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学理论专业论文）庞德社会学法理学视域内社会化法律观研析.pdf

摘要 庞德是加世纪初美国社会学法理学的创始人，他的社会学法理学思想的内容丰富，体系 庞杂，冈而，确立研究的进路和论证的框架意义重大在明晰庞德社会学法理学产生的时代背 景和理论渊源的前提下，以庞德的社会学法理学的具体建构作为研究的进路，去研究论证庞德 社会学法理学视域内的社会化的法律观是有一定的创新性的庞德的社会学法理学的具体建构 中主要研究了建构的方式、建构的理论框架，即：在批判研究以往的法律哲学的基础上( 尤其 是对1 9 世纪三大主流法学流派法律思想的批判研究) ，得出社会学法理学的特征，发展阶段和 纲领，引出法律的目的，提出利益学说，从而建构社会学法理学。社会化法律观是庞德社会学 法理学的特色所在，就其动态内容而言，涵盖了社会控制论和社会工程论以及法律发展的社会 化阶段；而作为法律终极权威的社会利益及以社会为本位的法律价值观则构成了社会化法律观 的静态内容。社会化法律观的理论创见在于强调法律发展的重心在社会，而缺失则表现为未能 在社会利益和个人利益之问达致平衡，但是庞德的社会学法理学思想中仍然折射出对人的深切 关怀 关键词：庞德，社会学法理学，社会化法律观，社会控制，评价 t h es t u d ya n d a n a l y s i so f s o c i a l i z e dl a wi nt h ev i e w o fp o u n d ss o c i o l o g i c a lj u r i s p r u d e n c e h u s h i e n ( l e g a lt h e o r y ) d i r e c t e db yz h a n g b i n g m i n a b s t r a c t r o s c o ep o u n dw a st h ef o u n d e ro fa m e r i c a ns o c i o l o o c aj u r i 咖i nt h ee a r l y2 0 t h c e n t u r y h i st m n v a n go f t h es o c i o l o g i c a lj m i s l m a t e t m ei sv e r yr i c ha n dt h es y s t e mi sl l u m c i o i 区s o , h o wt om a ：a r c hh i sa k o r yi so f g r e a ts i g n i f i c a n c e t h ef i r s ts e c t i o no f t i mm a i nb o d yt a l k sa b o u tt h e t h e o i ys o u l m e so fp o m l d ss o f i o l o o c dj 哪话l - d e l 髓n y 鳓叫恤t h et m c i 【i g n , u = ta n d t h et t a m m k a l 饼i g 瞄o f p o u n d s 鳓c i i 酾删j 啊i s l 玳哪，啪啪锄由删t h e 憾蚋伽伽o f t i i e 鼬i o j 画c a l j - l r i 哪n e 懈d e a r l y t h es e c o n ds e c t i o ni n c l u d e t h ef e a t u r e so f s o c i o l o g i c a lj t a i s p n a l e n c e , s t a g e so f & - v e i , , t , m m ta n do u t l i n e , l e oa i ma n db e n e f i tm 哆t h et h i r da n df o u r t hs e c t i o ni st h em o s t i m p o r t a n tp a r to ft h i sd i s s e r t a t i o n ，w h i c hm a i n l ym a k e s 锄a a a y s i s 幻p o t a t d s 曲o u g h to fs o c i a l a m o n i n g , a n ds o c i a l i z e d 姆o f m a id e v e l o p m e n ta n d s o c i a lb e n e f i te e o r ya n dl e ! 酬v a l u e s t h e t h e o r yo fs o c i a l i z e dl a ws t r e s s e dt h a tt h ec e n t e ro fl a wi ss o c i e t y , b u ti ti su n a b l ef o u n dt h eb a l a n c e b e 拥，啪t h es o c i a lk 撇a n dt h e 弹稻伽圃i n t e r e s t a 码唧p o u n d s 如c i i 嘶删j m s p m e z 眦 , x p r e m dd e e po 啊瞳嘲if o rt h ep e o p l e k e yw o r d s ：p o u n d ， s o o i o l o g i c a lj 哪l i s f i 出髓n 撼岫o fs o c i a l i z e d l a w ， s o c i a lc o n t r o l ，珥审蒯 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论文是我个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研7 究成果。尽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 他人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为获得宁夏大学或其它教育机构 的学位或证书而使用过的材料。与我一同工作的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任何贡献 均已在论文中作了明确的说明并表示了谢意。 研究生签名：胡凸器 时间： 关于论文使用授权的说明 本人完全了解宁夏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e p 学校有权保 留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磁盘，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 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汇编学位论文。同意宁夏大学可以用不同方式在不同媒 体上发表、传播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 ( 保密的学位论文在解密后应遵守此协议) 研究生签名：调屯理 时间：品题年妇? 。日 导师签名：名结犟氐时间：力印扩年岁月么日 引言 自人类进入现代社会直至2 0 世纪前半页，法律哲学历经了以下几个重要阶段：1 6 - 1 8 世纪的自然法阶段；1 9 世纪的分析法学派、哲理法学派和历史法学派三足鼎立的阶段；以 及2 0 世纪初的社会学法理学阶段。在法律哲学发展的第一个阶段中，法律哲学从神学的桎 梏中解放出来，主张“事物之本性”或“人之本性”，描绘了一幅经由理性而建构的自然法 图景。到了法律哲学发展的第二个阶段，尽管三大主流法学流派并存，但是历史法学派的兴 衰更能贴切地反映这一阶段法律哲学发展的脉络。诚如邓正来教授所言，“历史法学派是在 自然法学派的衰败中兴盛而起的，它经由康德个人权利之神所支配的伦理解释、黑格尔 自由理念之神贯穿于其间的政治解释、以种族精神之神为依归的人种学解释和达尔 文自然选择之神所控制的生物学解释、由经济之神所操纵的经济学解释，最终把法 律哲学与政治哲学割裂开来，进而明确把法理学视作是一种独立且分立的科学。”它主张 最大限度地保障个人权利，强调法律只能被发现而不能被创造。同样的，历史法学派的衰败 也最终成就了法律哲学发展的第三个阶段的重要法哲学派别的出现一一即庞德在2 0 世纪初 所创建的社会学法理学。社会学法理学试图把分析的、历史的、哲学的、社会的等诸多研究 方法进行统合，构建一门涵盖社会哲学和法律哲学的全新的“法律科学”，也就是庞德所谓 的法理学。圆庞德的社会学法理学将法律是一种首要的社会控制的方式作为其理论的预设 前提，从功能的角度关注法律在社会中的运行，关注法律的社会化。庞德认为法律是一种可 以经由法律人的智性努力而加以改善的社会制度，法律应当最大限度地发展人类的力量，而 这一目标必须经由社会控制完成，这是一项宏大的社会工程。 必须指出的是，庞德的社会学法理学的内容极其丰富，庞德以百科全二书式的视角，从法 律以外来研究法律，在梳理不同时期不同的法律流派的观点并且作出评价的基础上研究社会 学法理学。庞德的社会学法理学的另一个特点是体系极其庞杂，即便是庞德的五卷本巨著 法理学( 1 9 5 9 年) 也未能厘清，还必须参阅他的其他论著，如：1 9 1 2 年的社会学法学 的范围和目的、1 9 2 1 年的普通法的精神、1 9 2 2 年的法哲学导论、1 9 2 3 年的法律 史解释、1 9 4 4 年的通过法律的社会控制等等。研究庞德的社会学法理学对于笔者这样 一个后辈晚学而言，无疑是一个挑战。但是，身为新时期的法律学人，勇于探索、大胆创新 的精神同样是必不可少的。之所以选择这个选题，缘于对庞德的感动。庞德本着法律人必须 具有的历史责任感时时处处体现着对人的关怀，诚如庞德自己所言：“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法 律，但有一个永恒的目标，这就是最大限度地发展人类的力量。”固做这个选题的另外一个 原因是中外各路学者在研究庞德的社会学法理学时所采取的研究进路和理论建构还有未开发 出来的空间。就研究庞德的社会学法理学的现状而言，笔者进行了必要的梳理和分类。第一 类，作为他人法律思想史著作的部分研究内容。这其中最典型的如：韦恩莫里森的法理 学一一从古希腊到后现代、埃德加博登海默的法理学一法哲学与法律方法、吴经雄的 邓正来社会学法理学中的“社会”神庞德法律理论的研究和批判中外法学，2 0 0 3 ( 3 ) r o s c o ep o u n d j u r i s p r u d e n c e s t p a u l m i n n19 5 9 ，v 0 1 i ，p 10 【美】罗斯科。庞德法律史解释邓正来译中国法制出版社，2 0 0 2 1 4 5 1 法律哲学研究、沈宗灵的 现代西方法理学、张乃根的当代西方法哲学主要流派、 吕世伦的现代西方法学流派等，典型特征就是述多评少，以介绍庞德的社会学法理学思 想为主，并非专门进行研究。第二类，他人为庞德的专著所做的介绍及评论。如：赫伯特 莫里斯的“庞德院长的法理学”、a 贾维亚特里维诺为通过法律的社会控制一书所 做的介绍等，典型特征是仅仅就庞德的某一本著作进行述评，缺乏理论的连贯性。第三类， 专门研究庞德法律思想的论文。如：邓正来的“社会学法理学中的社会神庞德法律 理论的研究和批判”、付池斌的“现实主义法学与社会法学的思想交锋一一卢埃林一庞德的法 理论战”等，典型特征是研究进路独具特色，可供选择的研究方向广泛。第四类，读书笔记 性质的论文。如：邹立君的“从知识增量的角度解读罗斯科庞德法理学第一卷”、刘 小平的。传承和演进：法律哲学发展的历史解读罗斯科庞德的法律史解释”、程乃 胜的“何谓法理学读庞德的 法理学( 第一卷) ”、“法律的目的追问读庞德的 法理学( 第一卷) ”、朱晓东的“庞德法理学提纲初论评法律的社会控制和法 律史解释”、李可的“穿行于理论和现实之间庞德 社会法理学论略介评”等等。基 于上述关于对庞德的法律哲学进行研究的各种论著的分析，笔者试图从全新的角度诠释庞德 的法学思想，所言选择了社会化法律观的视角。但是，以何种进路去厘清庞德的社会学法理 学，以何种论述框架去研究庞德的社会学法理学对于笔者的本篇论文而言至关重要。 笔者选取庞德的社会学法理学的具体建构作为本篇论文的研究进路。在正文的第一章， 笔者详细地分析介绍了庞德社会学法理学产生的时代背景以及理论渊源，为第二章庞德社 会学法理学的具体建构的撰写奠定了基础。本文的第二章，详细地研究了庞德的社会学法 理学建构的方式：梳理、批判与重构，指出庞德是在梳理以往的法律哲学( 特别是1 9 世纪 的三大主流法学派别一一分析法学派、哲理法学派和历史法学派) 的基础上，对上述法学流 派的主要思想进行批判，得出了社会学法理学的五大特征，从而建构了社会学法理学。接 着，笔者阐述了庞德社会学法理学的基本的理论框架。首先，庞德明确的指出了法理学的含 义，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法律的含义，以及法理学的研究方法；其次，在对1 9 世纪的三大 主流法学流派进行梳理和批判的前提下，提出了社会学法理学的特征、发展阶段以及社会学 法理学纲要；最后，庞德从律令规! l ! | j 和法律原理以及法律思想两个角度阐释了法律的目的， 其中的核心理论是其利益理论。 研究迸路清晰了，如何确立本文的论述框架就显得意义更加重大了，笔者试图从“社 会化法律”的视角再次梳理庞德的社会学法理学这一经典学说。具体而言，在正文的第三、 四章，从社会化法律观的动态内容和静态内容两个层面进行论述。就动态内容而言，详细分 析论证了社会控制论和社会工程论以及法律的社会化阶段；就静态内容而言，着重介绍了社 会利益学说及以社会为本位的法律价值观。进而，在正文的第五章，笔者对庞德社会学法理 学所确立的社会化法律观进行了评价，包括创见、缺失和启示三部分。就创见而言，突出了 法律发展的重心在社会；就缺失而言，庞德并未能充分地平衡社会利益和个人利益，因为未 能明确地界定何谓“社会的”，从而导致社会利益理论不能正确地诠释庞德“最大可能地发 展人类力量”的初衷，留下了遗憾，但并不影响这位法学大家的风范和魅力。就启示而言， 如何通过法律来达致社会控制的目的，意义深远。 为了完成这一选题，笔者尽了最大的努力，但是作为后辈晚学，且囿于理论功底的浅 2 陋，不足之处在所难免，还恳请读者批评指正。 3 第一章庞德社会学法理学建构的时代背景及理论渊源 在具体研析庞德的社会学法理学之初，对庞德的生平做一下简单的介绍是十分必要的。 庞德( 1 8 7 0 一1 9 6 4 年) 出生于美国内布拉斯加州林肯郡，1 8 8 9 - 1 8 9 0 年在哈佛大学攻读法律。 1 8 9 9 年，他被内布拉斯加大学法学院任命为法理学和国家法副教授。1 8 9 1 年，他被认命为 内布拉斯加州高等法院的上诉委员会( 辅助法官) 的9 名委员之一，目的是迅速处理过多的 法律案件。1 9 0 3 年，庞德辞去他的司法工作返回到学术界，成为内布拉斯加法学院院长。 大约这段时间，他的社会学法理学最初的和基本的形式开始系统提出。1 9 0 7 年西北大学法 学院院长，约翰h 威格摩尔任命他为法学教授，在西北大学仅一小段时间，庞德又接受了 芝加哥大学的教授职位。一年之后，埃兹拉塞耶院长把他带到哈佛作为斯托利法学讲座教 授。1 9 1 3 年，庞德被任命为为普通法卡特讲座教授。1 9 1 6 - 1 9 3 6 年庞德任哈佛大学法学院院 长。除了这些正常的教学职位外，庞德在耶鲁，哥伦比亚，土伦和北加罗林那等几个大学进 行了一系列的杰出的访问演讲活动，他的许多演讲活动以小册子的形式出版一一普通法的 精神( 1 9 2 1 ) ，法哲学导论( 1 9 2 2 ) ，法律和道德( 1 9 2 3 ) ，法律史解释( 1 9 2 3 ) ，美 国法形成年代( 1 9 3 8 ) ，自由的宪法保证的发展( 1 9 5 7 ) ，通过法律的社会控制 ( 1 9 4 4 ) 。庞德一生著述颇丰而且论述题域极其广泛，至1 9 6 0 年，曾出版过2 4 部著作，发 表了2 8 7 篇论文和报告。庞德在法哲学方面的主要论著有普通法的精神( 1 9 2 1 ) 和法哲 学导论( 1 9 2 2 ) 等。庞德创建社会学法理学的智性努力，大体上可以通过他所撰写的下述著 作而得到反映。庞德在其于1 9 1 1 - 1 9 1 2 年所撰写的社会学法理学的范围和目的一文中概 括了他本人以及当时社会学法学论者所阐发的社会学法理学纲领，并且依据这一“纲领”而 在其于1 9 2 3 年发表的法律史解释一书中对1 9 世纪历史法学派中的各种法律史解释进行 了详尽的批判，又在其于1 9 4 2 年发表的通过法律的社会控制一书中进一步阐释了建立 在利益论基础上的社会工程说或社会控制说。最后，庞德在其于1 9 5 9 年所发表的法理 学五卷本巨著中对上述观点做了系统的阐释。立基于此，庞德创建了他的社会学法理学， 但正如塞尔茨维克的观点，社会学法学迄今为止的整个发展进程界分为三个阶段：一是“交 流看法”的阶段；二是“社会学工匠”的阶段；三是“真正的理性上自治和成熟”的阶段； 而庞德的社会学法理学则属于其间的第一个阶段。 第一节庞德社会学法理学建构的时代背景 庞德所处的时代，乃是人类社会与思想领域发生诸多巨大变革之时。从西方经济政治局 势来看，资本主义经济开始由自由市场经济过渡到垄断市场经济，资本主义市场经济时期价 值规律的自发调节作用在垄断市场经济条件下失灵，市场的缺陷开始显现在资本主义世界 张乃根当代西方法哲学主要流派复旦大学出版社，1 9 9 3 ，1 3 1 4 中，尤其在美国。亦如贾维亚特里维诺为1 9 9 7 年出版的庞德的通过法律的社会控制 一书写的介绍中所言，“庞德的社会学法学的兴起与发生在二十世纪前四分之一阶段美国的 巨大制度和意识形态方面的转变紧密地交织在一起。在此期间，美国蜕去了她的前沿形象， 进入以发达城市化( 其结果是大量的移民) 和工业化为特征的时代。迅速的社会变化，部分 地为巨大经济增长所引起，帮助社会取得了作为世界主要动力的地位。然而，在此过程中， 这种迅速的社会变化也产生了大量的社会问题，这些问题以新的和更为明显的的紧张和冲突 级别为特征：工厂中可怜的工作条件，政治腐败，拥挤的城市贫民窟，贫困大众的增长，美 国经济的卡特尔化以及诸如此类的现象。”回因而，“就当时的美国社会而言，为了总体利 益考虑，客观上要求国家对市场的介入、调节。各种社会立法纷纷出现，原有法律也纷纷调 整。”圆庞德的社会学法理学思想正是在此背景下进入法理学的视界内。 第二节庞德社会学法理学建构的理论渊源 一、詹姆斯的实用主义哲学 实用主义哲学是2 0 世纪初开始在美国流行的学说，其创始人是美国哲学家c s 皮尔 斯和威廉詹姆斯，但是，詹姆斯在其论文信仰的意志和其他普及哲学中自认为他的实 用主义哲学思想得益于c s 皮尔斯。1 9 0 7 年，詹姆斯出版了实用主义：旧的思维方法 之新名称，扩展了皮尔斯的实用主义，使之更加体系化。霍姆斯对实用主义的评价是：“实 用主义并不限于自称是实用主义的哲学家，它是一个极其多样的传统，而不是某个单一、融 贯的思想流派。”固国内学者张之沧亦评价道：“实用主义最大的特点是重行动反空谈，重 效用反虚夸，主张探索、求实、进取；倡导人道主义和乐观、冒险精神。”固詹姆斯的实用 主义主要从心理学和伦理学上考察价值、评价和满意等问题。他认为思维的主要功能是帮助 我们建立“同我们的环境之间令人满意的关系”，因而人总是按照自己的需要和愿望来塑造 现实的特点。他还认为“真理是人们在经验过程中构成的”，“如果有一概念，我们能用它 很顺利地从一部分经验转移到另一部分经验，将事物美满地联系起来。很稳妥地工作起来， 而且能够简化劳动，节省劳动，那么这个概念就是真的。”詹姆斯进而认为“真理就是任何 证明自己在实现信仰中有效的东西的名称。” 他不仅把实际结果作为判断真理的经验的 工具，认为“有用就是真理”，詹姆斯还把实用主义看作一种方法论，并把它归结为一句格 言：“不讲原则，只讲效果。”他说，“实用主义的方法不是什么特别的结果，而不过是一 种确定方向的态度。这个态度不是去看最先的东西：原则、范畴和必需的假定，而是去 r o s c o ep o u n d s o c i a lc o n t r o lt h r o u g hl a w n e wb r u n s w i c k n e wj e r s e y ，t r a n s a c t i o n p u b l i s h e r s ，19 9 7 刘小平传承和演进：法律哲学发展的历史解读罗斯科庞德的法律史解释吉林大学社会科 学学报，2 0 0 5 ( 3 ) ：1 5 5 1 5 9 【荚】霍姆斯法律论文集【m 】1 9 2 0 ，1 8 1 转引自沈宗灵现代西方法理学【m 】北京：北京大学出版 社。19 9 2 2 8 7 张之沧从詹姆士到罗蒂的实用主义诠释【j 】广西社会科学，2 0 0 3 ，( 2 ) w j a m e s p r a g m a t i s m ：an e wn a m ef o rs o m eo l d w a y so ft h i n k i n g ，( 1 9 0 7 ) p 4 1 8 ，p 6 4 5 看最后的东西：收获、效果和事实。实用主义讲求从现实出发，方向相反地回头检验 一种理论或制度，而不是从理论或制度出发想当然地让现实屈就于理论与制度。“一种制度 与学说的合理性与价值在于能否与现实相契合，由此，实用主义的方法能够调和不同流派和 学说的观点为我所用、为实际所用，起到兼收并蓄的效果。” 实用主义在美国 不仅是一种哲学，也是广泛的社会实践，这不仅由实用主义强调实践的本质所决定，也是由 美国社会的特点所决定的。实用主义在美国的产生，其本身就如詹姆斯关于新真理形成的说 法，是对美国人求实进取精神的继承和总结，协调了这一民族性格与美国社会发展的关系， 终于发展为一种民族的精神，一种平民的哲学，表现在政治、经济、法律、教育等诸多领 域。四可以说，实用主义已然上升为美国的一种民族精神了。庞德通过引用威廉詹姆斯 的原话，“难道伦理哲学的指导原则( 因为在这个可怜的世界上，人们并没有办法满足 所有的要求) 就不应当是在任何时候去满足尽可能多的要求吗? ”表明了法理学的目的，只 不过庞德用“在任何时候尽我们所能地满足最大量的需求总量”来替代“尽我们所能满足尽 可能多的需求”。回从威廉詹姆斯的实用主义哲学那儿，庞德获得道德的基础。詹姆斯 在其1 8 9 1 年发表的论文道德哲学和道德生活中表述道，无论何时，最终的目的都是为 了满足尽可能多的要求的目标。庞德在两个明显的方面修正了这种功利主义的考虑。第一、 庞德认为，法律的任务应该是一直满足它能够满足的尽可能多的总量的需要，或，如他在 通过法律的社会控制中所述的那样，作为社会控制的一种机制，法律“使满足最大多数 人的最大利益成为可能”。固然而，既然所有被期望的资源即存在的善、自由活动的 范围，以及从事自由活动的目的都是有限的，人们对善和目的的欲望都与其邻人对善和 目的的欲望发生不可避免的冲突和重叠。既然如此，为了处理假定情况中大量冲突的利益， 庞德寻求全部的利益系统。第二、与詹姆斯截然不同，庞德认为，社会利益平衡和多元社会 群体稳定的保持之内涵是价值问题：即如何测算和评估相互冲突和重叠的社会利益。通过其 著作，庞德不断强调，任何法律哲学都不能避开价值问题。的确，庞德视社会学法学为一种 约定俗成的和有价值的科学。相对于整体的利益体系而言，其目的本身是用最小的损失，实 行利益的最大化，或，使这种利益在文明中最有价值。不过，在通过法律的社会控制 中，庞德坦率承认，“显然，在这个世纪，里，一个人不可能明确表明我们如何最终去衡量 相互冲突和重叠的利益。”唧因而，庞德宣称社会学法学是“作为法哲学的实用主义思 潮”存在的。 二、科勒的法与文明的理论 1 9 世纪新黑格尔主义法学家约瑟夫科勒的文明观为庞德理论的建构提供了一个极其重 要的理论视角和思想资源。在历史法学派的熏陶下成长起来的柯勒，试图运用新黑格尔主义 w j a m e s p r a g m a t i s m ：an e wn a m ef o r s o l f l e o i d w a y so ft h i n k i n g ，( 19 0 7 ) p 5 5 - - 5 6 丁玮社会学法学思想探研长春工程学院学报( 社会科学版) ，2 0 0 3 ( 4 ) 钱满素作为美国民族精神的实用主义社会科学论坛，1 9 9 9 ，( 9 1 0 ) ，3 6 - 4 1 r o s c op o u n d ，j u r i s p r u d e n c e ，s t p a u l ，m i n n ，l9 5 9 ，v 0 1 i i i ，p p 16 r o s c o ep o u n d ，s o c i a lc o n t r o lt h r o u g hl a w n e wb r u n s w i c k ，n c wj e r s e y ，t r a n s a c t i o n p u b l i s h e r s ，l9 9 7 p 6 4 同上，p 1 2 6 6 - 的社会哲理法理学来批判并发展和宏扬历史法学派中最优秀的传统，主张从法律之外而 非根据法律自身的理想型来批判、比较和看待法律。柯勒认为，法律与文明相对，而且不同 的法律与特定时空的文明相对，法律与文明之间存在这样一种关系：对过去来说，法律是文 明的一种产物：对现在来说，法律是维系文明的一种工具；对未来来说法律是增进文明的一 种工具。柯勒认为，文明乃是最大限度地展现人类力量的社会发展，而所谓“最大限 度”，亦即人类为了其自身的目的而最大限度地控制自然，其中包括对人性的控制。科 勒还认为，法律秩序的任务是双重的：维续文明的既存价值和促进人类力量的发展。文明的 控制由两个方面构成：一是控制外部的或物理的自然，二是控制内在的或人的本性。这两种 控制是相互依赖的：一方面，至今经由科学的成就而推进的对外部自然的控制使得人类能够 维续地球，因为它使得日益增加的人口有可能获致安全和相对富足的生活；另一方面，对内 在的或人的本性的控制则使得科学成就据以实现的调查、实验和研究有了可能性，因为确获 保障的和平、免受攻击或侵扰的条件乃是科学取得奇迹所依凭的调查和研究所不可或缺的。 从其文明观中引申出一种法律的功能的概念，即法律规则是通过对事物的强制性安排来 维系和增进文明。作为比这一概念更为具体的图景，柯勒提出了关于文明的法律先决条件这 一理论，他认为，每一特定时空下的文明都具有某些法律先决条件这些法律先决条件并 不是法律规则，而是各种有关由法律制度和法律律令应予实现的权利的观念。法学家的任务 就是要确定和阐释特定时空之文明的法律先决条件，并且努力型构那些传承至我们的法律材 料以使它们能够表达或者实施那些法律先决条件。从而法律人的理性的作用成为勾连特 定时空的文明与法律的关键之链。对特定时空下之文明的法律先决条件所作的阐述给人们提 供了一种自然法的观点，然而，它却不同于1 8 世纪从抽象人性中推演而来的自然法，是一 种实用的自然法，一种具有不断变化和不断发展之内容的自然法。庞德非常赞赏柯勒的理论 角度，认为柯勒的文明解释比以往任何一种解释都更接近他所设定的那些要求，其所具有的 优点是显而易见的，他同时也指出，柯勒的解释同样没有摆脱唯心主义的倾向。但庞德在其 理论的建构中受柯勒的文明观的影响和对柯勒的具体观点的借鉴却是非常明显的。 耶林的功利主义法学 庞德在其社会学法理学的建构过程中也吸收了鲁道夫冯耶林的功利主义法学思想。耶 林认为，描述法律的发展状态并非法学的全部责任，法学者应透过法律行进的方向进而探寻 其所承载的目的与任务。法律发展并非是盲目的，作为人为理性所成的规则，其发展的轨迹 中必然渗透着人类意图与努力，这实在是至明之理。因此耶林宣言：心理上的因果律实即一 切功用之律也。 “法律并非为是非观念所造成，而实是非观念为法律所造成。法律之为 物，仅有其一种根源，即功用之一实际根源而已。”唧人们是从法律的运作中习得法律， r o s c o ep o u n d ，j u r i s p r u d e n c e ，s t p a u l ，m i n n ，l9 5 9 ，v 0 1 i ，p 5 r o s c o ep o u n d ，i n t e r p r e t a t i o n so fl e g a lh i s t o r y ，c a m b r i d g e ，19 2 3 ，p 14 3 r o s c o ep o u n d ，j u r i s p r u d e n c e ，s t p a u l ，m i n n ，l9 5 9 ，v 0 1 i i i ，p 6 【荚】罗斯科庞德法律史解释邓正来译中国法制出版社，2 0 0 2 2 1 9 庞德社会法理学论略陆鼎揆译商务印书馆，1 9 2 6 ，3 4 耶林法律的目的转引自庞德社会法理学论略陆鼎揆译商务印书馆，1 9 2 6 ，3 4 3 5 1 是从法律所产生的便利与利益中发生对法律的崇奉的。这是法律产生作用的真实机制和原 理。从中我们不难看出其背后的理念是：法学是一门应用科学或实用科学；法学必须彰显人 在法律中的主体性，“法律概念乃为人而设，而非人为法律概念而设。” 在1 9 1 3 年发表 的作为一种达到目的方法的法律一文中，耶林视法律为使社会利益得以安全的一种工 具，这种社会利益即许多人的一般的、客观的和具有组织性的目的。耶林还认为一种法律上 被保护的利益是一种法律权利。庞德指出：“虽然我发现柯勒的方式在教授不止一个法律部 门时有着很大的帮助，但是在法理学的教授中，我更喜欢建立在耶林关于利益的观点之 上。”留可见，庞德对耶林的功利主义法学甚为推崇，尤其是功利主义的利益法学观点。庞 德认为，法理学的问题之一就是如何推论每一项权利的确定的范围，并制定一个切实可行的 法律权利体系的问题。因为自然权利理论及作为其结果的1 9 世纪的法律权利理论都要求对 人的各种权利主张进行调整，而这种调整是在考虑理想型的人的权利主张和以理性方式提出 普遍性规则的基础上实现的。然而这种调整方式却因为权利概念的纷繁复杂和含混不清以及 权利之间的不可妥协性而无从实现。因而，庞德主张，实际采用的解决办法是把各种权利主 张都置于社会利益下进行考虑，并且努力在尽可能大的程度上保全各方利益。庞德还根据耶 林的学说对法律秩序应保护的利益进行了分类，他把利益划分为个人利益、公共利益和社会 利益。固而社会利益理论，构成了庞德法律理论的核心。 四、罗斯、沃德、斯莫尔的社会学 庞德法理学的社会学成分，被广泛地认为是很大程度上源于莱斯特沃德、阿尔比恩 w 斯莫尔以及庞德1 9 0 1 1 9 0 6 年期间在内布拉斯加的同事e a 罗斯的著作，而庞德本人 更认为罗斯教授对他的社会学法理学的影响更大。庞德在其巨著法理学的序言中承认自 己在知识上受惠于上述提到的三位社会学家，他写道，“在2 0 世纪初的几年里，我很幸运地 结识了当时在内布拉斯加大学任教的罗斯教授，他引导着我开始接触沃德并且考虑社会学法 理学。1 9 0 7 年，我来到芝加哥并结识了阿尔比恩w 斯莫尔。罗斯、斯莫尔和格雷这三位先 生曾经在我的学术生涯的关键时刻给了我决定性的影响。”沃德是一个政府控制和社会计 划的强烈鼓吹者，他认为，立法将有利于人类经验的组织化，同样，沃德认为，社会改革可 以通过法律的方式进行。基于上述影响，庞德把法律视为是“社会工程”的一种形式。的 确，作为一种工程和社会控制的设置，法律这种理念在各级政府部门都是庞德社会学法学的 一个完整的部分。1 9 0 1 年，罗斯出版了社会控制一书，这本书很快成为美国早期经典 的、代表一种详尽的方法目录。依靠此方法，社会使人们的行为达到一致。罗斯在这儿坚决 主张，在所有不同的社会控制的工具中公众意见、信仰、社会建议等等法律作为 “社会使用的最特别和高度精致完美的控制机器”居于最高地位。循着罗斯的思路，庞德此 后集中于法律的社会特征并同时把法律视为具有良好秩序社会的需要并影响那种社会。同 时，在通过法律的社会控制中，庞德把法律定义为“高度特别的社会控制的形式，通过 斯登伯格a l l g c m e i n er e c h t s l e r e ，i ，p 1 9 0 1 9 1 r o s c op o u n d ，j u r i s p r u d e n c e ，s t p a u l ，m i n n ，1 9 5 9 ，v 0 1 i l l ，p p 1 5 同上。p p 1 6 - 2 4 r o s c o ep o u n d ， j u r i s p r u d e n c e ，s t p a u l ，m i n n ，19 5 9 ，v 0 1 i ，p x 一8 权威性戒律本身发生作用，并实施于司法和行政程序中一。罗斯的影响结果是社会控制 的概念给庞德法理学提供了一种社会学的起点。 r o s c o ep o u n d ，s o c i a lc o n t r o l t h r o u g hl a w n e wb r u n s w i c k ，n e wj e r s e y ， t r a n s a c t i o np u b l i s h e r s ，1 9 9 7 p 4 l - 9 第二章庞德社会学法理学的具体建构 任何一种法律哲学，都是在历史过程中产生和发展起来的，它也不可避免的在历史中涌 现、冲突和更替，庞德试图建构的社会学法理学也不例外。正如庞德所践行的，在建构社会 学法理学理论之前，必需对人类社会中先后出现的各种法律哲学进行梳理，必须把它们放在 历史进程当中进行整体性解读，考察它们前后相承的产生发展过程及各自所持的观点。诚如 伯尔曼所言，“各种法律哲学派别的涌现和冲突的历史本身就是西方法律传统历史的一部 分。它们并不解释历史；而是历史解释它们。”d 庞德呈现的是一部传承和演进的整体性 的法律哲学的发展历史。在这一历史进程中，每一种法律观、法律思想的出现都是建立在此 前各种法律理论的基础上，都是在回应历史情势和社会发展的过程中，对原有法律观进行解 读、分析、评价，一方面，通过揭示和对照原有法律观的不可能之处实现对原有法律观的反 动，另一方面，又通过置身于并理解和把握原有法律观所在的理论脉络和学术传统，实现自 身的理论建构和相对于此前观点或理论的知识增量。罾在这种立基于人类历史发展的整体 性关照下，自然法学派、分析法学派、历史法学派以及哲理法学派这些在人类历史发展进程 中精彩纷呈而又各领风骚的法律哲学和法律思想，不再因其观点歧异而杂乱无章，而是因其 各自对历史的解释，循一定的理论发展路径而达致了一种历史性的整体思想脉络。留那 么，庞德回顾法律哲学发展的历史的目的何在? 法律哲学至今产生和发展的历史能否为下一 步的发展预示一个方向? 实际上，庞德在对1 9 世纪分析法学派、历史法学派以及哲理法学 派的思想进行梳理帕时候，其真正的意图也就昭然若揭了，一种新的法律理论必然会在对上 述法律思想的批判中建构起来。 第一节庞德社会学法理学建构的方式：梳理一一批判一一重构 庞德对1 9 世纪分析法学派、历史法学派以及哲理法学派思想的梳理与批判始于对下述 五个问题的设问及回答：第一，在我们称之为法律的复杂现象和日常审判活动中，一般都具 有三种要素：法律律令要素、技术要素和理想要素；而在这些要素中，各个法学派所主要关 注的是什么要素以及通过法律而达致的是何种社会控制制度? 第二，各个法学派对法律性质 这个问题以及对法律是如何产生的这个问题做了什么样的回答? 第三，各个法学派是如何回 答下述问题的：何者使法律具有了强制力? 什么应当是法律权威的渊源? 什么赋予了法律秩 序以功效? 第四，各个法学派把何种形式的法律律令视作是法律的类型? 第五，各个法学派 【美】哈罗德j 伯尔曼法律与革命西方法律传统的形成贺卫方等译，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 1 9 9 3 ，1 4 邓正来社会学法理学中的“社会”神庞德法律理论的研究和批判中外法学，2 0 0 3 ( 3 ) 刘小平传承和演进：法律哲学发展的历史解读罗斯科庞德的法律史解释吉林大学社会科 学学报，2 0 0 5 ( 3 ) ：1 5 5 1 5 9 1 0 的哲学观是什么? 哪 就前述五个设问中的第一个设问而言，庞德指出，由于分析法学派只关注罗马法和日耳 曼法或者英美普通法这类发达的法律制度，分析法学家往往主张只关注“纯粹的法律事 实”，所以，只是在指导审判的权威性规则体中律令因素的意义上使用“法律”这个术语。 基于上述原因，在对法律的三个要素的选择上，分析法学派只考虑其中的第一个要素，即法 律律令要素。历史法学派则更多关注的是以往的法律而非现在的法律，因为他们认为现在的 法律只不过是以往法律发展的结晶。关于对通过法律达致的是何种意义上的社会控制这一问 题的回答，历史法学派坚决地表明他们是在整个社会控制意义上使用“法律”这个术语的 而哲理法学派更看重从法律律令体中发现理想的一面或普遍的要素，并确立经由各种理想因 素组织起来的批判标准。所以，他们更注重法律律令的应然性。 就法律的性质和产生而言，庞德指出，分析法学派在指导审判的权威性规则体意义上使 用法律的概念，他们认为法律是立法者刻意创制而成的产物。与此相反的是，历史法学派认 为法律只能被发现，而不能被刻意创制。在这一问题上，哲理法学派一方面赞同历史法学派 的观点，即法律不是被创制的而是被发现的东西；另一方面，他们也认可权力机构制定法律 律令，但是这种法典化的方式应当经由某种哲学方法并通过有意识的方式而被发展成规则， 并且根据某种哲学判准对它们进行检测。 就法律的权威性渊源而言，分析法学派认为国家强制力是确立法律权威的关键所在，如 果某种社会控制力量不能获得来自国家司法机关实施的强制力，这种社会控制力量就不是法 律，因为它无法实现对违法行为的制裁。历史法学派认为法律的权威源于人们服从法律的习 惯、公众的情绪和舆论以及社会上盛行的正义标准，这是一种社会压力，而非分析法学派所 注重的政治组织社会的压力。哲理法学派则认为法律律令的约束力根植于道德基础之中。因 为哲理法学派关注法律律令的伦理和道德基础，而不是它们的制裁。 就法律的形式而言，分析法学派推崇制定法，因为它是由国家刻意创制的法律类型。历 史法学派认为法律的形式应当是习惯法或判例法。而哲理法学派并不必然地偏好任何特定的 法律形式。 就哲学观点而言，分析法学派所信奉的乃是以边沁和奥斯丁为代表的功利主义，但是， 德国的耶林使得分析法理学观点在欧洲大陆流行开来。尽管功利主义是一种伦理理论，但是 它却是边沁为了建构立法理论而倡导和阐发的一种理论，因此庞德认为，功利主义实际上是 一种应用伦理学的理论，是一种试图为人们提供一种可行有效的立法规则的立法理论。 罾 2 5 通常来讲，历史法学派的哲学立场乃是黑格尔式的历史哲学，因为从试图通过历史研 究而发现普遍原则到视历史为人类发现的原则在其经验中的展现或实现不仅是容易的，也是 极其自然的。因此，伴随着历史法学派中的历史方法，人们可以发现某种唯心主义的法律史 解释形式始终在起着支配作用无论是伦理唯心主义的还是政治唯心主义的；无论是视法 律史为一种权利观念逐渐实现或日益展现的记载，还是视法律史为一种自由观念逐渐实现或 日益展现的记载。留哲理法学派的哲学观点不尽相同，他们所信奉的主要是康德、黑格尔的 r o s c o ep o u n d j u r i s p r u d e n c e s t p a u l ，m i n n ，19 5 9 ，v 0 1 i ，p 7 卜9 0 同上，p 7 9 邓正来社会学法理学中的“社会”神庞德法律理论的研究和批判中外法学，2 0 0 3 ( 3 ) 1 l 一 哲学观点。 正是在对各种法律哲学进行整体性历史考察和深刻评析之后，结合当时时代背景和诸多 理论和思想，罗斯科庞德提出了自己的社会学法理学理论。特别是社会学法理学的范围 和目的一文发表后，美国的法律史学家评论说，“这标志着社会学法学作为一种独立的法 哲学，一种可以下定义的法哲学的诞生。”。 第二节庞德的社会学法理学的基本理论框架 庞德的社会学法理学的内容极其繁复，但是其基本的理论框架却十分清晰。首先，庞德 明确的指出了法理学的含义，并在此基础上提出了法律的含义，以及法理学的研究方法；其 次，在对1 9 世纪的三大主流法学流派分析法学派、历史法学派以及哲理法学派进行梳理和 批判的前提下，提出了社会学法理学的特征、发展阶段以及社会学法理学纲要：最后，庞德 从律令规则和法律原理以及法律思想两个角度阐释了法律的目的，其中的核心理论是其利益 理论。 一、法理学含义、法律含义及法理学研究方法 庞德认为，。法理学就其最广泛的意义来说乃是指法律科学。这是其原初的含义 和词源学上的含义，亦是与其最上乘用法相符合的”。另外，庞德还认为：“法理学”( 法 律科学) 与“法哲学”不是同一个概念。“在过去，法理学被视为一种法律哲学。奥斯丁就 说一般法理学，或实在法哲学。但是我们确完全可以将哲理法理学和法律哲学区别开 来，就如同我们可以对历史法理学和法律历史学作出区别一般。”“法理学”不是任何别的 学科的附属物，“法理学”有自己的独立的研究对象。四 庞德认为，“法理学”首要要解决什么是法律，因为“法律一词在法学著述中也是 在多种含义上加以使用的”。 庞德指出，“在英语及其他语言中，法律一词有三种不 同的含义，有时该词也集这三种含义于一身。第一，历史上，法律一词在法学著作中最古老 也最常沿用的含义是指特定政治组织社会中律令的整体或者法律的总和；第二，在另一意义 上讲，法律指法律秩序，而法律秩序是社会控制的特殊阶段；第三，还有许多人是在 卡多佐法官提出的那种司法过程的意义上使用法律一词，在这里，法律用来指 代对那些已经发生或者应当发生的矛盾的采掘过程。如今我们最好再加上行政过程这一 含义，即那些实际发生或者应当作出的行政决定的产生过程。”庞德创造性地提出了通过 “社会控制”将三种意义上的法律进行统合，“由社会控制产生出法律秩序和作为司法机关 裁决依据的一套权威性资料，并且当法律秩序发展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