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学专业论文）人类精神家园的追求——解读钱中文的“新理性精神”.pdf

人类精神家园的追求解读钱中文的新理性精神中文摘要 人类精神家园的追求 解读钱中文的新理性精神 中文摘要 在千年之变的历史转型时期，全球性的人文困境和中国世纪末对人文精神的忧患 意识，使得学人们从不同的角度和侧面诉求着人类的精神家园。 学者钱中文1 9 9 5 年提出了“新理性精神”的观点。本文认为：钱中文的这一理 论建设是回应当下现实的；这一理论已经有着一种内在的系统性：它的人文精神的价 值取向和理论核心，它的现代性的理论基点，它的综合对话的思维方式，都已展现出 这是一个开放豹发展的理论。新理性精神不仅是一种立场、一种思潮、一种倾向，同 时也为文学理论的新的演进提供了厚实的依托。这与倡导者的时代意识有密切关系， 从中可见人文学者们对重建人类精神家园的渴望和追求。 关键词：新理性；人文耩神；钱中文：现代性和后现代性 作者：占晓娟 指导教师：姚鹤呜教授 人类精神家斟的追求解读钱中文的新理性精神英义摘篮 p e o p l e ss e e k i n g f o rt h es p i r i t u a lh o m e t o w n a b o u t q i a nz h o n g w e n s n e o - - - r a t i o n a ls p i r i t s a b s t r a c t h u m a n b e i n g sh a v eg o n ei n t ot h eu n p r e d i c t a b l et w e n t y f i r s tc e n t u r y h u m a n i s t sa r e t h i n k i n ga n de x p l o r i n gt h ef u t u r eo f h u m a nb e i n g sf r o ma l lk i n d so fa s p e c t s t h e ya l l e n c i r c l eo ri n v o l v et h ep e o p l e ss e e k i n gf o rt h es p i r i t u a lh o m e t o w n t h e n ，t or e b u i l dt h e s p i r i t so f h u m a l i t i e si nt h en e w c e n t u r yb e c o m e s t h et o p i ca n da i mo ft h ed i s c u s s i o no ft h e l i t e r a t o r sa n ds c h o l a r s s c h o l o rq i a nz h o n g w e np u tf o r w a r dt h et o p i c a n ds y s t e mo f n e o - - r a t i o n a ls p i r i t s ”i n1 9 9 5 t h i sp a p e rf o c u s e so nt h et r o u b l eo fs p i r i t so fh u m a l i t i e s ， a n dd i s c u s st h er o a do f n e o - - r a t i o n a ls p i r i t s w h i c hl e a d st ot h es p i r i t u a lh o m e t o w n k e y w o r d s ：n e o - - - r a t i o n a ls p i r i t s s p i r i t s o f h u m a l i t i e s q i a nz h o n g w e n m o d e r n i t ya n dp o s t - m o d e r n i t y l i w r i t t e nb yz h a nx i a o j u a n s u p e r v i s e db y p r o f y a oh e m i n g y - 6 4 6 1 7 9 苏州大学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及使用授权声明 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提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的指导下，独立进行研究工作所 取得的成果。除文中已经注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含其他个人或集体已经发表或 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不含为获得苏州大学或其它教育机构的学位证书而使用过的材 料。对本文的研究作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已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人承 担本声明的法律责任。 研究生签名： 瑚辱日期：塑龇 学位论文使用授权声明 苏州大学、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国家图书馆、清华大学论文合作部、中国 社科院文献信息情报中心有权保留本人所送交学位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文档，可以采 用影印、缩印或其他复制手段保存论文。本人电子文档的内容和纸质论文的内容相一 致。除在保密期内的保密论文外，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可以公布( 包括刊登) 论 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论文的公布( 包括刊登) 授权苏州大学学位办办理。 研究生签各占蛐日期：玉! 幺上但 导师签名 人类精种家矧的追求解读钱中文的新理性精神 仃u 刖吾 古罗马的哲学家卢克莱修曾经感叹： “永远是那同样的对生命的焦渴， 苦恼着张大嘴巴的我们。 并且总不知道未来将带来什么命运， 或者机会可能带来的是什么东西， 或者怎样的结果正在等待着我们。” 人类已经告别了充斥着喧嚣、骚动和巨变的2 0 世纪，步入了扑朔迷离的2 l 世纪。 在这千年之变的历史转型时期，人文知识分子们从不同的角度和侧面，思考和探索着 新世纪的福祸喜忧，关- i i , 和展望着人类的前途和命运。而其核心都围绕或者牵涉着人 们对精神家园的诉求。重建新的2 1 世纪的人文精神，成为文人学士们讨论的主题和 指归。 出于对现实生活困境的不断思考和对未来人类生存家园的深刻担忧，1 9 9 5 年著名 学者钱中文进行了一次重大的理论尝试，提出以新理性精神来引导人类走出困境，重 归精神的家园。对于钱中文的新理性精神的解读是本文主要讨论的问题。问题的关键 我认为并不在于这一理论是否就是解决人文困境的钥匙，而在于它所能引起的思考和 讨论。如果这篇论文能够通过对新理性精神的解读，给人们一点家园追求的启示，也 算是对我的最大鼓励和鞭策。 论文共分曲部分： 第一部分：新理性精神的提出。2 0 世纪以来，科技的发展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巨 大的福祉，展示了人类的美好前景。但随之而来的也有现实生活的种种矛盾、难题和 危机。而理性主义出于片面强调机械论的方法，也面临着极大的挑战。人类站在十字 路口之上，何去何从? 8 0 年代西方思潮大量涌入中国，理性实用化走向极端工具化， 同时理想褪色、热情淡化，一批人文知识分子发出了“重建人文精神”的呼唤。钱中 文对此提出了“新理性精神”，作为对人文精神重建的回应。 第二部分：“新理性精神”的体系建构。新理性精神是一种以现代性为指导、以 新人文精神为内涵和核一i i , 、以交往对话精神确立人与人的相互关系的新的思维方式， 人娄精神家园的追求解读钱中文的新理性精神 前言 是一种对人类一切有价值的东西实行兼容并包的、开放的实践理性。旨在重建人文理 性、实践理性和解决话语间的不可通约性促进人与人之间以及各范式各话语之间的 交往对话关系。 第三部分：新理性精神与钱中文。新理性精神密切关注人的现实生存状态努力 从当前我们的社会、文化和文艺发展的现实需要出发，提出者希望能以新理性精神回 应现实，以健康的人的理想来烛照现实。这一观点也显现出作者敏锐的洞察力和深厚 的学术功底，对于我国目前的文化及文论建设而言，这个观点极富建设性。它是一种 文化文学艺术内在的精神信念，也是钱中文先生的精神信念。 2 人类精神家园的追求解读钱中文的新理性精神第一章新理性精神的提出 第一章新理性精神的提出 在千年之变的历史转型时期，全球性的人文困境和2 0 世纪末中国知识分子们对 人文精神被贬抑的优患，使得学人们从不同的角度和侧面诉求着人类的精神家园。重 建新的2 l 世纪的人文精神和重建理性主义的信念成为讨论的主题和指归。钱中文从 审视人的生存意义出发提出了新理性精神的立场，将人的生存和理性价值的建构成功 地统合在一起。 第一节人文精神的全球性困境 在西方哲学史上，人文精神经历过三次大反思当人类从宗教神话的统治中挣脱 出来，第一次睁眼打量世界之时，古希腊的哲学艺术家们就以他们处于人类童年时期 所特有的方式，使一个全面丰富的人文世界有了首次腾飞。文艺复兴时期由于人文 主义的介入。主体自我意识觉醒，理性精神扬弃了宗教理性而重归独立自主的主体性， 这次反思是以科学理性精神的胜利而告终的。2 0 世纪的西方再次兴起对于人文精神的 深刻反思，这次则是对于走向极端的绝对理性主义的批判。 当人文精神得到了首次腾飞之时，人类的理性精神的发展也在古希腊文明中有了 首次腾飞。在古典时期，人们提倡人的和谐发展，通过一种区域性的方式将现实的世 界划分为物理的和人的世界，进而再把人的世界分为肉体的方面和精神的方面，最后 把精神又分为感性维度和理性维度。所谓人的和谐发展就主要通过一方对另一方的宰 制或压抑来保持人的平衡状态。人们往往认为，感性带有自然欲求的特性去追求价值 取向，而理性则能够为感性规定目标、方向，确立社会道德观念。亚里士多德说：“对 人而言，合乎理智的生活乃是最佳的和最合乎本性的生活方式，因为理智同别的一切 比较起来更合乎人性。”( 1 ) 其后的罗马文明使理性走向“形而上”，并转向了宗教伦理。至中世纪，基督教 的兴盛将理性精神发展并异化成为宗教理性。文艺复兴时期，人文精神的反思正是以 科学理性精神为标志的。在西方，1 7 和1 8 世纪被称为“理性的时代”，理性成为当时 批判一切的标准和权威特别是以狄德罗等为代表的法国唯物主义者甚至将理性当成 3 丛精神塞固堕堕垄解读钱中文的新理性精神第一章新理性精神的提出 新的上帝，恩格斯曾评论说：“在法国为行将到来的革命启发过人们头脑的那些伟大 人物，本身都是非常革命的。他们不承认任何外界的权威，不管这种权威是什么样的。 宗教、自然观、社会、国家制度，一切都受到了最无情的批判：一切都必须在理性的 法庭面前为自己的存在作辩护或者放弃存在的权利。思维着的知性成了衡量一切的唯 一尺度。以往的一切社会形式和国家形式、一切传统观念，都被当作不合理性的 东西扔到垃圾堆里去了：到现在为止，世界所遵循的只是一堆成见：过去的一切只值 得怜悯和鄙视。只是现在太阳7 j + 照射出来。从今以后，迷信、非正义、特权和压迫， 必将为永恒的真理，为永恒的正义，为基于自然的平等和不可剥夺的人权所取代。”( 2 1 然而，他们的“这个理性的王国不过是资产阶级的理想化的王国”。( 3 ) 理性在资 产阶级大革命时期，通过理性经验主义、唯理主义、科学理性理想和法国的政治理性 主义，确实达到了理性的辉煌，成为人类理性精神的黄金时代。但以理性取代上帝和 理性权威的过分膨胀，也使得理性走向了绝对理性主义的极端从而导致了现代西方 哲学上的非理性主义思潮。 把理性视为先验的、凝固的、绝对的和超时空的永恒原则，这一抽象理性主义暴 露出理性本身是一个矛盾体，它也存在很多的局限。1 8 世纪的理性让人们的理想停留 在资产阶级的“理性王国”，而当这种理性获得绝对的权威性之时，理性已经走t 6 a 了 原来理性的反面，实际上，它反而成了非理性。并且理性主义的局限还表现在它的片 面性上它不是从总体上把握人们的思想和行为，而是割裂科学技术与价值观念、手 段和目的、理智和信念、方法和理念之间的统一性。比如近现代的理性都将工具的认 识理性和作为目的的价值理念分割开来。因而当1 9 世纪3 0 年代资产阶级走向衰落之 时，在政治、经济矛盾和科学的发展以及浪漫主义思潮的影响下，传统理性很快发生 了一定程度的非理性主义文化的转向。其时叔本华、克尔凯郭尔等出于对未来的无望 试图从古代非理性思潮之中寻找人们慰藉心灵的方法。2 0 世纪初，在人类充分地享用 着理性和科学技术的高度发展带来的丰富成果之时，理性的局限和片砸性也充分的展 现了出来。人们在对物质的追逐中理性、良知、道德也随之被淹没，人们以追求和 满足物质的享受为目标，削弱甚至否定了理性对崇高理想和对无限的追求，人们开始 纷纷谴责理性和科学统治造成的新型极权和对人性的压抑。人文精神失落了，理性失 落了。特别在2 0 世纪中叶，西方社会政治动荡不安、战争连绵不断、经济危机此起 彼伏，人们的道德沦丧、信仰产生危机。2 0 世纪六七十年代西方社会滋生了后现代非 4 厶类梢神家园的追誉解读钱中文的新理性精神 第一章新理性耥神的提出 理性主义，以利奥塔、拉康、福柯等为主要代表，他们致力于理性、意义、中心、普 遍性等的消解，提出破碎的、相对的和游戏性的观念，否定人文主义和科学技术发展 的积极成果。8 0 年代中期，各种各样的非理性思潮开始大量涌入中国。钱中文新理性 精神的提出，离开不了这一带有全球性的文化大背景。 第二节中国人文精神的讨论 8 0 年代文学批评摆脱了对权力意志的依附，开始形成多元的批评格局，出现了自 新中国成立以后文学批评最活跃、最有创造性的局面。当然也有诸多的不成熟之处： 批评家们没有坚实的基础，却要匆忙建构自己的理论体系，或者脱离中国社会生活和 中国人的文化心理实际，过分追逐超前性唯外、唯新是从。 到了9 0 年代，文化语境发生了重大变化。以文学等在内的人文社会科学面临着新的 生存格局，整个社会由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转型，商品经济全面展开并且获得了体制上 的合法化，市场化、世俗化的大潮以汹涌之势席卷大地。昔日文学上的那种辉煌与热闹 不复存在，由主导文化、精神文化和大众文化三足鼎立的格局发生了结构性的变化。大 众文化是改革开放的一个新生物，它是市民阶层诞生而催生的一个新的文化种类，反映 了市民阶层牟取话语权力的欲望和重新组织文化的努力。9 0 年代，大众文化在文化市场 和现代科技的辅助下全面扩张，在文化格局中的地位日益突出，它以其所固有的快乐原 则和交换原则强有力地改变着文化产品的生产方式和消费方式，实用理性，消费意识形 态，现世观点增长，感性泛溢，追求快餐化和平面化的文化消费模式，而对意义和理想 及终极目的的寻觅与憧憬却弃置一旁，理想褪色、热情淡化。因此，9 0 年代的文化主题 就成为如何在市场经济带来的负瑟效应的统治下拯救精神，一批天性以批判现实、憧憬 理想为天职的人文知识分子，发出了“重铸人文精神”的呼唤。 1 9 9 3 年第6 期上海文学发表了王晓明与上海几位青年学者的对话体文章，题 为旷野上的废墟文学_ 和人文精神的危机。它第一次以“人文精神的危机”来 概括当前的文化状况：“商品化的潮水几乎要将文学界连根拔起，”文学陷入了媚俗与 自娱的误区，“我们必须正视危机，努力承担危机，不管它多沉重，”“真正的当代文 学应该敢于直面痛苦和焦虑，而不应用无聊的调侃来游解它；应该摄发和追闽普遍的 壅堕神客尉的追求解读钱中文的新理性精神 第章新理忡梢神的挺 精神没落而不应该曲解西方理论来掩饰它。如果一颗心正滴着血，那就应该无情地 扒丌它，直至找到最深的伤口这样的文学才能让人流泪。”其后，读书杂志从 1 9 9 4 年第3 期至第7 期，从正面展开了“人文精神”的讨论。而文汇报、作家报、 文论报、上海文化、探索与争鸣等报刊也相对集中地刊载了“人文精神讨论” 的文章，从而以读书为阵地，来自文学、历史和哲学等“人文学科”的年轻学者 讨论了他们所谓的人文学科的危机、人文知识分子的贬值、市场化过程中的价值失落、 精英文化与大众文化的关系、中国与西方的文化关系等问题。 王晓明从以下七个方面总结了最初参加讨论的学者们的共同观点：“一，我们今 天置身的文化现实是远远不能令人满意的，甚至可以说它正处在深刻的危机之中；二， 作为这种危机的一个重要方面，当代知识分子，或者就更大的范围来说，当代文化人 的精神状态普遍不良，人格的萎缩，趣昧的粗劣，想象力的匮乏和思想、学术的失 语，正是其触目的表现；三，之所以如此，从知识分子或者文化人的自身原因讲， 就在予丧失了对个人、人类和世晃的存在意义的把握，在基本的信仰和认同上两手空 空，甚至都不觉察自己的两手空空；四，知识分子或文化人的这种普遍的精神失据， 并非仅由他们自己所造成，也绝非仅是最近这十年所造成，而是在近代以来的历史过 程中，由各种政治、军事、经济和文化因素合力造成的；五、惟其冰冻三尺非一同之 寒，要想真正摆脱这样的失据状态，就也绝非一个短时期能够做到。它很可能需要几 代人的持续努力：六、作为这个努力的开端，讨论者们特别愿意来提倡一种关注人生 和世界存在的基本意义，不断培植和发展内心的价值需求，并且努力在生活的各个方 面去实践这种需求的精神他们用一个词来概括它，就是人文精神：七、既然是 这样的一种精神，它的实践就自然会成为一个不断生长、日益丰富的过程，一个通过 个人性和差异性来体现普遍性的过程，在某种意义上完全可以说，正是这种实践的丰 富性和多样性真正体现了人文精神的充沛活力。”( 4 ) 。王晓明的总结基本上体现了 对精神现状持否定态度的学者们的般态度，我们也可以感受到这些学者们的忧患意 识，他们面对理性工具化导致的物欲横流、感性泛滥，产生了强烈不满，试图以“终 极关怀”及信仰的追求来坚守知识分子的人文立场，重归人类的精神家园。 “人文精神”的讨论在我看来具有两个基本的特点：首先，它是一场针对现实的 精神问题而展开的讨论，它源发于我们具体的生存体验，是始终在中国特定的社会文 化和思想环境中酝酿、伸展并最终破土而出的。其次，它是一场体现出强烈的批判性 6 尘送塑神家斟的追求解读钱中文的新理性耥神 第一章新理性精神的摊 的讨论，而且这批判的范围相当广泛。9 0 年代的“人文精神”讨论及其后的“国学热”、 “激进主义”与“保守主义”之争以及种种“后学”讨论，这些“文化的讨论”是在 特殊的历史条件和社会环境中由自己特定的发展形态所形成的，实际上也可以看作 是中国的知识分子参加现代化进程的一种方式，其中包含着基本的一些问题，包括如 何看待传统与现代的问题，如何看待中西关系问题对中国现代化发展的方案设计， 对现代化的民族国家的想象，对知识分子在现代社会中的身份认同等各种现实问题的 讨论，并且努力提供应对的策略。 问题的现实性是这一讨论得以展开的基础，而知识分子自身的“忧患意识”及“主 体使命感”使得讨论能够在广泛的层面上展开。一方面是知识分子将自己视为现代化 在发展过程中某种占主导地位的自我形象，他们把这种主体意识与传统知识分子的 “忧患意识”联系起来，从而将针对整个社会的文化问题发言视为自己的某种责任和 使命，就像钱中文教授所言：“人文精神就是一种忧患意识，就是为天地立志，为 生民立道，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精神”：另一方面，在2 0 世纪9 0 年代 的语境下，在知识界的价值取向和知识谱系发生重大分裂的时期，在知识分子的位置 与形象在社会生活中发生了大的变化的时期，“人文精神危机”涉及到了知识分子的 价值取向与政治意识形态的关系，知识分子与现代化的市场经济的关系、知识与价值 的关系、普遍主义与民族相对主义的关系、知识分子的主体精神与社会实践之间的关 系等，这些问题实际上关涉到的是知识分子及整个人类的生存意义的追求，对人的价 值与精神的确认与维护，让人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全面发展的人的问题。 但是，这一几乎人人可以参与其中的大讨论最终不了了之。许多人一再指责“人 文精神的讨论竟然弄成了这个样子，知识界也太让人失望了! j ，( 5 ) 。缺乏某种必要的 学科性的规范可以说是一个重要的原因。由于参加讨论者的多学科和跨学科性质，对 “人文精神”这讨论的基本概念却缺乏明确的界定，为后来的反对者曲解原意埋下 了伏笔。王蒙等人就将“人文精神”与西方的“h u m a n i s m ”联系起来，或者认为中国 人文精神的缺失并不是自1 9 9 0 年代始，而在数千年前的封建传统社会就早已缺失。 这一讨论提出了很多的现实问题，但缺乏对问题讨论的最终意义和目标的建设性 意见。1 9 9 6 年，有关“人文精神”的讨论逐渐趋于平静，但是讵如盂繁华对这场讨论 的概括：“从思想来源上看，它是本土的忧患意识与乐感心态的冲突；从角 色定位来看则是文化英雄与文化白领的冲突；从价值目标看，它是着眼于 7 人类精神家园的追求解读钱中文的新理性精神第一章新理性梢神的摊 理想的乌托邦与认同现实的辩护士的冲突：从知识权力的理论模型上考 察，它又是一场关于支配的冲突；从姿态上看，它隐含的则是社会人格假想与愉 快意识设定的较量等等”( 6 ) 。这种多元化正是借助9 0 年代的这一“人文精神”的 大讨论第一次集中地体现了出来。钱中文的新理性精神的提出，可以说直接导源于这 一场学术大讨论。 a 粪精神家尉的逭求解读钱中文的新理性精神 第二章新理性精神的内在结构 第二章新理性精神的内在结构 1 9 9 5 年，学者钱中文提出“新理性精神”，2 0 0 1 年1 0 月在厦门大学和文学评 论编辑部联合举办的“新理性精神与文学研究方法论全国学术研讨会”上，“钱中 文再次重申倡导新理性精神的现实意义并对新理性精神的内涵做了进一步的说明：l ， 新理性精神以现代性为指针并以推动我国现代社会、文化与文学艺术发展的现代 意识精神为其理论的组成部分。2 ，新理性精神把新的人文精神视为自身的 内涵与血肉。3 ，新理性精神努力奉行交往对话主义，认为人的生存是一种对 话的生存。”( 7 ) 新理性精神“已经有着一种内在的系统性：它的人文精神的价值 取向和理论核心，它的现代性的理论基点，它的综合对话的思维方式，都已经突破了 文艺学原有的理论模式，展现为一种开放的、前沿的文论内在结构”( 8 ) 第一节现代性的社会文化语境 在“新理性精神与文学研究方法论全国学术研讨会”上，社会科学报的学者 许明一针见血的指出：新理性的新，就是直面当下和中国立场。它直接关系到的就是 现代性的社会文化语境。 现代性问题是国内外学术界普遍关注的问题。“现代性问题的研究，不但是一个 研究的热点，而且已经形成了一个问题群，云集了相当一批思想家，深入到哲学、社 会学、历史、美学、文学理论、科学、医学、民族史、文化研究等诸多领域”周宪在 2 0 0 1 年第l 期南方文坛上笔谈一对话一文中如是说到。2 0 世纪末中国 哲学、美学等领域展开了一个相当规模的讨论，即关于“现代性”与“后现代性”之 争。当后现代主义表述着“人死了”、“作者死了，读者也死了”来冲击文学艺术领域 时，人文知识分子面临着一个更重要的或者首要的选择：“现代性”抑或“后现代性”。 何为“现代性”? 可谓众说纷纭。余碧平在现代性的意义与局限中对现代性 作了一个总结，“现代性是指从文艺复兴，特别是自启蒙运动以来的西方历史和 文化，其特征就是勇敢地使用自己的理智来评判一切。它表现在两个方面：( 1 ) 对于自 然社会，人类可以通过理性活动获得科学知识。并且以合理性、 可计算性和 q 人类精神家园的追求解滨钱中文的新理性精神 第二章新理性精神的内在结构 可控制性为标准达至对自然的控制，其口号是知识就是力量；( 2 ) 在社会历史 领域里，人类应当相信历史的发展是合目的的和进步的。人们可以通过理性协商达到 社会契约，把个人的部分权力让渡给民选政府，实行三权分立，就能够逐步实现 自由，平等和博爱的理想。”“不过，现代性不仅仅是一个具体的历史阶段，还 代表了一种精神( e t h o s ) 。这就是不断地改造世界的内在要求。在此意义上， 现代性具有解构( d e c o n s t r u c t i o n ) 和重建( r e c o n s t r u c t i o n ) 的双重取向。它 注重的是当前( t h ep r e s e n t ) ，对过去持批判的态度，以新知识和新发现构筑更美 好的未来。” 何为“后现代性”? 也是众说纷纭。2 0 世纪6 0 年代前后，欧美等西方国家经过 战后重建和经济腾飞相继进入“后工业社会”。同时，近现代文化也开始遭受怀疑与 抨击。各个文化领域：哲学、绘画、文学、政治学等反叛之声纷纷响起。这就是“后 现代性”的滥觞。后现代性之“后”，具有双重含义，实际上也体现了人们对于现代 性的不同态度。一种指非现代( n o t - - m o d e m ) ，它要与现代的理论、文化实践、意识 形态和艺术风格彻底决裂，这里的后( p o s t ) 可以理解为积极主动地与先前的东西决 裂，从旧的限制和压迫状态中解放出来，进入新的领域。另一种则是认为后现代是高 度现代( m o s t - - m o d e m ) ，它依赖现代，是对现代的继续和强化。当前更多的学者认 为，后现代的基本精神实际上是现代性的一种延续，后现代性的种种冲动其实正是在 延续审美现代性精神。周宪的观点具有一定的代表性，他认为，在比较的意义上说， 一种可名之“启蒙的现代性”，另一种是“审美的现代性”。现代社会的诸多问题和冲 突，都可从这矛盾中去探寻。如果把前者视为以数学或几何学为原型的社会规划，那 后者则是对这种逻辑和规则的反抗；如果把前者视为秩序的追求，那么后者就是对混 乱的渴求和冲动：如果把前者视为对理性主义、合理化和官僚化等工具理性的片面强 调，那么后者正是对此倾向的反动。它更加关注感性和欲望，主张审美的表现理性： 如果把前者当作一种绝对的完美的追索，那么后者则是一种在创新的变化中对相对性 和短暂性的赞美；假如把前者看成是对普遍性片面强调的话，那么后者则显然是对普 遍性的反动，是对平均一律的日常生活的冲击，因为它更加关注的是差募和个性：如 果说前者把意义的确定性作为目标，那么后者则是对意义不确定性与含混多义的张 扬，甚至是对意义的否定：倘要把前者界定为对人为统一规范的建立，那么后者无疑 是以其特有的片断和零散的方式反抗着前者的暴力，它关注的是内在的自然和灵 “l 人类精神家圆的追求解读钱中文的新理性耩神 第二章新理性精神的内在结构 性抒发；假定前者造就了日常生活的合理性和刻板性，那么后者正好提供了一种世俗 的“解脱”。 但是也有一些学者认为，后现代性是在西方现代性充分发展之时和之后的产物。 在中国，现代化刚刚起步，许多地区许多方面都还处在前现代的状态境地中，启蒙 理性( 工具理性) 、资本社会都还不是过多而是不足。在这种情况下，全面搬入从审 美现代性到后现代性的对抗、造反、解毒、解构，到底有何意义、用途和价值值得 讨论。 钱中文说，“其实，目前我们只是想做现代的知识分子，那些后现代分子并不实 际，虽然在我们这里确实存在着不少后现代状态”( 9 ) 。当今中国文化人面对的生存 时空是中国社会由前现代社会形态向现代社会形态的过渡与生成，它是中国的，而 非西方的，但同时又长期吸纳着外域特别是西方的文化资源；它是当代的，不是前 现代和后现代的，却又延续着前现代的文化传统，并在商业和市场经济繁荣的大都 市显露出浓郁的后现代气息。因此，钱中文认为，对于“现代性”的确认是知识分 子的首要选择。 他认同镬国学者哈贝马斯的观点：现代性是个未竞的事业。但是对于“现代性” 的界定又有不同看法。钱中文从社会与文化的角度对现代性的品格作了确定：“所谓 现代性，就是促进社会进入现代发展阶段，使社会不断走向科学、进步的一种理性 精神、启蒙精神，就是高度发展的科学精神与人文精神，就是一种现代意识精神” ( 1 0 ) 。因而，现代性作为一种新理性精神，具有自身特有的批评性，而更多的是建设 性的。 新理性精神认识到，在历史和现实当中，现代性或是由于忽视人的感性需求而一 度走向文化的唯理性主义、非理性主义以及反理性主义，或是忽视人文的需求又一度 走向工具理性主义，从而给理论和生活带来了巨大危害。因而必须正视现代性具有两 面性，把现代性本身视为一个矛盾体，也要批判其自身具有的消极面，坚持使其自身 处于一种清醒的现实主义状态，并且具有不断清理自身矛盾的能力。因而，现代性更 是一种反思、一种文化批判、一种现代文化的批判力：其次，在特定的现代性的语境 中，新理性精神主张中国文论的现代性应当是在传统基础上的现代性。钱中文认为， 当今文化的建设，有兰种文化资源，即我国古代、现代以及外国文化传统。我们必须 保护和继承这些传统中有价值的优秀成分。漠视传统、中断传统、否定传统都会造成 1 i 人囊叁兰神家崮的追求解读钱中文的新理性精神 第二章新理性精抻的内在结构 我国文化建设中的再次断裂。但是对传统中需要搁置乃至摒弃的因素，我们应当坚持 必要的非此即彼的态度，进行某种必要的断裂，从而更新和创造一种新的文化。 首先，我们还得面对传统文论，现代性的建设必须在原有的文化、文学理论传统 的基础上进行。“五四”时期先驱者们以激进的方式否定了旧有的文论传统，形成了 与原有文论的中断，但是旧有的文化中也有民主性的精华所在，这正是一个民族发展 与绵延的依靠，我们不应该全盘否定。但是文论的现代性不能建立在古代文化的基础 上。这是因为- n 古代文论是古代文学创作的理论总结，它们有一套范式用法，具有 审美的朦胧模糊、含混特征，可以意会难以言传，这种审美评价已不适合用来阐述在 现代性启蒙下发生的新文学现象，新文学已经逐步形成了一套借自欧美文艺理论进行 阐述的新的术语规范：二则古代文论体系与资源问题。一批有关古代文论的论著只是 古代文论思想的总结与概括，不能成为当代文论自身。我们应将其作为资源，做好现 代转换，发掘其中与当代文论的内涵共通之处，赋予其新的思想与意义，使其获得现 代的阐释，成为当代文学理论的组成部分。 其次，西方文论同样不能代替我国文论的现代性建设。“作为当代文学理论的基 础选择也即文化选择，我以为也只有现代文学理论了。”( 1 1 ) 原因在于，一是现代文学 理论的发展总是与西方当代文学理论思潮结合的，从而不断走向科学化、人文化，也 体现了我国文学理论现代性的不断生成；二是现代文学理论大体与我国现代文学的发 展相适应；三是由于复杂的传统问题，现代文学理论近百年的发展已经构成了现代文 学理论传统，我们不能再次中断这一传统，同时我们也不能直接转向古代文论。因而 具有中国特色的文学理论的新形态，应该是在现代文学理论的基础上，充分研究古代 文论，丰富其体系与术语，与现代文学理论、西方文学理论融合起来，形成当代文学 理论的新形态，一种不断生成、不断丰富的体现现代性的文学理论的新形态。“对于 以往的无论是进步抑或保守的文化思想，现代性都将以其更宽阔的视角和宽容的气 度，将其放在历史的整体中重新加以评价和审视，开采和吸纳一切有利于当今文化发 展的成分因素。否则将被搁置。”“当今现代性所要求的应是一种排斥绝对对立、否 定绝对斗争的非此即彼的思维，更应是一种走向宽容、对话、综合、创新，同时包含 了必要的非此即彼、具有价值判断的亦此亦彼的思维”( 1 2 ) 。总之，钱中文坚持现代 性，用其自己的话说，也就是坚持“有主导的多样与综合”，从而在文化建设中确立 我们自己的独立自主精神与进取精神，建设有中国特色的新文化。 1 2 人类精神家园的追求解读钱中文的新理性精神 第二章新理性精神的内在结构 第二节综合对话的批评方法 在全球化的文化声浪中，文学理论的批评方法出现多样化的探讨。在交流中建立 个性、在宽容中进行探索、在发现中实现创新，是人们努力追求的一种博大的胸怀。 钱中文坚持认为在文学理论研究中要有一种“高屋建瓴、宏放、综合”的气度。高 屋建瓴，就是在正确的思想指导下，站在时代的制高点上，能够去辨析各种文学理论 的长短与得失，给予实事求是的评估与地位，预示其发展的前途。所谓宏放，说的是 对中外古今的文学理论不仅熟悉，而且有一个比较清醒的认识，视野开阔，有着巨大 的包容性。所谓综合，就是能够看到自己的长处与不足，他人的价值与局限，广泛吸 取各种文学理论中有价值的东西，给予改造，融会贯通地利用它们，构建我们自己的 文学理论”( 1 3 ) 。从而提出了他的方法论：主导、多样、综合。1 9 9 9 年钱中文出版文 学理论：走向交往对话的时代，巴赫金的对话理论对钱中文的综合对话的批评方法 有重要的意义。 马克思说过，人的本质，在其现实性上，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而将人类社会 的一切社会关系联结、沟通起来的，巴赫金认为，就是用话语呈现出来的对话关系。 巴赫金的对话理论揭示了一个观点多元、价值多元、体验多元的真实而又丰富的世界。 巴赫金说：“一切莫不都归结予对话，归结于对话式的对立，这是一切的中心，一切 都是手段，对话才是目的。单一的声音，什么也结束不了，什么也解决不了。两个声 音才是生命的最低条件、生存的最低条件”( 1 4 ) 。在巴赫金看来对话可以从狭义和广 义的不同层次上理解。狭义上对话是说话者与对话者之间的言语相互作用的形式之 一。广义上，对话包括不同范围、不同层次的言语相互作用的形式：，人与人之间 的现实的、面对面直接大声的言语交际，这其中无论什么样的，任何一种言语交际都 涵盖在其中，比如，生活的、认识的、政治的、经济的、文化的、艺术的、文学的等 等；，书籍、报刊所包含的语言交际因素，这其中既有直接的和生动的对话又有 批评、反驳、接受等语言实际过程中以不同形式组织而成的书面反应：评论、专题报 告、调查报告、文艺作品等等：，书籍、报刊等印刷出来的言语行为，涉及的内容 不只是现代的，而且可以针对历史上的作者本人、还有其他人在不同领域内的过去的 人类精神家园的追求解读钱中文的新理性精神 第二章新理性精神的内在结构 行为展开的语言的交流。我们阅读、研究历史流传下来的书籍、报刊以及其他形式， 如竹简、石刻等显示言语交际行为的文物。实际就是在同古人、外国人进行言语交际 和对话；，扩而大之，其范围包括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党派的意识形态对话 和种种言语交际行为。 对话涉及到人类生活的各个领域，对话贯穿在不同时代、不同民族人民的思想感 情和行为活动的全过程中。人类生活本身就是对话性的，对话思维不同于“是一是”、 “否一否”二元对立的思维方式。对话的过程是一个异中求同、同中求异的双向运动 的过程。日本的池田大作在我的人学中曾说：“对话是把灵魂向对方敞开，使 之在裸露之下加以凝视的行为”。对话是真诚的、坦率的、自由的，在对话人之间首 先要尊重对方做人的尊严和权利：其次要充分尊重对方存在的价值，尽管对方可能有 这样或那样的问题及片面性，但对于其贡献和创造要充分予以重视；第三，在构成对 话的基本前提下，对话人本身不仅要有独立意识，而且要真正获得独立的地位，要善 于独立思考。 走向交往对话的时代是新理性精神的一种企盼、一种诉求。实际上在中国春秋战 国时代，自由的、平等的对话形式已经广泛地运用于各个领域，并记载于不同学派思 想家的著作中，例如儒家经典著作论语，就是对话的形式，对话者之间也是平等 的，老师可以批评学生，学生也可以批评老师。正是通过这样一种自由对话的方式， 使当时的思想文化呈现出“百家争鸣”的局面。随后汉武帝“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的诏令消灭了春秋以来的相互交流平等对话的文化氛围，“天子”“惟我独尊”，奴仆 只能“唯上”、“唯主子”是从。在处理外来文化时，封建时代皇帝以“天朝上国”自 居，因而也无法通过正常的相互交流、相互学习的对话方式去接受外来的进步文化。 “五四”是思想大解放的时代，人们冲破传统束缚和思想牢笼，不同的意识展开了广 泛而自由的对话。新时期伴随改革开放，也在8 0 年代形成了百花齐放的繁荣场面。 后现代及网络文化、大众文化的广泛传播、全球化的人文精神再次触动着学人们的神 经，面对中国未来的发展，在全球化时代中的中国文化价值定位力求作出自己的价值 选择。其中有两种看似对立的观点：一是以西方中心话语为方向，主张中国的现代化 应该全盘话化，我们要分享第一世界的学术强势：二是由一种狭隘的民族主义发展到 了一种极端的后殖民的敏感性，受个体经验和本土经验的限制而过分抗拒西方文化思 想的可谓新冷战的思维。这两种不同方式其实具有内在相通性，即钱中文在文学理 1 4 尘苎! 蜘壅堕塑整垄二二堡垩垡生塞盟堑型堡焦塑 笙三垦堑些照堕塑塑盎垂：丛塑 论：走向交往对话的时代中一针见血的指出的：“单一的、统一的文学理论往往用 自己套观念排斥不同见解，以为自己说的都是真理。它不能容忍第二个声音，更不 能容许别的声音的分辨，它只能让人听它一个声音，一种往往是嘲弄与压制的声音。 它表现的是理论的独自，而不是真理的对话”。 可以说。独自”正是作者对历史经验的深刻反思，而对话的真理才是新理性精神 的一个核心观念。对话意味着差异和纷争，意味着不同见解和观点的合法化，意味着 一种宽容的学术胸襟。钱中文强调对话者之间是平等的，对话的方式是自愿认同的， 并且把这种对话的追求提升到现代性的高度：“当今现代性所要求的，应是一种排斥 绝对对立、否定绝对斗争的非此即彼的思维，更应是一种走向宽容、对话、综合、创 新，同时包含了必要的菲此即彼、具有价值判断的亦此亦彼的思维”f 1 5 ) 。钱中文一 方面关注着文学理论的科学性和真理性，坚持通过对话和交往来实现。另一方面，钱 中文又旗帜鲜明地突出了自己的理论立场和态度，而没有走向纯粹的客观中立或是放 弃原则转向虚无主义。 对话不是目的本身，最终是为了“激活、融化与创新”。钱中文先生在建构新理 性精神这一宏大叙事之中，是贯穿着判断对话与交往原则的。首先，文艺要从一元走 向多元、从封闭走向开放、从独语走向对话；宽容、多元、对话是确立文艺的自主性、 发展文艺的现代性的第一要义。其次，在全球化背景下，文学观念必将走向多样化多 元化，主体性文艺思想、审美反映论文学理论、语言论文学理论、解构主义文学理论 和文化批评等相继兴起，文学观念的多元并存、多向发展已成定局。最后，如何建设 当今的文学理论，钱中文的观点也是对话的吸纳古代和西方的文学理论，这在前文中已 经阐述。 众所周知，有关巴赫金的“对话理论”其原意是针对陀斯妥耶夫斯基小说的，而 非文学理论的广义范畴。巴赫金用“教堂”来比喻自己的“对话”理论：“在教堂罩， 往往各种各样的人聚集在一起，有圣洁行善的教徒也有罪不容诛的恶人，有灵魂升 华之人，也有死不悔改之徒。教堂通常被认为是那些互相对立，难以沟通的灵魂可以 共存的一个场所。”( 1 6 ) 就小说理论而言，巴赫会反对的是类似托尔斯泰小说全知全能 的独白型结构，巴赫金甚至几乎把陀斯妥耶夫斯基以前所有欧洲小说与俄国小说均列 入独自型。而当前我们所面临的也有如日本法西斯文化、德国纳粹文化等“罪不容诛 的恶人”。钱中文先生的“入文、理性、科学、平等”的对话观点则不仅是小说的， i s 厶耋蜘家困鲍追求_ 解读钱中文的新理性精神第二章新理性精神的内在结构 而且是文学的，更是文化的。他同样敏锐的注意到“对话”作为把双刃剑，因而强 调这种“对话”理论是以人文、理性、科学、平等为指向的，是种在本土文化不断 发展、生存。既保卫又建构的具有现代科学民主精神的文学方法论，实质上这也是中 国文艺在本土化和全球化语境下的诉求，这一诉求也正是人文知识分子的特殊关怀和 理论激情的体现。 因此正确的对话，意味着民族精神的一种更为当下的更为充分的交流与沟通，乃 至民族文化主权的一种更为严峻的谈判与保卫。“对话”就是综合、吸纳与思想的创 新，民族根本的信念甚至某种人文关怀的“意义性”蕴藏于“对话”的始终，只有真 正“对话”我们的文论乃至人文精神才能在2 l 世纪的中国文化历史发展中找到如马 克斯韦伯所说的“无形的精神力量”。 第三节新理性精神是一种新的人文精神 随着改革开放的深入，中国经济的高速发展带来了一种深刻的文化危机，这种危 机突出地表现在知识分子精英文化的失落上。市场化的大潮使得以娱乐消费等为目的 的大众文化快速侵占了市民的精神空问，也使得传统用于教化的主流意识形态和知识 分子文化难以再统治大众的精神需求。如前所述，1 9 9 3 年上海的王晓明带领着一批青 年学者发出了“重建人文精神”的呐喊。从而展开了一个热闹非凡的人文精神大讨论， 他们认为当代文化正处于一种人文精神失落的状况，我们需要重建人文价值以振兴民 族精神。钱中文肯定了人文精神是个切中时弊的题目，并且对人文精神的失落也做出 了他的思考。1 9 9 5 年钱中文先生的文学艺术价值、精神的重建：新理性精神一文， 就是对当时的大讨论的一个积极回应。“为什么会提出新理性精神? 首先是看到2 0 世 纪以来中外文学艺术价值、精神的下滑，人的精神的淡化与贬抑，这与2 0 世纪人的 价值、精神的贬值、失落有关；其次，人的价值、精神的失落与2 0 世纪各种社会 灾祸紧密相连，致使信仰神化，理想失落，一再引发人的精神危机：再次，理性走过 了漫长的道路，当社会走入现代之后，理性在文艺复兴时代曾经广为发扬，但是到了 1 9 世纪下半期。理性所宣扬的美妙的千年王国并未实现，它的极端的工具性、实用化 使其不断走向反面，而日趋没落。人文理性在唯理性主义、实用理性的打击下，遭到 厶耋楚神家同的追求解读钱中文的新理性精神 第二章新理性精神的内曲：结构 严重破败。走向反理性的理性主义，却不断给人们带来无穷的灾难。”可见，新理性 精神正是一种新的人文精神，新的理性精神的信念。 新的人文精神正是新理性精神的内核“新理性精神要在大视野的历史唯物主 义、进步的人道主义的观照下，弘扬人文精神，以新的人文精神充实人的精神，以批 判的精神对抗人的生存的平庸与精神的堕落。所谓人文精神，就是在人与社会、人与 自然、人与人之问、人与科技之间的相互关系中，种对人的生存、命运的叩问与关 怀，就是使人何以成为人、要成为什么样的人，确立哪种生存方式更符合人的需求的 那种理想、关系和准则的探求，就是对民族、对人的生存意义、价值的追求与确认， 人文精神就是人的精神家园的支撑，最终追求人的全面自由与人的解放”( 1 7 ) 。 在新的角度：人的全面发展中，钱中文更加肯定地指出：“全面发展的入的 实现，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首先要有公平、平等的社会条件。其次，在人成为全 面发展的人之前首先要使他成为一个具有人的一般品格的人，即具有血性、良心、 怜悯和同情的人，在第二个方面这是可以有所作为的，这就是高扬人文精神的旗帜! 人文精神就是对入的生存的意义追求，对其价值与精神的确认与维护：人文精神就是 一种忧患意识。就是为天地立志，为生民立道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 精神；就是独立的精神，自由的思想。”0 8 ) 从中我们可以感受到钱中文先生那种知识 分子的深沉的责任感和对当代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