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学专业论文）17世纪荷兰风景画成为独立画种的原因探究.pdf

摘要：风景画作为一个独立的画种是在1 7 世纪的荷兰产生的。风 景画，这种旨在描绘自然、表现自然、赞美自然的艺术体裁产生 于1 7 世纪的荷兰其实并不是出于偶然。对于荷兰风景画产生的原 因分析，前人多是从荷兰的经济、政治方面来探究的。本文则除 了论述到了荷兰当时的政治和经济的影响外，试图从荷兰的思想 领域、宗教信仰、自然风光以及绘画市场对风景画的需求等因素 来探究荷兰风景画的独立成因，本文旨在较全面、系统地揭示出 1 7 世纪荷兰风景画是如何产生的，旨在通过分析荷兰风景画的独 立成因，来挖掘荷兰风景画独立背后的文化学和社会学层面的内 涵。本文还对荷兰风景画作为独立画种产生以来对后世风景画的 影响进行探究，并结合史实进行论证。 关键词：荷兰风景画1 7 世纪独立画种原因 a b s t r a c t ：a sa ni n d e p e n d e n tt y p eo fp a i n t i n g ，t h e d u t c hl a n d s c a p e o r i g i n a t e di nn e t h e r l a n d si nt h e17 t hc e n t u r y t h ed u t c hl a n d s c a p e ， a na r t i s t i ct y p et h a tp o r t r a y sn a t u r e ，e x p r e s s e sn a t u r ea n da d m i r e s n a t u r e ，w a sn o tb o r nb ya c c i d e n t m a n yf a c t o r sc o n t r i b u t e dt oi t sb i r t h ， s u c h s o c i a l ，p o l i t i c a l ，) m i c a l ，i d e o l o g i c a lreligsucll a ss o c i a l p o l i t i c a le c o n o m i c a ld e o l o g i c a la n dr e le i o u so n e s ， ， e t c h e n c et h e r ew a ss o m es o r to fi n e v i t a b i l i t y t h i s a r t i c l e ，i n a c o m p r e h e n s i v ea n ds y s t e m a t i cw a y , a i m st oe x p l o r ea n dp o s tt h e i n e v i t a b i l i t y , a sw e l la st h ed e p e n d e n tc a u s e so ff o r m a t i o na n di t s i n f l u e n c ei nn e t h e r l a n d si nt h e17 mc e n t u r y k e yw o r d s ：t h ed u t c hl a n d s c a p e c a u s e s i l 17 mc e n t u r y i n d e p e n d e n tg e n r e 南京艺术学院研究生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和使用授权书 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研究工作取得的研究成果。本 人声明：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人已经发表的或撰 写过研究成果，也不包含其他人为获得南京艺术学院或其他教育机构的学位或证书而使 用过的材料。与我一同工作的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任何贡献均已在论文中作了明确的说 学雠文作槲：辨l 阖霜鳓期：新月t p 学位论文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南京艺术学院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即南京艺 术学院有权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本院博士、硕士论文的复印件和磁盘，允 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本人授权南京艺术学院可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 关数据库进行检索，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汇编学位论文。 ( 保密的学位论文在解密后适用本授权书) 学位论文作者张膨l 阂是 签字日期：押髟年年月f 弘 学位论文作者毕业后去向： 工作单位： 通讯地址： 导师签名： 红 签字日期：力刀学年9 肜j 1 电话o 邮编： 1 7 世纪荷兰风景画成为独市画种的原冈探究 引言 在西方绘画史上，风景画是很重要的画种之一，自产生以来便备受欢迎。西方风景 画作为独立的画种，产生于1 7 世纪的荷兰，而对于风景画为什么会在1 7 世纪，而又是 在荷兰成为一种独立画种的深层原因研究的并不多。同时对于风景画独立前的历史演变 过程也是所知不详；本论文通过梳理西方风景画独立前的历史演变过程、分析其独立的 原因以及独立后的影响、发展和完善，进而揭示出人对自然从敬畏到欣赏，从恐惧到亲 近，从无视、排斥自然到了解、融入自然，以及从再现、表现自然到表现、实现自我的 审美历程，揭示出入对大自然态度的变化与关系亲疏是社会历史发展变化的结果之一； 是人们的思想、审美观发展变化的结果之一；分析荷兰风景画独立的原因也是在于揭示 出隐藏在荷兰风景画独立背后深层的社会和人文方面的内涵。 当前对于风景画独立成因的研究现状是：对于1 7 世纪荷兰风景画作为独立画种的 原因，进行深入研究的专著在国内几乎没有，在国外也并多见。相关的研究只在一些通 史性的著作或学术论文中泛泛谈及。例如，斯维特拉娜阿尔帕斯在描绘性绘画与荷 兰画派1 中论述到，“荷兰画派关心的题材多是世俗的方面的，而像风景画这样的绘 画作品是作为财产从画店里或露天市场买来，挂在墙上，用以充实空间或装饰室内。 荷兰的艾恩而罗宾逊在共享的价值：过去和现在1 7 世纪荷兰美术市场的启示 2 中论述到，“美术创作与美术市场的活动是分不开的，同时也与国家的经济状况联系 在一起。1 7 世纪2 0 年代与7 0 年代之间年轻的荷兰共和国在生产、商业、金融等领域 的良好表现，以及随之而来的绘画供给和需求的巨大增长，使我们可以把当时的美术市 场认为是所有现代美术市场的原型。美术市场是当时最复杂、层次最多的行业之一，它 服务于社会各个领域，对荷兰画派的形成和繁荣，当然包括荷兰风景画的独立和发展起 了很大的促进作用。，这是也是从绘画市场需求上来说的。蔡伟、李觉辉在1 7 世纪 荷兰绘画艺术的大众审美特征研究3 一文中论述到，“1 7 世纪荷兰共和国的政治民主、 信仰自由、国富民强为荷兰绘画艺术的繁荣创造了条件，也为荷兰风景画的独立创造了 条件。 这是荷兰的政治、经济对荷兰风景画的独立所起的作用。 1 美 斯维特拉娜阿尔帕斯，雷鸣译：描绘性绘画与荷兰画派世界美术，1 9 8 8 年，第1 期。 2 荷兰 艾恩而罗宾逊，熊凯译：共享的价值：过去和现在1 7 世纪荷兰美术市场的启示， 载于世界美术，1 9 9 3 年第3 期。 3 蔡伟、李觉辉：1 7 世纪荷兰绘画艺术的大众审美特征研究，载于艺术与设计，2 0 0 7 年第 1 期。 南京艺术学院硕士学位论文 以上这些关于荷兰风景画独立成因的论述是从荷兰的政治和经济层面、绘画市场的 层面来论述的，没有深入地就荷兰风景画作为一种新画种的产生原因来论述。本论文试 图对于1 7 世纪当时的人文思想、宗教改革、绘画市场的需求、荷兰独特的自然风光等 因素进行比较深入地研究，以便从这些方面来挖掘出比较全面和深刻的原因来。 本论文运用社会学、历史学、心理学以及图像学的方法进行多角度、多层次的探究， 比较全面和系统地分析荷兰风景画成为独立画种的原因以及产生的影响。 什么样的作品才能称作“风景画呢? 在这里我们有必要界定一下风景画的概念。 艺术词典( t h ed i c t i o n a r yo f a r t ) 中对于风景画的解释是：风景画是以描绘大自 然中各种景色( 如山川、河流、峡谷、森林、天空、云彩等) 的一种绘画体裁。4 风景 画成为独立的画种出现于1 7 世纪的荷兰，雷斯达尔、霍贝玛等画家对风景画的发展作 出了较大贡献。同时在意大利又有理想风景画，法国的英雄风景画等。1 9 世纪的英国 画家康斯特布尔为代表的英国风景画派、以柯罗为首的法国巴比松画派，以及1 9 世纪 后期，以莫乃和雷诺阿为代表的印象派，以希什金、列维坦为代表俄国的风景画派，以 东山魁夷为代表的日本风景画派，都是在荷兰风景画成为独立画种后形成的不同风格的 风景画派别。 可见风景画的描绘对象就是大自然，或者也可以说是以大自然中纯粹的景物为表现 和描绘对象。当然，在风景画里有时也有人物出现，但人物仅仅是作为陪衬和点缀。那 么，风景画为什么直到1 7 世纪才在荷兰成为一种独立的画种? 其实风景画早在1 7 世纪 之前就已经出现了，但作为一种绘画体裁，作为一种独立的画种却是在1 7 世纪的荷兰 出现的。本文所论述的风景画作为一种独立的画种出现是基于这样的一个标志的：以描 绘自然风景为主的风景画开始大量出现，并产生了大批专职的风景画家。 在欧洲一千多年的中世纪时期，虽然绘画是要为教会教皇的统治而服务，其绘画多 是以圣经故事中的基督、圣母、圣徒为主要题材，但是这其中也偶尔出现了以自然风景 为背景的描绘圣经故事的绘画作品。而到了文艺复兴时期，由于自然和人被重新发现， 绘画中风景开始大量地被用作背景，其在整个画面中的比例也开始逐渐增大。比如，文 艺复兴时期的意大利画家戈佐利的三圣贤之旅( 图1 ) ，利皮的告别亲友、圣乔凡 尼巴蒂斯达的讲道，这两幅画虽然都是宗教题材的作品，但画面背景的风景描绘己 占了相当大的比例，况且也是比较注意对风景的刻画与描绘了。尤其是前一幅作品，背 景是美丽的山川场景，画家在这里很注意透视的远近层次，远处山峦起伏，草木丛生， 繁琐的仪仗队仅处于画面的最前部，而描绘的风景占整个画面的比例大约为三分之二， 4 j a n et u r n e r ，t h ed i c t i o n a r yo fa r t , l d a c m i l l a np u b l i s h e r s ，1 9 9 6 ，p 7 0 0 2 1 7 t 纪* j h m m 成自让矗m 种腺椿艽 这一比例在当时是比较少见的。i 面在后一幅画中，画家对以宗教为题材的面进行了世俗 化的尝试，他把绘画中的人物放在了真实的a 然环境中，把人物安置在一个以“冰山” 为背景的山脉中，l ij 岩的椭绘如同幅“巾困山水画”。 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的画家乔尔乔内的暴风雨( 幽2 ) 具有典型的风景卿倾向， 而尼德1 二文艺复兴画坛上出现了一伉独树一帜的画家彼得勃鲁盖尔，他的作品打 破了尼德兰传统绘画一i i 的虔诚、肃穆的宗教气氛，创造出了冲p 咀田园风光为主，对农 民的生活怀有深厚感情的风俗绘画。比如他的著名作品雪中猎人( 图3 ) 谷物的收 割( 图4 ) 这些画部具有非常典型的风景画特征，而也正是以勃鲁盖尔为前辈大师的 基础上，风景画才会最终产生，脱颖而出为一种新的i i i i 种。 幽3 勃锌盖自；，雪r l | 猎人1 5 6 5 年， 板上油彩，1 1 7 1 6 2 c m 维也纳艺术止篮术馆 目4 勃鲁盖尔，谷物的l 改剖，1 5 6 5 年 扳上汕彩，纽约大都会艺术l 尊物馆。 南京艺术学院碗i # * 女 第一章荷兰风景画的独立历程 第一节荷兰风景画的形成 m 景画是在1 7 世纪的荷兰独立成为一种新的画种，经历了一个漫长的探索与发展 的过程。 荷兰风景画的滥觞要追溯到荷兰共和固独直之前的尼德兰时期。1 4 1 6 世纪欧洲文 艺复兴的文化艺术i | 1 心在意大利，这罩诞生了达芬奇、拉斐尔和米丌朗琪罗这二位伟 大的美术三杰。但只要我们仔细地分析北政的文艺复兴及尼德兰的艺术史，我们就会发 现北方文艺复兴同样拥有着艺术精品它们凝聚着北欧民族的生活理想、现实奋斗和 完美追求。 凹5凡爱兜兄翦，根特教堂祭坛画( “部) ，1 4 3 2 年，扳上油彩3 7 5 5 2 0 c m 撤特圣巴佛人教堂。 其实与意大利的文艺复兴时期几乎同时，早在1 4 世纪前后随着f 工业和贸易的 发展在尼德兰就开始眶酿以人文主义思想为主导的文化运动。从1 4 1 6 世纪，尼德兰 先后处于欧洲勃艮第、哈布斯堡两大宁族的统治之下。在1 6 雌纪中卜叶尼德兰人民 为反对封建主义，最终摆脱西班牙人的争制统治而展丌了浴血备战。丰富而悠久的传统 文化、曲折而独特的民族历史， u 之与意太利、法田和德国等阿的文化艺术的交流及影 响，使史艺复兴时期的尼德兰绘画在欧洲独树呲，名家辈出，杰作纷呈。 那么在这样有着光辉灿烂的文化艺术历史中，荷兰风景l 咖的形成离不j r 几位先驱画家， 他们是凡- 爱克兄弟，尤阿金帕提尼尔( j o a c h i mp a t i n l r ，约1 4 8 0 15 2 4 ) ，彼得勃 鲁盖尔，正是以这些大! _ _ | j 的丌创性绘丽为基础和旗帜，荷兰肛l 景画爿能最终产生茹得到 ! ! 堂丝笪兰垦墨竺堕塑丝皇竺壁箜堕塑堡壅 极大的发展。 休伯特凡爱克( h u b e r tv a ne y c k ，? 一1 4 2 6 ) 和其弟扬凡爱克( j a n v a i l e y c k ， 1 3 8 0 1 3 9 0 - - - - 1 4 4 1 ) 是1 5 世纪尼德兰最优秀的艺术家，尤其是弟弟扬凡爱克是尼德 兰绘画史上的里程碑式画家。由凡爱克兄弟合作完成的根特教堂祭坛画5 ( 图5 ) 是尼德兰文艺复兴时期绘画中最卓越的标志，在尼德兰绘画史上具有转折点的意义。根 特教堂祭坛画可以说是1 5 世纪欧洲绘画史上表现风景的很重要的绘画作品。 凡爱克兄弟与意大利的艺术大师相比，画家没有像同时代意大利的大师所做的那 样，他们没有为再现题材中一定场面所局限，在他们的构图里，人物并没有起到首要的 作用。其实，在1 5 1 6 世纪里，没有把主要注意力集中在宗教神话人物和圣经主题上去。 尼德兰美术所关注和更感兴趣的是人的真实生活及人所生活的真实环境。 凡爱克兄弟开始真正热切地关注现实生活，关注人所生活的真实自然环境。也正 是凡爱克兄弟“揭开了大自然的帷幕，他们的绘画不仅是力图用艺术来反映真实的世 界，而且虽然使用的是传统表现手法，却具有某种诗意简单说来，具有一种性灵。 他们对整个西方艺术的影响是无可否认的，并且扩大及于意大利人的风景画 6 凡爱克兄弟把神圣的宗教题材绘画置于人们所生活的真实的自然环境之中。并对 大自然进行热情洋溢、大胆细致的表现，这显然为以后风景画的产生扫除了第一个也是 非常重要和关键的障碍宗教至上观念。到了1 6 世纪，描绘风景的绘画又向前迈出 了一大步。随着反对天主教会和西班牙统治的浪潮越来越高涨，对大自然的重新发现和 表视也越来越倍受关注。绘画中的风景也随着人们视野的日益扩大和艺术日益摆脱宗教 的桎梏而逐步地从陪衬走向主角。 同时在1 6 世纪，欧洲绘画史上出现了一位将风景提到绘画主要地位的代表性画家 帕提尼尔1 。帕提尼尔构图多采用高处鸟瞰的全景画画法，道路、田野或是森林都 按照严密的远近透视法，层层深入，展现出广袤的自然空间来。设色一般都以深褐色为 基础，变换着绿、黄、蓝三种色调来表示画面上的空间推移，表现出欧洲早期绘画的色 彩特点。同时，他往往借创作宗教题材来描绘大幅带有风景的绘画。帕提尼尔把地平线 画得很高，以便留出更多的地方来画各种人物活动的场面( 劳动着的工人、骑在马背上 的骑士、祈祷的教徒等) ，远处则有一条宽阔的河流入海。帕提尼尔是第一个抛弃了他 5 在根特教堂祭坛画中，就其题材来说，虽然是传统性的，也是宗教性的，尽管也保存着若干 中世纪的成分，但其赞颂人类，歌颂大自然的伟大和美丽则是其真正的内容。 6 瑞士 布克哈特：意人利文艺复兴时期的文化，何新译，远方出版社，2 0 0 6 年，第2 2 1 页。 7 尤阿金姆帕提尼尔( j o a c h i mp a t i n i r ，约1 4 8 0 1 5 2 4 ) ，是尼德兰文艺复兴时期的著名风景画家。 5 南京艺术学院硕士学位论文 的前辈画家们只画晴朗天空的做法一他画上了各种形态、各种色彩的云朵。而云朵则 是后来的风景画中经常被表现的绘画素材。画家对广阔的、内容丰富的乡村风景的兴趣 要比宗教题材的绘画兴趣大得多。 帕提尼尔的绘画是现实与幻想的结合，充满了古典意味的诗请。虽不能说帕提尼尔 是风景画的创始者，但他为风景画走向前台作为主角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同时他也不愧 为在1 6 世纪就被丢勒评价为风景画家。8 对荷兰风景画的最终形成起重要作用的是1 6 世纪尼德兰最伟大的画家彼得勃鲁 盖尔。勃鲁盖尔最著名的代表作当属雪中猎人和谷物的收割，这两幅名作描绘 的都是尼德兰真实的自然环境，他并没因去过意大利并作了大量的风景写生而使他的绘 画风格带有典型的意大利文艺复兴的绘画痕迹。勃鲁盖尔恰恰是继承和发展了尼德兰的 绘画传统，成为欧洲美术史上最早用画笔真实生动地表现农民生活和乡村田园风景的画 家之一。据史记载，他经常穿着农民服装到乡下去，结交农民朋友，收集创作素材。9 因 此，勃鲁盖尔的绘画都是带有浓郁的田园风光气息的绘画。 勃鲁盖尔著名的季节组画1 0 ，表现出作者非常熟悉尼德兰历书插图与类似的版 画，但他匠心独运，竭力突出每一节令的典型自然风貌，而将人物的活动置于比较次要 的地位。生生不息的大自然循环运动、富有阿尔卑斯山北部低地特征的山川田园以及绿 灰、红褐与金黄等不同季节的鲜明色调，表明讴歌大自然之雄伟的勃鲁盖尔是经过实地 观察写生而获得的创作灵感，而不是仅仅靠想象画出来的。勃鲁盖尔艺术的革新性质非 常强烈地表现在他的绘画作品里，他可以称为尼德兰民族主义风俗画的真正创始人，他 所创作的带有鲜明风景画特征的绘画显然与当时流行于尼德兰的意大利风格的绘画相 对立。勃鲁盖尔为1 7 世纪荷兰风景画的正式形成开宗立派，树立了典范，指明了荷兰 风景画发展的方向和道路。 8 参见李维琨：北欧文艺复兴美术，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 0 0 4 年，第4 5 页。 9 参见李维琨：北欧文艺复兴美术，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 0 0 4 年，第5 3 页。 1 0 季节组画作于1 5 6 5 年，原为6 幅，现存5 幅由维也纳艺术史博物馆藏。 6 1 7 世纪荷兰风景画成为独立画种的原因探究 第二节荷兰风景画的兴盛 正如上文所说，凡爱克兄弟、帕提尼尔、勃鲁盖尔这三位对荷兰风景画的形成做 出了巨大贡献，但他们的绘画其实还不能完全算是真正意义上的风景画。因为在他们的 绘画作品中，风景依然还是作为叙事或象征的背景而存在。尽管此时风景在绘画中已远 远超出了陪衬和附属的地位，并且与画面中的人物、叙事、象征等元素处于并重的地位， 甚至有时会更突出和重要。但风景毕竟还未彻底地独立出来，也就是说，还没有确立其 真j 下属于自己的一席之地，还没有真j 下地形成一个独立的画种。即便是到了1 6 世纪， 出现了帕提尼尔和勃鲁盖尔这样的描绘风景的先驱画家，但描绘风景也没有成为他们自 己最主要的创作题材和创作领域。描绘风景只是他们创作的一部分，而不是全部，他们 还不是专职的风景画家。 然而到了1 7 世纪的荷兰，风景画开始了真正的独立，摆脱了对宗教的依附，不再 仅仅作为绘画的背景而存在。风景从陪衬走向了主角，从幕后走向了前台。而且风景画 开始普遍地、大规模地出现，并且产生了专门画风景的职业风景画家。由于这些专门 画风景的画家有着相似的创作目标，相似的创作模式和创作理念，他们逐渐形成了一个 画派风景画派。在佛兰德斯、西班牙和意大利宫廷罩流行的巴洛克样式，其虚饰和 豪华、繁缛的装饰风格同市民阶层的务实求真风格大相径庭。这支风景画派，为1 7 世 纪的荷兰这一黄金时代的国度增添了艺术光彩。艺术的服务对象变了，艺术风格和 其特点也随之而改变。 荷兰风景画描绘的是大自然的美丽和万物的生机勃勃，描绘的是荷兰大自然中的各 种风景，包括荷兰的森林景色、海洋景色、农庄牧场景色、河流湖泊景色以及荷兰典型 的风车和水磨坊景色等等。“这些描绘荷兰各种自然景色的风景画派内部又逐渐地出现 了各种专门的画家，比如海景画家、林景画家、牧野画家等等。这些画家就专门画各自 领域内的风景，比如海景画家就专画海洋景色，林景画家就专画森林景色等。”眨这种 专攻一种绘画题材的做法使画家的技艺更是娴熟精练。也正是这支荷兰风景画派使风景 画最终走向了真正的独立，让风景画成为了一个新的画种；也正是这支风景画派使人们 理解和熟悉了风景画，同时也使人们学会了欣赏并热爱上了风景画；从而，风景画也得 以大规模、普遍地出现了，出现在人们日常生活的家庭之中。1 3 荷兰风景画所针对的欣 “关于风景画开始普遍地、大规模地出现这种现象，我f f , - - y 以在1 7 世纪著名的风俗画家维米尔的多 幅画中见到荷兰家庭把风景画当作非常重要的装饰品挂在墙上。 1 2 参见汪涤，吕阳编著： 西方美术和美术家辞典，上海人民美术出版社2 0 0 4 年，第3 1 5 页。 ”1 6 4 1 年，在荷兰绘画市场繁荣的高峰时期，在年度交易会所在地或交易中心，荷兰人装饰了很多 绘画作品，包括大量的风景画，有大量的画并且价格便宜。一个普通农民拿出两件乃至更多的商品 7 塑室兰查堂堕竺! 兰堡堡兰 赏对象和消费对象是广大的市民阶层，市民们对新兴的风精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和极大 的热情。他们j _ | _ 】风景画装饰自己的家庭已成为一种时尚，而绘画作品同时也作为市民家 庭一种私人财富的一部分，成为了个人财富和身份的蒙征。 r 大市民阶层对各种有关肛l 景题材的绘画作品的热爱和购买在一定程度上促使了 风景画家的大量涌现，这自然就使肛l 景画被人量地创作出来。风景画家队伍的壮人，以 及风景坷的普遍出现，这就使风景厕这个新兴的画利，h 益成熟起柬，完善起柬，并逐渐 地成为了一种受世界欢迎的画种。 从1 5 世纪j l - 爱克兄弟开始用圃笔描绘人自然，到1 6 世纪以帕提尼尔为代表的画 家把自然风景作为绘画的主簧部分，开始把风景提到绘而的突出位置；雨到1 6 世纪尼 德兰最伟大的画家彼得勃鲁盖尔成为尼德兰民族主义风俗画的真正创始人：一直到 1 7 世纪风景画历经两个| ! | = 纪的艰苦探索与发展，终于从宗教神话的束缚与桎梏中摆脱 出来，从。直作为绘画背景的附属状态中摆脱出米，m 景画真【f 地从幕后走向了前台， 从陪衬走向了主角。至此，风景画终于以一种独立画种的而目出现了，以一个主角的身 份出现在绘画艺术的舞台上。 1 5 5 l6 宙疑逃尔，杜尔斯提德附近的维克风1 ：，约1 卵o 年， 布面油彩，8 3 1 叭c m m 姆斯特丹国 家荧术馆， 画是不足为奇的，他们的膀问剑处都是厕，住交易会时他们丈掉这些画能得到1 r 常可观的收入。参 ：甲器i ；桑? ；嚣晶群耄。嚣享的价值：过去和现在一”世纪荷兰美术市场的8 示h 8 7 绁荷兰凡a m 山独m m 种的株究 第三节荷兰风景画家及其艺术风格 荷兰肛l 景厕派，作为荷兰画派中的史，r ，t 谓是枝独秀。本节要论述的是分职l l 风景的具自代表性的著名风景画家。 在这些杰出的风景l m i 家中，最著名的当首属雅各儿雷斯达尔( j a c o bv a i l r u i s d o e l 1 6 2 8 一】6 8 2 ) ”，雷斯达尔最著名的代表作是杜尔斯提德附近的维克风车 ( 图6 ) 。另外还有麦h i 风景、丛林小屋等传世之作。在杜尔斯提德附近的维 兜风车这幅画中风车成为了荷兰典型的象征符号了。风车是荷兰乡间一道独特的风 景。风车在荷兰具有特殊的意义在1 7 世纪的荷兰，m 车是用来排水和磨面最重要的 机械工具。风车已被赋予了史诗般的风采，还有作品中对河岸栅栏的描绘，这些部已经 成为荷兰民族智慧和力量的象征。 雷斯达尔善于诗意般地去表现自然的美，他的风景画作品以气势宏伟的构图和精细 的描写为特点。他常常描绘气势磅礴的大j x l 暴、云彩变幻莫测的天空、茂密的树林和磨 坊的风车。比如他描绘风暴景色的麦嗣风景此洄将形态、空问、运动有机地结合 在一起，表达了l f j j 家豪迈的气概和澎湃的皓情。这种取材于j x l 暴景色的批景画带有几分 忧伤，某种程度上则预示了1 9 世纪西方浪漫主义风繁画的产生。雷斯达尔是非常热爱 生活、热爱自然的人，他笔f 的风景画是荷兰真实而生功的白然景色，画家如此充满热 爱和激情地去描绘荷兰乡村的自然忙l 光，j l ：创了一种世俗肛i 景硼的艺术创作道路。 图7 雀贝玛，林问小道】6 8 9 年如面汕画，1 0 3 1 4 1c m ，伦敦田家美术馆 ”雅并凡雷斯选；( j a c o bv a n r u i s d o e l t 6 2 8 1 1 6 2 9 1 6 8 2 ) 、生于哈伦，垃早从父学艺，1 8 岁时 已经是一名比较成熟的厕家了。1 6 4 8 年，雷斯选尔加八喻伦的画家同业公会。甲邶给过他影响的人 可自还有他的般叔所罗凡雷斯选尔( s a l o m o nv a nr u i s d a e l ) _ l 佛隆姆等人。参见李维毗：j e 欧文艺复兴美术，小国人【q g 学出版社，2 0 0 4 年第2 9 5 页。 9 自京z 求学ml 学位论女 在1 7 世纪荷兰风景画派中，另位著名的风景厕家是麦德特霍贝玛”( m e i n d e r t h o b b e m a ，1 6 3 8 - - 1 7 0 9 ) 。霍贝玛最著名的代表作足密德哈_ 已斯村道，即林日j 小道 ( 图7 ) ( a v e n u ea tm i d d e l h a m i s 1 6 8 9 年，伦敦国立美术馆) 。在该作品中，树梢修 剪整齐的赤杨树，粮仓后隐约可见的烽火台( 或灯塔b e a c o n ) ，还有邶看似泥泞的林r j 小路这些在画面中巾置得既刻意又极其随意。咒其是画面中两排经过细致修整的赤杨 抖，以其极简性，其至平庸达到出众的目的。在3 0 0 年之后的今天，这件作品使这个原 本：畎默无名的地区的景象让人无法忘怀。画家将瘦长的树木置于画面正中，引导视线随 着泥泞的道路，直达甲静、发亮的犬际。霍贝玛另一幅绎典之作是水磨坊，这幅i 嘶 办是画家的代表作之一，它描绘了荷兰农村质朴秀丽的景色，尤其是对池塘、磨坊风年 的刻画，给人以亲切，宁静的美感。霍贝玛是雷斯达尔的学生，但他们师徒删却形成了 完全不同的艺术风格。 霍儿玛可以说是属，“f f l 吲风景画派”，他终身几乎都在拙绘荷兰的乡间风景，他 从中发掘到了大自然的荚并且作了诗般的描绘，霍贝玛的风景画是一首“田园抒情 l 寺”。而他的老师需斯达尔风景i i , l i t | f f j 陇部不安的悲剧色彩和激情昂扬的诗情，- 1 霍贝 玛风景画中删朗而宁静的情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两种艺术肛l 格iu 以蜕足荷兰肛l 景丽 独特艺术m 格的典型表现。 幽8 场凡耩延仃醒橡树的风景 m 蚶斯特肘国家戈术馆。 另外，在1 7 世纪荷兰还有两位老 6 4 1 年，布面油画，8 85 1 l o5 c m 代的j x l 景画大师，在风嶷画史上享有盛誉 “霍见州是讲斯丛尔的学生，其实他们俩可以说址亦师亦友。其早艄怍晶根近似雷斯选尔。1 6 6 8 年，他与5 a 姆斯特丹巾艮彖的个侍女结嫡，厉竹壹丁协助h 在当地税务局谍了一个职是的琊“， 从此亦政胡、岂。参见同上第2 9 8 页。 蓝 ，； 国，- 一一 蕾 1 7 纪日! r b l q 成* 弛i 目# h 探咒 他们是扬 l 霍延和享得利克剐市尔坎普。扬儿霍延”( j 柚v a i lg o y e n ，1 5 9 6 1 6 5 6 1 是一位最具有大赋，也是最多产的一何画家。他喜欢把地f 线面得微低，而把较人的场 面帮给犬窄。如他的著名代表作有双橡树的风景( 图8 ) ( l a n d s c a p e w i t ht w o o a k s 1 6 4 1 年，剐蝌斯特j 川q 立美术馆) 就具有这样的特点。4 0 年代后他的作品人都是 讲究构【 | 的变化，气势雌浑，色调变得更加柔和日富于变化。这力而的代表作是河边 城堡和莱莳河入口处等。另外，他幅屉大的也是最杰出的画作是雷南的风景 ( 罔9 ) 。这i 嗝作品如同大多数荷兰风景丽的惯例，将画面三分之一的空间留给了天空， 幽9 扬凡菘延，雷南的风景，1 6 4 6q 。，布而汕画+ 1 0 2 1 3 6 c m 科兜兰艺廊，戚廉克拉克收藏。 亨德利克阿韦尔坎普( h e n d r i k a v e r c a m p ，1 5 8 5 1 6 3 4 ) ，这位老辈的绘画大师， 他的肛i 景丽常作伞景式的构图，如同传统的勃鲁盖尔的画风。他特别擅长并喜欢厕冬天 的景色，几幅最出色的风景而都b 冬景有关。如水上的冬天、冬景、渭冰者等。 ，j 外一位比较著名的风景厕家是维尔德”。维尔德足专门岬海景、海战的而家。约丽于 甲年曾 ：法国，1 6 1 7 年前后到哈伦，在这里师从维自；德学艺，1 6 3 4 年定居海才。他曾在尼德兰 再地旅游，喜敞描绘并地的风十人情，把人_ 1 人门然的美持结合往一起。参见李t s t t j e 瞅文艺 复兴美术，中幽人民大学出版补，2 0 0 4 年第3 0 1 页。 ”缡 ；雉町谓是山生r 风景面雌家，从他饥父一直到他这一辈都是风景画家仡他们子i l 孙当巾，尤 以小哦廉：世维自 德( w i l l e mi iv e l d e ，1 6 3 3 一1 7 0 7 ) 更为出名。1 6 5 4 年，荷英战争婀自1 ，他成为 f j 画海战的画家。后米，维尔德币断有描绘战舰帛l 海战的作晶i l j 现。据说，他为了把面面画得更真 实更细致，常常一个人在海战中端着小船穿梭于海上面了许多的海战速写。参见同上第3 0 6 页。 堕皇兰苎堂堕堕兰兰些堡苎 1 6 6 0 年的炮击( 图1 0 ) 一画尤为著名。这幅画生动而真实地描绘了当刚海中激战的 情景。他的海战画多足经过实地考察而作。炮击这幅画具有动静结合之美，平静的 海面被一艘艘作战的船只划破，炮弹爆炸后在海面上腾起的黑由相见的浓烟i f 在向蓝天 上空弥漫。 图1 0 维自；德炮击，1 6 7 0 年，柑而油画，7 85 x 6 75 甜j 阿姆斯特丹国家羌术馆。 i ：述就是i 7 世纪倚兰主要的风嵛画家以及他们的绘幽风格。丽对于荷兰j x l 景i i f i 之 所以具有独特的岂术风格，是因为在荷兰缺少的是十地，而日水资源t 富，天空亦富有 特色。这也是荷兰风景画家多描绘河流湖泊、大海以技云层和雾气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冈。 荷兰风景画大多表现一个角落或一个海湾、海港，并很少作全景式的构罔。这类风景| i i j 大多是一些小构图的作品。画面地、p 线被i l ! i 的根低，灭守极其丌阔般能占到整个厕 面的二分之二：运河n 岸与入海口足常被描绘的主题，而风车、低垂的云彩、低矮的天 空也l 成为荷兰风景i f l 6 典型的标志了。 1 7i 吐纪荷兰肛l 景画家无论是属于哪种类型的，也不论是属于哪种艺术风格的他 们都有一个十甘似的创作理念和艺术目标：那就是荷兰风最画家以极大的真畦和热情去拙 绘荷兰真实而美册的大自然，以世俗的、客观的、以及细腻和精致的眼光和手法，去凝 视大自然、去表现人自然、去赞美大自然。在荷兰，上地和草木往往是荷兰人与大自然 12 ! ! 堂丝塑兰垦墨! 竺垡塑垫皇竺登竺堕堕堡茎 进行抗争才获得的结果，甚至是付出生命代价的结果。同时，也是荷兰人集体智慧和力 量的象征和显现。正如黑格尔说的，“荷兰人对现实生活，包括其中最平常最卑微的东 西，所感到的喜悦是由于自然直接提供给其他民族的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却要凭借艰 苦的奋斗和辛勤的劳动才能获得”8 荷兰人将这种对愉快生活的审美感受带到对 自然、平凡的题材的描绘中，在艺术作品中再度欣赏自己的生活及对生活所感到的快慰 和骄傲。 正是这些1 7 世纪的荷兰风景画家使风景画由萌芽、形成到发展、兴盛，最终使荷 兰风景画独立并普遍流行起来。风景画最终成为一种独立的画种，与这些1 7 世纪荷兰 风景画家的创作是分不开的，也正是他们奠定了风景画的创作基调和艺术风格，并为后 世的风景画创作提供了范例和经验。 1 7 世纪荷兰风景画家用手中的画笔再次向世人证明了这样一句著名的荷兰谚语： “上帝创造了世界，荷兰人创造了荷兰! ”。 1 8 黑格尔： 美学，第2 卷，商务出版社，1 9 7 9 年，第3 6 8 3 6 9 页。 1 3 南京艺术学院硕士学位论文 第二章荷兰风景画独立的原因 第一节从神性美到自然美的复醒 荷兰风景画作为新的画种在1 7 世纪的荷兰产生，是有其复杂原因的，我们需从两 大要素上来论证：一是风景画的产生为什么是在荷兰而不是在别的国家? 二是风景画的 产生为什么是在1 7 世纪而不是在其它的时间? 只有从时间和地域这两个方面来充分论 证才有可能更好地分析和挖掘出其中深刻的原因。 本节从“时间”这一要素先论证荷兰风景画独立的原因，即荷兰风景画为什么是在 荷兰的1 7 世纪独立。当然，在论证风景画独立的每一项原因时，其实都同时涉及到了 “时间和“地域 这两个要素，而只是论述的侧重点不同而已。有的原因侧重于“时 间性 ，有的原因侧重于“地域性 。荷兰风景画作为新的画种在1 7 世纪的荷兰产生， 并不是偶然的，而是有着深刻的思想渊源的。 1 4 1 6 世纪是欧洲历史上著名的文艺复兴时期这是一个特殊的具有历史转折意 义的时代背景和文化艺术氛围；而到了1 7 世纪，荷兰正处于一个崭新的、先进的、民 主的资产阶级共和国时代。这两大因素便促成了荷兰的思想领域得以从神性到人性的转 化，促成了人们在审美观念上从神性美到自然美的转化。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讲，人的行 为都是有着某种行为动机的。而人的动机则产生于人的思想，故而思想上的变革会导致 人的行为上的变革。因此，我们很有必要分析荷兰1 7 世纪思想领域内的状况。 当欧洲于1 4 _ 1 6 世纪发动的那场“重新认识人和自然 的文艺复兴运动时，尼德 兰已是积极的参与者了，其思想已经走在了时代的前列。在欧洲，当时尼德兰就己成为 了可以与意大利相提并论的先进地区，而且是一个与世界有着广泛而密切联系的地区。 民族的独立、经济的繁荣、政治的民主、以及言论和宗教信仰上的自由给荷兰艺术的繁 荣创造了极为有利的条件旧。这极为有利的宽松的种种创作环境是荷兰风景画之所以能 产生的必不可少的条件。这样，当欧洲其他的国家和地区还依然受制于封建主义、宗教 教会的统治之下，当这些国家和地区的绘画艺术还受制于宗教和圣经题材的创作时，而 荷兰的绘画艺术却已经走上了完全世俗化的、自由的、人性化的创作之路，这为风景画 的产生扫除了障碍，铺平了道路。“在1 7 世纪的荷兰，这是一个具有沉思自由的国度， 1 9 荷兰共和国是建立在共同的思想基础上的，在一些关键的政治概念上取得了一致的看法。这些概 念包括：自由、特权、议会民主和公众支持的主权等。其中，“自由”被看成是“荷兰的女儿”，拥 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被当作是繁荣和正义的源泉；国家的自由和个人的自由之间有着紧密的内在联 系，居民的福利应得到保障。参见张健雄：荷兰的社会政治与经济，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 9 9 9 年，第4 5 页。 1 4 ! ! 竺丝笪兰垦墨些壁塑丝些竺堂堕堕里堡壅 这也是法国的笛卡尔以及葡萄牙来的异端者斯宾诺莎来到荷兰可以写作和出版革 命性的哲学作品的国度。”2 0 同时，这种环境也为荷兰人的思想从神性到人性的复醒提供了重要的保障，为人性 从神性中彻底解放出来，为大力发展人文主义思想提供了坚实的庇护。在西方的绘画历 史中，宗教中的神话人物，圣经中的基督和圣母一直是绘画中的主角，也是绘画一直所 表现的主题。而欧洲的文艺复兴运动，虽然打着复兴古希腊的古典艺术，但实质上是要 摆脱干百年来中世纪宗教神学统治的束缚，从而大胆地对人性进行重新再认识，使人性 重新觉醒并得以高扬。同时，在这个倡导人文主义的时代，自然风景也得到了充分的重 视和表现。 在文艺复兴之前的中世纪，绘画作品主要表现的多是圣经故事中的基督、圣母、圣 徒等。在这些作品中，画面的背景多是作平面化的处理，画中极少会出现山林湖泊等自 然景色。而在文艺复兴时代，人，被看成了有尊严、有自由和有思想的人。同时，人也 被看作是值得赞美和表现、值得崇拜和研究的对象。人性再次复醒了，人成为了处于重 要地位的人。而人不再是受神性绝对支配的卑微的人，而是“生活在人间，生活在大自 然之中。人们也已经认识到了与人类息息相关的大自然的重要性，认识到了人类之所以 能繁衍生息、代代相继是因为大自然的环境也给予人类以庇护。既然人已拥有了高贵的 地位，已经处于主宰一切的位置上，那么，与人紧密相联的自然环境便成了人们关注和 重视的对象。此时的大自然已经真正成为了人的大自然，这样在关注入、赞美人的同时 便去关注人所生活的自然环境。2 1 因此，在人文主义者肯定现实生活的同时，也就出现了表现和赞美人所生存的自然 环境的主题。于是，在画家的作品里就出现先是以人为主体，自然风景为陪衬；到人与 自然风景并重，再到自然风景为主体的风景画的最终确立。因此，关注大自然，赞美大 自然，让大自然入画，其实质也就是关注人，赞美人类本身；其实质是在赞美和歌颂人 舶泛神论是由荷兰哲学家斯宾诺莎( s p i n o z a ，1 6 3 2 1 6 7 7 ) 把它构成为一套完整系统的理论的，他 把上帝和自然看成一回事；因此，描绘自然、表现自然就是在表现和赞美上帝、赞美神。这种观点 所造成的联想在荷兰绘画中发挥了强有力的作用。参见 美 萨拉柯耐尔著，欧阳英，樊小明译： 西方美术风格演变史，中国美术学院出版社1 9 9 2 年，第1 3 0 页。 另外，斯宾诺莎哲学中普遍而又统一的特征是它的自然主义。他用自然词语来解释和分析一切事物， 他甚至将神学也自然化。在斯宾诺莎看来，神不是一个超越自然的存在，神与世界是一个东西，神 的律法也就是自然法则，神的力量与自然事物的力量是同一的。参见【美】戴安娜斯坦贝格著，黄 启祥译：斯宾诺莎，中华书局出版社，2 0 0 2 年，第2 页。 2 1 参见曾维华：崇尚人文关怀，讴歌自然美景论欧洲油画风景的最终确立，载于美术观察， 2 0 0 2 年第7 期。 1 5 南京艺术学院硕士学位论文 的智慧和力量，因为是人类赋予了大自然以人性化的生机和活力，是人类赋予了大自然 以人格精神和自身寄托。此时的人们觉得只有人才是这世界的主人，才是这世界的主宰。 其实文艺复兴时期，在绘画方面有关从神性美到自然美的描绘就已经出现了。“在 阿尔贝蒂( a l b e r t i ) 据说是写于1 4 5 0 年左右并在1 4 8 6 年初次印刷的建筑十书中， 有这样的描述，看到描绘欢乐的乡村、港湾、捕鱼、狩猎、游泳、牧羊人的游戏以及 花卉、草木等的绘画，会使我们的心灵感到无比的喜悦。 2 2 关于论述描绘自然风景的观点，阿尔贝蒂对风景画予以归纳并提高到一定程度，他 说，“发烧的人看到画中的泉水、河流以及湍流的小溪时，会感到轻松得多，这一事实 是任何人都可以验证的；因为如果他碰巧有一个晚上睡不着觉，他只消将念头转到以前 见过的清澈的河流、喷泉，或是某个小湖上去，毫无睡意的感觉立刻就会完全消失，最 甜蜜的睡眠就要来临”2 3 对于阿尔贝蒂来说，绘画已不再是图解或装饰，而是试 图要对人的心灵产生影响。他不但强调用自然风景来代替中世纪程式化的背景，而且从 心理学表现的视角提出了自然风景在画家创作中的独立地位。 以上这些学者的言论引起了画家对自然风景的关注和重视，同时也引导了观众对自 然风景的欣赏和品评。而深受阿尔贝蒂影响的达芬奇，把风景画的理论又提高到了一 个新的高峰。达芬奇曾说，“绘画应该研究普遍的自然，就眼睛所看到的东西多思考， 要运用组成每一事物类型的那些优美的部分，用这种方法，他的心就会像一面镜子，真 实地反映面前的一切，就会变成好像是第二自然。2 4 达芬奇的绘画观点其实质就是 真实地模仿自然，“在自然面前，人是大自然的儿子。 这一观点也就是要求画家从大自 然中去直接汲取创作素材，真实地反映大自然，描绘大自然；自然中的风景开始成为人 们关注和模仿的对象了。而荷兰也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开始了关注、表现和描绘大自 然风景的艺术创作之路的。 因此可以说，正是文艺复兴运动所倡导的人文主义精神，使得人和自然被重新发现， 并被着重关注和表现，大自然中风景也被大力地描绘；这一切得益于人们思想的解放， 使人们的思想从神性中挣脱出来，恢复了人性，从而确立了人性的崇高；人和自然的重 新被发现，使得人们的审美观念从神性美转化为了人性美，转化为了自然美，大自然中 的风景从此成为了画家所关注和描绘的对象了。 从神性美到自然美的转化，为风景画的独立奠定了思想基础，同时也逐步树立了自 2 2 范景中选编： 艺术与人文科学一贡布里希文选，浙江摄影出版社，1 9 8 9 年，第1 4 0 1 4 1 页。 2 3 范景中选编：艺术与人文科学一贡布里希文选，浙江摄影出版社，1 9 8 9 年，第1 4 1 页。 私参见达芬奇著，朱龙华译：达芬奇论绘画，广西师范人学出版社，2 0 0 5 年，第8 7 页。 1 6 1 7 世纪荷兰风景l 田成为独立画种的原因探究 然美的审美观。 1 7 南京艺= 术学院硕十学位论文 第二节反偶像崇拜运动 风景画在1 7 世纪的荷兰得以独立，在思想领域除了受文艺复兴所倡导的人文主义 精神影响外，还受一个非常重要的因素影响那就是发生在1 6 世纪末尼德兰的加尔 文新教改革中的反偶像崇拜运动。 加尔文新教改革中的反偶像崇拜运动对于荷兰产生了重大的影响，深刻地改变了人 们的思想，改变了人们的宗教信仰。反偶像崇拜其实质是提倡关注人、关注自然，提倡 一种世俗的生活和世俗的自然之美。人们宗教信仰的改变为风景画的独立提供了契机。 宗教改革对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