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学专业论文）中国媒体艾滋病报道研究.pdf

内容摘要 迅速蔓延的艾滋病疫情正在危及着每个人、每个家庭，已经成为 影响社会稳定的重要问题。艾滋病自1 9 8 5 年传入中国起，就引起了 媒体的高度关注。本研究探讨了健康传播学科视野下的艾滋病相关议 题研究和媒体报道工作；对我国媒体艾滋病报道2 0 余年沿革的情况 进行了梳理，并划分为“浪漫化、妖魔化、猎奇化和客观、公正，充 满人文气息的报道新时期”四个阶段。本研究在第三章对媒体艾滋病 报道工作在普及艾滋病防治知识等方面发挥的作用给予肯定，并指出 了报道实践中存在的若干误区。第四章是本研究的重点，提出了旨在 推动中国媒体艾滋病报道改进的若干富有建设性和操作性的路径。 本研究借助文本分析的方法，通过对报道案例的分析，概括评价了 艾滋病新闻报道存在的得失；同时以新闻学、传播学和社会学的多维 学科视角，深入论述了艾滋病报道若干改进路径选择的必要性和可行 性。 关键词： 艾滋病报道健康传播歧视偏见角色冲突 a b s t r a c t t h er 印i dw i d e s p r e a d i n go fa i d si st h r e a t e n i n ge v e r yf a m i l ya n di n d i v i d u a l ， h a v i n gb e c o m eas e r i o u sp m b l e ma m i c t i n go u rs o c i e t y s i n c ea i d sc o m i n gi n t o c h i n ai n1 9 8 5 ，o u im e d i ah a sp a i dc o n s i d e r a b l ea t t e n t i o nt oi t t h es t u d yd o e ss o m er e s e a r c h e si n t ot h ec a s e a n a l y z i n ga n dr c p o n sc o n c e m i n g a i d s ， s u m m a r i z i n g 2 0 y e a r sn e w sr c p o n s ，w h i c h a r ed i v i d e di n t od i f f e r c n t k i n d s ，a c c o r d i n g t od i f f e r e n t p e r i o d s ， s u c h a s r o m a n t i c d e m o n i z a t i o n ， c u r i o s i t y h u n t i n ga n dt h ep r e s e n tt r e n dc h a r a c t e r i z e db yo b j e c t i v i t y ，j u s t i c ca n d h u m a n i s m t h et h i r dc h a p t c ro ft h es t u d yh i g h l y p m i s e s t h ec o n t r i b u t i o nt o m m u n i c a t i n gt h ea n t i _ a i d s k n o w l e d g eb yt h en e w sr e p o r t so fm e d i a ，a n dp o i n t s o u tm ew e a k n e s ss t i l le x i s t i n gi nt h e s er e p o r t s t h ef o r t hc h a p t e ri sc o r eo ft h ew h o l e s t u d y ，w h i c hp r o p o s e ss o m ei n s f r u c t i v ea n df e a s i b l ea p p r o a c ht oi n c r e a s i n gt h el e v e l o fc l l i n e s ea i d sr e p o n s t h es t u d ys u m m a r i z e st h es t r e n g t h sa n dw c a k n e s s e si nl h e s ea i d sn e w s r e p o r t st h r o u g hc a s e a n a i y z i n g ，蛐dt a l k e da b o u tt h en e c e s s “y 趾dp o s s i b m t yo f c h o o s i n g s o m ea p p r o a c h e st o e n h a n c i n ga i d sr e p o nf r o mm u l t i p e r s p e c t i v eo f j o u m a “s m ，c o m m u n i c a t i o na n ds o c i o l o g y k e yw o r d s ：a i d s n e w sr e p o r th e a l m c o m m u n i c a t i o n p r c j u d i c e d e n l o n i z a t i o nr o l e s n f l i c t 郑重声明 本人的学位论文是在导师指导下独立撰写并完成的，学位论文没有剽窃、抄袭等违 反学术道德、学术规范的侵权行为，否则，本人愿意承担由此产生的一切法律责任和法 律后果，特此郑重声明。 学位论文作者 试届占斋 矿一辟伊月孵日 中国媒体艾滋病报道研究 中国媒体艾滋病报道研究 ( t h es t u d yo fc h i n e s ea i d s n e w sr e p o r t ) 前 1 口 自1 9 8 1 年美国首次发现艾滋瘸至今2 0 多年来，世界一直关注着艾滋病病毒 一种可以导致艾滋病的病毒。它始自非洲，然后向西方和东方传播，蔓延至印度、泰 国，现在波及到中国。大约在美国最先确认艾滋病病毒后的五六年，艾滋病传入中国。 联合国和世界卫生组织发表的2 0 0 5 年度全球艾滋病疫情报告显示，2 0 0 5 年度全球新 增艾滋病病毒感染者4 9 0 万，艾滋病病毒感染者总人数己达4 0 3 0 万。自我国1 9 8 5 年 首次报告艾滋病病例到现在，“正处于艾滋病真正大流行的前沿，艾滋病感染者估计 累计人数为1 0 0 万，目前存活8 4 万，而我们现在发现的只有4 万多例。”【1 】这意 味着9 5 的传染源我们根本没有掌握，这是艾滋病控制工作遇到的最大难题。迅速蔓 延的艾滋病疫情已经危机到每个人、每个家庭，艾滋病与经济贫困、人权、司法，艾 滋病与社会稳定、公共政策等诸多议题，都己成为社会公众普遍关注的焦点、热点问 题。 预防艾滋病是全社会的共同责任，必须引导社会各方面积极力量的广泛参与，形 成防治合力和良好的社会环境。守望社会、监视环境是媒体的重要职责。艾滋病防治， 这个社会系统大工程离不开新闻宣传部门的全力配合和积极参与。联合国艾滋病项目 执行官彼得派特博士在巴塞罗那艾滋病大会上曾经这样说：“当涉及到艾滋病时，记 者的影响比医生的影响更大! ”【2 】可以肯定地说，媒体艾滋病报道在宣传防治知识， 引导健康生活方式，倡导社会关爱方面，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从另方面讲，艾滋 病相关问题以其较强的冲突性、敏感性及对社会各方面影响的广泛性、深刻性，决定 了其本身具有特殊的新闻价值和报道价值。做好艾滋病报道工作是媒体服务公共健康 的需要，是媒体社会责任感的体现。 总结回顾我国媒体从事艾滋病报道2 0 余年来，我们发现，各级各类媒体在发布疫 情信息、传播防治政策、引导社会舆论等方面功不可没，成为开展公众健康宣传教育 第2 页 中国媒体艾滋病报道研究 的重要载体。但同时，由于我国媒体从事艾滋病相关报道时间较短、经验积累相对不 足，报道实践中暴露出了许多问题。新闻作品中有意无意流露出的偏见、歧视，新闻 语言使用的不规范，对艾滋病病毒感染者或者患者隐私权的保护不够，存在有猎奇、 炒作、“应景”等，各种问题比比皆是。 笔者从事卫生专业报道5 年，曾多次深入豫东南艾滋病疫情高发地区进行采访。 记得一次同行采访的新华社记者深有感触地说：“原来对这些受艾滋病影响的村庄印 象是，房屋破陋、屋顶长满荒草，村民们枯瘦如柴、病病快快。可亲眼看到时发现， 并不是这样。相反地，他们在积极地发展生产、发展经济，甚至还组织起了秧歌队、 锣鼓队，精神文化生活也很丰富”相信，没亲身来到这些地区的人们会和这位记 者起初的想法一样，想当然地认为这些地区到处充满着阴森、恐怖和死亡的气息。在 这种情况下，产生于记者笔下的新闻作品很难向公众传达准确、公正的信息，时间久 了就可能形成“刻板成见”，加剧公众对艾滋病的恐惧感。 由此我们认为，研究探讨我国媒体艾滋病报道现状和改进工作，勾勒出相对完善 的艾滋病报道框架，增强对艾滋病报道方法、艺术科学掌握的能力，显得十分必要。 第一章健康传播与艾滋病 第一节艾滋病相关议题的健康传播在美国 传播学，按传播内容的不同分为政治传播、健康传播、文化传播等。健康传播是 传播学研究中的一个重要分支。根据r o g e r s ( 1 9 9 6 ) 的定义，凡是人类传播的类型涉及 健康的内容，就是健康传播。这是对健康传播概念的极其宽泛的界定。 在“健康传播”( h e a l t hc o m m u n i c a t i o n ) 这一概念被正式提出之前，有一个替 代性的概念“治疗性传播”( t h e r a p e u t i cc o 哪u n i c a t i o n ) 。从名称上我们便可 以一目了然地看出这一概念与医学的亲缘关系。直到二十世纪七十年代中期，这一局 限性的概念才被另一个更为宽泛、涵盖内容更丰富的概念“健康传播”所取代。 在美国，健康传播领域主要有两大分支：一为“健康服务递送( h e a l t hc a r e d e l i v e r y ) ，一为“健康促进”( h e a l t hp r o m o t i o n ) 。前者的研究议题以医患关系 和人际传播为主，健康服务的提供者和消费者通过对传播技巧的掌握和运用，以期更 第3 面 中国媒体艾滋病报道研究 好地传播和接受信息、确定治疗方案等；后者的研究议题以媒介和大众传播为主，实 施者通过说服的手段对消费者的认知、态度和行为施加影响。 1 9 7 1 年，美国心脏病学专家d r j a c kf a r q u h a r 和传播学者d r n a t h a nm a c c o b y 借助于美国斯坦福大学的科研力量开展了一次以社区为基础的健康促进运动，目的在 于“通过减轻体重、减少吸烟、降低血压和血脂水平，从而降低心脏病的发病风险”， 这就是著名的“斯坦福心脏病预防计划”。这一历时5 年的健康促进运动是医学学者 和传播学学者的首度联手，是传播学研究方法在健康领域的首次应用。因而，“斯坦 福心脏病预防计划”被大多数学者公认为美国现代健康传播的开端。 此后，越来越多的传播学者开始关注这一新兴的研究领域，对之投以极大的热情。 1 9 8 1 年，是美国健康传播研究史上值得关注的一年。就在这一年美国发现了一种重大 传染性疾病艾滋病。当年6 月5 日，美国疾病控制中心首次报告了这种疾病的存 在。出人意料的是，就是这种疾病日后成为威胁人类健康的大敌，同时也成为健康传 播研究中重要的议题。并且随着艾滋病相关议题的凸显，艾滋病相关议题迅速成为健 康传播研究的核心之一。 1 9 8 6 年，著名的外科总医师关于艾滋病的报告的发表引来了美国大众媒体的 最先反应。之后，由于艾滋病的传播与人的行为和生活方式有着密切的联系，疾病流 行的速度如此之快以及造成的后果如此之严重，使得艾滋病预防成为健康传播最主要 的内容。从1 9 8 5 年至1 9 9 0 年，美国大众传媒艾滋病报道数量分别为：1 9 8 5 年5 0 0 7 篇、1 9 8 6 年5 3 7 7 篇、1 9 8 7 年1 1 8 5 2 篇、1 9 8 8 年7 5 8 4 篇、1 9 8 9 年7 0 9 l 篇、1 9 9 0 年 8 3 6 4 篇，总体呈现上升趋势。并且直到现在，围绕艾滋病议题的美国健康传播仍保持 着持续蓬勃发展的势头。据报道，“美国人经常接受来自媒体的警告：艾滋病依然在 肆虐。| 日金山的公共汽车站牌、华盛顿邮报的公益广告、新墨西哥州高速公路旁 的标牌、纽约闹市区的横幅，无不提醒你你检测过艾滋病病毒感染没有；西尼罗 河病毒感人了数十人，生物恐怖的威胁近在眼前。”【3 】美国政府卫生部门及时发布 的威胁公众健康的信息往往会引来媒体的争抢。媒体提供的公共健康咨讯已经成为美 国公众的重要信息需求。 第二节艾滋病相关议题的健康传播在中国 中国的健康传播相对西方而言起步较晚，理论研究、媒体健康传播实践两方面都 相对滞后。在中国大陆，健康领域与传播学的结合首先表现在相关概念的引入上。传 第4 页 中国媒体艾滋病报道研究 播五要素传者、讯息、媒介、受者、效果，以及人际传播、组织传播、大众传播 等是被第一批引入的概念。这些概念在健康领域有了全新的内涵，使得在这一领域开 展传播学研究有了共同的话语基础。其次，传播学研究方法的引入也为在这一领域开 展传播学研究提供了必要的手段。就目前的情况而言，我国国内在健康传播领域所开 展的工作，影响较大的是解放初期的“血吸虫病防治运动”、2 0 世纪7 0 年代开始的 “计划生育运动”、2 0 世纪8 0 年代开始的“预防脊髓灰质炎”运动，以及2 0 世纪9 0 年代开始的“正确看待艾滋病”的运动。咀上是对中国大陆健康传播学发展的一个粗 略的描述。 当我们试图将其作为一门学科，以严谨、科学的方法对其进行梳理的时候，发现 我国内地尚没有系统地介绍西方健康传播学的译著和文章，仅有的只是一些以“医学 社会学”和“健康社会学”等为标题的译著。这类书籍尽管在内容上对健康传播而言 有可资借鉴之处，但毕竟存在较大差别。另外，中国学者在该领域的专著，目前可以 检索到的只有北京医科大学主编的( 1 9 9 3 ) 健康传播学和湖南科技出版社出版的 由米光明、王官任编著的健康传播学原理与实践等寥寥几本。 2 0 0 3 年，一场s a r s 公共健康危机不仅让政府开始重新反思，同时也引起学术界 对公共健康传播研究的极大兴趣，成为我国健康传播实践、研究历程中一个标志性年 份。“公共卫生突发事件中的传媒应对”、“非典流言的传播学透视”、“非典危机 与健康传播”“传媒与公共卫生报道”“s a r s 危机管理研究”等理论文章接连发表。 国际新闻界第1 1 7 期、中国记者2 0 0 3 年6 月刊等学术期刊还专门开辟专栏， 进行了专题探讨。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艾滋病流行带来的严重危机和隐患使得艾滋病被提上重要议 事日程。2 0 0 3 年，国务院总理温家宝看望艾滋病患者，并和他们亲切握手，给全国甚 至全世界传递了这样一个信号：中国政府和高层领导开始正视艾滋病疫情，并且表现 出坚定的防治决心。这意味着政府、媒体、公众三者之间的关系在艾滋病问题上进入 了一个新的阶段。具体体现在媒体艾滋病报道上，主要表现为报道数量激增、报道形 式日趋多样、报道领域更加宽广。2 0 0 3 年，成为中国艾滋病报道的分水岭。以人民 日报为例，该报2 0 0 0 年1 1 月、1 2 月两个月内共有1 9 篇报道；2 0 0 1 年为1 7 篇， 2 0 0 2 年为1 5 篇，2 0 0 3 年的报道量发生非常明显的增长，为4 6 篇，2 0 0 4 年在维持了 2 0 0 3 年报道量的同时仍有小幅上涨，将近是2 0 0 1 年同期报道数量的4 倍。【4 】 第5 页 中国媒体艾滋病报道研究 同时，围绕艾滋病报道的研究工作也呈现出了繁荣的局面。2 0 世纪9 0 年代中期， 学者卜卫、刘晓红开展了中国大众媒介中的艾滋病报道研究，该研究通过对1 9 9 5 年至2 0 0 1 年中央级报纸( 以人民日报为代表) 、地方级报纸( 以北京青年报 为代表) ，以及专业性报纸( 以健康报为代表) 上关于艾滋病的报道作内容及文 本分析，得出了诸多重要研究成果。 2 0 0 4 年1 1 月，由德国拜耳集团、科技部、卫生部等单位共同投资兴建的，以增 强媒体健康传播能力，提高公众健康水平为宗旨的“清华一拜耳公共健康与媒体研究 室”在清华大学成立。该研究室是我国国内建立的首个公共健康媒体研究室，标志着 公共健康新闻学在我国正式诞生。之后，该研究室建立了中国首个公共健康新闻学数 据库，并受卫生部委托出版了中国首部有关正确、无偏见报道和发布艾滋病新闻和信 息的手册艾滋病媒体手册。 到2 0 0 5 年1 月，清华大学国际传播研究中心对以往几年的艾滋病报道研究成果进 行整理，结集出版了艾滋病媒体读本( 主编：李希光周敏) 。该书由“媒体报道 读本、艾滋病信息发布读本即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及患者如何面对媒体读本”三部分组 成，既可以作为媒体、政府、公共卫生部门等的工作指南，又是一本系统学习新闻报 道、新闻发布、媒体运作等知识的难得教材。可以说，该书是我国媒体艾滋病报道研 究的集大成者。 第二章我国媒体艾滋病报道沿革 媒体在公共健康领域的重要作用是任何人都无法否认的。由于艾滋病问题具有政 策性强、专业要求高，又十分敏感的特点，因此，我国媒体艾滋病报道很大程度上受 政府态度、公共政策的制约。毕竟只是近几年来，自中央到地方对艾滋病防治的态度 才发生重大转变，敢于正视并下大决心进行防治。鉴于此，通过梳理我国媒体艾滋病 报道历史，李希光教授认为，主要经过以下几个主题阶段：初始阶段，公众处于茫然、 恐惧阶段；科学探索阶段，媒体与公众都在寻找治疗与预防的办法；关注艾滋病患者 阶段，媒体帮助公众建立社会理解；政治影响阶段，艾滋病发展成为政治与社会危机 的一个主要的影响因素。而中国已经进入了第三阶段。s a r s 危机的发生，加速了阶段 第6 页 中国媒体艾滋病报道研究 之间的进化过程。【5 】但由于各媒体艾滋病报道的水平存在差异，造成了几个阶段的 界限并不是十分明晰，现实中呈现出的是交叉、反复的螺旋式发展状态。 下面我们将对我国媒体艾滋病报道的历史进行回顾与梳理。 第一节浪漫化时期报道缺位，公众茫然 1 9 8 1 年，当世界上首次发现艾滋病是一种可以通过性接触传播的新的传染病时， 我国剐刚实行改革开放不久，加上浓厚的传统道德观念影响，几乎所有中国人都认为 这是一种“与外国人有关的病”，而且认为感染了艾滋病病毒的人就是有伤风化、不 道德。这种心态在中国国民心目中根深蒂固，一直延续到现在。比如有相当一部分公 众仍会给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和患者贴上“道德”标签，认为只有道德败坏、性乱的人 才会得这种不光彩的病；一些地方即使发现了艾滋病疫情，仍藏者掖着，生怕影响投 资环境、职位升迁，损害政绩等。殊不知这样做既严重侵害了公众知情权，又加速了 艾滋病病毒感染源在地下的快速传播。 就是这段时期，我国媒体对艾滋病信息鲜有报道，其传播信息、反映舆论、引导 舆论的功能在政府干预等外力影响下没有得到充分发挥。以人民日报为例，该报 1 9 8 5 年之前几乎没有艾滋病相关报道，直到1 9 8 6 年1 0 月3 1 日才转发了新华社通稿 卫生部有关方面负责人申明我国没有艾滋病发生( 人民日报1 9 8 6 1 0 3 1 第一版) 。【6 】 纽约时报记者托尼卢卡斯在论述媒体处理新闻报道时，提出了一个著名的 “阿富汗原则”，即真相只有在远方才能舒适地存在。意思是媒体报道距离越远、与 自身越没有直接关系的新闻，所受到的各方面限制就越少，反之亦然。这如同我国媒 介研究者所称的“台风眼现象”，即某地发生一个轰动新闻，四下的媒体都已经关注， 而事件的中心却有如台风眼一般风平浪静，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7 】以河南省为 例，1 9 9 5 年3 月发现第一例艾滋病病例后很快就引起国外媒体极大的关注，但当年的 河南报纸并没有报道这件事情。据统计，当年河南日报共有5 1 篇关于艾滋病的报 道，其中5 0 篇是国际艾滋病报道，仅有一条是跟河南有关的，而这一条报道的是河南 省在疾病预防方面取得的重大成绩。直到1 9 9 9 年，河南上蔡文楼村有艾滋病病毒感染 者的消息才首次被媒体披露。 总的说来，这一时期，中国媒体关于艾滋病的报道多以国际新闻的形式出现，主 要倾向于介绍总体情况以及其他国家的防治情况，疫情发布也主要是介绍世界总体流 第7 丽 中国媒体艾滋病报道研究 行情况，很少报道中国本土的有关情况。由于这一时期艾滋病相关报道多是关注国外， 因此给中国公众留下了“艾滋病距离我们很远”的印象，更谈不上有什么防范意识。 当然，导致这种状况决不能全部归咎于媒体艾滋病报道。及时、合理、有效的媒体政 策缺失；艾滋病问题过于敏感、复杂；媒体触及艾滋病等敏感报道领域的勇气不够等， 都是其中原因之一。 近年来，随着中央对艾滋病防治工作的高度重视，艾滋病报道政策的日趋明朗， 媒体才开始对个别政府、官员隐瞒艾滋病疫情的现象进行批评和曝光，表现出了监督 政府的巨大勇气，标志着中国媒体艾滋病报道实践前进了一大步。2 0 0 4 年世界艾滋病 日前夕，新华网刊载题为河北霸州艾滋病区采访记：欢迎拨钱请勿报道，对当地 政府把艾滋病与招商引姿联系起来的荒唐事件给予的批评报道，对于推动政府树立科 学的政绩观，打破社会陈旧观念，引导公众正视艾滋瘸很有益处： 河北霸州艾滋病区采访记：欢迎拨钱请勿报道 新华网北京1 1 月3 0 日电1 1 月2 9 日，世界艾滋病日前夕，卫生部常务副部长高 强赴河北霸州艾滋病综合示范区看望艾滋病人。 临近告别之时，霸州市有关负责人将新华社记者拉至一边，要求记者在写稿时， 隐去河北霸州的名字，只写卫生部常务副部长高强到基层检查工作即可，理由是：“别 影响我们招商引资，要知道我们这里有艾滋病人，人家不敢来了。”汇报时气氛 热烈的场面，出现在河北霸州当地一位领导直截了当地要求之时，“请卫生部各位领 导，在给我们拨款时多划几个零! 第二节妖魔化时期媒体造势，公众恐“艾” 艾滋病属于慢性传染性疾病，一般从感染病毒到发病要经过8 1 0 年的潜伏期， 潜伏期内感染者与正常人没什么区别。按时间推算，进入1 9 9 0 年代中期前后，我国感 染艾滋病病毒的人群开始进入了集体发病时期。一时间，艾滋病阴影迅速蔓延扩大， 人际传播盛行，“吃了艾滋病人种的菜也能传染”等等谣言四起。缺乏医学基本知识 的公众，此时处于信息的极度饥渴状态，十分希望从大众媒介那里得到真实、客观、 权威的信息。但面对如此态势，多数媒体失去了理性，报道中使用了大量令人惊心动 魄的语言，“世纪瘟疫”“艾滋狂魔”等具有夸张、隐喻意味的字眼比比皆是。就这 样，在最需要正视听的时候，媒体迎合、误导了公众。“艾滋病”一词在这些报道的 作用下，已经远远超出一种疾病的含义，成为了死亡、恐怖的代名词。 第8 页 中国媒体艾滋病报道研究 “不管我们认识什么熟悉的东西，我们都会借助于我们脑子已经有的形象。任 何人对于没有经历过的事件，只能有一种凭他对那事件的想象所引发的感情。”“固 定的成见的体系是有条理的，对世界的想象，或多或少是始终如一的，我们的习惯、 情趣、智能、安慰以及我们的希望都根据它来进行调节。”这是李普曼对“固定的成 见”作出的解释。【8 】还有学者认为“刻板印象”是指人们对某个群体，某种事物、 现象形成的一种概括而固定的看法。基于以上认识，我们说这一时期的媒体艾滋病报 道对公众科学认识艾滋病影响很大。媒体对艾滋病的妖魔化报道导致公众在脑海里形 成了“固定的成见”，即艾滋病就意味着死亡、恐怖，从而制造出了谈“艾”色变的 社会公众。 为了探讨大众媒介影响社会公众认知艾滋病的深层机制，在这里我们还想引入“拷 贝世界”这个概念。在大众传播媒介发达、普及率很高的今天，人们对于外部客观世 界的认识、感知的途径，除依靠个人亲身体验、感受外，绝大部分是通过大众媒介对 客观世界的反映“拟态环境”或“拷贝世界”来实现的。李普曼较早就意识到大 众传播媒介营造的这一特殊的世界，并提出了“拟态环境”的概念。他写道：“我们 必须特别注意一个共同的要素，那就是在人与他的拟态环境之间的插入物。他的行为 是对拟态环境的一种反应。”因此，对于现代人来说，在信息获取、事物认知、价值 判断等方面，必须生活并依赖于大众传播媒介营造的“拟态环境”。沙莲香把这种大 众传播媒介营造的环境称作“拷贝世界”。她指出：“由大众传播形成的拷贝世界 信息环境，是现代社会中人们无法逃避的生活世界，它同感性世界并驾齐驱，成为 决定人们生活情感、生活欲望、期待、认知和态度的两大环境世界。【9 】 通过以上分析，我们知道，人们通过大众传播媒介获取信息，同样可以使人产生 身临其境、感同身受的感觉，这种感觉经过转化、深入就可能形成行为意识、个人意 见，改变个人的好恶、是非观念等。因此，当人们看到大众传播媒介频频把艾滋病称 为“世纪瘟疫”“狂魔”，与死亡、绝望、恐怖联系在一起时，自然会逐渐对艾滋病 产生一种恐惧，对感染者、病人更是惟恐避之而不及。 第三节猎奇化时期媒体逐利，报道错位 随着我国改革开放的深入，媒体产业化步伐加快，大量报业集团、广电集团迅速 组建，信息传播进入了渠道多元化阶段。面对有限的注意力经济资源，场以抢夺公 众眼球为核心的媒体竞争愈演愈烈。就是在这样种媒体逐利的大背景下，炒作、煽 第9 丽 中国媒体艾滋病报道研究 情和猎奇的不良风气迅速在媒体中蔓延开来。本该严肃、公正、平衡，以维护公众利 益为重的艾滋病报道也未能幸免，甚至有些媒体把艾滋病报道当作趣味低级、格调不 高的八卦新闻、娱乐新闻来运作。下面我们以2 0 0 2 年1 2 月1 日世界艾滋病日前后， 多家媒体对贵州一名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小琴和她相恋5 年的男友结婚的报道为例，对 这一时期的艾滋病报道进行分析。 当年的世界艾滋病日宣传主题是“相互关爱，共享生命”，按理讲，媒体对小琴 结婚事件的关注并进行报道，以唤起公众对艾滋病病毒感染者有无结婚权、生育权的 深层次讨论，初衷是好的，是非常契合宣传主题的。但我们发现，不少媒体却是抱着 炒作、猎奇的态度进行报道的，完全没有考虑当事人猛地成为公众关注人物的感受， 侵犯了当事人的隐私权。 当年1 1 月开始，“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小琴进京结婚”“贵阳艾滋女勇敢讲出自 己的经历”、“艾滋女手捧结婚证书，婚礼殿堂在招手”、“我有艾滋病，但我要结 婚”、“经过5 年多的艾情长跑，艾滋女要结婚了”“非常结合：2 3 岁男+ 2 3 岁艾滋女艾滋病女低调进京，记者和小琴亲密接触等带有强烈猎奇色彩的 新闻标题频频出现在全国十几家媒体上。更有甚者，某网站把一则相关报道放在了一 个名为“寰宇奇趣”的栏目中。【l o 】“许多媒体故意渲染神秘气氛，记者围攻追踪。” 中华全国新闻工作者协会国内部副主任齐迎春说：“媒体这两天的炒作已经给小琴他 们带来很大的压力，造成了伤害。”【l l 】最让小琴伤心的是，一些媒体给小琴贴上 了“艾滋女”( 至少暴露出媒体根本就不知道艾滋病患者与感染者的区别) 的标签。 甚至有些媒体以受众知情权为借口，对小琴的私人生活以猎奇、偷窥的手段进行大肆 报道。还有的媒体在播放画面、刊登照片时，未作任何技术处理，严重侵害了当事人 的肖像权。被暴露给社会的小琴，迅速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属于自己的生活空间大 大缩小。面对突如其来的舆论压力，小琴不堪忍受，喊出了“我想像正常人一样平静 地生活，不想被炒作”的心声。 通过分析媒体在小琴结婚事件中的报道行为，我们认为，媒体在艾滋病报道中缺 乏平常心，是带着先见、偏见进行报道的，更谈不上有建设性，为艾滋病防治工作营 造和谐的社会舆论大环境，甚至会带来诸多负面效应。比如当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和患 者暴露于社会，成为公众茶余饭后的谈资后，很可能加剧全社会对他们排斥和歧视， 使他们转入“地下”，隐迹社会，对于艾滋病防治工作十分不利。这一点，我们远不 第1 0 页 中国媒体艾滋病报道研究 如纽约时报做得好。 纽约时报国际版编辑j e a nm o o r e 女士在提起该报如何 报道艾滋病时如是说：“真实的情况是， 纽约时报像报道其他事情一样来报道艾 滋病。艾滋病并不是一个特殊的问题。”【1 2 】媒体缺少平常心，更谈不上引导公众 保持平常心。对于艾滋病相关报道，我们认为较为理想的状态是：报道不再盯住“艾 滋病”这个字眼，而是把它等同于其他疾病。另外，报道又不能只见病不见人，要富 有人文气息，既倡导社会尊重、关爱这一弱势群体，又适度警示公众远离艾滋。 总之，猎奇化的艾滋病报道不但无法承担起“使公众正确认识艾滋病，减少病毒 传播”的任务，辱没了媒体责任，而且侵害了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及患者的权益，不利 于引导全社会多给他们些理解和支持。 第四节艾滋病报道新时期客观、公正、人文关怀 通过对我国媒体从事艾滋病报道的梳理、回顾，我们可以得出这样一个关系链( 见 下图) 【1 3 】： 从关系图中可以看出，前三个时期的我国媒体艾滋病报道工作存在明显缺憾，亟 需改进。艾滋病报道只有遵循客观、公正、平衡的报道原则，搁置对艾滋病病毒感染 者和患者的偏见、歧视，倡导公众对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和患者多一些人文关怀，才能 真正成为我国艾滋病防治的一支积极力量。令人兴奋的是，随着艾滋病防治条例 于2 0 0 6 年3 月1 日的颁布实施；清华大学为了培养出专业化的健康新闻记者，开设了 “健康新闻学”课程；胡锦涛总书记、温家宝总理等国家和地方领导纷纷看望慰问病 第1 l 酉 中国媒体艾滋病报道研究 人，同他们亲切握手、交谈、共同用餐，向广大公众作出了表率，证明了艾滋病并不 可怕等等。这一系列事件的发生，既有力说明了国家、政府对艾滋病防治工作的高度 重视，也意味着我国媒体艾滋病报道工作站在了新的起点上，迎来了客观、公正、充 满人文关怀的新阶段。以下论文将对此起推动作用的几个动因进行重点分析： 1 、媒体艾滋病报道有“法”可依。2 0 0 6 年3 月1 日由国务院颁布实施的艾 滋病防治条例，体现了中国防控艾滋病的巨大决心，是我国艾滋病防治走向法制化、 规范化道路的重要标志。条例中对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和患者合法权益的保护是一大亮 点。比如条例明确规定“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歧视艾滋病病毒感染者、艾滋病病人及 其家属：艾滋病病毒感染者、艾滋病病人及其家属享有的婚姻、就业、就医、入学等 合法权益受法律保护”；“未经本人或者其监护人同意，任何单位或者个人不得公开 艾滋病病毒感染者、艾滋病病人及其家属的姓名、住址、工作单位、肖像、病史资料 以及其他可能推断出其具体身份的信息。” 同时，条例对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和患者应承担的义务也给予明确规定，“艾滋病 病毒感染者和艾滋病病人不得以任何方式故意传播艾滋病。公安、司法行政机关 对被依法逮捕、拘留和在监狱中执行刑罚以及被依法收容教育、强制戒毒和劳动教养 的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和艾滋病病人，应当采取相应的防治措施，防止艾滋病传播。” 以上规定意味着感染艾滋病病毒者与普通人群一样在违反法律法规时会受到惩罚，不 享有法律豁免的特权。 以上规定明确了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和患者的义务和权利，同时对于我国媒体艾滋 病报道工作也必将起到巨大推动作用。比如对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和患者个人信息保密 的规定，就意味着媒体报道不能随意将个人隐私信息传播于社会，否则就可能引起不 必要的新闻官司。还有一点需要一提的是，条例在第二章第十九条明确提出“广播、 电视、报刊、互联网等新闻媒体应当开展艾滋病防治的公益宣传。”这意味着大众传 播媒介应自觉参与到艾滋病防治工作当中，并且发挥出更大的积极力量，应承担普及 防治知识、引导公众健康行为方式、消除社会对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和患者歧视的义务。 总之，条例规定的许多内容都应该是艾滋病新闻报道工作必须遵循的原则，是推 动艾滋病报道走向科学化、规范化的重要动因。比如在关于恶意传播艾滋病病毒的新 闻报道上，关于艾滋病人违法犯罪报道上，在可能侵犯个人隐私权、未成年人权益的 第1 2 页 中国媒体艾滋病报道研究 报道上，是炒作还是理性，是跟风还是善意，是严谨求实还是凭感觉靠经验，媒体都 需要反复权衡，以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2 、艾滋病报道队伍专门培训工作铺开。艾滋病报道工作专业性强、政策要求高， 从事艾滋病报道的记者既需要了解基本的医学知识、艾滋病相关知识，又需要知道国 家艾滋病防治有关政策，并抱有科学、认真的态度。应该说，媒体从业人员的业务水 平的高低将直接影响报道的水准，进而会影响到公众对艾滋病的正确认知。但现实状 况是，从事艾滋病报道的卫生健康新闻记者中几乎没有人参加过专门的培训，有关知 识、政策大都是通过本人自觉学习或向医学专家请教获取的。因此，积极探索建立艾 滋病报道队伍的高效培训体系，系统地、规范地提高媒体从业人员的整体素质水平， 提高报道专业化程度，十分必要。 新闻出版总署报刊司曾在报刊管理工作情况中指出，中央和各级地方主要报 刊出版单位对于有效开展艾滋病宣传工作上有较大的潜力，建议“在条件允许的情况 下，国务院艾滋病防治办公室和有关部门协助共同组织中央和地方主要报纸有关同志 分批分片集中培训，包括邀请专家学者介绍情况，参观戒毒所、妇女劳教所等，以了 解艾滋病蔓延的严峻形势，提高做好宣传报道工作的积极性、自觉性，认真主动地承 担起防治艾滋病宣传教育任务。对媒体采编人员适当进行培训，帮助他们掌握基本专 业知识，提高水平，切实做好防治艾滋病宣传的采访报道工作。”【1 4 】 令我们欣慰的是，两年前，清华大学就开始致力于此项工作。2 0 0 4 年l o 月，清 华大学与河南日报联合举办了国内首次公共健康编辑记者培训班，对河南日报报业集 团内从事公共健康新闻的采编人员进行了培训。之后，清华大学国际传播研究中心还 先后到四川成都等地举办了多次“艾滋病与媒体报道培训班”。2 0 0 5 年1 2 月，由国 务院艾防办、中宣部宣教局、国艾办中英策略支持项目办公室、清华大学国际传播研 究中心联合首次举行了媒体高层负责人艾滋病报道培训班，来自1 9 家中央级媒体的负 责人及部分省( 区、市) 宣传部门人员参加了培训。以上培训的内容基本上都包括： 媒体在艾滋病报道上如何做到公正、客观与平衡；如何通过正确的舆论引导，消除公 众对艾滋病的恐惧心理；如何把握公共健康新闻采写技巧；如何增进艾滋病感染者与 媒体工作者的相互理解；怎样消除媒体对艾滋病的偏见报道等。 第1 3 页 中国媒体艾滋病报道研究 相信随着培训范围的扩大，培训人员的增多，艾滋病报道队伍的专业化程度会得 到很大提高，也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我国媒体艾滋病报道逐步走向客观、公正并充满人 文关怀的新阶段。 3 、艾滋病病毒感染者或患者越来越不满时下的艾滋病报道工作，成为促进艾滋病 报道改进的又一重要的积极力量。一项调查显示，有三分之二的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对 现有艾滋病报道工作非常不满意，并认为目前媒体对艾滋病的报道不客观，且媒体的 报道中对艾滋病患者普遍存在歧视。【1 5 】媒体对公众认知的影响很大，消除对艾滋 病患者的歧视，十分需要媒体高擎反社会歧视的旗帜。 2 0 0 1 年底，来自华北地区农村的刘子亮登上中央电视台飘动的红丝带晚会舞 台，成为中国第一个敢于面对广大电视观众的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当时，他就呼吁反 对社会歧视，并希望得到公众理解。之后，黎家明、宋鹏飞、朱力亚，还有备受结婚 事件困扰的小琴，都表示了对目前社会歧视的强烈不满。黎家明从2 0 0 1 年夏天至今， 连续在网上发表最后的宣战黎家明的艾滋手记系列文字，真实记录了他与疾 病抗争的经历。阅读这些文字，我们能感受到他不但要忍受疾病折磨，更要面对社会 各方面的歧视。甚至有的网民留下了这样的文字：“恶有恶报，黎家明该死，罪有应 得! ”遭到如此冷遇，相信更多的感染者和患者会选择沉默，隐迹社会。“无知必生 歧视，有知识还会有偏见，而歧视和偏见是艾滋病的帮凶! 我想问你：病人是不是人? 病人是不是还要分三六九等? ”【1 6 】黎家明发出了这样极具震撼力的呼吁。 朱利亚是我国首位公开自己感染艾滋病病毒的女大学生。2 0 0 5 年7 月1 日，她走 进中央电视台面对面讲述自己的经历和感受( 播出时根据她本人要求，声音和画 面作了技术处理) 。节目以对话的形式，客观、真实地剖析了一位感染了艾滋病病毒 后的女大学生的心路历程。因为艾滋，朱利亚被迫休学；因为艾滋，她失去了朋友。 造成这种情况与来自社会的歧视和偏见密不可分。 小琴想做一个正常人，厌恶媒体的炒作；黎家明、朱力亚要忍受病毒和社会歧视 的双种折磨。他们都是敢于对抗社会歧视，希望重新被社会接纳的勇敢者。关爱弱势 群体，让人们了解他们的生命状态，敬佩他们的生活勇气，营造社会整体和谐是媒体 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消除社会对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和患者的歧视，媒体责无旁贷。调 查显示，有4 5 5 4 的普通公众了解艾滋病的主要渠道是媒体。约有6 8 的被调查者在 看了艾滋病相关新闻报道或影视作品后，对艾滋病的态度有改变。【1 7 】因此，只要 第1 4 页 中国媒体艾滋病报道研究 媒体注重引导社会舆论，持续把客观、公正的信息传播给公众，就有利于培养公众正 确的认知、态度和行为方式。 4 、国家高层领导频频看望慰问艾滋病患者，并与他们亲切握手，为全社会作出表 率，媒体艾滋病报道步入了“政治传播时代”。自1 9 8 5 年中国首次发现艾滋病直至二 十世纪九十年代末，中国政府基本上不认为艾滋病会给公共卫生体系带来巨大的挑战， 会成为危机每位国民健康甚至社会安全的重大问题。直到2 0 世纪末2 1 世纪初，中国 才开始重视艾滋病引起的重大危机，高层领导人开始考虑和应对艾滋病给全社会带来 的巨大威胁。 2 0 0 3 年1 2 月2 日，国务院总理温家宝1 2 月1 日来到北京地坛医院，看望正在那 里住院治疗的艾滋病患者，显示出了中国政府防治艾滋病的重大决心。一年之后，国 家主席胡锦涛来到北京佑安医院，与艾滋病患者握手，鼓励他们勇战疾病，同样引起 了媒体的空前关注。由此，中国高层领导开创了公开探望艾滋病患者的先例，表明了 政府对艾滋病防治的态度和立场，在公众心目中树立良好的政府形象。自此，中国艾 滋病报道政策日益宽松，相关信息披露日益公开、透明。 国家主席、总理在艾滋病问题上的态度为全体国民起到了很好的示范作用，引起 了海内外媒体的普遍关注。媒介对这些新闻事件的传播，既有利于教育公众正确对待 艾滋病的态度，也有利于增强公众对政府的支持度和我国在国际上树立良好的国际形 象。随后，各级各部门领导对艾滋病问题的态度明显转变，媒体开始高频度地报道各 级各地领导与艾滋病病人握手、同餐等事件。对于这种现象，有国外媒体称之为“中 国媒体艾滋病报道已经步入政治传播时代。”【1 8 】 第三章媒体艾滋病报道得失探讨 通过对我国媒体艾滋病报道历史的回顾、梳理，可以看出，艾滋病报道尽管对于 我国多数媒体讲是一个全新的报道领域，但因其特有的报道价值一开始就引起了大众 媒体的普遍关注。在下面一个章节，我们将着重对我国媒体艾滋病报道取得的显著成 绩和存在的不足进行论述。 第一节艾滋病报道作用不容忽视 第1 5 页 中国媒体艾滋病报道研究 1 、大众媒介在宣传国家防治政策、发布疫情信息、普及防治知识、干预艾滋病防 治方面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卫生部艾滋病预防控制中心1 9 9 5 年和1 9 9 7 年在火车上进行过两次随机调查，结 果显示，公众9 5 的预防艾滋病知识来源于大众媒体。【1 9 】卫生部副部长王陇德在 清华大学一拜耳公共健康与媒体研究室成立的大会上说：“艾滋病防治工作单靠6 0 0 万医务工作者是远远不够的，必须依靠广大媒体。” 河南中医学院对1 7 5 1 名青年学生的一项调查表明，有4 0 3 的被调查者获取艾滋 病知识的途径是书本报刊，1 7 4 的是街头宣传，3 7 6 的是广播电视，4 7 的是亲友 之间的交流。总体上有将近8 0 的被调查者获取艾滋病知识的途径是广播电视、报刊 杂志( 见下表) ： 2 0 0 5 年暑假对河南省1 7 5 1 名调查者的结果 可见，媒体在传播知识；发布信息方面很有优势，公众通过阅读报纸、收听收看 广播电视，获得了大量丰富的艾滋病相关知识和有关政策，满足了自身的健康咨讯需 求，这对于深化人们对艾滋病的认识和了解，减少公众恐慌情绪，稳定社会秩序，十 分有利。 另外，媒体的积极干预对于改变和影响人们的行为方式很有效。据研究，美国大 众传媒关于艾滋病问题的报道数量与安全套的销售数量呈正比。仍以美国疾病控制中 心的统计为例【2 0 】：从1 9 8 5 年至1 9 9 1 年，大众传媒关于艾滋病的报道数量分别为： 1 9 8 5 年5 0 0 7 篇，1 9 8 6 年5 3 7 7 篇，1 9 8 7 年1 1 8 5 2 篇，1 9 8 8 年7 5 8 4 篇，1 9 8 9 年7 0 9 l 篇，1 9 9 0 年8 3 6 4 篇，1 9 9 1 年1 3 2 0 9 篇。两次高峰分别出现在1 9 8 7 年和1 9 9 1 年。与 第1 6 页 中国媒体艾滋病报道研究 此相应，对预防艾滋病具有良好效果的安全套的销售情况也出现了戏剧性的变化。其 中1 9 8 6 年至1 9 8 7 年之间，安全套销售从2 4 0 5 0 万只猛增到2 8 9 0 0 万，而这段时期正 好是媒体艾滋病报道的高峰期。 传播学大师麦克库姆和肖在研究大众传媒的传播效果时提出这样一个假说：即“受 众通过媒介不仅了解公众问题和其他事情，而且根据大众传媒对一个问题或者论题的 强调，学习应该对它予以怎样的重视。”【2 l 】美国大众传媒关于艾滋病问题的报道和 安全套销售数量变化的高度相关性，成为这一理论极好的注脚。尽管不够全面，但至 少可以说明，利用大众传媒进行以行为改变为主要目的和内容的健康传播，不失为一 种有效的方式。 2 、报道数量增多，类型分布日趋合理，内容丰富多样；媒体报道艾滋病的社会责 任感增强 艾滋病、血吸虫病、禽流感等公共健康问题，小到影响个人、家庭，大到影响国 家、世界、全人类。重视和加强公共健康问题的报道，是媒体社会责任感的重要体现。 随着我国艾滋病防治工作的深入，对待艾滋病问题政策越来越科学、有效，媒体报道 逐步走向深入。目前，艾滋病报道类别日趋多样、合理，消息类报道比重有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