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言文字学专业论文）现代汉语程度义名词相关问题的研究.pdf

i 中文摘要中文摘要 程度义名词是现代汉语中一种很有特色的现象，这一现象的发现，丰富了我们 对汉语特点的认识。本文在语言学界现有研究成果的基础之上，运用相关理论，试 图对现代汉语程度义名词作全面的、 系统的考察分析， 包括名词程度义的语义来源、 显现程度义名词的形式、程度义名词的内部分类、程度义名词向形容词的转化。力 求以全新的观念，从崭新的视角，对程度义名词作出有价值的论述。 论文共分四个部分： 第一部分主要对现代汉语中的程度义名词作出明确的界定，并分析在词义内部 程度义的语义来源。 第二部分主要分析了显现程度义名词的主要形式。名词程度义的隐现对句法格 式的要求非常高，只有在特定的格式中，名词的程度义才能表现出来，离开相应的 格式，程度义名词只起到一般名词表义的作用。现代汉语中，有助于显现名词程度 义的形式有很多，本文主要讨论了其中最典型的四种形式。通过对四种形式中程度 义名词的分析，我们确定了程度义名词的范围。 第三部分重点对程度义名词进行分类。以语义中程度的强弱为标准将程度义名 词分为强程度义名词和弱程度义名词。结合上一章中显现名词程度义的四种形式， 分别讨论了每一种形式中程度义名词强弱的两种表现。并从人类认知的角度对强弱 两种程度义名词进行了比较分析。 第四部分则以动态的视角分析在语言发展过程中程度义名词向形容词的转化。 我们知道，作为词类范畴，名词并不是一个整齐划一的类，这就决定了它与周边词 类的瓜葛。程度义名词是名词范畴中较不稳定的成员，不论在用法上还是语义的表 达上都向形容词靠拢。这一定有着深刻的原因，并且在转化过程中会表现出句法和 语义等方面的特征。程度义名词向形容词的转化不可能是同步的，有些转化较快， 已经完成了转化成为名形兼类词；有些转化较慢，具有了形容词用法，尚处于转化 过程中；还有些转化的程度最低，我们只能把它们的形容词用法看作临时性的。 关键词：程度义名词；显现形式；类型；词类的转化 abstract gradableness of noun is a characteristic grammatical phenomenon in the chinese language, the studies about this phenomenon enrich our knowledge about peculiarity of modern chinese. on the basis of recent findings and the existing achievements, the thesis uses related theories to make a comprehensive analysis. for example, the analysis of the source of gradableness, different kinds of forms, classification of gradableness nouns,transformation from gradableness nouns to adjectives. and the thesis offers a systematical explanation from a new angle. the thesis can be shared by four parts: the first part mainly makes a definition of gradableness nouns,and finds source of gradableness. the second part basically analyzes the different forms of gradableness nouns. gradableness nouns depend on special form. in modern chinese,there are many forms which play a critical role in expressing gradableness. the thesis mainly debates four forms of them. the third part focuses on the category of gradableness nouns in the modern chinese language. the gradableness nouns are divided into the strong-type and the weak-type from the gradableness angle, the different performance of the two types are compared . the fouth part also explores transformation from gradableness nouns to adjectives.parts-of-speech are fuzzy categories,and gradableness nouns arent the prototype category in nouns.so in the process of language change, gradableness nouns transform to adjectives.however, the course of this transformation isnt identical. key words: gradableness nouns; form; category; transformation 引言 1 引言 世界上的事物纷繁复杂，反映在语言中也是复杂多样的，语言中成千上万的词 语所具有的语法特征更是错综复杂。我们进行关于词类方面的研究实际上就是要探 索纷繁复杂的语言现象背后的规律性。从上世纪五十年代汉语词类问题大讨论至 今，关于词类的问题还没有得到彻底解决。我们要继续完善现有的词类系统，就必 须对汉语词类问题进行更加深入的研究。 名词是构成人类语言的最根本词类之一。但长期以来，汉语语法学界对有关名 词的研究并没有予以足够的重视。近年来，这种状况有所改观，但总的来看对名词 的研究还存在不够深入，系统性不强等问题。显然，这对汉语语法规律的认识和揭 示是不利的。 在现代汉语的三大实词中，形容词体现程度义语义特征是我们对人类语言的普 遍共识。但是，汉语的名词内部也有少部分成员具有程度义的语义特征。与普通名 词相比，具有程度义特征的名词仅占极小的一部分，正是这极小的一部分成员却显 示了与典型名词不同的句法、语义特征，值得我们进行深入系统的研究。这类在名 词中所占比重极小的部分成员就是本文研究的程度义名词。 0.1 程度义名词的研究意义 程度义名词是以语义特征为标准划分出来的一个名词的小类。通过对程度义名 词语义的考察，能够给语义学研究提供全新的视角和研究方法，发现语言中出现的 新的语义变异现象，从而丰富语义学相关的理论。其具体理论意义表现在： 0.1.1. 在语义上，对程度义名词语义特征的分析能够促使汉语语法研究的精密 化。根据范晓、张豫峰的观点，语义特征是依据形式概括出来的表现在意义上的共 性特征。它完美地体现了形式和意义相结合的方法论原则，从而成为划分词类和词 各级小类的可靠依据。词类划分越精细，这种语言的语法越能得到精确地描写。 其次，通过对程度义名词相关研究让我们更深入理解语义特征的不确定性。程 度义名词作为名词的一类在一定的语境中其名词性的语义特征不会显现，却不同程 度地具有了形容词的语义特征，也就是说，在一定的语境中，不该具有某些语义特 征的语法单位具有了这些语义特征，体现了语义特征的不确定性。 再次，对程度义名词的研究也有助于我们理解语义对句法的制约和影响。语义 特征的隐现某种程度上依赖于词语的分布环境。而语义特征是句子生成和表现的内 在依据，它对句子完成的条件、句法形式都起到制约作用。 现代汉语程度义名词相关问题的研究 2 0.1.2. 在句法方面，利用程度义名词解释现代汉语中一些特殊句法格式成立的 依据。程度义名词表现在语言中总是依托某种特定的句法格式，只有在这些特定的 句法框架中，程度义名词才能有别于其他名词，具有了一些新的用法。比如汉语词 类研究中一直困扰着语法学者的一个老大难问题名词能不能受副词修饰。从程 度义名词的角度来看，这个问题就不能算作名词句法特征的例外情况了。我们能不 能把这看作句子本身的规约作用呢？这些都值得我们进行深入的研究。 0.1.3. 在语用功能方面，程度义名词具有其他名词所不具有的独特价值。首先， 程度义名词的语义内容丰富，往往相当于几个形容词要表达的内容。程度义名词能 够实现用最少的语言形式表达最多内容的交际需要。其次，程度义名词在语言运用 中能够使语言的表达更生动、形象。再次，从我们掌握的语料来看，程度义名词更 能够体现口语色彩，具有新奇、俏皮的表达效果。目前，这种语言中逐渐涌现出来 的新现象新变化倍受人们的关注。作为新的语言现象，必然存在着人们使用过程中 的接受度的问题。在过去几十年的时间里，程度义名词的用法在我们的语言中逐渐 普遍开来，不仅存在于口语中，甚至书面语中也被大量使用。对这种人们乐于接受 的新语言现象进行探讨，有助于我们发现语言发展变化的新动态，同时也有助于我 们的语法研究向更深一步开展。 0.2 本文的研究对象、研究方法及语料来源 0.2.1 本文的研究对象 本文研究的对象就是现代汉语的程度义名词这一名词中的小类。同时涉及程度 义名词在语言中的表现形式，程度义名词内部类型的划分以及程度义名词在语言动 态发展过程中的趋势。 0.2.2 本文的研究方法 任何问题的分析和解决，都要有一个方法的问题。分析角度不同，研究者所采 用的方法就不一样。有的先提出一种新观点，再分析具体例子来证明自己的观点； 有的对大量语料作封闭式的考察， 从而得出自己的结论； 有的注重理论的分析阐述； 有的偏重对实例的描写。 不管什么样的方法， 目的都是为了更好地说明我们的结论。 本文的研究方法，是在注重理论阐释的基础上，分析大量的实例来举证。 0.2.3 本文的语料来源 本文的语料主要来自王朔小说集和北京大学语料库 。文中引用的语料 之处己注明具体来源。 第一章 关于程度义名词 3 第一章 关于程度义名词 1.1 对程度义名词的界定 程度义名词是属于名词词类系统中的一个小类。 庞大的名词内部不是一个匀质的 系统，其内部成员具有个体的差异性，即使属于同一个词类范畴，有些名词有较多 的共同点，而有些名词的相同点相对较少。因此，为了把具有较多共同点的名词归 在一起，以便更概括地描写它们特殊的语法属性，更清楚地解释语法现象、揭示语 法规律，我们可以在名词内部进一步对有着细微差别的名词再进行次类的划分。名 词的次分类，就是对名词进行次范畴的分类。词类的划分是为了进行语法分析，而 词的再分类也是这样，要对属于同类形式的词类进行更细致的语法语义考察。 在对名词次类划分的问题上，汉语语言学界已经进行了一定的研究。从其分类的 标准来看，有的是以语法功能为标准对名词进行再分类，有的则是以语义特征为标 准进行分类。 1.1.1以语法功能为标准 根据名词的语法功能给名词进行次类的划分， 实际上就是根据名词的语法特点对 名词进行再分类。名词最显著的语法特点就是与量词的关系。在西方形态语言中， 名词有数的形态变化，数的形态变化对名词语法分析有着非常重要的影响。而我们 的汉语缺少严格意义的形态变化，名词没有数的形态变化，但汉语有着丰富的量词， 可以根据名词与量词的关系对名词进行次分类。 早期的语法学家大都采用这一标准对名词进行再分类。最有代表性的是赵元任 （1968）根据这个标准把名词分为个体名词、物质名词、集体名词和抽象名词。此 外，朱德熙 （1982）也根据名词和量词的关系，把名词分为可数名词、不可数名词、 集合名词、抽象名词和专有名词五类。当然，一部分年轻的语法学家们也认同量词 作为对名词进行次范畴划分的标准。如彭睿 （1996）根据名词对量词选择的差异性 将名词分为个体名词、物质名词、集合名词、抽象名词和专有名词。其实，彭睿的 分法和朱德熙的分法实质上是相同的，只不过在名称上彭睿用“个体名词”来取代 朱德熙的“可数名词” ，用“物质名词”取代了“不可数名词” ，可见，彭睿并不赞 同朱德熙关于汉语名词可数和不可数的说法。 赵元任.中国话的文法.中国现代学术经典赵元任卷m.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1996：434466. 朱德熙.语法讲义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8：4142. 彭睿.名词和名词的再分类.词类问题考察m.北京：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1996：96. 现代汉语程度义名词相关问题的研究 4 名词有众多语法特点，名词与量词的关系只是其中的一种表现。对名词的次分类 当然可以按照不同的目的、透过不同的角度、采用不同的语法特征作为标准来进行。 1.1.2以语义特征为标准 今天看来，有关语义分类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话题。战国时期的尔雅是我国 最早的一部解释词义的词典，也是最早的关于语义分类的词典。在马建忠 （1898） 的马氏文通中就是根据词的意义来划分词类的，并按照名词的语义特点进一步 划分名词的小类。如： “本名”指专有名词， “公名”指普通名词， “通名”指抽象名 词， “群名”指集合名词。同样基于语义的标准，黎锦熙 （1924）将名词分为特有 名词、普通名词和抽象名词。吕叔湘 （1942）将名词分为四类，分别是人物、物件、 物质和无形名词。王力 （1943）将名词分为通名、专名和单位名词三类。但是，也 曾有人认为这种以意义为标准的分类违背了语法学的方向，因为以词义为基础得到 的分类是概念类，在语法上没有什么价值。而我们认为，意义标准在词类的再次分 类过程中是应该值得肯定的。因为我们的语言，从形式上看是一个个语言符号的排 列组合的结构，而从其深层内容上分析，该语言符号排列组合的结构必须遵循一定 意义的要求。意义反映了语言和世界、和人类思维活动之间的关系，是语言符号能 否组合的关键，也是语法功能的基础。根据语义特征来划分名词的次范畴，更能细 致地分析说明一些句法结构存在的合理性。 从上个世纪八九十年代以来，随着西方义素分析法的传入，汉语语言学界试图根 据词义中的“义素”对名词进行更细致的语义分类，如：空间义和时间义，数量义 和非数量义，个体义和集合义，具体义和抽象义，性质义和状态义，指称义和陈述 义，生命义和非生命义，领有义和附属义，特征义和非特征义等等，这些语义特征 只是名词词义系统中较为显著的特征，也仅仅是其中的一部分，还有许多其他的语 义特征有待发掘。随着之后的深入研究，在名词内部又被发现了不少全新的、有价 值的语义范畴小类。如：邢福义 （1995）提出了“表露潜意识活动义名词” ，谭景 春 （1996） 、马庆株（1998）提出了“破损义名词和污渍义名词” ，张谊生（1996、 马建忠.马氏文通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3：3334. 黎锦熙.新著国语文法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8：8186. 吕叔湘.中国文法要略.吕叔湘文集（第一卷）m.北京：商务印书馆，1990：16. 王力.中国现代语法m.北京：商务印书馆，1985：1112. 邢福义.语法问题思索集m.北京：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995. 谭景春.一种表破损义的隐现句j.中国语文，1996(6) 马庆株.汉语语义语法范畴问题m.北京：北京语言文化大学出版社，1998. 张谊生.名词的语义基础及功能转化与副词修饰名词j.语言教学与研究,1996(4):5775,1997(1):135 142. 第一章 关于程度义名词 5 1997） 、马庆株（1998）描写分析了“可性状化义名词” 、 “量度义名词” 、 “顺序义名 词” ，储泽祥 （1996）提出“充塞占据义名词” ，谭景春（1997）提出的“结果义 名词” ， 马庆株（1998）还提出了“唯指称义名词和过程义名词”等等。王珏 在现 代汉语名词研究 中明确提出了程度义名词与非程度义名词的语义分类， 他认为 “程 度义名词是抽象名词中一个横切的小类。程度义本身是形容词的主要语义特征，但 是，由于有些名词在语义上具有或表现为某种突出的特征义，因而也就具有或有时 表现为程度义；大多数名词不具有也不能表现为程度义” 。可见，程度义名词是以语 义特征为标准对名词进行的次分类。 名词所指纷繁复杂，变幻多样，因此名词的语义特征也具有一定的复杂性和多 样性。综合上述名词的语义分类，我们看到，在过去的研究中，语言学家们试图从 不同的角度对名词的语义特征进行分析，随之，名词程度性特征逐步走入了我们的 视线。 1.2 对程度义名词的语义分析 一般情况下，名词表示人或事物，在现实世界中表现为空间的存在，典型特征为 空间性；形容词主要表示事物具有的性质和状态，客观世界中事物的性状总是具有 程度上的差别，其必然体现程度性。毫无疑问，这是语言研究者们的共识。在现实 世界中，名词所指的事物和形容词所描述的性状存在本质的差别，却又有着密切的 联系。性状表现为是事物的性状，也就是说，性状特征一定是隶属于事物的，二者 密不可分。这个关系反映在语言上，就表现为：名词和形容词各自都有其典型的语 法功能，另一方面，名词和形容词在一定条件下可以互相转化。由此可见，在一定 条件下，名词可能弱化其空间性，甚至消除自己的空间性，而体现出或强或弱的程 度性特征。 1.2.1名词词义的内部结构 词义的内部结构是一个复杂的系统，我们研究目的不同，可以将其分析出不同 的层次。 这里， 我们为了更好地说明程度义名词的语义特点， 将词义分为理性意义、 内涵意义和联想意义三部分。这种词义结构的划分，目前得到了语言学界的普遍认 同。 根据刘顺 （2003）的观点， “理性意义是一个词的本质意义，也是词的逻辑的、 储泽祥.“满+n”与“全+n” j.中国语文，1996(5). 谭景春.“动+结果宾语”及相关句式j.语言教学与研究，1997(1). 王珏. 现代汉语名词研究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150152. 刘顺.现代汉语名词的多视角研究m.上海：学林出版社，2003：94. 现代汉语程度义名词相关问题的研究 6 认知的或指示的内容” 。可见，理性意义是词义所指的内容，是人类认识某一主观或 客观事物的结果。刘顺认为“名词的理性意义体现了名词的名物义” 。 其作用在于 给词所联系的事物划一个范围，凡是该词所指的事物都包括在内，凡不是该词所指 的事物都不包括在内。因此，理性意义在语言交际过程中起到了核心的作用，其语 义特征表现出一定的封闭性和稳定性，具体表现为我们可以查阅到的词典中的释义。 如， “花：被子植物的繁殖器官，由花冠、花萼、花托、雌雄蕊群组成，有多种 形状和颜色，有的有香味” 。 “花”的理性意义就是植物的有性繁殖器官，具有典型 的空间性特征，在语言中可以根据意义的需要受个体量词的修饰。再如， “心理：心 理学上指人的头脑对客观事物的反映，包括感觉、知觉、记忆、思维和情绪等；泛 指人的内心活动、心态” 。 “心理”的理性意义是反映、感觉、情绪等，可受表类别 的量词的修饰，也具有空间性，只是其空间性相对较弱。可见，在名词的理性意义 中，突出表现的是名词的空间性特征。 内涵意义是“词的理性意义中起区别作用的意义” ，它存在于词义的结构中，也 是词义的组成部分之一。内涵意义具有区别于其他名词的语义特征。 如，桌子：日用家具，上有平面，下有支柱，可在上面放东西或做事情。 垃圾：脏土或扔掉的废弃物。 流氓：无业游民，不务正业、经常干坏事的人。 在以上这些词义中加点字的部分， 并不表示名词所指事物的范围， 而是回答 “该 事物具有什么样的特征”这样的问题。这些特征能够将具有该特征的名词与其他名 词区别开，也就是词义中的内涵意义的部分，它所体现的是名词的性质。世间万物 复杂多样，名词的语义也具有复杂性，因而名词的内涵意义也是复杂的。根据王珏 等人的研究，名词的内涵意义包括：抽象事物义、生命义、指称义、陈述义、空间 义、时间义、数量义、性质义、状态义、形状义、事件义、物质义、程度义等等。 可见，在名词词义的内涵意义中含有程度义的因素。 联想意义是“名词词义所表达的由它所指对象产生的理性意义以外的附加意 义” 。联想意义不一定是词义结构本身所具有的内容，而是当人们使用或听到这个词 时，通过联想才能获得这个词所指对象的一些特征。与理性意义、内涵意义相比， 联想意义与词所指内容的关系是间接的，其意义本身是开放的、不固定的。因为当 人们认识到某个事物的特点时，客观条件和主观经验都会对其联想起到一定的作用。 如“农民”这个词， “憨厚、朴实、勤劳、节俭、保守、固执、土气、粗鲁、文化水 平低、不讲卫生”等特征都可能成为其联想意义，不同的人在使用该词时可能产生 第一章 关于程度义名词 7 相同的联想意义，也可能产生不同的联想意义。可见。联想意义同语言使用者本人 的经验有很大关系。其次，词的联想意义与一个民族的文化和心理有关，体现出民 族性的特点。哪些词有怎样的联想意义，本民族内部的人们往往有着相同的理解， 而不同民族则存在着差异。如“红色”在汉语中的联想意义为喜庆、吉祥、进步、 革命，而在英语中其联想意义为暴力的、血腥的、警告性的。 通过上面的分析，我们发现，名词的词义结构包括理性意义、内涵意义和联想 意义三个部分。当然，并不是每个部分都具有程度义的因子。那么，名词程度义的 语义特征究竟来自于词义中的哪个部分呢？ 1.2.2名词程度义的语义来源 请看下面的例子： （1）我感兴趣的不是那些古董车，我喜欢非常新潮的车。配有所有先进技术的 车。 （出自北京大学语料库） （2）老四最福气，过二年他一办退休，老四就能顶替。 （刘心武王府井万花 筒 ） （3）但是在这个世界里，一个人如果想要使人看见的话，必须有身材才成。 （出 自北京大学语料库） （4）防守时以前没有高度，但现在她们都有了身高1.80米以上的主攻手。 （出 自北京大学语料库） （5）曹寅又成为他宝座前的侍卫，贴身侍卫之一，那关系非常铁。所以康熙永 远让曹家去谋这个美差，就是江南织造。 （出自北京大学语料库） （6）这条红裙子就像为你定做的一样。你瞧线条多么维纳斯！ （马中骏街上 流行红裙子 ） 在上面例子中，所有加点的名词在表义时都没有体现其理性意义，当然也不具 有空间性特征。那它们又表示怎样的意义呢？ （1）新潮：新的社会风尚或思潮刚刚流行的；时髦。 （2）福气：享受幸福生活的运气。 （3）身材： 指人体的高矮、胖瘦等外形特征。 （4）高度：从下到上的距离；高低的程度表示程度很高。 （5）铁：金属元素指刀枪等武器比喻坚定不移的比喻性质坚硬；意志 坚强比喻强暴或无情。 （6）维纳斯：古罗马神话中爱与美的女神。最有名的是公元前2世纪希腊雕 现代汉语程度义名词相关问题的研究 8 刻，又称米洛斯的维纳斯。雕像为大理石圆雕，残缺的上肢构成了一种独特的 美。此雕像已经成为赞颂女性人体美的代名词。 在上面例子中， （1）的“新潮”前一个语素“新”是形容词性的，性状特征明显， 自然强调的是性质。我们根据该词构成的语素就可以判断，名词的程度义来自于表 示性质的语素意义。像这样含有形容词语素的程度义名词还有很多，如好感、诚意、 偏见、专业、优势等等。 （2）中“福气”可以从它的词义结构中分离出“享受幸福 生活”的内涵意义，该词的性质义体现在词义结构中，通过对词义结构分解，从而 能够得到表示性质的意义。 （3） 、 （4）中的“身材”和“高度”在它们的词义结构中 无法分离出表示性质的成分，那么它们是如何获得程度义的呢？我们认为，这些词 表示性质的程度义需要依靠特定的格式来获得。邹韶华 （1986） 、谭景春（1998） 都曾指出对于大部分的抽象名词， 可以通过特定的语法格式使语义发生偏移。 如 “有 /没（有）+n”这样的格式就是使名词获得程度义的主要途径。格式里的“有” 不 是实际拥有或存在。 “有身材”指的是身材条件达到一定的标准。 “没有高度”也是 指在高度上没有达到某种程度，并不是真的一点高度也没有。可见，部分名词放在 “有/没（有） ”之后表示程度，具有明显的性质义，甚至还能再被程度副词“很、最、 非常” 修饰。 （5） 中 “铁” 所凸显出来的性质义没有在词典的释义中找到， 但是， “铁” 这一事物的性质非常鲜明，人们对该性质的认识也比较深刻，因而在该事物与该事 物的性质之间建立了一种关联。当我们需要表达这种性质时，可以借助于该事物本 身。显然，该名词程度义的表达所依附的是其联想意义。 （6）中“维纳斯”属于专 有名词，该名词的知名度和鲜明的特征成为了交际者共知的语境，人们一听到这个 词，就能自然联想到它的性质特征。因此，该名词的程度义同样来自于词义结构中 的联想意义。 综上所述，名词的程度义主要来自于词义结构中的内涵意义和联想意义这两部 分。 邹韶华.名词在特定环境中的语义偏移现象j.中国语文，1986(4). 谭景春.名形词类转变的语义基础及相关问题j.中国语文，1998(5)：371. 第二章 显现程度义名词的形式 9 第二章 显现程度义名词的形式 程度义不成为名词最主要的语义特征，通过前面一章分析名词词义的来源，我 们发现，程度义是隐含于词义结构内部或由名词所指内容产生的附加的语义特征， 要使这种隐性的语义特征显现出来成为某种凸显的意义就需要借助于一定的形式， 这些形式对名词程度义的表现起着一定制约的作用，同时也制约着我们对语言的理 解。 一般来说，现代汉语中的程度义名词主要出现在“有/没（有）+n”这样的格 式中，充当“有/没（有） ”的宾语。该结构最突出的特点是能够受程度副词的修饰， 从而呈现明显的程度性。除了这一结构之外，还有没有其他显现名词程度性的形式 呢？在这一章我们对类似“有/没(有)+n”这种显现名词程度义的结构作初步的探 讨。 2.1 有/没（有）+n “有/没（有）+n”结构从广义上看属于现代汉语“有字句”的范畴，但是本 文探讨的这一结构不是表示一般的领有、领属、或存在关系的有字句，而是具有一 定程度义表达特征的“有字结构” ，这一结构可以受程度副词“很” “最” “非常” 等的修饰，构成“程度副词+有+n” 。从其构造层次看，程度副词修饰的是整个“有 +n”结构，即表现为：程度副词+有+名。 如：特有价值：特+有+价值， “特”修饰“有价值” 。 很有见地：很+有+见地， “很”修饰“有见地” 。 非常有礼貌：非常+有+礼貌， “非常”修饰“有礼貌” 。 这种不合常理的结构分析源于该结构的语义表达的特殊性。 2.1.1“有/没（有）+n”结构的语义特征 从语义上看， “有/没有+n”结构表示的是人们对结构中的名词所指内容的一种 认识、评价等心理感受，或名词所指事物自身表现出来的性状、情态。这一内容反 映的是名词所指对象具有的性质及其可能达到的程度。 在结构中， 表示大小、 高下、 强弱等性质意义的词汇并没有出现，显然这些表示性质的意义成分隐含在了结构的 名词里面。因此，我们认为， “有/没有+n”结构中的名词具有+性质义、+程度 义的语义特征，整个结构也具有表示程度量的作用，其表义特点和一个形容词性 的结构大致相当，所表示的是一种性质特征。比如“有效率”就是效率高的意思； “有肚量”就是肚量大的意思； “有个性”意思是个性比较强。它们在表义上共同 现代汉语程度义名词相关问题的研究 10 的特点都在强调名词所指内容的性质特征。 出现在 “有” 后面的名词起描述的作用， 从其结构层面看，这个名词是“有”的宾语，但在语义上，却已经和形容词非常接 近了。 “有/没有+n”结构可以分解为“有+n”和“没有+n”的肯定、否定两种形式， 但它们表现出来的意义并不是“有”和“没有”的对立，而是名词所表示性质特征 在积极和消极方面的对立。如：有经验/没有经验。有经验指的是经验丰富，而没 有经验指的是缺乏经验，经验少，而不是一点经验也没有。 2.1.2“有/没（有）+n”结构中的“有” “有+n”的结构并不是汉语中一种新生语言现象，它早在先秦两汉的文献中就已 经出现。石毓智 （2006）认为在先秦汉语中的“有”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发展出了与 程度义表达相关的用法。具体表现在： “有”具有表达庄稼丰收，财物富有的意思。 如： “自古有年” （ 诗经小雅 ）中的“有年”指的就是年景好，丰收，丰年的意 思。当然这种意义在现代汉语中已经不存在了，但在个别方言中仍有保留。比如在 洛阳方言中， “有”在句中单独出现时意思为“富有” ，可以受程度词的修饰，相当 于一个形容词。如“这家很有”就是“这家人非常富有”的意思。其次， “有”还相 当于程度词，强调形容词的程度。如： “有严有翼（ 诗经六月 ） ”中“严”是威 严的意思， “翼”指的谨肃整齐。 “有”位于两个形容词之前，具有强调程度的作用。 在现代汉语中， “有+n”结构中的“有”表义类型也十分丰富。其最基本的义 项是 “领有” 和 “存在” ， 其他的义项则是从这两个义项中发展而来的。 石毓智 （2006） 曾指出，在具有程度义的短语中， “有”的作用是一个把名词转化为形容词的词缀， 因为有不少名词在带上“有”以后表示性状，从而能够被程度副词所修饰。 现代 汉语八百词中解释“有”含有多、大、程度深的意思。我们认为， “有”本身并 没有表示多、大、程度深的意义，由“有”和程度义名词构成的有字结构具有表示 程度深的意思。在表示程度义的“有+n”结构中的“有”字，意义非常特殊，它已 经不是表示实在意义的实义动词了，其表义十分虚灵。很难说“有”在“有+n”中 究竟表示什么具体意义，因为它不作整个结构的语义重心，只能跟位于它后面的名 词组成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这也证明了当该结构受程度副词修饰时，程度副词修 饰的是整个“有+名” ，而不是“有”直接受程度副词的修饰。 2.1.3“有/没（有）+n”结构中的“n” 名词在表达程度意义的“有/没有+n”结构中占有举足轻重的作用，不是所有 石毓智.语法的概念基础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6：382. 第二章 显现程度义名词的形式 11 的名词都能进入这样的结构。该结构中的名词有其自身的特点，表现在： a.抽象名词 一般的抽象名词最容易进入这一结构中。抽象名词与一般名词有很大不同，根 据王珏 （2001）的观点，抽象名词的所指内容是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是表 达抽象意义概念，也是人们对客观世界认识的过程或结果在人们头脑中的反映。我 们也可以说，与一般名词相比，抽象名词所指的不是具体的有形的实体事物，而是 人们对抽象事物性质的概括。因此，与一般名词相比它们的抽象性更强。张伯江 （1994）也指出：从表达的角度来看，说话人常常不是着眼于一个抽象名词所指的 全部内涵，而是只发掘其中某种性质意义拿来使用的。正是因为抽象名词语义上具 有这样特点的表现，它更容易显现出词义结构中的程度义，或者在某种语法环境中 临时获得程度义。 抽象名词在进入“有/没有+n”结构之后，由于其词义结构中蕴含丰富的程度 义，在“有/没有+n”结构得到了进一步的显现。如： （7） 他陶醉在一种巨大的成就感之中， 觉得自己非常有魅力， 非常讨女人喜欢， 非常会交际，有了这套手腕，学什么艰难险阻不能克服。 （出自王朔的我是你爸 爸 ） （8）夏青好像被马锐说服了，同意他的观点，称赞了一句马锐“你挺有主见的 嘛。 （同上） （9）在我眼里父亲几乎就是这些格言的化身，在任何一件小事上，譬如我和同 学关系学校的活动甚至弟弟的淘气他都能说出很有哲理的话。 （出自王朔的玩的 就是心跳 ） （10）她们却要长年累月在上面干活，肯定得是最有勇气、最有胆量的女孩才 能胜任。 （出自王朔的空中小姐 ） （11）我们认为有必要在大规模开展业务以前总结一下前一段的工作，澄清一 些是非问题。 （出自王朔的你不是一个俗人 ） 在上面例（7）（11）中，跟在“有”之后的名词“魅力、主见、哲理、勇 气、胆量、必要”都是抽象名词。 b.具体名词 一般的普通名词跟在“有/没有”之后作宾语表示的是领有、领属或存在关系。 王珏. 现代汉语名词研究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140. 张伯江.词类活用的功能解释j.中国语文，1994(5):341. 现代汉语程度义名词相关问题的研究 12 只有当一个具有具体和抽象两种不同的义项的普通名词以其抽象义项进入“有/没 有+n”结构时，它才能表达出程度义的含义。如： （12）一晃快十年了，没想到在这儿见到她，珠光宝气，端庄丰腴，一副有钱 单身女人的豪奢派头。 （出自王朔的浮出水面 ） （13） “你还指望这帮人有脑子？”许逊媳妇嚷着说（出自王朔的玩的就 是心跳 ） （14）她跟我说的那些话里肯定是有水分。 （出自王朔的玩的就是心跳 ） （15）长得好很容易，但有头脑就不那么容易。 （出自王朔的痴人 ） （16）姥姥是见过世面的，很有手腕，和她们交谈时始终面带微笑声音温和但 态度不屈不挠。 （出自王朔的看上去很美 ） 在上面的例（12）（16）中，跟在“有”后面的名词都是表示具体意义的 名词。但是在这些例子中，所有这些名词并不使用其基本义的义项表义，如： “水 分”不是“物体内所含的水” ，而是“比喻不实的成分” 。 “手腕”也不是“手腕子” 这一身体的部位，而是“手段”的意思。可见，这些具体名词所表达的意义已经在 某种程度上抽象化了。由这些名词构成的“有/没有+n”结构表达程度义特征。 c.附有抽象性名词后缀的名词 当在有些词之后附上抽象性名词后缀，如：气、化、性、味、感、度等，这些 词可以与“有”组合，构成“有/没有+n”结构。当然，这些名词正是通过添加后 缀的方法使自己显现了其程度性特征。如“性”常在词的结构中作后缀，表示所具 有的某种性质或状态，带有明显的表示性质的特征。如： （17）因为凶手在逃跑时可以捉弄大家，被俘后又有表演的权利，尽可不屈不 挠是游戏中最出风头最有创造性的人物。 （出自王朔的玩的就是心跳 ） （18）我也确实需要一个听众，一个可以切磋、议论、证明我没疯确实很杰出 很有预见性的崇拜者。（出自王朔的看上去很美） （19）那天，他又到院里吹嘘了一番，直到天黑一个很有吸引力的外国电视连 续剧开播同院人都纷纷回家去看走光为止，他才哼着小曲，拎着板凳得意洋洋地进 了屋。 （出自王朔的看上去很美 ） （20）一个很知名度的舞蹈家，因为岁数大了，准备告别舞台，但又不想就此 赋闲。 （出自王朔的浮出水面 ） （21）现在象他这么有荣誉感的人不多了，到处都是不知羞耻的牛贩子，谁 能比人残酷点都成了资本。 （出自王朔的玩的就是心跳 ） 第二章 显现程度义名词的形式 13 从上面例（17）（21）中跟在“有”后面的名词来看，这些名词都是带有 抽象名词后缀的抽象名词，由它们构成的“有/没有+n”结构具有表达程度义的语 义特征。 通过对三组能够分布在“有/没有+n”结构中的名词的观察，我们发现，这些 名词大都带有抽象的色彩，或者本身就是抽象名词，或者是通过抽象义项表义的具 体名词， 或者带有抽象名词后缀的使其表义抽象化了的名词。 可见， 能够进入到 “有 /没有+n”结构中的程度义名词为抽象意义的名词。 2.1.4 “有/没（有）+n”结构的语法功能 1作谓语。如： （22）我最近怎么搞的？接二连三犯错误，过去我总是很有分寸的。 （出自王 朔的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 ） （23）那时的一批作曲家很有办法，什么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都能成歌，唱起来 却也比今天的二等流行歌曲上口。（出自王朔的看上去很美） （24）你还挺有手腕，真看不出来。（出自王朔的我是你爸爸） （25）我让你们当流氓是有道理的。你们手腕比我差。 （出自王朔的玩的就 是心跳 ） （26） 您讲的那些话好些我都没听懂， 好些字都不会写您是真有学问。 （出 自王朔的你不是一个俗人 ） 2作定语。一般需要加上结构助词“的” 。如： （27） 我印象那时父亲是个很慈祥的颇有风度的老者， 脸上总挂着和蔼的微笑， 无论对任何人说起话来总是低声细语。 （出自王朔的玩的就是心跳 ） （28）阳光一点点在荒芜的田野上蔓延扩散，车轮撞击着钢轨发出有节奏的铿 锵声，伴随着这种铿锵声车箱在剧烈地晃动。 （同上） （29）我含糊其辞地应着，盯着同桌一个颇有姿色的姑娘看，她正跟旁边一个 大胡子男人调笑。 （同上） （30）咱们都是有身份的人。 （同上） （31）为了纪念这次有意义的谈话，我建议大家在这儿留个影。 （同上） 3该结构还可以充当状语、补语。如： （32）海水象呼吸一样有节奏地把清波碧浪一道道推上岸来，似在笑容可掬地 邀请（出自王朔的空中小姐 ） （33）有人提起一些往事，很有把握地描绘我当时的神情、举止和爱好，而我 现代汉语程度义名词相关问题的研究 14 对此毫无印象。 （出自王朔的动物凶猛 ） （34）光天化日之下，四周的景物和蓝天向他很有质量地挤过来，离得很远都 能感到它们沉甸甸的分量。（出自王朔的看上去很美） （35）这位大他一岁的男孩表现得很有风度，像王子一样谦让，还学着大人往 弟弟碗里送了一勺菜，赢得满桌夸奖。 （出自王朔的看上去很美 ） （36）只要你们高兴，我就会觉得自己活得特有价值。 （出自王朔的千万别 把我当人 ） 4用于比较格式。如： （37）丫一贯装孙子装的特不俗，比咱们有情趣。 （出自王朔的玩的就是心 跳 ） （38）你瞧瞧我，我就是通过意念调整变得漂亮悦目的范例，还有比这更有说 服力的吗？（出自王朔的痴人 ） 5与形容词连用。如： （39）她活虽然慢，却很细致，很有条理，很周到，每道菜总要先尝尝再起锅。 （出自王朔的浮出水面 ） （40）我们这些老兵也被一批批更年轻、更有文化的新兵取代。 （出自王朔的 空中小姐 ） （41）咱们现在这工作开展得的确很顺利、很有成绩，顾客也在不断增多，可 我对这个工作的某些工作方式及其效果不大舒服，不瞒你说甚至有些反感。 （出自 王朔的你不是一个俗人 ） 我们都知道，形容词在句子中的经常充当的句子成分就是作定语和谓语，这表 明， “有/没（有）+n”结构的主要句法功能和形容词主要句法功能一致，并且能受 程度副词的修饰和可以与形容词连用的句法特征也进一步向我们证明了 “有/没 （有） +n”结构在功能上是一种形容词性的结构。 2.2 程度副词+n 现代汉语中的程度义名词当然不仅只存在于“有/没（有）+n”这一结构中。如： （42）你太感情，太多欲，浑身恶俗，太随波逐流；吃不得苦，耐不住寂寞， 凡事能省便就省便，你是个快餐式的老粗，练气功也只能是多活几年。 （王朔痴 人 ） （43）罪恶的眼泪啊！即使是最绅士最道学的男子心里，是不是也期待过假象 第二章 显现程度义名词的形式 15 过一个潘金莲、一个荡妇和娼妓呢？（王蒙踌躇的季节 ） （44）等等，我这里还有一个，挺艺术的，这个人不上咖啡馆，也不喜欢拍照 片，她爱好音乐，为人也很清高，瞧不起有钱的，只是年龄大了些，没有关系，比 大哥也大不了几岁，我来约她，下星期见见面。 （陆文夫清高 ） 上面例子里“太感情” 、 “最绅士” 、 “最道学” 、 “挺艺术”这些结构中受程度副 词修饰的名词也属于程度义名词，这种结构就是近年来受到众多语法学者关注的 “程度副词+n”结构。这样结构的出现是对传统语法框架的突破，目前，语法学界 对该结构已经基本达成一致的看法，即名词在特定结构中显现出来的性状义和具有 的程度性是促使这一结构流行起来的重要原因之一。 在例（42）（44）中， “感情” 、 “绅士” 、 “道学” 、 “艺术”这些名词在句 中都不表示人或事物，而是表示这些名词所指的人或事物附着的某种性质。刘顺 （2003）认为，由于在这些名词的前面可用程度副词来修饰，这就说明名词的意义 具有程度上的差别，在句法功能上接近于性质形容词，刘顺将这类词定义为程度性 名词。 一般来看，典型的名词最根本的句法特征是不能与程度副词结合，受程度副词 修饰，而程度义名词恰恰相反，可以接受程度副词的修饰和限制。可见， “程度副 词+n”结构是一个偏正结构，程度副词与名词之间表现为修饰与被修饰的关系。 2.2.1“程度副词+n”结构中的程度副词 现代汉语中的程度副词主要用于对形容词、表心理活动的动词所表达的性质、 行为等的程度进行定量。程度副词是程度量化的标记。因此张亚军 （2002）认为： 程度副词主要的功能是对形容词及部分动词所具有的程度义特征进行定位，或者使 连续的程度量有界化。 作为程度量化的标记， “程度副词+n” 结构中的程度副词的作用首先是表示程度 量。结构中，具体程度副词的选择不同，程度量是有差异的。如“顶+n” 、 “最+n” 、 “非常+n” 、 “十分+n” 、 “很+n” 、 “有点+n”等这些组合表示出一个由高到低的程 度的序列。该程度序列的形成就是由于结构中“程度副词”的选择不同。其次，程 度副词除了表示程度量之外，还凸显了自己所修饰名词的非典型性特征，即名词的 性质义。我们知道，一个名词的意义是众多因素的结合，其中既有最基本的核心意 义，也有附加意义，甚至还带有更深层次的文化因素、心理因素等等。在名词词义 刘顺.现代汉语名词的多视角研究m.上海：学林出版社，2003：91. 张亚军.副词与限定描状功能m.安徽：安徽教育出版社，2002. 现代汉语程度义名词相关问题的研究 16 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