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哲学专业论文）韩非子“法”的历史内涵及其现代意义.pdf

韩非子“法”的历史内涵及其现代意义 中文摘要 中文摘要 本文围绕韩非思想中的核心范畴“法”，结合其思想渊源和时代背景，多维度 地探讨了韩非关于“法的思想。既从其与前期法家的关系方面考察和分析了其 以“法”为本的“法、术、势”结合的思想的形成，更从其与儒、道思想的关系 中，探究了“礼 “法 关系问题上韩非对苟子“礼治”思想的发展，特别是社会 政治观和哲学观方面对老子“无为”思想的吸取和改造。文章还从韩非之“法 与现代之“法”的关系中，结合当代实际分析了韩非关于“法的思想的现代意义。 关键词：韩非；法家；法； 作者：顾正磊 指导老师：周可真教授 t h eh i s t o r i c a lc o n n o t a t i o n sa n dm o r d c r nm e a n i n go fh a nf e i s f a ， t h eh i s t o r i c a lc o n n o t a t i o n sa n dm o r d e r n m e a n i n g o fh a nf e i s f a a b s t r a c t i nt h i sp a p e r , h a nf e i s ”f a ”i sc o n s i d e r e d 硒t h em a i nl i n eo ft h i n k i n g c o m b i n i n g w i t hh i st h i n k i n go r i g i n s ，h i s t o r i c a lb a c k g r o u n d ，a n di t sr e l a t i o n sw i t hc o n f u c i a n i s m a n dt a o i s mt h i n k i n g ，w es t u d yt h ei d e a so ft h eh a nf e i s f a a n di t si n f l u e n c ea n d s i g n i f i c a n c e t h ea u t h o rt r i e st os e i z et h ec o r eo ft h e 一f a ”t h e o r yt os t u d yt h ea n c i e n td o c t r i n e o fp r a c t i c a ls i g n i f i c a n c et o d a y t h ea r t i c l ef o c u s e do nt h eh a r tf e io nb e h a l fo ft h e t r a d i t i o n a lt h i n k i n go f f a a n dt h em o d e m ”f a i nm o d e ms o c i e t y , p e o p l es h o u l d u n d e r s t a n da n dg r a s pt h eh a nf e i ”f a ”i d e o l o g i c a l h a nf e i s f a ”w a sb a s e do n l a w , t e c h n i q u e ，p o w e r ”h es t u d i e du n d e rx u n z i b u th eo p p o s i t o dt ot h ec o n f u c i a n s ”c e r e m o n y ”h a nf e ib e l i e v e d f a t ob em u c h m o r ei m p o r t a n tt h a n ”c e r e m o n y ”s t i l l ，h a r tf e iw a st h o u g h tt oa b s o r bal o to ft a o i s m f r o mt h ep h i l o s o p h ya n dc o n c e p to fs o c i a la n dp o l i t i c a la s p e c t s ，h el e a r n e dl a ot z u s t h i n k i n g k e yw o r d s ：h a nf e i ) f a ；l e g a l i s m ； n w r i t t e nb y ：g uz h e n g l e i s u p e r v i s e db y ：p r o z h o uk e z h e n g 苏州大学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及使用授权声明 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提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的指导下，独立 进行研究工作所取得的成果。除文中已经注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 不含其他个人或集体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不含为获得苏 州大学或其它教育机构的学位证书而使用过的材料。对本文的研究作 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人承担本 声明的法律责任。 研究生签名：殛垂勉e t 期：坦些：! ! 璺1 7 日 学位论文使用授权声明 ， 苏州大学、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国家图书馆、清华大学论 文合作部、中国社科院文献信息情报中心有权保留本人所送交学位论 文的复印件和电子文档，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他复制手段保存论 文。本人电子文档的内容和纸质论文的内容相一致除在保密期内的 保密论文外，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可以公布( 包括刊登) 论文的 全部或部分内容。论文的公布( 包括刊登) 授权苏州大学学位办办理。 研究生签名：应区醯日期：乏翌堡! 塑翌商 导师签名：期： 坦逝l 。 韩非子“法”的历史内涵及其现代意义 前言 k 上_ j 一 刖旨 在历史发展中，我们的祖先在治理社会、管理国家方面积累了很多有益的理 论和经验，其中包括法治的理论和经验。特别是儒家和法家的“法 思想，对于 我们今天思考治国之道，颇富教益。自汉以后，中国虽然选择了德治之路，但是， “法 一直作为治理社会的辅助机制。本文中，我们将着重探讨以韩非子为代表 的法家思想，尤其是韩非子本人的“法”思想，并探讨其在今天的意义。 1 8 4 0 年以来，在致力于抵御外虏、富国强兵的救亡图存抗争中，在独尊器物 技艺的“洋务运动”受挫之后，一些有识之士便将目光转至“变法”改制。于是，建 构现代法治遂成为中国现代化的主要议题之一，许多志士仁人为此进行了艰辛的 探索和大胆的尝试：先是中体西用的法的改革，后是以大量引进西法为特色的法 治建构。然而，由于外患内乱，兵连祸结，法治进程命运多舛，几起几落，时续 时断，终未能获得稳定的发展和长足的进步。 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后，中国实现了国家统一，法治又获得了发展的和平环 境。但是，由于长期人治传统的潜在影响，加之来自前苏联政治模式的原因，法 治并未被放在应有的位置上。2 0 世纪5 0 年代刚刚起步的法治，便因众所周知的原 因付诸东流。文革结束后，人们从人治的梦魇中醒悟过来，开始从以阶级斗争为 纲转向以经济建设为中心，从保守封闭的状态转向改革开放，从依赖人治转向倚 重法治。在短短的2 0 多年里，中国法治取得了重要的进展。 今天，法治业已成为世界范围内的目标追求。这不仅是时代的召唤，更是现 代化的需要。实行法治已经日益成为国人的共识，但是，关于如何实行法治，则 无现成答案可循。历史经验和教训使人们意识到，面对中国独特的法治背景、条 件和环境，盲目模仿、照搬西方模式无疑是死路一条，完全求诸传统法治似乎也 不够现实，要实现法治的超越创新绝非易事。现实而理性的选择也许是以开放的 心态，立足本国现实，借鉴古今中外关于法治的一切有益的理论和经验，在这个 意义上，传统文化中的优秀成分自然应当进入我们的视野。 先秦法家及其思想一直是学术界研究的重点之一。韩非子是先秦法家的集大 成者，力求从现代的视野和追溯的眼光，探究韩非子思想的本来面目，观察韩非 子思想的实际效应，进而揭示韩非子思想的现代价值，就是本文努力要做的工作。 韩非子“法”的历史内涵及其现代意义 前言 韩非子以自信满满的论证否认了儒家、墨家、道家等其余诸家思想可以治国， 提出了以法家思想为治国之本的观点，坚持要以“法治”取代“德治 。这在两千 多年前可以说是一个非常伟大的思想，是人类发展史上的一个巨大的进步。一百 多年前的新文化运动再次提出了反对儒家思想的口号，需要注意的是，新文化运 动尽管提出了反对儒家思想的口号，却没有提出“以法治国的观点，而是提出 了以“科学”和“民主取而代之的口号。对于有着两千多年封建专制历史的中 国来说，“法治与“科学 和“民主”哪个更加重要、更加迫切，学术界一直存 在不同的声音。笔者认为没有健全的“法治”保障，“科学”和“民主只能是无 本之木、无源之水，“法 甚至比“科学 和“民主”更重要。 当今，伴随着社会市场经济的发展和完善，政府职能由全能向有限的转变势 在必行，为稳步推进中国社会由传统向现代的转型，促进健康制度的建立，构建 和谐社会，探讨法家思想就具有了深刻的现实意义。这一方面的研究已经为数不 少，许多著名的法学家、哲学家都或多或少对此有所涉猎，像新加坡、台湾等地 的政府政策部门也都对法家思想关注颇多。 2 韩非子“法”的历史内涵及其现代意义第一章时代背景和思想渊源 第一章时代背景和思想渊源 韩非子作为一个历史人物，其思想必然受到当时、当地的客观影响。要研究 其“法”的思想何以产生，我们要从其个人经历、文化、政治和社会环境上入手， 幸而先秦的史料文献较多，让我们可以相对容易地展开关于韩非子思想渊源的话题。 一、韩非生平和先秦社会 韩非子( 约前2 8 0 前2 3 3 ) ，战国时韩国人，出身于贵族世家，是韩国的旁支 公子。他口吃，不善言谈，而善于著述。韩非子与李斯同是荀子的学生，他博学 多能，才学超人，李斯自以为不如非1 。 韩非子虽然师奉苟子，但思想观念却与苟子大不相同，他没有承袭儒家的思 想，在战国末期新形势下，他顺应时代发展的需求，“喜刑名法术之学 ，并“归 本于黄、老 ，继承并发展了法家思想，成为战国末年法家之集大成者。 韩非子生于战国纷争之世。在战国七雄中，韩国是相对最弱小的国家，他目 睹韩国日趋衰弱，曾多次向韩王上书进谏，寄希望于韩王励精图治，变法图强， 但韩王置若罔闻，始终都未采纳。这使他孤独悲观，大失所望。他从“观往者得 失之变之中探索变弱为强的道路，写了孤愤、五蠹、内外储、说林、 说难等十余万言的著作，全面、系统地阐述了他的法治思想，同时也抒发了 他忧愤孤直而不容于时的愤懑。 这些著作流传到秦国，秦始皇读了孤愤、五蠹之后，大加赞赏，发出 “嗟乎! 寡入得见此人与之游，死不恨矣 的感叹，可谓推崇备至，仰慕之极。但 秦始皇却不知这两篇文章是谁所写，于是便问李斯，李斯告诉他是韩非子的著作。 秦始皇为了见到韩非子，便急切下令攻打韩国。韩王本来不任用韩非子，在形势 急迫的情况下，于是便派韩非子出使秦国。秦始皇见到韩非子，非常高兴，然而 却未加信任和重用他。韩非子曾上书劝秦始皇先伐赵、缓伐韩，由此遭到李斯和 姚贾的谗害。他们诋毁说：“韩非子，韩之诸公子也。今王欲并诸侯，非终为韩不 为秦，此入之情也。今王不用，久留而归之，此自遣患也，不如以过法诛之。 秦 始皇信以为然，就把韩非子交给法官审讯。李斯派人给韩非子送去毒药，让他自 杀。韩非子想向秦始皇自陈心迹，却又不能进见，便服下毒药。秦始皇后来感到 1 史记老庄申韩列传 3 韩非子“法”的历史内涵及其现代意义第一章时代背景和思想渊源 懊悔，急忙使人赦免他，但韩非子已经死了，就此结束了他智慧而冤屈的一生。l 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思想理论的产生必定受其所处社会政治经济的客观 环境的影响，要研究当时某一思想学说的发生发展过程，离不开当时的时代背景。 春秋战国时期是社会大动荡的时代，其最大的特点就是“礼崩乐坏 。春秋之后， 诸侯的连年战争成为社会最有代表性的事件。 战国中后期由于铁农具的普及和牛耕的推广，生产力有了显著的提高，农业 商业手工业都有了很大的发展。快速发展的经济促使各国之间经济上的相互依赖 和联系相应增强，如农业生产的水利灌溉方面及通商贸易的征税问题等。政治上 的分裂局面阻碍了经济的发展，经济的发展理所当然把政治上的统一问题提上了 社会运动的日程。 由于连年战争，统治阶级内部也出现了反战情绪，新兴地主阶级也希望有一 个强有方的政权来统一天下。饱受战争之苦经常过着颠沛流离生活的人民更是厌 战情绪高涨，他们迫切希望在统一的政权下过着安定的生活。 礼制已不能治理天下，治理国家使之富强需要新的思想指导，法治观念就逐 渐兴起。地主阶级为了保证自己的利益，要求实行“初税亩”、“量入修赋 等经 济政策，这使在中国法制史上具有重要意义的公布成文法的活动开始列入社会变 革之中。从“初税亩一起，新型地主阶级就选择了“变法”作为维护自己权利、 促进国家富强的唯一方式。 富国强兵与社会变革的要求是诱发法家思想产生实践的重要原因。通过“变 法 ，一些国家强大起来，强强争战加速了大一统局面的成型，随着封建大一统局 面的逐步形成，社会矛盾主要表现为建立巩固封建制同维护复辟奴隶制的矛盾。 它在政治上集中表现为各国的变法改革和夺权斗争，在这种急需加强君主集权， 巩固封建制度的社会历史条件下，韩非子的法治思想应运而生。 二、春秋战国变法运动对韩非思想的影响 战国时期法家思想的渊源最早可追溯到春秋时期管仲、子产、邓析等改革家 的思想，历史上也称他们是前期法家人物。 管仲( ? _ 川6 4 3 年) 又称管夷吾、管敬仲。史记管晏列传载：“管仲 夷吾者，颖上人也。管仲既用，任政于齐。齐桓公以霸，九合诸侯，一匡天 下，管仲之谋也。”可见，齐桓公之所以能“九合诸侯，一匡天下”，成为春秋时 1 史记老庄申韩列传 4 韩非子“法”的历史内涵及其现代意义 第一章时代背景和思想渊源 期第一个霸主，管仲相齐进行改革是一个重要原因。管仲的思想和业绩在当时有 很大影响，后来既为儒家所褒扬，也为法家所推崇。战国后期的齐国法家尊其为 宗师，管子一书即为齐国法家托名管伸所作，不过该书也反映了管仲的主要观 点和思想，书伪而材料不伪，仍然是我们研究管仲思想的必不可少的材料之一。 管仲主张“天道 与法律相结合，改革旧礼、创立新法，以法统政，礼法并 用，以法律手段推行军事、行政及商业政策，促进富国强兵。管仲所言之“旧礼 包括西周的礼制和刑罚制度，是一个广泛的概念。他重视“礼 在治国中的地位 和作用，把“礼、义、廉，耻”视为“国之四维 ，他说“守国之度，在饰四维。 四维不张，国乃灭亡。 不过，管仲虽然重视礼义，但他所注重的是礼义的强制作 用而非教化作用，这是与后来儒家所说的礼义的不同之处。 管仲认为“法”作为人们言行准则的法令，应予以公开，要治理好民众，保 障尊卑上下的社会秩序，就得运用赏赐和刑罚两手。“设象以为民纪，式权以相应， 比缀以度蜉本肇末，劝之以赏赐，纠之以刑罚，班序颠毛，以为民纪统。 后来韩 非子主张公布法令和运用赏罚二柄，皆源于此。 管仲十分重视法律的作用，“法者，所以兴功惧暴也，律者，所以定分止争也； 令者，所以令人知事也；法律政令者，吏民规矩绳墨也 。他主张以法理政，以法 统军，以法治民，开了后世法家加强君主集权的先河。 管仲还认为，“民之情，莫不欲生而恶死，莫不欲利而恶害民利之则来， 害之则去”。这后来发展为战国时期法家变法的理论根据之“好利害恶”的 人性论。因此，君主立法，就要了解民心之“好恶 ，因势利导，为已所用，“民 恶忧劳，我逸乐之；民恶贫贱，我富贵之；民恶危坠，我存安之；民恶灭绝，我 生育之 。立法符合了民众的欲望，就会得到民众的拥护，巩固自己统治，这也就 是后来韩非子所说的“因人情”。 子产( ? 一_ 前5 2 2 年) 又名公孙侨，字子美，郑国贵族，晚于管伸，与孔子 同时。史记郑世家载：“子产者，郑成公少子也。为人仁爱人，事君忠厚。 孔子尝过郑，与子产如兄弟云。及闻子产死，孔子为泣日：古之遗爱也! 从孔 子对子产的褒扬可知子产当时就颇有贤名。 ，： 子产执政时最有影响的举措就是“铸刑书 。前5 3 6 年，即子产当政的第6 年， 他将刑法条文铸于鼎上以示众，从而开创了古代公布成文法的先例。韩非子的师 弟李斯为天下订诸法，自然是效前人的榜样。 韩非子“法”的历史内涵及其现代意义第一章时代背景和思想渊源 子产主张治国应宽猛并用，以猛为主。左传昭公二十年载子产语：“唯 有德者能以宽服民，其次莫如猛。夫火烈，民望而畏之，故鲜死焉；水懦弱，民 狎而习之，则多死焉，故宽难。 所以后来商鞅据此提出：“法者，所以爱民也”。 韩非子内储说上也记载了子产之事，“子产用郑，病将死，谓游吉( 即子大 叔) 日：我死，子必有郑，必以严莅人。子产死，游吉不肯严刑，郑少年争相率 为盗游吉叹日：吾早行夫子之教，必不悔至于此矣。 子产的“宽猛并用，以 猛为主 的思想为后世法家所继承，成为他们实施严刑峻法的理论依据。如商鞅 认为“禁奸止过，莫若重刑 ，韩非子认为“慈母有败子，而严家无格虏。 邓析( ? _ 喵5 0 1 年) 郑国大夫，与子产同时。邓析是先秦名辩思潮的创始 人，他将循名责实的思维方法应用于法律，从而使他的法治思想别具特色。后来 韩非子注重“参验”，精通名家思想，无怪乎集其大成! 他坚决主张刑法改革，自己制定了一部“竹刑刀，用以对抗子产制定的仍然具 有礼治色彩的“刑书 。 邓析在春秋时期天与人、礼与法的思想对抗中，不谈天命，抵制旧礼，反对 改良，制定“竹刑，表现出很强的与时俱进的法治意识，苟子说他“不法先王， 不是礼义”应该是比较客观的评价。 邓析循名责实的思维方法和“不法先王，不是礼义”的改革精神成了后来法 1 家人物的立法辩证逻辑和为变法而不惧的内在精神支柱。1 三、晋文化对韩非思想的影响 韩非子是韩国公子，所以自然要受晋文化的熏陶。战国以来，晋文化因独具 特色而与其时的齐文化、鲁文化、楚文化相区别。晋文化以其法文化而著称，还 包括兵家，纵横家和养士的思想，此外，在科学技术和文学艺术方面也有很大的 成就。关于法家，学术界常将其分为齐法家和晋法家，其中，“晋法家是法家的主 体，其思想是战国法家思想的主流和代表。 2 韩非子作为战国末期的韩国人，无疑 是法家思想的集大成者。法家思想在晋产生的原因与韩非子法家思想产生的历史 原因天然地应该存在有许多共同之处。 晋文化的基石是“启以夏政，疆以戎索”的治国方针，这就从根本上规定了 此文化的发展走向，“导致了晋国历史上强烈的反宗法制的传统，由此掀起蓬蓬勃 1 马志冰中国法制史北京大学出版社2 0 0 7 年6 月 2 李元庆1 - - 晋古文化源流山西古籍出版社1 9 9 7 6 韩非子“法”的历史内涵及其现代意义第一章时代背景和思想渊源 勃的变法思潮。晋国重法，变法传统不绝，如“士之法”，“郭偃之法”，“被庐之 法”重法度，尚变法，这种传统是孕育晋法家思想和实践的沃土，也对韩非 子法家思想的形成有重要影响。1 晋地之所以成为法家思想产生的渊薮，地理位置不能不说是一个重要的因素。 韩赵魏三国西有强秦，东接田齐，北面燕国，南临荆楚。在地形方面，韩国地势t “八面受敌之场 ，“其势可谓危矣 。魏国“地四平，诸侯四通，条达辐凑， 魏之地势，故战场也。赵国“中央之国也，杂民之所居也。彼固亡国之形也 。 这种社会现实要求变革旧有的礼制，制定成文法，目标是确保国家的生存，这样 三晋法家由此产生，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韩非子思想的形成。2 春秋战国时期，晋地也是思想文化的交汇之地，三晋法家正是在博采众长的 基础上形成的派别。李悝“在严密意义上是法家的始祖 。吴起学于曾子，师事 子夏。商鞅变法，实际上是早期三晋法家思想和实践的进一步发展。申不害重“术 的思想显然来源于道家的“君人南面之术 。慎到思想源于道家，他的“君道无为 论 ，重“势说，与道家的“无为而治”，“鱼不可脱于渊，国之利器不可示人” 有明显的承袭关系。在这种“百家争鸣 的晋文化大背景下，多种思想的影响， 是晋法家形成的又一因素。而韩非子是晋法家的突出代表，对各派别的观点加以 批判地吸收，形成了他自己的独具特色的“以法为本”，法、术、势相结合的思想。 因此我们可以说韩非子的思想学术渊源是相当复杂的，即他源于前期法家如申不 害、商鞅、慎到者有之，源于墨家、老、庄者有之，源于其师苟子者又有之。 四、百家争鸣对韩非思想的影响 春秋战国之际，“礼乐征伐白天子出 的周天子一统天下的格局已被打破，中 华大地上不再存在一个强有力的统一政权，由春秋五霸而战国七雄，“强国事兼并， 弱国务力守 ，合纵连横，远交近攻，各国之间战斗不休。与此同时，思想界也出 现了“百家争鸣”，各抒己见的繁荣局面。需要指出的是，战国时百家思想正是政 治上要求大统一的反应，“大一统吭竞由哪家来完成是每一学派都觊觎的。 庄子的说法在一定程度上反应了当时社会的面貌：“天下大乱，圣贤不明，道 德不一，天下多得一察焉以自好。譬如耳目鼻口，皆有所明，不能相通。犹百家 1 李元庆三晋古文化源流山西古籍出版社1 9 9 7 2 王克林论晋文化的传统性和综合性明汾河湾一一丁村文化与晋文化考占学术研讨会文集，山西高校 联合出版社1 9 9 6 年 ：， 7 韩非子。法”的历史内涵及其现代意义 第一章时代背景和思想渊源 众技也，皆有所长，时有所用。虽然，不该不遍，一曲之士也。判天地之美，析 万物之理，察古人之全，寡能各于天地之美，称神明之容。是故内圣外王之道， 暗而不明，郁而不发，天下之人各为其所欲焉以自为方。悲夫，百家往而不反， 必不合矣。后世之学者，不幸不见天地之纯，古人之大体。道术将为天下裂! 1 他 认为学术界大一统的局面早已不复存在，百家纷纷自以为是，“道术将为天下裂! 所以我们可以说，就算是最为“出世”的道家学者，也在关注统一的问题。 “一”的思想已在社会各阶层涌现，但由谁来实现统一，却是历史的选择。 孟子也提出过统一的思想。孟子梁惠王上载：孟子见梁襄王。出，语人 日：“望之不似人君，就之而不见所畏焉。卒然问日：天下恶乎定? 吾对日；定 于一。孰能一之? 对e l ：不嗜杀人者能一之。”孟子的统一思想是对的，但是 他的统一方式在当时却行不通。在列国并立之时，不靠武力是不可能完成统一大 业的。 墨子的“非攻”和“尚同也是广大人民反战和要求统一思想的反映。墨子 首先提出了“礼崩乐坏之后“大一统”思想的理论雏形“尚同 ，他说：“然 计天下之所以治者，何也? 唯而以尚同一义为政故也。天下既已治，天子又总天 下之义以尚同于天。”但是要恢复周天子的地位早已不可能，他的非攻理论终究不 能担任统一中国的重任。 一一 究竟哪一学派才是最具统一实力的? 我们可以从战国后期法家代表人物李斯 对秦王赢政的谈话中得到答案。且看： “胥人者，去其几也；成大功者，在因瑕衅而遂忍之。昔者秦穆公之霸，终 不东并六国者，何也? 诸侯尚众，周德未衰，故五伯迭兴，更尊周室。自秦孝公以 来，周室卑微，诸侯相兼，关东为六国。秦之乘胜役诸侯，盖六世矣。今诸侯服 秦，譬若郡县。夫以秦之强，大王之贤，由灶上骚除，足以灭诸侯，成帝业，为 天下一统，此万世之一时也! 今怠而不急就，诸侯复强，相聚约从，虽有黄帝之贤， 不能并也。 z 李斯曾和韩非子共同学于苟子，他的说法赤裸裸地暴露了法家统一全国的信 心和决心。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历史的选择只能是法家学说。而韩非子思 想就是法家理论乃至儒家道家纵横家等各家思想的集大成者。 1 庄子天下 2 史记李斯列传 8 韩非子“法”的历史内涵及其现代意义第二章韩非“法”。术”“势”结合的“法”理论 第二章韩非“法 “术“势 结合的“法理论 学术界一般将先秦法家分为前期法家和后期法家，战国初期和中期的法家称 为前期法家，主要代表人物是李悝、吴起、申不窖、慎到、商鞅等三晋法家。他 们强调变法以求富国强兵，并提出明确的变法措施。战国末期的法家称为后期法 家，主要代表为齐国法家和韩非子，他们注重“定法 ，主张将现实的封建秩序用 法律固定下来，这较之先前法家是一种进步。我们今天来研究韩非的思想不能不 考察其直接继承者慎到、申不害、商鞅的思想。 一、“势 慎到( 约前3 9 5 一前3 1 5 ) 是赵国人，早年学黄老道德之术，把道家学说向法 家理论方面发展。曾在齐国的稷下讲学，受上大夫之禄，负有盛名。他受老子 影响，认为“道 的本质是万物相等，对后来庄周的“齐物 思想有所启迪。 他尊君，但不主张独裁，这和申不害不一样，例如他反对“国家之政要在一 人之心 ，即反对治理国家的关键全在于君主一人，他提出“立天予以为天下，非 立天下以为天子也；立国君以为国，非立国以为君也 。对于国家兴亡，他认为这 种责任亦非属个人，“亡国之君非一人之罪也，治国之君非一人之力也 。 庄子天下篇把他与彭蒙、田骈并列。史记孟子苟卿列传：“慎到学黄 老道德之术，因发明序其旨意 。故慎到著十二论，号慎子，早佚。今存明慎 懋堂本是托名之作。 后世一般把他归作是法家中主“势”的一派。古人关于鼍势 的含义很难用 一个恰当的现代词来对应，解释为权势、威势，政权、权位应当说意思还是比较 接近的。他提出了集权的主张，在政治上把权势放到了第一位。有了权位，然后 再有“法。他把君主的权势看作行法的力量，认为有了权、有了法，一个平凡的 君主就可以“抱法处势 ，“无为而治天下 ；贤能和智慧并不足以服众，一权势地位 则能够使贤者屈服。慎到在极力提倡法治的同时，还主张重“势 。，势”就是指 统治的权势。他认为，凭“贤”和“智都不足以制服臣民，只有权势才能制服 臣民。国君有了权势的凭藉，就可以做到“令则行，禁则止 ，好比飞龙有云雾的 凭藉在高空飞舞，一旦云消雾散，龙就和地上的蚯蚓一样。“尧为匹夫，不能治三 9 堕斐主：鲨：丝旦皇塑塑垦苎翌垡重墨苎三皇鳖韭：鎏：查：塑：笙盒箜：鎏：望望 人；而桀为天子，能乱天下。吾以此知势位之足恃而贤智之不足暮也 1 。慎到强 调“势位”的重要，是要国君充分运用其权势来推行法治，以加强统治。 慎到讲法兼讲势，认为“贤智未足以服众，面势位足以缶贤者也 2 j 强调治 国以法为准绳。主张“弃智去己 ，“任法而不任贤者 ，重法治不重人治。但是“法” 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守法而不变则衰 ，关键是要符合“势”的流行。 慎到强调遵循“天道”，指出“天道，因则大，化则细；因之者，因人之情也， 这带有较浓的道家色彩。 二、“术” 君主有了“势 ，定了“法 ，其地位还不是稳固的，申不害认为必须有两面 之术，不然“势 与“法 就会变得威严而不受用，刻板而不通达。如果以“术 来联通“势 与“法 ，就如虎添翼，无论动静，都会使臣下慑服。 申不害，战国时期韩国的思想家。他在韩为相1 5 年，使韩国走向国治兵强。 作为法家人物，以“术”者称，是三晋时期法家中的著名代表人物。他之前的管 子、李悝、慎到的学术理论中都有“术”的成份3 。 申不害的学术思想，明显地受到道家的影响，可是他的直接来源是老子还是 慎到，今天已经不得而知。但他的哲学思想与慎到有着极相似之处，他们都遵循 老子的大统一哲学。“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申不害认为，自然 运行是有规律的，也是不可抗拒的。宇宙间的本质是“静”，其运动规律是“常 。 他要求对待一切事情应以“静 为原则，以“因 为方法，“因”指“因循”，“随 顺”。“贵因”指“随事而定之 ，“贵静 的表现就是“无为。申不害把这些原则 用于人事，构成他的社会哲学思想。 。一 无为主张的渊源即老子的“绝圣弃智 。申不害的“无为 ，要求的 是君主去除个人作为的“无为”，以便听取臣下的意见。但是，申不害仅仅把这种 “静因无为 的哲学思想用于“权术”之中。为了完善这种方法，他进一步发挥 老子“柔弱胜刚强的思想，要求君主“示弱，决不是指君主无所作为，只 是君主决策前的一种姿态。在关键时刻，申子要求君主独揽一切，决断一切。申 不害的哲学思想，是君主哲学，是政治哲学。这种哲学由道家的“天道无为”演 1 韩非子难势篇所引慎子 2 韩非子难势篇所引慎子 3 史记老庄申韩列传 l o 韩非子“法”的历史内涵及其现代意义 第二章韩非“法”“术”“势”结合的“法”理论 讹发展来，是他的法家“权术”思想的基础。 申不害主“术，但他所说的“术，是在执行“法”的前提下使用的，而“法 又是用来巩固君主统治权即“势的，因此他并不是只讲“术”而不讲“法”和 “势 的。 关于君主的权势，申不害认识得很清楚。在战国诸侯争霸的情形下，君主专 制是最能集中全国力量的政权形式，也是进行争霸和自卫的最佳组织形式。他说： “君之所以尊者，令也，令之不行，是无君也，故明君慎令。 令是权力的表现， 是一种由上而下的“势 能。“权势”是君主的本钱。 申不害提出“君必有明法正义，若悬权衡以秤轻重。”为了说明“法 ，他还 提出了“正名责实”的理论。“正名”主张，首先由孔子提出。申不害吸收了这个 主张，是名分等级，不得错乱。与孔子“正名”不同之处在于他的“正名 理论 包括了责任、分工的内涵。申子“正名的意义在于确定了“主处其大，臣处其 细 的大原则，而且把这个原则具体化，即把名分按实际情况规定下来，然后进 行任命，听取意见，检查监督。 申不害的“名”，主要是政治概念，他的“名”是法的等值概念，- 是为人君制 定的工具。所谓“责，也就是君主给臣下规定的责任和职权，是臣下遵从君主的 规范。申不害本来是劝戒君主发号施令要慎之又慎的，但其效果是加强了君主的 个人专制。申不害找不到如何提高君主权威，而又能制约君主的方法，这是一个 时代的问题。 什么是“术 ? 申不害没有明确规定。“术 是君主的专有物，是驾驭驱使臣 下的方法。“法 是公开的，是臣民的行动准则，而术却是隐藏在君主心中，专门 对付大臣的。申不害说“君如身，臣如手 ，既然如此，君主仍要对付大臣是由复 杂的社会斗争所决定的。春秋战国时，臣下弑君，酿成习气。现实告诉申不害， 人君的主要威胁不是来自民众或敌国，而是来自大臣。所以他一再告诫君主，对 君臣关系要有清醒的认识，那就是不相信所有的大臣。这和韩非子的思想也是一 笋， 致的。 _ 三、“法 商鞅“法”的哲学前承李悝、尸子而后启韩非子。在法理上，商鞅提出了“ 断于法 、“刑无等级、“轻罪重罚”等观点，并且设想人类至善至美的未来理想 社会形态应是经过长期“法治 训导之后而出现的政治道德化社会。? 周于历史的 韩非子“法”的历史内涵及其现代意义第二章韩非“法”“术”。势”结合的“法”理论 局限，尽管它较早地具有了“以罪定刑的成文立法形式，但与近现代意义上的 “法 相比仍有性质上的差异。因此，就其实质而言，商鞅的“法 还只是一种 王权阴影笼罩下的古代刑罚理论。因此韩非子对商鞅“法一的学说的继承也只能 是在传统框架中的继承。 商鞅( 约前3 9 0 年一前3 3 8 年) ，卫国人。戗国时期政治家，思想家，著名法 家代表人物。卫国国君的后裔，公孙氏，故称为卫鞅，又称公孙鞅，后封于商， 后人称之商鞅。应秦孝公求贤令入秦，说服秦孝公变法图强。孝公死后，被贵族 诬害，车裂而死。在位执政十九年，秦国大治，史称商鞅变法1 。 商鞅“法”思想的一个重要特点，就是他极力推崇重刑。 战国时期以后，商鞅在总结前人的重刑思想和重刑实践的基础上，认为刑罚 是禁奸之本，治国之道。他对重刑闯题作了全面深入的论述，形成了比较系统的 重刑理论。他主张采用严刑峻罚，惩治犯罪，警戒民众，可以达到以刑去刑的目 的。重刑理论对中国封建刑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而商鞅则是这一理论的奠基人， 在中国古代刑法思想史上占有重要地位。 首先，商鞅主张重刑轻赏，以赏助禁。刑和赏是统治者治理国家、统治人民 不可缺少的两种重要手段。用刑罚禁止人们做坏事，用赏赐鼓励人民做好事，才 能实现社会安定、统治稳固的效果；一在商鞅看来，治国必须以法，而法的基本内 容和纲要就是赏赐和刑罚，赏赐是以文德鼓励人们为善，刑罚是以暴力禁止人们 为恶，所以实行法治，不可以没有赏赐，也不可以没有刑罚。商鞅同时还认为：“赏 少，则听者无利也；威薄，则犯者无害也。 2 这就是说，如果给予的赏赐不优厚， 听从法令的人就得不到什么好处而失去吸引力；如果判处刑罚不严厉，违犯法令 的人就受不到什么损害而缺乏威慑力，不足以为治，所以，他主张“赏则必多， 威则必严 3 ，赏厚刑重，才能使法令通行，达到对社会的有效治理。 其次，商鞅重刑轻德。重德轻刑还是重刑轻德，这是春秋战国时期儒法两家 争论的重要问题之一。儒家强调德主刑辅，注重道德教化的作用，轻视刑罚制裁 的作用。法家则主张以法治国，j 注重刑罚的威慑作用，轻视甚至完全否定道德教 化的效用。作为法家代表人物之一的商鞅，对这个问题作了深入的分析，他十分 推崇刑罚的作用，坚决反对以德化民。 1 史记商君列传 2 商君书外内 3 同上 1 2 韩非子“法”的历史内涵及其现代意义 第二章韩非。法”“术”“势”结合的“法”理论 再次，商鞅提倡重刑惩奸，以刑去刑。在重刑轻赏、重刑轻德思想的指导下， 商鞅认为：“禁奸止过，莫若重刑”1 。其主张制定严刑峻罚，惩治违法犯罪，并期 望通过重刑消灭犯罪，达到无刑的境界。这是商鞅重刑思想的核心内容。 商鞅之所以重刑轻赏、重刑轻德，就是因为他特别注重刑罚的强制作用和威 慑作用，在他看来，刑罚越重，这种作甩就越大。这使他形成了这样一种牢固的 法治观念：“刑重者，民不敢犯，故无刑也。 所以，“以杀去杀，虽杀可也，以刑 去刑，虽重刑可也 2 。这就是他重刑思想的理论根据。 无可否认的是，韩非子对这样的“法”是持赞成态度的，他和商鞅一样轻视 “德 的作用，文中提到他说“慈母多败子，而严家少悍虏即是此意。 四、法家思想的集大成 我们已经在上文说过，法家是伴随成文法的颁布和法的发展而产生的一个学 派。现实之法是法家的研究对象，而论证“法治 的合理性和努力使法理“法制 化，则是其奋斗之目标。 从现存文献分析，最早具有法学理论萌芽的作品是周初的康诰、酒诰 和西周后期的吕刑。这些文献中关于法的理论，大抵还只限于施刑原则问题。 春秋中晚期，随着社会变革运动的萌芽，社会变法实践和法之理论也逐渐发生与 发展。司马子罕、子产、邓析等法家先驱者从不同角度阐释了对法与法制的认识， 为法家思想体系的形成提供了极其宝贵的思想资料。但是，这时法家思想还没有 真正形成一个完整的思想体系。迄至战国，随着社会改革的深入和立法运动的发 展，经过李悝、商鞅、吴起、申不害、慎到等人在法学理论和司法实践方面的探 索，奠定了法家思想的理论基础，基于此，以商鞅为代表的前期法家对法概念基 本特质的认识也渐趋成熟： “法令者，民之命也，为治之本也，所以备民也 ( 商君书定分) 。 “民本，法也。故善治者塞民以法，而民、地作矣”( 商君书君臣) 。 “明王之治天下也，缘法而治，按功而赏”( 商君书君臣) 。韩非子在秦等 国的变法运动中，结合前人的实践经验，将法家思想综合成一个新颖、独特的法 学理论，终于使法家思想达到了成熟阶段，形成了中国早期完整、成熟的法哲学。 史学家杨树藩教授综合了韩非子这位集法家大成者对于“法”的特 1 商君书赏刑) 2 商君书画策) 韩非子“法”的历史内涵及其现代意义第二章韩非“法”“木”“势”结合的“法”理论 性的认识，有四点：1 稳固性；2 公平性：3 公开性；4 时代性。1 这四点看法大致 上中肯，我们加以阐述成五点如下： 1 、法的平等功能：这是韩非子法治思想中，最重要的一环。韩非子曾言：“法 不阿贵，绳不挠曲。法之所加，智者弗能辞，勇者弗敢争。刑过不避大臣，赏善 不遗匹夫 2 。因此，凡是违反国家律令者，不论其身份究属皇亲贵族或贩夫走卒， 一律都得受到处罚，于是，在这种类似“法律之前，人人平等”的观念下，下层 阶级之民众当乐于守法，而上层阶级之权贵亦不敢违法，如此，国家政治之运作 与社会秩序之维持当能齐一也。因此，法律的平等功能，等于严格执法的代名词。 韩非子的这种“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与儒家的“刑不上大夫刀有天渊 之别。 2 ，法的明确功能：“法者，编着之图籍，设之于官府而布之于百姓者也 3 ： “法者，宪令著于官府、刑罚必于民心、赏存乎慎法、而罚加乎好令者也 4 。如 此，由于判断是非善恶的标准因法之公布而得到了明确性，于是法令便成为了一 国之人行动的共同准绳。这是强调国家实证法律的重要性，也是与儒家的强调“礼 教”有本质上的差异。因为，礼教是存于人民的心中，以及伦理之上。法家强调 这种国家立法及官吏立法，并且广被民知，而形成一个客观的秩序，这点颇符合 现代法治国家的“法律明确性 与“法律安定性 的精神，所以法律有统一国家 秩序的作用。韩非子也称：“法莫如一而固，使民知之 5 ，便是此理。此明确功能 也正是“法公开性的表现。 3 、法的威吓功能：就控制社会、管理国家的实用性而言，韩非子的“法”说 “威势之可以禁暴，而德厚之不足以止乱也”6 ，而此论点，乃是建立在“人性本 恶 的思想之上，因为人性是“骄于爱，而听于威”的，所以国家应该使用法律， 而且是使用严厉的法律来使臣民的精神绷紧到极限，也因此“赏莫如厚而信，使 民利之；罚莫如重而必，使民畏之 7 ；“为人臣者，畏诛罚而利庆赏，故人主自用 其刑德，则群臣畏其威而归其利矣 8 ，而人民畏于严刑峻罚，二自然可以受到国家 的驱使，韩非子也说道：“死力者，民之所有者也，人情莫不出其死力以致其所欲； 杨树藩两汉中央政治制度与法儒思想商务印书馆1 9 8 2 2 韩非子有度 3 韩非子难三 4 韩非子定法 5 韩非子五蠹 6 韩非子显学 7 韩非子五蠹 8 韩非子二柄 1 4 韩非子“法”的历史内涵及其现代意义第二章韩非“法”“术”。势”结合的“法”- 理论 而好恶者，上之所制也。民者好利禄而恶刑罚，上掌好恶以御民力，事实不宜失 矣”1 。就此意义而言，法家的法治，无异于实施高压的恐怖政治，才会有此动辄 以严刑伺候的思想。另一句韩非子的名言可验证之：“学者之言，皆日轻刑，此乱 亡之术也。凡赏、罚之必者，劝禁也 2 。 4 、法的现实性：法作为国家统治的工具，以及社会秩序的客观标准，而其目 的是作为国君实行意志，进而使国家达到富强的境界，所以，法律必须有其实用 的现实性。法家是最强调实事求是，不泥古而不化。法律必须随着时代及社会需 要而作迅速变更。前面提到法的明确功能时，虽然韩非子有“法莫如一而固，使 民知之 的看法，这是指任何现行法而言，并不反对法律未达到更佳目的，所因 时制宜。韩非子也说：“治民无常，唯治为法。法与时转则治，治与世宜则有功。 故民朴，而禁之以名，则治；世知，。维之以刑，则从。时移而治不易者乱；能治 众而禁不变者削。故圣人之治民也，法与时移而禁与能变一3 。韩非子这句? 法与 时转则治，治与世宜则有功已成为千古名言。 5 、法的主观性：法律代表国君及统治阶级的意志，因此，法家对于法律的产 生无须顾虑人民的想法。可在两点中显现出来：第一，认为法律可以外在地使人 民达到国家所要求的中规中矩，也就是单靠法律即可达到目的，无庸考虑人民的 感情。韩非也说道：“夫必恃自直之箭，百世无矢，恃自圜之木，千世无轮矣。自 直之箭，自圜之木，百世无有一，然而世皆乘车射禽者何也? 隐栝之道用也”4 ，这 句话说明了光靠德厚无法使人民奉公守法，唯有靠法律( 隐栝) 的外在强制力方 可，也是持人性本恶的看法。 上文已经说过，法家基本上可分三派即商鞅重法、慎到重势、申不害重术。 此三者，则为法家患想之集大成者韩非子将其融于一炉。不过，法家之所以称为 法家，非法令制度不足以成也，而“术”、“势 之重要性亦不可偏废，其对“法 而言具有相得益彰之功能。不过法家思想的内涵，仍当以“法 为本，而以“术 、 “势为辅。：一 以韩非子对“术”的认知而言：“术者，因任而授官、循名而责实、操杀生之 柄、课群臣之能者也。此人主之所以执也”5 ，故“术 就某种程度而言，乃是实 分反度学法 制六心显定子子予子子非非非非非韩韩韩韩韩 韩非子。法”的历史内涵及其现代意义第二章韩非“法”“术”“势”结合的“法”理论 行及运用法律及御臣治民的方法。归纳韩非子的思想，“术”基本上可以有四大类， 即立法的“术 、执法的“术”、御臣的“术 和外交的“术”。 l 、立法之术：所立之法必须是“设民之所欲以求其功，故为爵禄以劝之；设 民之所恶以禁其奸，故为刑罚以威之1 ；且“法莫如一而固，使民知之。而“一” 就是说所立之法相互间不可以矛盾；“固”就是说立法之后不可朝令夕改，使人民 不知所从。 2 、执法之术：执法所秉持的第一原则必须要公平，要“不辟亲贵，法行所爱” 3 ，而且必须要有确实的证据，故“有赏者君见其功，有罚者君知其罪 4 ，换言之， 即“赏不加于无功，而诛必行于有罪者也”s 。 3 、御臣之术：韩非子认为人必自为而为私，故不可能有什么天生的“清洁之 吏”，唯有在周密的知奸之术和严厉的刑罚下，官吏才不敢枉法为私。故言“臣有 奸者必知，知者必诛。是以有道之主，不求清洁之吏，而务必知之术也 6 。 4 、外交之术：韩非子认为“力多则人朝，力寡则朝于人 7 ，故应当极力充实 国家的军事与经济力量，其方法则为“明其法禁，必其赏罚，尽其地力以多其积， 致其民死以坚其城守，天下得其地则其利少，攻其国则其伤大，万乘之国莫敢自 顿于坚城之下，而使强敌裁其弊也，此必不亡之术也 8 。 大体上，法家所讲的“势 有广狭二义，广义的“势”指一切的形势而言， 狭义的“势”则指权势而言。所以，法家所谓的势乃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现实，凡 能够洞察时势及掌握运用权势者，当有助于治国平天下。故韩非子言：“抱法处势 则治，背法去势则乱，而“入主之所以身危国亡者，大臣太贵，左右太威也1 0 ， 因此“君执柄以处势，故令行禁止。柄者，杀生之制也；势者，胜众之资也川1 。 所以“万乘之主、千乘之君所以制天下而征诸侯者，以其威势也。威势者，人主 之筋力也。今大臣得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