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法学专业论文）中美产品责任法律制度比较研究.pdfVIP

， 引言 著名经济学者亚当斯密曾在国富论中指出：“消费乃生产之唯一目的， 生产者之利益应系于提高消费者之需要。”而在世界经济迅猛发展的今天，随着 生产社会化的不断扩大和社会分工的日益细化，企业的生产能力大幅提高，一 方面使产品大量产制，行销各地，极大地便利和满足了消费者的生活需要，另 一方面，因产品生产、流通过程中的缺陷和疏漏，致产品存在缺陷而造成的人 身或财产损害事故也层出不穷。与资产雄厚的生产者相比，消费者无疑处于弱 势地位，如何保护消费者的利益，使产品致损事故中的受害者获得及时、充分、 公正地补偿，就成为许多国家面临的重大法律课题，产品责任法律制度就这样 应运而生了。作为消费者保护的核心制度，它主要解决生产者、销售者因缺陷 产品给消费者造成人身或财产损害后的赔偿责任问题，对于提高声儡质量、防 止产品事故、切实维护消费者的权利和利益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 7 ：我国作为发展中国家，生产力水平相对较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还不 完善，再加上人们的法治观念不强，因此产品质量问题现状堪忧，各种假冒伪 劣产品屡禁不止，产品责任事故接连发生。全国人大常委会于1 9 9 3 年制定了中 华人民共和国产品质量法等一系列提高产品质量，保护消费者权利的法律， 这些法律在实际生活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但是，据全国人大常委会执法检查组 1 9 9 7 年6 月对产品质量法的实施检查来看，“当前我国产品质量总体水平 仍然不高，执法任务相当艰巨”，“部分产品特别是涉及到人民生活和生命财产 安全的产品质量问题较多”。有鉴于此，全国人大常委会于2 0 0 0 年7 月对产 品质量法进行了修订，新修订的产品质量法总结该法实施以来的经验和 不足，加大了执法力度，增强了法律条文的可操作性。 美国是对消费者保护最为完备的国家，其产品责任法已有八十多年的历史， 7 而上个世纪初一个关于产品事故的判例更被认为是现代产品责任法的起源。二 战后，美国的产品责任法律有了进一步发展，其对缺陷产品实行严格责任制以 及相关的法律思想对许多国家的产品责任立法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我国 在制定产品质量法时也借鉴了包括美国在内的许多国家产品责任法律方面 的先进经验和科学规范，这在归责原则、产品致损后的损害赔偿问题上都有一 定体现。 由于产品责任的问题不是某一特定国家或地区所独有的现象，而是深具广 泛的国际性，因此比较法的分析方法自是产品责任法学理论研究所必须具备的 适当方法之一。我国法律学者自八十年代中期以来就开始对产品责任法律制度 进行探索研究，在产品责任概念、归责原则、法律构成等方面取得了一定成 果，但对于不同国家之间产品责任法的系统、全面的分析比较似还嫌不够。厂 本文拟在国内外产品责任法研究的基础上，根据法理学、民法学的基本理 论，运用比较学的方法，对中美两国产品责任法律制度的一些基本概念、历史 演变、法律渊源、归责原则、构成要件等方面进行比较，“分别其异同，评价其 优劣”，进而提出完善我国产品责任法律的意见及建议。 第一章产品责任概论 第一节产品责任法发展简史 产品责任是商品交换的产物。自从人类有了剩余产品并用来交换其他产品 之后，便产生了买方与卖方、生产者与消费者之间的关系。而产品责任案件虽 然在1 9 世纪后半叶之前并不多见，但其历史渊源由来已久：公元前2 1 0 0 年左 右编纂的汉谟拉比法典( t h ec o d eo fh a m m u r a b i ) 中就有处罚以过高价格、 利率牟利者、偷工减料建房者的规定：在古希腊和古罗马时期就有在面粉中和 酒里掺杂、掺假的问题以及相应的解决措施。大体来说，产品责任法经过了三 个阶段。 第一个阶段是自然经济的产品责任法。这一阶段的产品责任法的特点是产 品的合同责任与侵权责任不分，大多存在于侵权与合同混杂的明示和默示的产 品品质担保之中，并且产品责任的刑事责任与民事责任不分，以刑事责任为主， 有的情况下，甚至不负责任。公元前4 5 0 年规定的“十二铜表”法典中的早期 买卖法规定，“市民法的基本原则是买主当心( c a v e a te m p t o r ) ，除非出卖 欺诈或经口头契约明示担保，否则出卖人并不对物件瑕疵承担任何责任。”1 而 中国的唐律疏议也规定在买卖奴婢和牲畜时应遵守默示担保，诚信不欺， “立券之后有旧病者，三日内听悔，无病欺者市如法，违者笞四十”。这说明人 类早已意识到维护正当买卖关系和经济秩序，保护消费者利益的重要性。然而， 由于受当时经济和认识条件的限制，古代对产品责任的法律规定毕竟是少量和 个别的，无法形成产品责任的法律体系。后来，大陆法系国家沿袭了罗马法的 传统，扩张了对买受人在物件瑕疵时的保护，但在瑕疵救济方面，却并未摆脱 罗马法的桎梏，规定对于不可归责于出卖人的瑕疵，买受人只能要求解除契约 或减少价金。这种情况下对买受人因缺陷产品遭受损害的救济是远远不够的。 第二个阶段是商品经济初期的产品责任法。其特点是合同责任成为产品责 任唯一的依据。这一时期的产品责任法律是伴随着资本主义的产生和发展而逐 渐发展起来的。从1 9 世纪初的法国民法典到1 9 世纪末的英国货物买卖法，资 本主义国家的民商法经历了一个高速发展的时期，“契约自由”思想蔓延在各种 法律法规之中，法规和判例规定的产品责任也体现出一个共同特点：即生产者、 销售者承担产品责任以与受其产品伤害的消费者有合同关系( p r i v i t yo f c o n t r a c t ) 为前提，没有合同关系就不存在产品责任。英国1 8 4 2 年“温特伯顿 诉莱特案”2 即是一著名判例。该案原告是受雇于驿站长的马车夫，因为驾驶 雇主从被告那里买来的有缺陷的马车而受伤，遂向被告起诉要求赔偿。被告辩 称原告与其无直接合同关系，不负赔偿责任。法院认为抗辩有效，判决原告败 诉。虽然法庭当时也认为这种结果是不合理的，甚至是残忍的，但同时也是不 可避免的，因为法律并未限制合同的实施必须由合同的当事人来完成。这个案 例极大地说明了合同责任的局限性。 第三个阶段是现代产品责任立法。2 0 世纪初，产品责任法首先在美国以判 例的形式突破了合同关系的界限，而后影响到英国、澳大利亚等资本主义国家。 根据这些判例，即使在原告与被告没有合同关系的情况下，法院也能判决被告 承担产品责任，只要被告有过失，造成了产品缺陷并且使消费者受到伤害。这 1 w p a g ek e e t o n ，p r o d u c t sl i a b i l i t ya n ds a f e t y , 2 “e d i t i o n ，1 9 8 9 , p 1 6 2w i n t e r b o t t o m v _ w d g h t 1 0 m w1 0 9 1 5 2e n g r e p 4 0 2 ( e x 1 8 4 2 ) 被称为疏忽责任。疏忽责任需要原告举证产品缺陷是由于被告的疏忽造成的， 而这对于对生产、销售过程了解甚少的原告来说无疑存在一定困难，因此，随 着商品经济的进一步发展，疏忽责任的弱点越来越充分的暴露出来，于是2 0 世 纪6 0 年代，在美国出现了严格责任的概念。按照严格责任的规定，只要产品存 在缺陷，对使用者或消费者构成不合理的危险，并因此造成他们的人身或财产 损失，该产品的生产者和销售者就应承担赔偿责任。严格责任逐渐为很多国家 接受，并成为产品责任的主要归责原则。 第二节产品责任的概念界定 “概念乃是解决问题所必需的和必不可少的工具，没有限定的专门概念， 我们便不能清楚和理智地思考法律问题。”3 明确的法律概念是进行法律理论研 究的前提，而对产品责任概念的界定，则是研究产品责任法律制度必须明确的 法律前提。 对于这样一种因缺陷产品致人身财产损害而产生的责任归属问题，各国表 述不尽相同。英美法上将其称为“p r o d u c tl i a b i l i t y ”或“m a n u f a c t u r e r s 1 i a b i l i t y ”4 ，日本多称其为“制造物责任”5 ，我国台湾地区将其称为“商品制 造人责任”6 ，而中国大陆多称之为“产品责任”或“产品质量责任”7 。有的学 者认为上述“概念用语虽有差异，但所讨论的内容基本上并无差异”8 ，但这些 概念表述的不一致却容易造成对产品责任性质的混淆以及对侵权责任人的范围 划分不清，因此有必要统一说法，将产品责任与其他相关概念作一区分。 首先，“产品责任”不是“制造人责任”，前者的含义大于后者。“产品责任” 的责任主体既包括缺陷产品的制造人，也包括销售者，而“制造人责任”仅涉 及缺陷产品的制造行业；其次，“产品责任”不等同于“产品质量责任”，虽然 长期以来，人们习惯用“产品质量责任”来表述由产品缺陷造成损害所致的赔 偿责任，但“此产品质量概念，是中国的创造，实际上包括三种法律责任：行 政责任：民事责任：刑事责任”9 ，而“产品责任”作为民法上的概念，专指产 品生产者、销售者因产品具有缺陷对他人生命、人身、健康或财产造成损害依 法应承担的民事责任，前者外延小于后者，包含在后者之中。因此，将产品责 任的概念扩大至产品质量责任或缩小至制造者责任都是不准确的。根据权威性 的布莱克法律辞典，“产品责任，指制造者和销售者赔偿购买者，使用者以 及甚至旁观者由于所购商品之缺陷而遭受的损失或伤害的法律责任。” 第三节产品责任的法律属性 关于产品责任的法律属性，民法学界对此有不同理解。大体可分为三种学 ，( 美) e 博登海默著：法理学法哲学及其方法华夏出版社1 9 8 7 年第1 版，第4 6 5 页。 4d i x w n a e l p r o d u c tl i a b i l i t y , w e s tp u b l i s h i n gc o 1 9 7 4 ；j ww a d e s t r i c tl i a b i l i t yo f m a n u f a c t u r e r s l i a b i l i t y , s o u t hw e s t e r al a wj o u r n a lv 0 1 1 9 6 5 5 ( 日) 加滕雅信著：制造物责任法总览，刘静著：产品责任论，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 0 0 1 年第1 版，第2 页。 6 ( 台) 王泽鉴著：商品制造人责任与消费者保护 7 王家福主编：民法债权，法律出版社，1 9 9 1 年第1 版，第5 4 8 页。 o ( 台) 王泽鉴著：前引书，第9 页。 9 粱慧星：中国产品责任法一兼论假冒伪劣之根源和对策，法学2 0 0 1 年第6 期，第3 8 页。 ”b l a c kl a wd i c t i o n a r y , w e s tp u b l i s hc o ，1 9 9 1 ，p 8 4 0 2 说，即合同责任说，侵权责任说和双重责任说。 合同责任说，认为产品责任是一种合同责任。这种学说在产品责任产生的 早期阶段有较多的支持者，特别是英美法上的“合同关系理论”( p r i v i t yo f c o n t r a c t ) ，更是将产品责任限定在具有直接合同关系的当事人之间。后来许多 学者主张扩张合同法理论，使不具有直接合同关系的当事人之间的产品责任问 题，也能受到合同法的保护。体现在审判实践上，美国、英国、法国法院均承 认“垂直合同关系”，即把默示担保的责任扩大至生产一销售链条上的所有有关 人员，美国法院除了“垂直合同关系”外，还承认“平面合同关系”，进而把默 示担保责任的适用范围扩大至买方周围使用产品或受产品影响的有关人员。然 而，无论是“垂直”或“平面”合同关系，实际上还是拘泥于合同法的概念， 而产品责任中责任主体结构的复杂性和多元性，仅以合同理论确定责任归属不 足以保护消费者。随着各国司法判例及学说的发展，合同责任说已慢慢退出历 史舞台。 将侵权责任作为产品责任的性质得到大多数学者的认可。我国有学者认为 产品责任法是“主要调整有关产品的制造者、销售者和消费者追究侵权行为的 法律规范的总称。其基本特征为：1 调整因产品责任引起的人身或财产损害， 不包括单纯的产品本身的损坏；2 主要调整没有任何合同关系的产品责任侵权 行为。”“而布莱克法律辞典也认为“如果制造商的产品具有造成对使用者 或消费者的不合理危险的缺陷，他将因侵权而承担责任。”侵权行为说较之合 同责任说具有两方面的优势：其一，主体更加广泛，不受特定主体范围的影响； 其二，保护内容更为丰富，与合同法仅保护纯财产利益不同，侵权法还对他人 的人身、生命、健康及所有权的完全性进行充分的保护。 双重责任说，认为产品责任既可以是侵权责任，也可以是合同责任，属于 两种责任的竟合。持此学说的学者认为，在消费者与制造者之间存在直接合同 关系时，因产品具有缺陷而造成产品本身的毁损灭失或消费者的人身、财产伤 害，既是对合同关系中明示或默示担保的违反，又违反了侵权法中对生命、人 身、财产安全的保护。牛津法律指南认为，“一般来说，制造商只对其购买 者承担合同责任，但是如果制造商没有在设计或制造中合理注意并由此造成伤 害，他应对最终消费者承担侵权责任。”而我国也有学者认为，“从我国的法律 规定看，我国的产品责任既有合同责任，也有侵权责任。”“上述观点的本意旨 在赋予消费者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法律规范行使请求权的权力。但是，应该看到 的是，尽管在消费者与制造者之间具备合同关系的前提下，可能存在合同责任 与侵权责任竞合的现象，合同责任不失为缺陷产品的受害者寻求保护的一种救 济方式，但如果消费者与制造者之间并无直接合同关系，再用责任竞合说来解 释产品责任的性质就行不通了。制造商应对产品承担瑕疵担保责任，如果产品 存在瑕疵造成产品不能正常使用或产品本身的损害，则消费者可以运用合同法 的理论要求制造商承担违约责任，而在因产品缺陷造成消费者或他人的人身、 财产伤害时，就应该适用侵权责任法让制造商承担侵权责任，产品责任所要解 决的正是后者的问题。双重责任说实际上是扩大了产品责任的范围，因而也是 不准确的。 “中国大百科全书法学，中国大百科全书出版社，1 9 8 5 年第l 版，第4 0 页。 ”b l a c kl a wd i c t i o n a r y , w e s t p u b l i s hc o ，1 9 9 1 ，p 8 4 0 ”d a v i dm w a l k e r ，t h eo x f o r dc o m p a n i o nt ol a w , c b r e n d o np r e s s ，1 9 8 0 ，p 1 0 0 5 “郭明瑞等著：民事责任论，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 9 9 3 年第1 版，第2 8 7 页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产品责任乃是单一的特殊侵权责任，理由如下： 其一，产品责任的社会基础和政策目的决定了其侵权责任的性质。自本世 纪初美国司法判例中首次引入过失责任以来，产品责任逐渐被纳入侵权责任法 调整的范围，而随着产品责任严格责任立法趋势在全世界范围内的兴起，在侵 权行为法中构建产品责任的目的也更为明确了。“产品责任法所要保护的，不是 个别人的债权，而是广大消费者的人身权和财产权，特别是公众的生命权和健 康权，同样其所要制裁的不是违反特定给付义务的违约行为而是违反一般社会 义务而生产、销售缺陷产品，危害消费者利益的侵权行为。”“ 其二，侵权责任比合同责任更有利与对消费者的保护。具体表现在，侵权 责任的权利主体更为广泛，侵权责任不以合同关系的存在为前提，本无任何关 联的双方往往因致害物的存在而产生求偿与赔付的关系，而合同责任只存在于 有合同关系的当事人之间；侵权责任的赔偿范围更加广泛，不仅包括财产损害、 人身损害，还包括精神损害，而合同责任的赔偿范围仅限于违约金和财产损害， 且最多不能超过合同的总价金。由此可见，合同责任在产品责任中的作用较为 有限。如果按照责任竞合说，在合同责任与侵权责任竞合的情况下，权利人选 择以合同责任向加害人求偿，其利益并不能得到充分的保护，而选择以侵权责 任提起索赔，又失去了责任竞合的意义。因此，产品责任并非二者的竞合，而 是单一的侵权责任。 其三，产品责任与一般侵权责任相比有其特殊性。产品责任虽属于侵权责 任的范畴，但与传统的侵权行为相比，又有其独特之处。首先，侵权主体的不 确定性，产品从设计、制造到进入流通领域，其间经过许多环节，再加上社会 分工的细化和销售方式的多样化，很难确定一件缺陷产品到底是在哪个环节出 现了纰漏，因而，这对受害者确定责任人产生了一定的困难：其次，侵害方式 的特殊性，一般侵权行为多数因加害人的积极侵害行为或消极的不作为而产生， 但产品侵权是以缺陷产品的方式造成对受害人的损害；再次，侵害行为的客观 归责性。由于上述两点原因，受害人很难对加害人的主观过错进行举证，所以 产品责任从保护受害人的角度出发，实行严格责任的归责原则，受害人只需证 明自己遭受损害，并且损害事实与缺陷产品具有因果关系即可。 第二章产品责任法的法律渊源 第一节美国产品责任法的法律渊源 美国的产品责任法律制度被誉为“世界上最先进和最精致的消费者保护制 度”，其发展始终处于世界领先地位。由于美国是普通法系国家，同时又是联 邦制国家，而产品责任在美国又具有广泛的社会影响，这些都决定了美国产品 责任法法律渊源的多样性及复杂性。 一判例法 美国历史上的两个判例则奠定了现代产品责任法的基础。现代的产品责任 法源自美国1 9 1 6 年“麦克佛森诉别克汽车公司案”，”本案是一起上诉案件， ”王家福主编： ，法律出版社。1 9 9 1 年第1 版，第4 7 7 页 抻转引自( 英) 埃利斯代尔克拉克若：( 产品责任黄列等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1 9 9 2 年第j 版 第1 7 0 页 不一致，如新泽西州“贝沙达”和“费尔德曼”案。而在实践中，法院越来越 倾向于在严格责任下，不承认工艺水平作为抗辩事由。试以“贝沙达诉琼斯曼 威尔制品公司案”说明如下：这是一起合并审理的案件，原告是因长期接触石 棉制品而染病或致死的受害人或其亲属，被告是这种制品的制造商和经销商。 原告起诉说由于长期接触石棉而使他们或他们的亲属染上石棉沉重病、间皮癌 和其他由石棉引发的病症，指控被告失于警告构成严格责任下的警告缺陷，被 告以工艺水平为抗辩，指出未能警告的危险在产品投放市场时是不可发现的危 险，而且它在当时的科学技术水平上是不可能被发现的。新泽西州最高法院认 为，严格责任原则下工艺水平不能构成抗辩，并从三个方面陈述了它的理由： 首先，风险分摊。制造商和销售商在承担因缺陷产品造成的损害费用上处于最 佳位置，他们可以通过产品责任保险和将损害费用打入产品价格的办法来作到 这一点。严格责任的核心就是由制造商而不是受害人来承担损害费用。其次， 事故避免。法院认为一定时代的“工艺水平”部分地是由工业界在安全研究中 投入多少决定的，并运用经济分析法学家卡里布瑞兹的“最低成本避免”理论 说明，通过迫使制造商承担未能发现的危险的损害费用，可以刺激他们更积极 地投资从事安全研究。最后，事实发现程序。法院指出，迄今为止的分析都假 设：界定构成“不可发现的”知识是可能的，并且确定一定时期内什么知识是 技术上可发现的也是合理和可能的，但事实上这两个假设都值得怀疑。而所有 企图在审判中确定科学可知性的概念所产生的巨大混乱，构成摈弃“工艺水平” 抗辩的强大理由。从根本上说，工艺水平是一个疏忽理论的抗辩。被告希望证 明由于他们不可能知道产品是危险的，而在投放市场时未提出警告是合理地行 为，所以不具有可罚性。然而，在严格责任中，可罚性是不相干的，严格责任 集中于产品本身，而不是制造商的过错。 ( 二) 消费者行为第二次侵权行为法重述第4 0 2 a 条的注释h 对消费 者非正常消费( a b n o r m a lc o n s u m p t i o n ) 进行了说明。如果伤害是由于非正常使 用，比如为打开瓶盖把饮料瓶往暖气片上磕，卖方将不承担责任。但是，如果 消费者是按照产品的预期使用方式或性能使用，或是以产品可以合理预见的方 式使用产品，卖方仍应对产品缺陷造成的损失负责。而注释n 对混合过错能否 成为抗辩进行了说明。“当这种疏忽仅仅构成未能发现产品缺陷或防范其存在的 可能性时，混合疏忽不构成抗辩。另一方面，构成在自愿地和不合理地行为中 遇到已知危险的混合疏忽，并且也是公认的自甘风险的一种形式，根据本节， 如同其他严格责任的情形，是一种抗辩。如果消费者发现缺陷并知道危险仍 然不合理地使用产品而因此致伤，他不能得到赔偿。” ( 三) 统一产品责任示范法的规定该法规定了了许多有利于制造商和 销售商的抗辩事由：第1 0 6 条规定了卖方对产品的不可避免的危险性造成的损 害不负责任。所谓不可避免的危险性指根据制造时的科学技术水平，非严重损 害其实用性不能使产品安全的属性：第1 0 2 条规定了技术上的实际可行性；第 1 0 8 条规定的产品符合制造时有关产品设计、性能的立法机关的规范标准或行 政机关的安全规范标准或强制性政府合同规定；第1 1 1 条和1 1 2 条规定了比较 责任( c o m p a r a t i v el i a b i l i t y ) ，即原告的或可归因于原告的比较责任不应当阻止 原告获得赔偿，但应当根据原告的责任大小，按比例相应减少损害赔偿金。影 响比较责任的行为有：( 1 ) 未发现显而易见的缺陷状况；( 2 ) 使用明知存在缺 陷的产品：( 3 ) 产品的误用；( 4 ) 产品的修改或更改。 5 0b e s h a d a vj o h n s - m a n v i l l ep r o d u c t sc o r p 9 0n j 1 9 1 4 4 7 h2 d5 3 9 二中国关于抗辩的规定 中国产品质量法第4 l 条第二款规定了生产者的三个免责条件，即“生 产者能够证明有下列情形之一的，不承担赔偿责任：( 1 ) 未将产品投入流通的； ( 2 ) 产品投入流通时，引起损害的缺陷尚不存在的；( 3 ) 将产品投入流通时的 科学技术水平尚不能发现缺陷的存在的。 “未将产品投入流通”是指产品并未脱离生产者的控制，或虽已脱离生产 者控制，但属于生产者意志以外的原因所致( 如遗失、被盗等) 。但对于“赠品”、 “新产品试用装”生产者可否以其是附赠商品，并未将其投入流通使用作为抗 辩呢，笔者认为不能，因为“赠品”、“新产品试用装”等虽非大规模生产，消 费者似乎也未付出对价，但它是生产商基于促进销售的目的而制造，并是为以 后大规模生产销售所作的铺垫，如果允许生产商逃避责任的话显然不利用对消 费者的保护，所以“赠品”、“试用装”不能构成“产品未投入流通”的抗辩。 “产品投入流通时，引起损害的缺陷尚不存在”是指，只要生产者能够证 明引起损害的缺陷在产品投入流通时不存在或是该缺陷是在产品脱离其控制后 出现的，则生产者不承担责任。只所以这样规定，是因为严格责任下，通常推 定产品在投入流通时即存在缺陷，如果生产商不能通过反证证明产品投入流通 前不存在缺陷，就应承担赔偿责任。有学者进一步区分了产品投入流通后产生 缺陷的情况，认为如果缺陷是在使用环节由消费者造成的，比如修改产品设计、 结构、配方等，则可以构成对原告起诉的抗辩，免除部分或全部生产者的责任： 如果缺陷是在流通环节由运输者、仓储者或销售者造成的，则只能免责，不能 构成对原告的抗辩。也就是说，生产者必须赔偿消费者的损失，然后再向有过 错的责任主体追偿，在这里，有免责，无抗辩。 “产品投入流通时科学技术水平尚不能发现的缺陷”这一规定与美国的“工 艺水平”含义大体相当，但我国认可科技水平尚不能发现的缺陷可作为生产者 对原告的抗辩。 同时，民法通则第1 3 1 条规定：“受害人对于损害的发生也有过错的， 可以减轻侵权人的民事责任。”这与美国统一产品责任示范法规定的“比较 责任”类似，即在存在混合过错的情况下，允许减轻侵权人的责任。 第五章产品责任法的发展与完善 第一节美国产品责任法律的近期发展 一产品责任法的危机 美国的产品责任法被认为比其他任何国家都更有利于受伤害的原告，从其 高额的惩罚性赔偿金，无限额的赔偿到为了胜诉费而为原告据理力争的律师。 继严格责任之后，美国又发展出绝对责任，这种不存在抗辩的绝对制造商责任 将美国产品责任法对消费者的保护推向了极致。但这种严格的产品责任制度 也为制造商带来了种种麻烦和负担，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影响了生产的扩大和发 展，并进而导致了产品责任法的两次危机。 第一次危机发生在1 9 7 5 年，随着产品责任赔偿案件的增加，许多制造商声 称他们的产品责任保险已经不起作用或承担不起了，而这将导致企业因缺乏资 金不能运行，受害人得不到损害赔偿金；同时由于巨额的产品责任赔偿，许多 产品责任领域的私人保险公司也濒临破产。这种情况下，美国国会开始考虑各 种改正方案，如使保险规章联邦化，改革产品责任法某些实体原则，并于1 9 7 9 年颁布了统一产品责任示范法，供各州在立法时予以参考。 第二次危机爆发于8 0 年代，与第一次危机相似的情况再次出现，巨额的诉 讼费和保险费超过了利润，导致许多生产商破产并呼吁侵权法改革，而国会则 试图制定产品责任的联邦立法，以统一各州的产品责任法的混乱状况，消除州 际间商业的法律障碍。1 9 8 6 年，美国有1 个州通过立法对产品责任制度进行改 革，至1 9 9 5 年上半年，又有1 8 个州通过立法对包括产品责任制度在内的各州 侵权制度进行改革，同时各州法院也将改革的思想和方法有节制地运用到案件 的审判中来。他们或是采取停滞的方法，即不再进一步发展对原告有利的产品 责任理论，或者转变立场，把以前给予原告的又收回来。具体的措施涉及了诸 如限制严格责任的适用，扩大被告的抗辩理由等等。 二对第二次侵权行为法重述的重新规定 进入9 0 年代后，联邦产品责任法案每年都在联邦会议上被审议，有学者针 对产品责任法存在的问题，要求重新规定关于第二次侵权行为法重述第4 0 2 a 条。这一运动的倡导者是亨德逊教授和托沃尔斯基教授，他们认为产品责任范 围过于扩大，应对其作一限制，并作成了一部关于第二次侵权行为法重述 第4 0 2 a 条的“重新规定案”，提案首先针对4 0 2 a 的语言，认为其语言已落后 于时代，并在实际应用中造成了理解的混乱，所以应将4 0 2 a 条的语言改为适 合于现状的语言。其次，提案还进一步将4 0 2 a 条规定的缺陷划分为制造缺陷、 设计缺陷和警示缺陷，并逐个加以规定。同时，美国法律协会也于1 9 9 2 年3 月 进入对第三次侵权行为法重述的编纂工作，该重述参考了上述提案的内容， 1 9 9 7 年，新的产品责任法重述一第三次侵权行为法重述：产品责任正式发 表。该重述对于设计缺陷的构成，要求原告在起诉制造商有设计缺陷的产品时 出示一种可以防止伤害的替代设计，并否定了在某些州允许原告通过证明产品 未符合消费者对安全的合理期望而胜诉的规则。这次重述是对美国产品责任法 改革成果的确认，反映了美国在制造商和消费者之间寻求一种利益保护平衡的 期望。 第二节中国产品责任法的发展与完善 中国产品责任法的历史并不长，最早规定产品责任的法律是1 9 8 6 年的民 法通则第1 2 2 条，这是我国立法上第一次确定制造者和销售者对消费者承担 严格侵权赔偿责任，为消费者请求法律保护提供了基本法律。随着经济的发展， 因产品缺陷致人身和财产损害的案件也日益增多，单纯靠民法通则1 2 2 条 的原则性规定显然无法适应社会需要，充分保护消费者权益，于是国家又先后 颁布了产品质量法、消费者权益保护法、食品卫生法、药品管理法 等一系列有关产品责任的专门法律规范，其中，尤以产品质量法最为重要， 它较集中地规定了产品责任的主要问题，对生产者、销售者的归责原则及责任 构成、产品及缺陷的概念、损害及赔偿的方式和范围等都作出了明确规定，成 为我国处理产品责任案件的主要法律依据。同时，各省市区也根据本地的实际 情况，因地制宜地制定了规范产品质量、保护消费者利益的法规、条例。】9 8 7 年以来，已有1 0 多个省市发布了保护消费者合法权益条例，而随着消费 者权益保护法的颁布和实施，北京、上海、福建、浙江等省也制定并实施了 消费者权益保护法实旌办法，这些条例和办法对提高法律的可操作性，保护 消费者利益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可以说，虽然我国的产品责任法起步较晚，但 它顺应国际产品责任法的潮流，参考了美国及欧盟的先进立法经验，近几年来 发展还是很快的。 但是，由于我国的市场经济体制还不规范，相关的配套措施还不完善，再 加上人们的法治观念不强，法律的可操作性较差，执法力度不够，因此各种产 品责任案件层出不穷，对消费者的保护并不尽如人意。2 0 0 1 年1 2 月1 1 日，我 国成为w t o 的正式成员国，要想进入世界市场，必须完善对世界开放的法律， 而产品责任法即属这种性质的法律，因此，如何完善我国的产品责任法律制度， 督促生产者重视产品质量，提高产品竞争力，并切实保护广大消费者的利益， 已成为刻不容缓的严峻课题。笔者认为，应从立法和司法两个方面进一步发展 和完善我国的产品责任法。 从立法上来讲，目前国际上对于产品责任的立法主要采取四种形式：一是 规定在民法中，通过扩大解释民法中原合同法、侵权法的有关规则，作为处理 产品责任案件的主要法律依据，象法国、荷兰、澳大利亚等国即是采取这种立 法方式；二是规定在相关的专门立法中，如英国、加拿大等国所颁布的消费 者保护法以及我国的产品质量法和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等，均涉及产 品责任方面的规定：三是制定单行法规，专就产品责任予以规定，如德国、日 本、挪威等即是如此；四是由法院创设判决先例来确定产品责任法律规则，如 美国。( 美国同时也制定了专门的产品责任法，如统产品责任示范法。) 我 国产品责任立法基本上采取的是第二种立法方式，产品责任法规散见于基本法 律、法规以及地方立法中，这在法律适用上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混乱，同时，我 国关于产品责任的法律规定还存在些空白和漏洞，因此，笔者建议，在立法 上应从两个方面对产品责任法律进行改革。 1 理顺产品责任法律体系，制定专门的产品责任法。我国的产品责任法律 规范散见于基本法律、法规及地方立法之中，在形式和内容上包罗万象，汇集 行政法、刑法、民法为一体，由于各个法律颁布的时间不同，依据的宗旨不同， 因此往往存在对同一种社会关系重复调整或规范内容不一致的情况，这给法官 适用正确法律造成了一定困难。而作为中国产品责任法律核心的产品质量法， 将国家对企业产品质量进行监督管理的行政规范和企业承担赔偿责任的民事规 范纳入同一部法律，并不符合现代立法的分工主义原则，因为调整产品责任的 民事法规具有相对稳定性，而调整产品质量管理和监督的行政法规往往需要根 据经济现实不断加以改变，将两种法规混合在一起，则会动辄修改法律规定而 影响法的稳定性；同时，在实践中还会造成企业行政责任与民事责任不分的状 况，甚至会出现以行政责任代替民事赔偿的情况，如对产品存在严重缺陷的企 业予以罚款的金额甚至超过企业支付的民事赔偿金。这与产品责任的性质不符， 也不利于对消费者的保护。产品责任立法的要点，应是运用民法的基本原理和 基本手段去确立产品缺陷致损的民事赔偿责任，调整加害人与受害人间的民事 权利义务关系。正确的做法应是将监督、规范产品质量的行政法规与规定产品 责任赔偿的民事法规分开，制定专门的产品责任单行法，并突出其“民法性” 特点，加重生产者、销售者的民事责任，加大民事处罚力度。 2 完善相应地法律法规，增设惩罚性赔偿金和“召回”制度。 3 0 我国对于产品责任案件未有惩罚性赔偿金的规定，虽然消费者权益保护法 规定了双倍赔偿的制度，但远不足以保护消费者，有人提出我国企业经济实力 比较薄弱，实行惩罚性赔偿金会导致企业破产，不利于生产发展。他们没有看 到的是，在市场竞争如此激烈的今天，产品质量差的企业根本无法生存，尤其 是加入w t o 后，各大跨国企业争相进入中国，靠单纯的保护措施根本无法使 中国企业强大起来，而惩罚性赔偿金的规定将会在一定程度上激励企业改进技 术、提高产品质量，无形中增强了竞争实力。因此，笔者认为有必要借鉴美国 的惩罚金赔偿制度，在我国产品责任法律中增设惩罚性赔偿金，当然，我国暂 时不能象美国那样规定巨额惩罚性赔偿金，这与国情不符，但一定要使企业承 担的责任与其享有的利益一致。 同时，制定规定“召回”制度的法律法规。所谓“召回”制度，是指已投 放市场的产品因设计或制造等方面的原因存在缺陷，不符合相关法规标准，有 可能带来安全或环保问题时，生产厂商须及时向有关管理职能机构报告存在的 问题、存在缺陷的原因以及相应的改进方法，并且采取企业自身主动召回的方 式，对存在缺陷的产品进行检修，以消除事故隐患，多用于汽车等耐用消费品 领域。目前，美国、加拿大、日本、韩国等许多国家都在汽车等领域实行了召 回制度。近年来，随着经济发展和人们生活水平的提高，越来越多的汽车进入 家庭，而汽车致损的产品责任案件也日益增多。2 0 0 1 年日本三菱帕杰罗汽车因 输油管爆裂，刹车失灵造成多起伤害案件，而湖南长沙的同一辆三菱车在造成 一位女受害人重伤之后，因同样的产品缺陷又造成一死一伤；而最近武汉野生 动物园也因奔驰车质量问题怒砸“大奔”，并将该奔驰车运至北京，寻求解决办 法。与许多国家不同，我国没有关于“召回”制度的规定，这给汽车致损案件 的处理带来了极大的不便。一方面，消费者忍受着身体与精神的双重折磨，与 生产厂商进行旷日持久的协商，而赔偿却遥遥无期，另方面，由于生产厂家 不认可中方的质量检测证明，或因送达途径不畅而导致诉讼无法顺利进行。据 了解，国家质检总局原定于2 0 0 2 年2 月首次试行汽车召回制度，但却因种种原 因无限期推迟。业内人士分析，实施召回制度是国际通行做法，在我国也是大 势所趋，但目前在我国诸多法律中，还找不到一条符合召回的法规，因此，制 定有关召回的法律，填补法律空白，已成为产品责任立法的紧迫任务。 立法的问题解决之后，产品责任的司法体制也亟需健全。正如台湾学者王 伯琦先生所指出的：“立法者任务固己完毕，司法及法官方面，应如何致力于发 扬现行法律精神，启迪社会意识，使社会之意识能融合于法律之精神，实为当 务之急。”笔者认为，可以从两个方面健全产品责任司法体制。 l 发展判例，弥补产品责任立法之不足。 纵观国外产品责任法发展演变的过程，尤其是美国产品责任法，许多原则 和规则均是从判例中确立和发展而来的，判例作为完善产品责任法、弥补其不 足的一个手段，其作用不容忽视。因为法律的制定和修改大多是根据当时的社 会情况，而随着社会的发展。法律不变，难免与社会渐次脱离，产品责任法更 是如此，产品责任法规与生产技术间的关系较为密切，而当今生产技术发展日 新月异，各种新产品层出不穷，而造成的产品责任事故往往为产品责任立法所 不能预见，这种情况下。依靠法院判决，判例来弥补其不足，才能更好地提高 法律的适用性。我国虽然是大陆法系国家，判决判例不具有法典规则的效力， ，( 台) 王伯琦着：民法总则 ，台湾田立译馆 但大力发展判例，编制相应的产品责任案例汇编，召集产品责任方面的专家学 者对具有代表性或有争议的产品责任案件进行讨论，并对学者意见整理发行， 对法院判决此类案件无疑具有借鉴和指导作用，同时，在以后对产品责任法律 修订时也有参考价值。 2 简化诉讼程序，便于受害人主张权利 根据产品质量法和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的有关规定，对于产品责任 纠纷，当事人可采取协商、调解、申诉、仲裁方式解决，也可以直接向法院起 诉。诉诸法院通过法律程序解决产品责任纠纷无疑是最具权威性的解决方式， 但就现实状况来看，尽管产品缺陷致损事故层出不穷，但真正诉诸法律，通过 司法途径解决的并不很多，究其原因，繁琐的诉讼程序恐怕难逃其咎，有的缺 陷产品本身价值较低，诉诸法律的成本又高，这种情况下消费者往往不愿诉请 法律保护。因此，笔者主张，为确保消费者利益受损后能得到及时、合理的补 偿，应积极简化诉讼程序，如设立小额审判法庭。美国在本世纪3 0 年代设立了 小额法庭，专门受理消费者因产品缺陷而遭受损害的简单纠纷案件，而香港也 设立小额钱债法庭处理索赔金额在1 5 0 0 0 港元以下的案件。我国可借鉴这些做 法，在现行法院体制下设立小额请求法庭，审理那些数额小，案件事实清楚的 产品致损案件，至于是否只受理产品责任案件，可视案件的具体情况，对受案 范围作出规定。另外，对于因产品缺陷导致多人损害的案件，可根据民事诉 讼法第5 4 条和5 5 条有关代表人诉讼的规定，确立集团诉讼规则，使受损害 的消费者联合起来，避免因同一诉因的重复审理，及时、有效地保障消费者利 益。 除了在立法和司法方面进一步完善、健全产品责任法之外，笔者认为，还 应加大法律的宣传力度，普及法律教育，使更多的消费者了解和认识自己的权 利，并勇于在受到损害后，拿起法律武器，捍卫自己的权利。另外，还有学者 提出设立专门的消费者保护机关，认为中国如此严重的产品责任问题，其体制 根源在于中央政府和地方的利益冲突，目前的法律对策应当从消费者权益保 护法上产生，这就是建立强有力的执行消费者保护法和消费者政策的行政机 关。并提议在国务院下设“中国消费者保护委员会”，制定、修改消费者保护政 策。”这种提议针对我国有关消费者保护机关对消费者保护不利，有一定的合理 性。 结论 中美两国的产品责任法律制度，因为历史发展、经济体制和政治制度的不 同而存在很多不同，但产品责任法保护消费者利益、督促生产者提高产品质量 的立法目的又决定了两者存在一定的相同之处。 1 美国的现代产品责任法，一方面立足于维护消费者个人权利，另一方面 兼顾社会义务，这种个人权利与社会义务统一的做法要求消费者个人依据法律 主张权利、寻求救济，为法律的实施奠定了比较坚实的社会基础。而中国的产 品责任法，特别是产品质量法，重视对产品质量的政府管理，依靠国家的力 量去追究违法者的刑事和行政责任。因此，在法律实施的社会基础上，二者存 在一定区别。 2 中美两国法律制度隶属于不同法系，两国的国家结构形式也不同，因此 n 鬃1 t l , t 中盈产品责任法一薰论饭伪劣之根和对策 t 法学) 2 0 0 1 年第6 期，第“页 二者产品责任法的法律渊源也有很大不同。美国是普通法系国家，又是联邦制 国家，因此，它的产品责任法的法律渊源有判例法、制定法，还有联邦法和州 法，法律渊源较为多样和复杂。中国是大陆法系国家，国家结构形式采单一制， 因此，其法律渊源较为统一，包括基本法律、法律、行政法规和地方性规章等。 3 对于产品责任的归责原则，美国是以严格责任为主，但同时还存在疏忽 责任和担保责任，呈现多样化的趋势；中国根据责任主体的不同，对生产者实 行严格责任，对销售者实行严格责任与过错责任相结合的综合归责原则。但严 格责任都是二者主要的归责原则。 4 产品责任的构成要件包括主体、产品缺陷、损害与损害赔偿、损害与产 品缺陷问的因果关系以及抗辩。中美两国关于产品责任主体的规定有相似之处， 即都是由生产者、销售者承担向消费者的赔偿责任，但美国对于责任主体范围 的规定更为详细和广泛；两国对于产品的范围有不同规定，美国将初级农产品、 一部分智力成果纳入产品范围，还有部分州将血液、电也作为产品看待，而中 国未有如此规定，同时，美国还将缺陷的种类予以划分，中国法律未作此划分， 只是学理上借鉴了这种分类方法；中美两国对于人身损害和缺陷产品外的其他 财产损害都予以赔偿，但美国不赔偿纯经济损失，而中国倾向于赔偿全部财产 损失，美国对于受害人的人身损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