面临着 死亡，生命的过程即是一步步走向死亡的过程。人必然面对死亡，他无法逃避死 亡，尽管这样，人从来不放弃每一个能生存的机会。就现在而言，过去是确定的； 就未来而言，死亡是确定的。对生的依恋与对死的恐惧时时折磨着人，这是任何 一个生命个体不得不正视且又无法逃避的问题。因为人们意识到肉体终有一死， 所以便企图在精神上获得永生。人们企图通过创造某种意识形态来否定或回避死 的问题，于是创造出了某种宗教来获的慰藉，如基督教的灵魂不灭观念，人们想 以此来否认这样一个残酷的事实，即随着人的肉体的结束，一切都不再存在。 二、有限性与无限性的二歧 每个人的生命都是有限的，但人的潜能却是无限的，在短暂而有限的生命历 程中，人的潜能不可能得到充分完全的发挥，人总是在他还未充分诞生以前就死 亡了，这便是人处境的悲剧性之一。只有在个体生命与整个人类生命同样长的情 况下，他才能参与整个人类历史的发展过程，才有可能实现其全部潜能，但这种 假设又是不可能实现的。人的生命从诞生到死亡，在整个人类历史发展长河中只 是短暂的一刹那，这与人渴望实现他所有的潜能的愿望发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 人们也朦胧的意识到了这一矛盾，他们采取了种种办法来调和或回避这种矛盾， 但他们都无法从根本上来解决这一矛盾。 三、个体化与孤独感的二歧 人类诞生后不断成长与发展的历程就是“个体化 的过程。人类经历了几次 痛苦的分离，每一次分离都意味着自身力量的不断增强，意味着人不断的走向自 由。但同时人类也切断了与周围环境保持联系的原始纽带，他再也无法回到曾给 予他归属感和安全感的原始的“家 中，于是他感到无家可归，便产生了一种深 深的孤独感：人的诞生从本质上来说是一个否定的过程，一旦诞生，便不可能回 到原始状态，不能回到史前状态，他必须发展自己，必须向前走，但每向前走一 步都意味着要放弃比较安全与熟悉的环境，意味着新的恐惧，意味着新的孤独感。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为了摆脱恐惧与孤独，人又渴望回归与倒退，但这又是不可能的。因此，随着人 的力量的不断增强，人一步步走向“个体化 ，人的孤独感也在一步步加深。 第二节“人性与生存自由 从人类的生存矛盾中的“个体化”过程，我们可以看出，人类与自由从一开 始就是不可分的，在一定意义上，人类史可以说就是一部人类不断追求自由的历 史。正如黑格尔所说：“世界历史无非是自由意志的进展。而自由与人性更 是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生存上的自由正是人性的一种重要体现。也正是基于此 点，弗洛姆以他对人性的深刻洞察提出了自己独特的自由观。 弗洛姆的自由不是认识了因果必然性的自由，也不是一般法律意义上的自由， 他的自由主要是指一种心理意义和主观意义上的自由。他说：“自由是人的存在的 特征，以及自由的意义取决于人们把自身作为一个独立和分离的存在物加以认识 和理解的程度。”或者说，自由作为一种人类特有的特征和人存在的标志，主要 表现为人对自己独立个体性的一种意识。人在多大程度上意识到了自身的这种个 体性，即自己与周围世界的区别以及自己在其中的地位，那么人就能在多大程度 上捐j 有自由。弗洛姆认为这种自由有两种表现形式，即“消极的自由”和“积极 的自由 。 “消极的自由”的含义是指解脱，弗洛姆认为人们最初是通过氏族、宗教信 仰等关系的原始纽带与社会结为一体，在这种情况下，人意识不到这一点，他便 没有自由。弗洛姆指出：“我这里所讲的自由，不是在自由自在这一积极意义 上的自由，而是在解脱这一消极意义上的自由，也就是说，指的是摆脱由本 能决定其行为这种状况的自由。 因此可以说，人的自由的发展与人的个体化的 黑格尔著历史哲学 m 】王造时译三联书店1 9 5 6 年第5 7 页 弗洛姆著逃避自由【m 工人出版社1 9 8 7 年第3 9 页 弗洛姆著逃避自由 m 】工人出版社1 9 8 7 年第5 0 页 第二章弗洛姆对“人性”与生存的辨证思考 过程是同步的。这在实际生活中表现为人追求自由的辨证过程，这一过程突出的 表现在从追求自由到逃避自由的相互矛盾的两个方面：“一方面，这是一个力量、 一体化和对自然的控制日益发展的过程，与他人的团结日益加强的过程；另一方 面，这种个体化的日益发展，意味着孤立、不安全的日益发展，从而对他在世界 上的地位、自己生命意义的怀疑也增大了，并随之而来他作为个体的无权力和无 意义感也增强了。人在个体化过程中所得到的这种“消极的自由 状态中，虽 然摆脱了原始的束缚，但却得到了一种与外界相分离后的软弱感和焦虑感，陷入 了个体化与孤独感的生存矛盾之中，并由此产生了一种对自由恐惧的心理及逃避 自由的冲动。 所以，弗洛姆主张人们应寻求另一条出路，即去争取“积极意义的自由”。这 种“积极的自由”是指“自由的做什么”，它不仅是指人对各种依赖和羁绊的摆脱 及支配力量的日益增强，作为自我的实现，它还意味着人的潜能和天赋得到充分 的发挥。它包含以下原则：“世界上没有比这种独特的个人的自我更有力量的了， 人就是他生活的中心和目的。他并不从属于其他任何假定是更有尊严的目的。 弗 洛姆强调“积极的自由在于全面、总体的人格的自发性活动。”他所说的自发性活 动是自我的一种自由的活动，也就是人的自由意志的活动。而这里的活动，不是 具体指做某事，而是泛指创造性活动。这种创造性活动可以表现为一个人的情感、 理性和感性的经历中，也可表现为一个人的意志活动。弗洛姆这里所讲的“自发 性活动”主要是指爱和创造性工作。他认为通过爱和创造性工作，自由所固有的 基本矛盾个体化和孤独感之间的矛盾就可以消失，人也就可以实现“积极的 自由”。 与此同时，他认为自由是幸福和美德的必要条件。自由是根据人的存在法则 去认识人的潜力，实现人的真正本质。弗洛姆认为，对自由的追求不是一种形而 上学的力量，也不能求之于自然律的解释，它是文化过程和文化生长的必然结果。 弗洛姆著逃避自由 岫工人出版社1 9 8 7 年第5 4 页 弗洛姆著逃避自由 帕工人出版社1 9 8 7 年第3 4 2 页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弗洛姆说过：“我相信自由，相信人拥有人成为人的权力，它不只意味着摆 脱，而意味着这样一种自由获得独立的自由；全面发展的自由，而不是充分 的占有或使用物的自由。 在他看来，自由是人存在的特征，也是人追求的理想。 消极的自由是人在社会新的枷锁中失去自我的人性异化状态；积极的自由就是人 在积极能动的工作中实现了自己与他人和周围世界的新的和谐，从而消除了人性 异化，使真实的自我得以实现。但是，现实生活中的人们所拥有的自由往往是那 种消极的自由，而积极的自由在弗洛姆那里只是人性的一种理想状态，它虽然很 难实现，却始终是鼓舞人们不断前行的信念。 第三节“人性的异化与生存困境 异化( a l i e n a t i o n ) 一词的英文译自德文( e n t f e m d u n g ) 。把异化真正提升为 一个哲学概念来运用始于黑格尔，黑格尔用它来描述“绝对精神 的外化。马克 思继承了黑格尔的异化概念，但赋予该词完全不同的含义，马克思认为异化就是 主体所创造出来的对象物，也即客体与主体本身相脱离，并且反过来支配、束缚、 限制主体。马克思用异化概念来分析资本主义制度下工人的处境和悲惨情况，并 用异化作为武器来批判资本主义社会。在西方马克主义的理论中，通常也用异化 概念来现代资本主义社会和人的病态。其创始人卢卡奇在历史与阶级意识中 就运用物化、异化范畴来描述和批判资本主义社会中人性的扭曲，人的非人化及 社会的各种畸形化。继承这一传统的弗洛姆，也以异化作为描述当代西方人和社 会病态的中心范畴，因为在他看来，“这个概念触及了现代人最本质的东西”。在 他这里，异化主要指人性的异化，即他以人性为标准，透过当代资本主义经济繁 荣，物质丰裕的表象，对其人性扭曲的现象做出的结论。弗洛姆以批判的眼光来 审视他所处的社会中的人性异化的存在状态，不仅发出了令人深省的现代西方人 陷入生存困境与生存危机之中的警示，而且也正是希望探求一条通向克服人性异 化、实现人性健全发展的现实途径。 弗洛姆署逃避自由 m 工人出版社1 9 8 7 年第1 9 1 页 弗洛姆著健全的社会 岫欧阳谦译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 9 韶年第1 0 9 1 1 0 页 1 4 第二章弗洛姆对“人性”与生存的辨证思考 在弗洛姆看来，异化是一种体验方式，在这种体验中个人觉的自己是一个外 人，或如人们说的他变的和自己疏远起来，他体验不到自己是自我世界的中心、 自己行动的创造者而他的行动和行动的结果变成了他的主人，他要服从它们， 甚至他要崇拜它们。弗洛姆把异化作为一种体验方式，有这种体验的人认为通过 自己的活动并不能使自己的生命富有意义，他把自己生命的价值投射到自身之外 的某种力量上，他再也体验不到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他丧失了自我意识、丧 失了自身的主体性。事实上，人已经不再是他应该成为的、潜在的那个样子，人 的存在和人的本质相疏远，这就是人的异化。弗洛姆也把异化看作是与人类历史 相伴随的永恒现象。人类的历史就是人不断发展同时又不断异化的历史。他认为， 异化是内在于人类历史过程中一种必然产生的现象。在原始时期，偶像崇拜就早 已存在。这种异化现象一直延续至今，所不同的是，工业社会中的现代人只是改 变了偶像崇拜的形式和对象。也正是从进入了工业化的资本主义社会以后，人性 的异化可以说达到了一个顶点。弗洛姆尖锐的指出：“在繁华、富裕以及政治权力 的后面，西方社会经历着一种衰败及人性堕落的过程。”由此，西方人在各个领 域都陷入了一种生存的困境，这主要体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首先，在经济领域，人的异化又体现在生产、消费和科学技术三个方面。在 生产方面，劳动虽然使人摆脱了自然，成为社会的独立存在物，但随着近代生产 方式的出现，劳动的意义和作用都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它不再是一种自主的创造 性，而成了一种强制与责任。工人在生产过程中是被动的，他只是机器的组成部 分，而不是支配机器的积极力量。工人的工作每天只是简单的重复，而且变得越 来越单调和无思维性，工人的创造性、好奇心和独立思考正在逐步的消失，劳动 成为一种获得金钱的手段，而不再是一种有意义的人的活动。在消费方面，人们 同样也陷入了困境。消费本来是应该由人们的感觉、需要和审美情趣参与其中的， 一种有意义的、富于人性的和创造性的体验。但是，拥有和享用最多最好的消费 品确成了如今生活的目标，消费已脱离了人的真正需要，人们受到形形色色广告 弗洛姆著健全的社会 m 】欧阳谦译中国文联出版公司1 9 明年第1 页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的诱感，消费胃口越来越大，即使没有使用它们的需要和能力，也力求获得更多、 更好的商品。这种追求不是为了享用，而是为占有。于是，购物变成非理性的强 迫性的活动，消费成了目的，为消费而消费，追求一种人为刺激起来的幻想的满 足。在科学技术领域也是如此。在当今的科技社会里，人们关心技术与物质价值， 听从机器的安排和命令，人们变的越来越被动，并且缺乏感情，人成为整个机器 的附属品，成为了自己创造物的奴隶。技术压抑人的个性、主动性、积极性，人 变得消极被动。更为可怕的是，技术进步不仅破坏着生态平衡，而且带来核战争 的危险，这威胁着整个人类文明和所有的生命。 其次，在政治领域，人性的异化主要表现在民主制度中。民主政治的原则认 为，全体人民的命运及其公共事务的决策不是由某个统治者或集团来决定的，而 是由全体人民自己决定的。然而事实上，现代民主制使人们成了被异化的机器， 人们的情趣，意见都受制于社会这部大机器，人们不可能表达出自己的真正意愿。 西方民主国家中政治机器的运转正如商品市场的活动一样，各个政党如同庞大的 商业机构，政客象商人一样使用施加压力的广告的方法向公众推销其货物，政治 宣传象商业广告一样，公众就象在消费中受广告支配一样，在选举中也受到政治 宣传的左右。这正是现代西方政治领域异化的表现。 最后，在精神生存领域，人的异化体现在理性、伦理和宗教等方面。弗洛姆 认为，异化人的思维特征表现为理智发达而理性退化，也就是只管满足肉体的需 要，而不问事物的本质，缺乏创造性思维。就理性而言，人们的愚味似乎与日俱 增。伦理与理性是不可分割的，伦理行为以理性的价值判断能力为基础。而当一 个人沦为一部自动机器时，其伦理观就丧失了发展爱和理性的生命原则，当生命 的原则变成了一致性，人到了只是顺从的程度时，他就不可能听到自己良心的呼 唤了。关于宗教，弗洛姆认为，当今社会的宗教文化是人类历史上完全世俗化的 文化，人们不再去认识和关注人的生存的基本问题，不再考虑生活的意义。现在 商品交换的公平原则却取代了原来犹太教和基督教教义中的友爱原则，上帝成了 难以接近的宇宙公司大老板。人们去“兜售”宗教，而祈祷上帝也只是为了生意 上的成功，神圣的宗教精神就如此被亵渎了。 1 6 第二章弗洛姆对“人性”与生存的辨证思考 对上述诸多异化现象，弗洛姆作了一个概话说明：“是现代人异化于自己，异 化于同类，异化于自然，人变成了商品，其生命力变成了投资，以便获得在现存 市场条件下可得到的最大利润。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从本质上讲不过是已经异化为 自动机器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国处于诸多异化状态和生存困境中的现代西方人， 已经变成了贫婪占有的消费人和丧失自我的机器人。西方的社会与人都陷入了深 深的危机之中。 第四节“人性”解放与生存的解答 弗洛姆对资本主义社会中“人性异化”现象进行了深入的剖析，并且对异化 所产生的生存困境给予了充分的关注，其目的也就是要克服人性的异化，实现人 性的解放，给人们的现实生存困境找到出路与答案。为了挽救异化的人类，他提 出了一系列的措施，不仅涉及到了主观方面人；而且也涉及到了客观方面一 一社会。于是他指出，“人性 的解放要靠心理革命，而生存的解答则要在社会中 寻找答案，即社会革命。因为人始终处于社会中，人和社会是双向互动的关系， 只有对人和社会同时进行治疗，才有可能真币实现“人性”的解放，而单纯的心 理革命或单纯的社会革命都是不可能完成这个任务的。 一、心理革命 弗洛姆认为，现代社会之所以会产生异化的人，从主观方面来看，主要根源 在于人的心理不健全、不健康，缺乏自发性的爱的能力和创造性精神。而心理革 命也正是在这两个方面的革命。 l 、爱 弗洛姆所说的爱并非常人所理解的爱情或性爱，他对爱赋予了更为宽泛和丰 富的内涵。他指出，爱是人类生存的需要，人离开原始状态后，进入一个非确定 的、偶然的自由状态，这种状态导致人的孤独、焦虑和寂寞。而摆脱这种状况的 弗洛姆著爱的艺术 川孙依依译工人出版社1 9 8 6 年第9 6 页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最佳途径就是爱，“爱是人的一种主动的能力，是一种突破使人与人分离的那些屏 障的能力，一种把他和他人联合起来的能力。 这是一种积极的爱、健康的爱、 真j 下的爱。弗洛姆认为，爱不仅仅是被爱，是占有，它更重要的是体现在主动去 爱，体现在给予上。一个人不是因为占有才富裕，而是因为给予才富裕，给予既 有物质领域方面的，也有精神领域方面的。他认为，当一个人把快乐、感情、知 识、兴趣爱好等给予他人时，他也获得了新的希望，这种给予是双向的，在给予 过程中给予者也接受，给予使给予者和被给予者双方都感到欢乐和愉快，使双方 都获得了某种新的东西。弗洛姆曾引用马克思的话来表达这一思想：“我们现在假 定人就是人，而人同世界的关系是一种人的关系，那么你就只能用爱来交换爱， 用信任来交换信任，等等。如果你想感化别人，那你就必须是一个实际上能鼓舞 和推动别人前进的人。你同人和自然界的一切关系，都必须是你的现实的个人生 活的、与你的意志的对象相符合的特定表现。如果你在恋爱，但没有引起对方的 反应，也就是说，如果你的爱作为爱没有引起对方的爱，如果你作为恋爱者通过 你的生命表现没有使你成为被爱的人，那么你的爱就是无力的，就是不幸。”即 你的爱要有一种产生爱的能力，要有一种感染力。除了给予外，爱还包含其它一 些因素，即关心、责任、尊重和了解。“爱是对所爱对象的生命和成长的积极关心。” 没有这种积极关心，就根本没有爱。关心包含着责任，责任并不是我们今天所指 的那样是从外部强加于人身上的，从真正意义上来讲，责任是一种完全内在的、 自愿的行为。尊重意味着让被爱的人按照他自己的目的和意愿去成长和发展，如 果没有尊重，责任就会变成支配和占有。了解是尊重和责任的前提，没有了解， 尊重和责任便是盲目的。同时，如果没有关心，了解便是一句空话。总之，成熟 的爱必须具备给予、关心、责任、尊重和了解这几个因素，这就是他关于爱的理 论。但在他看来，只掌握爱的理论不行，关键要掌握爱的实践，要学会如何去爱， 如何才能具备爱的能力，这样才不至于使爱的理论成为空洞的理论。 弗洛姆著爱的艺术 m 刘福堂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 0 0 0 年第1 7 页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 3 卷 c 人民出版社。1 9 8 2 年第1 5 5 页 弗洛姆著。爱的艺术【岫刘福堂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 0 0 0 年第2 1 页 1 8 第二章弗洛姆对“人性”与生存的辨证思考 爱是人的基本情感，也是人不可或缺的情感，他是人类灵魂的家园。弗洛姆 认为，现代资本主义社会之所以会出现人性的异化、道德的沦丧、社会的不安定 和病态，其中一个重要原因便是人与人之间缺乏真正的爱。他希望通过爱的方式 使世界真正成为人的世界，因为在他看来，爱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爱可以使 我们尊重生命，尊重自己和他人；爱可以使我们更加自信，更加独立和坚强；爱 可以使我们达到精神上的健全。他希望通过爱来挽救异化的人，来拯救病态的社 会。他认为，也只有通过爱，个人才能不丧失自我、保持自我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