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技术哲学专业论文）客观性的辨析—近现代多元视角中的客观性思想的演变及差异.pdf

摘要 二十世纪中叶伴随着科学知识社会学的兴起，传统的科学逐渐走下了“神 坛”，开始接受公众的批判。人们开始怀疑传统科学知识产生的合理性，并且从 怀疑科学知识的合理性进而开始怀疑科学知识的客观性。建构主义、女性主义、 后殖民主义等一系列理论，开始轮番对传统科学的客观性进行攻击，客观性一时 间成为强大“科学堡垒”的致命“软肋”。面对科学今天所遭受的“不公正待遇 ， 许多科学家、哲学家、社会学家开始奋起反击，上世纪末的“科学大战等一系 列的论战都是各方“思想冲撞 的结果。科学大战的爆发也促使科学哲学开始对 内部进行反思：即科学的基础是否需要重新的定位? 客观性的概念是否需要重新 架构? 带着这些疑问我们重新对客观性的理论进行梳理，进而希望重构出适合当 今时代科学发展的客观性。 为此，文章用第一章、二章、三章、四章，详细梳理了从十九世纪先验主义 哲学到现代建构主义等一系列的近现代不同理论，及其视野下的客观性问题；这 其中包含了康德、黑格尔、逻辑实证主义、波普尔以及科学知识社会学在不同时 期关于客观性的不同表述；在这其中着重分析了以科学知识社会学为代表的建构 主义学说对传统客观性的消解，以及消解过程中的问题与局限。通过对不同理论 视野下的客观性梳理，大致把握了近现代客观性的发展脉络及其演变的方向，进 而为下文的重构做下了铺垫。 文章的第五章是本文结论部分，本部分根据前四章对传统撵oor ，d a v i d ：k n o w l e d g ea n ds o c i mi m a g e r y , t h eu n i v e r s i t yo fc h i c a g o p r e s s ，19 x 西北大学学位论文知识产权声明书 本人完全了解西北大学关于收集、保存、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 学校有权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 本人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本人授权西北大学可以将本学位论文的 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扫 描等复制于段保存和汇编本学位论文。同时授权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 究所等机构将本学位论文收录到中国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或其它 相关数据库。 保密论文待解密后适用本声明。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至皇趁指导教师签名：叠匣垒擅 椰年月，日 潮年乡月，日 西北大学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研究 成果据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本论文不包含其他人已经 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为获得西北大学或其它教育机构的学位或证书而 使用过的材料j 与我一同工作的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任何贡献均已在论文中作了明确 的说明并表示谢意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主互品 渺年弓月7 日 客观性的辨析 近现代多元视角中的客观性思想的演变及差异 ( 一) 、问题的提出与背景 引言 客观性的问题是一个古老的问题，从古至今关于这个问题的讨论从未停止 过。然而真正让客观性的到人们的重视还要从客观性与科学结缘开始，科学从其 诞生开始就和客观性、理性结下了不解之缘。科学在随后的几个世纪中逐渐成为 了社会的强势文化，科学技术为近现代带来了巨大的社会生产力，极大地提高了 人们的物质生活水平。正如马克思和恩格斯所说的，“资产阶级挣得自己的统治 地位还不到一百年，它所造成的生产力却比过去世世代代总共造成的生产力还要 大，还要多”。科学技术带来了巨大的社会生产力同时还直接影响着近现代的观 念，怀特海在科学与近代世界序言中指出，“在本书所讨论的三个世纪中， 科学方面所产生的宇宙观压倒了其他方面所形成的旧观点而独步一时 。 正是由 于科学在理论和应用两个方面取得的迅速而广泛的进步，以及在经济、政治、文 化中所占的主导地位，不断强化着人类自启蒙运动以来根深蒂固的科学主义信 念；借助于这种信念，科学在近现代文明中几乎取得了唯我独尊的霸主地位。人 们从对科学的推崇，进而上升到对知识的客观性的深信不疑，认为其客观性亦理 所当然，并且一说到科学知识，很快就会与客观、真理等字眼联系起来，认为凡 科学的必为客观的、真理的，反之亦然，所有这些都不断地巩固和加深了人们对 科学客观性的认识。客观性已经成为了科学( 传统科学) 的代名词，客观性的问 题也成为了哲学中的一个基本问题。 二十世纪伴随现代科学的深入而迅速的发展，科学理论自身发展过程中一系 列新理论、新问题的出现，特别量子力学的出现，使传统的科学理论、科学观受 到了强烈的冲击；同时科学发展带来的一系列的社会、文化方面的负面问题也逐 o 马克思思格斯全集 m ，第4 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 9 5 8 p 4 7 1 o 怀特海，科学与近代世界 m ，北京，商务印书馆，2 0 0 3 p l l l 1 步开始显现：三十年代的大萧条、两次世界大战、核军备竞赛、以及环境与生态 危机等等，可以说科学使它所涉及的每个领域都不得安宁，科学的发展同时也证 明了自己的双刃性。 二十世纪中叶伴随着科学知识社会学的兴起，传统的科学逐渐走下了“神 坛”，开始接受公众的批判。人们开始对传统科学知识的合理性产生了怀疑，并 且人们从怀疑科学知识的合理性进而开始怀疑科学知识的客观性。建构主义、不 可知论、女性主义、后殖民主义等一系列理论，开始轮番对传统科学的客观性进 行冲击，客观性一时间成为强大“科学堡垒的一个致命“软肋”，各大理论均 把客观性选作“突破口 进而对传统科学进行疯狂的解构。过去几个世纪客观性 在人们心中的逻辑依据，一时间灰飞烟灭，科学这个曾经带给人类文明和进步的 “功臣 一时沦落为各种负面因素的“罪魁祸首”。面对科学今天所遭受的“不 公正待遇 ，一些从事科学研究的工作者以及传统科学的捍卫者，开始奋起反击， 上世纪末的“科学大战 等等一系列的论战都是双方“思想冲撞”的结果。面对 今天这个多元的社会，以及其中多元文化所引起的“实践的冲撞”，传统的科学 需要反思，科学的基础需要重新的定位，客观性的概念需要重新梳理，因此在这 样的背景下对客观性概念的重构成为当务之急。 i 二) 、国内外研究现状及文献综述 伴随着当代以s s k 为核心的科学社会建构理论以及后现代反科学思潮对科 学的全方位批判和解构，客观性的问题再次成为科学、哲学工作者所关注的一个 热点问题，近年来国内外学术界关于客观性论述的文章主要有： 国外：内格尔在什么是客观性? ( 世界哲学2 0 0 3 年第三期) 认为客 观性是一种超然性的人类能力，是一种理解方式，是伦理学的推动力量。齐曼， ( 真科学：它是什么，它指什么? 上海教育出版社，2 0 0 2 年) 把公共主义和 普遍注意结合起来，力求实现一种共识的客观性。伯恩斯坦，( 超越客观主义和 相对主义，光明日报出版社，2 0 0 2 年) 则把超越传统的客观主义和相对主义作 为哲学未来发展的方向，他同时指出真正解决这个问题不只是一个理论问题，而 且是一个实践问题。安德鲁皮克林，( 实践的冲撞时间、力量与科学南 2 京大学出版社，2 0 0 4 年) 通过转换对科学的描述方式：由对科学的表征性语言 描述转换为对科学的操作性语言描述，使实践的客观性替代原有的传统科学客观 性。 国内：金延在客观性：难以逾越的哲学问题( 厦门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 科学版) 2 0 0 6 年第一期) 指出客观性问题是一个认识论问题；应立足于人的主 体性存在对客观性进行重构。邢冬梅“客观性 辨析( 科学技术与辩证法 2 0 0 4 年第三期) 指出建构主义和实证主义在科学客观性问题上的极端认识，关 键在于二者均脱离了科学实践去考察认识过程。此外金延、华章琳客观性问题： 伽达默尔的策略与困难( 陕西师范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2 0 0 4 年第一 期) 指出客观性问题本质上不是事物的存在性问题，而是精神活动及其成果的意 义评价问题。干承武科学知识客观性的消解探讨( 南京理工大学2 0 0 4 年硕士 毕业论文) 认为科学知识的客观性是多种说明模式的统一，科学的客观性是一种 多方面干预因素作用下而凸现出来的一种客观性。 总之，国内外关于客观性的论述，基本都是在脱离传统客观性束缚的基础展 开，但是关于客观性的方向问题，分歧较为明显，超然的客观性、共识的客观性、 干预的客观性、实践的客观性等等一系列的观点同时存在，经过剖析，从中我们 不难看到是实践客观性的方向应该看作为今后客观性发展的主流。 ( 三) 、研究的意义 当今的时代背景下重新梳理客观性概念有着相当重要的时代意义。首先，可 以使我们更好地理解当今时代的科学，而且也有利于从根本上巩固和加强了科学 在近现代文化中的主导地位，进而为科学的发展提供更强有力的理论支撑。其次， 客观性可以对我们认识的非主观性、可靠性和可依赖性提供充足的逻辑依据。 1 、为科学的发展提供理论支持。重新梳理客观性的概念对当今的科学发展 有着极其重要的意义。没有一种文化象科学那样对近现代社会和文明产生如此之 大而深远的影响，以至我们可以毫不夸张地说没有近现代科学就没有近现代这样 的时代。科学技术为近现代带来了巨大的社会生产力，极大地提高了人们的物质 生活水平。正如迦达默尔指出：“这一时代是一个科学的时代，科学正把自本身 和自己的应用扩展于整个世界 。正是由于科学在理论和应用两个方面取得的迅 速而广泛的进步，以及在经济、政治、文化中所占的主导地位，不断强化着人类 自启蒙运动以来根深蒂固的科学主义信念，人们从对科学的推崇，进而上升到对 科学知识的客观性的深信不疑，认为其客观性亦理所当然，并且一说到科学知识， 很快就会与客观、真理等字眼联系起来，认为凡科学的必为客观的、真理的。客 观性成为科学最基本的特征之一，为科学的发展提供着最强有力的支撑。所有这 些都不断地巩固和加深着人们对科学客观性的认识。 科学对整个近现代观念的影响是多方面的，而且是根深蒂固的。最典型的是 哲学，可以这样说，占主导地位的近现代西方哲学就是在近现代科学文化的熏陶 下成长起来的，哲学家们往往将数学和自然科学当作重点的反思对象，并把它们 看作是整个人类文化的基础和样板，自觉不自觉地用自然科学的眼光来审视和批 判别的文化，客观性等一系列的观念正逐步的被强化，我们的文化已经深深的打 上了科学客观性的“烙印 ，客观性已经融入到我们的时代，进而成为人类文明 的一个显著特征。 因而在当今的时代背景下重新梳理客观性概念有着相当重要的时代意义。这 不仅可以使我们更好地理解当今时代的科学，而且也有利于从根本上巩固和加强 科学在近现代文化中的主导地位，为科学的发展提供更强有力的理论支撑，进而 促进当今科学的快速健康地发展。 2 、为我们的认识提供充足的逻辑依据。客观性的另外一个重要的研究意义 就是对我们认识的非主观性、可靠性和可依赖性提供充足的逻辑依据。按照康德 的理解，哲学的重要理论功能之一就是为说明科学知识的存在根据( 即解释经验 性认知活动的结果何以能够成为科学知识) 提供合理的逻辑论证。而客观性原则 是最重要的逻辑论证之一。西方唯理主义哲学之所以能够避免消极意义上的怀疑 论倾向，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它以不同方式坚持了客观性原则。而经验论哲学之所 以具有相对主义倾向，就在于它以不同的方式试图消解这个概念在哲学中的重要 性。极端的态度就是在哲学中取消这个概念，以保证经验论原则的彻底性。 以此类推，在实践哲学中承认至善( 最完美的道德境界) 存在的真实性、实在 性，在审美领域中承认完美( 毫无缺陷的美) 存在的真实性、实在性，其目的也在 。迦达默尔：科学时代的理性 m ，北京，国际文化出版公司，1 9 8 8 ，p i 4 于论证人为什么应当相信和遵守道德准则，为什么必须追求崇高，为什么应当把 做人作为人生的第一要义；在于说明建立健康的审美意识的必要性和重要性，说 明以文明的态度审视和投入生活的可能性。 因而，无论是从确证科学可靠性的角度讲，还是从要求实践的坚定性的角度 讲，抑或是从提倡信念的执著性的角度讲，我们都可以为坚持思想的客观性观念 提供充分的论据。 ( 四) 、文章的基本框架及观点 文章的框架也就是具体研究的步骤，本文将从以下几个方面展开研究： 第一部分，先验哲学视野下的客观性，即认识论的转向进而主体性介入客 观性，这其中主要包括康德、黑格尔关于客观性的论述，以及其对后世的影响。 第二部分，实证主义的客观性，具体包括孔德实证主义以及后来的逻辑实 证主义对传统客观性的继承和发展，以及其理论的局限与不足。 第三部分，波普尔开启了客观性问题的社会性转向，从科学知识和科学方 法两部分展开论述，同时指出波普尔仅仅是开启这一转向，并未真正实施。 第四部分，科学知识社会学视野下的客观性，本部分主要是论述s s k 的起 源及其基本理论，同时着重论述了以s s k 为代表的建构主义对传统客观性的消 解，以及消解过程中的局限和不足。 第五部分，这也是文章的核心部分，通过对传统客观性的历史演变回顾分 析，特别是根据建构主义对传统客观性消解以及近现代多元文化所引起的“思 想冲撞”，进而提出客观性的实践转向。同时提出了实践客观性这一科学的操 作意义上的过程客观性概念。 ( 五) 、文章可能的创新及不足 文章可能的创新：文章通过对近现代客观性历史的梳理，提出了客观性的 实践转向。这种尝试的整体策略就是转换对科学的描述方式：由对科学的表征性 语言描述转换为对科学的操作性语言描述，实践的客观性替代原有的传统科学客 观性。由对科学的回溯式概念描述转换为对科学的行进中情境描述，过程性镶嵌 中固有的知识的客观性根据，因此它只能内求于意识的本质。因此知识的客观性 问题首先在康德那里便由切中外物、反映外物而转换为意识所提供的普遍性和必 然性的问题。思维的先天规定范畴，便是这普遍必然性本身，它使我们的经 验知识具有客观性，使我们的经验世界具有法则。而意识的另一环节感觉则 在材料的意义上带有偶然性，因而是主观的。因此康德的这种转换实质上是将知 识的客观性转换成了逻辑上的或形式上的客观性，即逻辑上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 移性。 康德的这种转换实质上是将知识的客观性转换成了逻辑上的或形式上的客 观性，即逻辑上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性，不是形式和质料统一的真正意义上的 客观性。 ( 三) 、黑格尔思想意义上的客观性 正因康德的把客观性规定在逻辑上的或形式上，黑格尔认为康德的这种转换 仍然在主观范围绕圈子。他认为：在康德那里，感觉是主观的，但与此相对的“客 观的东西 ，即普遍必然性的范畴，也同样是主观的，在康德那里“我们只是与 我们的规定打交道，不能达到自在存在；不能达到真正的客观事物。国黑格尔认 为，传统客观性概念的根本问题在于将认识客体看作是独立于人的认识活动之外 的存在，认为人可以摆脱自身局限性获得关于纯粹外在世界的知识。据此，传统 客观性概念被界定为：在分裂思维与存在统一性的语境中讨论知识的客观性问 题。但这只是问题的个方面，黑格尔对客观性问题的阐释代表了近代哲学的另 外一种观念。 黑格尔将近代哲学对客观性概念的解释归结为三种方式。 第一种为常识的 理解方式。这种解读方式将客观性概念理解为外部事物本身，结果造成“思维 与“客观”的僵硬对立，否认了思想的客观性的特性。康德代表第二种解释方 式。他把客观性理解为普遍必然性，以区别于纯主观的偶然性的认识。黑格尔把 自己的主张归结为第三种观念，黑格尔认为，思想的客观性问题是近代哲学的主 。黑格尔：小逻辑 m ，北京，商务印书馆，1 9 8 0 年，p 1 2 0 圆黑格尔：小逻辑 m ，北京，商务印书馆，1 9 8 0 年，p 1 2 0 黑格尔：小逻辑 m ，北京，商务印书馆，1 9 8 0 年，p 9 3 题。这个问题的实质是思维能否把握( 认识乃至实现) “事情的价值，亦即本质、 内在实质、真理”。也就是说，思维能否超越直观观察( 即有限经验) 的限制，而 把握事情的道理( 本质) 、事情的普遍性( 共性) 。但近代哲学将客观理解为外在事 物本身，将思想限定在“主观”的范围内，这就造成了“思维 与“客观”的僵 硬对立，否认了思想的客观性，从而使思想( 精神) 的创造性本性不能从根基上得 到有效的说明。 黑格尔的贡献在于，他将客观性问题从事实领域转移到哲学认识论领域，即 将客观性问题由是否承认外在世界存在的问题转换为思想的内容是否包含有不 属于精神本身的因素这个问题，而将外部世界的存在问题归结为常识性或经验科 学问题。如果我们承认哲学是以经验科学为基础的话，那么，事实领域同哲学认 识论领域的衔接问题也就解决了。由此我们认为，从思维与存在(包括思想之所 指的存在、思想活动本身和人自身的存在)的关系的角度界定客观性概念的内涵，应当是我们把握客观性问题争论价值的一个重要的评价尺度。 先验哲学对客观性问题的讨论突破了古代哲学本体论的体系，超越了“存 在、“实体等概念对客观性所包含的主体意义的限制。认识总是主体对自己感觉经验的分析综合。在认识的过程中，主体自身的感觉和经验不可避免地带有主 观的性质，同时分析综合又是人们对感觉经验作出符合客观性原则的解释过程。 但我们看到，近代以来人们对客观性的认识所具有的可靠性由原来的公理发展成 家的思维和研究。从另一个角度分析，这种哲学思想是当时科学界思维特征的表 现。因为在许多领域，科学家已经不能用观察和试验的手段来研究对象。现代科 学认识的对象从早期直观的宏观系统转为非直观的微观或宇观系统，从而影响直 观形态在科学中的价值和认识作用，并由此演化出一系列形式化的认识工具和非 直观性的人工语言系统。对科学认识客观性的理解，已经由传统的直观把握方式 向非直观的把握方式转变。正是由于这样的转变，导致人们对人类全部知识客观 性的理解逐渐带有了主观色彩。 黑格尔：小逻辑 m ，北京，商务印书馆，1 9 8 0 年，p 7 4 。黑格尔：小逻辑 m ，北京，商务印书馆，1 9 8 0 年，p 4 6 9 于观察者的知觉而变化。引入客观性的本体论概念，是为了在属于实在世界的性 质和那些不摹写外在事物的属于内部表象世界的性质之间做出区分。只有那些不 因知觉的不同而变化的表象才能够成为关于客观实在的知识的构成部分。 正是基于“知觉之幕”，实证主义者才认为：在观察方面，观察是产生感觉 经验乃至科学知识的原因，又是检验它们的标准，孔德认为，“一切科学知识必 须建立在来自观察和试验经验事实的基础上，从培根以来一切优秀的思想家 都一再指出，除了以观察到的事实为依据的知识以外，没有任何真实的知识，” 在经验方面，认为经验既是科学知识的来源，又是科学知识检验的标准。孔德认 为，“经验是知识的来源和基础。只有经验才能提供衡量我们的力量的标 准”。 在实证主义者看来，知识不再需要通过对感官领悟的批判来证明自己，而 是必然付诸经验的调查，没有观察就没有真理。所谓经验的就是客观既存的事实， 而科学就是那些事实的观察和描述，经验的就是事实的，要使我们的各项研究具 有实证性，只要去研究实际存在的事实，而不必努力去了解这些事实的初始原因 或最终结果，在这种孔德式的世界观中，实证主义的最高表达只有科学共和国能 够接近真的客观的知识。因此，知识是一种准确的表象，它只能通过筛选掉主观 投射于表象内容中一切可能影响而获得。 ( 二) 、实证主义科学观及其视野下客观性 实证主义科学观即传统的科学观也称为“标准的科学知识观 ，主要是指西 方传统科学哲学家坚持的“客观论”观点认为知识应当是具有客观性的东西， 其客观性表现在：它是超越了社会和历史限制的东西，与某一时候、某一共同体 的意见相对立，因为它表示一种与客观实在的符合关系，而客观存在是恒定与真 实的存在；它不受主观性和偶然性浸染，这一点受合理性标准的保证，理性为人 们的知识提供了先验的基础；它是遵循准则的结果。带有这些客观性的科学知识 就是人们在科学实践过程中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认识和经验的总结，这一总结 是从具体的、局部的经验事实材料中经过加工、概括、抽象出来的，是普遍有效 朱成全：亚里士多德与早期实证主义者的科学观比较 j ，东北财经大学学报2 0 0 2 ，5 。朱成全：亚里士多德与早期实证主义者的科学观比较 j ，东北财经大学学报2 0 0 2 ，5 性，如此来源于单纯的、无偏见的观察，并建立于清楚明确证据之上的知识是对 外部现实精确的反映，被认为是客观的j 严格的多，它主要体现在其根本原则， 即“经验证实原则之中，这个原则规定：知识必须依靠经验。任何命题只有表 述为经验并能够被经验所证实或证伪才有意义，否则就没有意义。逻辑实证主义 者把科学哲学看作“经验科学知识论”，主张用“科学的逻辑”代替传统的认识 论，认为只有科学能给予我们真正的知识。形而上学的东西( 不可检测的命题， 观察不到的存在因果律或深层次的解释等) 没有意义，在他们看来一切有意义的 人类知识可以归结为经验知识和逻辑知识，他们把一切知识还原为自然科学知 识，一切真理还原成经验科学真理，一切方法还原为自然科学方法，认为自然科 学从可观察的经验出发，通过中立的观察实验，并经过逻辑推理，排除了任何人 为的( 社会的、历史的、心理的) 主观因素，因此获得的科学知识是与自然的本来 面目相一致的，是客观真实的。 逻辑实证主义一直被看作是正统的科学哲学， 其对科学的看法一直被看作是一种很强的科学主义的科学观，在很长的时期内一 直成为传统科学观的理论依据。 逻辑实证主义坚持经验证实原则，主张一切其他学科仿效自然科学，一切知 识还原为自然科学知识，一切方法还原为纯粹自然科学方法，这与它把自然科学 看成一幅具有严格客观性、理性和经验证实性的图景不无关系。然而科学事业作 为人类的一种追求，难免要渗透许多非经验因素，不存在严格的逻辑过程，不存 在绝对的经验证实，所以其原则和主张便失去了合法性。事实上，正如许多人所 指出的那样，逻辑实证主义是被自己的主张所击垮。“一切语句只有可予经验证 实或分析，才是有意义的。 如果这句话是假的，那么逻辑实证主义便不能成立； 如果这句话是真实的，那么这句话本身既非分析，又非经验所证实，那么它本身 便无意义，因此逻辑实证主义还是不能成立，所以逻辑实证主义始终处于两难境 地，由此而导致了科学主义的衰落。加之它对除自然科学以外的一切知识的排斥， 主张自然科学不仅是唯一种类的科学，而且也是认识上唯一有意义的文化，这种 对人文科学的完全否定，实质上也是对自身的人文意义和人文价值的否定和排 。洪谦：维也纳学派哲学 m ，北京：商务印书馆2 0 0 0 ，p 3 2 2 o 陈海明：对逻辑实证主义科学观及其原则的分析 j ，兰州大学学报，2 0 0 1 2 由此可见，波普尔“客观知识”意义上的“客观 ，主要指的是这种知识独 立于具体的认识主体及其主观精神而存在的特点。这与传统科学观视野中的知识 的客观性是不同的。 ( 二) 、科学知识“社会学转向一框架下的客观性问题 波普尔竭力在本体论上斩断科学知识对特定认识主体的依赖性，强调科学知 识是一种没有认识主体的知识，因而在本体论上具有独立的存在地位。这一做法 实际上表现出他在科学知识的客观性问题所采取的反心理主义立场。在传统的实 证主义科学观中，科学知识作为特定认识主体的认识成果，是与权威与信仰联系 在一起的。科学知识是一种业经证明了的正确的知识，其权威性是不言而喻的。 科学知识也由此而转化为人们心中的一种信仰。反过来，科学知识的客观性或真 理性也借助于人们的这种信仰而得到进一步的加强。然而，波普尔是一位科学观 上的证伪主义者，他并不认为任何一种科学理论是被证明了的知识。他也不赞同 对科学权威或权威的科学理论加以盲目信仰，更不愿意把科学知识的客观性奠基 在信仰的基础上。在他看来，依靠科学家心中对以往科学知识的信仰，是无法保 证科学知识的客观性的。因此在科学知识的客观性问题上坚持传统的“心理学路 向 是不合适的。 科学知识的客观性既然不表现为科学家的坚定的信仰，那么，它又通过什么 表现出来呢? 波普尔说：“在捍卫一个客观的第三世界时，我希望激怒那些我所 称的信仰哲学家 ，他们象笛卡儿、洛克、贝克莱、休谟、康德或罗素那样，对 我们的主观信念及其基础或起源感兴趣。与这些信仰哲学家相反，我极力主张 我们的问题是找到更好和更大胆的理论，而且，我强调的是批判的择优而不是信 仰。他还指出：“在我的第三世界，的各个成员中，尤为突出的成员是理论体 系，但同样重要的成员还有问题和问题境况。而且我将论证，这个世界的最重要 的成员是批判性辩论，并可类似于物理状态或意识状态而称之为讨论的状态或批 判辩论的状态；当然还有期刊、书籍和图书馆的内容。 由此可见，在波普尔的 。波普尔，客观知识一个进化论的研究 m 舒伟光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 9 8 7 ，p l l 7 。波普尔，客观知识一个进化论的研究 m 舒伟光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 9 8 7 ，p l l 5 1 7 视界中，科学知识的客观性不是奠基于科学家的主观信仰，而是建立在科学家之 间超越认识个体的批判性讨论的基础上。 i 三) 、科学方法“社会学转向一框架下的客观性问题 波普尔是证伪主义理论的创始者，他主张科学理论仅仅是一种最终将要被证 伪的假说，而不是将被证实或已经被证实了的真理，由此与传统的科学哲学形成 明显对比。但是，波普尔仍然是一位坚定的科学进步论者，他仍然把追求真理和 追求科学的客观性看作是科学的基本任务之一。在这层意义上，波普尔把自己称 为一位“客观主义者”是有理由的。但是，我们需要有足够的耐心和细心，来看 清波普尔这样一位“客观主义者”的反传统性。 波普尔指出：“科学进步的客观性与合理性并非起因于科学家个人的客观性 与合理性，这一点应当是显而易见的。伟大的科学家和伟大的诗人一样，常常从 非理性的直觉知识获得灵感，伟大的数学家亦然。这句看似平常的一段话，实 际上却颠覆了从培根以来的科学哲学思想中有关客观性的传统。在传统的科学观 中，科学的客观性是依赖于科学家个体的客观性来实现的，因此，在科学活动过 程中科学家如何通过个人心理控制活动排除主观偏见也就成为科学哲学家们关 注的一个重要话题。波普尔对培根追求科学客观性的努力并没有采取一种全盘否 定的态度，他所反对的只是培根这种追求客观性的方式。按照波普尔的考虑，科 学家的主观性是根本无法彻底消除的，不仅观察的过程渗透了理论，而且我们赖 以观察外物的感官本身也体现了某种意义上的偏见。如果我们并不会因感官的偏 见而排斥感觉、知觉和表象在科学认识中的作用，那么又有什么理由因为理论可 能带来的偏见而彻底清除一切理论呢? 所以，正如我们无法因为追求科学观察的 客观性而排斥一切感觉印象一样，我们也不能以同样的理由排斥一切理论。那么， 理论可能带来的偏见及其对科学观察的负面影响怎么消除昵? 波普尔诉诸科学家 在科学活动过程中坚持的科学批评方法：客观性依赖于批评，依赖于批评性讨论， 依赖于对实验的批评性检查。 l 、主观性与客观性之间的桥梁：主体间性。无论是近代的培根还是现代的 。波普尔猜想与反驳科学知识的增长 m ，傅季重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 9 8 6 ，p 6 6 1 8 逻辑实证主义者，都把排除科学观察者的个人主观性作为通达科学客观性平台的 基本途径。然而，波普尔别出心裁，给出了一个令人吃惊的结论。他不仅不把科 学家个人的主观性视为追求科学客观性道路上的障碍，而且相反，将之视为伟大 的科学成就得以完成的重要条件。当然，波普尔并不是简单地宣称科学家的个人 主观性无碍于科学客观真理的追求就可以了，由于存在着明显的异质性，如何在 两者之间架构起彼此通达的桥梁是波普尔必须认真考虑的事情。 那么波普尔是如何解决问题的呢? 其基本的策略是诉诸科学方法的公共性 和社会性，或者说诉诸科学家群体的主体间性。在波普尔对德国社会学家卡尔曼 海姆的“知识社会学理论的批评中，我们可以清楚地了解到这点。波普尔提出， 曼海姆在其知识社会学理论中，承认在客观性上，社会科学家和自然科学家，或 者社会研究和自然研究之间，有着本质的区别。所以，在自然科学中做到客观性 很容易，而社会科学的客观性即使能够做到，也只能被才智非常出众的人做到。 他们主张，松散地处于社会传统中的知识分子应该借助于“自由平衡的理智 去 分析各种不同的潜藏的意识形态及其在潜意识中的定位，以避免整体意识形态的 陷阱，达成科学的客观性。对曼海姆这种诉诸科学家或研究者个人“自由平衡的 理智”来追求科学客观性的做法，波普尔提出了尖锐的批评。他在1 9 7 0 年的理 智还是革命一文中写到：“与此相反，我强调自然科学和社会科学的客观性不 是建立在科学家们的不带偏见的心境的基础上，而仅仅是建立在科学事业的公众 性和竞争性的事实因此建立在它的某些社会方面的基础上。简言之，客观性建立 在互相的理性批评，建立在批评的方法，批评的传统的基础上。”他甚至批评说： “知识社会学令人惊讶地不能准确地理解自己的主题，即知识的社会方面， 或者毋宁说科学方法的社会方面。它把科学或知识看作是个别科学家心灵或意 识中的过程，或者看作是这样一种过程的产物。如果以这种方式来考虑，那 么，我们所谓的科学的客观性确实必然会变得完全是无法理解的，甚或是不可能 的：阶级利益和类似的隐密的动机不仅在社会或政治的科学中发挥作用，而且在 自然科学中也如此。”波普尔甚至说道，“如果科学的客观性像天真的知识社会学 理论所假定的那样，要建立在个别科学家的公正或客观性之上，那么我们就只好 。波普尔，猜想与反驳科学知识的增长 m ，傅季重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 9 8 6 ，p 6 6 1 9 与它道别。”当然，作为“客观主义者”的波普尔决不肯轻易地与客观性“道 别”，他另辟蹊径走上了另外一条通达客观性的大道。诉诸科学家个人的理智或 自我控制性的心理活动，还是诉诸科学家群体的主体间性，乃是波普尔在寻求科 学的客观性的途径上与培根、曼海姆们的根本差异。 2 、主体间性的具体表现形式。在开放社会及其敌人中，波普尔用非常 明确的语言表达了这种差异：“客观性与科学方法的社会方面是紧密相联的，与 这一事实也是紧密相联的，即科学和科学的客观性不会( 也不能) 产生于个别科学 家追求客观性的企图，而是产生于许多科学家的合作。科学的客观性可以被描述 为科学方法的主体际性( 即“主体间性”引者注) 。 他一再批评曼海姆等知 识社会学理论的倡导者恰恰忽略了“知识的社会学”即科学的社会性或公众 性。按照波普尔的阐述，这种科学方法的主体间性或公共性表现在两个方面：第 一，要有某种探讨自由批评的方式；第二，科学家们试图避免谈论相互冲突的计 划。就第一个方面来说，它保障了每个科学家的主观性的合法权益，避免科学中 的专制和盲从，使科学的研究能够在不断的竞争和批评中始终保持活力。而第二 个方面，则属于科学家群体内部的共同规范：以一种能够通过经验来检验( 反驳 或证明) 的方式表达科学的理论，并承认可重复的经验( 即“公共的”经验) 是科学 争论的公正的仲裁者。它保证了科学不至于沦落为一种空谈或玄想，也避免了把 科学研究领域看作是相对主义自由表演的舞台。 据此我们有理由认为，在科学的客观性问题上，波普尔实现了从心理学方 法向社会学方法的转向。这种转向的实质不在于否定科学的客观性追求，而在于 重构科学客观性的理念，或者我们可以更确切地说，在于重新开辟一条通达科学 客观性的通道。与传统的心理学通道不同的是，这种社会学通道并不排斥科学家 个人的主观性，它必须以科学家个人的主观性为基础，通过不同科学家之间在科 学理论上的自由竞争与批评，相互协作，不断地逼近真理。在这里，科学家群体 的主体间性( 波普尔有时也称为“科学的公众性”或“科学的社会性”) 取代科学 家个体的理智成为保障科学客观性的关键。 o 波普尔，开放社会及其敌人 m 第二卷，郑一明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 9 9 9 ，p 3 3 3 o 波普尔，开放社会及其敌人 m 第二卷，郑一明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 9 9 9 ，p 3 3 5 2 0 ( 四) 、小结 这样波普尔的客观知识论就和他的科学方法的客观性理论关联起来。波普尔 对科学客观性问题的解决，由传统科学观对科学家个体的心理控制活动和理智能 力的诉求，转向了对超越个人主体性的科学家主体间性的诉求。这样他所考虑的， 就不是如何让科学家在心理上如何保持一种价值中立的、无个人主观偏见的研究 态度，而是更多地思考应该通过建构科学群体内部的批评性讨论机制，克服科 学家个体在科学活动中的不足，使科学不断地逼近真理。应该说，波普尔在科 学客观性问题上的“社会学转向”是符合其证伪主义理论发展理路的，同时也体 现了证伪主义所倡导的“科学批判精神 。尽管波普尔完全否定科学研究中“心 理学方法的作用略嫌太过，但通过“社会学方法 来保障科学的客观性不失为 一种发人深省的思考。此外，波普尔也只是开启了这种“社会学转向 ，并没有 真正完成这一转向。 四、科学知识社会学视角中的客观性 ( 一) 、s s k 的理论来源与思想 在哲学领域里形成的知识论或知识学，都把知识看作一种认识现象，偏重于 从认识论的角度单纯考察知识现象，忽视了知识与社会的关系。直到十九世纪中 叶，知识在社会发展中的作用日益加强和知识的专门化综合化趋势要求对知识作 出专门研究，尤其要重点研究知识与社会的关系，从孔德开始经过社会学风暴中 心的马克思、法国的社会学家迪尔凯姆、社会学大师舍勒发展到曼海姆时，知识 社会学正式诞生，知识社会学牢固地确立了这样的思想：把知识看作一般社会现 象，其内容甚至其客观有效性由社会利益支配，并形成两个核心观点：( 1 ) 知识 的产生和发展并非由其内在逻辑所决定，而是由社会存在决定的，( 2 ) 社会存在 不仅决定了知识的产生和发展，还直接影响知识的形式和内容。 但知识社会学家对“知识”的理解是把数学和自然科学作为一种特例而被排 除在他们理解的“知识之外，拒绝或回避对其进行社会学分析，认为在自然科 学领域是实证主义的，而在那些为社会历史存在所决定的知识领域则是所谓关联 主义的。社会学家伍尔加称这种在以“永久的、静态的和积累的 自然科学和数 学知识为一方，以“文化特殊的、随历史条件变化的和独一无二的”文化知识为 另一方之间进行二元区分为“曼海姆式的错误”。 虽然二元论知识观对知识的社会学探讨未能彻底，从而未能揭示知识与社会 关系的真谛，可它却诱发了科学社会学的产生。默顿被誉为“科学社会学之父 。 他的科学社会学的研究范围基本上局限在科学建制之中，他认为：科学知识是由 体制目标所规定的普遍性标准的产物，科学规范则能够保证创造系统有效的知 识，社会因素如科学家的情感、信念、偏好、科学共同体的外部环境或科学活动 所面对的社会现实均不会渗透到科学的认知层面，都不会决定性地影响科学知识 的生产和评价过程，因此默顿从未打算对科学知识的认知内部作社会学分析，这 样的科学社会学也就发展成为只对科学体制方面( 外部的) 社会学研究而不讨论 科学知识本身的社会学。并声称他所关注的并不是科学的实质性知识内容，也不 是那些己确立的知识，而是使客观知识成为可能的社会条件。以默顿科学社会学 为直接的理论来源，以知识社会学理论为间接的知识来源，在经过社会学和哲学 对曼海姆知识社会学所留下的问题( 主要是两类知识的划分是否合理，划界的标 准是否成立，科学知识该不该享有特权和科学知识该不该免于社会学研究) 的探 讨和反思科学社会学几十年的发展历程而出现了s s k 。 这是由于发生在欧洲的这场科学社会学的研究注重的是科学的“实质性理 论”( 即科学知识过程) 的研究，故一般人常称其为s s k ，又由于那些研究学者们 的工作大多从库恩思想中获得过重要启迪，故也有人把这些工作笼统叫做“后库 恩科学社会学”，以别于默顿的科学社会学，s s k 产生于2 0 世纪7 0 年代中期； 在七十年代末期获得迅速发展。其研究重点开始转向了科学的知识。这一思想来 源于维特根斯坦和哈贝马斯的怀疑主义批判精神，这种怀疑主义批判精神对s s k 的产生起着导向作用，晚年的维特根斯坦开始对自然科学知识享有免于社会学研 究的特权提出异议，认为科学也有其限度，也应该被视为一种文化现象，并进一 步提出知识就其本性而言是社会的，我们与他人互动，加入其他群体不能归于偶 国赵万里科学的社会建构 m ：天津，天津人民出版社，2 0 0 2 p 6 8 2 2 然因素，他人与群体是我们认识过程的具体与境，它构成了我们知识信念及知识 的全部内容。按此线索，维特根斯坦为科学知识的社会学研究奠定了认识论基础， 他明确表示了对科学知识普遍一致性的怀疑，这种态度直接危及两类知识的划界 标准。哈贝马斯的批评试图确立这样的事实，自然科学的知识是知识体系中的一 种形态而己，它的存在是为满足人类某方面利益的需要，人们在发展这种知识时 不可能不渗透利益因素，哈贝马斯的意图在于：他想借助于对科学知识的利益解 释来否定科学知识生产过程中的感情中立假设，而这对于奉行培根主义的“科学 始于观察，经验事实是建立在客观观察基础上，科学理论又是建立在经验事实基 础之上”的归纳方法来说是致命的一击，此外他还强调解释学和批判的重要性， 认为认知主体不可能是被动地，无情感地面对客体，而是有目的的作用于客体， 人类的利益动机才是维系科学活动的根本动力。他们的批判精神启发了人们对 传统知识社会学( 知识社会学和科学社会学) 遗留下来的问题的积极思考起了导 向作用，但真正实践并致力于s s k 研究的是英国的爱丁堡学派。 ( 二) 、科学知识社会学的理论基础 科学知识社会学的理论基础是相对主义。从社会学的角度对科学的相对性进 行分析是科学知识社会学家们反对客观性的主要思想进路。科学知识社会学的相 对主义观点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1 、自然信念的多样性。在传统观念中，科学知识是对实在的描述，因而是 客观的知识。各种科学理论完全可以把自然的信念分为“真实的”和“虚假的” 两个范畴，前者是直接从对实在的认识中获得的，因而是毫无问题的；后者则由 于其中存在着偏见和曲解的因素，必须给予说明。 针对这种观点，巴恩斯指出， 科学知识是一种理论知识，它是从理论而并非完全是从经验中推导出来的。我们 关于世界的图景并不是从世界中产生的，而是我们强加给这个世界的。信念不可 能超越环境和文化的影响，社会文化环境又会随着时间和地域的不同而有所变 化，因此，不同时代、不同社会的人，对相同的事物就会有不同的信念，没有如 崔绪治，浦根样：从知识社会学到s s k j ，教学与研究，2 0 0 2 髟 挪靶崔判豳2i m ! ：旦塑! 堕窿菇婴曩；2 0 0 1 ； 何一种关于自然的信念是惟一合理的或是惟一的真理。这就是自然信念的多样 性。因此，科学家们不可能有某种共享的单一的约定，所以说，普遍的科学方法 只不过是一种理想而已。传统的理性主义者和科学实在论者都主张客观真理的存 在，而科学知识社会学家们却认为知识是“得到集体认可的信念”。信念是由特 定社会和特定文化共同体约定而成的，所以不是客观的知识。 2 、科学知识是社会建构的产物。科学共同体要受到社会因素的制约，不同 利益的科学共同体具有不同的真理标准；知识无所谓对错，因为它们都是相对于 利益而言的。在实验室生活中，拉图尔通过对实验室的研究揭示了实验室是 一个高度建构起来的环境，科学家很少接触到真正的“实在”。科学看起来是人 工产物，而不是对自然的真实反映。 3 、否认经验对理论的评价作用在原则上总有几个可供选择利用的理论与 有关的证据一致，因此，对于理论的选择不是完全依靠经验就能够决定的事情。 科学家们总是通过相互磋商、争论而最终形成一致的意见。科学理论的争论总是 以非科学的手段结束的，获得胜利的一方并不就是真理，失败的一方在未来有可 能又被接受。 正是由于相对主义的存在，从社会学的角度对科学的相对性进行分析是科学 知识社会学家们反对客观性的主要思想进路。 ( 三) 、科学知识社会学对于传统科学的客观性的批判 在历史主义的影响下，科学知识社会学为代表的社会建构主义否定上述二分 法，消解这些差别，颠倒原来的优先性秩序。作为一种自然主义纲领，它集中于 其自身的主题：制造知识的过程。从这一点出发，它一开始就显示出外在论、反 分界问题、反实在论、相对主义与建构主义的特征，其基本特征是着眼于主体在 认识过程中的建构力量。首先，s s k 认为科学不过是一种偶然的、历史的文化， 或一种生活形式，一场并没有任何接近客观性与真理的特权的交流或地域游戏。 科学知识也像其它知识一样，被“社会建构”。认为科学知识是人工制造的产物。 其次，科学知识是科学家互动与磋商的结果。科学家的实验室活动所在的社会网 。刘伟，科学知识社会学对知识客观性的消解 j 内蒙古民族大学学报，2 0 0 6 ，1 2 2 4 么一个争论已经被解决了。”就是说，当人们接受某些事情，这些事情就变成了 真理；并不是因为这些事情是真的，而是因为人们接受了它。各种争议解决的结 果就是所谓的“自然 ，并不是由“自然”来解决各种科学争议。 从这一原则来看，外部世界纯粹是由科学家之间的谈判与协调的社会产物， 一种社会的约定。“如果事实是通过实践操作被建构出来，如果实在是这种建构的 结果而不是原因，那么这就意味着科学家的活动不是被引向实在，而是被引 向陈述的操作”。结果是“结合了社会冲突的许多典型特征( 如辩论、劝说、联盟) ， 暗示着科学工作主要是一种文学的解释和劝服活动，又解释了迄今为止以认识论 术语描述的现象( 如证明、事实、有效性) ，一个科学论争场在许多方面类似 于其它任何政治论争场。” 这就解构了科学在认识论上的优越性。阿姆斯特姆斯 卡认为拉脱尔的实验室生活一书在整体上认为事实的命运最后是把握在使用 者的手中，因为正是通过修辞学与修辞手段，人们被说服了，事实被编织了。在 事实被制造的过程中，人们有着广泛的资源，包括说谎、错觉、错误、夸张、欺 骗与误传等都可利用，些资源被用来建构作为事实性的陈述。这正是罗蒂所说的： “客观性并不是对应着客体，而是与其它主体达成一致，除了相互间的主观性外， 并不存在什么客观的东西。” 修辞的确可以成为使一个陈述变成公认知识的显著机会，作为客观性的修辞 学的确能够解释为什么某些陈述比其它陈述更具有客观的可靠性。但是修辞仅仅 是科学研究中的一个部分，仅仅是表面化的工作，主要是对应着科学交流或表达 的公共舞台。但对客观性来说，修辞充其量是作为一种必要条件，但不是充分条 件。建构主义把客观性与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