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学专业论文）新教育运动中普通美术教育的变革.pdf

内容提要 2 0 世纪初，伴随着中国现代化脚步的艰难迈进，资产阶级知识分子试图通 过教育实现中国社会的民主化和现代化，进行了打破封建教育制度，建立资产阶 级新教育体制的改革。1 9 世纪末进入中国学校教育的普通美术教育，也在新教 育运动中发生了重要的变革。 本文将2 0 世纪初美术教育的发展变革置于新教育运动要求中国教育体制由 传统向现代转变的大教育背景中进行分析，将改革的结果置于中国社会从传统向 现代转轨的时代背景中加以衡量，全面梳理了新教育运动影响下，普通美术教育 在课程性质、课程内容、教学方法方面的变革、发展及普通美术教育本土化探索 的实践结果。更多地从教育史的角度，从课程一教材一教学出发，梳理了我国普通 美术教育从传统向现代化转变的过程，总结其经验，对该特定时期的普通美术教 育做出了合理的定性分析，并找出其对我国现阶段义务美术教育改革的可资借鉴 之处。 关键词：新教育运动普通美术教育课程转变 l i a b s t r a c t i nt h ee a r l y2 0 t hc e n t u r y , a c c o m p a n i e db yt h ed i f f i c u l ts t e p sa h e a do fc h i n a s m o d e r n i z a t i o n ，b o u r g e o i s i n t e l l e c t u a l s t r y i n g t oa c h i e v et h r o u g he d u c a t i o nt h e d e m o c r a t i z a t i o na n dm o d e r n i z a t i o no ft h ec h i n e s es o c i e t y , t h ef e u d a ls y s t e mb r o k e ， t h ee s t a b l i s h m e n to fn e we d u c a t i o n a li n s t i t u t i o n so fb o u r g e o i sr e f o r m s e n t e r e dc h i n a i nt h e1 9 t hc e n t u r yo r d i n a r ya r te d u c a t i o n ，t h en e we d u c a t i o n a lc a m p a i g ni sa l s o i m p o r t a n tc h a n g e sh a v eo c c u r r e d t h i sw i l lb et h ee a r l y2 0 t hc e n t u r ya r ti nt h ed e v e l o p m e n to fe d u c a t i o nu n d e rt h e n e we d u c a t i o nc a m p a i g nc a l l e dc h i n e s ee d u c a t i o ns y s t e mf r o mt r a d i t i o n a lt om o d e m b i gc h a n g ee d u c a t i o n a lb a c k g r o u n df o rt h ea n a l y s i s ，t h er e s u l t so fr e f o r mw i l lb e p l a c e d i nt h et r a d i t i o n a lc h i n e s es o c i e t yf r o mt h et r a n s i t i o nt om o d e mt i m e s b a c k g r o u n dm e a s u r e dc o m p r e h e n s i v e l ya n a l y z et h ei m p a c to ft h en e we d u c a t i o n c a m p a j g n ，t h eg e n e r a la r te d u c a t i o ni nt h ec u r r i c u l u mn a t u r e ，c o u r s ec o n t e n t ，t e a c h i n g m e t h o d sc h a n g e ，d e v e l o p m e n ta n dt h eg e n e r a lp r a c t i c eo fa r te d u c a t i o nl o c a l i z a t i o n e x p l o r a t i o nr e s u l t s h a v i n g m o r ef r o mt h e p e r s p e c t i v e f r o mt h e c o u r s e - t e a c h i n g l e a r n i n gc o n d i t i o n s ，a n dp r o c e s s e db yo u ro r d i n a r ya r te d u c a t i o nf r o m t r a d i t i o n a lt om o d e mt r a n s f o r m a t i o np r o c e s s ，s u m m e du pt h e i re x p e r i e n c e ，t h e s p e c i f i cp e r i o do fo r d i n a r ya r te d u c a t i o nm a d er e a s o n a b l eq u a l i t a t i v ea n a l y s i s ，a n d i d e n t i f yi t so b l i g a t i o n st oo u rc u r r e n ta r te d u c a t i o nr e f o r mt ob eu s e da sr e f e r e n c e p o i n t k e yw o r d ：n e we d u c a t i o n a lm o v e m e n t a r te d u c a t i o n c u r r i c u l u mi n n o v a t i o n i i i 新教育运动中普通美术教育的变革 第一章绪论基本概念和研究现状 第一节基本概念和历史背景 一、新教育运动 ( 一) 、新教育运动 新教育运动，从广义上讲是针对传统教育模式弊端发起的教育革新运动。 从教育史的角度来说，新教育运动专指1 9 世纪后期到2 0 世纪前期在世界范 围内兴起的反传统教育革新运动。 1 9 世纪末2 0 世纪初，欧美国家相继完成第二次工业革命。伴随对工业化带 来的一系列问题的反思，社会改革运动全面铺开，教育改革也随之兴起。发端于 英国的“新教育运动”和蓬勃于美国的“进步教育运动”，构成欧美教育的革新 运动。时间跨度是1 8 7 6 至1 9 5 7 年，其中1 8 9 6 至1 9 2 6 年又被公认为“进步主义 时代”。新教育改革家们通过举办各种实验学校来实现自己的教育主张。由于各 家侧重点不同，流派繁多，但反对知识灌输、崇尚个性发展、提倡科学民主、注 重学校的生活化和社会化则是其共性。欧美教育革新运动标志现代教育的开端。 与此同时，我国正经历社会制度的深刻变革。封建王朝行将覆灭，文化思想 激烈变革、改良呼声日益高涨，1 9 0 5 年废除科举，意味着在制度层面传统教育 的终结。民国建立后，经过五四运动对传统文化的批判，杜威实用主义教育思想 在中国的传播，蔡元培、陶行知、陈鹤琴等一大批教育家身体力行等几股力量的 综合作用，促成“新教育”运动在中国诞生。中国教育顺应了世界性的现代教育 潮流，力图对中国根深蒂固的封建主义旧教育进行彻底变革，促使中国教育现代 化并走向世界。 本文中的新教育运动是专指1 9 世纪末2 0 世纪初，作为新文化运动有机组成 部分的教育改革运动。 ( - - ) 、新教育运动的产生 1 、政治经济背景 1 9 1 2 年中华民国南京临时政府的成立，宣告了封建帝制的终结和资产阶级民 主共和国的诞生，使整个中国社会呈现出欣欣向荣的景象。 新教育运动中普通美术教育的变革 1 9 1 4 一1 9 1 8 年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因帝国主义忙于战争而放松了对中国 经济的控制，使中国民族工业有了一个相对发展的时期。经济上清末萧条的局面 得以扭转，出现了振兴实业、提倡国货的热潮，各种实业团体纷纷成立。工矿企 业特别是中小资本的投资和工场手工业产值的迅速增加，使产业工人由1 9 1 3 年的6 3 万多增加到1 9 1 9 年的2 0 0 多万。战后帝国主义卷土重来，并发生了军阀 混战，使经济发展的良好势头遭到挫折，但中国经济仍在艰难的环境中缓慢前进。 政治上，民国初年民主空气浓厚，民主思想高扬，民主宪政开始深入人心。 但袁世凯执政后不久，便竭力投靠帝国主义，复辟帝制，封建势力重新抬头，民 主力量受到压制。当反对袁世凯复辟的斗争取得胜利之后，全国的民主气氛又一 次高涨起来。尽管北京政府由各派军阀相继把持，但以孙中山为首的民主革命派 在全国仍有强大的力量。 在工商业发展的基础上，民族资产阶级迫切要求摆脱帝国主义和封建势力的 束缚。代表民族资产阶级的一部分激进的民主主义知识分子掀起了猛烈的反封建 文化运动，提倡民主与科学，反对专制和迷信。激进的民主主义者认为，中华民 族要复兴，应当科学与人权并重：要真正实现民主政治，则应使全国大多数人民 自觉地居于主人翁的地位。他们力图从新文化思想启蒙入手，为中国社会政治变 革打下一个牢固的基础。正是新文化运动直接催生了新教育运动的到来。 1 9 1 9 年，爆发了五四运动，社会的政治文化思想领域获得了空前的解放， 促使“新教育”运动很快走向高潮。 2 、文化教育背景 中国教育近代化的主题，是通过学习外国先进的制度和经验，建立一个适合 中国国情的近代化教育体系。民国成立之初，为适应在中国发展资本主义的需要， 一批资产阶级革命家和教育家，着手从内容和形式两个方面对旧教育进行改革， 按照新确立的教育宗旨对清末以来的教育制度进行了改造，制定了壬子癸丑学 制，建立了新的教育行政系统，形成了一系列与之相匹配的法律和法规。袁世凯 篡权后曾一度推行封建复古主义的文化教育，但中国教育近代化的历史趋势已不 可逆转。 新文化运动时期，国内文化界呈现出空前活跃的景象。无论是欧洲资产阶级 革命时期的人权平等思想，还是西方进入现代以来相继产生的哲学、政治学、经 2 新教育运动中普通美术教育的变革 济学、社会学、文化学、逻辑学、教育学、美学等，均被当作时代的新思潮、新 观念而大量引进并广泛传播。这场运动影响到哲学、宗教、文学、艺术、教育、 道德等各方面。在各个领域内部掀起了和封建传统文化决裂，以百倍热情向外国 学习的热潮。承担文化传承任务的教育领域，更是在建立和传播资产阶级新文化 的运动中充当了排头兵的角色。在新文化运动期间，教育领域内先后掀起了职业 教育思潮、美感教育思潮、实用主义思潮、工读主义思潮、科学主义思潮、平民 教育思潮等各种新教育思潮，推动了中国教育近代化的进程。 新文化运动期间，中国教育体制在新教育思潮的影响下，完成了从学习日本 到学习美国的转变，并开始了西方教育理论中国化的探索。 民国初年的教育制度是沿用清末教育体制并对其进行一定改革之后建立的， 二者都是出自于一个外国模式日本模式。新文化运动之后，民主与科学成为 当时时代的潮流。欧美教育制度特别是美国教育制度以其与新文化运动基本精神 的内在契合，以及其他一些历史因素的影响( 如美国对华文化渗透、留美学生大 量归国、西化思潮极度盛行等) ，引起了中国教育界的高度关注。从1 9 1 5 年至 1 9 2 0 年前后，人们针对旧制的弊端，从各个方面提出了改革教育的要求，一些 新的改革措施得以实施。 在经过了较长时间的试验与酝酿之后，中国教育界终于选择了美国教育作为 自己新的学习榜样，并产生了新教育运动的重要成果1 9 2 2 年新学制。 从此，中国教育体制由模仿日本，逐步转向欧美，特别是美国，并在与中国 社会实际相结合的基础上向着现代化的方向发展。 ( 三) 、新教育运动的特点 欧美新教育运动的基本主张是：反对知识灌输，强调能力培养；反对传统学 校偏狭的课程设置，主张让学生参与社会生活；反对传统学校呆板单调的管理形 式，认为学校应适应社会变化；反对在精神上压抑学生，要求为学生个性自由发 展提供空间。 欧美新教育传入我国后，许多教育家在吸取其进步理论的基础上，进行了适 合中国国情的新教育探索，所以新教育运动在我国决非“以西代中”的整体替换， 而是中西教育融通之后的再创造。 无论是中国近代教育的百年征程，还是欧美教育的革新运动，都建立在对传 3 新教育运动中普通美术教育的变革 统教育的反思和批判的基础之上，并着力进行理论和实践的探索创新。因此，不 断的反思、自我批判，阻及在此基础上的建设，是新教育运动显著的特点。 二、普通美术教育 ( 一) 、美术教育 美术教育是整个教育体系中通常所说的艺术教育的一个主要部分和方面。也 被看作是实施和完成审美教育的主要内容和主要途径之一。美术教育就是按照一 定的社会要求和人的身心发展规律，通过有计划、有目的、有组织的造型艺术学 习实践活动，来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和培养各类人才的教育。 美术教育是一种广泛的、多领域、多层面的社会文化现象。 从广义上来说，它既包括通过学校、社会、家庭等各种渠道，针对儿童、青 少年、成人和老年等不同年龄和身份的教育对象，目的在于提高社会成员的艺术 欣赏能力与创造能力，借以提高全民族文化素质的普通美术教育；也包括目的在 于培养美术专业人才，以适应社会专门需要的各级各类专业美术教育。所有这些 美术教育活动的总和，就构成教育整体中一个特殊的领域，并且逐渐趋向形成为 有机完整的美术教育系统。 从狭义上讲，美术教育常根据不同的需要，有时专指专业美术教育，有时专 指普通美术教育或学校美术教育。由于各国对美术概念的理解有所不同，所以， 有的国家美术教育也被称为造型艺术教育或视觉艺术教育。 ( 二) 、普通美术教育 普通美术教育是区别于专业美术教育的概念。从广义上讲，主要是指在非专 业美术教学机构进行的美术教育活动。狭义的普通美术教育专指学校美术教育， 尤其是中小学美术教育。也称学校美术教育。 现代美术教育在我国起步较晚，现代意义的学校美术教育起始自清朝末年， 而现代专业美术教育创建于“五四”前后。我国普通美术教育的发展历程较为曲 折，先后受到我国传统美术教育思想、美国进步主义教育思想、苏联现实主义美 术教育思想、美国以学科为中心的美术教育思想、全面综合性美术教育思想等各 种美术教育思潮的影响。 本文中的普通美术教育特指在2 0 世纪2 0 年代前后中国新教育运动期间，除 高等专业美术教育和师范教育以外的的学校美术教育、幼儿美术教育和平民美术 新教育运动中普通美术教育的变革 教育等带有普及性质的美术教育。 第二节、研究现状和研究意义 一、研究现状 2 0 世纪2 、3 0 年代普通美术教育很早就引起学人的关注，但总的来说，大多 是把普通美术教育作为美术教育广义上的组成部分，在清末民初这一大的时间范 围内进行研究，新教育运动中的美术教育则作为一个有机组成部分包括其中。 目前对民初美术教育史的研究过程大致可以分为四个阶段： l 、民国中后期，这一时期主要是实践的反思，汪亚尘的三十五年来中国 之艺术教育、舒新城的美感教育思想、丰子恺的三十年来艺术教育之回 顾、陈抱一的洋画运动过程略记是这一时期研究成果的代表。 2 、2 0 世纪5 0 年代，这一时期主要是史料勾陈。如姜丹书的我国五十 年来艺术教育史料之一页，吴梦非的“五四”运动前后的美术教育回忆片断。 3 、2 0 世纪8 0 年代，这一时期主要是学术探讨。丁悚的上海早期的西洋 画美术教育，费毓龄的中国近代美术教育概论，蒋荪生的高师美术系科 的发展概况，张恒翔的中国近代美术教育发端、李瑞清与两江师范“图 画手工科”构成了这一时期研究的主体。 4 、2 0 世纪9 0 年代以来，清末民初普通美术教育被作为连带或独立的主题 大量地进入研究视野，并且已经积累了一定的成果。其中章咸、张援编中国近 现代艺术教育法规汇编( 1 8 4 0 - - 1 9 4 9 ) ，俞玉滋、张援编中国近现代美育理 论文选( 1 8 4 0 - - 1 9 4 9 ) ，尹少淳著美术及其教育，潘耀昌编著中国近现 代美术教育史，徐建融、钱初熹、胡知凡编著美术教育展望等，对清末民 初美术普通教育问题均有较大篇幅的论述，研究内容主要表现在新式美术教育的 起源及发展阶段、审美教育思潮、美术教育家思想等方面。 此外，还有大量的研究散见于美术史、教育史、清末民初思想史以及艺术院 校校史研究中。海外也有类似研究成果问世，如台湾学者黄冬富著有中国美术 教育史，日本学者鹤田武良著有清末民初美术教育等。 二、 研究意义 当前，我国普通美术教育的改革已经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普通美术教育的 发展现状和趋势既需要理论上的系统化，也需要对发展历史进行客观的评价以吸 新教育运动中普通美术教育的变革 取经验。在当前普通美术教育改革进一步深化的过程中，面临着如何借鉴别国经 验，如何完善课程内容，如何进步改进教学方法，如何在农村进一步推进新课 程标准等一系列问题。这些问题无不呼唤着美术教育学科的发展，而任何学科的 成熟都离不开对其历史的观照和反省。 反观我国课程发展和改革的历史，就会发现，当前的很多问题与上个世纪2 、 3 0 年代资产阶级新教育运动改革所面临的问题有许多相似之处。在该次教育改 革中，普通美术教育所面临和关注的许多问题，在今天仍然继续被提出来讨论， 这个选题对思考当下普通美术教育问题具有借鉴作用。 三、 本文的创新点 本文全面梳理了2 0 世纪初新教育运动影响下，普通美术教育在性质和形式 上的变革、发展及普通美术教育本土化探索的实践结果；更多地从教育史的角度， 从课程一教材一教学出发，探讨了我国普通美术教育从传统向现代化转变时期的特 点与经验，对该特定时期的普通美术教育做出了合理的定性分析并找出其对我国 义务美术教育改革的可资借鉴之处。 6 新教育运动中普通美术教育的变革 第二章新教育运动前的学校美术教育 从明朝万历年间利玛窦来华传教直到1 9 世纪中叶，中国对于西方思想和方 法的学习吸收是十分审慎的。但到清朝末年，中国面临着西方列强的严重威胁， 为了救亡图存，上层先进知识分子要求变革的呼声日益高涨，中国推行现代化政 策的步伐逐渐加快。 在经济上清政府明令奖励实业，以推动资本主义工商业的发展；政治上，清 政府预备实行君主立宪制，试图向民族资产阶级上层代表人物开放政权以稳定统 治权：在教育上，从1 9 0 1 到1 9 0 5 年，清政府颁布了一系列上谕，逐步修改并最 后废除了科举制。 日本作为西方文化在亚洲的传递者，成为中国效仿的对象。教育领域内的第 一个现代化或者说西方化的结果就是在1 9 0 3 年建立起了一整套效仿日本的教育 制度，即“癸卯学制”，并成立日本模式的学校，从日本引进课程和师资。这些 举措使中国近代教育受日本影响极深，并持续到民国成立后“五四”运动前。 新教育运动前，美术课已经在中国学校确立地位，课程目的、教学内容和方 法则带有明显的日本课程特征。 第一节、学校美术课程的确立 一、 学校美术课程的确立 清末新式学堂中已开设图画课程。 1 9 0 2 年颁布但未实施的钦定学堂章程规定：高等小学堂开设“图画” 科。高小第一年教授“简易单形画”，第二、三年教授“实物模型画”。第一、二 年每周三个课时，第三年每周四课时。要求各校均应配备“特别讲堂”，授课所 需“器械、标本模型务必全备”。中等学校各年级均开设“图画”科，第一年教 授“临写自然画”。后三年教授“几何画”，并配备“特别讲堂”、器具。 1 9 0 4 年，清政府在对钦定学堂章程作出修改后，颁布了奏定学堂章 程，也称“癸卯学制”，第一次肯定了图画和手工在学校教育中的地位。 奏定小学堂章程将小学课程分为“完全学科”( 修身、读经讲经、中国 文字、算术、历史、地理、格致、体操) 和随意科目，在初级小学阶段，图画和 新教育运动中普通美术教育的变革 手工作为随意科由各地方视情况加授。在高级小学阶段，图画科为完全学科，每 周课时为2 个钟点。教授“简易形体、简易几何画”。 奏定中学堂章程规定“图画”为必修课目。教授“自在画、用器画”。 民国成立之初，沿用清末学校体制，图画、手工仍然开设，但受物质条件和 师资限制，大多作为随意科，视地方情况开设。 教育部1 9 1 2 年公布中小学校令，规定图画、手工为初等、高等小学必修课 目，教授简单形体、简易细工，但“遇不得以时”，可暂缺其中一科；中学则必 须开设图画、手工课，授“自在画、用器画”，前三年每周授课一次，第四年课 时加为两节。 二、师资养成 为满足中小学师资要求，师范学堂也相继开设图画和手工课。 1 9 0 4 年颁布的奏定初级师范学堂章程规定初级师范开设图画科，前两 年每周开设两个钟点后四年每周一次，授自在画和用器画。 1 9 0 5 年南京两江优级师范学堂校监李瑞清创设美术师范科。以图画手工为 主科，音乐为副科。主科课程设西洋画，包括铅笔、木炭、水彩、油画：中国画 包括人物、山水、花鸟：用器画；图案画。手工则有金、木、竹、漆等门类。 1 9 0 6 年学部订定优级师范选科章程设“图画”课，课时每周两个钟点， 教学内容为“天然画”，为纯粹美术性质课程。1 9 0 9 年甄录送考京师优级师范 新班文关于图画的要求是“能做几何画、铅笔画”。 民国1 912 年颁布的教育部公布师范教育令中，规定师范预科和本科均 开设图画、手工课，预科每周2 课时，本科每周三课时，各地方还可使情形增加 两小时手工课。图画主授写生画、兼授临画、想象画、图案、用器画、美术史大 要，并练习黑板画，此外还兼习教授法。课程开设明确了针对中小学培养师资的 目的。 可见，从清末到民国建立之初，“图画”、“手工”两科作为必修课目在中小 学保持了稳定的课时，师资培养也逐步走上正轨，其在普通教育中的地位已经确 立。 第二节、课程特点 一、注重技能传授 新教育运动中普通美术教育的变革 新教育运动前的美术课程，在清末“中学为体，西学为用”的思想影响下， 最大的特点就是内容偏向于实用，注重技能传授，在学校课程体系中属于技能工 具科目而非人文科目，教育目的是为培养技术人才提供绘图训练。 美术科目最初作为绘图课在实业学校中开设。1 8 6 7 年福建创办船政学堂， 课程中已开设“画法”科目，这是中国新式学堂里最早开设的“绘画课”。随后， 上海广方言馆、上海格致书院、天津电报学堂、天津武备学堂、江南水师学堂等 同类学校的课程中都设置了“图绘”、“图画学”、“制图”等科目。但此时的绘画 课不具备美术的基本性质，实际上是几何作图课。 1 9 0 4 年颁布的“癸卯学制”中，图画、手工课的地位虽得到确定，但从其 对各级学校图画教学目的的规定可以看出，学校美术教学仍然是本着辅助实业和 职业的目的，以传授技能为主。 学制规定，初等小学图画课教学目的是使学生“练习手眼，以养成其见物留 心，记其实像之性情”。手工课教学目的是使学生“练习手眼，使能制作简易之 物品，以养成好勤耐劳之习”。 高等小学图画课教学的目的是使学生“观察实物形体及临本”，通过教学“练 成可应实用之技能，并令其心思于精细，助其愉悦”。手工课教学的目的是使学 生“能制作简单之物品，养成其用心思耐烦劳之习”。 中等学堂图画课教学目的是：“习画者，当就实物模型图谱，教自在画，俾 得练习意匠，兼讲用器画之大要，已各他日绘画地图、机器图，及讲求各项实业 之初基。” 可见，当时图画课和手工课的重点主要是为了培养实用技术人才，教会学生 一些实用技能。这是西学为用的原则在美术教育中的具体实施。 二、 课程内容狭窄、教学方法落后 中国自清末兴办新式学堂以来开设“图画”课，美术教育由带有中世纪特点 的师徒传授转变为现代学校教学，但美术教育的现代性也仅仅在教学模式的改变 这一方面有所体现，教学内容、教学方法仍十分落后。 中国近代学校教育体制取自日本，图画、手工课在教学内容、教学目的、教 材使用、教学方法上也沿袭日本教育成法。明治时期的日本学校美术教育，最初 舒心城编：中国近代教育史资料( 中册) ，人民教育出版社1 9 8 1 年版，第5 0 6 页 9 堑墼堕垩垫! 苎望鍪查塾夏塑茎苎 基本上是为了培养产业后备军而设立，小学图画课的学习内容基本上是西方的机 械制图、标本绘制、地图制作等，学习方法皆为铅笔临摹。清末引入日本美术教 育之后，课程内容无非也是地图绘制、机械制图，各地图画课使用的教材也照抄 日本明治时代的教本，教授也完全以i 临摹为主，并未广泛采用更为科学的教学方 法。 学习西方教育经验，是中国教育近代化的一条必经之路，但是在美术课程的 初创时期只知模仿而不知融合，只知沿袭而不知改进，也为美术教育的发展设下 了障碍。 民国成立后图画和手工作为随意科开设，在很多学校属于可有可无的科目， 教学内容仍局限于“自在画、用器画”，教学方法的改进也没有得到应有的关注a 很多学校还在使用仿照日本明治时代图画教本编制的教科书，使用老旧的教学方 法，实行一种“伪写生教学法”， “在一个普通教室里，拿一张写生的对象，摆 在学生面前，教员先代学生把那物体画在黑板上，并没有将写生原理讲给学生听， 学生也只得假装着写生的模样，其实还是模仿黑板上教员的描法，这种写生并不 彻底。 此外，由于教育界长期缺乏对美术科目科学和系统的认识，尚未认清美术科 目在基础课程体系内的性质和作用，“图画、劳作”科究竟是培养专门人才、进 行职业教育的一种手段，还是养成国民素质的基本途径，这些问题刚刚进入人们 的视野，还没有定论。 至五四运动前后，随着美育思潮兴起和欧美进步主义教育思想涌入，教育界 呈现出生机勃勃的景象，现行的落后的学校课程设置、脱离实际和儿童生活的教 材内容、教学方法与实现造就新公民的教育目标之间的矛盾越来越明显，要求教 育改革的呼声越来越高。 1 汗亚尘：三十五年来中国之艺术教育，俞玉滋、张援编：中国近代美育论文选，上海教育出版社1 9 9 9 年版，第2 1 7 页 1 0 新教育运动中普通茭术教育的变革 第三章新教育运动中普通美术教育的变革 第一节、普通美术教育哲学的转变教育思潮的影响 新教育运动期间由于社会政治文化形成了较为开放的氛围，在短短十五六 年间，教育界兴起了十数种具有全国影响的教育思潮。其中对普通美术教育产生 重要影响的当属实用主义教育思潮和审美教育思潮。这两种教育思潮为普通美术 教育的发展提供了哲学上的指导，使清末以来占主导地位的“西学为用，中学为 体”思想逐步向注重美感陶养和儿童自身发展的现代教育理念转变。 一、实用主义教育思潮 1 9 世纪末2 0 世纪初，以杜威为代表的实用主义教育思潮在美国教育理论界 形成、发展，并很快在全世界风行。 ( 一) 、实用主义教育思想的主要理论 l 、杜威实用主义教育理论的核心命题：教育即生活、教育即生长、教育即 经验的改造 ( 1 ) 、教育即生活 杜威所讲的“生活”，是一种“新生活”，一种“改造了的生活”，这种生活 能和宏观社会生活的节拍相一致，更能满足儿童的需要和兴趣，是为儿童所喜爱 的生活，而不只是为未来的成人生活作准备。他认为儿童的生活和成人的生活一 样重要，要求教育重视儿童生活的内在价值，使儿童在生活中得到乐趣。当时美 国学校教育脱离生活、脱离儿童生活，因此杜威要求改造不合时宜的学校教育， 使学校生活成为社会生活与儿童生活的契合点。 ( 2 ) 、教育即生长 教育即生长揭示了一种新的儿童发展观和教育观，其根本目的在于将儿童从 被动的、被压抑的状态下解放出来，要求尊重儿童，使一切教育教学符合儿童的 心理发展水平和兴趣需要。但这种尊重绝非放纵，如果只是放任儿童的兴趣，就 不可能有“生长”。他所谓的“生长”是一个持续不断社会化的过程，是机体与 环境相互作用的过程和结果。这种生长是民主主义的要求，儿童充分生长能更好 的促进民主主义的理想。尊重儿童身心发展特点则是使儿童获得充分生长的重要 新教育运动中普通荛术教育的变革 条件。 ( 3 ) 、教育即经验的改造 杜威理论中经验的含义是相当广泛的。并不专指感性经验，而是克服了感性 与理想的对立，涵盖了认识、情感、意志的理性与非理性的内容，更加强调经验 中人的主动性。 “经验的改造”不是知识的积累，而是构成人的身心的各种因素的全面改造、 全面发展、全面生长。他提出经验交互原则，要求教育中必须尊重儿童的身心发 展条件与水平，顾及儿童兴趣，提高儿童参与教育活动的积极性和主动性。教育 者的任务则是要认识到在实际上哪些周围事物有利于引导经验的成长。 2 、论课程与教材 杜威认为，旧课程与旧教材是由前人积累起来的系统的间接经验构成的，传 统的教育将书本知识直接灌输给学习，超出了学习者的经验范围，使学生失去了 积极的动力，还缺乏整体性与社会性。 挂威以其经验主义哲学为基础，要求从做中学，从经验中学。主张以活动性 的经验性的主动作业来取代传统的书本式教材。此类作业包括绘画、游戏、园艺、 烹饪、缝纫、印刷、纺织、油漆等。 但是在做中学很难获得系统的知识，同时间接经验在个人生长和经验改造中 有巨大的作用，因此杜威又提出教材心理化，即把逻辑的、间接经验性的教材直 接经验化，认为新的教材必须以直接经验为起点，并强调对直接经验加以组织、 概括和抽象。但是他也承认，如何将直接经验组织成系统知识，是一个很难解决 的问题。杜威没有妥善解决课程和教材问题，是其教育理论的根本缺陷。 3 、教学方法论 杜威对传统的以教师、教科书、教师为中心的教学方法一直持尖锐的批评态 度。他认为教学法的要素和思维的要素是相同的，因此，将思维五步法。直接运 用到了教学方法中。 首先学生要有一个真实的经验的情境一个对活动本身感到兴趣的连续 的活动；第二，在这一情境内部产生一个真实的问题，作为思维的刺激物；第三， 他要占有知识资料，从事必要的观察，对付这个问题；第四，必须有条不紊的展 1 思维五步法：感觉到的困难；困难的所在和定义：设想可能的解决办法：通过推理看哪个假定能解决问 题：通过观察和试验，证实结论是否可信。 1 2 新教育运动中普通美术教育的变革 开他所想出的解决问题的方法；最后，他要有机会和需要通过应用检验他的观念， 使这个观念意义明确，并让他自己发现它们是否有效。 杜威提出的新教学方法实际上揭示了其理论与传统教育理论的根本区 l f l ：以 获取知识为目的还是以培养智慧为目的的区别。杜威要培养的是人的智慧，即明 智的行动、行动的能力、解决问题的实际能力，而传统教育以获取知识为目的并 以知识扼杀智慧，杜威则以智慧为目的并以知识来增进智慧。 4 、培养目标“新个人主义” 杜威认为教育的主要任务是协调人与社会的关系，要求培养一种“新型的理 智、新型的情操、新型的个性”。希望通过培养具有“新个人主义”品质的人来 改良资本主义制度。 “新个人主义”具有两个特征：其一，重视社会性。具体表征有强调人与人 之间的合作和强调政府对经济活动的控制，落实到教育上就是要求培养儿童的合 作精神。 其二，重视理智的作用，认为新个人主义不是要求人愚忠于社会，而应在顾 及社会的同时解放个人的精神，使个人能理智地、富有建设性的运用科学的方法， 谋求社会的改善。 ( 二) 、实用主义思想在中国的传播 杜威的实用主义教育思想，在清末民初已与中国知识界见面，经教育杂志 等刊物的专门论述，逐渐引起中国思想界和教育界的注意。 “五四”前后，实用主义反传统教育的特点正好与新教育运动中教育界对封 建传统教育的批判思想不谋而合，为批判旧教育提供了理论武器。在杜威的弟子 胡适、蒋梦麟、陶行知等人的努力下，杜威的许多重要教育著作被迅速译成中文 ，民主主义与教育一书更是作为师范院校和教育系科的教育学教科书被广泛 使用。杜威其他弟子的重要学说也相继被介绍到中国，当时，“教育即生活”、“学 校及社会”、“从做中学”等杜威教育理论的核心概念几乎成了教育界的口头禅。 “五四”前夕，杜威应北京大学、江苏教育会等单位的邀请来华讲学。两年 多的时间里( 1 9 1 9 年5 月1 日1 9 2 1 年7 月1 1 日) ，他涉足直隶、奉天、山 五四前后，杜威的主要著作如我的教育信条、学校与社会、儿童与教材、德育原理、思维术、 教育上兴味与努力、明日之学校、教育科学之源泉、经验与教育、今日的教育、民主主义与 教育等已与中国教育界见面。 新教育运动中普通美术教育的变革 东、江西、湖北、湖南、浙江、福建、广东等11 个省。杜威弟子的极力推荐、 杜威的讲演、各地报刊杂志的宣传报道，使中国教育界进入了宣传、介绍并运用 实用主义教育理论的高潮1 。 ( 三) 、对普通美术教育的影响 实用主义是近代对我国教育影响最大的资本主义教育思潮。它对我国近代教 育学理论体系、学制改革、课程和教材改革、教学方法改革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实用主义教育思想传入我国之后，美术教育界也掀起了理论学习和借鉴的热潮。 实用主义思潮在教育哲学的高度对学校美术课程改革和教学方法改革产生 了重要影响。 1 、实用主义教育思想对新学制美术课程标准的影响 ( 1 ) 、实用主义思想对美术课程理论研究的影响 中华教育界杂志1 9 2 2 年8 月发表吴俊升艺术课程概论一文，从此 文中可看出实用主义教育思想对中国美术课程理论研究的影响。 作者在文中论述四项艺术课程编制准则，分别为： 第一，当诉诸情感 艺术课程不是知识的课程，也不是伦理的课程，是满足感情需要的课程。艺 术课程失去情感的因素，就失去了自身的价值。根据此项原则，机械图画、职业 化课程应该摒除在外。 第二，宜根据学生之生长与发达。 由于艺术课程的活动性特征，在编制课程时需要遵循学生的生理和心理发展 规律。儿童身心发展规律是编制课程的基础。 第三，先功用而后技术。 由于儿童对艺术的创作是出于艺术的冲动，是想象和情绪的表达，所以美术 课程在编制上不能以技巧方面的要求来打压学生表达的兴趣，首先要考虑到艺术 是一种表达手段。 第四，社会化。 1 杜戚实用主义教育思想的传播，教育科学化运动的开展，其主力军是庚款留美学生1 9 0 8 年以后庚款留 美热潮经久不衰留学生中有相当一部分专攻教育学与心理学，如当时在美国试验教育学和进步主义教育 的重镇哥伦比亚师范学院学习的就有郭秉文、胡适、陶行知、陈鹤琴、刘廷芳、张耀翔、萧孝容等人他 们师承杜威、桑代克、克伯屈等- 4 4 教育宗师，不仅在理论上深得要旨，而且深入美国教育实践第一线， 尝试理论与实践的具体结合这些留学生回国后或著书立说，或躬身实践，不遗余力的倡导教育实践。 1 4 新教育运动中普通美术教育的变革 学校生活要和社会生活打成一片，艺术课程更有社会化的必要。学生走上社 会后应用艺术的机会很多，如果学校艺术课程与社会生活脱节，“学生将来应付 能力，必定和社会好尚背道而驰，这是很大的弊病”。 从该文论述的课程编制原则注重儿童身心发展、反对学科中心、要求课程社 会化的特点可以看出实用主义教育思想对当时美术课程研究的指导作用。 ( 2 ) 、实用主义教育思想在新学制美术课程标准中的反映 1 9 2 2 年，教育部召开学制会议，在由政府推行的课程改革中，整体性借鉴了 实用主义教育思想的精髓。由于杜威提倡在学校开设活动课程( 经验课程) ，各 科教学都应该围绕经验课程来进行，因此，在这次改革中学校课程整体上倾向于 综合化。在1 9 2 3 年公布的新学制课程标准纲要中，中学课程分为社会科、 言文科、算学科、自然科、艺术科和体育科六大类，带有明显的“综合课程”的 意味。在新学制颁布之前，很多学校就已经在教育实验中进行了打破美术与其他 学科界限、综合教学的实践。这方面的教育实验在第三节中有详细的介绍。 在课程内容上，小学美术课程拓宽为欣赏、制作、研究三个领域，注重学生 的活动和参与，初步体现了现代教育理念。 2 、实用主义思潮对美术教学法的影响。 在教学方法上，1 9 2 3 年颁发的小学形象艺术课程纲要指出：“研究的 问题，是制作或欣赏时发生了困难才发生的，所以不易单独教学，最好多备参考 品，遇必要时就揭示在教室里引导儿童自己比较研究。倘使徒用学理的讲解，就 没有价值。课程纲要对教学法的要求基本脱胎于杜威的思维教学法，要求在教 学中设置问题情景来引起学生的学习动机，注重学生的自主学习，已经体现出新 教育尊重儿童心理，反对知识灌输的要求。 由于杜威教育思想的核心为“儿童中心”，因此，美术教学方法也开始重视 儿童审美心理研究。过去认为临摹教学应在写生教学之前的观念有所扭转，在普 通美术教学中开始提倡阻写生和具有创作意义的想象画为主，临摹教学为辅。这 在小学形象艺术课程制作领域教学方法的要求中也有体现：“制作时注重想 象创造和写实，遇必要时可用己成的作品或教师的作品作参考。旧时的临摹方法 流弊很多，以不用为宜。”2 1 转引白徐建融、饯初熹、胡知凡编著：美术教育展望，华东师范大学山版社，2 0 0 2 年版，第2 8 页 2 转引自徐建融、钱初熹、胡知凡编著：美术教育展望，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 0 0 2 年版，第2 8 页 新教育运动中普通美术教育的变革 二、美感教育思潮 美感教育思潮是从民国初年到新文化运动时期在教育领域内对美术教育发 展产生重要影响的另一思潮，与实用主义教育思潮相比，美感教育思潮对近代普 通美术教育的影响更为直接。 ( 一) 、美感教育思潮的发生发展 l 、中国美感教育思潮的产生和发展 ( 1 ) 、中国近代美育思想的产生 1 9 世纪末，开明地主绅士和改良主义者对封建专制制度下的文艺观进行了 一些抨击，但依旧没有从近代资产阶级美学的角度系统地论述美育问题。直到 2 0 世纪初，王国维才开始真正提出并构建美学思想体系，近代美育思想进而产 生。 1 9 世纪末。王国维开始接受西方新学，1 9 0 2 年后从事哲学研究，探索人生 真理，把叔本华、康德、尼采、席勒等人的哲学、美学、教育等思想介绍到中国 来。同时，王国维对美的性质、美的范畴、美育等问题展开了自己的研究，并用 西方美学理论进行文艺批评，成为近代中国第一个建立近代美学思想体系的人。 在他的美学思想中，美育占有一定的位置。王国维极力反对封建社会“诗教”、 “乐教”这种功利性很强的美育观点，强调人的主体性，主张培养和谐完美的个 人，成为近代美育的倡导者。 鲁迅接受西方美学和文艺思潮的影响，立志以文艺改造落后的国民性。同王 国维相似，鲁迅也承认美的超功利性。在1 9 1 3 年发表的拟播布美术意见书 中，鲁迅介绍了何为美术( 艺术) 、美术的类别、美术的目的与作用、普及美术 的途径等。鲁迅认为美术( 艺术) 的作用有三，可以表见文化、辅翼道德、救援 经济，播布美术的途径主要是社会美术教育。鲁迅的美育思想体现了资产阶级奋 发向上的时代精神。王国维、鲁迅等人可以说是中国美育理论的先行者。 ( 2 ) 、美感教育思潮的形成和高涨 “五四”前后，美感教育思想渐成风潮。 美感教育思潮的中坚人物当属蔡元培。民国成立后，蔡元培任临时政府教育 总长，第一次把美育纳入教育方针之中，确立了美育在教育中的地位，并对美育 进行了深入的研究。他的美育思想不仅贯彻到教育实践之中，也贯彻到政治斗争、 新教育运动中普通美术教育的变革 新文化运动之中。由于蔡元培的倡导，在“五四”新文化运动的推动下，美感教 育思潮在2 0 世纪2 0 年代的中国教育界形成了一定声势。 在这一时期的美感教育思想中，必须提到的还有晚年的梁启超。2 0 年代， 梁启超从早期的功利主义者转向一个超功利主义者1 。他用资产阶级的美学观研 究中国的文学艺术，阐述其独特的美学见解。在美育上，他提出了“趣味主义教 育”，认为趣味就是一种超功利的情趣、乐趣，是一种美感的愉悦，是人生活的 理想。趣味本身就是目的，一个人只有以审美的态度看待工作、生活，以创造美 的能力去创造生活，人生才有意义。提出要通过美感教育培养人，以形成高尚美 好的趣味，提高人的品位。梁启超的这种思想在“五四”前后的知识分子中得到 一些人的认同，并被进一步发挥。 吕澄提出以美育实现“美的人生”。1 9 2 2 年李石岑在教育杂志上发表美 育之原理，认为美育是一种全面的教育，目的在于创造美的人生。孟承宪也发 表所谓美育与群育，主张美育应由哲学转为科学，强调美育与社会实际紧密 相连。王统照从1 9 1 9 年起，在曙光杂志中发表多篇文章，批判腐败的社会 政治，主张用美育改造人生，培养高尚纯洁的人格。 1 9 1 9 年，丰子恺、欧阳予倩等人在上海发起成立中华美育会，出版会刊美 育。当时各种杂志争先恐后地刊登美学、美育文章。美感教育思潮逐渐走向高 潮，在文化界、教育界产生较大影响。 2 、王国维2 的美育主张 ( 1 ) 、情感的痛苦是人生痛苦的来源，唯有美术( 艺术) 才能慰籍人的情 感。 王国维在对人生意义的思考之中，认为人为了满足个体生存的需要，必须满 足各种随之而生的欲望，如饥而食，寒而衣；为了满足种姓生活的需要，则有家 世之累；为了使现实的欲望满足得以保证，便建立国家、制定法律、设置学校等 等。人可谓劳其一生，但并无满足之感。因为无论欲望满足与否，人“实往复于 苦痛与厌倦之间者”。3 总之，欲望未得到满足是痛苦，得到满足后再没有欲望的 1 王炳照、阎国华主编：中国教育思想通史( 第六卷) ，湖南教育出版祉1 9 9 4 版，第1 5 2 页 2 王国维( 1 8 7 7 - - 1 9 2 7 ) ，初名国桢，字静安号观堂。1 8 岁求学上海，2 5 岁留学日本东京物理学校次 年回国。研究涉及西洋哲学、文学、黄学、考古学、史学晚年治殷墟书契文，任清华大学研究院导师， 授国学著作丰厚。是近代学术界有贡献者之一。民国十六年自沉于颐和园昆明湖。 3 红楼梦评论，王国维美论文选，湖南人民出版社1 9 8 7 版 新教育运动中普通荧术教育的变革 对象则会空虚和厌倦。 王国维认为，人对欲望的追求导致精神、情感痛苦，情感的苦痛导致人沉溺 于各种消极的消遣，寻找各种排遣方法。加上国民受教育程度低，国家政治腐败， 自然沉浸于各种消极的慰籍情感的方式。 归根到底，人生的苦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