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法学专业论文）论刑法中的原因自由行为.pdf

中文摘要 m 中文摘要 本文通过研究中外关于醉酒人犯罪刑事责任认定的众多学说，试图在理论与 司法实践中考量醉酒人犯罪应负的刑事责任的具体类型。虽然原因自由行为理论 在目前是作为我国处理醉酒犯罪行为的依据。但是，原因自由行为并不完全等同 于醉酒，醉酒只是原因自由行为的一种行为方式而已，两者在名称与外延的界定 上都有所不同。本文正是基于此种原因，并在分析比较的基础上有机地结合了外 国的刑法理论与立法规定，对醉酒人犯罪的刑事责任类型进行系统的探讨；并以 此为契机来分析原因自由行为的可罚性与其刑事责任类型，试图从原因自由行为 实行的着手的角度出发，来重新审视原因自由行为理论，期望能够为原因自由行 为这一法理注入新的生机与活力。 关键词：原因自由行为；醉酒人犯罪；刑事责任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a b s t r a c t t h i sp a p e ra t t e m p t st oc o n s i d e rc o n c r e t et y p e so fc r i m i n a lr e s p o n s i b i l i t yo fc r i m e c o m m i t t e db yad r u n k a r do nt h e o r ya n dj u d i c a t u r ep r a c t i c e ，w i t hr e s e a r c h i n gm a n y t h e o r yo fc r i m i n a lr e s p o n s i b i l i t yd e t e r m i n a t i o no fc r i m ec o m m i t t e db yad r u n k a r da t h o m ea n da b o a r d a l t h o u g ha tp r e s e n ta c t i ol i b e r ai nc a u s ec a nb et a k e na st h e t h e o r e t i c a lb a s i sf o rt r e a t m e n th e a v i l yd r u n ki nc h i n a ，a c t i o l i b e r ai nc a u s e i si n c o m p l e t e e q u a t e dw i t hi n t o x i c a t i o ni so n l yab e h a v i o rs t y l eo fa c t i ol i b e r ai nc a u s e ，w h i c ha r e d i f f e r e n tf r o md e f i n i t i o no fn a m ea n de x t e n s i o n b a s e do nt h ea b o v em e n t i o n e da n dt h e o r g a n i cc o m b i n a t i o no ff o r e i g nc r i m i n a ll a wt h e o r ya n dl e g i s l a t i v es t i p u l a t i o nb a s i so f a n a l y z i n g a n d c o m p a r i n g ，t h i sp a p e rs y s t e m a t i c a l l ys t u d y t h et y p eo fc r i m i n a l r e s p o n s i b i l i t yo fc r i m ec o m m i t t e db yad r u n k a r da n dr e g a r di ta st h ec h a n c et oa n a l y z e t h ee s s e n c eo fp e n a l t yo fa c t i ol i b e r ai nc a u s ea n di t sc r i m i n a lr e s p o n s i b i l i t yt y p e f o r m t h ev i e w p o i n to fe x e c u t i v ec o n d u c to fa c t i ol i b e r ai nc a u s e ，t h i sp a p e ra f r e s hs u r v e ya c t i o l i b e r ai nc a u s ea n de x p e c tf o ri n j e c t i n gn e w v i g o ra n dv i t a l i t yi n t oa c t i ol i b e r ai nc a u s e k e y w o r d s ：a c t i ol i b e r ai nc a u s e ；c r i m ec o m m i t t e db yad r u n k a r d ；c r i m i n a lr e s p o n s i b i l i t y 玎 独创性声明 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研 究成果。据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另, j j n 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 人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为获得墨虚堑太堂或其他教育机构的 学位或证书而使用过的材料。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蒙鲥签字日期：加罗年t 月衫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人完全了解墨蕉堑盔堂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同意学校保留并 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本 人授权墨蕉堑太堂可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 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他复制手段保存、汇编本学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疑蚪 j 签字日期：劢7 年j 月弓日 学位论文作者毕业后去向： 工作单位： 通讯地址： 导师签名： 签字日期：沏7 年步月影日 电话： 邮编： 绪论 i 绪论 关于原因自由行为的可罚性理论与学说，从其历史沿革上来看大致经历了一 个由肯定到否定再到肯定的过程，大致有三个时期：德国普通法时代承认其可罚 性；萨维尼时代否认其可罚性；历经长期的发展沿革以后，最终原因自由行为是 具有可罚性的理论占据了主导地位。世界各国的刑法理论界之所以对原因自由行 为的法理展开了广泛而深入的研究与探讨，归根结底都是源于对醉酒人犯罪的刑 事责任相关问题的不解导致的。当历史发展到十八世纪中叶时，在德国已经占据 通说地位并对其各联邦的刑事立法乃至于司法都能够产生深远影响的理论主张就 是将行为人因不同原因而醉酒后并实施了危害社会的行为划分为两种不同情形， 即不可归责于醉酒人的醉酒和可归责于醉酒人的醉酒，并且这种分类标准也成为 了醉酒行为人是否应当承担刑事责任的理论依据。十八世纪中叶以前的德国各联 邦地区只有关于可归责于醉酒行为人的醉酒的刑事责任的立法规定，但是时至此 时就连这种立法规定也逐渐地隐退于历史的舞台。然而在现实生活中行为人因醉 酒并在其后实施了危害社会的行为的现象确实是屡见不鲜的，因此，有关醉酒人 犯罪的刑事责任相关问题重新上升为理论界研究的焦点。赞成有责说的学者认为， 醉酒人虽然是在处于无责任能力或限制责任能力状态时实施了危害社会的行为， 但是其为什么会陷入到这种状态并不是没有缘由的。酒是可以饮也可以不饮的， 既可以饮而不醉也可以饮至酩酊，这种程度完全是行为人的自由意思所能控制和 支配的。这样，当行为人自陷于无责任或限制责任能力状态之前的醉酒行为本身 就应当被认为是具有可罚性的。然而支持无责说观点的学者则认为，醉酒人在醉 酒之后往往处于无责任能力状态，这时行为人的辨认和控制行为的能力已经丧失 殆尽，所以当其在此种状态下实施了危害社会的行为时，当然不能让其负担刑事 责任。各国关于醉酒人的刑事责任的相关问题都主要规定在这样几种立法例中， 罗马尼亚刑法典有只追究故意醉酒犯罪刑事责任的立法规定，而在意大利刑法中 却规定了既追究故意醉酒犯罪的刑事责任、又追究过失醉酒犯罪的刑事责任，而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在德国、瑞士以及法国刑法中都没有作出任何关于醉酒人犯罪的刑事责任的例外 规定，然而没有例外规定并不能够说明对其就不予以刑事处罚，而只是认同在这 种情况下依法当然应受刑罚处罚，将其按照常罪来处理即可，并没有对其作特别 规定的任何必要。我国现行刑法采取的就是将醉酒犯罪规定为按照常罪来处罚的 立法方式，并且在刑法第1 8 条第4 款中有“醉酒的人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 的明确规定。 在世界各国都普遍承认原因自由行为具有可罚性的大前提下，各国学者对原 因自由行为的相关理论问题都展开了深入地研究与探讨。其中成果比较显著的主 要是德日两国的学者，而且这两个国家有关原因自由行为方面的判例也是相当丰 富的。例如，德国学者耶赛克和魏根特所著的德国刑法教科书中对这一问题 有比较成熟的研究；日本学者关于原因自由行为的研究是最广泛和深入的，主要 集中体现在大谷实著的刑法总论和刑法讲义总论( 第4 版) ，西原春夫教 授的犯罪实行行为论，大蟓仁著的刑法概说( 总论) ，野村稔著的刑法总 论里。除此之外，在意大利学者杜里奥帕多瓦尼著的意大利刑法学原理， 美国道格拉斯n 胡萨克著的刑法哲学，英国学者j c 史密斯和b 霍根所著 的英国刑法一书中以及俄罗斯别利亚耶夫等著的苏维埃刑法总论一书中 也都有或多或少的论述。这些著作大都主要是从对原因自由行为概念的界定开始 对其进行研究的，然后又从不同的角度阐述了行为人的责任能力状态对其刑事责 任承担的影响以及原因自由行为具有可罚性的理由。但是对行为人所实施的原因 自由行为构成何种类型的犯罪这一问题的论述却很少有涉及。 从我国目前的刑法理论现状来看，对原因自由行为的研究还是显得有些捉襟 见肘的。从能够查到的论文资料可以发现，我国最早关于原因自由行为的论文应 该就是张明楷教授于1 9 9 1 年发表在河北法学第5 期的o i - 国刑法中的原因自 由行为。在这篇论文里，张明楷教授不但肯定了原因自由行为具有可罚性，而且 还从原因行为说、结果行为说以及合并行为说的角度说明了原因自由行为处罚的 对象，同时肯定了实行的着手对行为的影响，但是对这些问题张教授只是有所提 及，其并没有作深入、详细地研究。随后其在著作0 1 - 国刑法刚要、刑法学( 2 0 0 3 2 绪论 年版) 以及未遂犯论中又对原因自由行为的相关问题作了更为透彻地阐述。 可以说外国刑法中的原因自由行为这篇论文为我国刑法对原因自由行为理论 的研究开辟了一条崭新的路径。莫洪宪、叶小琴2 0 0 4 年发表的不宜借鉴原因自 由行为来完善我国刑法是一篇反对原因自由行为理论在我国适用的文章，它认 为在我国目前的理论背景和实践前提下，用现有的中国本土化的刑法理论就可以 解释并解决用原因自由行为将要处理的问题，没有必要援引原因自由行为这一法 理来阐释，所以他们认为在目前还不宜借鉴原因自由行为来完善我国的刑法。另 外，李洁教授于2 0 0 0 年发表于法制与社会发展第6 期中的德国醉酒犯罪的 立法模式及对我国的借鉴价值，刘士心于2 0 0 0 年发表于河北法学第2 期的 论中国刑法中的原因自由行为理论兼论新刑法第1 8 条的完善，齐文远、 刘代华先生的论原因自由行为和陈家林的也论原因自由行为以及徐文宗 发表在环球法律评论上的原因自由行为立法例概述等等许多文章都是关于原 因自由行为方面的比较有代表性的优秀文章，这些论文都首先肯定了原因自由行 为是可罚的并在此基础上又进一步地对其可罚性的成因以及原因自由行为的一些 相关问题展开论述的。同时，马克昌教授主编的犯罪通论和比较刑法原理， 以及冯军教授的外国刑法学概论等著作都对原因自由行为及其相关理论问题 的界定作了比较全面和深入地论述。而我国台湾地区学者洪福增的刑事责任之 理论和柯耀程的变动中的刑法思想一书也都从不同的角度阐述了原因自由 行为。虽然在这些论著中也有涉及对行为人实施原因自由行为后其应该成立何种 类型的犯罪并应承担何种程度的刑罚处罚等，但是却是很少的而且也不够详细， 然而这个问题也是本文将要论述的一个重点，期望能够对此带来一些有益的看法。 通过对所查阅的各类文献资料的分析与比较可以发现，目前在我国理论界对 由原因自由行为所构成的犯罪的犯罪类型的研究以及对原因自由行为实行的着手 等问题的研究还是比较薄弱的，这两个问题也是本文将要研究的重点所在。本文 通过对中外原因自由行为理论的研读，经过归纳整理将我国醉酒人犯罪的刑事责 任类型划分为故意犯罪型、过失犯罪型和其他相关类型，并借鉴国外的原因行为 说、结果行为说和区别对待说的观点将我国对原因自由行为实行着手的时点界定 气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为只有行为人已经对犯罪行为作出最后的关键性决定，而这个决定又与法益的被 侵害之间存在迫切的现实危险时，我们就将实行行为的着手认定为是这个决定的 时点。本文将在下面的写作过程中有进一步比较全面的论述，希望能够为我国目 前的刑法理论现状注入一线新的活力! 第一章原因自由行为理论概说 i 皇一i 11i l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宣i i i i i i i i i 宣i i i i i i i i i 置 第一章原因自由行为理论概说 第一节原因自由行为的概念界定 “原因自由行为”这一用语对于我国来说是一个舶来品，它是拉丁文“a c t i o l i b e r ai nc a u s a ”的中文翻译。目前，在我国的刑法著作中对这一用语的译法有很多 种。例如，有学者将其翻译为“原因中自由的行为 ，而有学者却将其翻译为“原 因上的自由行为 圆，甚至还有将其翻译成“作为原因的自由行为 的，并且将它 简称为“原因行为”， 我国刑法理论的通说将其译为“原因自由行为”。尽管每个 学者对这一用语的不同译法都各有其不同的理由，但是这只是称谓上的不同而己， 而且这个问题也不是本文将要研究的重点，因此也不做过多的深究，只是按照通 说观点将其翻译成“原因自由行为”。 一、原因自由行为的概念 下面就各国学者对原因自由行为概念的界定的各种学说观点进行阐述： ( 一) 日本学者的观点 野村稔教授在其著作刑法总论里对原因自由行为有这样的表述，“基于原 因的无意志行为的理论是指行为者在实施违法行为时即使处于无责任能力或者限 定责任能力的状态下，如果引起该状态的原因行为发生的时候具有完全的责任能 力的话，那么就该行为结果可以追究他的完全责任的理论。 根据原因自由行为 的这个定义来看，从刑法规范是保护法益的主要机能出发，在基于原因的无意志 行为的情况下对于应该从何时来确定实行的着手问题还是存在着争议的。还有学 者将其表述为，“所谓原因自由行为是指利用自己的心神丧失状态实现犯罪的情 。冯军主编刑法论文选粹【q 中国法制出版社，2 0 0 4 年第4 0 8 页 o 姜伟著犯罪故意与犯罪过失【m 】群众出版社，1 9 9 2 年第1 7 8 页 。李海东著刑法原理入门犯罪论的基础i m 】法律出版社，1 9 9 8 年第1 1 3 页 。【日】野村稔著刑法总论i m 全理其，何力等译法律出版社，2 0 0 1 年第2 9 4 页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i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宣i i i i i i i 宣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形。”或者是“原因自由行为，系指行为人因故意或过失，使自己陷入无责任能 力的状态，并在无责任能力状态下造成符合构成要件的结果。” 这两种观点都认 为当行为人自陷于完全无责任能力状态时其所实施的能够导致危害结果发生的行 为是原因自由行为，只不过在语言表达的方式上有所不同而已，后者称为无责任 能力状态而前者为心神丧失状态。可是，两者都没有将行为人处于限制责任能力 状态时实施的结果行为予以考察，对于这一点显然是不全面的。而大谷实对原因 自由行为的概念却是这样来定义的，“所谓原因自由行为，是实行行为即便是在心 神丧失或者心神耗弱状态下实施的场合，该心神丧失等是行为人在有责任能力状 态下的行为所造成的时候，对该实行行为必须追究完全责任的法理。” 根据该种 界定，可以将此时的能够导致精神障碍状态出现的行为认定为原因行为，而结果 行为就是在此状态下所实施的符合犯罪构成要件的行为。刑法正是为了追究醉酒 人在实施危害社会的结果行为时其应负担的完全刑事责任才创建了原因自由行为 法理的。尽管行为人是在其心神处于丧失或者耗弱而不具有完全的责任能力状态 时导致了危害社会的结果行为发生，但是其在实施原因行为时却是有自由意思的， 所以才被称为原因自由行为。 ( 二) 德、意两国学者的观点 意大利刑法理论界对原因自由行为理论的研究是非常深入的，他们认为，“在 这种情况下，构成犯罪的行为本身并不是自由的，因为主体在行为时处于无能力 状态，但在原因中，即作为犯罪行为起因的行为却是自由的，因为使自己陷入无 能力状态是主体在有能力的情况下，处于实施犯罪的目的而自由的做出的选择。 固可见，德意两国学者首先都否定了行为人在实施结果行为时其主观意思是自由的 观点，同时也肯定了行为人在实施原因行为时其意志状态是自由的主张，所以视 其为有责任能力人、应当承担刑事责任。同时，作为大陆法系国家的典型代表的 回【日1 大壕仁著犯罪论的基本问题【m 】冯军译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 9 9 3 年第9 0 页 【日】j l i 端博著刑法总论二十五讲【m 】余振华译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 0 0 3 年第2 3 2 页 【日1 大谷实著刑法总论【m 】黎宏译法律出版社，2 0 0 3 年第2 4 7 页 田i 意1 杜里奥帕多瓦尼著意大利刑法学原理l m 】陈忠林译法律出版社，1 9 9 8 年第1 9 3 页 第一章原因自由行为理论概说 德国，其理论界也都在肯定原因自由行为具有可罚性的基础上，进一步将其细化 为有责任能力和无责任能力两种状态的行为，并将其定义表述为，“所谓原因自由 行为，指行为人在具备责任能力的状态下决定的行为，或者在该状态下能够预见 的，但在丧失行为能力或责任能力时才实现的行为。” ( 三) 我国学者的观点 在我国刑法理论界对原因自由行为概念的界定有多种不同的观点，现在仅就 有代表性的几种观点作一简单的阐述和介绍。第一种观点认为原因自由行为的概 念应该是“在有责任能力状态下种下决定性的原因，在无责任能力或限制责任能 力状态下实施危害行为的，学说上称之为原因自由行为”。圆该种概念界定观点认 为在实施危害行为时行为人的主观意志不受其控制和支配的，此时行为人的心神 处于丧失或耗弱状态，但是行为人却是在主观意志自由时自陷精神丧失或耗弱状 态的，所以他仍然是有完全责任能力人，当然应当负担完全的刑事责任。第二种 界定原因自由行为概念的观点为，“原因上的自由行为与责任能力存在着一定的关 系，行为时虽然没有责任能力，但使之陷于这种无责任能力状态的原因行为是自 由的，是在完全责任能力状态下之所为。 还有一种观点认为对原因自由行为的 概念应该这样来表述，“普通行为人使自己置于无责任能力状态，并在此状态下导 致符合犯罪构成客观方面之危害结果出现的行为。持该观点的学者为了将那些 负有职业或职务义务的人、有特殊身体素质的行为者排除在外，暂且将原因自由 行为的主体称为普通行为人。这些学者主张负有特殊的职务要求的人不能成为原 因自由行为的主体，同时有特殊身份及身体素质者亦不能成为其主体。这种观点 在不觉中缩小了原因自由行为主体的范围，显然是不合理的。还有这样来界定原 因自由行为概念的，“原因自由行为是指有刑事责任能力的行为人由于自己故意或 。【德】汉斯- 海因里希耶塞克，托马斯魏根特著德国刑法教科书【m 】徐久生译中国法制出版社，2 0 0 1 年第5 3 3 页 雪马克昌主编犯罪通论【m 】武汉大学出版社，1 9 9 9 年第2 8 2 页 口陈兴良著本体刑法学【m 1 商务印书馆，2 0 0 1 年第3 2 8 页 。齐文远、刘代华论原因上自由行为叨法学家，1 9 9 8 年，( 4 )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过失的行为，导致自己陷入无责任能力的状态，并在此状态之中实施了符合犯罪 构成的事实。”回这种观点虽然对原因自由行为主体的界定是准确的，但是其缺点 是该观点并没有考虑行为人在限制责任能力时实施的行为能否认定为原因自由行 为，因此也是不适当的。而我国台湾学者柯耀程是这样界定原因自由行为的，“刑 法上所谓原因自由行为的概念，系指行为人于意识状态正常时，对于某一构 成要件之行为，不能或不敢为之，而以一自陷行为( 有称自醉行为) 将自己陷入 无责任能力状态，以解除内心中对于构成要件行为的阻力，继而在无责任能力状 态下，实现构成要件行为。” 行为人为了解除自己内心存在的对犯罪的抗拒力而 将自己陷于无责任能力状态并进而实施了符合犯罪构成要件的行为并使危害结果 得以实现的情况，在立法上都被一致认为必须加以处罚，只是该行为人应受刑罚 处罚的依据在学理上还存在争议。 尽管国内外刑法理论界在界定原因自由行为的概念时存在着诸多种不同的观 点，但是归纳起来可以发现，基本上可以将对这些观点的表述概况为两大类：广 义说和狭义说。日本学者野村稔、大谷实，我国学者马克昌、陈家林持广义说， 这种观点认为原因自由行为就是行为人故意或过失自陷入无责任或者限制责任能 力状态后，并在此两种状态下实施了犯罪构成要件该当性的危害行为。而日本大 塬仁和川端博教授以及我国学者柯耀程、齐文远、刘代华就持狭义说，这种观点 认为只有在行为人故意或者过失自陷于无责任能力状态后所实施的符合犯罪构成 要件该当性的危害行为才是原因自由行为。 通过归类可以发现，理论界关于原因自由行为的概念之争主要集中在：原因 自由行为中行为人的责任状态是仅限于完全无责任能力还是也包括限制责任能力 状态在内。即限制责任能力人是否也可以适用原因自由行为，日本理论界对此问 题存在着三种不同的观点，第一种是否定说。该说认为在限制责任能力状态所实 施的行为，不成立原因自由行为。这在日本刑法理论界被认为是通说。依否定说， 当行为人利用自己限制责任能力状态实施危害行为的，实行行为只能被认为是结 。陈家林也论原因自由行为与齐文远、刘代华先生商榷【j 】政法论丛，2 0 0 0 年，( 1 ) o 柯耀程著变动中的刑法思想【m 】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 0 0 3 年第1 4 0 页 第一章原因自由行为理论概说 ii i 果行为，而不能将原因行为看做是直接的危险创出行为，所以是不能将其追溯及 于原因行为的，也就不得不承认刑罚的减轻。第二种观点是肯定说。该说认为在 限制责任能力状态所实施的行为，可以成立原因自由行为。还有一种观点就是区 别对待说。该说认为行为人在限制责任能力状态所实施的行为能否成立原因自由 行为，应区别对待。如果当行为人实施行为时是处在意思不连续的场合下所为的 那么是不能成立原因自由行为的，只有当行为人意思连续时所实施的行为才可能 成立原因自由行为。区别对待说认为，只有在行为人先形成犯罪意图，而后实施 行为的才属于原因自由行为的范畴，如果在丧失责任能力后才形成犯罪意图的就 不属于原因自由行为的研究范畴，应当对其减轻刑罚。 以上三种观点，本文更赞同肯定说。因为首先若采否定说，当行为人在辨认 控制能力减弱时实现犯罪结果的可以减轻处罚，而当其身陷完全无责任能力时却 需承担完全的刑事责任，是不符合刑罚适用的均衡性要求的。其次若采区别对待 说，行为人对自己在精神状态正常时实施的伤害行为应当承担完全的刑事责任， 但是，在其因酗酒陷入限制责任能力之后，产生犯意而实施伤害行为的，就应当 减轻或从轻处罚。众所周知，恶意酗酒行为是为社会伦理道德所不齿的，但其却 成为了被行为人借口减轻刑事责任的合法理由，这显然是缺乏法理依据的。所以 说肯定说更符合现阶段刑事政策的需要。本文赞同将原因自由行为的概念界定为： 具有辨认控制能力的行为人，故意或者过失地使自己陷入丧失或者尚未完全丧失 辨认控制能力的状态，并在该状态下实施了符合犯罪构成的行为。其中，行为人 自陷辨认控制能力减弱或丧失状态的行为，是原因行为；而在这种状态下所实施 的符合犯罪构成要件的行为，就是结果行为。由于行为人可以自由决定自己是否 陷入上述状态，所以被称为原因自由行为。 二、原因自由行为的特征 “我只是由于表达自己，只是由于踏入现实的领域，我才进入受立法者支配 的范围。对于法律来说，除了我的行为以外，就是根本不存在的，我根本不是法 。张明楷著刑法学i m 法律出版社，2 0 0 3 年第1 9 7 页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律的对象。 回可见，行为确实是现代刑法的基础。如果没有行为的话就不会有犯 罪发生，更谈不上对行为人科处刑罚。所以无论研究任何犯罪现象都是在有行为 发生的前提下进行的。虽然在原因自由行为的场合，行为人内心的自由意思与其 外在的身体举止有不一致，但这只是时间上的脱节，并不是绝对的分离。所以说 原因自由行为是刑法上的行为，具备行为的所有基本特征。但是原因自由行为本 身结构的复杂性和特殊性又决定了它还具有一般行为所不具有的其自身独特的特 征： ( 一) 行为的复合性 可以将原因自由行为理解为是由原因行为和结果行为这两个行为构成的复合 行为，但是其并不是结果行为与原因行为的简单叠加，而是从两者的行为征表中 抽象出来的一个独立的过程性概念。在原因行为阶段，行为人在辨认控制能力丧 失或减弱状态基于自由意思所实施的行为就是原因行为。当行为人已经完全丧失 或部分丧失责任能力时，其所实施的结果行为引起了现实的不法侵害，此时行为 人所处的时期就被称作是结果行为阶段。虽然原因行为和结果行为都属于事实行 为，但是却需要在法律上来评价它们，而且这种法律评价应该是建立在对原因自 由行为的整体把握基础之上进行的。所以说只有当原因行为与结果行为有机地结 合为原因自由行为时才能对其进行整体的评价，此处只是为了理论分析上的透彻 才将两者割裂开来予以分别阐述。 ( 二) 行为的持续性 原因自由行为的原因行为和结果行为之间具有持续性。主要表现为时间上和 意思上的持续性。首先是在时间上具有持续性。行为人由于某种原因使自己陷入 到某种持续性的精神障碍状态之中，从而使自己完全或者部分的丧失责任能力， 并在此期间实施了危害行为。虽然自陷行为可以导致一定程度上的精神障碍，但 是其所导致的精神障碍程度所处的时问比较短暂而且大多情况下可以自然消失。 因此，在这一持续的时间段里，如果行为人恢复了责任能力或者永久地丧失了责 母转引自陈兴良著刑法哲学 m i 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 0 0 4 年第7 0 页 第一章原因自由行为理论概说 r m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任能力，那么就不是原因自由行为理论所应该解决的问题了。所以说，时间上的 持续性是原因自由行为必须具备的行为特征。其次是意思上的持续性。原因自由 行为的原因行为与结果行为之间具有意思上的持续性。在故意杀人的犯罪案件中， 行为人在意思上的持续性就表现为其事前有杀人的意图、在事中有故意醉酒的意 图，而且这种意图表现的极为明显。在原因自由行为构成的故意犯罪中，原因行 为与结果行为之间在意思上的持续性是很明显的；而在原因自由行为构成的过失 等其它类型犯罪中，行为人的行为在意思上的持续性表现的并不是很明显的，但 无论表现的明显与否，让我们毋容置疑的是，原因自由行为在意思上的持续性是 客观存在的。 第二节原因自由行为与醉酒的关系 一、醉酒的相关规定 酒精是乙醇的俗称，是一种无色易燃液体，具有特殊的芳香气味，是各类酒 精饮料中的主要成分。醉酒在医学上被称为酒精中毒，它是指人在短时间内大量 饮酒或者对酒产生依赖性的人长期饮酒，所出现的明显精神障碍和躯体损害。目 前，我国的刑法教科书对醉酒的界定大多局限在生理性醉酒。例如，马克昌教授 在犯罪通论中指出：“醉酒，这里指生理醉酒，是指由于饮酒过量，超过饮酒 者正常的承受能力，导致饮酒者辨认或控制自己行为的能力丧失或减弱的状态。” 圆并在此前提下讨论了生理醉酒与刑事责任能力的关系问题。医学在发展、社会在 进步，所有这些都为人们认识并研究醉酒人犯罪问题奠定了理论基础。实际上醉 酒人因其醉酒的原因以及醉酒的程度的不同，其所陷入的精神状态也各不相同， 因此，有必要对醉酒进行分类，以便于对各种不同状态下的醉酒人的刑事责任予 以明确。酒精是一种麻醉剂，它能够对人的中枢神经产生抑制，并进而影响其意 志能力，最终减弱其自我控制和反应判断能力；同时人也能在酒精的麻醉下使其 。孙东东精神病人的法律能力【m 】现代出版社，1 9 9 2 年第1 5 7 页 。马克昌主编犯罪通论【m 】法律出版社，1 9 9 9 年第2 7 7 页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自信心高度提升，当然更有可能在此超自信精神状态下实施危害行为。 ( 一) 根据医学上的标准可以将醉酒( 即酒精中毒) 划分为急性酒精中毒和 慢性酒精中毒。急性酒精中毒是指一次饮酒过后，急速出现的中毒状态。在急性 酒精中毒的情况下，人的中枢神经系统受到暂时性的过度兴奋或者抑制作用，使 其整个心理活动发生迅速明显的变化。慢性酒精中毒主要是由于长期饮酒造成的， 以至于形成了耐受性与成瘾性，所以其又被称为酒精依赖。慢性酒精中毒性精神 障碍者的作案行为大都是在幻觉、妄想等意识障碍或人格改变的精神病理活动的 支配下所实施的。 1 为了能够更加透彻的介绍醉酒，还可以根据司法精神病学和i 临床表现将急 性酒精中毒又划分为生理性醉酒、病理性醉酒以及复杂性醉酒三种类型。所谓生 理性醉酒，是指一次大量饮酒所引起的精神障碍。现代精神病学和医学都认为生 理醉酒不是精神病，生理醉酒引起的精神障碍属于非精神病性精神障碍。各国通 说都认为生理性醉酒人是完全责任能力人。与生理性醉酒相对的概念是病理性醉 酒，它是指行为人饮用了少量的酒精以后所出现的一种严重性的精神障碍状态。 病理性醉酒并不是因为行为人过量的摄取了酒精而造成的，他只是行为人饮用了 少量的酒精以后而引发的一种急性精神病现象，这主要是因行为人具有某种特殊 的体质所引起的，一般只会发生在少数人的身上，而过度疲劳、失眠、高烧、重 病初愈等状况也会加剧病理性醉酒状态的形成。病理性醉酒虽然是短暂的，但是 其仍然属于精神病的范畴，在发生病理性醉酒的情况下，行为人的辨认能力和控 制能力将会大大降低甚至完全丧失，因此病理性醉酒人属于无责任能力人。而复 杂性醉酒却是介于前两者之间的中间状态的醉酒类型，它常常发生在行为人一次 大量饮酒之后，与生理性醉酒相比较，只是在意志障碍上存在程度上的差别，并 没有实质的区别。复杂性醉酒人醉酒时在一般情况下其辨认和控制能力会有所减 弱，属于限制责任能力人；当然也存在例外，此时他可能已经完全丧失控制和辨 认自己行为的能力而使自己成为无责任能力人。 o 参见赵秉志主编中国刑法案例与学理研究【m 】法律出版社，2 0 0 1 年第1 6 7 页 第一罩原因自由行为理论概说 2 慢性酒精中毒一般是在行为人饮酒之后出现的一种比较缓慢的症状，按照 慢性酒精中毒的临床表现，可以将慢性酒精中毒划分为以下几种情形：首先是震 颤谵妄，其主要症状表现为震颤和谵妄，通常在大量的饮酒后出现，或者在突然 停止饮酒后的数日内发生这种震颤谵妄的症状。震颤谵妄性慢性酒精中毒状态的 病程一般会持续一周左右，其症状消失以后一般还会有部分被遗忘的现象出现。 其次是酒精中毒性幻觉症，多于长期饮酒或者突然停止饮酒数日后发生。此时行 为人的意识清醒，症状大都是幻听或者幻视，其病程缓慢，持续时间可达几个月 或者数年之久。还有就是酒精中毒性妄想症，这种症状大都是在慢性酒精中毒的 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其突出的表现是嫉妒妄想，推理荒谬等等。慢性酒精中毒属 于精神病的范畴，此种状态的行为人受到妄想、幻觉等意识障碍的影响，已经丧 失了辨认和控制能力，所以应当将其认定为无责任能力人。 ( 二) 根据行为人在主观上对醉酒是否有过错，可以将醉酒分为自愿醉酒和 非自愿醉酒。自愿醉酒是因行为人自己故意或过失地过量饮酒造成的，它使其辨 认和控制行为能力完全丧失或有某种程度上的减弱。十九世纪初，英国将醉酒后 犯罪作为加重刑罚处罚的一个情节予以规定，至此醉酒成为处以比通常非醉酒状 态下犯罪所应判处的刑罚更重的刑罚的根据，这是因为此时的醉酒被认为是犯罪 行为成立的一个本质因素。在自愿醉酒的情形中，最为极端的表现就是为了实施 犯罪而饮酒。“被告由于醉酒而使理解力受到损害，致使自己不能像在头脑清醒时 那样预见或者预测到自己行为的后果，这种情况是不能原谅的；被告由于醉酒而 使判断是非的能力减弱了，致使他不能像在不醉酒时那样行事，这也是不能原谅 的；被告由于醉酒使自我控制能力减弱了，造成他比头脑清醒时更容易接受引诱； 甚至在被告处于醉酒的情况下，他感到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在驱使他行动，这 也是不能原谅的。”若行为人以自己是因自愿醉酒才导致自己陷入不由自主状态 后才实施危害行为来推卸责任，那么这种说辞显然是不可能成为一种为其开脱的 辩护理由的。如果行为人意图实施犯罪，借助饮酒或者服用药物来增加犯罪的勇 中冯军，李春雷主编外国刑法学概论【m 】中国民主法制出版社，2 0 0 4 年第3 2 2 页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气，然后实施了犯罪行为的，这种情况下行为人已经在心智健全、头脑清醒的时 候形成犯罪的故意，并且为此做了相应的准备工作，主要就是大量的饮酒，并企 图通过饮酒来增强自己实施犯罪行为时的酒后之勇，这样当他在醉态中实现自己 的犯罪意图时，就更不能以自愿醉酒作为为其行为进行开脱的合法理由，其在醉 酒之前头脑中已经形成的邪恶念头再加上他意图实施并且确实已经实施的危害行 为就足可以认定该行为人有罪。 非自愿醉酒是行为人因不能预见或抗拒的意志以外因素导致自己减弱或丧失 辨认和控制行为能力的醉酒。这种醉酒并不是行为人主观自愿所为的，而是由于 外界无法预见或者无法抗拒的因素所引起的。一般情况下认为，如果行为人的醉 态是在非自愿状态下引起的，那么他的醉酒会妨碍他产生犯罪所必须的犯罪意图， 该醉酒此时就可以作为合法的辩护理由来引用。但是，非自愿醉酒的限制是比较 严格的。例如，行为人在没有意识到其杯中的柠檬水里掺入了伏特加酒的情况下 而饮用的时候，他可以援引醉酒是非自愿情况下的所为作为对其危害行为进行辩 护的理由。但是，如果行为人在明知自己喝的是酒的情况下，就不能仅仅以低估 了自己的饮酒量或者以喝酒对自己的精神状态有不佳的影响而宣称此时的醉酒是 非自愿的醉酒，并以此来作为抗辩理由的。 二、醉酒与原因自由行为 在我国现行刑法领域里研究醉酒的前提是行为人实旌了危害行为，而且其之 所以实施此危害行为就是因为饮酒导致其责任能力减弱或是完全丧失所引起的。 因为即使饮酒过量，但只要行为人没有实施危害行为，并未危害到社会，也就没 有用刑法对其进行否定评价的任何必要。 原因自由行为并没有限定行为人自陷无责任或限制责任能力状态的行为方 式，它不仅包括醉酒，还包括睡眠、吸食毒品或者服用麻醉品等手段。而醉酒只 是原因自由行为的一种方式而已。然而，刑法研究醉酒不是为了探究其背后的生 理原因，而是通过对这些原因和表象的了解，掌握行为人醉酒后的辨认能力和控 制能力，从而为科学的认定行为人的刑事责任奠定基础。 第二章我国 刑法第1 8 条第4 款的深层剖析 第二章我国刑法第1 8 条第4 款的深层剖析 第一节醉酒人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的理论依据 一、国外关于醉酒人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的理论依据 ( 一) 社会利益说的观点 社会利益说认为，“行为人在醉态中实施的社会危害行为的刑事责任是一个很 复杂的问题。从生理、心理角度看，醉态( 除慢性中毒外) 虽不是精神病，但它 能使人在一定时间内减弱甚至丧失辨认或控制能力。从社会政策角度看，醉态( 指 行为人主动引起的) 之中又干坏事，则是错上加错，显然，心理能力和社会政策 之间存在矛盾。解决矛盾的途径只能是以公共利益为重，以社会政策为主，一般 的刑法原则服从根本的社会利益。这种学说在理论上就被称作社会利益原则。 该原则主要是将刑法对社会利益的保护作用来作为使醉酒人承担刑事责任的理论 依据。然而此观点不但违背了主客观相统一的刑法基本原则，不适当地使醉酒人 超出其主观意志范围负担刑事责任，而且也同现代刑法保护法益功能的价值取向 相背离。现在的刑法更注重的是对公民人权的保护，或者至少对社会利益的保障 与对人权的保护功能是同等重要的。社会利益说认为追究醉酒者刑事责任的目的 在于保护社会利益。虽然此时醉酒者的辨认能力和控制能力有所下降或者已经完 全丧失，但是，醉酒者却实施了危害社会的行为，所以为了维护社会利益，就应 当追究其刑事责任。显然，该学说忽视了对公民个人合法权益的保护。而且依据 这种学说，对醉酒人犯罪一律追究刑事责任也是不符合公正原则基本要求的。尽 管社会利益说指出醉酒人在犯罪时其心理能力与社会政策之间存在激烈的矛盾冲 突，其突显了社会利益的重要性，却忽略了对个人合法权益的保护；同时其虽然 揭示了醉酒人对其犯罪行为之所以应该承担刑事责任的根本原因，却没有对醉酒 的不同原因加以区分，也显然是不合理的。正如美国学者道格拉斯n 胡萨克教 。参见储槐植著美国刑法【m 】北京大学出版社，1 9 9 6 年第1 1 0 页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授所言：“对社会功利的考虑并不能解释法院不愿承认自行醉酒可以作为一种辩护 理由。”刑法发展的历史轨迹表明，其越来越重视对个人权利和利益的保护，然 而社会利益说却是以牺牲个人合法权益为代价来防卫社会利益的，这显然是与刑 法的基本价值和未来的发展趋势相违背的。 ( 二) 预先故意说的观点 该说认为，“对偶尔或者经常饮用酒精并处于醉酒状态的人，不能免除刑事责 任，因为这些人是有责任能力者，他们并不具备无责任能力医学和法学的特征。 一个故意饮用酒精并一直喝到意识模糊的人能够预料到产生的各种后果，包括法 律后果，这是他们对酗酒和在这种状态中实施的犯罪应负责任的根据。” 行为人 在醉酒之前对自己醉酒后是否会实施可能发生危害结果的行为所具有的主观心态 并不能作为认定行为人的行为构成犯罪的主观构成要件，行为人在醉酒之前对醉 酒的故意或过失并不等于其醉酒后实施的犯罪的故意或过失。苏联学者大多持预 先故意说这种观点，对于在醉酒的影响下实施犯罪的人的罪责，不仅应当考虑他 直接实施归罪于他的行为时的心理态度，而且也应当考虑他在这之前以及与此有 因果关系的饮酒之时对待这种行为的心理态度。 该说将行为人在醉酒之前能够预 见其在醉酒后有实施危害行为的可能性作为醉酒人应当承担刑事责任的主观基 础。一般责任原则要求，作为犯罪构成要件的故意仅能是在行为人实施符合犯罪 构成要件的危害行为期间所具有的主观心态，其必须满足这个时间要件。同时对 于为什么要排除一般责任原则在醉酒人犯罪场合的适用问题，预先故意说也没有 准确地予以揭示，这也是一个不足点。 ( 三) 原因自由行为说 行为人在实施结果行为时，虽然没有或只有部分意思决定的自由，但是在导 致自己陷入无责任或限制责任能力状态的原因行为设定阶段，其意思状态却仍然 是自由的。这种在有责任能力状态下种下决定性的原因，在无责任能力或者限制 。【美】道格拉斯n 胡萨克著刑法哲学【m 】谢望原等译中国人民公安大学出版社，2 0 0 4 年第l l l 页 o 【俄】a h 别利亚耶夫等著苏维埃刑法总论【m 】马改秀等译群众出版社，1 9 8 7 年第1 1 6 页 。参见【俄】阿鲍萨哈洛夫论苏联的犯罪人和犯罪原因【m 】陈汉章译法律出版社，1 9 6 4 年第2 0 5 2 0 7 页 第二章我国刑法第1 8 条第4 款的深层剖析 责任能力状态下实施危害行为的，在理论界被称之为原因自由行为说。这种理论 为因过错招致精神障碍状态的行为人进行处罚提供了依据，其主要是为了弥补刑 事立法的不足而建立的。它将行为人应当负担的刑事责任根据不同的醉酒原因进 行确定，当行为人是因为能够归因于自己的原因导致醉酒并实施危害行为时其就 应当承担完全的刑事责任；若其是因为不能归因于行为人的不可抗力或意外事件 等原因所致时就应当根据行为人在实施行为时的实际精神状态来确定其应该承担 的刑事责任。该理论为如何解决醉酒人应该负担责任的根据问题开辟了广泛的思 路，对于这一点来说，无论给予其怎么高的评价都是不过分的。但是这种理论也 并不是没有任何缺陷的，单纯的饮酒行为并不能构成犯罪，只有在醉酒后造成严 重危害结果出现的场合行为人才需要负担刑事责任，因为行为人醉酒之前的故意 或过失并不能等于醉酒后实施的犯罪的故意或过失。 二、我国关于醉酒人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的理论依据 我国刑法理论界在解释醉酒人犯罪是否应当负担刑事责任时主要有以下几种 观点： ( 一) 三根据说理论 第一根据说认为行为人在醉酒状态下并没有完全丧失辨认或控制行为能力， 此时醉酒人处于心神耗弱状态，其辨控能力只在某种程度上有所减弱而已。这样 也符合了客观实际。不同的危害行为对行为人辨认或者控制自己行为的能力是有 不同的要求的。当行为人丧失了辨认能力的时候自然也就丧失了控制能力，但是 如果其丧失了控制能力却并不一定同时也丧失辨认能力，两者并不是完全的绝对 平衡。在不作为的情况下，只要行为人的身体不再受制于大脑的支配就认为他已 经丧失控制能力。若某一行为人在其具有辨认能力但却已经完全丧失控制能力的 状态时，同样应该认定该行为人不具有责任能力。不同的行为人因醉酒程度的差 异而有不同的醉态出现。有的是轻微醉酒，有的却在醉酒后失去了常态，而有的 醉酒人却呈现出烂醉如泥的状态，在现实生活中因醉酒而导致丧命的现象确实是 。参见马克吕主编犯罪通论【m 】武汉大学出版社，1 9 9 9 年第2 8 2 页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屡见不鲜的。由此可知，在实践过程中因醉酒可以导致行为人的责任能力减弱或 者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