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文献学专业论文）从三言两拍看明代商业及其道德.pdf

ab s t r a c t t h i s t h e s i s t ry t o d i s c u s s t h e i n h e r i t a n c e a n d d e v e l o p i n g o f b u s i n e s s m o r a l s t h r o u g h t h e c o m m e r c i a l a c t s a n d b u s i n e s s l o y a l i n mi n g d y n a s ty , w h i c h w e r e d e s c r i b e d i n s a n y a n e r p a i , a n d t h e c h a n g e o f m e r c h a n t s t a n d i n g . t h e f i r s t p a r t i n d i c a t e s t h e n e c e s s i ty o f r e s e a r c h i n g t h e c o m m e r c i a l a c t s a n d b u s i n e s s m o r a l s in mi n g d y n a s ty b y i n t r o d u c in g t h e r e s e a r c h s i t u a t i o n . t h e s e c o n d p a r t e x t e n d s t h a t t h e b u s i n e s s m o r a l s i s j u s t t h e c h i n e s e t r a d it i o n a l w a y s o f l i f e f r o m t h e e x a m p l e s o f m e r c h a n t s i n mi n g d y n a s t y w h o s h o w t h e i r b u s i n e s s m o r a l s i n s a n y a n e r p a i . t h e t h i r d p a r t d i s c u s s e s t h a t b e c a u s e m e r c h a n t s i n min g d y n a s t y p a y t h e i r a t t e n t i o n t o t h e b u s i n e s s m o r a l s t h a t i s d e m o n s t r a t e d i n s a n y a n e r p a i , t h e m e r c h a n t s t a n d i n g w a s p r o m o t e d , t h e c o m m e r c i a l s i t u a t i o n w a s d e v e l o p e d a n d t h e s o c i a l e n v i r o n m e n t w a s c h a n g e d . t h e f o u r t h p a r t e x p o u n d s t h e n e g a t i v e i n fl u e n c e o n a c c o u n t o f t a k i n g b u s i n e s s m o r a l s t o o s e r i o u s l y , w h i c h m a d e t h e d e v e l o p m e n t o f c o m m o d i ty e c o n o m y r e s t r i c t e d b y f e u d a l i s m a n d b r a n d e d e v i d e n t f e u d a l i s m b r a n d . t h e l a s t p a r t d i s c u s s e s t h e o r i g i n , c o n t r i b u t i o n , i n fl u e n c e a n d l i m i t o f t h e c o m m e r c i a l a c t s a n d b u s i n e s s m o r a l s i n mi n g d y n a s t y . a n d i t g i v e s a m o d e r n t r a n s f e r t o i t . i t c o n c l u d e s t h a t b u s i n e s s m o r a l s m u s t b e e n l a r g e d . ke y w o r d : i n h e r i t a n c ed e v e l o p i n g mi n g d y n a s ty b u s i n e s s mo r a l s s a n ya n er p a i 硕士学 位论文 m a s t e r s t h e s i s 从 “ 三言” “ 二拍”看明代商业及其道德 、引论 : 明代中晚期，随着城市经济的繁荣、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萌芽的 出现，以及唐宋传奇、宋元话本，元杂剧等 “ 俗文学”的向前推演 出现了市民文学勃兴的局面。这种以 “ 市井细民”为主体，以描写世 态人情为旨趣的时代 “ 俗文学” ，展示出了一种活泼泼、火辣辣的生命 力。明代中晚期，市民文学的理论表现是李蛰的 “ 童心说”和公安派 的“ 性灵说” ，它们带有一种挣脱程朱理学束缚的思想和思想解放的意 味。 如果说， 金瓶梅 是明代市民文学长篇小说的代表， “ 三言” 、 “ 二 拍”则是其短篇小说的汇集。“ 三言” 、“ 二拍”“ 极摹人情世态之歧， 备写悲欢离合之致” ，从众多方面展示了明代中叶以后的社会风情，成 为反映明代中后叶社会动向的一面多棱镜。不论从何角度而论，都具 有十分宝贵的研究价值。 在中国传统文化生成的动态过程中， 古典小说起有经史子集无可 替代之作用。中国的小说时代开启于明清， 当时的人们， 无论社会上层 还是下层， 都以一种痴迷的心情迎接一部又一部小说的问世: 三国演 义书成， 时人 “ 争相誊录， 以便观览”， “ 上自绪绅先生， 下自草莽芥 民， 于诸子百家之书， 或不能悉备， 备亦不能悉读， 而独至稗官野史则必 搜罗殆遍， 读亦殆遍，至 列国 、 三 国 ，则尤家置一编，虽妇人女 子，略识之者，且时时偷针甫余闲，团坐老幼，以曼声演说，为消遣 计” ( 1 ) ; 水浒传出，“ 上自名士大夫，下至厮养隶卒， 通都大郡， 穷乡小邑，周不目览耳听，口诵舌翻，与纸牌同行” ( 2 ) 。清末严复 因此断言:小说 “ 入人之深 ，行世之远 ，几几出于经史之上，而天下 硕士学位论文 m a s t e r s t h e s i s 之人心风俗，遂不免为说部之所持” ( 3 ) 。梁启超也指出: “ 小说有 不可思议之力” ( 4 ) 0 这二十年来，有关 “ 三言” “ 二拍”的研究著作层出不穷，其中 较有影响的有: 胡士莹 话本小说概论 ; ( 中华书局1 9 8 0 . 5 ) 冯天瑜 明清文化史散论 ;( 华中工学院出版社 1 9 8 4 . 2 ) 孙逊 明清小说论稿 ;( 上海古籍出版社 1 9 8 6 . 9 ) 于天池 明清小说研究 ;( 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 1 9 9 2 . 7 )等， 都辟出专门章节，探讨 “ 三言” 、“ 二拍”这五部作品。 这一时期，有几部相当优秀的专著: 南京大学历史系明清史研究室 中国资本主义萌芽问题论文集 ( 南京大学历史系明清史研究室编江苏人民出版社 1 9 8 3 . 4 ) 谢国祯 明代社会经济史料选编 ;(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1 9 8 9 . 4 ) 傅衣凌 明清社会经济变迁论 ;( 人民出版社 1 9 8 9 . 1 ) 郑昌淦 明清农村商品经济 ;(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1 9 8 9 . 4 ) 这几部著作从总体上把握了明代经济与社会所达到的新水平， 对 明代中后期社会生活做出带思考性的论述。此外，还有一定数量具有 较高学术价值的单篇论文，例如: 李伏明 义利之辨: 重农轻商与明清江南商品经济的发展一一兼 评中国资本主义萌芽 ; 许周鹅 论明清吴地儒士的商业意识 : 邹莉 明清江南士子心态变迁从不同视角对商品经济的繁荣给 人文思想带来的冲击进行了研究。 !辱: 硕士学位 论文 a s r f r s t h e s i s 然而，应该看到， “ 三言， 、 “ 二拍”的研究成果远不如同时期作 品 金瓶梅的研究成果丰硕，以至很难找出几本 “ 三言” “ 二拍”研 究的专著，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遗憾。笔者认为，“ 三言” “ 二拍”的研 究价值并不逊于 金瓶梅 ， 甚至在某些方面所提供的材料比 金瓶梅 更加丰富。 对明清社会经济生活及商人的研究则是非常热门的一个专题。 从 七十年代至今，集中反映江南农业、商业、市镇和社会生活的论著尤 为突出，而 “ 三言” “ 二拍”中描写的故事场景多处在江南。 纵观 “ 三言”“ 二拍”这五部作品所囊括的近二百个短篇，有四 分之一左右的作品，试图越过中世纪思维范畴的固有轨道，首次以商 人做为主人公，描摹众商芸集的长卷。明代商人的商业活动较现代商 业运作并无本质不同;而且，由于处在新旧观念猛烈碰撞的时代 ( 类 似于现代中国) ， 他们的行为与思想又独具特色与代表性。作为商人这 一特定角色所持的道德观，也尤其值得研究。笔者深以 “ 研究应为现 实服务”一语为主理，在今日之中国，从长远角度考虑，商业道德无 论是对物质文明或者精神文明的实现均具重要意义。因此，尽管 “ 三 言” 、“ 二拍”对明代之社会生活、经济及商业诸类课题 已有专家做出 十分精辟与透彻之研究，作者认为，单独就 “ 三言”“ 二拍”中凸现的 明朝时期之商业道德做出全面与深入地分析、仍有必要。 综上所述，可以看出， 对明代社会经济生活及商人的研究己达到 较高水平。然而，对于商业道德的研究还显薄弱。很多论著里己注意 到这一问题，但却大多是泛泛而论或数笔带过，缺乏细致与深入地思 考 。因此笔者愿意在前人的基础上，通过将 “ 三言”“ 二拍”有关内容 的纵向剖析及同一时期作品的横向比较，努力做出积极的思考。 b ji 士学位论文 l k s r h r s t i i e si s “ 三言” 、“ 二拍”中明代商人所展示的商业道德 肇兰一一 中华民族以农耕文化为主的传统文化， 自始至终就顽强地排斥着 商业文化和游牧文化。而中国历史上重农抑商的传统，使中国历代的 商人一直都在夹缝中生存， 羞羞答答地赚着为士大夫阶层所不齿的“ 蝇 头小利” 。 在 “ 三言” 、 “ 二拍”中，描述了不少聚财无数、富可敌国的富商 大贾。究其成功的原因，大多是在以儒学为正统的中国传统基础上， 从 “ 仁”出发，本着 “ 恭、宽、信、敏、惠”的原则，小心翼翼地从 “ 无间而入有间” ，“ 执其两端，用中与 民” ，“ 己所不欲，勿施与人 ” ， 不触动更不打破儒学思想所建立和维系的有序的社会状态，在聚钱敛 财的同时，力求在社会内部建立起和谐共存的关系。而在钱财聚集到 一定程度，他们或是 “ 取之与民，用之与民” ，将部分财产用于社会事 业，或是弃商从政，跻身社会名流。当然又有部分富商大贾，他们或 囤积居奇、巧取豪夺，或横征暴敛、坑蒙拐骗，置人于死地甚至害死 人命也在所不惜。 1 、忠贞不二，爱国爱家 喻世名言第十八卷 “ 杨八老越国奇逢”讲到一读书人杨复， 小名八老。因年近三旬，读书不就，家事日渐消乏，就与妻子李氏商 量: “ 祖上原在闽广为商，我欲凑些资本，买办货物，往漳州商贩，图 几分利息，以为赡家之资，如何?”妻子同意了丈夫的决定，愿意教 育儿子，在家等待丈夫早归故里。杨八老在漳浦做了几年买卖，一 日 为了讨帐，行至州府前看到榜文，才知 “ 楼寇生发，沿海抢劫 ” 。便不 去讨帐，不带货物 “ 只收拾些细软行装，向西安府周至县老家赶。 ” 哪知在道上正逢着楼寇，“ 杨八老和一群百姓们， 都被楼奴擒了， !爵 : 硕士学位 论文 1 ns t h 只 s下 h h s i s 好似瓮中之鳌，釜中之鱼，没处躲闪，只得随顺，以图苟活。 ”杨八老 属壮健男子，留作奴仆使唤，剃了头，赤了两脚，水土习服，竟与真 楼无异了。光阴似箭，这杨八老在日本国，不觉住了十九年，每夜私 自对天拜祷: “ 愿神明护佑我杨复再转家， 重会妻子” 。如此寒暑无间。 一年众楼纠伙， 又来骚扰中国， 也带杨八老同行。 杨八老抱定“ 宁 做故乡鬼，不为夷国人。 ”乘机与先年一起同被掳去的共十三人约会， 躲在清水闸顺济庙中，却被官军全部活捉，大家直喊冤枉，杨八老巧 遇当年做买卖的随童，非常机敏地与随童商量了脱身之法。一行人被 带往绍兴郡71杨世道处，这杨八老正是杨世道之父，使得父子夫妻团 聚 。 热爱祖国，热爱家乡，是中国人的普遍心理，是中国文化的优良 传统。离开故土近二十年的杨八老，每夜私自对天拜祷，希望回到家 乡，par i泊死也要回到故乡，是爱国的执著与商人的机敏，救了杨八老， 使得他遇难呈祥，逢凶化吉。 2 、厚德载物、勤劳致富 醒世恒言第十八卷 “ 施润泽滩网遇友”中，讲了这样一件事: 有一次，织户施润泽偶然拾了六两银子，久候奉还失主蚕户朱恩。为 此他便 “ 积下阴德” 、“ 有些时运” ，蚕茧质高，不结棉茧，缎成的丝， 匀密光亮，而且数量超过他人。于是几年间便由一张机发展成三、四 张。后来结伙去太湖洞庭山购买桑叶，在滩阂邂逅朱恩，朱恩慷慨接 济，并使他免于覆舟之难，亲自把自家桑叶送到施家。施复熟谙养蚕 规律，严格依蚕的习性精细调养。 “ 北蚕三眠，南蚕四眠。眠起饲叶， 各要及时。又蚕性畏寒怕热，惟温和得候。昼夜之间，分为四时。朝 暮类春秋，正昼如夏，深夜如冬 ，故而调护最难 . ”“ 大率 ”蚕市时， 石 五 士学位论文 一 肇 、 、 一 一 洲 _ _一 一 “ 天色不时阴雨，蚕儿受了寒湿之气，又食了寒冷之叶，便僵死，十 分之中，只好存其半。 ”养蚕、结茧、缎丝中的艰辛可见一斑。施复夫 妻夫唱妇随，好善，又免了几次大难。 “ 凡力量做得的好事，便竭力而 为之。做不得的，他也不敢勉强。因此里中随有长者之名。夫妻二人 依旧省吃俭用，昼夜营运。不上十年，就长有数千金家事。又买了左 近一所大房居住，开启三四十张绸机，又讨几房家人小厮，把个家业 收拾得十分完美。 这一篇描写的苏州丝绸织户的发家史， 可说是我国明代嘉靖年间 这一地方生活的艺术实录，较真实地展示了明代资本主义萌芽的一个 侧面。“ 说这苏州府吴江县离城七十里，有个乡镇，地名叫盛泽，镇上 居民稠广，土俗淳朴，俱以蚕桑为业。男女勤谨，络纬机杆之声通宵 彻夜。那市上两岸绸丝牙行，约有千百余家，远近村坊织成绸匹，俱 到此上市。四方商贾前来收买的，蜂攒蚁集，挨挤不开，路途无伫足 之隙:乃出产锦绣之乡，积聚绞罗之地。江南养蚕所在甚多，为此镇 处最盛。 ” 这显然不是中国传统的男耕女织、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的生 产方式了。商品生产和交换出现了新的经济繁荣，但仍然是中国式的 小商品生产。这些小商品生产为中国的经济发展奠定了基础。朱恩慷 慨接济，又把自家桑叶送到施家，这就是传统的积德。古人云:“ 积善 之家，必有余庆” ，中国最早的一批新式商人总是想以积德致富，这虽 然有悖于资本的原始积累，但至今仍应提倡。 3 .诚实守信，重义轻利 醒世恒言十七卷“ 张孝基陈留认舅”中就讲了这样一个故事: 许昌有一巨富之家，自己一生省俭，而儿子过迁却不学好，日夜在花 街柳巷、酒馆赌坊迷恋，直至出走。老父百般教育不听，最后决定将 、颤 硕士学位论文 n % s r e a s t h e si s - - - -一一 一一- 一- 万贯家产交与女婿张孝基， 张孝基推辞不过， 便精心打点钱财与米谷， 几年下来，比老岳父在时家产又增几倍。且找到做乞丐的妻兄，细心 调教，使浪子回头，然后促其夫妻团聚。将几年来经营之账目钱财交 与过迁，带着妻儿回到自家。真是 “ 钱财如粪土，仁义值千金” “ 三言二拍” 中， 大凡仁义之人就得好报善终， 而谋财刻薄之人， 或死于非命，或遭恶报。书中还赞张孝基因诚信还财，让他成神仙， 威动乡里，“ 相率为善” 。张孝基不贪钱财而博得美名。他赚了钱不是 去挥霍，而是帮助妻兄振作，这是应该提倡的。如果一个社会都去敲 诈、浪荡，那一定会 “ 国将不国” 。 4 、宽厚仁德、济贫扶困 醒世恒言第十卷 “ 刘小官雌雄兄弟”讲到刘德夫妇行善的事。 刘德老两口住河西务镇，这镇在运河旁，离北京有二百里之地， 乃各省出入京都的要路。舟揖聚泊，如蚂蚁一般。车身马迹， 日夜络 绎不绝。镇上有居民数百家，边河为市，好不富庶。那刘德夫妻两口， 年纪六十有余，并无弟兄子女。自己有几间房屋，数十亩田地，门首 又开一个小酒店。刘公平昔好善，极肯周济人的缓急。凡来吃酒的， 偶尔身边银钱缺少的，他也不十分计较。有人多把与他，他便够 了自 己的价银，余下的定然退还，分毫不敢苟取。“ 因他做人公平，一镇的 人无不敬服，都称为刘长者” 。 书中说道大雪天收留生病无银两的父子两人。恳留他们住店，又 请医生，直至安葬死者。最后收留死者遗孤刘方的故事。对又病又穷 的刘方父子 ，刘德两 口像待亲人似 的用饭菜酒 肉招待 ，还说 “ 这般大 雪， 腹中得些酒 肉， 待生病 发烧 口渴 时， 还可挡得些风寒，你只管用 ， 我这里不算帐罢 了。 ” 刘公又烧滚汤给生病刘方父亲逼汗，又请 医生 ， 6 ) 士学位论文 q si f r _ 一一一 - . -一-. - 煮药，及至死后，还百般安慰刘方。 “ 忙忙地取了银子，便去买办衣袁 棺木。唤两个土工来，收抬入硷过了。又备羹饭祭奠，焚化纸钱。 ”把 刘方当亲生一般， 收留为子。两年后又救起一遇难客船中的青年刘奇， 这刘奇 “ 两年前，随父三考在京，不幸遇了时疫，数日之内，父母俱 丧。无力扶枢还乡，只得将来火化” ，准备奉骸骨归葬，又遇水患，不 是刘德老搭救，必死无疑。刘奇醒后十分感激，“ 天幸得遇恩人，救我 之命，只是行李俱失，一无所有，将何报答大恩?”那刘公道:“ 小官 人差矣。不忍之心，人皆有之。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说报答， 就是为利了，岂是老汉的本意?”刘奇在家养息了近半年之久，想步 行回山东掩埋双亲，那刘老汉叫老伴整酒备肴，与刘奇送行，将自家 蓄养许久的驴儿送给刘奇，又送一床被窝，几件粗布衣裳，三两银子 让刘奇上路。可是黄河泛滥，老家 “ 尽皆漂溺，人畜庐舍，荡尽无遗” “ 逐行各处镇村乡村，访问亲旧，一无所有。 ”只得又返回刘公处，求 刘公:“ 某故乡己无处容身，今复携骸骨而来，欲求一搭余地葬埋，就 拜公公为父，依傍于此，朝夕奉侍，不知尊意允否?”刘公道:“ 空地 尽有 ，任凭取择。但如若为父子，恐不敢当。 ”刘奇又求。逐拜刘公为 父，将骸骨葬于屋后地上。自此刘方刘奇兄弟二人，并力同心，勤苦 经营，家业渐渐兴隆。服侍父母，极尽人子之礼。“ 全镇之人，没一个 不欣羡刘公无子而有子，皆是阴德之报。 ”两老欢喜无限，只是可惜年 纪老了，二子日夜服侍，然医药无功，竟相继而亡，置办衣袁棺掉 r 极其从厚。接着，兄弟二人将三家父母合葬一处，那合镇之人:“ 一来 慕刘公向日忠厚之德，二来敬他弟兄之孝，尽来相送。 ” 二人收了酒店，开起一个布店来，四方过往客商，来买货的，见 二人少年志诚，物价公平 ，传播开去，慕名来买者，挨挤不开。一二 ;氮 硕士学 位论文 m a s t e r s p n f s i s 年间，挣下一个老大家业，比刘公时己多十倍。 “ 讨了两房家人，两个 小厮，动用器皿家伙，甚是次第。 ”后来两兄弟花烛成亲 ( 原来刘方是 女儿身)“ 那时轰动了河西务一镇， 无不称为异事，赞叹刘家一门孝义 贞烈。刘奇成亲之后，夫妇相敬如宾，挣起那大大家业，生下五男二 女，至今子孙蕃盛，遂为巨族。 ”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积善行德，必有后福，即所谓 “ 好仁者， 无以尚之”“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是封建社会中做人的最大缺憾; 而刘德夫妇 “ 仁者爱人”将仁爱 “ 博施于民而能济众” ，使无子之人胜 有子之人。刘老汉虽做小本生意，但对钱财看得很淡，乐意做好事， 这是中国传统社会提倡的美德。这种行为也许并不利于 “ 原始积累” ， 但在当代社会却是仍应提倡的。个人富了，应多做些公益。只有人人 互相关爱，这个社会才美好。 5 、迷信神明，幻想暴富 初刻拍案惊奇第一卷:“ 转运汉巧遇洞庭红，波斯客指破笼 龙壳”这篇是说一个叫文若虚的人，生来心思慧巧。幼年间曾有人相 他有巨万之富，他也自恃才能，不十分去营求生产。坐吃山空，将祖 上遗下千金家事，看看消下来。以后晓得家业有限，看见别人经商图 利的，时常获利几倍，便也思量作些生意，却又百做百不着。几年如 此，不但自己折了本，凡搭他作伴，连伙计也弄坏了。不几年，把个 家事干圆洁净了。连妻子也不曾娶得。一日，有几个走海贩货的，合 了伙将行，这文若虚欲附了他们航海，看看海外风光，一说便成，还 凑了一两银子给他，本无意赚钱，便购了百余斤 “ 洞庭红”桔，寻思 在船可以解渴，又可分送一二。遂买成装上竹篓挑下 了船。到了吉零 国，别人上岸交易，留文若虚看船，闲来无事，就将那洞庭红搬到船 6 5 士学位论文 v 1 i i . r s丁 i i e s i s 板上，也是合该发迹，那岸上走的人都不曾见过此物，争相高价购买， 竟得了近一千两银子。 返程途中，他独自上了一个荒岛，发现一个床般大小的败龟壳， 觉得稀奇而搬上船，还遭到众人汕笑，孰料此壳为九龙中笼龙之壳， 笼脱壳后方才为龙，此壳有二十四肋，每肋中间有夜明珠一颗，价值 万金。该宝被一识货波斯商人以五万两购去，文若虚从此做了闽中富 商，无限富贵。 初刻拍案惊奇第三卷 “ 乌将军一饭必酬，陈大郎三人重会” 说那苏州有个王生，父母双亡，婶母甚是爱惜他，将他养为己子，几 次三番给王生家资，鼓励他到江湖上做些买卖，却屡遭抢劫，末一次 被贼人抢了银子后，将抢得的一船竺麻丢给了王生，那知兰麻中竟包 藏着五千两白金。他以此为本，经营顺利，不上数年，便成为大富之 家。 又说苏州吴江有一小商陈大郎， 寒冬时偶遇上一满脸毛须人， 出 于好奇，“ 酒店一聚 ， 只不知吃饭时，如何处置这些毛须，露出个 口来?” 这多毛乌将军原来是一匪首，要酬陈大郎一饭之恩 便邀去 ，年年 赠送金银绸缎，多则千金，少则数百，陈大郎的第一桶金得来全不费 功夫，真可谓是一夜暴富。对金钱的渴求跃然纸上，为人不齿的败家 子 “ 毛贼” ，因为有运气，也成为小说歌颂的对象。 这类事例颇多，讲的是坐吃山空。商人一定要进入市场，只有买 卖才有利可图，甚至有偶然的暴利。在市场经济条件下，要提倡参入 意识，尽管有风险，但机遇就在风险中。 拍案惊奇总是讲述一些令 人惊奇的致富故事，让人们去经商，反映了东南沿海的商业观念正在 增强。 硕士学位论文 9 d s t e r s t h e s i s 6 、不择手段，盘剥敛财 初刻拍案惊奇第十五卷 “ 卫朝奉狠心盘贵产，陈秀才巧计赚 ”中，陈秀才向徽州卫朝奉借银三百两，三分起息。“ 那卫朝奉平 氢人，/-房 广霸汾一-原 素却是个极刻薄之人，初到南京时，只是一个小小解铺，他却有百般 的昧心取利之法。假如别人将东西去解时，他却把那九六七银子充作 纹银;又将小小的戮子去称出，还要欠几分默头。后来赎时，却把大 大的天平兑将进去，要你找足兑头，又要你补够成色，少一丝时，他 则不发货，又或有将金银珠宝首饰来解的，他看得金子有十分的成数， 便一模二样，暗地里打造来调换了。粗珠换细珠，好宝则换了低石， 如此行事，不能细述。 ” 卫朝奉坚持以六百金盘陈秀才的价值一干二三 百金做的房子，陈秀才被逼不过，只得准了。借三百两银子，若按三 分起息，三年就得偿还一千二百两，这是哪家的算盘?小说让陈秀才 在百般受辱后，蟠然悔悟，用智慧赎回了原房。 商业活动充满尔虞我诈，无商不奸，无商不刻薄，这种情况己在 明代的商业中普遍存在。但是，人们仍然希望用传统道德 ( 诚、信、 义)来教育商人，并让民众不要轻易上当受骗。 7 、贪奸不义，设谋诈害 二刻拍案惊奇十六卷 “ 迟取券毛烈赖原钱，失还魂牙僧索剩 命”讲的是一个富民毛烈，平日贪奸不义，一味的欺心，设谋诈害 。 凡是人家有良田美宅，百计设法，直到得上手才住，没便宜不做事。 另一人名陈祈，也是个狼心不守分之人，与毛烈十分相好。陈祈有三 个幼弟，他想独占家产，便与毛烈密商，毛烈要陈祈将能藏的藏起， 藏不起来的好 田地 “ 少些价钱，权典在我这里 ”分家后，“ 将原银在我 处赎 了去 ” ，当陈祈打发了三个兄弟来交钱赎 田时，毛烈收 了赎金 并不 交原契，一赖再赖，当陈祈愤而报官，毛烈竟贿赂了县吏，赢了阳间 的官司。“己所不欲 ，勿施于人 ” ，若违背儒学的传统思想，就打乱 了 石 五 士学位 论文 , i a s i 卜 “ 全 _ 上兰- 一- 暑 有序的社会状态，于是官司便打到了阴间。对于这些昧心人，小说借 鬼神之手，将其不得好死，借鬼神之口告诫人们 “ 欺诈之财，没有得 与你入己受用的，阴司比阳世间公道，使不得奸诈，分毫不差池。 ” 这则故事也讲 “ 贪” 、“ 奸” 、“ 赖” ，故事里教人 “己所不欲，勿 施与人” 。但是，善良的愿望与社会现实之间总是有一段距离。如果所 有的商人都灭欲，就难以形成 “ 资本积累” ;如果商人只顾自己贪得无 厌， 商业活动也很难健康发展 。 因此， 我们对商人的“ 贪 ” 、“ 奸” 、“ 赖” 要采取二分法。 8 、官商勾结，贪赃纵欲 初刻拍案惊奇卷二十二 “ 钱多处白丁横带，运退时刺史当躺 11 讲那郭七郎是家资巨万的江湖大商及楚城首富，为了终身受用，觅个 前程，便用十数万银子在京城上下打点， 托人打通关节，买了个刺史。 还未上任，“ 就有许多人来钻刺投靠他，做使令。少不得官不威，爪牙 威。做都官，做大叔，走头帖，打蜂吏，欺占客，诈乡民” ，小说借包 大的口说道: “ 而今的世界，有什么正经，有了钱，百事可做。 ” 官、商相勾结，这是中国社会的特点。在官本位、官特权很严重 的明代，商人为了得到保护，为了得到更多的机遇，就千方百计的与 官僚搞关系。于是，造成了商业活动的不正之风。 三、“ 三言二拍”扬商业道德，显商人贡献 ( 一 ) 、明代商人势力崛起 商人历列四民之末 回顾二千多年来的中国封建社会，由于统治阶级推行 “ 重本抑末 ” 政策 ，商业被视为 末 ，受到社会歧视 。 “ 末业 ” 、“ 小道 ” ，商人被列为 “ 士农工商 ”四民之 在中世纪政治、军事舞台上活跃着的是高踞统治 ;氰 硕士学位 论文 m a s t e r sh e s i s 地位的帝王将相以及勇力过人的英雄豪杰，他们被人们所崇拜、所敬 畏，因而理所当然地成为文学描写的主要对象 。纵观中国中世纪文学， 不仅诗词歌赋等 “ 文人雅士”的文学样式，就是以市民为主要欣赏对 象的小说 ( 包括 三国演义 、 水浒传等杰作)也不能越出这一寞 臼。这些小说里的人物形象所展示的道德精神，整个作品所表现的美 学情趣，虽然也有某些异端色彩 ( 可见于 水浒传 西游记 ) ，但就 总体而论， 主角的一般意义就是指英雄，“ 史诗和骑士乃是封建贵族阶 级底创作，它们的英雄乃是抢夺者” 。 当然，以市民为文学作品的主角，在中国文学史上并非始于明代 中后期，早在唐宋传奇之中已有类似情形。然而，唐宋传奇中偶而出 现的商人多是一种可怜虫的形象。唐人张读的传奇小说 阁丘子 ，描 写了家产万计的大贾之子仇生，为了做官，千方百计，巴结门望清高 的官僚郑氏。 郑氏虽 “ 累受其金钱赂遗” ，然而却从未对这商家子第以 礼相待，反而对其百般羞辱，责骂 “ 汝市井之民，徒知锥刀尔，何为 居官秩邪” ， 仇生自惭形秽， 只得弃官闭门， 最后竟因此忧郁而死。 间 丘子真实的表现了在封建门阀制度盛行的唐代，商人受侮辱受歧视 的情景，并向人昭示:没有适当的社会氛围，商人的钱袋是难以与封 建贵族的权势相匹敌的。 2 、张显商德，地位提升 “ 三言” 、 “ 二拍”展现在读者面前的工商业者的形象再也不是受 人凌辱的下等人，再也不是狠狠琐琐的可怜相，他们 以正面形象扬眉 吐气地站立在读者面前。对 “ 商贾事体”的着力渲染，对工商业者的 称颂褒扬，形成 “ 三言” 、“ 二拍”的一个鲜明特点。在 杨八老越国 逢奇中，作者为我们塑造 了一个被楼寇掳去，几经艰辛，终于回到 暑 a士学位论文 t 1 1 s i e r s t h i si s 一. - -一. 祖国的爱国商人的形象，同那些与楼寇串通一气的士大夫和无赖游民 形成鲜明对比。 施润泽滩姻遇友中，作者歌颂了小手工业者拾金不 昧、助人为乐的品德。小说在叙述了施复还银之后，发表议论道: “ 当下夫妇二人，不以拾银为喜，反以还银为安，衣冠君子中，多有 见利忘义的，不意愚夫愚妇倒有这等见识” 这里，作者将手工业者施复夫妇的拾金不昧与 “ 衣冠君子”的见 利忘义进行对比，歌颂市民而鞭苔士大夫。诸如此类的描述，在 “ 三 言” 、“ 二拍 ”中不在少数。“ 三言” 、“ 二拍”还公开为商人的事业进行 辩护。传统的偏见都把商人看成是不劳而获的寄生虫，孟子就骂商人 是“ 垄断” 。 明末进步思想家李蛰完全不一样， 认为“ 人生最苦为行商” 。 他在 杨八老越国逢奇中引古风一首，“ 单道为商的苦处” ，对商人 寄予深切的同情。凌蒙初也有类似的描写， 乌将军一饭必酬里的人 物说:“ 江湖上做些买卖，也是正经” 。这类议论都与传统的观念大相 径庭。 3 、明代文学突出了市民与商人 表现在 “ 三言” 、“ 二拍”中，文学是人学，是表现时代中的人物 的艺术。一定历史时代的文学作品，都有特定的描写对象，也即有着 特定的主人公。翻开明中叶以前的文学作品，无论是小说还是戏曲， 活跃其中的是帝王将相、英雄豪杰、才子佳人和妖魔鬼怪。明中叶以 后，世情小说出现，上述格局开始打破，尤其是在 “ 三言” 、“ 二拍” 中，新兴的工厂主:一个 “ 家中开张绸机，每年养几筐蚕儿，妻络夫 织”的小机户施复， “ 不上十几年，就长有数千金家事” ，成为 “ 开起 三四十张绸机”的手工工场老板。形形色色的商贩:“ 卖油郎”秦重; 冒险大发其财的 “ 转运汉”文若虚;在海神的指点下经商发迹的徽商 :髯 : 硕士学位 论文 k i 1 气 丁 e k 污 ( 9 s 气 程宰;弃学经商的杨八老;弃官经商的刘东山;收丝放债的丝绵铺小 业主吴山;以及心地善良、济贫扶困的酒店掌柜刘德;心狠手辣、盘 剥取利的当铺老板卫朝奉。据粗略统计，在 “ 三言” 、“ 二拍”近二百 篇作品里，以市民为主人公或涉及到市民的作品约近七十篇。其中， 喻世明言十一篇， 警世通言十三篇， 醒世恒言九篇，约占 四分之一;此类作品在 “ 二拍”中所占比例更大， 初刻拍案惊奇十 六篇， 二刻拍案惊奇十八篇，几近二分之一。作品以如此铺张的笔 墨描写 “ 市井细民” ，在中国古典文学中是罕见的。 文学和哲学一样，既是当代经济、政治的产物，又是对前代思想 材料继承发展的结果。“ 三言” 、“ 二拍” ， 尤其是“ 三言” ， 作为拟话本， 故事多采自唐宋传奇、宋元话本，但其中又多有改造和创新。当我们 沿着历史的轨迹去探寻 “ 三言” 、 “ 二拍”故事发展源流的时候，便会 发现，由唐至明，随着社会政治的变化，文学作品中主人公的身份， 在悄悄地演变、更换。 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中关于白蛇的故事，最早见于唐人小说 白 蛇记 ，南宋时的话本 西湖三塔记有了许多改变，至明末冯梦龙改 编时，不仅内容与唐宋传奇有本质的差异 ( 由恐怖的神怪故事变为反对 封建礼教、追求婚恋自由的故事) ，而且主人公身份也几经变化。在唐 人小说中，类似 白娘子永镇雷峰塔中许宣这样角色的李黄是 “ 盐铁 使逊之犹子” ，南宋话本中的同样角色奚宣赞为 “ ( 南)宋孝宗淳熙年间 临安府涌金门岳相公魔下统制官姓奚人奚统制之子” ;而 白娘子永镇 雷峰塔对主角许宣则是这样描写的: 绍兴年间， 杭州临安府的过军桥黑珠巷内， 有一个宦家， 姓李名仁。 见做南廊阁子库募事官， 又为邵太尉管钱粮。 家中妻子有一个兄弟许宣， 纂 s i 士学位论丈 g k s t f r 5 i i i e sf s 、 户 产_ _- 一 排行小乙，他爹曾开生药店，自幼父母双亡，却在表叔李将士家生药铺 做主管，年方二十二岁。在唐宋传奇、宋元话本里，故事的主人公不是 仕宦之子， 便是将门之后， 而到了明代拟话本里， 主人公却一变而为“ 生 药铺主管” 。 同类现象在 卖油郎独占花魁中亦可见到。据 曲海总 目提要 卷十九 占花魁载，明杂剧 占花魁中的 “ 秦重之父良，本种世 衡 ( 南宋将军_ _ 引者)部将” ，秦重为 “ 将门之后” ;然而 卖油郎独 占花魁则谓秦重之父秦良系经纪人，后沦为法相寺中香火道人。又 如 李秀卿义结黄贞女描写了一个与梁山伯、祝英台类似的故事， 作者在这篇故事中也以死后化蝶双飞的故事作为开篇入话。然而作品 的主人公李秀卿 ( 男)和黄善聪 ( 女，化名张胜)却是贩线香商人。 作品本身在主题和情节上较之梁祝故事没有什么变化和突破，但以商 人取代士子作主人公这一点是引人注 目的。 同一类型故事，历经唐、宋、明几代，主人公的身份却大有变异， 其背后隐藏的社会意义值得深究。 “ 商家既多，士田不重，操货交接， 起落不常。能者方成，拙者乃毁:东家己富，西家自贫;高下失场， 锚锋共竟: 未富居多，本富益饶，富者愈富，贫者愈贫。” 5 ) 巨富中，商人实居一席，这显示了当时封建经济的变化，因而社 会风气与上下尊卑观念动摇。“ 华亭 ( 徐阶) 之富，r ;f 于分宜 ( 严a) , 吴门 ( 申时行)之富，过于江陵 ( 张居正) ; ( 6 )表现了商人生活的社 会特点。 如果说，“ 三言”在描写商人的致富过程中多少还写了从事某种 劳动的情形，“ 二拍”则正面描写称颂商人利用某种机缘， 运用某种手 段去谋取财富， 明显带有暴发户的特点。 硕士学 位论文 k i k s 丁 e r s t h e si s 、毓 经济结构起了 大变 化， 资本主义萌芽出 现了， 商人势力也真正崛 起 了。 4 、明代政策，倾斜商贾 随着资本主义萌芽出 现， 明代国家政策、 社会思潮也有了相应变化， 传统的重本抑末政策有所改变。万历时名相张居正就主张 “ 既要省征发 以厚农而资商”，又要 “ 轻关市以厚商而利农” ( 7 )把农商等同看待。 宋朝规定， “ 工商异类”不得参加科举考试 ( 8 ) ，实行对商人的歧视政 策，明代则取消了对工商的禁令，只明文规定 “ 倡优之家”不许应试 ( 9 ) e 明经世文编 卷一四四中说:“ 古人立法， 厚本抑末; 今人立法， 厚末抑本。” ( 1 0 )先世以航海为业的杰出思想家李蛰更是慷慨陈辞: “ 且商贾亦何鄙之有?挟数万之资，经风涛之险，受辱于关吏，忍垢于 市易，辛勤万状，所挟者重，所得者末” 。( 1 1 )张居正在 赠水部周汉 浦榷竣还朝序中，详细的说明了重商贾的重要:“ 古之为国者，使商 通有无，农力本墙。商不得通有无以利农，则农病;农不得力本墙以资 商，则商病。故商农之势，常若权衡然。至于病，乃无以济也。奇羡， 以佐公家之急。然多者不过数万，少者仅万余，亦不必取盈焉。要在摧 抑浮淫，驱之南亩。自顷以来，外筑亭障，缮边塞，以捍骄虏;内有宫 室营建之费，国家岁用率数百万。天子盯食，公卿心计，常虑不能禅给 焉。于是征发繁客，急于救燎，而榷使亦颇鹜益赋以希意旨，故余 以为 欲物力不去，则莫若省征发以厚农而资商;欲民用不困，则莫若轻关市 以厚商而利农。余尝读 盐铁论 ，观汉元封、始元之间，海内困敝甚 矣。当时在位者 皆扼揽言榷利，而文学诸生，乃风以力本节俭 。其言似 迂，然昭帝行之，卒获其效。故古之理财者，汰浮溢而不鹜厚入，节漏 费而不 开利源 。不幸而 至于匾乏 ，犹 当计度久远 ，以植 国本 、厚 元元也 。 石 万 士学位 论又 、 1 、 味川 叹 气 ， 州 c 、i i 鲁 贾生有 言 除其本 ， 生之者甚少，靡之者甚多，天下财力，安得不油! 今不务 而竟之贾竖以益之，不亦难乎! ” 正是在这种社会背景、 时代思潮影响下， 作为市民文学的代表作 拟话本 “ 三言”、 “ 二拍”也突出反映了商人社会地位的这种变化。 处于四民之末的商人的社会地位才真正得到了提高。 ( 二 )明代商人势力崛起的原因 思想意识与价值观念 的改变 。 明末小说的上述描写， 实际已经涉及到中世纪与近代在思想意识、 道德准则上的一个重大差异。在封建士大夫群中，人们的欲望掩盖在 所谓仁义道德、忠孝节义的温情脉脉的面纱之下，而市民社会则把它 变成赤裸裸的公开的利益追求。李t曾以明白的语言揭示出二者的差 别:道学家们 “ 种种日用，皆为自己身家计虑，无一厘为人谋者，及 乎开口谈学，便说尔为自己，我为他人，尔为自私，我欲利他， 反不如市井小民，身履是非，口便说是非，作生意者但说生意，力田 作者但说力田，凿凿有味，真有得之言，令人听之忘厌倦亦” 。李赘这 种对 “ 市井小民”志趣所作的理论肯定，在 “ 三言” 、“ 二拍”中通过 艺术形象得到了表现。冯梦龙、凌蒙初用自己讲述的故事告诉人们， 经商的前景十分广阔，只要坚持不移地走下去，必然飞黄腾达，富贵 无 比。 中世纪是一个建立在等级规范基础上的社会，中国尤甚。在中国 封建社会，“ 天有十 日，人有十等” ，伦常身份的高下，是中世纪估量 人的价值的基本标准;而近代社会，随着商品经济的发达，金钱日益 成为主宰社会的力量和衡量人的价值的砧码。明代中后期，社会的价 ;氰 硕士学位论又 n a s t 6 r s t i i f i i 、 一一一 值观念正处于由前者向后者转化的过渡阶段。某些人走上了与传统相 违的致富道路，即为了更快的猎取更多的财富，象追求功名一样追求 金钱，象迷恋科举一样迷恋财富。所以 “ 凡是商人归家，外而宗族朋 友，内而妻妾家属，只看你所得归来的利息多少为轻重。得利多的， 尽皆爱敬趋奉;得利少的，尽皆轻薄鄙笑。犹如读书求名的中与不中 归来的光景一般。 ” 翻开 “ 三言” 、“ 二拍” ，我们处处可以看到弃农经工商、弃官经 工商、弃举业经工商的描述。过去商人赚了钱便千方百计挤身于官宦 行列，而此刻却有人一反故习，做官的 “ 觉得心里不耐烦做此道路” ， 而告脱了官职去经商。读书人并不想穷经到白首，当 “ 读书不就”时 便另图门路，“ 凑些资本，买办货物，图几分利息” 。 十五贯戏言 成巧祸描写一位 “ 祖上原是有根基”的官人刘君荐，“ 先前读书，后 来看看不济，却去改业做生意” 。在徽州，便呈现出 “ 以经商为第一等 生业，科第反在其次着”的风尚。这类现象在明清一些野史笔记中亦 有反映，如清朝王昊的 当怒轩随笔就载有明代景德镇市民子弟为 窑利所夺，数年无登第之人。嘉靖年间因发生徐万年起义，镇中瓷窑 停火三月，这年秋天才有人中举，此后数年间终 “ 无一人举者” 。封建 地主放弃土地经营而改营工商业的更多，如 “ 三言”描写的江苏太湖 大财主高赞、苏州大地主王宪等。这些封建统治集团的成员加入工商 业者行列，一方面表明商人地位确实发生了变化;另一方面，加入工 商业者行列的士大夫便成了商人利益的代表者，工商业者由于有了这 些贵族的加入而使身份和地位得 以提高。 张孝基陈留认 舅的入话展 示了这种变化。一位身居尚书之位的 “ 老贵人” ， “ 家财万贯，生得五 个儿子。只教长子读书，以下四子农工商贾，各执一艺” ，旁人认为此 摹 a士学位论文 v1 t 5 f h f i 5 一曰一 - ， 一一一 一一一 一一 一 一一一一一一 举 “ 非上人之所为” ，劝他让五个儿子都 “ 习儒” 。而老尚书听罢旁人 的劝语后哈哈大笑，说出了一番与 “ 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传 统观念相悖的话来:“ 世人尽道读书好，只恐读书读不了! 读书个个望 公卿，几人能相金阶走?农工商贾虽然贱，各务营生不辞倦 春风得力总繁华，不论桃花与菜花 一 脉书香付长房，诸儿恰好四 民良。 ”这位尚书已经把工商业者列入与士子平等的地位。更有甚者， “ 三言”中有的篇章还表现了明代民间流传的 “ 一品官，二品客”的 俗见，商客紧接士大夫之后，为人们所尊崇，传统的 “ 士、农、工、 商”的等级程序开始发生移易。这使一些封建文人产生了危机感，他 们惊呼 “ 古者四民分，后世四民不分，古者士之子恒为士，后世商之 子方能为士” 。“ 三言” 、“ 二拍”中的某些 “ 睦姻任恤”小说，以艺术 形象表现了这种社会生活格局的变动。在贵族与商人、门第和财富二 者的选择中，人们 “ 以富贵相高，而左旧族” 。例如: 两县令竞义婚 孤女的头话讲到:浙江衡州府王奉的女儿原来许配给本郡萧别驾之 子萧雅，侄女则许配给本地暴富潘百万之子潘华。后萧雅家庭中道衰 落，而潘华家事则日盛一日。王奉自思 “ 萧家甚穷，女婿又丑，潘家 又富，女婿又标致” ，遂在结婚时 “ 暗地兑转” ，将女儿充作侄女嫁与 潘家，而将侄女嫁给萧雅。 赠芝麻识破假形，撷草药巧谐真偶描述 了商人蒋生替乡宦马少卿女儿医好了癫病，担心少卿碍于门第差别不 肯把女儿嫁给他时，少卿却说 “ 经商亦是善业，不是贱流” ，允许了这 门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