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哲学专业论文）对哈贝马斯合法性理论的探讨.pdf

文摘 合法性问题是2 0 世纪以来社会科学研究中的热点问题。哈贝马斯在分析， 批判经验主义合法性和规范主义合法性观点的基础之上形成了自己重建性的合 法性理论。 本文分析了哈贝马斯合法性理论的理论来源、发展脉络、基本内容及合法性 理论在其整个学术体系中的地位，将哈贝马斯合法性理论的主要特点概括为“在 事实与规范之间”、“在文化与政治之间气“在真理与实践之间”、“在个人自由与 民主之间”和“在人与人之间”。最后本文较为详细地探讨了哈氏合法性理论的 现实意义和局限性。 关键词； 哈贝马斯合法性理论主体间性商谈民主 中图分类号：b 5 1 6 5 9 虐 a b s t r a c t t h ed i s c u s s i o n so nt h et h e o r yo fl e g i t i m a c yh a v ef o r m e do n eo ft h em o s t a t t r a c t i v et o p i c si nt h ef i e l d so fs o c i a ls c i e n c es i n c et h e2 0 t hc e n t u r y h a b e r m a s a n a l y z e da n dc r i t i c i z e dt h ev i e w p o i n t so ft h et h e o r yo ft h ee m p i r i c a ll e g i t i m a c y a n dt h en o r m a t i v el e g i t i m a c y o nt h i sf o u n d a t i o n ，h ef o r m e dt h er e - c o n s t r u c t i v e t h e o r yo fl e g i t i m a c y t h i sp a p e rd i s c u s s e st h eo r i g i n ，t h eh i s t o r ya n dt h eb a s i cc o n t e n t so ft h e t h e o r yo f l e g i t i m a c y , a n da n a l y z e si t ss t a t u si nt h el e a r n i n gs y s t e mo fh a b e r m a s t h e l e g i t i m a c yt h e o r yo fh a b e r m a sr a nb es u m m a r i z e d a st h ef o l l o w i n gf i v e a s p e c t s ：b e t w e e nf a c t sa n dn o r m s ，b e t w e e nc u l t u r ea n dp o l i t i c s ，b e t w e e nt h e o r i e s a n dp r a c t i c e , b e t w e e ni n d i v i d u a ln b e v t ya n dd e m o c r a c y , b e t w e e no n eh u m a na n d a n o t h e l - f i n a l l y , t h et h e o r yo fi c g i t i m c yo fh a b e r m a sw i l lb ed e t a i l e dt a k e ni n t o a c c o u n to ni t sc o n t e m p o r a r ys i g n i f i c a n c e sa n dl i m i t a t i o n su p o nt h i sa p p r o a c h k e yw o r d s ：h a b e r m a s ，t h et h e o r yo fl e g i t i m a c y , i n t e r - s u b j i e c t i v i t y , d i s c o u r s e , d e m o c r a c y c l a s s i f l c a t i o nc o d e ：b 5 1 6 5 9 2 引言 人是社会存在物，政治无所不在，没有人能够摆脱政治而生存。合法性是政 治的决定性因素，是判定一个政权的政治能力的核心，是统治持久的必然需求。 合法性与国家安定，与统治绩效，与我们每一个人的生存息息相关。 合法性是对政治统治状况的描述，但现实状况永远是变动不居的，具有强烈 的不稳定性，所以合法性是一个过程，是需要不断追求的政治属性，无法一劳永 逸地获得。此外，合法性是需要进行评估的性质，因此合法性必须同有效性相关 联。这种有效性体现在政治组织的政绩之中，体现在公众对政治统治的认同之中， 体现在社会组织的稳定性之中，体现在政府解决冲突的能力之中。 合法性的最基本要求是合乎法律，合法性问题与法律问题密切相关。法律具 有目的性和伦理性，法律必须同时包含价值性与有效性的特征，但法律的伦理正 义性特征与合乎目的有效性特征之间又存在着矛盾：伦理与正义问题必然涉及到 公正、平等，涉及到不顾个体多样化需求的社会普遍规范，而有效性必然要考虑 到具体的利益分配，考虑到单个个体的满意程度。 政治需要符合的“法”必然涉及到价值判断的问题，为现实“正确性”与 “正当性”确定标准，但法有能力确定的是“正确性”本身还只是“应当如何”? 如果法律确定的只是“应当”，那么法律也是被目的之光所笼罩。法律到底应该 是“工具”还是“行动指引”? 社会学科的理论一直在“理想应然”与“实际应然”之间徘徊，在“价值性” 与“有效性”之间寻求平衡。“理想应然”是追求的标竿，然若直接应用于实践， 必定引起社会消化系统的吸收不良症，“实际应然”能够更好地指导现实，并适 度地高于现实，但却无法确立社会奋斗的终极目标。 在现实中，普通民众受到占据统治地位的意识形态的影响，现实合法性所蕴 含的“非合法性”会被掩盖。所以我们应当跳出现实的圈子去静观“应然”的合 法性，但纯粹的学术和理论又使人忽视现实的具体性与复杂性，所以有必要将思 考的结果同对现实的有效关切紧密联系起来。 “合法性”就是这样一个至关重要、错综复杂、充满魅力的问题。从政治诞 生之日起，合法性问题便步入所有人或多或少的注意之中，而随着“人”这一概 念的真正产生，随着“人”成为政治合法与否的真正主宰，对合法性的理解和寻 求也变得的所未有的重要。 虽然合法性问题的提出已经由来已久，但从上个世纪开始才受到西方学界的 广泛关注。合法性是一种政治统治存在，延续和发展的基础，但目前对于合法性 的关注却更多地是由于“合法化危机”的出现。由此可见，合法性问题是多么有 必要被认真地重新考虑起来。哈贝马斯是当代最著名的学者之一，他视域广阔， 思维活跃，在总结前人的基础上重建了合法性理论，并且同他的交往行动理论、 商谈理论、民主思想等联系密切，值得研究。 对哈贝马斯合法性理论的研究不仅具有学术价值，更有着重大的现实启发意 义，尤其是对于当代中国社会。在哈贝马斯看来，文化系统的政治化、民众对政 府默认的不信任感、人民政治参与度降低、环境危机等是晚期资本主义合法化危 机的表现形态。无可否认的是，这些表现形态在当今中国社会都有着或多或少的 体现，而且由于法律制度仍然处于不完善状态，所以连“合法性”这个词的字面 要求：合乎法律，都还没有得到充分地、深入地思考。 中国学术界目前对哈氏合法性理论的关注还比较少。虽然中国学术界对哈贝 马斯的态度可谓青睐有加，但对其合法性理论的研究还刚刚起步，研究思路也比 较雷同，分析和评论也比较简单。事实上，目前国内对哈贝马斯合法性问题的研 究主要是从以下两个方面展开的：一是对合法化危机的阐述，一是对经验合法性 和价值合法性的区分。 我认为，哈贝马斯学说最出色的地方在于它有着很大的演绎空间。作为新马 克思主义四大流派之一的法兰克福学派的代表人物，哈贝马斯的理论虽然缺乏存 在主义马克思主义者萨特等人的鼓舞人心，也缺乏早期法兰克福学派的激进批 判，但却不乏理想色彩，并且更加贴近现实。有些学者认为哈氏的学说是妥协的， 折衷的，但从另一个角度看来，他的思想理论是更加冷静，充满“弹性”，其理 论的批判性是建立在对重建之可行性的考虑之上，对某一问题的阐述不是简单的 是非断定，他能将理想与现实熔于一炉。借用哈氏那本f a k t l z i t a tu n d g e l t u n g 的英译本名称，结合哈氏的其它理论，本文将其合法性理论的特点概括为五个“之 间”：在事实与规范之间、在文化与政治之间、在真理与实践之间、在民主与个 人自由之间、在人与人之间。 哈贝马斯理论体系庞大，所以单纯论述其合法性理论必然显得单薄。本文尝 试将合法性问题放到哈贝马斯思想的整体背景下加以探讨，同时结合现实社会问 题，对其合法性理论进行综合性的研究和阐发。 4 第一章：哈贝马斯合法性1 理论的来源 亚里士多德在政治学中提到“人是天生的政治动物”。且不说这个论断 正确与否，人类至晚在步入阶级社会之后应该对政治的核心问题合法性问题 进行过认真的思考。我们知道，古代社会的合法性理论大多来自于对上帝、 对上天等终极存在物的信仰，带有强烈的宗教色彩。而随着神话时代的逝去，人 类对合法性根基等问题产生了越来越浓厚的兴趣，并进行更加深入的追问。本章 将考察历史上就合法性问题所形成的两派观点以及现代社会对合法性问题的发 展，以此作为解读哈贝马斯合法性理论的前期准备。 第一节关于合法性问题的两种传统观点 哈贝马斯认为，历史上对合法性问题的讨论主要形成了两派观点：一派是规 范主义的合法性理论，一派是经验主义的合法性理论，其各自主要特点及相互分 歧如下： 一、规范主义的合法性理论 规范主义的合法性理论将正义与美德作为政治合法性的根基，这一派理论以 苏格拉底、柏拉图、亚里士多德等为代表。他们认为一种符合道德与正义的统治 即使得不到大众的赞同与忠诚，它也是具有合法性的。反之，假如政治统治不符 合伦理道德，不具备正当性基础，那么即使得到了所有臣民的认可与支持，即使 整个国家城邦被治理得井井有条，也不能认定它就是拥有合法性的。 在这一派的观点中，合法性问题同道德正义紧密相连。苏格拉底认为城邦政 治的基础是道德，从他的对话录中可以看出他对伦理道德问题的特殊偏爱。柏拉 图政治哲学的理论基础之一就是其“理念论”，理念既是事物的本质也是纷繁复 杂的现实世界的理想标准，城邦的理念主要体现在对至高的“善”的展现之中。 亚里士多德强调法律的优越性，他认为法律是没有感情的指挥，是合乎正义而毫 无偏私的“中道的权衡”。亚里士多德还突出强调了并不是合乎一切法律都可以 实现法治，对“恶”的法律的服从并不是法治的体现，良好的法律才是法治的前 提，这也就是说，合法性的根本并不在于合乎法律，还需要加入对法律正当性的 “合法性”一词的英文是l e g l t m a c y ，在汉语中没有与其准确对府的词。翻译成“合法性” 是比较容易造成异议的，冈为合珐性并不是其字面意义的“合乎法律”，更有“正当性” 的含义在其中，故有些人将其翻译为“止当性”。但由于国内学界大多采用“合法性”这 一译法，所以本文也采用“合法性”来代指英文中的“l e g l t l m a c y ”一词。 5 评判。2 总之，是否合乎伦理道德，是否合乎人类永恒的正义是该派理论判定统治是 否具有合法性的最终依据。这一派别的理论认为统治的价值性高于有效性，他们 更加重视规范，充满理想主义色彩。 二、经验主义的合法性理论 这是一种以马克斯韦伯、麦基弗、施密特等人为代表的社会学解释传统的 理论。经验主义的合法性是以这样的方式被表述出来的：“一种统治规则的合法 性仍是根据那些隶属于该统治的人对其合法性的相信来衡量的，这是一个相信结 构、程序、行为、决定、政策的正确性和适宜性，相信官员或国家的政治领导人 具有在道德上良好的品质，并且应该借此得到承认的问题。”3 从这段话中我们就 可以看出，经验主义派别所认定的统治合法性的基础在于被统治者的“信任”。 即，只要大众相信并认同它是合法的统治，只要政府可以达到有效管理的目的， 那么这种统治就被认为是具有合法性的。 韦伯认为“权力意味着在一种社会关系里哪怕是遇到反对也能贯彻自己的意 志的任何机会。“可见，韦伯认为在任何情况下都存在这样一种可能性：即可以 通过强力来达到贯彻统治的目的。所以在韦伯那里，就伦理角度来说，合法性是 一个中性的概念。 经验主义的合法性理论更强调政治的有效性。当然，从这些代表人物的著作 中也可以看出他们并非只强调眼前的现实状态，他们也表现出了一定的价值取 向，只不过他们对价值的关心还是以能否达到有效统治，能否得到民众的支持为 目的，也就是说，经验主义的合法性理论是重视结果的。如果说规范主义的合法 性理论更符合道德正义的话，那么经验主义的合法性理论便是充满了政治权术的 色彩。 对于这两派观点，哈贝马斯都提出了自己的批评。他认为，规范主义的合法 性理论“有累于自身被嵌入其中的形而上学背景，也很难立住脚跟。”5 ，而经验 主义的合法性理论只说明了政治的有效性，却缺乏对有效之基础的说明，对此理 论进行反驳的最有力的证据就是纳粹的统治，虽然他们也得到了国内民众的认可 与赞同，但显然我们不能承认这种统治是具有合法性的。 由于清楚地看到了传统中这两派理论的不足，所以哈贝马斯试图对合法性理 2 参见徐大同西方政治思想史i m 天津：天津教育出版予十，2 0 0 0 ，第一章占希腊 政治思想 3 【德】尤尔根哈贝马斯交往与辛 会进化 m 四川：重庆出版卒十，1 9 8 9 ：2 0 6 4 【德】马克斯韦伯经济与社会上卷 m 北京，商务印 言馆，1 9 9 7 ：8 1 5 【德】尤尔根哈贝马斯交往- l j t 会进化e m 四川：重庆出版予十，1 9 8 9 ：2 1 1 6 论进行重建，以便能够同时照顾到政治的规范性和有效性。 第二节合法性问题在现代社会中的演化 合法性问题一直就处于哲学和政治学的视野之中，到了2 0 世纪，它更是备 受关注，并成为政治学和社会学讨论的热点。 一、韦伯对合法性问题的思考 德国社会政治学家马克斯韦伯是第一个对“合法性”问题做出系统分析的 社会学家。他通过社会学方法考察了历史上的社会系统，发现在每一个由“命令” 和“服从”构成的社会中，统治者是否有能力构造出一种使民众信任的意识形态 是至关重要的，这种意识形态，即“民众的信服”，成为其统治合法性的基础。 也就是说，统治者一方面要构造出一种统治的正当合理性，另一方面也需要民众 对统治产生赞同。统治是否真正“正当”并非问题的关键，关键只在于民众对正 当性的信任与服从。韦伯认为，任何统治，只要得到了民众的拥戴，只要可以保 持社会的稳定，只要统治的结果是有效的，那么它就具有了合法性。 关于合法性的基础，韦伯将它分为三种类型：一种是基于传统的合法性；一 种是基于领袖人物魅力的合法性；一种是法理型的合法性。各个社会采取的合法 性基础不同，但这种基础在现实当中并不是某个单一类型的纯粹的表现，而是三 种类型的混合，不同之处就在于各个类型的混合比例。 韦伯的观点也就是我们在前文中提到的经验主义合法性理论的观点，这也是 现代政治学的主流观点。按照哈贝马斯的说法，在今天，社会科学家对合法化问 题的处理，大多进入了韦伯的影响领域。 二、帕森斯、约翰基恩等人对合法性理论的发展 显然，韦伯的合法性理论是充满实用主义和工具主义色彩的，但他的理论产 生了广泛而持久的影响，引起了同时代以及后来学者的普遍关注，以至2 0 世纪 以来对合法性问题的研究大多囿于韦伯理论的框架之内。约翰基恩曾说，“韦 伯的著名论断对这一概念的黯然失色起了很大的作用”6 。但他的理论也因其价 值基础的欠缺而受到置疑。接下来将从继承和反驳韦伯观点两条线路来阐述帕森 斯、约翰基恩等人对其合法性理论的进一步修正和发展。 6 【英】约翰基恩公共生活与晚期资本主义 m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衬，1 9 9 9 ： 2 8 4 7 美国学者t 帕森斯、利普塞特7 等人都继承了韦伯合法性思想的经验主义实 质。例如，利普塞特曾在政治人一书中这样说道：“合法性是指政治系统使 人们产生和坚持现存政治制度是社会的最适宜制度之信仰的能力。”8 可见，他把 公众对政府的认同放在首位。帕森斯作为韦伯学术思想的著名评论家曾说：“( 合 法性) 在具体情况下始终是个经验问题，而且绝对不能先验地假定。”帕森斯在 一定程度上发展了韦伯的理论，他更加注重对合法性来源问题的探讨，试图从社 会价值规范系统中为合法性寻求支撑，但他终究没有真正摆脱经验主义观点的束 缚，没有将“价值”作为同等重要的因素与统治实践的“有效性”相提并论。 韦伯甚至认为，没有合法性基础的统治是不存在的，只要是“统治”，那么 它们就都是合法的，不存在“有”、“无”之分，所不同的只是他们所具有的合法 性的程度。基于此来使用合法性概念的学者很多，阿尔蒙德这段被大家多次引用 的话就是一个很好的证明：“如果某一社会中的公民都愿意遵守当权者制定和实 施的法规，而且还不仅仅是因为若不遵守就会受到惩罚，而是因为他们确信遵守 是应该的，那么，这个政治权威就是合法的正因为当公民和精英人物都相信 权威的合法性时要使人们遵守法规就容易很多，所以事实上所有的政府，甚至最 野蛮、最专制的政府，都试图让公民相信，他们应当服从政治法规，而且当权者 可以合法地运用强制手段来实施这些法规。” 阿尔都塞也发现，资本主义通过意识形态来保证的合法性并不等于正当性， 但他对于人们是否有能力摆脱这种非正当的统治并不持乐观的态度，也没有提出 很好的建议。 约翰基恩是明确反对韦伯的经验主义立场的，他曾引用哈贝马斯的话说： “如果关于合法性的信念被看作是与真理没有内在联系的经验主义现象，那么它 的依据显然只有心理上的意义。”“ 除此之外，葛兰西、伊斯顿等社会学家、政治学家、哲学家都对韦伯的合法 性理论做出过回应。罗尔斯的正义理论是对韦伯的经验主义的合法性理论的超 越，他努力使合法性问题同正义的问题相关联。 但无法否认的是，韦伯合法性理论的影响力的确很强大，就连哈贝马斯也是 在与韦伯的对话之中，而不是完全独立地来阐述自己的合法性理论的。 7 或翻译成“李普塞特”。 8 【关】曲摩马丁李普塞特政治人政治的社会基础 m 上鹰：上每人民出版 社，1 9 9 7 ：5 5 9 【美】t 帕森斯现代社会的结构与过程 m 上晦：光明日报出版社，1 9 8 8 ：1 6 1 ”【美】a 阿尔蒙德比较政治学体系、过程和政策 m 上海译文出版社，1 9 8 7 ： 3 5 3 6 “【英】约翰基唇，马音等译公共生活与晚期资本主义 m 北京：社会科学文献 出版予十，1 9 9 9 ：2 8 6 8 第二章：哈贝马斯对合法性理论的重建 哈贝马斯青少年时期的生活经历也许注定了他对社会问题，尤其是对合法性 问题的密切关注。他于1 9 2 9 年出生于德国西部的一个小镇。看到这个年份，我们 自然联想到那场空前的经济危机，虽然这场危机并没有给他的中产阶级家庭带来 太大的打击，但四年之后，b p l 9 3 3 年，又是一个重要的历史年份，打着“血统与 土地”旗号的纳粹登上了历史舞台，并在国内得到民众的广泛认同，这使得德国 处于民族主义的狂热之中。少年时期的哈贝马斯也参加了“希特勒青年团”，直 n 1 9 4 5 年纽伦堡审判，他与他的同胞们才突然发现自己的国家竟然长期处于如此 非人道的状态之中。这一经历促使哈贝马斯对自己、对德国的行为进行深入反思， 也成为他思想发展的重要转折点。1 9 4 9 至1 9 5 4 年是哈贝马斯的大学时代，也是战 后各种新思潮纷至沓来的思想繁荣时期。所有这些因素推动着哈贝马斯去关注社 会问题，同时也让他对萨特、马克思、海德格尔、卢卡奇等很多人的思想产生浓 厚的兴趣。 战后的晚期资本主义社会是与以自由竞争为原则的自由资本主义社会，即早 期资本主义社会相对立的概念。在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中，随着政府干预的增强， 随着社会价值观的转变和社会文化系统的政治化，社会危机从经济领域转移到了 政治、文化领域，由单纯的经济危机演变成普遍化的危机：政府行为得不到民众 必要的支持，失去民众信任，民权运动频频发生。在这一复杂的社会背景下，西 方学术界兴起了“政治文化研究”的热潮。当时许多学者做出新的尝试，但都无 法很好地说明晚期资本主义社会的合法性问题。 哈贝马斯同样注意到了晚期资本主义社会所发生的变化，并认为已经不应该 再用传统的合法性概念和马克思主义的危机理论对此进行解释，因此他在“马克 斯普朗克科学技术世界生存条件研究所”担任所长期间”对此问题进行了深入 的思考和研究，并系统地提出了自己重建性的合法性理论。 作为法兰克福学派第二代的代表人物，哈贝马斯继承并发扬了该学派的社会 批判理论。”从1 9 6 2 年发表的成名作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到写于第一次石油 价格危机以及西德新保守主义转向出现之前的合法化危机，再到作为“意 识形态”的技术与科学、交往行动理论和在事实与规范之间，哈贝马斯 在对传统合法性观点进行批判的基础上，在对当代资本主义国家政治、经济、文 ”1 9 7 1 年，哈贝马斯辞去法兰克福千十会研究所所欧一职并开始担任马克斯普朗克科学技 术1 廿界生存条科研究所所长。他论述合法性问题的专著合法化危机于1 9 7 3 年出版。 ”法兰克徊的批判理论先是在极权主义的国家资本主义背景下进行，到了上世纪7 0 年代， 在哈贝马斯的推动f ，他们的批判脉络转向了民主主义资本主义国家的危机理论，包括合 理性危机、动机危机以及合珐性危机等。 9 化系统不断深入研究的过程中逐步建构了具有自身特色的合法性理论。 第一节哈贝马斯合法性理论的发展脉络 在前文中，我们已经大致梳理了哈贝马斯合法性理论的来源，虽然哈氏合法 性理论最主要的特点在于对他对有效性与价值性的调和，但这远远不是其全部。 哈氏合法性理论还体现在他对公共领域的分析中，体现在对科学技术的批判中， 体现在对合法性危机的阐释中，体现在交往行动理论和其它学说之中。接下来， 我们以哈贝马斯的几本重要著作为着眼点，从那些与“合法性”密切相关的观念 中分析一下哈氏合法性理论的发展脉络。 一、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时期 哈贝马斯写道：“合法性危机是一种直接的认同危机。它不是由于系统整合 受到威胁而产生的，而是由于下列事实造成，即履行政府计划的各项任务使失去 政治意义的公共领域的结构受到怀疑，从而使确保生产资料私人占有的形式民主 受到质疑。”“这段话出自合法化危机时期，从中可以看出哈氏对公共领域， 尤其是公共领域结构问题的重视，并且在他看来，公共领域已经出现了“失去政 治意义”这样的现状。公共领域同合法性问题密切相连，哈贝马斯对公共领域的 关注集中体现在创作于1 9 6 1 年的那本成名作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之中。 哈贝马斯认为，公共领域起源于欧洲中世纪的市民社会，公共领域是一个特 定的历史范畴，主要指形成公共意见的领域，与“私人领域”相对应。公共领域 的代表形象有咖啡馆、报纸、沙龙等。公共领域中的活动者既不是某些私人利益 的代表，也不是国家利益的代表，他们通过讨论形成公众舆论，从而代表社会的 普遍利益。公众领域通过阅读、讨论的方式起到了思想启蒙的作用。公共领域表 现了民众理性的觉醒，代表了民众独立思考的能力，使作为被统治者的民众能够 对统治是否合法进行反思。因此，公共领域同民主问题以及合法性的保障问题密 切相关：“资产阶级公共领域当中形成了一种政治意识，针对专制主义，它提出 了普遍而抽象的法律概念和要求，最终还认识到应当将公众领域当作这种法律的 唯一合法源泉”。而到了晚期资本主义社会，公共领域的形象和功能都发生了 变化。由于社会转型，公共领域从一个对社会政治进行反思和批判的角色转变成 “【德】尤尔根哈贝马斯合法化危机 m 上霹：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0 ：6 5 “或者翻译成为公众社会的结构变化 ”【德】尤尔根哈贝马斯，曹甲尔等译公共领域的结构转犁e m 上海：学林出版于 1 9 9 9 ：5 7 1 0 为被政治操控了的，帮助政府进行虚假合法化统治的助手。公众领域“失去了政 治意义”并不是指公众领域中取消了政治，而是指公众领域丧失了参与政治的意 义：“按照谢尔斯基的看法，资产阶级公共领域的特征在于，国家和社会的大型 组织苦心经营，大肆宣扬着自身的立场。作为宣传的一个因素，个人权威所 表现出来的那种灵光( a u r a ) 又出现了；就此而言，现代宣传确实与封建宣传十 分接近。公共关系所关心的实际上并不是公众舆论，而是对声望的舆论。公共领 域变成为一座宫廷，公众可以瞻仰其所展示出来的声望，但不能对它自身提出批 判。” 在这样一种状态下，民众对公共事务的参与必然逐渐减少，导致选举、协商 等民主活动形同虚设。当民众看出其虚假本性之后更是对这些摆摆样子的活动兴 趣索然，公众舆论渐渐消失，政治所达成的普遍共识也就成为一种先定的共识。 哈贝马斯在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一书中批判了卢梭“非公众舆论的民主”， 并引用b 曼宁的论述来说明合法性同舆论民主之间的关系：“合法性并不是来 源于先定的个人意愿，而是个人意愿的形成过程，亦即话语过程本身合法的 决定并不代表所有人的意愿，而是所有人讨论的结果。赋予结果以合法性的，是 意愿的形成过程，而不是已经形成的意愿的总和。讨论的原则既是个人的，也是 民主的哪怕冒着与长久传统相抗的危险，我们也必须肯定，合法性原则是普 遍讨论的结果，而不是普遍意愿的表达。“8 显然，在公共领域瓦解的晚期资本主 义社会，这种意愿的“形成过程”显然变得十分稀缺，合法性也必然会出现危机。 同时，从中我们也可以看出哈氏对民主意愿形成之“过程”的强调，他的这种倾 向到后来渐渐演化为对程序民主的青睐。 哈贝马斯认为，公共领域是任何社会合法性的基础，因而为了保持社会政治 的合法性，必须重建公共领域”。 二、作为“意识形态”的技术与科学时期 哈贝马斯指出：“自十九世纪末叶以来，标志着晚期资本主义特点的另一种 ”【德】尤尔根哈贝马斯，曹卫东等译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 m 上海：学林出版社， 1 9 9 9 - 2 3 5 ”【德】尤尔根哈贝马斯，曹卫东等译公共领域的结构转型 m 上海：学林出版社， 1 9 9 9 ，1 9 9 0 年版序言，第2 3 页。 ”到了后来，哈贝马斯对“公共领域”的分析逐渐让位于对“系统”和“生活世界”的分析。 现代西方政治思想中对这两个概念的区别做了如1 解释：“生活廿界”所要讨论的主 体是规范架构( 价值和制度) ，“系统”所要讨论的主题是控制机制和偶然性范围的扩张。 也就是说，一个涉及交往行动理性问题，一个涉及【只理性问题。( 徐大同：现代曲方政 治思想 m 北京：人民出版社，2 0 0 3 ：3 1 4 ) 但无论是“公共领域”还是“生活世界”都是对吉希腊“市民予士会”的发展。 发展趋势，即技术的科学化趋势日益明显。”哈氏通过考察历史发现科学同技术 的联系也并非一直如此紧密，这只不过是1 9 世纪以来的事情，在他看来，科学 技术成为第一生产力是当代资本主义社会的重要特征。在当代，科技不仅深入到 社会的上层建筑中，“科技的进步甚至具有使政治合法化的功能”“。科技获得了 合法的统治地位并且使社会获得了“合理性”，但这是一种技术与理性相结合的 “工具理性”，缺乏价值的功能在其中。哈贝马斯对科学技术的社会功能进行了 深入分析，引起了广泛的关注，甚至“从某种意义上说，对科技社会功能的分析， 是社会批判理论的核心”4 合法化危机的产生不仅仅由于政府的干预，还因为科学技术对意识形态的影 响。哈贝马斯认为，晚期资本主义社会产生合法性危机的根本原因在于旧有的合 法性基础不足以应对新的社会问题，于是资本主义开始从科学技术的发展中去寻 找新的合法性。哈氏认为，合法化危机得以控制主要是科学技术的“功劳”，科 学与技术促使晚期资本主义社会获得了新的合法性。 那么科学技术是利用何种高招达到这一目的的呢? 哈氏认为原因在于科学 技术起到了意识形态的功能，但哈贝马斯并不认为科学技术就是意识形态，所以 在本书的“意识形态”上加了引号。技术具有的意识形态功能体现在它可以模糊 技术与实践之间的关系，科技把实践问题重新界定为技术问题，使政治科学化， 使政治统治充满了技术化的成分，使人民大众非政治化。“国家的活动通过这些 起预防作用的行为导向，被限制在可以用行政手段解决的技术问题上，以至于( 国 家) 似乎可以不管实践问题。实践的内容被排除在它的活动之外。”8 科技作为一 种意识形态它具有中立性、隐蔽性，所以能够成功地渗透到那些非政治化的民众 的意识当中，成为促使晚期资本主义国家恢复合法性的力量源泉。 随着科技成为第一生产力，社会系统的发展被纳入到了科技发展的逻辑结构 之中，人与人之间的交往模式技术化，人变得物化，文化的作用受到削弱，就如 同哈贝马斯所说：“在目的理性的活动以及相应的行为范畴下，人的自我物化代 替了对社会生活世界所作的文化上的既定的自我理解。”“。 哈贝马斯认为科技是罪恶的根源，并十分赞同马尔库塞的观点：科学技术取 ”【德】尤尔根哈贝马斯，李黎等译作为“意识形态”的技术与科学 m 上海：学 林出版干卜，1 9 9 9 ：6 2 ”【德】尤尔根哈贝马斯，李黎等译作为“意识形态”的技术与科学 m ，上海：学 林出版社，1 9 9 9 ：7 2 2 刘放桐新编现代曲方哲学 m 北京：人民出版社，2 0 0 0 ：4 8 1 。【德】尤尔根哈贝马斯，李黎等译作为“意识形态”的技术与科学 m 上鹰：学 林出版升，1 9 9 9 ：6 1 ”【德】尤尔根哈贝马斯，李黎等译作为“意识形态”的技术与科学 m 上海：学 林出版社，1 9 9 9 ：6 2 1 2 得合法的统治，是理解当代社会一切问题的关键，这当然也包括对合法性问题的 理解。 三、 合法化危机时期 哈贝马斯的合法性理论在西方学界影响广泛，而关于合法性理论最为著名的 无疑是他在1 9 7 3 年出版的名著合法化危机”。在此书中哈贝马斯对合法性理 论进行了详细的阐述。 哈氏将晚期资本主义社会系统分为三个子系统：经济系统、行政系统和合法 性系统。晚期资本主义削弱了对合法性的必要支撑，另一方面又增加了对合法化 的需要，从而造成严重的危机。 在自由资本主义时期，经济危机是主要危机，到了晚期资本主义，明显地， 我们可以看到，经济危机的外在表现已经不再那么激烈，哈贝马斯认为这是由于 晚期资本主义的危机已经从经济领域转移到了政治、文化领域，从而产生一种全 面的普遍性的危机，即合法化危机。晚期资本主义社会对人的统治已经从政治统 治深入到生活统治和心灵统治之中。人的个性系统遭到破坏，导致人的异化。合 法化危机表现为不同的矛盾，合法化危机的扩大会导致社会系统危机，造成政治 体系的崩溃。合法化危机是合法性理论的重要内容之一。 哈贝马斯指出合法化危机并不是晚期资本主义社会特有的现象，在古代文明 中合法化危机就存在，甚至可以说，任何一种政治体制在社会变迁的过程中都面 临着合法化危机。发展中国家需要经历从传统社会向现代化社会的转型过程，在 此过程中，要面对剧烈的政治经济文化变迁，很容易导致合法化危机，所以研究 合法化危机的形成原因以及特点就显得更为重要。 对于晚期资本主义的社会问题，马克思给出的解释是：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不 相匹配，其后果将是由社会主义制度代替已经腐朽的本主义制度。接下来让我们 看看哈贝马斯是怎样理解合法化危机的产生原因及后果的。哈氏认为合法化危机 产生的最主要原因是自由资本主义时期的价值规范已经不适应新的社会情况，而 新的价值规范还没有产生。哈贝马斯指出晚期资本主义社会问题产生的原因同政 治系统发生的变化相关，“合法化危机必须追溯到对合法化的需求。这种需求是 由于政治系统发生变化造成的，即使是规范结构保持不变，也会出现这种需求。 而现有的合法化又不能满足这种需求”。合法性危机产生的直接原因是国家干 预的增强。这一方面导致资本主义精神同资本主义现状之间产生矛盾：为应付公 共事务建设等职能，国家不得不扩大征税，造成资本家的不断反对国家干预，也 2 5 原名为晚期资本主义的合法化问题，在翻译成英文版时候直接取名为合法化危机。 ”【德】尤尔根哈贝马斯合法化危机 m r 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 0 0 0 ：6 7 1 3 使得民众对政府的信任下降，政府丧失权威，失去民众的支持，国家陷入两难境 地，政策摇摆不定，使政策的合法性受到影响。另一方砸，国家要承担起补偿市 场的责任。既然国家干预了市场活动，资本家们就会期待在国家干预之下的资本 主义发展情况会更好，“国家行为的膨胀会造成对合法性需求的超比例增长之一 副作用”，”然而事实与期待并不相符，这种期望值同现实之间不成比例的增长也 成为危机的来源之一。此外，政治行为渗透到经济和文化领域中，使得社会生活 全面政治化。经济上的危机转嫁到政治系统中，形成合理合法的危机。对于危机 的后果，哈贝马斯认为并不是致命的，只是“肌体的病症”，是可以治疗的，危 机是能够消除的。解决合法化危机的方法：哈贝马斯认为要建立起一种不受干扰 的公共空间，可以自由谈论政治，营造一种适合的沟通环境。 哈贝马斯虽然看到合法性危机是由于政府职能的扩大造成的，政府的干预使 得一些原本理所当然的事情受到是否合法的置疑。但他并不认为合法性问题的根 源在政府那里，他认为根源在于僵化的社会文化系统无法适应行政系统的发展要 求。哈贝马斯对于合法化危机解释建议的概要论述是“系统局限性和行政干预文 化传统所带来的意外负作用( 政治化) ”4 。因此对合法性问题的研究必须深入到 社会文化领域。“为实现有效的合法化而建立起来的公共领域，其首要功能在于 把人们的注意力吸引到一定的主题上面，也就是说，把其他主题、问题和争论都 排挤到一边，从而避免有关舆论的形成。政治系统承担起规划意识形态的任务( 卢 曼的观点) 。可以肯定，这样做的时候，机动的余地是十分有限的，因为文化系 统特别能够抵制行政控制：意义从来都不是用行政手段创造出来的。对符号进行 商业生产和行政计划，会消耗掉虚拟的有效性规范力量。获取合法化的方式 一旦被看穿，对合法化的追求就会不战自败”，合法性危机同社会文化系统的 危机相联系，这种社会文化的危机就是哈贝马斯所说的动因危机。 在这里哈氏又谈到传统可以提供合法性力量，但“只有在传统还没有脱离保 障连续性与认同的解释系统”时，它才能提供这种力量。文化传统保障这历史 的连续性，使得单个的个人能够确认自身并彼此认同，但当传统被当作一种策略 加以利用的时候，它就会丧失这种能力。传统的再生产功能非常脆弱，而晚期资 本主义对传统的破坏严重，导致传统丧失活力，也就削弱了它对合法性的保障力 量。 哈贝马斯在此书中论述了政治、经济、文化、系统等与合法性的关系，并提 出了具有自身特色的合法化危机理论，搭建出他合法性理论的总体框架。但正如 合法化危机 m 上海：上戽人民出版社2 0 0 0 ：9 4 合法化危机 m 上每：上海人民出版干十2 0 0 0 ：6 8 合法化危机 m 上每：上海人民山版社2 0 0 0 ：9 3 合珐化危机 m 上鹰：上每人比出版予十2 0 0 0 ：9 4 1 4 斯斯斯斯马马马马 贝贝贝贝哈哈哈哈 根根根根尔尔尔尔尤尤尤尤i】德德德德【 盯 箱 砷 许多学者评论的那样，哈氏这本书对合法化问题的研究还只是纲领性质的，虽然 他对合法性问题的解决持乐观态度，但还没有提出明确的解决途径。 四、交往行动理论与在事实与规范之间“时期 哈贝马斯曾说“在复杂的社会中，最稀缺的资源既不是市场经济中的生产 力，也不是公众管理中的导向能力。最为稀缺的是即将被耗尽的自然资源和处于 崩溃过程中的社会团结，但这中团结现在可以在自我决定的交往实践形式中再生 产出来。”2 1 9 8 1 哈贝马斯发表了他又一名著两卷本的交往行动理论。以对话 商谈为核心的交往行动理论是哈贝马斯最富特色的理论，其交往行动理论的目的 是要通过以语言为媒介的对话来实现人与人之间的理解与一致，为民主制度的合 法性奠基。在其作为“意识形态”的技术与科学一书中就曾这样给交往行动 下定义：“我把以符号为媒介的相互作用理解为交往行动。相互作用是按照必须 遵守的规范进行的，而必须遵守的规范规定着相互的行为期待，并且必须得到至 少两个行动的主体( 人) 的理解和承认。社会规范是通过制裁得到加强的；它的 意义在日常语言的交往中得到体现。当技术规则和战略的有效性取决于经验上是 真实的，或者分析上是正确的命题的有效性时，社会规范的有效性则是在对意图 的相互理解的主体间性中建立起来的，而且是通过义务得到普遍承认来保障的。” 柚 哈贝马斯区分了两类交往行动，一种是基于有效性要求的对话，一种是就有 效性本身而进行的商谈。交往行动理论作为研究哈氏不能跳过的理论，对于他的 合法性理论有着怎样的作用呢? “ 总体来说，哈贝马斯认为话语商谈可以成为解决合法化危机的途径。“每一 种一般的证明理论在与合法性统治的历史形式相联系时，都特殊地保留着某种抽 象性。如果人们把哲学推论式的证明标准强加在传统社会上，人们就是在一种历 史的不公正的方式中行为着。那么，是否有这样种取代物，它一方面取代 ”德文版的原名是的中文意思为“事实性与有效性”，中文书名是依据该书的英文版名称 “b e t w e e nf a c t sa n dn o r m s ”，而英文版名称也是经过哈贝马斯本人同意改动的。至于 英文版为何更名，可参考童世骏在译后记中的说明。 2 转引自【英】威廉姆奥斯维特，沈证生译哈贝马斯 m 黑龙江：黑龙江人民出 版秆，1 9 9 9 ：1 6 9 ”【德】尤尔根哈贝马斯交往行动理论，第二卷 m 四川：重庆出版丰七，1 9 9 4 ：2 2 4 ”1 9 8 2 年哈贝马斯在完成交往行动理论之后，曾经对交往行动的重要功能作了如下说 明：从相互理解的角度来看，交彳丰行为是用来传播和更新文化知识的；从协调行为的角度 来看，交往行为起着社会辂体化和创造团结且助的功能；最后，从社会化的角度的看，交 往行为是为了造成个人的独有的特征和本质。 1 了一般理论的历史不公正性，另一方面又取代了仅仅是历史解释的无标准性呢? 我所看到的唯一有希望的方案就是这样一种理论：它能结构性地澄清各种不同证 明水平的、具有历史可观察性的序列，而且能够把这一序列作为一个发展的、逻 辑的联结加以重建。”3 5 看来，在哈贝马斯那里，这个唯一有希望恢复合法性统 治的方案应该是通过交往商谈。 交往行动能起到赋予政治合法性的功能，是因为在交往行动中，所有的人都 可以自由平等地参与对话( 并且，按照哈贝马斯的说法，对话必须同时符合真实 性、正确性与真诚性) ，表述个人观点，并通过自主协商( 而不是通过硬性或者 蒙蔽性的强行协商) 达成一致意见。通过交往行动，人们达成这种话语共识的过 程也就是实现民主，体现人民主权的过程，这是民主合法性的基础。但是很多哲 学家都认为“共识”、“统一性”是对个性的遏制，对此哈贝马斯的反驳是：只 有那些通过强制或暴力达成的共识才是对自由个性的否定，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是 否达成共识这一结果，而在于人们是通过何种途径达成共识的，即，哈氏看重的 是民主商谈的“程序”一定要合理合法。 在事实与规范之间关于民主和法治国的商谈理论是哈贝马斯1 9 9 4 年的著作，曾被称为“一本非同寻常的著作。从某种意义上说它可能是哈贝马 斯最好的著作”这本书集中探讨了与“合法性”理论紧密相关的正义问题、 法律问题、民主问题、市民社会与公共领域等问题，区分了“自由主义法律范式” 和“福利国家法律范式”的不同侧重点，希望将“实质正义”与“形式正义”统 一起来，使得法律不仅具有外在的形式上的合法性，更具有内在的实质上的合法 性，具有合乎正义性。 从本书中译本的标题中即可看出，哈氏是在将商谈理论，将交往行为理论朝 向政治哲学和法哲学领域推进，试图建立一种新型的话语政治模式，通过程序主 义的途径来重建民主制度。哈氏在本书中指出“但是，合法化问题是不能够 归结为国家导控能力的匮乏的。合法化匮乏的根源是法律的民主产生过程”中的 故障”可见，哈氏在此时更加关注政治统治合法性的获取“过程”。 对政治民主过程的强调并非哈氏独创，熊彼特3 9 早已提出了著名的程序民主 思想：在利益和价值问题上，人们是很难达成共识的。因此“人民意志”是一个 ”【德】尤尔根哈贝马斯交往与社会进化 m 四川：重庆出版社，1 9 8 9 ：2 1 2 - 2 1 3 ”d a v i dm r a s m u s s e n ：“h o wi sv a l l dl a wp o s s i b l e ? ar e v i e wo fb e t w e e nf a c t sa n d n o r m sb yj l l r g e nh a b e r m a s ”刊丁m a t h i e ud e f l e m ( 编) ：h a b e r m a s ，m o d e r m t ya n d l a w , l o n d o n1 9 9 6 ，第4 2 页。转引自事实与规范之间中译者后记。 ”“产生过平早”是由本论文作者加粗，原书中并未添加任何标识。 8 【德】尤尔根哈贝马斯，童世骏泽在事实与规范之间 m 上海：三联出版社， 2 0 0 3 ：5 3 1 ”美国籍奥地利学者约瑟夫阿洛伊斯熊彼特( 1 8 8 3 1 9 5 0 ) 实际意义不大的概念。在批判古典民主理论的基础之上，熊彼特提出了一种新的 民主理论，即“竞争性精英民主”理论。这个理论的独特之处在于，它将传统民 主的目的“公民广泛参与政治决策”替参换为“选举代替公众做出政治决定的人”。 传统观点强调的是广泛的参与、公共福利，而熊彼特的观点强调的是程序民主， 而不是实质民主。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