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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慕容诗歌的语言风格解读 摘要 席慕容女士是台湾著名的女诗人、女散文家、女画家。虽然她的诗歌 在八十年代引起轰动，而且至今她的诗集还不断再版，但是对她诗歌语言 风格的研究却至今未见。本文试图运用语言学及汉语语音学的相关理论， 从语言运用的角度出发，对席慕容诗歌语言的语音风格手段、词汇风格手 段、句式风格手段、修辞风格手段、表现风格五个方面进行深入、系统地 分析，以探讨其特有的委婉、含蓄、文雅的语言风格。 全文分为五部分：一、语音风格手段；二、语汇风格手段；三、句 式风格手段；四、修辞风格手段；五、总体的语言表现风格。前三部分是 从语言三要素的运用角度分析其语言的表现风格；第四部分是从独具效果 的言语特殊组合方式来研究席慕容诗歌的语言风格；第五部分是在前四部 分的基础上，对席慕容综合运用各种语言表现手段而形成的语言风格的归 纳和总结。 关键词：席慕容诗歌语言风格 u n d e r s t a n d i n go fx im u r o n g s p o e t r yl a n g u a g es t y l e a b s t r a c t m i s sx im u r o n gi saf a m o u sf e m a l ep o e t ，p o e t r ya n dp a i n t e ri nt a i w a n h e rp o e m s c r e a t e dag r e a ts e n s a t i o ni n19 8 0 s ，a n dh e rp o e t r ya n t h o l o g i e sa r ch a v i n gb e e np u b l i s h e dt i l l n o w b u tn oo n eh a ss t u d i e dh e rl a n g u a g e 啊l ei nh e rp o e m sb yn o w i nt h i sp a p e r ，t h ea u t h o r u s e st h et h e o r yo fl i n g u i s t i c sa n dp h o n e t i c st oa n a l y z eh e rp h o n e t i cw a y , v o c a b u l a r y w a y , s e n t e n c ew a y , r h e t o r i cw a ya n dt e c h n i q u eo fe x p r e s s i o n t h ea i mi s t os t u d yh e rs p e c i a l t a c t f u l ，i m p l i c i t ，a n dg r a t e f u ll a n g u a g es t ) ，l e t h ep a p e rw a sd i v i d e di n t of i v ep a r t s t h ef i r s tt h r e ep a r t sw e r ed e v o t e dt ot h es t u d yo f x im u r o n g s e x p r e s s i v es t y l ev i at h ea n a l y s e so ft h et h r e ee s s e n t i a ll i n g u i s t i cf a c t o r s ：h e r p h o n e t i cw a y ；h e re x i c a lw a y ；a n dh e rs y n t a c t i cw a y t h ef o u r t hp a r ti s t h ea n a l y s e so fx i m u r o n g sr h e t o r i cw a y , f o c u s i n go nt h eu n i q u ee f f e c t sb r o u g h tb yt h ea p p l i c a t i o no fs p e c i a l s p e e c hc o m b i n a t i o n s t h ef i f t hp a r ti st h es u m l n a r ya n dc o n c l u s i o no f t h ev e r s a t i l el a n g u a g e e x p r e s s i v e n e s s o fx im u r o n g sw h o l ep o e t r yl a n g u a g es t y l e k e yw o r d s ：x im u r o n g ；p o e m s ；l a n g u a g es t y l e 广西大学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和学位论文使用授权说明 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在导师指导下完成的，研究工作所取得的成果和相 关知识产权属广西大学所有。除已注明部分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人已经发表过的研究 成果，也不包含本人为获得其它学位而使用过的内容。对本文的研究工作提供过重要帮 助的个人和集体，均已在论文中明确说明并致谢。 谳糍2 诲岁 狮子年争月洳日 学位论文使用授权说明 本人完全了解广西大学关于收集、保存、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即： 本人保证不以其它单位为第一署名单位发表或使用本论文的研究内容； 按照学校要求提交学位论文的印刷本和电子版本； 学校有权保存学位论文的印刷本和电子版，并提供目录检索与阅览服务； 学校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数字化或其它复制手段保存论文： 在不以赢利为目的的前提下，学校可以公布论文的部分或全部内容。 请选择发布时间： 嘶时发布 口解密后发布 ( 保密论文需注明，并在解密后遵守此规定) 论文作者签名：谚笏 导师签名寻专涵亿蕾退年v 月如日 广西大掌硕士( 同等学力申请硕士) 席摹客诗歌的语言风格解读 上j l - 月i j吾 古今中西的学者们对于语言风格的定义可谓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目前在我国 影响较大、学术界比较熟悉、公认的观点就是：以潘允中、宋振华、王今铮、周迟明、 张静、郑远汉、骆小所、张德明、王焕运以及徐有志等为代表的风格：语言运用中或言 语实践中各种特点的综合表现，又称为“综合特点论”。具体讲，言语风格是不同的民族、 不同的时代、不同的流派以及个人在运用言语时所表现出来的各种特点的总和( 1 ) 。本文 亦用这一观点来解读席慕容诗歌的语言风格。 席慕容( 2 ) ，台湾著名的女诗人、女散文家、女画家，八十年代以两本薄薄的载满少 女絮语般的诗篇的七里香和无怨的青春而誉满神州，她创造了“软性诗”的“席 慕容现象 ：她的诗集成为畅销书排行榜的显位；她的作品成为大、中学校女生手中的 瑰宝；她的文字成为报刊，电台的热门话题，她甚至被看成是台湾“诗中的琼瑶”。至 今她的诗集还不断再版。她诗歌的永恒魅力不仅源于歌颂爱情、思恋故乡、关照生命、 感叹时光的思想内容，更源于其委婉、含蓄、文雅的语言风格。 然而，当今学者对她诗歌语言风格的研究却不多，至今为止，仅有五篇文章提到她 诗歌的语言特点问题： 张靖( 3 ) 用比较文学的方法，将狄金森与席慕容的诗进行对比，只是简单地提到席 慕容经常喜欢用树和花的比喻，具有委婉、含蓄的风格；雷学军( 4 ) 认为：席慕容的诗歌 ( 1 ) 解献芬，试论中西“语言风格 的定义，清华大学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 ，2 0 0 4 年增1 期第1 9 卷，5 7 页 ( 2 ) 席慕容，( 1943 一) ，著名诗人、散文家、画家，1 9 4 3 年农历1 0 月1 5 日出生 于重庆，祖籍内蒙古察哈尔盟明安旗。出版的诗集有七里香、无怨的青春、时光 九篇、边缘光影、迷途诗册、我折叠着我的爱等和散文集席慕容和她的内蒙 古等。任台湾新竹师范学院教授，现为专业画家，2 0 0 2 年受聘为内蒙古大学名誉教授。 ( 3 ) 张靖，如歌的行板狄金森与席慕容诗歌的比较，山东师大外国语学院 学报，1 9 9 9 年创刊号( 总第l 期) ，见6 3 6 6 页。 ( 4 ) 雷学军，席慕容与中国古代诗歌，海南师范学院学报，2 0 0 4 年第2 期，4 0 一4 4 页。 广西大掌硕士( 同等学力申请硕士) 席摹容诗歌的语言风格解读 在艺术表现上对中国古代诗歌的继承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一、遵循以情为中心的表现 原则；二、采用中国古代诗歌的技法：借景抒情：以景衬情、以景喻情；用典：原句 借用、句意化用；三、追求诗歌的意境美：触景生情、移情于景、以情带景。在语言方 面的研究只是修辞方面的衬托、比喻和用典，在表现风格上提到了意境的生成方式；林 平乔( 5 ) 认为：席慕容诗歌特色主要表现在：一、亲切自然的表现手法；二、美丽清幽的 意境；三、鲜明而富有个性的主题。在语言方面的研究只是简单提到其亲切自然的表现 手法、美丽清幽的意境生成方式；罗红玲( 6 ) 认为：在歌吟爱情的技巧和策略上，席慕容 采用与现代女权主义诗人完全相反的方法，更多的是遵行古典知识分子，或者说精英时 代知识分子的话语方式。她以闺思闺怨的形式，以日记体的独语低诉展现了置身恋爱 情境中的女性多变的哀伤心灵，刻画了处在男权文化语境下的中国女性的柔弱纤细、敏 感多愁、温柔缠绵、容忍执着的品性，或者说她笔下的女性都是充满中国传统文化色彩、 显现古典文化规范的女性。并分别举了几个例子来说明席慕容爱隋诗歌的话语策略主要 表现在：柔媚、痴迷、柔怜、伤感，只有“柔媚是从属于表现风格，“痴迷、“柔怜 、 “伤感均是从属于思想内容；刘学云【7 ) 提到席慕容诗歌表现风格上的某一个特点，即 大量使用了“月”这一意象来抒发乡愁。 综上所述，所有研究席慕容诗歌语言的作品都只是片言只语地提到其语言艺术特点 方面的问题，都没有明确的提到其语言风格，更没有运用语言风格学的有关理论，在语 音、词汇、句式、修辞手段、表现风格五方面进行深入、系统地分析其语言风格特征。 因此，本文试图运用语言学及汉语语音学的相关理论，对席慕容诗歌语言的语音风格手 段、语汇风格手段、句式风格手段、修辞风格手段、表现风格五个方面进行深入、系统 地分析，以探导其委婉、含蓄、文雅的语言风格。 ( 5 ) 林平乔，席慕容爱情诗歌的话语策略，广西社会科学，2 0 0 6 年第5 期，见1 2 4 1 2 7 页。 、 ( 6 ) 罗红玲，席慕容诗歌特色初探，大学时代下半月，2 0 0 6 年0 9 期，见4 l 一4 2 页。 ( 7 ) 刘学云，席慕容诗文中乡愁情结及其表达，文教资料，2 0 0 7 年6 月号上旬刊， 见p 9 1 9 2 页。 2 广西大掌硕士( 同等掌力申请硕士) 席摹容诗歌的语言风格解读 第一章席慕容诗歌的语音风格手段 语音是语言的物质外壳，是语义的表现形式。语音系统任何要素的选择、组合、配 置、运用都可以成为风格手段，发挥风格的作用。如汉语声、韵、调的安排，双声叠韵 的技巧，平仄对仗的格律，合辙押韵的习惯，重音的位置，音节的重复，节奏的形成， 音色的特点，音位的组合，以及儿化音变的作用，语气、语调的变化等都会造成不同的 风格效果、风格色彩。 1 1 辅音、声母和元音、韵母 辅音和元音的发音方法和音色音质都不同，因此，在表现风格情调上也有或多或少 的不同。张德明在语言风格学中指出，据近代语言学家研究，塞音发音坚强爽脆， 擦音及鼻音则柔软纡回。前元音宏壮响亮，后元音委婉低沉，因此在抒发感情上具有不 同的作用：我国汉语表达刚、强、劲、健等感情多用塞音及前元音；而表达柔、弱、驽、 懦等感情多用擦音及后元音( 8 ) 。人们根据韵母的元音开口度的大小常把十三辙分为：洪亮 级：言前、江阳、人辰、中东、发花；细微级：灰堆、一七、姑苏、乜斜；柔和级：遥 条、由求、怀来、梭波。不同的韵有不同的风格色彩，是生成不同表现风格的手段。大 体说来，洪亮级的韵，通常用于表达豪放、赞美、勇敢、坚强、愉快、兴奋、慷慨激昂 的感情，表现出豪放雄壮的风格；细微级和柔和级的韵通常用来表达柔美、缠绵、感伤、 苦闷、忧郁、沉痛、哀悼、悲愤的感情，表现出柔和纤细的风格。席慕容深知普通话 语音的特点和风格作用，笔者对她的诗集作了调查统计，结果如下表所示： 表l l ：声母调查表 诗集 a ba = ba b 1 a 1 = b 1a 1 洪声韵脚 洪声韵= 洪声韵 洪声韵占整个诗集的比 脚脚脚例 l七里香( 6 2 首) 4 6 首3 首1 2 首1 首 7 4 2 2 无怨的青春( 5 4 首)3 9 首2 首1 2 首1 首 7 2 2 3时光九篇( 4 6 首)3 8 首2 首6 首0 首8 2 6 4 请柬( 5 5 首)3 7 首2 首1 6 首0 首 6 7 3 总计2 1 7 首1 6 0 首9 首4 6 首2 首 7 3 7 从表1 3 可见，表达明朗、慷慨、激昂的感情，表现出豪放、雄健的风格的韵脚( 言 前辙、江阳辙、人辰辙、中东辙、发花辙) 在席慕容的诗歌中运用得较少，仅占比例的 2 6 3 ，相反，表达柔和、哀怨的感情以及表现出纤细、柔美的风格的柔和辙( 怀来辙、 遥条辙、由求辙、梭波韵) 和细致辙( 一七辙、姑苏辙、乜斜辙、灰堆辙) 韵脚在在席 慕容的诗歌中运用得较多，占了比例的7 3 7 ，因而，席慕容的诗歌读起来让人感觉柔 软纡回、曲折婉转，表现出一种含蓄委婉的语言风格。 当然，从从表3 中我们看到，席慕容还有一部分诗歌是洪声韵脚占多数的，这又该 5 广西大学硕士( 同等掌力申请硕士) 席慕名培争歌的语名风格解读 作如何解释? 我们知道，用韵的风格与表达的思想内容有很大的关系，席慕容的诗歌从 内容上大体上可以分为三类：其一是乡愁，有对故乡的强烈呼唤，有对故乡的幽幽思念； 其二是一种对爱情的信仰，有两情未通的羞涩与懊恼，有对爱的企盼和誓言旦旦的许 诺，有热恋中的欢愉与沉醉，也有伤感的往事和相思的苦涩，有离别重逢的感伤与狂喜， 亦有爱失落后的惆怅与遗憾，更有对爱的感恩：其三是对时光和生命的思考与感叹。 所以席慕容的诗歌也如上文所说，凡表达明朗、慷慨、激昂的感情多运用洪声韵脚，凡 表达柔和、哀怨的感情多运用柔和韵脚和细声韵脚，即使是表达同一内容的诗篇，也有 情感高昂与低沉之分，因而韵脚的运用也有所不同，如下文的乡愁和出塞曲。 乡愁 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 i ) 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 i ) 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糊的怅惘 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 i ) 离别后 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 永不老去( n ) 出塞曲 请为我唱一首出塞曲 用那遗忘了的古老言语 请用美丽的颤音轻轻呼唤( u a n ) 我心中的大好河山( a n ) 那只有长城外才有的清香( i a n g ) 谁说出塞歌的调子都太悲凉( i a n g ) 如果你不爱听 那是因为歌中没有你的渴望( a n g ) 而我们总是要一唱再唱( a n g ) 想着草原千里闪着金光( u a n g ) 想着风沙呼啸过大漠 想着黄河岸啊阴山旁( a n g ) 英雄骑马啊骑马归故乡( i a n g ) 6 广西大掌硕士( 同等掌力申请硕士) 席摹容诗歌的语言风格解读 从上文可以看出，虽然二首诗抒发的都是对故乡热爱和思念的感情，但是乡愁 中用了“笛( i ) 、“起” ( i )、“离( i ) 、“去( n ) 属于细致辙中 的一七辙，均有利于抒发对故乡缠绵而忧伤的思念；而出塞曲“唤”( u a n ) “山 ( a n ) 属于洪声辙中的言前辙，“香( i a n g ) 、“凉( i a n g ) 、“望 ( a n g ) 、 “唱 ( a n g ) 、“光”( u a n g ) 、“旁 ( a n g ) 、“乡”( i a n g ) 属于洪声辙中最 响亮的江阳辙，均有利于抒发对故乡强烈向往和热爱之情。 而且，席慕容的诗歌还非常注重韵脚距离的远近。中国诗词韵律的规律表明：韵脚 之间距离的远近，能使人感到节奏的缓急，例如：七言而逐句押韵的“柏梁体”节奏最 急，双数句押韵的，四言就比“柏梁体”缓，五言更缓，七言又更缓。席慕容的诗歌大 多押的是散韵，韵脚的距离大多都比较远，连续两句押韵的很少，多数都是隔几句才押 韵，因而让人感到节奏比较舒缓。例如永远的流浪者： 你尽管说吧 说你爱我或者不爱( a i ) 你尽管去选择那些 难懂的字句把它们 反反复复地排列开来( a i ) 你尽管说吧 列蒂齐亚你的心情 我都会明白( a i ) 你尽管变吧 变得快乐或者冷漠 你尽管去试戴所有的 复杂的面具 走一些蓝折的路 你尽管去做吧 列蒂齐亚你的心情 我都会明白( a i ) 人世间尽管有变迁 友朋里尽管有 难测的胸怀我只知道 7 广西大掌硕士( 同等掌力申请硕士) 席摹容诗歌的语言风格解读 列蒂齐亚你是我 最初和最后的爱( a i ) 在迢遥的星空上 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永远的流浪者 用漂泊的一生安静地 守护在你的幸福和 你温柔的心情之外( a i ) 可是列蒂齐亚 漂流在恒星的走廊上 想你却无法传递 流浪者的心情吧 列蒂齐亚你可明白( a i ) 这首诗押怀来辙( a i ) ，与上一首诗出塞曲相。比，韵脚间隔较长，而且柔和辙 中的怀来辙善于表达柔和、哀怨的感情，格调的音乐美与表达的感情和谐地融为一体， 使人读来朗朗上口，吟有余味，就使得诗歌的语言风格更加柔美缠绵了。 1 3 重叠词、双声词、叠韵词 文词之美多借助于声音之美。尚书舜典云：“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一 毛诗大序云：“诗者，志之所之也，在心为志，发言为诗。情动于中，而形于言； 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情发于声，声成文谓之音。声音是表达感情的本原，文字是人类表达感情以代声音的 工具。声音之美，著于重言( 重叠) 与双声、叠韵。现代汉语的特点是音节中元音占优 势，音节的发音清晰、饱满、响亮，声调的起伏变化具有明显的区别意义的作用。在人 们的言语交际中，对音节的选择和安排表现出的某些倾向和特点，也会成为构成其语言 风格的标志。席慕容的诗歌作品，也非常讲究语音的声韵美。在她的诗歌中，随处可见 重叠词、叠音词。例如，七里香所收集的6 2 首诗中，有4 2 处使用了叠音词，有6 1 处使用了双声词，有4 8 处使用了叠韵词。对语音重叠词语及双声叠韵词语恰到好处的 运用，可以产生以声表形，闻声见形的语言表达效果，从听觉上给人以美感，使人产生 丰富的想象，有一种动人的声韵之美。 8 广西大掌硕士( 同等掌力申请硕士) 席摹容诗歌的语言风格解读 1 3 1 叠音词 叠音，又称叠字。它在我国诗歌中，运用得十分普遍，如诗经的“关关雎鸠、 “桃之天天 、“杨柳依依”，离骚的“高余冠之岌岌兮 、“沾余襟之浪浪 ，古诗十 九首的“青青河畔草，郁郁园中柳 ，乔吉的“莺莺燕燕春春，花花柳柳真真 ，李清 照的“凄凄惨惨戚戚”，徐志摩的“悄悄地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 叠音的主要作用除了音乐性，还具有描绘性。如果巧妙运用，便可以最大化地发挥 它的双重效能。如席慕容的诗歌： ( 1 ) 我孤独地投身在人群中 人群投我以孤独 细雨霏霏不是我的泪 窗外萧萧落木( 异域) ( 2 ) 那辜负了的 岂仅是迟迟的春日 那忘记了的 又岂仅是你我的面容 那奔腾着向眼前涌来的是尘封的日尘封的夜 是尘封的华年和秋草 那低首敛眉徐徐退去的 是无声的歌 无字的诗稿( 接友人书) ( 3 ) 我只想如何才能将此刻绣起 绣出一张绵绵密密的画页 绣进我们两人的心中 一针有一针的悲伤与 疼痛( 重逢之一) ( 4 ) 海月深深 我窒息于湛蓝的乡愁里 雏菊有一种梦中的白 而塞外 正芳草离离 9 广西大学硕士( 同等掌力申请硕士) 席摹容诗歌的语言风格解读 我原该在山坡上牧羊 我爱的男儿骑着马来时 会看见我的红裙飘扬 飘扬今夜扬起的是 欧洲的雾 我迷失在灰黯的巷弄里 而塞外 芳草正离离( 命运) ( 5 ) 莫怨我恨我更请你 常常将年轻的我记起 请你在海风里常回首 莫理会世间日月悠悠( 最后的水笔仔) 席慕容灵活地继承了古典诗词中富有特色的叠音词，形象地描绘出事物的特征，创 造出一种绵绵悠长的意境。如以上五例中的叠音词“靡靡”、“迟迟 、“离离 、“悠悠” 均出自：“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靡靡。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 悲，莫知我哀。 ( 诗经采薇)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 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 诗经黍离) ，“萧萧落木 中的“萧萧 出自“无边落木萧萧下，不尽长江滚滚来( 杜甫登高) ，准确地描绘 了天气的状况、季节的变化、芳草的茂盛、时间的久远，都可以增加一种绵绵悠长的旋 律。 而且席慕容巧妙地运用叠音词，不仅可以增强声音美，而且可以抒发情感。如： ( 6 ) 让我与你握别 再轻轻抽出我的手 知道思念从此生根 浮云白日山川庄严温柔 让我与你握别 再轻轻抽出我的手 年华从此停顿 热泪在心中汇成河流 是那样万般无奈的凝视 1 0 广西大学硕士( 同等掌力申请硕士) 席摹容诗歌的语言风格解读 渡口旁找不到一朵可以相送的花 就把祝福别在襟上吧 而明日 明日又隔天涯( 渡口) 运用二个“轻轻”叠音词，可谓神来之笔，它呢呢喃喃自言自语，如梦如烟之情态 纤毫毕现，不仅通过动作的轻柔表现出一种悠然远逝的韵致，而且写尽诗人对情之所钟 的“你 的那种爱怜、无奈、神圣、不可亵渎的感情，可谓痴情之至、缠绵之极，令人 叹为观止。 1 3 2 双声、叠韵词 有关双声和叠韵的使用，我们的古人在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意识到了。刘勰在文 心雕龙声律中说：“双声隔字而每舛，叠韵杂旬而睽。 这是就双声叠韵的具体运用 方法而言的。至于它们的修辞作用，清代的李重华在贞一斋诗说里表述得极为形象： “叠韵如两玉相扣，取其铿锵；双声如贯珠，取其宛转。这话是有道理的。从声音的 原理上看，声短而脆，韵长而柔，因此双声读起来铿锵，叠韵听起来婉转荡漾“，有利 于为语言创造一种委婉含蓄的风格。席慕容深深明白它们的作用，因此在她的诗歌中经 常运用双声、叠韵词，从而创造出委婉含蓄的语言风格。例如： ( 1 ) 当迎风的笑靥已不再芬芳 温柔的话语都已沉寂 当星星的瞳子渐冷渐暗 而千山万径都绝灭了踪迹 我只是一棵孤独的树 在抗拒着秋的来临( 树的画像) “芬芳 、“来临”是双声，“孤独”是叠韵。两者连续运用，声音婉转荡漾， 清脆悦耳。 双声叠韵如果运用得好，不仅能够增强声音的美感，而且还能帮助思想情感的强化。 例如： ( 2 ) 在漫天风雪的路上 在昏迷的刹那间 在生与死的分界前 他心中却只有一个遗憾 1l 广西大学硕士( 同等学力申请硕士) 席摹容诗歌的语言风格解读 遗憾今生再也不能 再也不能与她相见 而在温暖的春夜里 在一杯咖啡的满与空之间 他如此冷漠不动声色地 向她透露了这个秘密 却添了她的一份忧愁 忧愁在离别之后 将再也无法再也无法 把它忘记( 重逢之- - - ) ) ) “刹那 是叠韵词，它与“昏迷的 巧妙搭配、与“在生与死的分界前”巧妙相 连，说明这个时间的重要性和他这份感情的真挚性；“忧愁是叠韵词，说明即使彼此 心中相爱，但是现实中无法相聚、相守的彷徨与苦闷，这个叠韵词反复出现两次，意在 以特有的声音印象来强调愁绪的绵长幽深、不可断绝，正如李白所说的“抽刀断水水更 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秘密 是双声叠韵词，说明这份爱深藏于“他 的心中，是 如此珍贵、如此神圣、如此不可侵犯。这二个叠韵词和一个双声叠韵词不仅增添了声韵 美，而且强化了缠绵感情的抒发，增强了语言的委婉性。 此外，据调查，席慕容的诗歌语言似乎在平仄上没有太多的规律，在这里我们就不 作过多的讨论。 ， 第二章席慕容诗歌的语汇风格手段 语汇是语言的建筑材料，它在语言的传情达意中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秦牧认为： “一幅精妙的彩画，或者刺绣，它的颜色所以那么逼真，原因之一，也是由于画家或者 刺绣者的颜料和丝线的色彩是异常纷繁的文学的道理也是这样，要描绘出能够给人 以立体感而不是平面感的事物，手段中有一项是必须依靠丰富的词汇，如果不能把事物 ( i 0 ) 刘静敏，实用汉语修辞，安徽教育出版社，2 0 0 3 9 ，6 9 页 1 2 、 广西大学硕士( 同等掌力申请硕士) 席摹罨漪歌的语言风格解读 的细微不同处描绘出来，就不可能有栩栩传神的魅力。 ( 在词汇的海洋中) 由此可 见，语汇是构建语言风格的重要物质材料，是语言中最活跃最敏感的因素，在汉语丰富 的语汇宝库中，有各式各样的风格成分。例如：古词语带有庄重、文雅和简约的风格色 彩，现代语词具有通俗平易的风格色彩；书卷词语显得庄重、文雅、谨严，口头语词显 得通俗、平易、生动；成语易生文雅庄重、言简意赅、形象绚丽、含蓄蕴藉、幽默讽刺 的风格；谚语有较强的民族风格色彩和口头语体风格色彩；歇后语除了有较强的民族风 格色彩和口头语体风格色彩外，又含幽默含蓄的表现风格；惯用语具有通俗形象、幽默 风趣、含蓄的风格；格言具有庄重典雅的风格色彩；反映特定时代、特定社会生活内容 的词语具有时代色彩，它们用于文章，就能构成语言的时代风格。人们在其话语或书文 中常常有自己偏爱的一些语汇，这些语汇往往会作为一种象征，成为个性化语言风格的 要素，从而形成作家的个人风格。例如：唐代浪漫主义诗人李白的诗歌，有近四分之一 是以月为吟咏的对象的，“举头望明月，“举杯邀明月 ，欲上青天揽明月 ，“今人不见 古时月，今月曾经照古人。”等句子，俯拾皆是，广泛流传；宋代词人张先有“张三影 的别号，他对“影 字情有独钟，有“云破月来花弄影”，“帘压卷花影”，“堕轻絮无影 等名句。现代散文家朱自清喜欢大量运用叠音结构，从而构成柔美的语言风格。荷塘 月色共用了2 4 个叠音结构。例如以“田田 形容荷叶的密度，以“层层 刻画它的 深度，以“粒粒 写出荷花的晶莹剔透，用“曲曲折折”表示荷塘的广度，用“蓊蓊郁 郁 极写树木的繁茂，都产生了鲜明的观实效应，同时，读起来又节奏明朗、韵律协调， 有音乐美的感觉。又如“远远近近 、“高高低低 ，写出了树的错落有致，既开阔又有 立体感，用语平实自然，富于节奏感。 席慕容在她的诗歌中也形成了个人独特的风格，她既不用带有较强的民族风格色彩 和口头语体风格色彩的谚语和歇后语，也不用具有通俗形象、幽默风趣、含蓄的风格的 惯用语，亦不用具有庄重典雅的风格色彩的格言和成语，更不用通俗易懂的口头语，而 是运用大量庄重、规范、谨严的现代汉语书面语以及少量带有庄重、文雅和简约风格的 古词语来构建她那含蓄、委婉、文雅的语言风格。总的来说，从词语的语法特征上看， 她对词语的运用大体有以下特征： 2 1经常运用表示时间、年龄、机缘的名词 席慕容的诗歌作品中有很多表示时间、年龄、机缘的名词，例如：刹那、昔日、昨 k 日、明日、清晨、黄昏、季节、年华、青春、岁月、韶华、半生、终生、来世、朝代、 1 3 广西大掌硕士( 同等掌力申请硕士) 席摹容诗歌的语言风格解读 命运、尘缘、机会、光年等等，而且，她的这些名词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很少表示某一 点的时间，大多数是表示某一段的时间，即使是出现了某一点的时间，也是为某一段的 时间作伏笔，例如： ( 1 ) 那弹箜篌的女子也是十六岁吗 还是说今夜的我 就是那个女子( 古相思曲) ( 2 ) 而沧桑的二十年后 我们的魂魄却夜夜归来( 七里香) ( 3 ) 假如我来世上一遭 只为与你相聚一次 只为了亿万光年里的那一刹那 一刹那里所有的甜蜜和悲凄 那么就让一切该发生的 都在瞬间出现 让我俯首感谢所有星球的相助 让我与你相遇 与你别离 完成了上帝所作的一首诗 然后再缓缓地老去( 抉择) 例( 1 ) 的搿今夜 表示一小段的时间；例( 2 ) 的“夜夜 表示思念这一行为所持续的较 长的时间；例( 3 ) 的“一刹那”“瞬间 是表示某一点的时间，“( 亿万) 光年是 表示较长的一段时间，而瞬间的美好是“我 用亿万光年的等待换来的，所以说“一刹 那 “瞬间 这一点的时间是为“( 亿万) 光年 这一较长段的时间作伏笔的。 当然，所有这些表示较长或较短段时间的名词无一不有利于作者感情的抒发，又为 作者形成委婉、含蓄、文雅的语言风格创造了有利条件。例如： ( 4 )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为这 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 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一棵开花的树) ( 5 ) 今生将不再见你 1 4 广西大掌硕士( 同等掌力申请硕士) 席摹容诗歌的语言风格解读 只为再见的 已不是你 心中的你已永不再现 再现的只是些沧桑的 日月和流年( 悲歌) ( 6 ) 至j g 辜负了的 岂仅是迟迟的春日 那忘记了的 又岂仅是你我的面容 那奔腾着向眼前涌来的是尘封的日尘封的夜 是尘封的华年和秋草( 接友人书) ( 7 ) 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 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 乡愁) 例( 4 ) 的“尘缘 表示机缘，“时刻是表示某一点的时间，、“( 五百) 年 是表示较 长的一段时间，诗人为了让心中的“他”能在自己最美丽的时候注意到自己，不辞辛苦 地等待了五百年，由此可见她追求真爱的狂热、执着与缠绵；例( 5 ) “今生“日月 “流 年 用较长的一段时间来表达有情人今生再也无法想见的无奈与痛楚，显得无比的伤 感、缠绵；例( 6 ) “春日 “( 尘封的) 日 “( 尘封的) 夜“( 尘封的) 华年 用不定 指的较长段的时间表达对时光流逝的惋惜和对长久未能谋面的老朋友的悠悠思念；例( 7 ) “( 有月亮的) 晚上 用较长段的时间来表达对故乡的绵绵不绝的思念，显得悠长而细 腻。所有这些词语均有利于形成委婉、含蓄、文雅的语言风格； 2 2经常运用表示小事物、小场景的名词 席慕容是一位女诗人，她善于运用女性温柔细腻的笔触来描摹世界、抒发情感，因 此，在她拟设的语言世界，不会有炎夏酷冬，不会有狂风骤雨，有的只是鲜花杨柳、轻风 明月，像她插画里飘扬的发丝，柔和的女体，还有那不尽的细点彷佛不尽的心意，就像 是青春少女无尽幽然的心境。她选取的语汇，大多是表示小事物、小场景的名词，构成 的意象单纯而新鲜，如无题中以“永不能燃烧的火种 来表达那种悲哀而绝望的 单相思， 我一直想要和你一起走上那条美丽的山路 有柔风有白云有你在我身旁 倾听我快乐和感激的心 我的要求其实很微小只要有过那样的一个夏日 只要走过那样的一次 1 9 广西大学硕士( 同等掌力申请硕士) 席摹容诗歌的语言风格解读 而朝我迎来的日复以夜却都是一些不被料到的安排 还有那麽多琐碎的错误将我们慢慢地慢慢地隔开 让今夜的我终於明白 所有的悲欢都已成灰烬任世间哪一条路我都不能 与你同行( 与你同行) ( 2 ) 在山中午夜松林象海浪 月光替松林剪影 你笑着说这不是松 管它是什么深远的黑透明的蓝 一点点淡青一片片银白 还有那幽幽的绿映照着映照着 林中的你在你的林中 你殷勤款待因为你是富豪 有着许许多多山中的故事 佛晓的星星林火传奇的梅花鹿 你说着说着 却留神着不对我说那一个字 我等着用化石般的耐心 可是月光使我聋了山风不断袭来 在午夜古老的林中百合苍白 ( 山月_ 一旧作之一) 例( 1 ) 中所描绘的事物有山路、风、云、我的要求、错误，描绘的人物有“我 ， 分别用形容词“美丽 、“柔冀、“白”、“微小、“琐碎 “ 、“快乐一、“感激”、“慢 慢地 来修饰，“美丽 说明山路的状态，“柔说明风的速度缓慢，“白 说明云的 颜色明丽纯正，“微小”、“琐碎 说明“我 的要求和错误的微不足道、“快乐”、“感 激 、说明“我 的心情挺好，“慢慢地”说明隔开动作的徐缓，总体上形象地描绘了 ( 1 2 ) 姜汇用、鲁皓光、刘延新等，现代汉语副词分类实用词典，对外贸易出版社 1 9 8 9 1 2 ，见1 8 0 页。 ( 1 3 ) 同上，见2 4 9 页。 2 0 广西大掌硕士( 同等掌力申请硕士) 席摹容诗歌的语言风格解读 我一直想要和你一起走上那条美丽的山路后的一个优美安静的美好境界，同时也反衬了 我因种种原因不能与你同行的淡淡的哀愁。例( 2 ) 中运用了大量表事物颜色、状态的 形容词如“深远 、“透明 、“幽幽 等来描绘出一个恬淡优美的月夜，同时也衬托 了“我 与心目中的“你 林间漫步的淡淡的喜悦、淡淡的无奈以及淡淡的隐忍，“苍 白一，形容词作谓语，运用拟人手法，形象抒发了“我 因没有听到自己所渴望的表白 时淡淡的失意之情。 2 6 经常在一首诗中同时运用第一人称代词“我”和第二人称代词“你” 进行抒情 席慕容的诗歌中代词的运用最突出的就是人称代词“我 、“你 “我们”的运用， 她不像其它很多诗人一样，在同一首诗里，要么运用第一人称代词“我”( 我们) 进行 抒情，要么运用第二人称代词“你 ( 你们) 进行抒情，要么运用第三人称代词“他 ( 他 们) 或“她”( 她们) 进行抒情，很少将第一人称代词“我 和第二人称代词“你同 时运用进行抒情。而席慕容不同，她经常在一首诗里同时运用第一人称代词“我”和第 二人称代词“你进行抒情，像这样的诗歌在在七里香6 4 首诗中有3 6 首；无怨的 青春6 3 首诗中有4 1 首；时光九篇4 7 首诗中有2 5 首；请柬5 6 中有3 2 首。在同 一首诗里同时运用第一人称代词“我和第二人称代词“你”进行抒情的好处就是：能 够让作者和读者迅速地进入面对面的谈话，让人感觉更加亲切，而且面对面的倾诉能够 让读者迅速移情，容易对诗人所表述的感情产生共鸣，从而形成一种委婉缠绵的倾诉式 的语言，例如： ( 1 ) 其实我盼望的 也不过就只是那一瞬 我从没要求过你给我 你的一生 如果能在开满了栀子花的山坡上 与你相遇如果能 深深地爱过一次再别离 那么再长久的一生 不也就只是就只是 回首时 2 1 广西大学硕士( 同簪掌力申请硕士) 席慕容诗歌的语言风格解读 那短短的一瞬盼望 ( 2 ) 不愿成为一种阻挡 不愿让泪水 沾濡上最亲爱的那张脸庞 于是在这黑暗的时刻 我悄然隐退 请原谅我不说一声再会 而在最深最深的角落里 试着将你藏起 藏到任何人任何岁月 也无法触及的距离( 诀别) 例( 1 ) 在这乞求式的倾诉里，作为读者的“你 可以听到“我 心灵里那种哀怨、焦 渴的孤独回响，可以听到“我”不胜寂寥时“不求天长地久，只求曾经拥有”的企盼， 怎能不为“我 那颗谦卑、伤感、易碎的心动容? 例( 2 ) 中的“我 悄然隐退，将痛苦 填埋心底，将最无私的关爱奉献给深爱的“你 ，以“我 的最大苦痛成全“你”的最 大幸福，这是何等宽容、何等伟大、何等痴迷的爱情! 叫“你如何不产生爱怜之心? 在此，席慕容将第一人称“我”与第二人称“你”的交替运用，构建了一种倾诉式、痴 迷感伤、委婉缠绵的语言风格。 2 7 擅长运用副词 汉语的虚词多种多样，生动传神，也可以用来构成不同的语言风格。比如文言虚词 及常用于书面语的虚词，具有庄重的色彩，宜用于生成政论、公文事务等语体风格；来 自方言、口语的虚词，具有通俗、亲呢的色彩，多用于文学语体。虚词又是构成简洁风 格的手段，用在点子上往往可以节约许多笔墨，以经济的语言表达丰富的内容n ”。席慕 容特别擅长灵活运用多种副词来抒发她那曲折细腻、委婉缠绵的感情尤其是爱情，例如 再、又、还、也、都、总、最、极、只、曾、曾经、已、已经、仍、仍然、终于、不、 没有、未、别、将、就、却等等。 2 7 1善于利用时间副词曾、曾经、已、已经、仍、仍然、终于等来拉长动作持续的 时间，从而更好地表达其绵长细腻的感情。例如： ( 1 ) 她曾对我许下 广西大学硕士( 同等掌力申请硕士) 席摹容诗歌的语言风格解读 一句非常温柔的诺言 而那轮山月 曾照过她在林中年轻的 皎洁的容颜 用芳香的一瞬来换我 今日所有的忧伤和寂寞 在长歌痛苦的人群里 她可知道我仍是啊 无悔的那一个( 无悔的人) 例( 1 ) 中“曾 是书面语，即曾经的意思，它表达了在过去某一段时间发生过或存在 过某种行为或情况，“仍”也是书面语，文言色彩较浓，即仍然、照旧的意思，它表示 情况持续不变，还和以前一样。“她”过去对“我”说过的一句非常温柔的诺言以及 山月照过的年轻皎洁的容颜至今让“我”思念不已，两个时间副词“曾 让“说 和 “照的动作有了延伸性，很好表现了“我”感情之真挚、思念之绵长；接着，诗人又 用了一个设想：用今日所有的忧伤和寂寞来换取芳香的一瞬，这对别人而言是痛苦，对 我而言是无悔，一个“仍字充分表述了“我 对“她”的那种真心实意、始终如一 无怨无悔的爱情。由此可见，“曾和“仍 之类的时间副词有利于体现席慕容诗歌柔 婉、文雅的语言风格。 2 7 2 善于利用频次副词再、又、重新、一再等来表明动作的再次出现或者反复出 现，从而抒发迂回曲折的感情。例如： ( 2 ) 请再看 再看我一眼 在风中在雨中 再回头凝视一次 我今宵的容颜( 生别离) 例( 2 ) 中的“再 是重新、又一次的意思，它表示动作、状态将要重复下去，指 未实现的动作，有时专指第二次，三个频次副词“再 深情抒发了对“你 仍深怀有爱 意的“我在不得已与你永别前发出的最后的请求，三次反复出现的“再字将感情演 ( 1 4 ) 黎运汉，汉语风格学，广东教育出版社，2 0 0 0 ，1 7 5 页。 广西大学硕士( 同等学力申请硕士) 席摹客诗歌的语言风格解读 绎得无比的伤感与无奈，含蓄地表达了诗人的那种低徊细腻的柔情，显得缠绵悱恻、韵 味无穷。 2 7 3 善于利用范围副词都、总、最、极、只、很等和程度副词最、极、也等表明感 情的宽容美丽、真挚执着、无怨无悔、独一无二。例如： ( 3 ) 在整整一生都无法捉摸的幸福里 是什么在不断刺探 我那原来已成定局的命运 是什么在不断呼唤 我那原来已经放弃了的追寻 是什么啊透过那忽明忽暗的思绪 在日与夜的交界处埋伏只等我失足 曾经珍惜护持的面具己碎裂成泥 一切都只因为我依旧深爱着你 在整整一生都无法捉摸的幸福里 无论是怎样的诱饵怎样的幻象 我都愿意相信愿意 为你走向那满溢着泪水与忧伤的海洋 我的心在波涛之间游走 在等待与回顾之间游走 在天堂与地狱之间 无论是怎样的诱饵怎样的幻象 因你而生的一切苦果我都要亲尝 ( 苦果) ( 4 ) 想你和那一个 夏日的午后 想你从林深处缓缓走来 是我含笑的出水的莲 是我的最最温柔 最易疼痛的那一部分 是我的圣洁遥远 2 4 广西大掌硕士( 同等掌力申请硕士) 席摹容诗歌的语言风格解读 最不可碰触的华年 极愿如庞贝的命运 。 将一切最美的在瞬间烧熔 含泪成为永恒的模子 好能一次次地在千万年间 重复地重复地重复地 嵌进你我的心中( 夏日午后) 例( 3 ) 中的“都 即全的意思，是总括性副词，表示总括全部，所总的部分在前， “只 即单、光、仅的意思，是限括性副词，表示限定个别的、单一的、极小的范围或 数量，第一个和第三个“都 都是总括前面的“一生 ，用来说明幸福的神秘性，“是 什么啊透过那忽明忽暗的思绪在日与夜的交界处埋伏只等我失足”运用了一个形 象的拟人手法，说明爱的超越时空、普遍存在，第一个“只 表明只要有机会，爱都会 无时不刻地召唤我，第二个“都”和第二个“只 连用表明撕碎面具的所有原因只有 一个：“我依旧深爱着你 ，表明了爱的独一无二和永恒执着，第三个和第四个“都 强调无论条件如何险恶、环境如何虚实难测，为了爱，“我都愿意付出最大的代价、 作出最在的牺牲，这两个“都”充分表达了“我对“你 的那种绝对宽容、绝对真挚、 绝对执着、绝对无怨无悔的爱情。 例( 4 ) 中因为“夏日的午后你从林深处缓缓走来”的图景永远地留在了“我”的 心中，是“我 的记忆中最美好、最圣洁、最不轻易流露的柔情，因而“我非常愿意 将它永远地刻在自己的心中，这里的“最”是极顶的意思，它表示某种属性或内心活动 超过所有同类的人或事物，达到最高程度，“极是非常、十分的意思，它表示达到最 高的程度，这两个词准确地表达了诗人那种真挚永恒、独一无二、无法取代的柔情。 2 7 4 善于运用否定副词不、没有、未、别等。这些词一方面与“难道 、“岂、 “如何等疑问代词相联构成反问句来表达更强烈、更执着的感情，另一方面，与“是 、 “能 、“会 等动词、形容词、个别副词前面相联或者用在动补结构中间，否定与 它所限定的词所说的不够真挚、不够执着、不够宽容的情感，从而从另一个相反的方面 含蓄表达其绝对真挚、绝对宽容、绝对无悔、绝对美丽的情感，例如： ( 5 ) 若所有的流浪都是因为我 我如何能 不爱你风霜的面容( 传言) 2 5 广西大学硕士( 同等掌力申请硕士) 席摹客诗歌的语言风格解读 ( 6 ) 不要因为也许会改变 就不肯说那句美丽的誓言 不要因为也许会分离 就不敢求一次倾心的相遇( 印记) 例( 5 ) 中的否定副词“不与“如何 相联，构成一个表肯定的反问句，语气更 加肯定，感情更加强烈、更加缠绵；例( 6 ) 中的否定副词“不”用在动词“肯、“要”、 “敢 之前，否定了因为害怕美丽的誓言也许会改变、倾心的相遇也许会分离而不敢去 真心相爱的懦夫做法，从而从另一个相反的方面含蓄表达了只要是真心相爱就不要在乎 以后誓言是否会改变、是否会分离的感情，三个“不”字充分体现了诗人追求真爱的客 观、真实、宽容和感恩的态度。 2 8 善于运用数词“一” 席慕容很擅长在她的诗歌中将数词“一 与其它词搭配构成数量词和副词，从而恰 当地表达她的情感。 众所周知，范围宽大的数量词有利于构成宽广浩大的场面，表现某种豪放雄健的语 言风格，相反，范围窄小的数量词则有利于构成窄小细腻的场景，表现某种含蓄柔婉的 语言风格。例如： ( 1 )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 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苏轼念奴娇赤壁怀古) ( 2 )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 寻常巷陌，人道寄奴曾住。想当年、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辛弃疾永遇乐京口 北固亭怀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