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语言文字学专业论文）戴望舒诗歌语言风格研究.pdf

摘要 戴望舒诗歌在中国现代诗歌史上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本文从戴望舒诗歌语言风 格的角度出发，从形成戴望舒诗歌语言风格的制导因素和物质因素入手，对诗歌文本 形成的影响因素和诗歌语言所采取的各种物质手段进行具体分析和综合论证。阐明了 诗人的性格气质、文化学识，生活经历是诗歌创作的源泉。揭示了诗歌语言采用的双 声、叠韵、和谐的押韵和整齐的音节等语音修辞手段，使诗歌形成了柔美、简洁的风 格；古语词、形象色彩词、和变异词语等词汇修辞手段的运用使诗歌语言形成了哀婉、 凝练的风格；整散句、紧松句、变异句等语法修辞手段的运用使诗歌语言形成了繁丰、 明快的风格；象征、通感、用典、隐喻等多种修辞格的运用使诗歌形成了含蓄、朦胧 的风格。这些独具特色的语言风格，充分展示了戴望舒诗歌语言独特的艺术价值。 关键词：戴望舒诗歌语言风格语音词汇语法 a b s t r a c t d a iw a n g s h u sp o e m sh a v et h em o s tu n i q u ea t t r a c t i o ni nc h i n e s em o d e m v e r s eh i s t o r y n i st e x ts e t so u tf r o mt h ed a iw a n g s h u sw o r k sa n g l e i ts t a r t sw i t ht h e d a iw a n g s h u sw o r k sa n ds t a r t sw i t ht h es u b j e c t i v ef a c t o r sa n dm a t e r i a lf a c t o r s ， a n a l y z ea n dp r o v et h ep o e t sc h a r a c t e r ，t e m p e r a m e n t ，c u l t u r a lk n o w l e d g ea n dl i f e e x p e r i e n c ea r et h es o u r c e so fp o e t r y r e v e a lv o w e lr h y m e ，h a r m o n i o u sr h y m e a n dt i d y s y l l a b l e 扣et h ei m p o r t a n tm a t e r i a lf a c t o r st h a tm a k ed a iw a n g - s h u sw o r k sg e n t l ea n d t e r s e a 且c i e i l tw o r d s v a r i o u sw o r d sa n dc o l o r f u lw o r d sa r et h ei m p o r t a n tm a t e r i a l f a c t o r st h a tk e e pd a iw a n g - s h u sw o r k sg r i e v e da n dd i g n i f i e d r e t r e r c ha n dl o o s e s e n t e n c e s ，s c a t t e r e dt h r o u g h o u ts e n t e n c e sa n dv a r i o u ss e n t e n c e s a r et h ei m p o r t a n t m a t e r i a lf a c t o r st h a tm a k ed a iw a n g s h u sw o r k sc l e a ra n df o r c e f u l s y m b o l i z e ， s y n a e s t h e s i a , a l l u s i o na n dm e t a p h o ra r et h ei m p o r t a n tm a t e r i a lf a c t o r st h a tf o r md a i w a n g s h u sw o r k sr e s e r v e da n dm e l a n c h o l y t h e s ed i f f e r e n tl a n g u a g es t y l e ss h o wt h e v a l u eo fd a iw a n g - s h u sp o e m sl a n g u a g es t y l e k e yw o r d s ：d a iw a n g - s h u sp o e m sl a n g u a g es t y l e p r o n u n c i a t i o nv o c a b u l a r yg r a m m a r 长春理工大学硕士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硕士( 或博士) 学位论文，戴望舒诗歌语言风格 研究是本人在指导教师的指导下，独立进行研究工作所取得的成果。除文中已 经注明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包含任何其他个人或集体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作 品成果。对本文的研究做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己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 本人完全意识到本声明的法律结果由本人承担。 作者签名：年月止日 长春理工大学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及指导教师完全了解“长春理工大学硕士、博士学位论文版 权使用规定”，同意长春理工大学保留并向中国科学信息研究所、中国优秀博硕 士学位论文全文数据库和c n k i 系列数据库及其它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学 位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本人授权长春理工大学可以 将本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也可采用影印、缩印 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和汇编学位论文。 作者签名：窒鹭幽年五月止日 指导导师签名：年月日 1 1 课题来源 第一章绪论帚一旱骚比 在查找文献的过程中，阅读了一篇戴望舒诗歌语言的变异修辞，本篇文章从修 辞的角度出发，从语音、词语、句式、修辞格等方面，分析了戴望舒诗歌语言的变异 特征。这些特征是戴望舒诗歌语言具有较强独特性的根源。戴望舒成为三、四十年代 具有代表性的现代派诗人，诗歌语言的特色起到了关键的作用。深入思考后，发现戴 望舒诗歌语言的确在中国的新诗发展史中占有独特的地位，他的诗歌，融晚唐诗词和 法国象征派诗歌的精髓与一炉，既有传统的意象又有外来的暗示、想象等手段，而这 些正是好的诗歌形成的主旨。因此，我觉得有必要对戴望舒诗歌的语言风格特色进行 更深入的研究，它有研究的空间，很多学者对戴望舒诗歌的研究多集中在诗歌的社会 影响和诗歌的文学理论方面，从语言风格的角度研究还是一个空白。所以我选择了本 题，希望能在结合前人对戴望舒诗歌研究的基础上从语言风格的角度，对戴望舒诗歌 进行更深入的研究。 1 2 国内外研究现状 从目前的现状来看，对于戴望舒诗歌的研究可以分为两个时期，早期的学者们纷纷 从社会学角度和艺术的角度出发，对戴望舒诗歌进行了研究，而新时期( 1 9 7 9 年后) 戴望舒诗歌的研究更侧重于影响研究和文本本身研究。早期用社会学理论来评价戴望舒 诗歌的主要有江离、蒲风、艾青；从戴望舒诗歌独特之处、戴望舒诗歌在当时文坛上及 对后代文坛诗歌创作的影响方面入手的评价者有杜衡、朱光潜、卞之琳等。新时期以来， 对戴望舒诗歌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诗歌的艺术领域，主要是影响上的研究。除了影响研究 外，关于戴望舒诗歌意象的研究，有两篇硕士论文。研究的比较深入，还有对戴望舒诗 歌与中国文化关系进行的研究。上述研究大部分都是从文学的角度分析戴望舒诗歌文本 的审美特征。近年来，出现了把戴望舒诗歌与其他诗歌进行比较的研究，这些横向比较 研究标志着研究的进一步深入。语言的研究相对来说，有些薄弱，关于戴望舒诗歌语言， 国外的研究几乎是空白，相关的研究有法国的苏珊娜贝尔纳在生活的梦一一( 戴望 舒诗选( 法译本) ) 序中，对戴望舒诗歌有所评价。英国的克里夫斯格特论象征 主义、颓废派和印象主义对影响戴望舒诗歌思想的国外诗派进行了分析和介绍。所以 我选择了本课题作为研究对象。 1 3 研究的目的和意义 本课题将运用风格学的理论，对戴望舒诗歌语言进行研究，可以说是从语言视角关 注文学体式，这也是近年来较活跃的一种边缘研究角度。因此，我们的研究课题将是戴 望舒诗歌研究的新课题。本课题的研究目的是揭示戴望舒诗歌语言风格的特色，阐明诗 人的生活环境、文化学识、情感经历是诗歌形成的制导因素。同时归纳分析诗歌文本阐 明语音、词汇、语法、修辞格等物质因素是诗歌语言形成的重要手段。这一课题的研究 将对诗歌教学、文学翻译、对外汉语教学有一定的益处，而且对于帮助读者更好的理解 戴望舒诗歌，提高读者的诗歌鉴赏能力都是大有裨益的。 2 第二章戴望舒诗歌的语言风格 现代著名诗人戴望舒，在他短暂的一生中，以九十多首诗歌征服了读者，几十年后 的今天，读者再次欣赏，诗歌的韵味仍然回味无穷。作为现代派诗人的代表戴望舒，他 的诗歌融中西诗歌特色与一炉，既继承了中国古典诗歌的伤感、柔美的格调，又借鉴了 西方各国诗歌理论，戴望舒受过多种思潮的熏陶和浸润，对西方的意象主义、象征主义、 超现实主义艺术方法有广泛的借鉴，并注意把他们与中国民族的现实生活相结合创作出 了独特的诗歌。 纵观戴望舒诗歌的总体风格，早期诗歌意象朦胧、含蓄，体现着音乐美；中期诗歌 自由、洒脱、孕育着散文美；后期诗歌明朗、雄浑、体现了激情美。本章试图以诗歌的 创作时间为线索，通过对戴望舒的生活经历、文化学识、性格特点等方面进行分析，探 讨其诗歌在不同时期所呈现出的语言风格，以便加深对于诗歌文本的深入理解。 2 1 早期诗歌朦胧、含蓄孕育着音乐美 戴望舒出生在一个职员家庭，由于少年时代得的一次天花，诗人的脸上留下了疤痕， 使诗人形成了忧郁、内向的性格。因此戴望舒早期诗歌多写个人的孤寂心境，感伤气息 较重，又因为受西方象征派的影响，诗歌的意象选取朦胧、含蓄。旧锦囊收录了诗 人的十二首初作，这些诗作明显地受到当时流行的新月诗派的影响，有明显格律诗倾向， 语言也多旧诗词的印迹。作品无论在意境、语言、形式上，都受到传统诗词的影响，同 时诗歌在艺术形式上则接近格律诗派。卞之琳也说“望舒最初写诗，多少可以说是对徐 志摩、闻一多等诗风的一种反响，“是对于形式整齐的初步试探。【1 j 这一时期的 诗歌强调音乐美、绘画美和建筑美。例如： ( 1 ) 晚云在暮天上散锦，溪水在残阳里流金荒冢里流出幽古 的芬芳 ( 夕阳卞) ( 2 ) 残月是已死美人，在山头哭泣嘤嘤，哭她细弱的魂灵。怪枭在幽谷 悲呜，荒坟在嘲笑声声，在那莽莽的荒坟。此地黑暗的占领，恐怖在统治人 群，幽夜茫茫地不明。 ( 流浪人的夜歌) 这些早期诗歌，表明戴望舒在用词上别具特色，用了大量带有情绪色彩的双音节词，借 以表达诗人朦胧而又感伤的诗情。例( 1 ) 中的“晚云 、“暮天”、“残阳”、 “荒冢”这些词语都带有一定的伤感色彩，暗示着诗人在夕阳下的心境，使 全诗笼罩着哀伤的格调。例( 2 ) 中“残月”、“怪枭”、“荒坟”、“幽夜茫茫 3 地”这些感情色彩词语的使用渲染了流浪人凄冷的感受。 早期诗歌也曾经对诗歌的音乐性作过积极探索，戴望舒的早期诗歌中，大部分诗作 多具有音乐美的特色，代表并集中体现戴望舒诗歌音乐性的最高成就的诗作，当推久负 盛名的雨巷。所以雨巷一竞发表，戴望舒就获得了“雨巷诗人”的桂冠。雨 巷共七节，每节6 行，每行押“a n g ”韵。如：“雨巷、“悠长 、“彷徨 、“姑娘、 “芬芳”等在诗行中反复出现，形成了一种悠长的旋律，诗句长短相间，凡五、六句， 都重复用一个韵，一贯到底，使全诗浑然一体，同时还采用复唱并将重点诗句一再重复， 每每将上句末尾的一个词或一句诗和下句的开头巧妙地进行重复，这样的音质就同诗人 追求的意境很好地融合起来。 形成戴诗含蓄美的一个重要原因是诗人善于运用隐喻和象征手法。戴望舒在震旦大 学读法文期间，先后读过雨果、魏尔伦、耶麦等后期象征派诗人的作品，从中吸取了朦 胧的意象和忧郁的情调，以及隐喻、暗示、通感等艺术手法。雨巷所呈现出的音乐 美、主题的朦胧性明显受魏尔仑和中国古典诗歌的影响。 2 2 中期诗歌自由、洒脱孕育着散文美 中期是指望舒草时期，这时期的诗作，多抒发诗人对于爱情的苦恼和人生的失 意。整部望舒草引入注目的是它的艺术价值。戴望舒吸取后期象征派的诗艺精华， 他反叛了前一时期对诗歌音乐美的追求，创建了具有散文美的自由体，追求诗情的内在 节奏一一即情绪节奏，挣脱了韵律的束缚，诗情自由而舒展。我的记忆就是这方面 的杰出代表，我的记忆一诗，没有雨巷那样和谐整饬的外形，戴望舒放弃了外 在的、表面的韵律和格式，大胆地探求内在的诗情节奏，变格律美为旋律美，创造了具 有散文特征的自由诗体。我的记忆全诗5 节，各节长短不一，以口语的形式分行， 多达1 0 行，少则3 行。全诗没有铿锵的韵脚、也无华美的字眼，以贴近生活的现代口 语，给读者带来极大的亲切感。诗人自由地表现着他的诗情，即使在具有气势的排比性 很强的诗行中。如： ( 3 ) 在撕碎的往日的诗稿上，在压干的花片上，在凄暗的灯上，在平静的 水上。 ( 我的记忆) ) ) 例( 3 ) 中一行诗句中用了两句“在上 ，修饰语也由长而短，内在节奏的加快， 更有利于传达记忆的无所不在。在这首诗中，格律诗派影响已明显衰减，他己从过分追 求音律中解脱出来，开始多用句式、灵活自由的散文手法表达内在节奏。戴望舒从我 的记忆开始，以自由的散文化手法传达感情。这种现代口语形式的自由诗体，显示出 了戴望舒诗歌所具有的另一种艺术美一一散文美，这种创作风格也确立了诗人现代派诗 4 歌的地位。他用现代派的自由体抒情方式来表现诗歌的情绪，使诗歌显得更加朴素、自 然。如： ( 4 ) 她是一个娴静的少女她知道如何爱一个爱她的人但是我永远不能对 你说出她的名字因为她是一个羞涩的人。 ( 我的恋人) 诗人在叙述中，使“我的恋人 的形象让人一目了然。戴望舒诗体的散文化，不仅表现 在描绘人物和事物上，还表现在其善于用短句来表达情韵上。又如： ( 5 ) 这里一滴一滴地寂然坠落，坠落坠落。 ( 灯) ( 6 ) 哦，现在，我是有一些寒冷一些寒冷，和一些忧郁。 ( 秋天的梦) 诗中的这些精短简单的句子，虽然没有整齐的节奏和鲜明的韵脚，但在复沓的词语中使 读者感到诗句中内在的情绪，诗歌呈现出自由、洒脱的风格。 2 3 晚期诗歌明朗、雄浑体现着激情美 抗战爆发后，戴望舒的思想和创作出现了新的转机。作为一个有良知、有正义感的 知识分子，在祖国和民族危亡的关头，他把个人命运融汇到广大人民的抗争中去，不再 为个人的悲欢所困扰。诗风发生了深刻的变化，诗中回荡着爱国主义的激情。戴望舒在 这一时期，虽然仍不失孤寂、抑郁和伤感，但也不乏态度明朗、情感奔放的诗作。如祭 日、游子谣、村姑等。他的诗歌从生活情绪到艺术风格，都转向了积极、明朗， 语言朴素、感情真挚。例如： ( 7 ) 祝福! 我们的土地，血染的土地，焦裂的土地。祝福! 我们的人民， 艰苦的人民，英勇的人民。 ( 元旦；i 兄福) 元旦祝福写于1 9 3 9 年元旦，作者以激昂的声音向祖国大地和人民祝福，唱出了不 可动摇的理想和信念。全诗用了两组排比句使整首诗歌听起来紧凑，有一种势不可挡的 气势，这首诗充分表达了诗人祝福祖国和人民，渴望自由解放的情绪。诗人已突破了象 征的晦涩和朦胧，格调明朗雄浑，呈现出与抗战前迥然不同的现实主义诗风。 我用残损的手掌写于1 9 4 2 年7 月，它标志诗人的创作达到了思想和艺术完美结 合的高度。这首诗的想象丰富、情感丰沛、爱憎分明，具有强烈的现实主义色彩。 ( 8 ) 只有那辽远的一角依然完整，温暖、明朗、坚固而蓬勃生春。在那上 边，我用残损的手掌轻抚，象恋人的柔发，婴儿手中乳。我把全部的力量运在手 掌贴在上面，寄与爱和一切希望，因为只有那里是太阳、是春，将驱除阴暗，带 来苏生，因为只有那里我们不像牲口二样活，蝼蚁一样死那里，永恒的中国1 5 ( 我用残损的手掌) 诗人以过去的繁华似锦与眼前的残破不堪的景象对比，表达了作者对祖国的深情祝愿， 这首诗表现了诗人个人的坚贞气节，对祖国的浓浓的深情。 总之，戴望舒的诗歌语言随着时代的变化呈现出不同的风格，这些诗歌语言的风格 与诗人不平凡的生活经历、所受中外文化的影响是分不开的，这三个阶段诗歌的创作， 正反映了一个正直的、有高度文化教养的知识分子的真实而艰辛的艺术道路。 6 第三章戴望舒诗歌语言风格形成的原因 正如弗洛伊德所说的：“诗人所完成的东西，是他最大的隐私 。所以每个诗人的诗 歌都是有区别的。戴望舒诗歌的语言风格是诗人在长期的社会生活实践中，经历了生活 的磨难，情感的交织，中外文化的熏陶，革命思想的影响等共同作用的结果，他的早期 诗歌多是对爱情的迷茫、与热烈追求的告白，呈现出朦胧、伤感、孕育着音乐美的风格。 后期由于诗人参加进步的文人的革命活动，诗歌的风格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诗歌语言 风格，明朗、真挚孕育着激情美。戴望舒一生中的诗歌创作与诗人的生活经历、文化学 识、性格特点有着直接的关系。本章就戴望舒诗歌形成的各种因素进行粗浅的分析，以 便读者更好地了解诗人的传奇人生和他的思想和感情经历，为更好的解读诗歌起到积极 作用。 3 1 情感的记录 诗人瓦雷里有一句名言：爱情是要用痛苦去培养，而且要用痛苦去衡量的。这是戴 望舒所喜欢的，也是他的婚姻的真实写照。在戴望舒短暂的四十五年的生涯中，他用心 地爱过三个女人，而这三个女人最终都离开了他，这种悲剧性爱情、婚姻生活是诗歌的 源泉。 戴望舒一生写过九十多篇诗歌，其中绝大部分是爱情诗，它们是戴望舒爱情生活的 诗化记录，没有爱情就不可能有这些优秀的诗篇。戴望舒的好些诗歌，都写的是他真实 爱情的欢乐与痛苦。与施绛年曲折的爱情，酿造了他的诗歌，初恋的阴影使他写下了路 下的小语林下的小语；订婚仪式之后对爱情的持久地渴望和对生活的执著，写下了 百合子、八重子、村姑；初恋的戴望舒沉浸在对爱的假象中，他为爱而欣喜。 比如： ( 1 ) 给我吧，姑娘，那朵簪在你发上的小小的青色的花，它是会使我想起 你的温柔来的。一给我吧，姑娘，那在你衫子下的，你的火一样的，十八岁 的心，那里是盛着天青色的爱情的。 ( 路上小语) 这首诗是诗人直接向对方发出的求爱的信息，抒发自己对爱情的渴望。两入感情不和， 他写下了过时： ( 2 ) 说我是一个在怅惜着，怅惜着好往日的少年吧，我唱着我的崭新的小 曲，而你却挪揄：多么“过时! ”老实说，我是一个年轻的老人了： 对于秋草秋风是太年轻了，而对于春月春花却又太老。 ( 过时) 7 诗人在感情得不到接受的情况下，心绪茫然，对往日的时光充满阔怅。诗歌中用了年轻 的老人这一矛盾说法，显示了诗人当时复杂的心情。 1 9 3 5 年，戴望舒回国。他一直向往的爱情却终究以悲剧告终。使他从爱情的绝望 走向了情感的新生。婚后的生活是宁静而幸福的。在眼里，戴望舒就写出了他与穆 丽娟新婚时的亲密情感： ( 3 ) 我伸长，我转着，我永恒地转着，在你的永恒的周围并在你之中 而我是你因而我是我。 ( 眼) 也就是说，爱恋的双方，只有融合才能最终真正实现自我。在他回忆性的诗歌过旧居、 示长女里都有温馨的回忆。 ( 4 ) 这带露台，这扇窗后面有幸福在窥望，还有几架书，两张床，一 瓶花这已是天堂。我没有忘记：这是家，妻如玉，女儿如花，清晨的呼 唤和灯下的闲话，想一想，会叫人发傻；单听他们亲昵地叫，就够人整天地 骄傲，出门时挺起胸，伸直腰，工作时也抬头微笑。 ( 过旧居) 婚后的生活是诗人一生感情生活最幸福的时光，诗中如数家珍的描述，向读者展现了诗 人的幸福生活。这些回忆性的诗歌充分表明了诗人对于幸福婚姻生活的留恋和怀念。然 而，正如诗人自己在诗中所写：“这幸福是短暂的，一霎间都被云锁烟埋。”戴望舒偶然 流露的伤感情绪导致这段感情出现了裂痕。他走完了自己第二次情感历程，这次打击使 诗人陷入痛苦，几乎无法自拔。正是由于戴望舒在爱情的世界里服着“永恒的苦役 ， 才使他真正体会到生命的孤独和命运的悲凉。第一次婚姻失败后，诗人与年轻的杨静结 合了，但是由于两人之间年龄的差距，思想上的代沟，婚姻很快解体。诗人的整个爱情、 婚姻生活是痛苦的，诗人情感生活的经历没有使诗人获得永恒的快乐，因而诗歌呈现出 哀婉、沉郁的风格。正如艾青所言：“戴望舒所走的道路，是中国的一个正直、有很高 的文化教养的知识分子的道路；这种知识分子，和广大劳动人民失去了联系。沉浸在自 我感情世界的圈子里，得不到永久的快乐。乜3 3 2 社会环境的影响 五四前后，美好的理想与黑暗现实的激烈矛盾，笼罩了知识分子敏感的心灵。戴望 舒面对黑暗的现实十分愤慨和绝望，所以当大革命开始的时候，他曾对它寄予了很大的 希望，他抱着满腔的热血，从事革命文艺活动，大革命失败给戴望舒以极大的精神上的 挫伤。他感到整个世界陷入了失望的深渊。这种痛苦的绝望情绪孕育了他前期的诸多诗 篇。他写的对于天的怀乡、游子谣、夜行者、寻梦者、深闭的园子和乐 园鸟等诗篇。分别抒发了“怀乡病者”、“游子”、“夜行者”、“寻梦者”、“陌生人” 8 这类人物的孤单、寂寞、忧郁、苦闷的心境，特别是“华羽的乐园鸟 ，无论是天上还 是在人间都找不到归宿，更流露出一种绝望的心情。他的杰作寻梦者，用象征唱出 了寻梦者灵魂的歌。以求美好梦境代替现实的追求，但是对于这种追求，诗人不免茫然。 “四一二”政变前后，诗人在入狱和逃难期间，深切地受到了马列主义和党的思 想的熏陶。这就为诗人带来新的活力和动力。在断指一诗中，诗人表现了自己对革 命牺牲者的沉痛悼念，同时显示了诗人要振作起来的决心。这时期的诗歌和他过去那些 充满了旧词藻的语言有了很大差别，诗人选用现代的日常口语。抗日战争爆发以后，由 于民族的忧患和个人的遭际，使戴望舒不能再心安理得地沉湎于“小我”的伤感之中， 他的视野拓展了，情感也较过去变得深沉、凝重、现实性更加增强。那种朦胧、含蓄的 气氛冲淡了，诗人更多地运用写实的方法来呈现真实的情绪。 作为一个有良知的知识分子，戴望舒也积极投身到抗日的洪流中，现实的教育与生 活磨炼，逐渐提高了他的认识，也不断熔铸了他新的感情与新的语言。1 9 3 9 年元旦， 他写下的短诗元旦祝福，诗人诚挚的态度，欢乐的心情与高昂的节奏，向祖国和人 民表达了他美好的祝愿。诗人歌颂了正在浴血抗战的人民，把诗歌忠实于自己与忠实于 人民统一起来，向现实主义创作道路迈进。使得他的诗歌，真正像他自己所希望的那样 成为抗战的一种力量。 1 9 4 1 年香港沦陷后，戴望舒被捕入狱，在狱中，创作出他一生中最富于爱国热情 与战斗气息的诗篇，如等待、心愿、我用残损的手掌、偶成等，诗中充满了 强烈的感情，诗风明朗、雄浑。狱中题壁是他另一首感人至深的诗篇。全诗利用写 实和象征相结合的手法，将祖国具体化，用想象中的无情的手掌掠过无边的江山，展现 了祖国多灾多难却又充满生机的画面。此时，戴望舒己不再囿于个人的不幸和痛苦，而 是书写了人民的苦难、国家的希望。这个时期，诗人对美好生活充满了信心的，一生中 最优秀的诗作也是这个时期诞生的： ( 5 ) 如果生命的春天重来，古旧的凝冰都哗哗地解冻，那时我会看见灿 烂的微笑，再听见明朗的呼唤一这些迢遥的梦。这些好东西都决不会消失，因 为一切好的东西都会永远存在，它们只像冰一样凝结，而有一天会像花一样重 开。 ( 偶成) 偶成是一首充满希望的诗歌，也是诗人最后的作品。抗战后期，诗人从个人的小我 走到充满激情的战斗中来，在思想上和艺术上出现了一个飞跃，成为“一个有决心为人 民服务的有才能的抒情诗人 1 这个时期的诗，艺术上最为成熟，诗风起了显著的变化。 3 ，3 中外诗歌的影响 一个诗人的创作个性的形成是有一个过程的。戴望舒初涉诗坛时，诗歌深受中国传 9 统诗歌的影响，尤其是中国晚唐诗歌的影响，同时又受新月诗派的影响，追求严整的格 律、华丽的词藻。五四新文化运动以后，受新思潮的影响，法国象征主义诗歌的影响较 为突出，诗歌创作中呈现出隐喻、暗示的艺术方法，含蓄、朦胧是这一时期诗歌风格的 主要特色。后期由于受俄国无产阶级诗歌、西班牙诗歌的影响，诗歌往往直抒胸臆，感 情真挚自然。呈现出自然、忧愤、激昂的风格。戴望舒诗歌之所以成功是诗人自觉而巧 妙地实现了中国古代诗歌艺术与西方现代诗歌艺术的融合，将中国传统诗歌和谐、优雅、 含蓄、意境化的抒情艺术与西方象征主义注重的多重暗示、朦胧隐晦的表现艺术相结合， 第一次较成功地调合了中外诗歌、古今诗歌的关系。 3 3 1 中国古典诗歌的熏陶 从审美习惯看，中国自古以来就有温文、儒雅的倾向，表情达意倾向含蓄、委婉， 追求“言有尽而意无穷的境界。诗歌作为人们抒发情感的最直接、最迅捷的方式，自 然也迎合了这种审美需求。儿时的戴望舒所受到的中国古典文学的熏陶，使他对于新诗 有与众不同的感悟和体察。他善于借鉴中国古诗以景抒情的手法，戴望舒在诗论零札 里也说：“旧的古典的应用是无可反对的 。【4 】而他又用其诗歌创作的实践证明了自己的 诗歌理论主张，在诗歌意境的创造上、意象的选择和表现上，更多地吸取了中国古典诗 词的有益成份，并有所改良。 戴望舒诗中的意象大多源自中国传统诗歌的文化底蕴，这就形成了其诗意象细腻、 含蓄、典雅的特色。例如在中国古典诗歌中经常出现“蔷薇”、“春花 、“残叶 、“丁香 等意象，尤以“丁香”为最具代表性。由于丁香柔弱易凋谢，故而文人墨客常会对着丁 香伤春。在戴望舒的名作雨巷中，诗人把丁香结和雨中愁联系在一起，更渲染出抒 情主人公的深沉哀怨。很显然是沿用了这一意象的内涵，只是他又赋予以“现代情绪 由“丁香结 联想到“丁香一样的姑娘 ，用丁香一样的姑娘来象征自己心灵深处的一 种美好而又飘忽的希望和理想。戴望舒认为：“古诗和新诗也有着共同之处。因此，古 诗的意象，凡符合他“新的诗情 的需要，他都会取来入诗，并加以成功地表现，如夕 阳下，我们可以将之和李清照词作一对照，不难发现其中的联系。开头“晚云在暮天 上散锦，溪水在残日里流金”，这是李清照永遇乐头两句“落日熔金，暮云合璧 的化用，诗中意象的选择全是渲染“凄凄惨惨戚戚 的基调：晚云、残日、古树、幽灵、 落叶、荒冢等等，与古诗中伤春悲秋的情怀不谋而合。从中可看出诗人在创作上与中国 传统诗歌的承继关系。 除此之外，戴望舒还有一些诗如百合子、八重子等，是以日本舞女的名字为 题，诗中所表现的是对流落他乡的女子孤零命运的同情，寄托了诗人自己飘零的一生， 这些诗的意象选择源于中国古诗的传统。而戴望舒又把这种传统的表现对象与诗人自我 融为一体，使百合子、八重子这些舞女的意象更贴切地暗示了诗人自己的情感体验。 3 3 2 法国诗歌的启迪 1 0 中学时代的戴望舒读了中国近代著名的小说翻译家林琴南的译著，林译小说所述的 外国故事，为他日后取法西洋的文学埋下了种子。在大学期间，他熟练地掌握了法文阅 读和作文的方法。读了雨果、马拉丁、缪塞等法国诗人的诗作，开始大量阅读法国象征 派和后期象征派诗人的作品。他翻译了堪称“法国诗歌之王 的魏尔伦的诗作，戴望舒 在他的诗作练习中，也明显地带有魏氏风格。从中吸取了朦胧的意象和阴郁的情调，以 及隐喻、暗示、通感等艺术手法。雨巷是他这个时期的代表作。在这首诗里，诗人 把自己那种游丝般的哀愁表现得淋漓尽致，全诗具有一种和谐的音律美。他在音乐的节 奏、音调抑扬、模仿着象征主义的表现方式。实践了魏尔伦“音乐至高无上 的主张。 瞄1 作者还巧妙地借鉴波特莱尔等其他诗人“行断意不断”的诗句排列方式，使全诗产生 出具有旋律美的诗歌句式。也就是说这一时期，他的诗深受法国浪漫派和象征派的影响， 许多诗都受波特莱尔、果尔蒙等人的诗的影响，但他并未拘泥于他们已成的定式，而是 努力在意象的选择和构成的方式上下工夫，形成了他的独特的诗艺。 3 3 3 俄国无产阶级革命诗歌的浸润 戴望舒所受的外来影响有一较为重要的方面，那就是他在2 0 世纪3 0 年代前后受到 国际无产阶级文学运动和苏联文学的影响。中国左翼作家联盟在上海成立，戴望舒成了 第一批成员。从此他与“左联作家有了更多的联系。在这期间，戴望舒接触了国外的 无产阶级文艺理论，并将目光投注到苏联无产阶级文学运动上。1 9 3 0 年底，在小说 月报2 1 卷1 2 号发表的诗人玛耶阔夫斯基的死，显示出他在应用马克思主义理论 分析文学现象达到一个新的水平。同时，戴望舒还热情地向读者介绍苏联的文学作品。 这些活动对于戴望舒来说无疑影响了他的创作态度，使他一度克服了早期所遵奉的“超 功利 的文学主张，他用积极的态度面对生活。这可以说是国际无产阶级文学运动和苏 联文学影响戴望舒最主要的地方。在这种影响下，他写出了断指、流水等具有鲜 明社会主义倾向的诗篇。 断指正面触及到革命主题。诗人在这首诗中沉痛地向一个已经光荣牺牲的革命 友人表示无限的怀念与崇敬。诗人把对革命者崇高人格的敬仰与对自己弱点的严肃审视 统一起来了，难怪诗人艾青认为这首诗是戴望舒“在抗战前所写的诗中最有现实意义的 一首诗。 【6 j 流水则是另一种风貌。全诗酣畅、奔放，充满着战斗的革命激情，是 对生命力的歌颂。 抗战时期，诗人写出了灾难的岁月、元日祝福、偶成这样一些民族解放的 预言诗。诗的内容和格调都发生了巨大变化。关注国家民族的命运，在民族的苦难中审 视个人的不幸，回荡着爱国主义的激情，格调转变为明朗、雄健。这些诗作表现出空前 的爱国热情与献身精神，反映出诗人同祖国与人民的命运息息相通的情感。这是前期断 指、我们的小母亲、流水的进一步发展，也可以说是对无产阶级文学传统的某种 继承。正如孙玉石所说：“在那个以狂暴呼吼声代替艺术的凝想的年代里，这些诗的诞 生几乎是一个令人振奋的奇迹。 3 3 4 西班牙谣曲影响 1 9 3 2 年戴望舒赴法留学开始，在法国和西班牙滞留的三年，正值超现实主义的鼎 盛期。戴望舒的超现实主义大部分来自西班牙的现代诗人的影响，他比较喜欢西班牙诗 人洛尔迦，他翻译了他的很多诗歌。诗人翻译诗歌的过程必然影响他作诗的风格，所以 在这个时期，戴望舒的诗歌已经在朝超现实主义过渡了。在戴望舒后期译作中，西班牙 诗作和西班牙抗战谣曲占了很突出的地位。“这些谣曲的作者从社会的各阶层中来，他 们代表西班牙的全体人民，他们的声音是西班牙人民的声音。 【7 l 后期的诗歌创作受洛 尔迦等诗人的启发，写出了抨击法西斯的不朽诗篇。在戴望舒后期的十多首诗歌中，元 日祝福、口号、心愿体现出一种清晰的谣曲风格。很显然，西班牙这种抗战谣曲 给后来寻求新诗大众化路径的戴望舒以某种启示，使他在形式和内容上摸索诗歌可能的 谣曲风格。如： ( 6 ) 新的年岁带给我们新的希望。祝福! 我们的土地，血染的土地， 焦裂的土地，更坚强的生命将从而滋长。1 # 4 - 的年岁带给我们新的力量。祝福! 我们的人民，艰苦的人民，英勇的人民，苦难会带来自由解放。 ( 元e l 祝福) 全诗两段，相同或相似的结构和句式构成对称关系，重叠、复沓、音韵整齐，是典型的 谣曲风格。又如： ( 7 ) 几时可以开颜笑笑，把肚子吃个饱，到树林子去散一会步，然后回 来安逸的睡一觉? 只有把敌人打倒。几时可以再看见朋友们，跟他们游山， 玩水，谈心， 8 杯咖啡，抽支烟，念念诗，坐上大半天? 只有送敌人入殓。 几时可以一家团聚，拍拍妻子，抱抱女儿，烧个好菜，看本电影，回来围炉谈 笑到更深? 只有将敌人杀尽。只有起来打击敌人，自由和幸福才会降临，否 则这些全是白日梦和没有实现的游想。 ( 心愿) 本诗除最后一段外各段均以“几时 始，至“只有”终，且各段压韵，隔段转韵，变化 中见和谐，而又不拘一格，自由灵活。另外，两首诗基本都是用平常的口语写就，生动 自然活泼，几乎可以谱曲歌唱，成为诗人借鉴西方而自成方圆的又一成功范例。 综上所述，戴望舒诗歌不同时期语言风格发生着变化，这种变化与诗人的感情经历、 所受的中外文化的熏陶有着紧密的联系。诗人正是因为有着独特的生活阅历和所受的中 西方文化共同作用的影响，并将中外文化进行精当的融合和有选择的继承，加上对于诗 歌艺术的不断探索，才创作出不同于同时期诗歌风格的作品。 1 2 第四章戴望舒诗歌中语音手段的运用 戴望舒是2 0 世纪3 卜4 0 年代杰出的天才诗人，他一生留下的诗作不多，但他的诗却 以独特的艺术风格在中国现代诗坛上独树一帜，具有独特的艺术魅力，成为现代诗派的 代表。他的诗歌的语言具有语音的音乐性、词汇的形象性、修辞的丰富性等特点，而语 音修辞手段的运用尤其值得称道。语音是语言美的一个重要条件或重要因素，高尔基说： “语言的真正的美是言辞的准确、明朗和响亮动听而产生出来的。 语音中的叠音、双 声叠韵、押韵、音节、平仄等语音修辞手段就是通过语音要素的协调而产生的具有固定 的音律特征与音响特点的语音形式。这些语音方面的特色是诗歌这一语言艺术形式的重 要表现手段，戴望舒诗歌的艺术魅力尤其在语音方面，达到了较高的境界，叶圣陶曾说 过戴望舒的诗歌雨巷“替新诗的音节开辟了一个新的纪元 。【8 j 本章从叠音、双声叠 韵、押韵、音节等方面对戴望舒的诗歌进行粗浅的分析。 4 1 叠音词的运用 叠音是指两个相同的音节的重叠使用，或者以叠音后缀的形式出现。根据表达的需 要选用叠音词，可以增加文学语言的音乐节奏感，优秀的诗人总是善于运用叠音词，赋 予诗作以音乐美。戴望舒的诗歌多用叠音调音方法，诗歌中大量运用的叠音形式，不但 使言语表达形态极富音乐性，而且对于更好的表达诗歌意境起到了一定的烘托作用。例 如： ( 1 ) 昏昏的灯，冥冥的雨，沉沉的未晓天。 ( 凝泪出门) ( 2 ) 是航到烟水去的小小的渔船吧，它轻轻地敛去了跟着脸上浅浅的 微笑。从一个寂寞的地方起来的，迢遥的，寂寞的呜咽，又徐徐回到寂寞的 地方，寂寞地 ( 印象) 例( 1 ) 中三句都用了叠音词，诗中的“昏昏”、“冥冥 、“沉沉 几个叠音词的使用， 分别突出了“灯 、“雨”、“天 的情状，为读者营造了一个多雨的阴暗的环境，在这样 一种氛围中，怎能有好的心情，独自凝泪的诗人怎能不愁苦，伤怀。叠音字的运用不但 有助于增强诗的韵律，同时也可以深化语意。例( 1 9 ) 中“小小 、“轻轻”、“浅浅”、 “徐徐 几个叠音词的巧妙利用，使“印象 这一主题，除了用形象的事物“渔船”、 “微笑”表达外，叠音词的运用，也恰到好处，显示出柔和的美，韵味无穷，使言语表 达形态极富音乐美。 1 3 4 2 双声叠韵词的运用 双声叠韵是在两个相连的音节中元音、辅音的搭配同中有异，其韵律是通过音色有 规律的变化来体现的。双声是两个音节的声母辅音相同，韵母不同。叠韵是充当韵母的 元音或元音加辅音相同。双声、叠韵在实际发音时，音强增大，因而声母相协可增强声 音的力度；韵母相协可增强声音的共鸣。如果言语中双声词和叠韵词适当配合，可取得 更加复杂而优美的音响效果。例如： ( 3 )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逢着一个 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她是有丁香一样的颜色，丁香一样的芬芳， 丁香一样的忧愁，在雨中哀怨，哀怨又彷徨。 ( ( 雨巷) ( 4 ) 从水上飘起的，春夜的曼陀铃，你咽怨的亡魂，孤寂又缠绵，你在哭 你的旧时情? 你徘徊到我的窗边，寻不到昔日的芬芳，你惆怅地哭泣到花间。 ( 闻曼陀铃) 例( 3 ) 中的“芬芳、“彷徨”“姑娘 、“悠长，例( 4 ) 中的“咽怨、“缠绵、 “徘徊 、“芬芳 、“惆怅 都是双声叠韵的连绵词，这些连绵词的运用，形成了舒 缓悠扬的节奏，使诗歌读起来琅琅上口，富有韵律，给读者以美的享受。 4 3 韵脚和谐自然 诗歌的押韵，就是把相同或相近韵部的字放在规定的位置上，通常是放在相关诗句 的末尾。押韵的目的在于借助韵脚的重复出现，赋予诗篇以音乐美。在戴望舒的诗歌创 作中，特别是初期的诗歌创作中，受新月派诗歌的影响，他对音乐性表现出了特殊的兴 致，在他的诗作中多用细微级和柔和级的韵辙，采用排韵、随韵、换韵各种形式的押韵 方法，创造出了或柔美缠绵、或节奏明快的语言风格。例如： 4 3 1 排韵 排韵每个句子都押韵，通常是一韵到底。这种格式节奏紧凑，旋律流畅。在戴望舒 诗歌中排韵的运用在诗歌中占较大的比例。例如： ( 5 ) 在天睛了的时候，该到小径中去走走：给雨润过的泥路，一定是凉爽 又温柔；炫耀着新绿的小草，已一下子洗净了尘垢；不再胆怯的小白菊，慢慢 地抬起它们的头，试试寒，试试暖，然后一瓣瓣地绽透；抖去水珠的凤蝶儿 在木叶间自在闲游，把它的饰彩的智慧书页曝着阳光一开一收。到小径中去走 走吧，在天晴了的时候：赤着脚，携着手；踏着新泥，涉过溪流。新阳推开 i l l 了阴霾了，溪水在温风中晕皱，看山间移动的暗绿一一云的脚迹一一它也在闲 游。 ( 在天晴了的时候) 例( 5 ) 这首诗共分三节，全诗共使用了一个“o u 韵，一韵到底，这一韵辙是由求韵 辙，形成了诗歌柔美、缠绵的风格。 4 3 2 随韵 随韵又叫双句换韵式，句子两两押韵，两句一换韵。例如： ( 6 ) 我不懂别人为什么给那些星辰取一些它们不需要的名称，它们闲游在 太空，无牵无挂，不了解我们，也不求闻这。i i - i 己着天狼、海王、大熊这一 大堆，还有它们的成份，它们的方位，你绞干了脑汁，涨破了头，弄了一辈子， 还是个未知的宇宙。星来星去，宇宙运行，春秋代序，人死人生，太阳无量数， 太空无限大，我们只是倏忽渺小的夏虫井蛙。 ( 赠克木) 例( 6 ) 这首诗每两行一个韵，这种格式的韵脚音色呈现出格律的变换，由一个小小的 音组构成音韵丰富华美的乐章。节奏轻快，旋律活泼跳荡，读起来朗朗上口。 4 3 3 换韵 在戴望舒诗歌中换韵的运用也很频繁，比起一韵到底来，换韵似乎容易得多。但实 际上换韵也是要有艺术功力才能做得好的。恰当巧妙的平韵与仄韵的转换，能起到使整 首诗的思想感情抑扬顿挫、波澜起伏的表达效果。 ( 7 ) 我如今已厌看蔷薇色，一任她娇红披满枝。心头的春花已不更开， 幽黑的烦忧已到我欢乐之梦中来。我的唇已枯，我的眼已枯，我呼吸着火焰， 我听见幽灵低诉。去吧，欺人的美梦，欺人的幻像，天上的花枝，世人安能 痴想!我颓唐地在挨度这迟迟的朝夕，我是个疲倦的人儿，我等待着安息。 ( 忧郁) 例( 7 ) 第一节是“a i 韵，如“不更开 、“梦中来”，属于怀来韵；第二节是“u 韵，如“已枯 、“低诉 ，属于姑苏韵，第三节是“a n g 韵，如“幻像 、“痴想”， 属于江阳韵；第四节是“i 韵，如“朝夕 、“安息”，属于一七韵。这几个韵辙属 于细微级和柔和级，构成了苦闷、忧郁、悲愤、伤感的纤细风格。 4 4 音节整齐匀称 音节是调整节奏的重要手段之一。在戴望舒诗歌中，音节的合理安- i t ，为诗歌增添 1 5 了不少的色彩。诗歌中单、双音节的合理安排，协调配合，使语言音节匀称、音调和谐， 形成了节奏优美的旋律，给人以美感；三、四个音节的并列使用，具有音节匀称、形式 整齐、节奏明快的效果，从而体现出了紧凑、简练的风格。 ( 8 ) 篱门是蜘蛛的家，土墙是薜荔的家，枝繁叶茂的果树是鸟雀的家。 ( 游子谣) ( 9 ) 新的年岁带给我们新的希望。祝福! 我们的土地，血染的土地，焦裂 的土地，更坚强的生命将从而滋长。新的年岁带给我们新的力量。祝福! 我们 的人民，艰苦的人民，英勇的人民，1 - - 2 难会带来自由解放。 ( 元旦祝福) 例( 8 ) 中“篱门是家”，“土地是家，“果树是家”，分别是双音节的名词与单音 节名词“家 的搭配，这种整齐的偏正短语合理搭配，使语言音节匀称，音调和谐、节 奏优美，给人以美感，暗示出游子对家园的期待和向往。例( 9 ) 中“我们的”、“血染 的”、“焦裂的 与“土地”搭配， “我们的”、“艰苦的、“英勇的 与“人民” 搭配。三音节定语与双音节中心语的合理搭配造成了强烈的节奏感，流露出诗人对于土 地的无限热爱和对人民的深切怜惜。再如： ( 1 0 ) 在天晴了的时候：赤着脚，携着手，踏着新泥，涉过溪流。 ( 在天晴了的时候) 例( 1 0 ) 中“赤着脚，携着手，踏着新泥，涉过溪流。 前两个三音节词对称分布， 后两个四音节词先后出现，给人一种平稳匀称的感觉，显示出均衡的节奏来，让人读起 来上口，看起来悦目，留给人强烈的印象，体现出简洁、凝练的风格。 戴望舒诗歌语言比较突出的特色就是语音修辞手段的运用，语音修辞手段的运用使 戴望舒诗歌语言具有一种音乐美，可以使读者获得一种美的享受。 1 6 第五章戴望舒诗歌中词语手段的运用 文学是一门语言的艺术。作家或诗人的思想、情感乃至某种朦胧或抽象的情绪，都 必须借助语言才能体现出来。因此，语言是文学的第一要素。丘特切夫很早就认识到语 言在诗歌创作中的重要性，他曾说过“诗歌创作的全部事情只在于把语言解放开来，使 语言不受束缚。 戴望舒作为三十年代中国诗坛上现代派的代表人物，他的诗歌语言具有很高的审 美价值。著名诗人艾青曾盛赞“望舒的诗具有很高的语言魅力”。嘲朱光潜先生在望 舒诗稿中说：“戴望舒先生所以超过一般诗人的，我想第一就是他的缺陷他的单 纯，其次就是他的文字的优美。 n 们这些评价足以说明戴望舒诗歌中语言文字的魅力。 戴望舒诗歌在各个时期独具特色的风格，词汇的正确、有效的运用是导致风格特色形成 的关键。其中诗歌语言中古语词、形象色彩词、变异词语的使用是诗歌形成哀婉、含蓄、 凝练风格的根源。 5 1 吉语词的使用 戴望舒诗歌继承了中国古典诗歌的精髓，在戴望舒诗歌中，大量古语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