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门史专业论文）明代宦官庄田研究.pdf

摘 要 庄田制度是明代土地制度中一个很突出的特点，在各种各样的庄田中，宦官 庄田又是非常引人注目的一部分。宦官之所以能占有大量的土地，建立起规模巨 大的庄田，是与其在明代历史上的特殊地位分不开的。宦官专权是明代政治腐败 的一个重要表现，宦官正是凭借其与封建皇帝的特殊关系，凭借其政治特权，依 靠封建强制力，建立起大规模的庄田的。 明代宦官的政治权利是逐步扩大的。明初，太祖朱元璋为了防止宦官专权， 逐渐形成了一系列限制宦官势力的制度，但在后来的实际生活中不断被打破，到 明英宗时，开始出现宦官专权。随着政治权利的扩大，宦官的经济要求也越来越 强，对土地的占有就提到了皇帝的面前。由于宦官与皇帝的特殊关系，其庄田最 初主要来自于皇帝的赐予，但庄田一旦建立起来后，来自土地的巨大收益又会刺 激宦官贪婪的欲望，他们便会想方设法地扩大自己的庄田。宦官庄田的急剧膨胀 与宦官专权几乎同时发生。 宦官庄田在逐渐膨胀的过程中，与其它各种土地占有方式发生了错综复杂的 关系。其主要表现为：皇庄，多依靠宦官进行管理，所以宦官常采用各种手段， 想方设法分割皇庄上的地租收入，对他们来说，管理皇庄是没有庄田之名而享有 庄田之实；宦官庄田在膨胀的过程中，往往也强占政府所管土地，造成了对国家 土地制度的破坏；宦官庄田常常还依靠对其他贵族庄田的兼并，以及对民田的掠 夺来进行扩张，这主要依靠暴力手段，是对当时土地自由买卖制度，以及国家赋 税制度的严重破坏。 总的来说，明代宦官依附皇权而存在，其庄田也多是凭借特殊身份、依靠国 家强制力、采用非经济手段建立的。也正因为此，宦官在扩张和经营管理庄田的 过程中，对当时的土地自由买卖制度，以及赋税征收制度等通行制度造成了破坏， 引起了较大的社会弊病，对明代社会产生了负面影响。同时，宦官庄田的膨胀， 也部分地加剧了统治阶级内部的矛盾，并在一定程度上激化了阶级矛盾，双重矛 盾的加剧，使明王朝更快地崩溃、灭亡。 关键词：明代； 宦官庄田； 社会制度 abstract farmland institution was a prominent character in the land institution of ming dynasty,among all kinds of farmlands, eunuches farmland was a very noticeable part.but why could eunuches occupy a mount of land,and build great scale farmland? because they owned special status in the history of ming dynasty. the monopolized power of eunuches was the important show of the politics corrupt of ming dynasty, eunuches could build great scale farmland, just depended on their special relationships with emperors, their politics privileges, and the feudal force. the politics privilege of mings eunuches was enlarged gradually.at the beginning of ming,the first emperor zhuyuanzhang developed a series of measures to confine eunuches power,but after that it was destroyed gradually in the real life,in the yingzong of ming dynasty,eunuches began to monopolize power.with the incerease of politics privilege,the demand of economy became more and more strong,their desires for land were advanced in front of the emperor.at the beginning, eunuches farmlands were given by emperor because of their special relationships.but after that,the great benefits from land would stimulate the eunuchesdesire,so they would try their best to enlarge their farmland.the rapid expansion of eunuchesfarmland and their monopolized power were at the same time. during the gradual expansion of eunuchesfarmland , it had complex relationships with other land. the main displays were as follows:the emperors farmland, mostly depended on eunuches to manage, so they often took all kinds of measures to cut apart the rent income of emperorsfarmland,and they owned emperorsfarmland partly；during the expansion of eunuchesfarmland, they often occupied the land of government, this leaded to the damage of the station land institution; eunuchesfarmland often expanded by annexing nobles farmland and occupying the peoples land,this mainly depended on violence measures,at the same time,it destroyed the free deal institution of land and the national taxes institution. in a word,the eunuches of ming dynasty could exist because of the emperors privilege.their farmland could build mostly depending on their special status 、the country fource and non- economic measures. because of it,during eunuches enlarged and manged their farmland, they destroyed the free deal institution of land and the national taxes institution and other popular institutions, this leaded to large society evils and brought about negative effect to ming dynasty.at the same time, the expansion of eunuchesfarmland intensified the inner conflict of ruling class and partly sharpened the social class conflict, ming dynasty collapsed and died out more quickly because of both conflicts intensified. key words: ming dynasty； eunuchesfarmland； social institution 中南民族大学 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 所呈交的论文是本人在导师的指导下独立进行研究所取得的研 究成果。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引用的内容外，本论文不包含任何其他个人或集 体已经发表或撰写的成果作品。对本文的研究做出重要贡献的个人和集体，均已 在文中以明确方式标明。本人完全意识到本声明的法律后果由本人承担。 作者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学校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同意学校保留 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 本人授权中南民族大学可以将本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 检索，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和汇编本学位论文。 本学位论文属于 1、保密，在_年解密后适用本授权书。 2、不保密。 （请在以上相应方框内打“” ） 作者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导师签名： 日期： 年 月 日 中南民族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1 第 1 章 前言 1 1 学术前史的考察 对明代宦官庄田，前人给予了一定的关注，很多学者都有所提及，但进行专 题研究的人并不多。当涉及这一问题的时候，主要是在这样两种情况下：一是在 论及明代宦官时，有人涉及到宦官庄田；一是在论及明代庄田时，也有学者涉及 到宦官庄田。但大多数学者往往把它们分开进行研究了。 就前者而言，很多学者关注的主要是政治层面，即明代宦官专权。如学者尚 晖在其论文中分析了明代宦官势力发展的简单过程，指出其主要罪恶是：坏法制， 乱朝政，挟天子以令诸侯，实行特殊统治。他还提及了宦官为满足私欲，到各地 充当矿监税使，横征暴敛，导致了人民的反抗斗争。 1 学者黄小荣在其论文中分析 了明代宦官权利的扩张及其原因。其较详细地论述了宦官在太祖、成祖、宣宗、 英宗、宪宗时是如何一步步走上权利颠峰的，并阐述了宦官权利扩张的三个原因： 政治需要；主怠赖宦；人治随意。 2 其他学者如李取勉 3 、施洪道 4 、于语和 5 等都 对明代宦官有过论述。但在以上学者的论文中，基本上都是从政治层面来分析明 代宦官的，他们侧重论述宦官专权的表现及其原因。对宦官在经济领域的活动却 很少涉及。 另一方面，很多前辈学者对明代的庄田进行过研究。如李槐从不同角度分析 了明代王府庄田的来源，其得出结论是：无粮“闲地”或“白地”是王府庄田的 主要来源。 6 蒋大椿先生重点考证了明代历史上皇庄出现的最早时间，他认为是在 永乐元年初；他还对第一个皇庄演变的过程进行了考察。 7 对明代庄田进行系统研 究的是郑克晟教授。他在明代皇庄的设立与管理一文中，分析了皇庄中佃户 的来源，主要分析了皇庄中的管理人员，尤其是宦官在管理皇庄中的作用，他认 为：“太监是明代皇庄的实际统治者和二地主。 由于太监在管理皇庄中的实际作用， 他们和他们的帮凶们在社会上也形成了一个有别于一般官僚地主和民间地主的恶 霸地主阶层” 。 8 在这里，作者主要是从宦官管理皇庄的角度，分析了其对百姓的 残酷剥削、压迫，而没有直接涉及宦官私人的庄田问题。但郑教授在其另一篇文 章明代中官及中官庄田中，则对宦官庄田进行了直接探讨。在此文中，作者 首先简略分析了宦官势力的发展及其专权的原因，接着考察了宦官庄田的建立及 发展，以及宦官庄田的主要来源和剥削人民的其它手段。 9 关于宦官庄田, 作者在 这里就解决了两个问题, 一是宦官庄田最早出现的时间, 二是宦官庄田的主要来 源。但因篇幅所限，对宦官庄田与其它各类土地的互动关系，以及宦官庄田对明 代社会制度的破坏等问题却没有涉及。 明代宦官庄田研究 2 1 2 选题理由及意义 明代宦官是一个特殊的群体，他们依附皇权而存在，并利用其特殊身份来牟 取特殊利益，是当时社会中的一个特权阶层。其中，宦官获得的庄田，即是利用 非常规手段、以其特殊身份而获得的，这对当时的社会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 对其进行研究，将有助于深化我们对明代社会的认识。我之所以选择宦官庄田作 为研究对象，还有如下的一些考虑： 第一，宦官是封建社会中皇权的派生物，是皇帝喂养的家奴。正因为其身份 地位的低下，所以与皇帝以及其他特权阶层占有大量家产相比，宦官占有的大量 家产往往没有引起人们的重视。而事实上，宦官的家产对整个社会有着重大的影 响，尤其是他们的地产。所以对宦官庄田进行研究，有利于更全面地认识明代社 会。 第二，宦官的地产，多以庄田的形式存在。宦官拥有的庄田最初是来自于皇 帝的赐予。但是，宦官一旦被赐予庄田后，他们在经营管理的过程中，不可避免 地会出现私占土地的情况，在此过程中，宦官庄田又不可避免地与各种土地占有 方式发生了关系，这就出现了宦官庄田与其它各种土地占有方式的互动。而把这 种互动关系揭示清楚，有助于人们认识明代社会中基于土地而形成的各种错综复 杂的矛盾。 第三，与皇庄以及其它贵族庄田相比，宦官庄田总量不是特别大，分布的范 围也不是特别广泛，但其对明代的政治、经济、社会的影响却不容忽视。明朝中 后期，土地兼并激烈，宦官在与封建贵族争夺土地的过程中，更加贪婪，从而加 剧了统治阶级内部争夺的无序性。同时宦官庄田往往由宦官来管理，他们对佃户 更加残酷，剥削更重，这就使阶级矛盾更加尖锐。 总起来说，宦官阶层是封建社会中一个特殊的阶层，其存在是以专制皇权的 存在为前提的。宦官庄田也是依附皇权产生的，在土地自由买卖的前提下，宦官 以国家权利占有荒地或民田，是对土地私有制的破坏。观察宦官庄田，应看国家 权利对土地占有的干涉，并由此干涉而产生的社会弊病。前人对宦官庄田的研究 从其本身形态入手，在此基础上，我们探讨它的制度化或非制度化进程，以明了 皇权卵翼下的宦官庄田对社会通行制度的破坏。 明代由于征税方式改变，一般地主要承担赋税，所以地主总是千方百计逃避 赋税，以增加自己的地租收入，他们必然要寻求赋税制度中的漏洞。而当时的制 度中确实存在着各种漏洞，这就使地主有机可乘。另一方面，土地和劳动者结合， 产生了剩余产品，土地占有者以地租的形式来取得一部分剩余产品，而国家常以 税收的方式来分割一部分地租。这样，在二者的结合中，包含有国家的利益。但 宦官占田往往依靠特权，就破坏了这种正常的结合，破坏了土地买卖中的地价规 律，并逃避国家税收，其影响是损害了国家利益，破坏了国家制度。 中南民族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3 我们探讨明代的宦官庄田，正是为了揭示宦官利用特殊身份来获得特殊权利， 进而占有土地，破坏社会通行的制度和国家的各种制度。这可以为我们现阶段的 制度建设提供反面的鉴戒，让我们在反腐倡廉的过程中，就如何限制特权主义， 保障制度的畅通进行有益的思考。 正是基于如此一些肤浅的想法，我才愿意爬梳史籍，寻找原始资料，参考前 人所言，力图对这一问题进行思考和探讨，唯愿能给前人的研究添得片瓦，只是 不知是否事与愿违？ 注释： 1 尚 晖略论明代中后期的宦官专权 j ， 新乡高等师范专科学校学报 2 0 0 1 4 2 黄小荣试论明代宦官权利的扩张及其原因 j ， 历史教学2 0 0 1 . 7 3 李取勉浅论明代宦官阶层 j , 湖南省政法管理干部学院学报2 0 0 2 . 2 . 4 施洪道朱元璋的政策失误和明朝宦官专权 j , 零陵学院学报2 0 0 2 . 4 . 5 于语和 名代宦官专权与君主专制主义的发展和影响 j ，历史教学 2 0 0 2 9 6 李 槐明代王府庄田的来源 j ， 云南教育学院学报1 9 8 7 1 1 7 蒋大椿明代最早的皇庄 j , 社会科学战线1 9 8 2 . 1 . 8 郑克晟明代皇庄的设置与管理 j , 南开大学学报1 9 7 9 . 2 . 9 郑克晟明代中官及中官庄田 j ，社会科学战线1 9 8 1 . 2 . 明代宦官庄田研究 4 第 2章 明代宦官势力的膨胀 2 . 1 明初限制宦官势力的制度建设 明末清初思想家黄宗羲说过： “奄宦之祸，历汉、唐、宋而相寻无已，然未有 若有明之为烈也。 ” 1 这是对明以前宦官专权乱政的一个客观总结。 明代宦官专权， 延续时间之长、影响之巨都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明朝建立之初，并没有宦官 专权，宦官势力的发展有一个过程。明太祖朱元璋虽然出身低贱，但他善于吸取 历史教训， 对历史上宦官专权乱政的危害， 他有清楚的了解。 明太祖曾经说过： “阉 寺之人，朝夕在人君左右，出入起居之际，音容笑貌，日接乎耳目，其小善小信， 皆足以固结君心。而便嬖专忍，其本态也。苟一为所惑而不之省，将必假威福， 窃权势，以干与政事。及其久也，遂至于不可抑，由是而乱阶多矣。” 2 在明太祖 朱元璋看来，经过千辛万苦打下的江山、浴血奋战得来的皇帝宝座，岂能败在阉 宦的手中。 明太祖朱元璋认为，宦官都是一些品质恶劣的人，不值得信任。他曾经特意 对侍臣说过： “此辈自古以来，求其善良千百中不一二见。驭之之道，但常戒 敕，使之畏法，不可使之有功，有功则骄恣，畏法则检束，检束则自不敢为非也。 ” 3 显然，朱元璋对宦官是抱有戒心的。后来他的话讲得更明白、更直接，洪武五年 他对侍臣说： “古之宦竖在宫禁不过司晨昏、供役使而已，自汉邓太后以女主称制， 不接公卿，乃以阉人为常侍、小黄门通命，自此以来，权倾人主。及其为患，有 如城狐社鼠，不可以去。朕谓此辈但当服事宫禁，岂可假以权势，纵其狂乱！吾 所以防之极严，但犯法者必斥去之，不令在左右，戒履霜坚冰之意也。 ” 4 他讲的 “驭之之道”是常戒敕，使之畏法。这里的法，就是法律。在当时多表现为诏令， 训诫等，一般大多会形成制度。明太祖初期就逐步形成了一些限制宦官势力的制 度。 首先，限制人数。史书记载： “明太祖既定江左，鉴前代之失，置宦者不及百 人。 ” 5 宦官不及百人不可信。因为史载“ （洪武二年八月）己巳，上命吏部定内侍 诸司官制，谕之曰：朕观周礼所记未及百人，后世至逾数千，卒为大患，今 虽未能复古，亦当为防微之计。 ” 6 从太祖“今虽未能复古”的话可见，宦官不及 百人不可信。再者这次定内侍诸司官制，进行了定员定岗的工作，人员编制总共 为一百八十二人，超过了百人，但为数尚少。可见，明太祖初期对宦官人数有一 定限制。不象他的子孙时那样泛滥成灾。 其次，限制俸禄、品级。据史书记载： “ （洪武四年正月）乙巳，中书省臣奏 宦官月俸。初，宦者为监官，月支廪米九斗，中书议：今既为官，宜量给以月俸 米三石。上曰：内使辈衣食于内，自有定额，彼得俸将焉用之？但月支廪米一石 中南民族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5 足矣，卿等不宜开此端也。 ” 7 对宦官的月俸只是由九斗涨到一石而已，相对于其 他官僚来说，是非常微薄的。再看其品级， “然定制官无过四品，月米一石。 ” 8 宦官最高的品级只能是四品。可见，明太祖从级别和待遇上抑制了宦官势力。 再次，限制职权。明太祖曾对吏部官员说： “古时此辈所治，止于酒浆、醯醢、 司服、守祧数事。今朕亦不过以备使令，非别有委任。可斟酌其宜，勿令过多。 ” 9 明太祖初期置宦官的目的只是“以备使令”而已，也就是做杂活，作为家内奴隶 罢了。并不准备委以重任。 “然定制，不得兼外臣文武衔，不得御外臣冠服。 ” “敕 诸司不得与文移往来。 ”甚至“尝铸铁牌置宫门曰：内臣不得干预政事，预者斩。 ” 1 0 明太祖朱元璋正是利用一系列禁令，来对宦官的职权进行限制，他甚至还以铁牌 的形式来发布禁令，可见他在建国之初非常警惕宦官干政。 2 2 制度的破坏与宦官势力的膨胀 然而，明太祖朱元璋毕竟是一个封建帝王，他高倨权利金字塔顶峰，没有人 能够阻止他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而且封建社会中，帝王拥有立法权，个人的意 志就可以转化法律、制度。他完全可以根据自己的好恶来制定新制度，或者破坏 旧制度，而不用作出任何解释。首先对限制宦官势力的各种制度进行破坏的又正 是明太祖朱元璋本人。 首先，增加人数。宦官数目大量增加在明太祖中后期已经开始， “洪武十五年 十月增设内使三百六十人” 。 1 1 “洪武十五年十一月丙午朔增设内使七十六人” 。 1 2 “洪武二十四年，向高丽国要阉人二百名” 。 1 3 无疑，人数的增加使宦官专权乱政 的几率大大增加了。 其次，奉命出使。到洪武年间，宦官奉命出使、参与政事的记载不断出现。 洪武十二年三月，朱元璋派宦官陈景及校尉，向靖江王朱守谦宣读谕旨，告诫他， 他父亲朱文正当年在江西“恣意放纵，视人如草木，作孽无休。其不仁者甚，夺 人之妻，杀人之夫，灭人之子，害人之父，强取人财。事觉，教之不听。未几， 谋奔敌国，又觉，而方囚之，然后而殁。 ” 1 4 洪武二十六年二月，蓝玉谋反败露， 三月，朱元璋派宦官而聂与驸马梅殷去山西，传旨晋王朱棡： “说与王，把那三个 侯碎砍了，家人、火者、成丁男子都砍了，家财头口交与王府，妇女，王府差内 使起解，钦此。 ” 1 5 宦官正是奉朱元璋的命令，到处传递圣旨。这就使宦官假传圣 旨，为所欲为地干预政治成为了可能。 再次，插手经济。洪武十年三月，户部奏请派宦官、国子生及部委官各一人， 去全国各地核实商税，朱元璋“从之” 。 1 6 这是宦官插手税务的开始。洪武八年， 派宦官赵成往河州市马。其后以市马出使的还有司礼监庆童等人。 1 7 洪武十六年九 月，奉旨去硫球买马的宦官梁珉返京，共买马九百八十三匹。 1 8 这是宦官插手对外 贸易的开始。 种种事实表明，正是朱元璋自己首先打破了限制宦官势力的制度，导致宦官 明代宦官庄田研究 6 势力不断扩大，为以后宦官专权乱政奠定了基础。随着时间的推移，太祖初期制 定的各种制度以后各代不断遭到破坏，到明代中后期，宦官曾掀起三次专权乱政 的高潮。 明英宗时，宦官开始进入明代政治的前台， “正统七年，太皇太后崩， （杨） 荣已先卒， （杨）士奇以子稷论死不出， （杨）溥老病，新阁臣马愉、曹鼐势轻， （王） 振遂跋扈不可制” 。 1 9 形式的发展，使宦官专权的时机成熟了。于是，宦官王振便 大权独揽，开始了明朝历史上第一个宦官专权的时代。 到了武宗年间，宦官又掀起了明朝历史上第二个专权的高峰。其时，受宠的 宦官最著名的有刘瑾、马永成、高凤、罗祥、魏彬、丘聚、谷大用、张永，号称 “八虎” 。与其前其辈一样，宦官一旦得势，便滥用刑法，排除异己。刘瑾除了利 用旧的特务机关东厂、西厂外，还“复立内行厂，尤酷烈，中人以微法，无得全 者” 。 2 0 通过司法、特务机关来打击正直的官员，扰乱朝政的事比比皆是。 熹宗天启年间，魏忠贤再次把宦官专权推向了顶峰。魏忠贤与熹宗乳母客氏 狼狈为奸，他们玩弄皇帝于股掌之间，大肆拉帮结派，其麾下有所谓的“五虎” 、 “五彪” 、 “十狗” 、 “十孩儿” 、 “四十孙”等作为其鹰犬。他们疯狂打击东林党人， 排除异己。面对阉党的嚣张气焰，封建士大夫们不得不完全放弃清高的架子，匍 匐在宦官的脚下。 “所过，士大夫遮道拜伏，至呼九千岁，忠贤顾盼未尝及也” 。 2 1 宦官魏忠贤被称为“九千岁” ，离“万岁”仅一步之遥，真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 之上。而且魏忠贤还利用特务组织，疯狂压制正义的声音，即使是普通老百姓也 逃不掉被镇压的命运。 “民间偶语，或触忠贤，辄被擒僇，甚至剥皮、刲舌，所杀 不可胜数，道路以目” 。 2 2 可以说魏忠贤专权的几年，从封建官僚到普通百姓，从 京城到乡村的每一个角落，都被死亡的恐怖所笼罩着。在他的变态统治下，加上 熹宗皇帝的愚不可及、荒淫无度，明王朝的统治快走到了尽头。 回顾明代宦官权利发展的过程，不难看出，明初，太祖朱元璋吸取历史教训， 为防止出现宦官专权，陆续颁布法令，逐步形成了各种限制宦官势力的制度。但 他更耽心丞相把握行政权，而酿成朝臣篡政的后果，所以他利用家奴以钳制行政、 军事官员的思想逐渐膨胀，这就使他开始破坏限制宦官势力的制度，而开了宦官 参预国家政务的先例。其后嗣则将“批红”权也交给宦官，从而使宦官权利大大 膨胀。而政治权利的获得，是他们经济上进行掠夺的前提，宦官庄田正是他们进 行经济掠夺的重要方式。 注释： 1 黄宗羲明夷待访录奄宦 。 2 太祖实录卷 2 3 9 。 3 太祖实录卷 4 4 。 中南民族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7 4 太祖实录卷 6 3 。 5 明史卷 3 0 4 ，列传第 1 9 2 宦官一 ，第 7 7 6 5页 6 太祖实录卷 4 4 。 7 太祖实录卷 6 0 。 8 明史卷 3 0 4 ，列传第 1 9 2 宦官一 ，第 7 7 6 5页。 9 太祖实录卷 4 4 。 1 0 明史卷 3 0 4 ，列传第 1 9 2 宦官一 ，第 7 7 6 5页。 1 1 太祖实录卷 1 4 9 。 1 2 太祖实录卷 1 5 0 。 1 3 太祖实录卷 2 0 8 。 1 4 明太祖钦录第 7 4页，台北， 故宫图书季刊第一卷，第四期。 1 5 明太祖钦录第 8 5页，台北， 故宫图书季刊第一卷，第四期。 1 6 太祖实录卷 1 1 1 。 1 7 明史卷 3 0 4 ，列传第 1 9 2 宦官一 。 1 8 太祖实录卷 1 5 6 。 1 9 明史卷 3 0 4 ，列传第 1 9 2 宦官一 ，第 7 7 7 2页。 2 0 明史卷 3 0 4 ，列传第 1 9 2 宦官一 ，第 7 7 8 9页 2 1 明史卷 3 0 5 ，列传第 1 9 3 宦官二 ，第 7 8 2 4页。 2 2 明史卷 3 0 5 ，列传第 1 9 3 宦官二 ，第 7 8 2 0页。 明代宦官庄田研究 8 第 3章 明代宦官庄田概况 3 1 宦官庄田的出现 宦官庄田最早出现在什么时候呢？明史卷 7 7 食货志一中说： “宦官之 田则自尹奉、喜宁始” 。 1 尹奉、喜宁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拥有庄田的呢？史载“ （正 统九年闰七月）壬辰，赐尚膳监太监尹奉庄田三倾一十亩” 。 2 这是对尹奉的钦赐 庄田，也是尹奉拥有庄田的开始，时间是正统九年，不过数量不多。而喜宁则是： “ （十二年二月）戊午，御用监太监喜宁奏乞河间府青县地四百一十五倾有奇。上 命户部遣官复视，内多民地，遂以荒闲者七十九倾八十亩赐之” 。 3 这次赐田时间 是正统十二年，但赐田规模和数量要大得多。本次宦官获得土地是因为奏乞，从 这里可以看出，宦官正是凭借与皇帝的特殊关系，试图以封建强制力来获得农民 的土地，这自然极大地损害了国家的利益，破坏了当时的制度。因为在明朝初年， 太祖朱元璋为了保证国家对土地和劳动力的占有，花大力气制定了黄册和鱼鳞图 册，这样就可以保证国家的税收和力役。而喜宁乞请的土地多为民地，一旦被其 占有，就将侵夺国家的利益，破坏国家的赋役制度，所以最后被赐予的是所谓“荒 闲土地” 。这是正史中所载最早出现的宦官庄田。但事实上，在这以前，宦官庄田 就已经出现。 对此问题，郑克晟教授在论文中得出的结论是： “宦官奏乞庄田的现象在宣宗 时已经发生，而且不是个别例子。 ” 从这个结论我们可以看出：上文中的尹奉、 喜宁得到土地，不过是沿前例而已，这说明宦官庄田早已出现。那么，宦官庄田 为什么会在宣宗时就出现呢？我们知道，明初，太祖及惠帝时，驭内臣较严，宦 官虽然获得了一些权利，但其权利非常有限。到成祖时，宦官权利进一步扩大， 但成祖是个很有作为的皇帝，所以宦官还是得到很大的控制。到宣宗时，情况发 生了改变，史称“宦寺之盛，自宣宗始。 ” 宦官政治权利的上升，必然导致其经 济要求的膨胀，所以他们自然不再满足那微薄的月俸，而开始追求占有土地了。 3 2 宦官庄田的急剧膨胀 庄田是明代宦官进行经济掠夺的重要手段，其急剧膨胀是与他们政治权利的 上升相一致的。英宗正统七年，宦官王振开始窃取大权，明代宦官专权达到一个 高潮。宦官庄田的急剧膨胀几乎与此同时也就开始了。关于这一点，我们从史料 对宦官庄田的记载也可以看得很清楚。我把所搜集到的、记载明英宗正统七年以 后宦官庄田的资料，制作成两个表格，即表 3.1 和表 3.2，以说明这一问题。 中南民族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9 表 3 . 1 英宗景泰帝时宦官庄田 宦 官 庄田地点 庄田数目 时间 获得方式 出处 尹 奉 三顷十一亩 正统九年闰七 月 钦赐 英宗正统 实录卷 1 1 9 内官内使等 大马房诸草 场 正统十年六月 侵占 谭希思 明大 政纂要卷 2 3 喜 宁 七十九顷八 十亩 正统十二年二 月戊午 钦赐 英宗正统 实录卷 1 5 0 张辅看庄阍 者 一百二十余 顷 十二年六月 侵占 英宗正统 实录卷 1 5 5 刘 祥 直隶真定府 冀州并宁晋 县清水河 五百八十余 顷 七年七月戊子 奏请 英宗实录 卷 2 6 8 ，景泰 附录 8 6 曹吉祥 故太监刘顺、 王瑾等庄田 天顺元年二月 庚申 钦赐 英宗天顺 实录卷 2 7 5 刘家林 真定府深州 一百顷 元年五月甲申 钦赐 英宗天顺 实录卷 2 7 8 曹吉祥家人 真定府饶阳 县 千余顷 天顺元年五月 乙酉 欲占耕 英宗天顺 实录卷 2 7 8 裴 当 故太监马旺 庄田 天顺二年十月 己未 钦赐 英宗天顺 实录卷 2 9 6 张 辉 直隶保定府 新城县 一百五十余 顷 三年二月壬戌 钦赐 英宗天顺 实录卷 3 0 0 曹吉祥 二十四顷八 十七亩 正统至天顺 侵占 明经世文 编卷 2 0 2 从表 3 . 1 ，可以看出，英宗时，宦官拥有庄田的人数当不少，有姓名记载的有 七人，还有大量没有记载姓名的宦官。其庄田数量最大的是一百五十余顷，比早 期宦官拥有的庄田规模明显大得多，但与后来的宦官庄田相比，规模则又小得多。 景泰帝时对宦官庄田的记载虽只一人次，但占田达到五百八十余顷，其规模远大 于宦官开始拥有庄田时的规模。从庄田的获得方式来看，主要以皇帝的钦赐为主。 英宗时，有姓名记载的七名宦官中，有六位庄田来自于钦赐，占绝对多数，只有 一人的庄田来自侵占。另外，在两批不知姓名的宦官群中，其庄田则来自于侵占。 奏讨只有景帝时一例，而且奏讨最后也要得到皇帝的批准，才能真正占有。 总的来看，明英宗时期，宦官庄田表现出这样几个特点：1 . 从规模上看, 此时 明代宦官庄田研究 10 宦官庄田比明代早期宦官庄田要大得多。2 . 从来源上看, 此时宦官庄田主要来源是 以钦赐为主，奏讨和强占为辅。3 . 从占田人数来看, 此时占有庄田的宦官人数在大 幅增加。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局面呢？我们认为：首先，英宗时，出现宦官专权， 宦官作为一个阶层, 开始在政治上拥有比以前大大上升的权利, 所以他们的经济要 求增加，庄田规模自然比以前要大。但另一方面，王振个人虽然专权乱政，势力 很大，但宦官作为一个阶层，其整体政治地位还不是特别高，因此其庄田来源， 以皇帝的钦赐为主，规模又受到一定的限制。其次，英宗初，土地兼并较明初有 了较大发展，但远远没有明后期那么剧烈，所以通过强夺手段建立庄田的还是少 数。而英宗以后，土地兼并就要剧烈得多。在兼并浪潮冲击下，宦官庄田数量更 多、规模更大。 表 3 . 2 英宗以后宦官庄田 宦 官 庄田地点 庄田数目 时 间 获得 方式 出 处 陈 显 定兴县 三百九十顷 八十三亩 十七年三月 乙未 赐予 宪宗实录卷 2 1 3 汪 直 宝坻县七里 海 二万一千五 百六十一倾 成化中 占 弇山堂别集 中官考 十一卷 9 9 刘永诚 武清县河东 五百四顷一 十亩 九年四月戊 辰提及 宪宗实录卷 1 1 5 刘永诚 武清县河西 三百五十二 顷二十 九年四月戊 辰提及 见侵 宪宗实录卷 1 1 5 刘永诚 武清县利上 屯 二百五十余 顷 成化中 蒙赐 孝宗实录卷 4 1 刘永诚 牧马草场 二百余顷 初 侵占 孝宗实录卷 4 1 李 良 正阳等九门 外 苜蓿地一百 余顷 二十三年七 月辛酉 占种 宪宗实录卷 2 9 2 内 侍 景州献县阜 城 万 倾 成化十六年 十二月 欲冒占 谭希思：明大政纂要 卷 3 2 陆 恺 保定府定兴 县等处 二百顷 元年五月 奏请 孝宗实录卷 1 4 陆 恺 定兴县 百七十二顷 四年五月 复赐 孝宗实录卷 5 1 陆 恺 白俊武清庄 田 七十六顷有 奇 九年二月辛 酉 从其请 也 孝宗实录卷 1 0 9 已故太 监庄田 畿内 二千七百一 十八顷有奇 二年九月丙 辰 孝宗实录卷 1 0 中南民族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11 太监、 总 兵等 甘州屯田 八年六月癸 丑 占据 孝宗实录卷 1 0 1 故太监 叶达 固安县 二百二十五 顷 天顺中所赐 所赐 孝宗实录卷 2 2 陆 恺 覃昌武清县 庄田 六十四顷 九年闰三月 赐 孝宗实录卷 1 1 1 李 广 侵夺 王 世 贞 弇 山 堂 别 集中官考四 刘 恭 辽阳 3 0 0 余亩 弘治十五年 占种 王 世 贞 弇 山 堂 别 集中官考四 辰 保 把门城 一千二百顷 十七年四月 甲寅 赐 孝宗实录卷 2 1 0 廖屏等 保定府黑洋 淀 一百余顷 二十三年九 月辛亥 占种 孝宗实录卷 3 廖 屏 保定府定兴 县 百七十二顷 二十三年十 月癸未 先赐 孝宗实录卷 5 张 永 七里海等 正德元年 奏求 王 世 贞 弇 山 堂 别 集中官考五 谷 岫 杨村皇庄 正德中 侵 占 民 田 徐学聚国朝典汇卷 1 9 庄田 钱福、 钱 能等 郑村坝等 八十三顷四 十亩有奇 正德四年十 二月乙未 赐 武宗实录卷 5 8 刘祥、 金 凤等 南宫、 宁晋、 新河、隆平 六年三月癸 亥 侵地 武宗实录卷 7 3 赖 义 香山县钓鱼 台 七顷六十三 亩 正德八年十 一月 奏请 沈榜宛署杂记卷 1 8 山字 王 堂 县西四里圆 村等处 四顷五十二 亩 正德十三年 九月 买 沈榜宛署杂记卷 1 8 山字 谷大用 民业 万余顷 正德间 侵夺 徐学聚国朝典汇卷 3 3 中官考 刘 杲 天寿山、九 龙池 嘉靖元年六 月 奏讨 王 世 贞 弇 山 堂 别 集 中官考九 李 睿 阳和天城 嘉靖元年十 月 侵占 王 世 贞 弇 山 堂 别 集 中官考九 刘 璟 浙江 嘉靖二年 置买 王 世 贞 弇 山 堂 别 明代宦官庄田研究 12 集 中官考九 阎 洪 外豹房永安 庄 嘉靖二年四 月 奏请 王 世 贞 弇 山 堂 别 集 中官考九 白怀、 张 泰等 辽阳 多者二百五 十余顷，少 者十余顷 八年五月 占种 世宗实录卷 1 0 1 龚 成 朝阳关外 四十六顷 八年十月丙 寅 隐占 世宗实录卷 1 0 6 张佐等 承天府潜邸 庄田湖地 二百六十顷 十四年十二 月 赐 王 世 贞 弇 山 堂 别 集 中官考十 刘 瑾 天津诸卫 不下千顷 十六年七月 己未 受献 世宗实录卷 4 刘 瑾 营玄明宫 居民田冢甚 多 十六年八月 侵发 徐学聚国朝典汇卷 1 9 庄田 夏 绶 龙溏芦洲三 处 二千余亩 二十六年七 月庚午 奏讨 世宗实录卷 3 2 5 张 诚 三顷六十亩 万历十四年 奏讨 沈榜宛署杂记卷 6 山字 魏忠贤 万 顷 天启时 谷应泰明史纪事本 末卷 7 1 魏忠贤乱 政 对比表 3 . 2 与表 3 . 1 ，可以看出，英宗以后，宦官庄田表现出如下几个鲜明的 特点。1 ，拥有庄田的人数要多得多。英宗以后，不仅是臭名昭著的大宦官，如刘 瑾、汪直、魏忠贤等拥有庄田，而且一些知名度不高的宦官也拥有自己的庄田， 如王堂、赖义等，这说明宦官作为一个阶层，其权利比以前要大得多。2 ，宦官庄 田规模更大。从表 3 . 2可见，汪直占有庄田二万一千多顷，谷大用占有万余顷， 魏忠贤也占有庄田万顷，占田数最多的汪直，其拥有庄田数为英宗时宦官占田数 最多者的一百多倍，真是让人瞠目结舌。而且那些知名度不高的宦官也动辄拥有 庄田成百上千顷，可见宦官庄田规模远远大于以往。3 ，宦官庄田的来源与以前大 不相同。在表 3 . 2中，总计列出了宦官庄田三十九人次，其中有三人次庄田来源 不祥，九人次庄田属于钦赐，八人次庄田属于奏讨，十六人次庄田来自于侵占， 一人次来自受献，二人次来自置买。英宗以前，宦官庄田主要来自于钦赐，侵占 和奏讨尚少。但英宗以后，宦官庄田则主要来自于侵占和奏讨了，尤其是侵占， 成为最主要的来源。不过，宦官庄田来源呈现多样化的趋势，除了传统的钦赐、 侵占、奏讨以外，还有置买、受献等。宦官庄田的这种种变化，反映出明中后期 中南民族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13 土地兼并的剧烈。那么，为什么明中后期土地兼并会加剧，宦官庄田会如此之快 地膨胀呢？ 对这一问题，有学者这样认为： “从明代的历史来看，明初封建秩序的逐步稳 定，使农业和工商业得到了迅速恢复和发展，到了中后期，商品货币经济有了很 大的发展，这便刺激了官僚地主的胃口，为了更多的剥削，他们疯狂地掠夺和兼 并土地；同时也使大量的商业资本流向土地，从而加速了土地的商品化进程，也 就自然而然加剧了土地的兼并。 ” 6 这是对明代中后期土地兼并传统而粗略的说法。 具体到宦官庄田的膨胀，我们可以从内外两个方面来分析其原因。一方面，正如 第二章所言，明初太祖朱元璋时，形成了限制宦官势力的制度，但后来逐渐遭到 破坏，在明英宗时，出现了宦官专权。而且自从宦官登上明代的政治舞台后，基 本上一直活跃在其台前幕后，直到明王朝的灭亡。宦官从月俸一石米到庄田万余 顷，是与他们从只供洒扫的家奴，到“立皇帝” 、 “九千岁”的变化相一致的。政 治权利的背后，是巨大的经济利益。在封建社会，抢占土地无疑会带来最稳定的 经济利益。所以，宦官一旦得势，定会把贪婪的魔爪伸向土地。明代宦官政治权 利的上升，可以说是中后期其庄田膨胀的内在原因。 另一方面，明朝经过一百多年的发展，皇帝和封建官僚早已没有开国皇帝、 功臣们的励精图治，政治上腐败无能，生活上腐化堕落，经济上疯狂掠夺，这也 给宦官庄田的膨胀形成了良好的外部环境。正如明史所记“仁、宣之世，乞请渐 广，大臣亦得请没官庄舍。至英宗时，诸王、外戚、中官所在占官私田，或 反诬民占，请按治。比案问得实，帝命还之民者非一。乃下诏禁夺民田及奏请畿 内地。然权贵宗室庄田坟茔，或赐或请，不可胜计” 。 7 正是在英宗时，权贵、宗 室、宦官庄田开始泛滥，土地兼并开始剧烈。加上封建皇帝对土地的占有，更使 宦官欲壑难填。弘治二年七月己卯， 户部尚书李敏等以灾异上书言： “臣惟灾异 之来，率由民心积怨所至。窃见畿内之地，皇庄有五，共地一万二千八百余顷； 勋戚、太监等官庄田三百三十有二，共地三万三千一百余顷” 。 8 大规模的皇庄、 勋戚庄田的出现，无疑会刺激宦官贪婪的欲望，他们自然会利用与皇帝的特殊关 系，利用得到的特权，参与到抢夺土地的洪流之中来。所以说，正是包括皇帝在 内的贵族阶层对土地的疯狂掠夺，给宦官抢夺土地形成了外在的动力。 3 3 宦官庄田的经营与管理 明代宦官拥有大规模的庄田，其经营管理形态如何呢？我们先看看其庄田上 劳动力的主要来源。按照乌廷玉先生的研究，他认为明朝勋贵庄田，劳动力来源 有四：一是“钦赐”佃户，二是投充佃户，三是隐占人户，四是招募佃户。 9 宦官 庄田实际上是勋贵庄田的一种，其劳动力来源也应该和这差不多。不过，我们可 以推测，根据其庄田的不同来源，其劳动力来源应该是不一样的。在钦赐庄田中， 有些是民地（这多为乞请而得） ，那么显然土地上的农民便成为了庄田上的佃户； 明代宦官庄田研究 14 有些则是荒地，劳动力则应主要靠宦官自己招募。在强占的贵族土地上，其劳动 力大多应是原来的佃户。在接受投献的土地上，原来的农户就会变成佃户。此外， 宦官庄田还有一部分是强占卫所屯田建立的，那么土地上的劳动者则是军士或军 余。史载“户部侍郎焦宏等言：臣等同司礼监丞宋文毅等，奉命踏勘坝上大马房 诸处草场，多被内官、内使人等侵占，私役军士耕种，甚或起盖寺庙，立窑冶， 及借与有力之家耕种，以至草场狭窄，马多瘦损，请正其罪。 ” 1 0 从这里我们可以 看出，宦官庄田的经营主要有以下几种：一是“私役军士” ，即宦官利用特权获得 免费的劳动力；二是“起盖寺庙，立窑冶” ，即由宦官自己出资，提供生产工具， 然后招募人员耕种；三是“借与有力之家耕种” ，也就是把土地出租给有一些生产 资料的人家，宦官只管收取地租。 这是宦官庄田上的劳动力来源，那么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