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哲学专业论文）论导向和谐的当代普世伦理的可能性.pdf

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论文是我个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研究成果论文中 除了特男4 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不包含其他人或其它机构已经发表或撰写 过的研究成果其他同志对本研究的启发和所做的贡献均已在论文中作了明确 的声明并表示了谢意 作者签名 论文使用授权声明 日船j o ；一d7 日期：! ：! 本人完全了解复旦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觌定即：学校有权保 留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允许论文被查阋和措阅：学校可以公布论文的全部或部 分内容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它复制手段保存论文保密的论支：在解密后 遵守此规定 作者签名 防衣统 导师签名 日期： 中文摘要 关键词：和谐观；当代普世伦理；理论合法性；实践可行性； 中图分类号：b 8 2 摘要：人类生存的当代困境，导致对一种普世伦理的诉求。但是， 当代普世伦理是否可能，以及如何可能? 亦即，它在理论上是否合法， 在实践上是否可行? 尝试回答这些问题，就是本文所作的理论努力。 在先期确立普世伦理可能性的基础上，以和谐作为当代普世伦理的可 能性维度，凸显和谐在普世伦理中的优先地位，并根据马克思主义哲 学提出古代和谐观的当代转化问题，以最终证明和谐伦理的普适性， 这就是本文的基本理论内容。 a b s t r a c t k e yw o r d s ：p r i n c i p l eo fh a r m o n y ；t h ec o n t e m p o r a r yu n i v e r s a l e t h i c s ；l e g a l i t yi nt h e o r y ；f e a s i b i l i t yi np r a c t i c e b 8 2 ab s t r a e t ：i nn o w a d a y s ，s o m ep e o p l c a p p e a lt ot h eu n i v e r s a l e t h i c st of a c et h ec o n t e m p o r a r yd i f f i c u l ts i t u a t i o no fh u m a n b e i n g b u t t h eq u e s t i o ni sw h e t h e rt h eu n i v e r s a le t h i c si sp o s s i b l e ? a n dh o wi si t p o s s i b l e 7i no t h e rw o r d s ，i si tr e g a li nt h e o r ya n df e a s i b l ei np r a c t i c e ? m yp a p e ri st r y i n gt oa n s w e rt h e s eq u e s t i o n s f i r s t ，i 1 1d e m o n s t r a t e t h ep o s s i b i l i t yo ft h eu n i v e r s a le t h i c sa n dt h ep r i n c i p l eo fh a r m o n ya s i t sm e a s u r e ，s ot op r o v et h ep r i o r i t yo ft h ep r i n c i p l eo fh a r m o n yi nt h e u n i v e r s a le t h i c s t h e n 。i 1 1a r i s et h eq u e s t i o na b o u tt h ec o n t e m p o r a r y v a r i a t i o no ft h et r a d i t i o n a lt h e o r yo fh a r m o n ya c c o r d i n gt ot h em a r x i s t p h i l o s o p h y ，i no r d e rt op r o v et h eu n i v e r s a lf e a s i b i l i t yo ft h ee t h i c so f h a r m o n yf i n a l l y 一3 论导向和谐的当代普世伦理的可能性 前言 人类进入2 1 世纪，全球化成为一种不可逆转的趋势。伴随着全球化时代的到 来。入类在不断征服笸界、带来高度繁荣的物质文明的同时，也出现了一系列的 不和谐。人类赖以生存的生态环境遭到破坏、资源能源匮乏、世界动荡不安、人 文价值或者说人文精神失落、社会在效率与公平之间失衡、主流价值信仰缺失、 人的“异化”加剧等等，这些当代问题日益凸显，经济、政治、民族、文化、宗 教问题以及地区性的冲突也愈演愈烈。工具理性大大超越了目的理性的限定而任 意发挥，给人类带来了巨大的痛苦与困惑，使人类韵发展陷入了悖论中人自 身置于自身创造的生存困境之中。这种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他人、人与自 身关系出现的危机与失衡，使我们对人类的未来是否会比现在或者过去更加美好 而无法不忧虑重重。 在这种形势下，人们不得不对自身、对发展的进程进行自我反观。尤为哲学， 作为智慧之学和时代精神之精华的哲学，更应理所当然地关注人之命运、人之生 存。其中尤为关涉的是伦理学界。对此有学者曾指出：“如果说，德性伦理的核心 问题是：人是谁? 身居何处? 那么，规范伦理的核心问题则是：人应该做什么? ” 1 1 】人类必须在这个星球上永久的生存和繁衍下去，这就关涉到一个基本问题，人 应该做什么，怎么做? 人应该如何生存下去，如何发展下去，如何生存得更好? 基于这种困境是由于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他人、人与自身的各方面关系失 衡而导致，和谐问题自然成为焦点。 和谐作为一个重要的哲学范畴，一直是中外哲学家的话题。因为它涉及的本 身就是入类生存的基本问题人应该以何种方式存之于世? 同时，入类面临的 危机的共同性使近三十年来，各种有关全球化伦理理论的研究也日渐成为显学。 本文基于对普世伦理的认同，以和谐为题，力图把和谐作为当代普世伦理的 可能性维度来加以考察。鉴于任何理论的合理性或确当性的建立，必须既在理论 上合法，又在实践上可行，本文即从这两个方面入手讨论当代普世伦理的可能性。 在理论合法性问题上，本文既讨论中西哲学史上的和谐观，又讨论古代和谐观的 当代转化。在实践的可行性问题上，本文关注中西历史上建构和谐社会的实践经 验并参较马克思主义对和谐社会的构想和当代中国对建设和谐社会的探索，展 示了人类建立导向和谐的普世伦理的萌芽和希望。基于笔者学力较浅，在把握此 文结构和论证上自感乏力，只能以初入道途的莽撞谈些粗浅看法，以就教于各位 专家和同行。 4 - 第一章普世伦理的可能性维度 第一节对普世伦理的当代诉求 针对入类所面临的共同危机，各种不同形式的关于全球化的伦理学说纷至沓 来，例如环境伦理、深层伦理、大地伦理、世界性道德等等；与此同时西方普适 主义也作了一些理论尝试，从布兰特、斯马特等人的“新功利主义”到罗尔斯的 “新自由主义”等等。但是这些学说和理论大多从某个立场出发、着眼于一个特 定的角度，因而都没有真正的克服困难，即不足以解释这种文化多元与道德困境 之中，人类如何寻找出路。如 可从根本上缓解这种失衡与对立导致的危机。但这 种理论尝试也成为普世伦理出现的一个契机。 1 9 9 3 年8 月2 8 日至9 月4 日，在美国芝加哥召开了第二届世界宗教议会 ( p a r l i a m e n to ft h ew o r l d sr e l i g i o n s ) ，探讨全球伦理的问题，在会议中通 过了一份世界伦理宣言的解释性文件走向全球伦理宣言。宣言指出：“没 有新的全球伦理，便没有新的全球秩序”，而“对于一种更好的全球秩序，我们都 负有某种责任”。【2 】这种伦理的提出并非无视差别，而是基于：“我们在各种各样 的伦理和宗教传统中，毕竟看出有共同的信念，这种信念使我们可以宣言，要在 我们对待自己、对待彼此、对待周围的世界之时，反对一切形式的非人道而赞成 人道。我们在我们的每种传统中都发现有：支持普遍人权的理由，为公正与和平 而工作召唤，对地球的关切”；【3 】“在我们的伦理和宗教传统之内，世界共同体 正在逐渐揭示出一种基本的、最低限度的道德方面的一致意见之种种成份，无论 是男是女，不论是否信教，都是有说服力的，而且它将为我们提供一个道德结构， 在其中，我们可以同自己之间、同彼此之间、同世界之间相互关联是采取公j 下和 尊重的方式。”【4 】在这里，宣占既表明了一种对普世伦理存在证明的信念，也 表明了这种普世伦理建立的基础与资源。同时这也成为了试图建立普世伦理的学 者们的观念动力。虽然一直有不同的声音不绝于耳，但是对人类困境中伦理实践 的关切和对多元文化中伦理价值的共同性追溯的意义来说，探讨和关注普世伦理， 是获得了学界的普遍认同的。 第二节普世伦理的合理性 将和谐放于普世伦理的视阂中加以诠释，这首先关涉到了一个问题，我们有 理由先质疑作为前提的普世伦理，即这必然首先意味着作为前提的普世伦理的确 证。而事实上，如前所说，关于普世伦理的可能性一直以来都成问题，学界的探 讨尚未有定论。而现在本文所作的理论尝试，就首先表示了我们确认或者说默许 了普世伦理的存在的可能性。所以我们有必要先陈述理由，为普世伦理进行辩护： 即普世伦理到底是什么，是否可能，有否必要。 一、普世伦理的内涵 普世伦理( t h eu n i v e r s a le t h i c s ) ，在学界又被译为“全球伦理”，“普遍伦理” 或者“世界伦理”，作为近年来日益凸显的全球性伦理学问题，受到了来自哲学界、 宗教界、伦理学界、政治学界等的普遍关注，也是中国学界近几年来所关注的热 点。这一概念最早是由德国神学家孔汉思( h a a sk u n g ) 于1 9 9 0 年在全球责任 一书中提出的。1 9 9 3 年的走向全球伦理宣言，对普世伦理首次进行了系统表 述，并强调“我们坚信，有一种不可动摇的、无条件的准则，适用与一切生活领 域，一切家庭和团体，一切种旗、国家和宗教。”“在各种宗教的教义中，存在着 一套共同的价值，而这正是世界伦理的基础。” 5 】 此后，普世伦理就成为国际学术界的研究热点。1 9 9 8 年在北京还召开了“普 遍伦理：中国传统伦理的视角”专家研讨会。近二十年来，中外专家学者也都尝 试着从不同学科、不同角度去探讨普世伦理。有学者指出，普世伦理是处理全人 类生存问题、全球性社会问题以及人道主义的伦理准则和道德规范；【6 】有学者认 为，普世伦理应包含四个含义：广泛意义的伦理，是就人类全部社会生活而言 的；现代伦理；世界伦理；动态伦理；【7 】有学者认为，普世伦理是人类各 种文化传统中存在的普遍真实的伦理原则。 8 】 综观之，有一点是共通的，即：普世伦理是一种在多元文化背景之下、以人 类文化传统为基础、旨在解决全球性共同问题的共识性伦理准则。这一内涵应包 含以下几个特征： 1 伦理学范畴。普世伦理首先属伦理学范畴，其所定义的是一种伦理准则和 道德规范。 2 全球性范畴。普世伦理所要寻求的是最大范围的包括尽可能多的国家、民 族、乃至全人类所共同接受的道德共识或说公共道德尺度，因此就是在这种意义 上它具有最大的普遍性。 3 现实性范畴。这种现实性包括普世伦理所处的多元文化背景和其目的 为了有效地解决全人类共同面临的问题。因而，它与现代的全球化中出现的各种 问题息息相关。 4 历史性范畴。这种伦理的建立不是抛弃传统的重新建构，而是在人类历史 文化传统基础之上寻找共识。 6 一 二、普世伦理的可能性和必要性 1 、对普世伦理的时代需要 2 0 世纪下半叶以前。全球化已成为不可逆转的历史潮流。全球化最初特指经 济全球化，是社会生产力的不断发展和科技革命的不断深入的产物。但随着各国 在不同程度上被纳入经济全球化进程，国与国之间的经济关系相互渗透，牵一发 而动全身之时，这种全球化也必然不再只是局限于经济领域。政治、技术、文化 也纷纷纳入了全球化之中。正如孔汉思所言：世界正处于这么一个时期，它比以 前任何一个时期都更多地由世界性政治、世界性经济、世界性技术、世界性文明 所塑造。全球化时代各个国家与民族在一定范围和程度上的依存与合作，为一个 普遍性的伦理理论之形成、国际社会共同的道德价值公度体系的确立，提供了可 能的边界。而普世伦理的世界性、现实性内涵，正契合了全球化发展的趋势，因 而实际上也具有实现的可能性。在这样一个国际交流越来越频繁、彼此之间利益 关系越来越密切、世界成为一个“地球村”的时代，普世伦理因为时代的现实需 要，有可能形成起来，成为调适全人类的共通性问题的伦理体系。 全球化在带来物质文明的普及的同时，也意味着问题与风险的全球化，各国 各自存在的环境问题、人口问题、能源问题、安全问题日益突破国界，成为彼此 影响的全球性问题，但各国政治、经济、文化冲突等却阻碍各国之间的交流合作， 从而威胁到了人类的生存发展，有可能给人类带来全球性的危机。 简而言之，这种危机使人类赖以生存的外部世界遭到空前的创伤，而人的内 在世界却日益贫困与困惑。因而中国学者万俊人将之归结为现代社会与现代人所 陷入的一场深刻的道德危机。这种全球性的道德问题包括了生态伦理问题、生命 伦理问题、社会公正与道德秩序问题等等。“其危机之深己使得现有的各种伦理观 念无论是西方现代性的还是东方传统的，也无论是宗教的还是世俗的，都无 法单独满足现时代的道德文化需要，所以全球伦理成为了人们必须重新思考的一 个时代性课题。”【9 】。 全球化时代也使全人类处于共呼吸、同命运的平台上。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 能凭一己之力解决全球问题，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置身于全人类的共同命运之外。 因此这也有了制定一种全人类能共同遵守的，解决全球性问题的方法和准则的必 要。对人类应以何种方式生存、如何生存得更好的问题的关切和担忧，使这种全 球责任意识日益彰显，也成为普世伦理建构的现实基础和逻辑起点之一。 2 普世伦理的认识论依据 建构普世伦理的最大阻力来自文化霸权以及民族文化差异。在普世伦理的建 构中，各民族从各自的文化积淀和价值取向的特殊方式出发，基于本民族传统， 从中吸取资源，再重新阐释整合，这就不可避免地存在分歧，难以达成共识。同 一 时西方文明凭其在经济上的优势和力量来推行自己的价值观，这种做法将会激 起多元文化意识的强化。 这里涉及的实际上是一个这样的质疑：在文化多元性中，是否可能寻求某种 程度的一致性? 普世伦理是否会成为一种新的文化霸权? 对第一个问题的回答是，这种努力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事实上，不同的国家、 不同的民族的丰富多样的文化传统和伦理观念的资源共享，恰恰为普世伦理的诞 生提供了肥沃的土壤。在这种基础之上，人类不仅有可能达成某种程度和范围的 道德共识，而且在历史上也的确存在过相同或者说类似的道德价值观念。在现今 的主要宗教文化中，也实际存在一些这样的共同的伦理信念和道德规范，如不奸 淫、不偷盗等等，如佛教的“慈悲为怀”，基督教的“博爱”等。这主要来源于人 类自身共同的道德需要。各民族和国家的道德文化传统在德性伦理中对道德价值 的终极关怀，和在规范伦理中对行为的规范上，都表现出一定程度的一致性。尽 管在具体表现上有不同的形式和要求，但这种一致性足以说明，已经有某种默许 的并自发作用的普世伦理存在。 因此，1 9 9 3 年的走向全球伦理宣言提出了“四项不可取消的规则”：“不 可杀人”、“不可偷窃”、“不可撒谎”、“不可奸淫”，并将之视为人类社会几千年文 明积淀下来的“金规则”。同样凡提倡尊重、正直、公平、诚实、互爱的道德观念， 都是超越时间、跨越民族界限的，它们是具有普遍意义的价值观念。 其次，必须指出，探究普世伦理，并不是从一种普遍主义的理论出发才可以 切入，也并不是一种在一个文化多元日益盛行的当下推行普世主义的企图。它并 不是寻求一种文化霸权主义，企图消灭或者同化多元的民族文化，囊括一切现存 的伦理原则，或者将这些伦理原则予以取消。建构普世伦理的哲学体系，首先以 承认人类各种文明并存，即文化多元性为前提，然后在不同的文化观念中寻找一 种交汇点，使其成为合理而广包的各种学说重迭共识( 罗尔斯语) 的焦点。这也 是普世伦理所提倡的在保持并尊重自身文化传统和特性的前提下，在相互交流与 民主对话的基础上，寻找共识和焦点的“和而不同”的理念。 3 普世伦理的人学依据 在中西方伦理史上，都曾有过对人学的探究。中国历史上对人性的争论最典 型的代表的就是孟子的“性善论”和苟子的“性恶论”。孟子认为人性本菩的，这 种善和仁、义、礼、智一样都是与生俱来的，因此必须依人的本性严格要求自己 而达到仁。苟子则从另一个视角出发，认为人性本恶，只有遵从礼义法度的规范 才能为善。与之相应，在西方伦理史上也有争论，例如功利主义主张的人性自私 论。认为人的本性就是与生俱来的趋乐避苦。卢梭则认为人对于善并无天赋的认 识，但人身上存在着某种“自然情感”即人性，例如怜悯心是人的自然情感，也 8 一 正是出于此，我们会不假思索地去援救我们所见到的受苦的人，这与孟子的“恻 隐之心”、“不忍人之心”有异曲同工之妙。随后康德在认同卢梭在复杂万端的人 类中所发现的人的共有天性感性的基础上，提出了“理性说”。他认为人与 动物的根本区别不在于感性而应该是理性，并指出那种从人的自然本性和经验中 引申出来的快乐论和幸福论的道德体系只是浅层意义上的。由此康德提出了一条 先天的道德规律称之为理性的“绝对命令”：“不论做什么，总应该做到使你的意 志所遵循的准则永远同时能够成为一条普遍的立法原理。”l o j 里性的“绝对命令” 是理性先天地规定的基本的道德规律，也就意味着其无条件性普遍适用，而 排除任何经验感性欲望的影响，不受外来势力等外在条件的制约。 无论孟子的“性营论”、荀子的“性恶论”，还是卢梭的“自私论”、康德的“理 性论”，都是一种假设的理论前提。我们从中也可以看到，这种对于普遍的人性是 否存在，自古更多的是作为一种信念预设。 但从当代哲学角度讲，人类深层的思维方式和生存结构之间是有某种的共同 性的。例如，“人类有各种不同的语言文字，相互之间差异很大，这是由于各地方 各民族历史文化的个性造成的，但各种语言文字之间，却最终都能够互相翻译， 彼此交流。” 1l 】在当代的形势下，随着全球化，人类日益形成一个统一的整体， 对人类共同利益的认识，和对人类共同命运的关切，日益明朗和凸显。这种趋同 的人性观点和人学思想，是普世伦理的可能性的一个基本依据。 三普世伦理的特点与要求 1 、普世伦理作为一种普遍地制约伦理生活的规范，即使只在“最低限度上的 最大化”，也必然注定了这种伦理首先必须是根源性的伦理，才能满足制约和规范 人们的思想与行动的要求。 普世伦理的最早关注虽然源于宗教界，但是它旱己迈出了宗教的范畴，关涉 到了政治、经济、文化等。普世伦理必然跨宗教、跨民族、跨国家、跨文化，为 各个民族、国家、宗教、文化所共有。因为，普世伦理关注的是当下人类社会所 面临全球性的问题，关注的是整个人类的共同命运和道德价值的终极关怀。当然， 在多元文化背景下，这种共有只能以最低限度的普遍化方式来实现。这也是普世 伦理建构的基础：在不同的民族文化、伦理观念中存在一些“最低限度的”共识。 因此，这种建构并非功利主义道德体系那样从上而下追求“最优的最大化” 意义上的普遍伦理，而是一种“最低的最大化”意义上的。r 1 2 j r 有这种“低度” 伦理才能既适合现代文化与伦理观念多元化的现实，又保证人类对最基本理性秩 序的需要。这是一种自下而上、从低到高的追寻过程。 2 普世伦理必须是一种规范化伦理体系。作为一种规范性伦理，它必须妥善 - 9 安顿整个人类生存环境的诸因素，合内外，合天人，合人己，合己物。 因此，它必须解释：( 1 ) 人与自然的关系，揭示人与自然关系中所蕴含的深 刻的道德意义，及对人自身存在发展的重要性，从而为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存提 供理论依据。这也是生态伦理所致力解决的问题。( 2 ) 人与社会的关系。通过揭 示人与社会相互关系的伦理本质，帮助人们树立起和平共处等意识。这种个人关 系的扩大化更多地关注入的类群体，为更好地解决当代入类的一系列社会问题奠 定基础。( 3 ) 人与人的关系。这是对人际关系的伦理问题的关注，人与人如何相 处。( 4 ) 人与自身的关系。这也是必须关注的问题。人如何反观自身，观照自己 的精神世界。 第二章当代普世伦理的根源性与规范性 到上面为止，我们已经大致提供了一个关于普世伦理的可能性和特点的图景， 这些对于接下来论证导向文明之和谐的普世伦理根源性与规范性，提供了必要前 提。 之所以要将文明之和谐放到普世伦理的坐标中加以衡量，首先因为“和谐” 理论原是普世伦理的根基。“和谐”既是普世伦理所追求的目标，又是普世伦理体 系构造的合法性基础。这是由于普世伦理所寻求的是最大范围的包括尽可能多的 国家、民族、乃至全入类所共同接受的道德共识或说公共道德尺度，也就是具有 最大的普遍性，而普遍性的最重要的公约性基础是对于不同的包容，或者说对于 异的包容。既然普遍性不是以某种文化为价值的主体性，那么普世伦理所追求的 必是不同价值主体下伦理观念的协调性。而要达到这两点，普世伦理就必须把“和 谐”作为基本的伦理，或者说和谐是普世伦理的元伦理观念。 和谐是寻求实现普世伦理的原则和方法。如前所说，普世伦理并不是试图建 立一种文化霸权，而抹煞文化多元的现实。恰恰相反，普世伦理并不奢求也不应 该奢求一种高级的、无所不包的意识形态化的世界伦理体系。因此，普世伦理的 世界性视角必然以文化多元为前提，尊重人类多元的道德文化传统，多样的道德 生活现实，和多元的特殊的伦理理论。这也注定了普遍伦理建构是建立在多元文 化交流的基础之上。而这种交流或者说对话所遵守的原则就应该是“和而不同”。 “和而不同”，出自孔子论语子路。这里所谓的“和”，指的是由诸多性 质不同或对立的因素构成的统一体，这些相互对立的因素同时又相互补充相互协 调，从而形成新的状态，产生新的事物。所谓“同”，则是没有不同的因素、不同 的声音、不同的意见，完全相同的事物简单相加，不产生新的状态、新的东西。 “和而不同”即是在承认不同和允许不同存在的基础上达到和谐，推动事物的发 l0 一 展。“和”是经过对话与交流达成的共识。所以，“和而不同”是在不同之中求“和”， 这样既保持了不同文化的特质又可以在交流与对话中寻找到契合点。达成某种共 识，在相互认同的过程中推动文化的共同发展。这也正是“和”的作用。 因此，和谐原则在当代普世伦理中具有优先地位，它完全契合了全球化的时 代特点和要求；和谐理论既是一种根源性伦理，又是一种规范性伦理。和谐的本 质，在于统一体内多种因素的差异与协调，使其“相应”且“配合得当”。因此， 和谐体现了普世这个词的意义和本质，也就是说它合乎普世伦理的全球性特征， 是一个属于普世伦理所要求的“全球性范畴”。这是一个我们要以较大篇幅来讨论 的问题。 第一节作为根源性伦理的和谐观 “和谐”理论是一种根源性伦理理论。和谐这一基本价值是跨文化、跨宗教、 跨民族、跨国家的，为各种文化所共有，所以能够成为普世伦理建构的丰富而重 要的道德伦理资源，也存在普世的可能性。因为各种文化传统不谋而合而共享的 观念和理论，其本身就是普世伦理存在的依据。从这一点上讲，以和谐为题建构 普世伦理具有先在性。在1 9 8 8 年1 月，7 5 位诺贝尔奖获得者聚集巴黎，在会议 宣言中明确声明：“如果人类要在2 1 世纪生存下去，必须回头到2 5 0 0 年前去汲取 中国孔子的思想和智慧。”这里的孔子智慧，实际上是孔子的生存与和谐发展的智 慧。 1 3 】这也在某一程度上说明了“和谐”理论所具有的历史渊源。 和谐包含了协调、秩序、平衡、完美之意，是一个表述同一性的哲学范畴。 和谐作为建构一种可能的普世伦理的根源性意义，我们尝试从两个维度入手，首 先是纵向的从哲学史角度深入，对中西哲学史上的和谐观作一梳理。当然，这也 是最为重要的。然后是横向维度，我们要对和谐与现当代哲学的重要范畴结合， 即对其在当今哲学探求中的意义作一考量。以纵横两个角度作为编织其为根源性 理论的经纬。 一纵向维度对和谐观的哲学史考察 古今中外，追寻和谐、探求和谐、向往和谐是人类永恒的价值追求，也是很 多哲学学派不可分割的理论组成部分。在流派纷呈，观点各异的诸多思想中，深 入挖掘并系统地加以梳理，对我们系统地把握这一范畴的内涵，从而整合中西方 和谐观的共同智慧，应对全球化时代因和谐与冲突张力失衡而导致的种种危机和 紧张局势，发挥和谐在现当代社会发展中的作用，是十分重要的。也正是从这一 角度说，有必要对中西哲学史上的和谐观作一梳理，为建构和谐的普世伦理提供 理论资源与哲学依据。 1 西方哲学中的和谐观 和谐的哲学理念在西方由来己久。在哲学史上，第一次提出“和谐”范畴并 作了论证的是古希腊的毕达哥拉斯学派。毕达哥拉斯提出和谐是最美的，他认为， 数是万物的本原。数之间具有某种普遍必然性，即一种关系与比例，并认为这种 关系和比例产生和谐，和谐产生了秩序，万事万物都表现为秩序。由此出发，毕 达哥拉斯学派提出了著名的“天体和谐说”：“整个的天是一个和谐，一个数目。” 1 4 】这种和谐使整个宇宙处于纷繁而不乱、多变而有序的永恒运动之中，并发出和 谐的乐声。在此基础上毕达哥拉斯学派进一步提出：“美德就是和谐”这一基本的 命题。并说“美的乃是一种和谐，正如健康、全善和神一样。所以一切都是和谐 的。友谊就是一种和谐的平等。”【1 5 】毕达哥拉斯首先揭示了和谐的基本内涵，并 以其为哲学的最终追求，指出哲学就是对事物间和谐关系的思索，这是难能可贵 的。在其之后，赫拉克利特提出对立造成和谐。“相反的东西结合在一起，不同的 音调造成最美的和谐，一切都是通过斗争而产生。自然也追求对立的东西，它 是用对立的东西制造出和谐，而不使用相同的东西，例如将雌雄相配，而不是将 雌配雌，将雄配雄；联合相反的东西而制造成和谐，而不是联合一致的东西。”【1 6 1 。 由此开始，和谐观已经从原始的唯心主义融入到了辩证法中，和谐的内涵也开始 日渐丰富起来，达到了一定的历史深度。随后德谟克利特也指出：“适中是最完美 的：我既不喜欢过分，也不喜欢不足。”【1 7 】 在希腊的和谐思想发展过程中，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思想最具有代表性。 在柏拉图看来，善就是和谐。由此出发柏拉图哲学的主题也一直以来都是研究何 为善、如何追求善的。柏拉图强调人自身的和谐、人与人之间的和谐。在人自身 的和谐上，他提出：人的至善的境界是人自身“理智”、“情感”与“意志”三者 的协调统一：而在入与社会之间的和谐上他指出：至善的社会就是和谐而有秩序 社会，应统治的统治，应服从的服从，各就其位，各司其职，各负其责，就达到 了善的境界。【1 8 】 亚里士多德作为古希腊哲学的集大成者和百科全书式的思想家，进一步丰富 了和谐的内容。在柏拉图的影响下，亚里士多德把和谐看成是整体的统一性和完 满性，是多样性的统一，并把这个概念应用于现实的一切领域。他指出，和谐是 对立物的一种融合或合成：肉体是由对立物合成的。由此可见，亚里士多德吸收 了赫拉克利特的辩证理论，把和谐看成对立面的统一。至此，亚里士多德更进一 步提出了古希腊时期较为完备和充分的和谐观。提出：“美德是牵涉到选择时的一 种性格状况，一种适中”，“美德乃是一种中庸之道” 1 9 】。他说，人的行为上的中 道“既是中间的，又是最好的”f 2 0 l 。例如，勇敢是鲁莽和怯懦的中道，节制是放 一l2 一 纵和禁欲的中道，慷慨是挥霍和吝啬的中道，温柔是暴烈和柔弱的中道，自尊是 傲慢和自卑的中道，谦恭是无耻和怕羞的中道，等等。亚里士多德认为，只有以 中道充实的生活才是最高尚而又最美好的生活。 在“哲学成为了神学的婢女”的中世纪，所有相应的在这个时期的和谐理论 都以上帝的形式出现。上帝是一切和谐的主宰。代表人物是莱布尼茨，他在其著 作单子论中提出了“预定和谐”说。他认为单子作为世界的本原，是单纯的 精神实体。虽然单子没有可供出入的窗子，但是每个单子的发展，又和其他的单 子的发展协调一致，形成和谐的宇宙秩序。因为上帝在创世之初，就已经预先安 排好了，即所谓的“前定和谐”。这是上帝全知全能的一种体现。 到了德国古典哲学时期，黑格尔从辩证法角度，提出“差别属于和谐的：它 必须在本质上，绝对意义上的一种差别。” 2 1 1 黑格尔把和谐的存在规定为以差别 为前提，这在哲学史上是第一次，也即把和谐的内涵以矛盾、差异、对立和斗争 来规范，丰富了和谐的内涵，使之更加具有内部的张力。他对于“和谐”理念的 影响是极其深远的。 在流派纷呈的现代西方哲学中，和谐依然是很多哲人追寻的理念。例如在科 学主义思潮中，无论是最初的实证主义，还是实用主义、实在主义，以及其后的 分析哲学、结构主义都在不同程度上触及了和谐思想，从结构的和谐、社会的和 谐、宇宙的和谐等方面论述了和谐。人本主义思潮中，在其关于人与自然、人与 社会的关系中的论述中，和谐更得到了直接的体现。代表人物是法兰克福学派的 马尔库塞等。他指出现在的社会是单向度的社会，是病态的，不正常的。他的理 想目标是建立人与自然、人与社会、人与人之间的宁静生存的真正和谐，并认为 这种想象的乌托邦要求已经充满了历史的现实性。另外，还有存在主义创始人和 主要代表人物之一海德格尔，他提出人的“非本真”的存在状态，即人的“异化”。 而克服这种异化的最好方式是对本真的探求。海德格尔用生存论语言表达了消除 人的异化，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和谐发展的愿望，论述了人与自然、人与社会 保持和谐状态的重要性。在宗教哲学和思辨唯心主义哲学思潮中也涉及到了一些 和谐思想，以人格主义、新康德主义、新黑格尔主义、新托马斯主义为典型代表。 他们的主要观点是上帝创造了有序的结构、和谐的宇宙等。【2 2 】 2 中国哲人的和谐观 当西方哲人孜孜以求和谐的同时，作为东方文明发祥地之一的中国。哲人们 也从未放弃对和谐的探寻。和谐是中国传统文化的基本精神之一，是中国文化与 哲学精神的思维特质。在文化传统中，和谐一直作为一种内在的、本质的、一以 贯之的精神，作为一种崇高而又现实的理想与社会模式而存在着。和谐之观对于 一l3 一 中国哲学的重要性，英国的历史学家汤因比甚至把中国的和谐思想看作是中国传 统文化的精髓，中国文化的重要特征。 “和”思维最早载于先秦典籍中，认为和谐生万物，生天地，并认为，和谐 是一种多样性的统一或对立面。国语郑语中西周末年史伯与郑桓公的对话最 早的提及了“和”，史伯提出了“夫和实生物，同则不继。以他平他谓之和，故能 丰长而物归之”【2 3 1 的重要命题，开始了中国哲学史上著名的“和同”论争。后来 左传记载了晏婴与齐景公的对话，晏婴提出了“和与同异”、“否可相济”的 思想。淮南子汜论训有言：“和者，阴阳调、日夜分而生物。”春秋繁露卷 十六日：“和者，天地之所生成也。”等等。在易经中兑卦第二爻的爻辞为 “和兑，吉”，易传则更进一步提出“保合太和”的思想。 而道家鼻祖老子在道德经中更完备更系统的论述了和谐。首先从宇宙生 成过程来讲：“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 和。” 2 4 1 其“刚柔相济”、“相反相成”的思想正是“和”思维的宗旨。道生万物， 而道包含着阴阳两个方面，阴阳激荡调适成中气，形成了一种匀适和谐的状态， 在这个状态中，万物生成。老子宇宙生成说是一种和合生物的和谐生成说，和谐 是万物生成的一个必不可少的条件和契机，是天地万物生化运动的根源。同样在 老子看来，宇宙万物的处境和发展追求的依然是一种和谐境界。老子说：“知和日 常。”2 5 和谐是万事万物的根本性规律，宇宙万物的处境与发展必须遵从这一规 律。老子认为，“天之道”是和谐的、适中的，它调控并维持着事物的动态平衡。 在涉及人生在世的修身立命的问题上，老子也是在追求着“自然”、“和谐”的最 高价值。老子谈到人生在世的修身功夫时，他说：“载营魄抱一，能无离乎? ”【2 6 】 这里老子指出一个健全的生活必须是形体与精神合一而不偏废任何一方。而修身 就是为了达到这样一种肉体生活与精神生活臻于和谐的境界。在“道法自然”思 想的叙述里，老子提出了最广远、最深刻的和谐，勾画了一幅宇宙大和谐的蓝图。 他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2 7 】随后庄子指出：“夫明白于天 地之德者，此之谓大本大宗，与天和者也，所以均调天下，与人和者也。与人和 者，谓之人乐；与天和者，谓之天乐。” 2 8 】 在中国文化中占主流地位的儒学，对和谐更是推崇备至。在论语中孔子 言道：“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中庸说：“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 育焉”： 2 9 1 “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3 0 1 和谐是天地万物孕育发 展的根基与关键。孔子还从治理国家的角度，提出了“和无寡”的主张，认为一 个国家的稳定与发展，并不取决于财富、人口等的多少，而取决于分配是否公平， 人心是否安定，人与人之间是否和睦相处。苟子也说：“和则一，一则多力。”人 与人和谐相处则万众一心，万众一心则力量强大，力量强大就能战胜万物。尤其 一14 在论语学而中，儒家提出了“和为贵”的命题，把和谐视为天底下最珍贵 的价值，人世间最美好的状态。孟子则把这一命题发展为“天时不如地利，地利 不如人和” 3 1 在诸多条件中，“人和”是处理人间万事之要件，具有最高的价值。 如果放之到社会政治理念上，就是儒家的“大同”的理想社会了，人们“老有所 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3 2 】孟子中也讲到“老 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3 3 】等。 佛家理论则重身心内外之和谐，力图以实施无碍的超然状态进入一种彻悟的 心灵境界，实现自我的身心和谐，并通过人人向善的修炼达到自身与他人、今生 与来世、此岸与彼岸的终极和谐。 在追本溯源之中，我们可以发现在哲学史上，中西哲人的和谐观理论虽气质 各异，但旨趣大致相通，特别是在第一轴心时代，这种不谋而合尤为突出，他们 都肯定了和谐是一种同一性的状态，是事物协调完满、稳定有序的状态。无论从 古代宇宙生成论意义上作为万物之母，还是到人类修身立命的最高境界和目标都 是以和谐为始终。这种和谐贯穿了天地人，关涉了美德伦理、政治伦理、生态伦 理等等。这种哲学史上的和谐探讨，对作为普世伦理深厚的土壤的意义来说是相 当重要、且十分必要的。 但必须看到，历史上的和谐观有其局限性，我们无法从中直接找到解决全球 化时代“五大冲突”( 人与自然的冲突、人与社会的冲突、人与人的冲突、人的心 灵冲突、各文明之间的冲突) 和“五大危机”( 生态危机、社会危机、道德危机、 精神危机、价值危机) 的现成答案。【3 4 1 对其进行理论转型以适应当今的时代，这 也是一个问题，是本文稍后所要阐述的。 3 马克思哲学中的和谐思想 探索和谐的思想作为人类永恒的价值追求，其实也贯穿了马克思思想历程的 始终。马恩的经典著作中蕴含了丰富的和谐思想，其独特的思想特质与实践特性， 对于构建和谐的普世伦理有重大借鉴意义。 ( 1 ) 马克思主义和谐观的唯物论前提是客观世界的多样性 唯物论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石，研究一切问题从唯物论的角度出发，以唯 物论作为探讨的前提，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主要特质之一。和谐观的创立也不例 外。人类所生活的世界是丰富多彩的。从一个单细胞的生命个体，到茫茫宇宙， 世间万物无不具有各自的特色，具有差异性。所以，“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是有差 异的，或者说，没有两个彼此等同的事物”3 5 ，而物质世界的差异性正是区分各 种不同事物的基本标准，是物之所以为该物的本质属性。但多样性的结果必然导 致矛盾冲突的产生。调和这些矛盾，这才引发了和谐的概念。也就是说，正是由 于物质世界多样性的存在，才得以产生了和谐的理念。如果物质世界原本就是单 一l5 调一色，也就没有探讨和谐的必要了。因此，离开了物质世界多样性这一前提， 和谐观念就不可能出现。马克思的和谐思想也是在确认物质世界多样性、差异性 这一客观存在的基础上提出来的。 ( 2 ) 马克思主义和谐观是在对立中寻求统一 马克思主义和谐观的本质与精髓就是其对立统一的辩证方法论。在承认物质 世界的多样性、相互之间存在矛盾对立的同时，马克思并不认为这些矛盾是不可 调和的。相反，这些矛盾体本身就是对立统一体。 马克思主义所讲的对立统一，包含两层含义。是斗争性，就是指矛盾着的 对立双方相互反对、相互限制、相互差别；二是同一性，是指矛盾对立的双方内 在的、有机的、不可分割的联系，它们相互依存、相互渗透，甚至有相互转化的 趋势。因此，马克思主义所讲的对立，是有统一的对立；其所讲的统一也是包含 了对立的统一。当统一与对立达到平衡与稳定的时候，就是和谐。所以，当事物 处于和谐时是内部各矛盾体之间相互均衡、内外各个矛盾体之间协调一致的最 佳状态。 进入具体的社会范畴，马克思主义从普遍性意义上论述了和谐的适用范围。 从时间上讲，和谐意味着历史与现在的统一，这就要求处理好传统与当下的关系， 要求在着眼现实的基础上继承和发扬优良传统。从空间上讲，和谐意味着此个体 与彼个体、此事物与彼事物的统一，因此。马克思主义提倡正确认识和处理人与 自然的关系，使人与自然能和谐统一，在和谐的状态中发展文明。从系统上讲， 和谐又意味着整体与要素的协和。作为个体的人与作为整体的社会之间，乃至从 更大的全球角度，作为世界关系之个体的国家与全人类利益之间的协调关系。 因而，在一定程度上，马克思主义的和谐观，已经包含了一定的普世伦理的 因素。 ( 3 ) 马克思主义和谐观的认识论原则是以全面、发展、动态的眼光看待和谐。 马克思主义哲学认为，世界上的事物都是普遍联系的，而且是运动发展变化 的，所以，看待一切事物与问题，都要用全面的、联系的、发展的、动态的眼光。 事物的改变必然意味着调整事物关系的方式方法的改变。不同的时代、不同的地 域，因客观事物的变化，和谐状态的特征必然也经历演变过程。正像马克思所说， “人类始终只提出自己能够解决的任务，因为只要仔细考察就可以发现，任务本 身，只有在解决它的物质条件已经存在或者至少是在生成过程中的时候才会产 生。”【3 6 】 因此，马克思主义的和谐观念不是抽象的、孤立的、静止的，而是通过对具 体事物的分析、用普遍联系的、运动发展的视角来探讨和谐、追求和谐。 一16 二横向维度在当代哲学范畴中考量和谐 1 感性和谐对抽象主体性的超越 主体性是人对自己的发现，但当代人的抽象理性的主体性极度膨胀。使主客 之间处于尖锐对立的状态，打破了人与他人、与自然、与社会的感性和谐，使人 作为抽象主体处于孤立无援的困境中。和谐伦理必须担负起解决这一问题的任务， 克服形而上的主体性所造成的问题，实现主客体之间关系的感性回归。 主体性是近代西方哲学的轴线，构成了哲学中关于人的理论和观念的核心内 容与基础。最早确立了主体性在近代西方哲学的地位的是笛卡尔笛卡尔的“我 思故我在”第一次使人的主体性得到彰显。“我思”即自我意识或心灵自我，是唯 一不可怀疑的实体。然后康德把主体性提到了空前的高度，主体性不仅是“为自 然立法”的知性，而且是为社会立法的实践理性。理性的自由作为自律的力量引 导人类实践。康德张扬的主体性推进了西方的启蒙运动到了黑格尔那里，绝对 精神被提出来了，理性的自我认识及其通过外化成为自然界和历史的本质基础， 它在主观客观化的中介过程中返回到主体的精神世界。尼采哲学代表了这种理性 主义的主体性哲学的终结，代之以非理性主义的主体性哲学。尼采宣称“上帝死 了”、“明察一切和人类的上帝必须死! 人类不能容忍这样一个见证人活着”【3 7 1 ， 人必须杀死上帝才能取代上帝成为“真正”的主体。尼采对人的个体性的张扬到 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人的主体性犹如脱绳野马达到了极致。西方主体性哲学通过 尼采对个入主体的张扬，挣脱了外在束缚与传统的羁绊和压抑这一点具有划时 代的意义。在西方近代以来的历史进程中，主体性的发扬大大推动了社会生产和 工具理性的发展，创造了巨大的物质文明，但同时也导致了人类中心主义。这种 认识论在经验层面上引致人与自然、人与他人、人与社会的全面分裂、疏离和冲 突。人作为抽象理性的主体，在成为赤裸裸的物质的宇宙的主宰者的同时，失去 了本真的感性生命。 由于本真的感性生命的丧失，传统社会中那些最基本、最平常的伦理观念在 当代社会中无法获得真切的践行。无法体现为人的自觉行动。人们不得不诉诸法 律和政治等方面的抽象规则。在这种背景下倡导和谐的普世伦理对于回归感性 和谐的原初状态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感性和谐观不是要取消入在世界中的主体地位，而是要强调主一客关系的感 性本质与感性生命，以实现人的全面发展。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感性和谐观强 调人不是自然的主宰而是守护者：在人与人之间强调主体间性即人与人之间相互 交流与对话，沟通与理解，以达到互动与协作、求同存异；在个人与社会的关系 中强调个人是社会本身的感性存在，社会是个人全面发展的基础与框架，在人与 自身的关系中强调身心和谐、内外合一。 】7 2 、和谐伦理对价值理性与工具理性的重新整合 价值理性和工具理性是人类理性的不可分割的两个部分，既相互作用、相互 联系，又相互区别。从这意义上来看，价值理性内在地为工具理性的有效运行 提供观念基础，即对工具理性实施有意识的选择和自我主导的控制。这一过程不 仅体现为人的活动必定受特定的价值观的指导，也体现为价值理性在动机层面上 激发理想从而实现对人的行动的导向作用。基于这种有序的、明晰的自我主导过 程，人由此构成了自身与外部环境的关系。因此价值理性是在目的论层面上的， 在艺术、道德中获得其典型表达。工具理性则是价值理性的现实支撑。工具理性 最初源于数学符号、逻辑定律等一些自然科学研究领域所具有的计算和推理手段。 这种理性按其内在逻辑，必定指向效率目标，这样就会与它本来所支撑的价值理 性发生分裂。因此，实现价值理性与工具理性的有机统一，是人、自然、社会三 者协调发展的前提。 但是，随着科技革命的展开，工具理性超越了价值理性的限度而过分发展， 造成了工具理性的越位和价值理性的失落。在强调效率高于一切的当代社会，工 具理性甚至占据了价值理性在精神领域中本应有的地位，价值理性则日益边缘化。 作为这种本末倒置的结果，人类社会实践活动畸形发展。物质文明高度繁荣而精 神家园却无处可寻，人的物质层面与精神层面之间，外在与内在之间发生断裂。 马尔库塞称之为单向度的人与病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