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语语言文学专业论文）从中日民间故事透视两国民族心理.pdf

摘要 民间故事是民间文化的综合表现，是民间智慧、艺术、知识的混合体，是民 众生活的缩影，也是一切高雅艺术的源泉。民间故事作为文化载体之一，承载并 传达着各国各民族不同的习俗、心理和宗教，因而成为一个民族心理特征的集中 体现，并且作为一种心理积淀物、一种心理气质，能长久的保存在这个民族成员 的潜意识中，在生活中，人们会不自觉地把他表现出来。中日两国是一衣带水的 邻国，有很多民间故事非常相似，但在细节上又有着很多不同，通过比较两国民 间故事的异同，从中可以看出两个民族的心理差异。 民间故事是人们在日常生活中集体创作的文化财富。它以日常生活为基础， 是现实生活的反映。它的产生是建立在当时社会的生产条件和经济基础之上，体 现了整个社会的现状。民间故事是浓缩的现实生活，它植根于整个社会的制度和 信仰之中，代表了一个民族的伦理观念、价值标准、审美趣味和宗教信仰，本文 主要想通过三个典型的民间故事的对比来分析中日两国民族心理的差异。 本文主要分为六个部分。第一部分是引言，在这一部分中，主要对文章研究 的目的和意义，研究对象和方法，以及在这方面的先行研究进行了介绍。第二部 分是第二章“民间故事的定义、分类和中日民间故事的简介 ，这一部分正如标 题所述，对民间故事的定义、分类，中日民间故事的简介及两国民间故事的渊源 进行论述。第三部分是第三章，即从“灰姑娘这个遍及世界的民间故事入手， 通过这个系列故事中没有手的女人和无手姑娘的比较，分析中日两国家 庭形态的不同。第四部分也就是第四章，是“由金鸡报恩看中日社会道德观 念”，在这一部分中，主要是通过中日两国“金鸡报恩 这个典型的报恩故事的 对比，来描写两国在报恩过程中体现出的社会道德观念的不同。第五部分即第五 章，是“由怪异儿故事看中日两国民族心理差异 ，这一部分以日本的一寸法 师和中国的枣孩为代表，通过两者的对比及异同分析，揭示了两国文化内 涵的差异。最后一部分是结论，通过第三、四、五章几个典型民间故事的分析、 比较，对研究民间故事的重要性、及这几则民间故事中所反映的民族心理的不同 进行了总结。 民间故事是劳动人民集体智慧的结晶。它从古代传到今天，从一个国家传到 另一个国家，那种“无脚走天下的本领，即旺盛的生命力着实令人吃惊。有许 多故事都是世界相同的，有的虽无联系但因人类社会发展经过大致相同的历史阶 段而一致。一个又一个的民间故事在传播过程中被传播者所改变，这可能出于某 种偶然，但把若干个被改变的故事归纳、整理并进行对比研究之后，就会发现有 一种带有规律的东西，从中又可以发现其必然。从这种对故事“改编 的必然中 我们所发现的便是民族文化、心理的差异。这也正是民间故事比较研究的目的和 意义之所在。 关键词：民间故事，民族文化，心理差异 2 要旨 昔瑟法民同文化。稔合表现扬哆、民同。知崽、芸衍、知裁意融合l 允民 隶生活。糖囡扬哆、丧允扬6 吵z - o 上品拴芸衍。源扬否。昔鼯法文化意伍充 否方法。一刁巳l 、各国各民族。遵o 1 1 、7 - o 留俗、心理岂宗教意伍完否。毛 乙 、昔瑟法民族心理刃夕y 水少汇拯哆、丧允、心理的蓄穑、氮赏之l r 、畏 l ，、嗣、二乃民族。潜在意溅刃中汇刻歌达丧扎t 1 ，、否。中日而国慷一衣带水回瞵 国、而国汇伍扫否昔话。中、系田部丧上 似 l ，、否秸法少拴 损l ，、o 而国乃 昔鼯力比较老通l 、毛扎芒扎刃民族心理力差昊舻性。砉哆七兄克t 7 - o 。 昔帮法人女力专日常生活乃中t 作9 出l 允集团的文化遗麈扬否。昔秸法e l 常生活老屯岂kl r 、现实社会老反映中否屯刃扬否。圣札法社会刃生彦力芑 柽济。凳展上哆生办出冬扎允屯o 、社会。现状老如实k 表l l ，、否。昔秸法 生活。箱囡茫时拯 、丧允社会制度宗教。拴力、汇根老下6l t l ，、否o 、 民族。揄理锟、1 面值基挲、謇美眼岂信仰意代表砉否。本谕文法三刁刃典型的 拯昔瑟l 己叼l ，、 刃对比老通l r 、中日而国。民族心理刃差具老分析l 允l ，、。 本输分烛主i = 六力部分k 分力、扎t 1 ，、否。第一部分法序谕扬否。：o 部分 法、主k 本研究乃目的七意羲、研究对象岂方法及邗阴遣中否先行研究老轺介 中否。第二部分法第二章、昔鼯刃定羲、分颓之中日囝昔瑟汇叼l ，、 o 概税 扬否。第三部分力、岛本耠汇入否。丧矿、第三章法、中日而国k 招i 亍否手拴 l 娘税秸刃比较老通l 、中日而国k 粘汀否家族形熊家庭觎念。具同老揄 e 否。第四部分、即岛第四章法、勤物恩返l 岂l ，、多物帮刃比较老通l 、 恩返l i 乙兄6 扎否而国。社会乇乡少i 二对中否锟点。连l ，、老输匕否。第五部分、 即岛第五章法、中日而国汇糟时石“小吝子”力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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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用于学术活动。保密的学位论文在解密后遵守此规定。 沙9 7 年年月z 庄日 如。( ；年仁月2 之日 第1 章引言 1 1 研究的目的及意义 民间故事是民间文化的综合表现，是民间智慧、艺术、知识的混合体，是民 众生活的缩影，也是一切高雅艺术的源泉。西方一位哲人说过，梦是个人的神话， 神话是集体的梦。民间故事应是一个集现实与梦想于一体的产物。民间故事作为 文化体裁之一，承载并传达着各国各民族的不同的习俗、心理和宗教，因而成为 一个民族心理特征的集中体现，并且作为一种心理积淀物、一种心理气质，能长 久的保存在这个民族成员的潜意识中，在生活中，人们会不自觉地把它表现出来。 中日两国是一衣带水的邻国，有很多民间故事非常相似，但在细节上又有着 很多不同，或是故事的结局，或是过程中的几个小细节，这是由于两国的文化差 异使得故事在创作、流传的过程中产生不同。通过比较两国民间故事的异同，从 中可以看出两个民族的心理差异。例如，中国和日本都拥有以“怪异儿 为母题 的一系列的经典民间故事，这类故事讲的是：结婚多年的夫妻老来得子( 一般是男 孩) ，这个孩子出身奇异，大多数无孕而出，身材奇小。虽然如此，怪异儿却具 有普通人的情感和超人的智慧及力量。他们孝顺父母，乐于助人，在与敌人或魔 鬼的斗争中，能够利用自己怪异的身体巧妙取胜，创造美好生活。此类故事在丁 乃通中国民间故事类型索引中被列为“拇指汤姆”型，美国学者斯蒂汤普 森的民间故事类型中也有这一类型。这是一个在全世界范围内流传，具有广 泛影响的故事类型。中国的怪异儿故事有：枣孩、豆娃、桃娃、豆芽娃、拇指娃、 葫芦娃、三钱娃等；日本的怪异儿故事有桃太郎、泥太郎、五分次郎、一寸法师 等。通过中国的枣孩和日本的一寸法师来分析比较中日“怪异儿 故事 的异同，以此探究民间故事的共同性，以及故事背后隐藏的两国文化的特色。它 们在叙事技巧、叙事心理( 或人类普遍心理) 、听众接受方面有一致性；在故事 所体现的道德诉求、时代及文化背景方面却有着鲜明的差异性。 民间故事是人们在日常生活中集体创作的文化财富。它以日常生活为基础， 是现实生活的反映。它的产生是建立在当时社会的生产条件和经济基础之上，体 现了整个社会的现状。民间故事是浓缩的现实生活，它植根于整个社会的制度和 信仰之中，代表了一个民族的伦理观念、价值标准、审美趣味和宗教信仰。本文 主要想通过对三个典型的民间故事类型的对比来分析中日两国民族心理的差异。 3 1 2 研究对象和方法 1 2 1 研究对象 本文所列举的几则民间故事，是在中日两国乃至世界都普遍存在的比较典型 的民间故事，如“怪异儿 系列的民间故事，中国有枣核、豆芽等，日本 有一寸法师、桃太郎等，而在美国等西方国家则有拇指姑娘系列；报 恩故事则更加普遍，本文比较的只是其中的动物报恩系列，如金鸡报恩等； 而提起灰姑娘型的民间故事，大家一般先想到的是西方的童话故事灰姑娘，其实 在中日两国也存在大量的灰姑娘型的民间故事，文中只取了其中一则为例进行了 对比分析。本文正是通过这三个系列的典型的民间故事的异同比较，来分析其背 后所反映的两国民族心理的差异，以期对今后中日文化的比较研究及日语学习者 有所裨益。 1 1 2 研究方法 本文主要是根据刘守华的比较故事学方法中母题、类型比较及传承功能比较 的方法进行比较研究。母题和类型是两个概念。母题是故事中最小的叙述单位， 可以是一个角色、一个事件或一种特殊背景，而类型则是一个完整的故事。类型 是由若干母题按相对固定的一定顺序组合而成的，它是一个“母题序列 或者“母 题链。这些母题链也可以独立存在，从一个母题链上脱落下来，再按一定顺序 和别的母题结合构成另一个故事类型。由于有了母题分析，历史地理学派才有可 能把民间故事中持续不变和灵活易变这两种要素区别开来，以便索求它的原型。 日本故事的母题数量较少，有许多故事由单一母题构成。中国故事中由多个母题 构成的故事较为流行。 民间故事的构成情况很复杂，它不仅是一种口头语言艺术，而且是紧密伴随 人民生活时代传承下来的，在集体口头传承过程中不可避免地要出现种种变异。 按照民间故事的这些特点，故事学除研究故事本文的内容和艺术表现形式之外， 还要突出地研究故事的传承，故事的社会功能，故事的类同与变异，故事的采录 与研究等等。母题和类型的分析比较，就是适应这一特殊现象而来的。本文主要 就是采用这一方法，对中日民间故事进行比较，从而分析其所反映的民族心理的 差异。 1 3 先行研究 许多学者都对中日两国的民间故事进行过研究。 4 季羡林先生在8 0 年代初即强调：“在国与国之间、洲与洲之间，最早流传而 且始终流传的几乎都是来源于民间的寓言、童话和小故事。我们甚至可以说没有 民间文学就没有比较文学的概念一。 1 9 9 1 年，钟敬文先生发表了 中日民间故事比较泛说一文1 ，他强调中国 和日本的民间故事具有“亲密关系 ，同类型的民间故事非常多。 在宁夏出版社出版的人文日本新书系列中，蔡春华著的：民间故事中的日本 人，王晓平著的远传的衣钵中也对中日两国的民间故事渊源，千丝万缕的 联系，以及传播过程中产生的变异作了分析，但主要是从渊源方面对中日两国民 间故事作的对比研究。 于长敏在日本民间故事及其文化内涵中指出日本许多民间故事深受中国 或印度故事的影响，在中国或印度都能发现原型。但就中日两国而言，日本故事 具有明显不同于中国原型的特点，这些改动正是日本民族的生活习俗、民族精神 特点的具体体现。 日本心理学家河合隼雄在其著作日本人的传说与心灵中从深层心理学的 角度出发从日本民间故事中探寻日本人的心灵之所在。他指出：“最近日本人开 始关注民间故事，从中可以看出，日本在面对激烈的现代化和国际化冲击之下， 开始有意识或无意识地希望从古老的、源远流长的民间故事中找出属于日本人自 己的心灵。”2 季羡林、钟敬文、蔡春华及王晓平等几位学者对中日民间故事的研究，大多 都是从两国故事的渊源，即谁是源谁是流的角度进行分析比较，于长敏则是从文 化对比的角度比较两国民间故事的异同从而分析其背后所反映的两国的不同文 化。心理学家河合辈雄是从心理学的角度分析了民间故事所反映的日本人的民族 心理。本文正是在以上学者研究的基础上，利用比较研究的方法，通过两国相似 民间故事的异同比较来透视两国不同的民族心理。 1 钟敬文，中日民间故事比较泛说，民文论，1 9 9 1 年3 月，p 1 6 3 2 河合隼雄，日本人的传说与心灵，岩波现代文库，2 0 0 2 年，p l 5 第2 章民间故事的定义、分类及中日民间故事简介 2 1 关于民间故事的定义及分类 2 1 1 民间故事的定义 关于民间故事，现代汉语词典给出的解释是：劳动人民口头创作的、在民间 广为流传的故事。而与汉语中的“民间故事一词最为接近的日语词应该是f 昔 瑟j 。广辞苑中对昔括j 一词是这样解释的： 【以前南，允事柄【：，o 、【o 括。古o 、话。妇力、l ，疹恕哆。c ：花疹哄 j 民族学口亿文芸乃一。具体的事物巴结矿l 、【螽与札否亿就己具智哆、空 想的么世界窑内容邑l ，、冒顼扩r 打力- l ，打为、l j 岔20 9 句窑6 。( 始主否乃栌 特徵。花哄筇桃太郎舌切雀客2 口) 颓。民同就括。】 张紫晨曾经这样定义民间故事：“民间故事就是劳动人民创作的以通称的人 物，广泛的背景，在完整而又富有趣味的情节中表现人民的生活和思想的口头散 文作品。 3 于长敏教授在中日民间故事比较研究中指出：民间故事是民间文学的重 要组成部分之一，是流动于历史长河中感情朴实饱满、意蕴极其丰富的形象体系， 是群众喜闻乐见的一种文学形式，具有较强的民族性、地域性，它最能直接反映 广大民众的宗教观、审美观，是不同地区民众的爱与憎的真实写照，是民众世世 代代的实践、才智、情操、意志、理想、道德的沉积的结晶。4 民间故事是民间文学中的重要门类之一。从广义上讲，民间故事就是劳动人 民创作并传播的、具有假想( 或虚构) 的内容和散文形式的口头文学作品。本文 所说的民间故事，是狭义的，指神化、传说以外的那些富有幻想色彩或现实性较 强的故事。 2 1 2 民间故事的分类 据蔡春华编的民间故事中的日本人，民间故事从大的类别上可以分为狭 义的民间故事、动物故事和笑话三类。但日本方面还有“昔话 和“民话”( 也 叫民谭) 两种说法。“昔话 可以指狭义的民间故事，但农村里的人们所说的“昔 话 ，也往往同时包括了狭义的民间故事、笑话、动物故事、传说和说唱故事。 3 张紫晨， 民间文学知识讲话，吉林人民 j 版社，1 9 6 3 年，p 2 9 4 于长敏，u 本民间故事比较研究，吉林大学出版社，1 9 9 6 年，p 1 6 后者的概念实际上包括了传说和民间故事，可视为广义的“昔话 。“民话 ( 民 谭) 则是广义的“昔话的同义语。5 狭义的民间故事包括日常生活故事和神奇故事，主题广泛，涉及家庭、劳动、 爱情等常见题材。这些故事既有以真人真事为依据的，也有虚构的，还有一些则 体现出较强的幻想性。故事中人物的名字常常以“有个人一、“哥哥”、“财主家里 有一个长工 等指代宽泛、具有普遍性的形式出现，这种形式也在各地广为流传。 动物故事包括动物由来故事、动物寓言故事、动物叙事诗等形式。笑话有 愚人、教化的人、机智的人的故事，它们取材于日常生活，以让人发笑为目 的。此外，在日本“昔话中，还有一类特殊的故事，即以日本传统诗歌为中 心的故事，如秀句故事、狂歌故事连歌故事等也属于笑话的形式，它们是以谜 和歌为中心的故事。主人公大多是和尚，剔了发的盲人、痴呆的入，内容主要 描写进行歌赛、谜赛过程中显示出来的智慧。 钟敬文在民间文学概论中指出：民间故事的分类问题是比较复杂的。在 国际上也没有严格的供科学研究之用的分类方法。其主要原因是这些民间故事有 许多并存和近似的现象，并且在流传过程中又有很大变化。往往同一个故事，既 可以是寓言，又可以是笑话，还可以是动物故事。这样，就给民间故事的分类带 来许多困难。因此，分类问题只能是相对的，而不是绝对的。特别是，对“民间 故事 这一国际科学术语，由于语源上的差异，人们的理解很不一致。有的认为， 民间故事包括神化、传说、故事( 或童话) 三大类；有的认为，民间故事专指神 化、传说以外的故事。我们认为，民间故事的分类，主要应以能否反映不同民间 故事的内容特点为依据。 不管是神化、传说和民间故事的区分还是民间故事中狭义的民间故事、动物 故事还是笑话的区分，都不完全是死板的划分，其中有可能存在部分的交叉或混 合。但是严格意义上的针对民间文学作品的体裁研究，自然要求细致清晰的划分。 本文的主要目的是分析民间故事背后所反映的民族心理，因此对民间故事的分类 本身不做过多的论述，但需要说明的是，本论文所涉及的民间故事是不包括神话、 传说在内的狭义的民间故事。 2 2 中日民间故事简介 2 2 1 关于中国的民间故事 5 蔡春华，民间故事中的日本人，宁夏人民出版社，2 0 0 4 年，p 1 5 6 钟敬文，民间文学概论，上海文艺出版社，1 9 8 0 年，p 2 0 4 7 中华民族是以汉族为主体，包括五十多个民族在内的联合体，汉族人口占百 分之九十三以上。中国的神话和传说及民间故事，同样是以汉族为主体包括各民 族的神话、传说和民间故事，从而构成中华民族的传统民间文化。中国各民族之 间，自古以来战也好、和也好，相互交往从未间断过，所以各民族之间的传说、 故事有许多相似之处，有的只是人物、地点不同，此外几乎完全一样。 在中国各地区民族之间流传的神话十分相似，但后来产生的民间故事却因各 民族风俗的不同、崇拜的人物及信仰的不同而相差甚远、各自不一。从民间故事 自身的特点来分析，一旦“故事形成文字资料并被搜集到、记录下来，就说明 其间已走过了漫长的历史过程。有文字记载的民间故事只占全部的千分之一或者 百分之一，众多的、大量的民间故事只能长久的一代一代地在人们的口头相传， 直到久远。这是民间故事自身的特点决定的，加之中国古代统治者对民族民间文 化不予重视，有文字记载下来的民族文化就更少，但由于民间文学也是一种文化， 诸多的文人墨客又无法排除这种文化的影响，于是众多的民间故事便自然地在许 多官方史料或“野史 中被大量地保留下来，这是十分珍贵的文化遗产。中国的 民间故事多如繁星，分散在浩如烟海的各种资料中。记录民间故事的书籍，有以 汉族为中心包括少数民族在内的综合故事集，也有以民族( 一般多为少说民族) 为单元划分的故事集，如藏族民间故事集、朝鲜族民间故事集、哈尼族民 间故事集等等，也有以地区划分的，如南京民间传说、台湾高山族传说与 风情、关东冰雪趣话等等，还有按故事内容分类的，如中国民间爱情故事、 中国民间教子故事、中国的民神、中国的鬼等等。 关于民间故事的类别，目前有多种分类方法，有的是按主人公的艺术形象划 分的，如神仙故事、巨人故事等；有的以故事情节分类，如传奇故事、致富故事 等；也有的按主题分类，如扬善惩恶、报恩型等。无论怎样分类，有一点可以肯 定，民间故事是群众最喜闻乐见的一种文学形式，具有较强的民族性，即便是同 一种山花、同一类水草，在不同的民族区域却飘着不同的泥土的芳香。张紫晨在 给民间故事下定义时指出民间故事就是民众口头创作的作品，既然是民众口头创 作的作品，就必然会直接渗透着中国人最基本的思维、理想、道德水准以及中国 人的生活方式，是民族心理、民族性、社会现象的最普通而又最早最直接的反映。 世界各民族在长期的生活实践中创造了各自不同的民间故事，同时，通过长期的 交往和相互影响，又出现了许多大体相近的某些共同特征。尽管人类的审美观在 大的方面基本是相通的，但在小的方面却存在着千差万别。有的故事内容在本国 被认为是美，而在另一个国家不但不能被认为美，有时还显得丑( 当然是个别现 8 象) 。例如中国的尾生之信( i ：庄子盗跖篇) ，在日本就产生了与中国截然 不同的反应。这个故事说有个叫尾生的人与女友约定会于桥下，女友不至，河水 上涨，尾生不去，遂抱柱溺死。中国人一般认为故事赞美尾生对爱情的忠贞，而 日本人却认为女友不遵守时间应遭到谴责7 。除此之外，那些描写烈女的贞节、柳 下惠坐怀不乱之类的故事在西方也很难找到市场。在西方，因争夺美女而引起大 战的故事很多，而被抢来抢去的美女为守节而自尽的故事却极少有。 2 2 2 关于日本的民间故事 日本的民间故事和各国民间故事一样，历史悠久，内容丰富，是各时代的人 们在现实生活中创造并使之流传下来的，其主人公多为民众，常以老头、老太、 哥哥、弟弟称之，所不同的是，除这种通称人物之外，中国民间故事的人物常见 的是张三李四王小二等，而日本则是太郎、次郎、花子等。民间故事具有较强的 民族性，日本民间故事自然也有鲜明的日本民族特点。 在日本，较为集中地将民间故事汇集成书主要是在中世后期的室町时代 ( 1 5 - 1 6 世纪) 。当时出现了一批在日文中叫“御伽草子”的大众读物，可认为是 通俗短篇小说。“御伽 是“做伴儿 的意思，“草子刀又写作“草纸”，即简易 的小册子，所以“御伽草子 就是为排除寂寞“陪伴在身边讲的故事”的意思。 从内容上看，既有历史故事、童话、寓言，也有谈狐说鬼、荒诞无稽的故事。这 些故事没有固定作者，很久以前就广泛流传于民间，只是到了中世兴起民间故事 热，才被收集成册。这些被称作“御伽草子 的故事据说原有数量相当可观，从 室町时代的“御伽草子 到江户时代的“假名草子共有五百多篇8 ，但多已亡佚， 现存只有几十篇而已。 “御伽草子 很像中国的“鬼狐故事 ( 指这种文化形态) 。中国最丰富的故 事就是关于狐狸的故事，从古至今，这类故事为数甚众且家喻户晓，到了明清， 由蒲松龄将其归集起来，取名日聊斋，从而在世界范围广泛流传，成为中国 古代的名著之一。可以说，收在这部名著之中的都是民间故事或以民间故事为雏 形加工而成的作品，而散在于民间未被收集其中的故事应当比有幸被收进去的故 事不知要多出多少倍。从这一点来分析，足见“物语草子”与“鬼狐故事 在流 传形态和民众传播力量上是何等相似，这也反映了民间故事在世界范围内的传播 共性。 7 松本一男，中国人与日本人，西蒙出版社，1 9 8 8 年 8 文艺用语基础知识，至文堂，p 1 1 2 9 王孝廉曾指出：“中国仙乡故事多半是入山，日本的浦岛传说是下海到了仙 乡，这当然是由于日本是海岛国家的实际地理环境而产生的变化。 又说：“一个 传说通常是以它的现实世界的自然性、社会性、人文性和宗教传统作为背景而产 生的，传说的内容事象和人物大都有其生起地方和时代的痕迹，代表的是一个民 族或集团在某时某地的一种普遍思想。1 0 如王先生指出的那样，日本民间故事中， 与大海有关的比较多，如山幸与海幸、浦岛太郎、没有骨头的海蜇、猴 蟹合战等等，这是日本民间故事的一个特点。日本民间故事的另一个特点就是， 有许多很小的小人或少儿战胜庞大敌人的故事，并家喻户晓，如一寸法师、桃 太郎、金太郎等。安徒生童话中也有拇指姑娘，但绝对不是去和强大的敌人 拼杀，中国故事中的人物身材魁梧高大者居多，而日本不然。 日本民间故事的再一个特点是，既有以喜剧结尾的，也有许多以悲剧形式结 尾的，如竹取物语、大和物语中的处女坟等，这些故事结尾哀婉凄绝， 催人泪下，这与几乎全部都是以“大团圆 的喜剧形式为结局的中国民间故事形 成鲜明的对比。 日本学者根据故事中的主人公和内容一般把民间故事分为六大类：( 1 ) 公卿 故事；( 2 ) 僧侣故事；( 3 ) 武家故事；( 4 ) 庶民故事；( 5 ) 异类故事( 人类以外 的动植物及鬼怪故事) ；( 6 ) 异国故事。第六类的异国故事大部分是从中国传入 的故事，前几类中也有不少故事带有中国故事的投影。所不同的是，前者是作为 外国故事来传播，而后者则是作为本国故事而接受的。 2 3 中日民间故事的渊源 民间故事也同其他文学作品一样，群星荟萃、万方云集，很难说哪个和哪个 不约而同，谁跟谁异口同声，然而，像中日两国文学这样相似、甚至如出一辙的， 却是世上罕见。 由于民间故事主要是依靠口头传播，所以在传播过程中必然要不断地被加 工、被改动。这样的“加工 和“改动 都是群众自然地、客观地进行的。当它 从一个民族传入另一个民族时，改动就更大。也就是说，民间文学在具有较强的 流动性的同时，还具有很大的变异性。不过民间故事的变异性并不等于随意性。 从微观上具体地看每一个故事，被改动的程度有大有小，内容也各不相同；但从 宏观上看，在这些由一个民族传入另一个民族的故事群的被改动的内容上，我们 9 王孝廉，花与花神，学苑出版社，1 9 9 4 年，p 4 1 1 0 王孝廉， 花与花神，学箢出版社，1 9 9 4 年，p 4 1 1 0 又不难发现其规律性。他民族的故事传入后，必须经过加工，使其艺术符合本地 区或本国人民的欣赏习惯，主题能表现本地区或本国人民的爱憎感情，只有这样， 当一个国家或地区的文学传入另一个国家或地区之后，才会有生命力，才能不给 人以远在天边的感觉。 把引进的故事予以加工改造只是吸收外来文化的第二步，作为第一步，则是 在吸收外来文化的当初就进行筛选。如日本对中国文化的吸收，具有长期性、全 面性、深刻性等诸多特点，但并非百分之百的“拿来主义 ，也不是随便遇到什 么就学什么，而是有选择取舍的。这种取舍又多是自发的，自然形成的，就像砂 中的一块磁石，与自己相近的、对我有用的均自然吸之，而其他东西则统统排除。 中日两国是一衣带水的友好邻邦。据学者们考证，日本列岛在几万年前本来 是和大陆相连的。约在一万年前，由于冰川融化，海水上涨，它才与大陆脱离。 然而于顷波涛，隔不断人民之间自古以来的频繁交往。在这过程中，民间故事也 会以口头方式互相交流。在日本民间故事中有很多作品与中国故事明显的相似， 显然与两国人民频繁的直接交往有关。其中有的故事是从中国传入日本，也可能 有日本故事传入中国。 刘守华在比较故事学论考中指出：“从文化传承关系来说，在中日文化 交流的悠久历史中，日本是深受中国文化影响的国家。 n 他主要是从文化交流的 历史来分析了中日民间故事的源与流，认为还是日本受中国的影响多一些，在中 日民间故事怎样交流一文中谈到以下几点：一是汉译佛经介绍了许多印度故事 到中国，随后又把这些故事传到日本。如日本民间故事中的弃老山是源 于北魏西域三藏吉迦夜与中国僧人昙曜共译杂宝藏经卷一之弃老国缘。 佛教文化是中日两国故事交流的重要渠道之一。二是中国古代志怪之书传入日 本，也带去了许多民间故事，如搜神记中的毛衣女就是日本画上的媳 妇这一故事的原型。三就是许多故事作为我国长江流域文化的一部分，沿江出 海而流播邻国的。从这一点可以看出相近似的自然与社会环境下的诸民族，由于 民族生活与心理的接近，不谋而合的创造出类似的民间故事，这种情况是完全有 可能的，也符合民间文学发生发展的规律。1 2 文学无国界，许多故事不仅流传在中日两国，在印度、蒙古、朝鲜乃至东南 亚各国仍可以发现类似传说。像月宫中有兔子的信仰，中国有、日本有、印度也 有；象兄妹成婚、黄土造人、洪水泛滥、天外赐子、后娘虐子之类的故事在世界 刘守华，比较故事学论考，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 0 0 3 年，p 1 5 3 2 刘守华，比较故事学论考，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 0 0 3 年，p 1 5 3 1 5 7 上许多国家都可以发现。但是，本文的目的不是对民间故事探根溯源，而是想通 过相同类型的民间故事的比较来研究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民族性、国民思维、民 族心理等文化方面的异同。 1 2 第3 章由“无手姑娘力看中日家庭生活形态 世界各个国家有太多相似的民间故事，文章不可能一一进行比较，本文所选 的几则故事都是属于世界性的比较典型的故事，有一定的代表性，通过这几则故 事的比较，便于分析其背后所反映的中日两国在文化、民族心理等方面的异同。 灰姑娘型故事是一个遍及世界的民间故事，其代表作品是格林童话灰姑 娘，基本结构是一个女孩受继母虐待、饱受人间之苦后，获得了幸福，而其继 母受到了应有的惩罚。继母虐待继子是一个普遍现象，因此这种类型的故事也流 传甚广。“断手姑娘”是一则在世界上许多国家和地区都广为流传的故事。讲述 的是少女被继母虐待和残害，几经坎坷，最终摆脱噩运。在世界民间故事类型 中，这则故事被归入a t 7 0 6 型，名为“无手少女 。在中国，“无手少女 故事 的名称变化不大，讲述者通常称之为“断手姑娘 、“无手姑娘 、“无手女 ， 或“没有手的女人，日本民间流传的这一故事则名为“无手姑娘。本章就将 对这两则故事进行比较分析，主要从中日家庭生活形态方面进行论述。 3 1 没有手的女人和无手姑娘 3 1 1 没有手的女人侣 这是近些年才发现的一则吉林民间故事，流传得并不是很广。但是它不仅与 日本的无手姑娘惊人地相似，而且还具备了灰姑娘型故事的大部分主要特点。 故事说有一个叫王桂兰的女孩，“她聪明伶俐，能诗会画，出口成章还有一 手好针线。”后来，她母亲死了，父亲又为她娶了后娘。后娘视她为眼中钉肉中 刺，百般刁难，总想害死她，一天，后娘弄来一只猫，扒了皮剁掉爪子扔在便桶 里，然后对桂兰爹说桂兰生孩子了，给家人丢了脸，让他用铡刀把桂兰铡死。桂 兰爹铡草时让桂兰往里絮草，后娘从后面用力一推，铡刀落，头没铡到却铡下两 只手。桂兰昏了过去，家人以为她死了，把她扔到了山上。后来，一个叫柳生的 公子救了她，把她带回家中。柳公子一家人都非常善良热心，待桂兰很好，并让 柳公子和桂兰结了婚。不久，桂兰生下一个胖小子，随后柳生进京赶考，考了个 头名状元。柳生给家罩写信禀报考中这一事，并嘱咐父母好好照顾桂兰和孩子。 桂兰的父亲是个专门送信的人，所以这封信落到了她后娘的手里。后娘把这封信 改成了一封休书，让家人把桂兰赶走。柳生的父亲柳员外给儿子回信，让他留下 3 吉林省民间文学集成大安县卷，文学编委会，1 9 8 8 年 1 3 桂兰，可这封信又被桂兰后娘篡改了，说桂兰极其不正经，像个婊子一样。柳生 再次回信，说不管怎样等他回家再说。这封信同样又被桂兰后娘改成必须把桂兰 赶走之类的内容。柳公子父母无奈，只好打发桂兰走。临走时他们把孩子系在桂 兰的背上，又烙了很多饼给桂兰带在身上，桂兰出来后在山里遇到一位老太太， 并收留了她。她口渴趴在地上想喝水，可是水里的鱼捣乱咬她，她一生气用没有 手的胳膊去砸鱼，可是胳膊往水里一伸，双手竞奇迹般的长出来了。三年后柳生 回到家里，把事情原委弄清楚之后，四处寻找妻子和孩子。他把妻子和孩子接回 家以后，便去找桂兰的继母算账。桂兰爹听到消息以后，自觉惭愧，上吊自杀了， 她继母则被点了天灯。 点天灯是中国民间最严厉的一种刑罚，一般用于惩罚背叛、同伙告密或杀害 亲生手足的人，刑罚的主要过程是把人身上浇上油然后点燃，将其活活烧死。这 种刑罚的确立足见人们对于受刑者的痛恨。 中国还有一则故事叫苦命女，主要也流传在吉林省。情节与前面的几乎 一样，但主人公是个父母双亡孤女，跟叔叔婶婶过日子，被婶婶所害而失掉双手， 所以属于灰姑娘型故事的一种变异。翠儿和莲儿( 汉族) 达嫁与达仑 ( 状族) 疤妹和靓妹( 汉族) 说的是继母虐待继子，企图破坏其幸福，让自己 的孩子嫁给喜欢继子的人，喜欢继子的一般都是有钱有势心地比较善良的人，但 是继子都会得到贵人相助，最终获得属于自己的幸福，继母与自己孩子的结果却 会很惨，这也属于继母虐子故事的一种类型，但是与无手姑娘还是有所区别 的。 表3 1中国灰姑娘类型系列故事 淑 没有手的女苦命女 翠儿和莲儿达嫁与达仑疤妹和靓妹 比较内容 人 故事类型 遗弃残害式遗弃残害式蛇婿式 灰娘式牛助式 主人公王桂兰苦命女翠儿达嫁疤妹 受难原因母亲去世继母亲去世婶与蛇郎结婚母亲去世继母亲去世继 母虐待婶虐待后母嫉妒母虐待母虐待 受难经过铡刀铡掉双锄头锄掉双推翠儿于井后母出难题后母出难题 手手下 贵人相助柳生相助结公子相助结几经变形最鸟儿相助难生母变牛暗 婚生子婚生子后复原题解决中相助 1 4 续表中国灰姑娘类型系列故事 再次遇难被逐出家门被逐出家门继母退下井牛被杀死 中 最终结果误会消除恶误会消除恶与蛇郎相遇夫妻重逢继误会消除恶 人受惩人受惩翠儿变蛤蟆母得惩人受惩 表中所列的几则故事是继母虐子故事中比较常见的，在日本也有类似的故事，苦 命女与没有手的女人属于遗弃残害式，都是身体遭受伤害，被砍去双手， 两次被迫害几经反复，得到贵人相助( 一般是老奶奶) 最终真相大白，获得幸福， 继母得到应有的惩罚，而后面三则故事中没有提到身体受迫害这一点，只是继母 想尽各种方法折磨继子，继子也会得到帮助，但这种帮助不仅来自人类，或有超 能力的神仙，还会有动物，比如说鸟儿等。但最终的结局是一样的，都是继母甚 至与继母一样坏心眼的孩子会得到惩罚，而继子则会与心爱的人过上幸福的生 活。 3 1 2 无手姑娘 日本有则民间故事叫无手姑娘，收在关敬吾编的日本昔话第一卷中。 故事的主人公四岁时母亲去世，不久继母进门。在继母的百般虐待中，女孩儿长 到了十五岁。继母逼着父亲把她杀掉，父亲把她领到山中砍掉双手便回去了。正 好一个小伙子骑马经过这里。把她带回家去。后来小伙子征得母亲同意，和这个 无手姑娘结了婚。不久，小伙子有事要到江户去。他走后不久，无手姑娘便生下 一子。小伙子的母亲立刻把这一喜讯写在信上，让人去江户给儿子送信。送信人 途中在无手姑娘家歇脚，顺嘴说出了这件事。姑娘的继母听了，用酒把送信人灌 醉，偷信出来，另写了一封信放在里面，信上说无手姑娘生了个蛇不像蛇，鬼不 像鬼的怪物。小伙子读完信后写了封回信说，不管是蛇是鬼都是我的孩子，好好 照顾她们，等我回去再说。回家时送信人又在姑娘继母家歇脚，继母又把信改成 把她们母子赶走之类的内容。姑娘无奈，让婆婆把孩子系在背上离开了家。姑娘 口渴，来到小河旁，弯下腰来想喝水，背上的孩子突然要滑下来。姑娘立刻用手 臂去扶孩子，这时，突然长出两只手来。再说那小伙子，从江户回到家，了解了 真相后大吃一惊，便四处寻找妻子。在一座破庙里见到了一女乞丐正在祈祷，上 前一看正是自己的妻子，并且长出两手来了。夫妻高兴得抱在一起痛哭，眼泪落 在地上，开出一串串美丽的鲜花。姑娘的继母和父亲则因虐待子女罪而受到了地 方官的惩罚。 1 5 与无手姑娘相类似的故事还有下表中提到的阿月和阿星红碟和宝 碟白鸟姐姐米姐和粟姐等几则故事，这几则故事也是说继子的生母去 世，后母想方设法的想除掉继子，从而让自己的孩子享有原属于继子的幸福。 表3 2日本式灰姑娘类型故事 淡 无手姑娘阿月和阿星红蝶和宝碟白鸟姐姐米姐与粟姐 比较隙 故事发生地岩手县裨贯岩手县裨贯静冈县滨松 鹿儿岛县大秋田县鹿角 郡 郡市 岛郡 郡 故事类型遗弃式遗弃式残害 拾栗式灰娘残害式拾栗式灰娘 式 式式 主人公无手女孩阿月红碟玉琼米姐 受难原因母亲去世后母亲去世后母亲去世后继母嫉妒母亲去世后 母虐待 母虐待母虐待母虐待 受难经过被砍双手几次陷害继母虐待欲杀死玉琼几次陷害 好人相助男子相助，妹妹相助得老婆婆送宝老婆婆相救老婆婆送锦 结为夫妻平安物盒相助 最终结局误会消除恶与父亲相遇与候爷结婚 玉琼得生佳嫁入富门继 人遭报应过上幸福生继母摔死娜被处死母惨死 活 这几则故事是在日本民间故事中比较常见的灰姑娘型故事的代表，与无手 姑娘不同的是，后四则故事中都有继母的亲生孩子出场，在故事中也扮演一定 的角色，不过后母的孩子有好有坏，有的会与后母一样有着恶毒的心肠，例如百 鸟姐姐中的佳娜，有的则会与其母亲相反，有一颗善良的心灵，帮助继子躲过 灾难，如米姐与粟姐。好心终归会有好报，在这则故事中，两姐妹最终都过 上了幸福的生活，而继母则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3 2 没有手的女人和无手姑娘异同比较 3 2 1 故事的相同点 很明显，两个故事同出一源。它们的主要共同点是： ( 1 ) 后母怂恿丈夫害前妻之女，丈夫任由妻子摆布。 ( 2 ) 父亲砍掉女儿双手，女儿大难不死，流浪山林被贵人搭救。 1 6 ( 3 ) 救人者全家都心地善良，所以无手的姑娘与救命恩人结为夫妻。 ( 4 ) 无手女的丈夫因故离开家，妻生子，派人进城给丈夫送信。 ( 5 ) 去信和回信内容均被无手女继母篡改，无手女被迫离家，再度流浪。 ( 6 ) 无手女背着孩子想喝水时长出双手，而后，被丈夫找到并重新回家。 ( 7 ) 无手女父母的惩罚。 3 2 1 1 断手所体现的手文化 继母虐待前妻之子是一种比较普遍的现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是人类共同 的信条。这两种思想联系在一起，贯穿于灰姑娘型故事之中。但是，除了灰姑娘 型故事所表现的普遍特点之外，无手姑娘还有其独特的特点，那就是：失去 母爱但有家一一失去家、断手一一重新获得家庭和亲情，仍然无手一又重新失去 一切长出手，又重新获得家庭和亲情。日本学者河合犟雄指出，当父亲完全 屈从于母亲时，就会变得异常残忍，砍断双手象征着断绝其缘分1 4 。这一分析是 有道理的。 人类自母系社会转入父系社会后，男性一方面为维护其统治地位而压制妇 女，另一方面又怀有强烈的“恋母情结”。在上面的故事中，讨厌其女、设计除 之的是女性，而直接动手杀之的则是父亲，是男性。也就是说，女性对继子的迫 害是在男性完全屈服于女性的前提下由男性来实现。这一点恐怕是包括中日两国 人们在内的人类共通的现象，所以两个故事在这一方面完全一致。在中国，误入 歧途者决心改邪归正，不再做坏事或不再与不好的伙伴来往时，说“洗手不干； 日本人在表示自己不再参与某一事件时说：“把手抽回来 ；欧洲人在向对方表 示友好时先把手伸出去，或握手或拥抱( 中国的握手习惯是从欧洲传入的) 。手 是与外界交往的工具。江湖人见面双手抱拳，为“见面礼刀，含隆重尊敬之意。 “礼 字的原始意思就是一个人跪拜，低头顿首，表示虔诚。后来在传统文化的 长期发展实践中，手的交际作用开始与头并驾齐驱，许多礼节要通过手来完成。 特别是人们逐渐认识到头手足的重要作用。于是便有了“手足亲情 的说 法。所以断手被世人视为“断情”“绝情”。这种形态在灰姑娘型故事中也充分 地表现出来了。故事中的女孩在双手被砍掉的同时，便失去了父爱、母亲和家庭； 当女子被救重新获得幸福并生有一子时，手并没有长出来，这暗示着眼前的幸福 不安定，于是才有她又一次失去了亲情和家庭的情节；而当她长出双手之后，幸 福才重又回到她身边，恶人也终于受到了惩处。 河合隼雄，日本人的传说与心灵，岩波书店，2 0 0 2 年，p 2 0 6 1 7 格林童话里也有一个没有手的女孩的故事。但害女孩的不是继母，而是 她的亲生父亲。故事说一个老头子为了一笔财产，把女儿卖给魔鬼，魔鬼想霸占 这个女孩，但由于女孩的身子是洁净的，她用粉笔在自己周围画了一个圆圈，魔 鬼就无法靠近了，所以魔鬼就逼迫女孩的父亲砍掉了她的双手。后来在天使的帮 助下，她遇到了一个年轻的国王，并做了王后。第二年国王带兵去打仗，王后在 家生了个漂亮的儿子。王后的婆母王太后写信给儿子，不料叫魔鬼篡改了内容， 说王后生了个妖怪。国王回信说让王后好好照顾那对母子，魔鬼又把信改成“把 王后和孩子都杀了，留下舌头和眼睛作证据。 王太后是个心地善良的老婆婆， 她把孩子绑在无手女的背后，让她们离开宫殿。女孩走进一座森林，天使再一次 帮助她，把她领进一个小房子让她住下。因为她虔诚，便又让她长出了双手。再 说国王从前线回来，当他弄清事情的真相以后，决定亲自去寻找她们母子，国王 找了七年，终于找到了她们母子。他们回到宫中后，又举行了一次结婚典礼。 流传在欧洲的这个故事不是写继母与前妻之女的对立，而是写魔鬼与天使的 对立；不是丈夫屈服于妻子而被迫伤害自己女儿。这两点不同显而易见，所以不 能划归为同一类型的故事。但故事的主要情节是相通相似的，这恐怕不能算是偶 然。 3 2 1 2 生命之源 从断手长手这一现象看，欧洲故事中是因为对上帝的虔诚，而亚洲故事则与 水有关。水象征着生命，人类起源神都与水有关，还有许多故事主人公进入龙宫 而不老，也是讲的水留住了人的青春。断手故事主人公第一步走进森林，第二步 把双臂插入水中。走入森林，意味着回归大自然；插臂入水，意味着回到生命原 点。人的生命首先由液体一精子开始，又是在羊水的保护下发育起来的。日本故 事虽然不是把臂插入水中，但也是在河边，想用嘴直接喝水时孩子要滑下来，便 下意识的用“手 挡住孩子的时候长出手来的，情节虽复杂了一点，但手的复生 仍与水密切相关。从而也反映了水是生命之源这一真理。 此外，关于这一点，张紫晨在中日两国后母故事的比较研究中指出，断 手再生的现象在故事中都有一定的媒介物。这种媒介物就是水。残手断指，在其 他情况下不能再生，但一经触水即可再生或复原。这种媒介物又往往是自然水( 河 水或泉水) 。这是为什么昵? 他说这与巫术有关。在民间巫术中，一方面经常有 巫师划水的举动。即以空碗装入自然水，摆在祭桌上，以中指弹水，或在清水中 划符，医治各种病伤，尤其多治鲠喉和外伤。在中国东北有鱼鲠喉的人即在水碗 1 8 中划个龙字饮下。湘西地区的苗族认为雪山水可以灼伤，隔山水可以治跌伤，封 刀口水可以使刀伤砍伤复愈，断手断指再接。在江西地区前些年还有此俗，村内 铡草的人断指或家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