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党责任论.docx

!# 年第 $ 期%& $，!#学术探索!#$%& ()*+,-#.,/!# 年 ! 月()* ，!#!政党责任论吉龙华（云南行政学院 法学教研部，云南 昆明 /#$）摘要：政党以执掌国家政权为目标，当然要对国家承担责任，其实质是对民众负责。政党的责任包括主观和客观 两个方面，政党应当承担客观责任。关键词：政党；责任；承担中图分类号：0/.1 2 .!文献标识码：3文章编号：$/ , 4!15（!#）$ , $# , #“责任”一词有多种含义，如果从因果关系上 看，就是一个行为导致了另一个行为。但仅仅如 此，自然界 中的因果关系都可以理解 为“责 任” 了。显然，“责任”首先跟一定 人的行为相联系， 而人的行为多少是会影响到他人的，因而一般是 社会行为。作为社会行为就不免要受到社会的 评价，因此，“责任”离不开一 定社会的评价。评 价如果出自行为人的自我意识，即自己“应当”实 施某个行为、达到某个目的，在 行为人个人那里 就构成主观责任；当这个行为、目的被他人、社会 评价为“应当”或“不应当”，并且行为人没有按照 这种“应 当”而 为，或 实施了这 种“不 应当”的 行 为，而能够通过一定的制度化措施迫使行为人承 担某种消极的后果，就 构成了客观责任。因此， “责任”就是主体应当实施的某种行为以及应当 承担由此产生的某种消极后果。可见，对于行为 人而言，“责任”包括主观责任与客观责任两个方 面。政党作为一种典型的政治组织，其目标就是 要争取政权、执掌政权，为此，政党的活动也就必 然产生相应的责任，而这种责任不是别的什么责 任，而是一种国家责任，它也由 主观和客观两个 方面构成。一、政党的主观责任与客观责任（一）政党的主观责任 “意识形态的主要特点是它把人们信仰什么和人们怎样得到某种信仰结合起来。前者包括收稿日期：!+ , $! , -人们的信仰体系、价值结构和 世界观；后 者指人 们通过什么样的透镜去看世界，以及人们是基于 什么样的思想、经验和动机来选择和评价他们所 看到的一系列现象。”$（61!）政党的一整套思想和 主张就是政党的意识形态，它是政党在长期活动 中形成的一套价值观念、理论 体系和是非标准， 并由此形成对具体事务的看法、评价，采取行动。政党的“主张”、“看法”是一种“应当”，即 政 党自己的评价，自己基于某种信念或价值观并借 助执掌国家权力试图实现的思想。在争取国家 权力的过程中，政党的意识形态取决于对人们的 感召力，而一旦掌握了国家政 权，政 党的意识形 态往往成为政治中的主流意识并在社会意识中 起着支配作用，因为“统治阶级的思想，在任何一 个时代都是统治思想”（马克思语）。政党 传播、 灌输意识形态，目的就在于影 响人们的行为、支 配人们，以实现其主张，这必然 对应着对自身的 评价，即 在这一过程中对自己角色的认识。 当 然，这种角色除了自己的评价 外，还 要受到公众 的评价，如果公众的评价与政党自己的评价基本 是一致的，就会增强政党的角 色意识，这 种角色 意识说到底还是一种“应当”，对于将来的目标而 言始终是一种主观的东西，也就是说针对将来的 目标由于自己扮演的角色并基于这种思想，应当 担负实现那个目标的责任，这 里面的因果关系 是：出于自己的思想意识确定一个目标，这是因； 因为这个思想意识我扮演了实现这个目标的角作者简介：吉龙华（$./+ ），男，江苏南京人，云南行政学院法学教研部副教授，主要从事宪政行政法研究。万方数据$#色，这是果。两者即构成责任。因为是从思想到 自我的评价，因而是一种主观责任，或角色责任， 韦伯讲的“信念伦理”，正因为这种主观责任总是 带有一定道德色彩，所以就此而言它又是一种积 极的责任。对此，韦伯指出：“信念伦理的信徒所 能意识到的责任，仅仅是盯住信念之火，例 如 反对社会制度不公正的抗议之火，不 要让它熄 灭。他的行动目标，从可能的后果看毫无理性可 言，就是使火焰 不停地燃烧。这种行为只能、也 只应具有楷模的价值。”!（#$%）（二）政党的客观责任 在客观方面，政党不论采取何种形式去争取国家权力、执掌 国家权力，都 会对国家、社 会、民 众产生一定的影响；作为执政党这种影响更是巨 大的，而这种影响在政党活动的当时又难以一种 确切的标准加以衡量，为此，一 方面除了要接受 民众的选择以外，就是接受宪 法规范的约束，这 种由民众选择并由宪法规范规定而产生的责任 就是政党的客观责任。宪政就意味着政党必须 承担客观责任。政党的客观责任首先取决于民众对政党政 策、政党活动结果的评价，这是 政党责任的社会 基础，如果政党的政策、活动得不到民众的认同， 在事实上，以及法律上将承担 消极的后果：得 不 到民众的支持，其合法性、领导能力将受到质疑。 其次，政党的客观责任在宪政 的框架下，就 是不 得不接受民众的选择：面临丧失国家领导权的可 能。在这里，政党的活动是因，民众的选择是果， 而不取决于政党的主观愿望。因此，它是一种客 观的因果责任，即一个行为引 起另一个行为，而 且这两个行为之间存在着内在的、必 然的联系， 而政党的最直接的目的就是执掌国家权力，在民 选的宪政制度下，这里的因果 关系就是确定的、 明确的、可以预 见的：能 否掌权。而不能掌权对 于一个政党来说，是最大的不 利，是 其不愿接受 的消极后果。这正是韦伯所讲 的“ 责任伦理”， 即“：不管什么人，也无论他出 于什么目的，只 要 他同意使用暴力手 段（这 是政治家必须做的事 情），他就必须接受由此产生的特定后果。”!（#!） 政党的客观责任只有在宪政制度下才有实际的 意义，因为当掌权本身成为自身的原因而民众毫 无选 择 的 权 利 和 保 障 的 状 况 下，“ 权 力 就 是 真 理”，只须对自己负责，这必然要回到“我应 当实 现这个目标，因为这个目标是 正当的，所 以我要掌权，这就是我的责任”的逻辑当中去。二、政党责任的承担（一）政党应承担什么样的责任 对于主观责任与客观责任的关系，韦伯是最先注意到的，而且是针对那些将来有志于从事政 治的青年提出的，即著名的“信念伦理”（主观责 任）与“责任 伦理”（客 观责任）的 区分。他认为： “信念伦理”是不问后果的，它所能意识到的唯一 责任就是“盯住信念之火，不要让它熄灭”，而 在 这个充满利益冲突的世界上，只有“责任伦理”才 能以审时度势的态度，不但要求为自己的目标做 出决定，而且敢于为行为后果承担起责任。在两 者的关系上，他认为“信念伦理”是用主观的目的 来证明手段的正当性，尽管或许行为人的确怀着 诚心，但行动中难免不择手段，结 果可能完全适 得其反，原因在于获得善果“是同一个人付 出代 价的决心联系在一起的他 为此不得不采用 道德上令人怀疑的、或至少是 有风险的手段，还 要面对可能出现、甚至是极可能出现的罪恶的副 效应”!（#$%），“正是在利用目的 为手段辩护这个 问题上，信念伦理必定会栽跟头”!（#$&），“即使在 目的使手段圣洁化这个原则上做一些让步，也无 法让信念伦理和责任伦理和谐共处，或是判断应 当用哪一个目的来圣洁化哪一个手 段”!（#$&）。 在韦伯看来责任伦理优于信念伦理就在于行动 本身比之于信念是更可以考察的，这在政治上更 是如此，因为：“政治是件用力而缓慢穿透硬木板 的工作，它同时需要激情和眼光。所有历史经验 都证明了一条真理：可能之事 皆不可得，除 非你 执著地寻觅这个世界上的不可能之事。”!（#）不可否认，政党基于意识形态产生的主观责 任有着非常重要的意义，虽然政党只是社会中的 一小部分，但正是通过其意识形态，“应当”的 责 任意识，才可能吸引民众，获得道义的上支持，从 而争取政权、执掌政权。然而用什么来衡量主观 责任的正当性呢？“意识形态如何能包括生活中 的主要价值标准？在什么程度上意识形态是合 乎规范、伦理和道德的？”#（($)）现在，世界 上的!$ 多个国家中，除极少数没有政党或禁止政党 合法存在外，多数国家都有政 党，有 的甚至有数 十个、上 百 个 政 党，全 世 界 约 有 #$ 多 个 政 党#（#）。每个 政党都有自己的意识形态、纲 领、 政策，也都有自己“应当”实现的宏伟目标、历史 使命，为了完成这些使命、目标，理所当然地要争#*万方数据取国家权力、执掌国家权力，因此，政党的主观责 任就是要通过行使国家权力实现某种主观目的， 这是用目的的正当性来证明掌权的必要性、正当 性，可见，主观责 任是一种不易测度的责任。而 客观责任则不问你的主观动机、目 的是否正当， 只看你的行为后果能否得到人们的认同。当然， 在民主宪政制度下，政党的主观责任和客观责任 有了统一的基础，即通过公开的、和平的、大家共 同遵守的规则来争取政权，能否掌权完全取决于 民众的选择。因为统治的“合法性”必须建 立在 被统治者的“同意”的基础上，而非强制，这就要 通过说服来争取追随者。（二）政党如何承担责任!、政党承担责任的前提（!）政党的合宪性。最早的近代政党是英国 的托利党和辉格党，在 ! 世纪，这两党已在议会 里，用散发小册子、公开讲演的 方式自由地进行 着斗争，下议院的立法程序又一贯地保护着反对 党对政府的攻击。但是它们的活动只限于议会 之内。这与以后的政党不同，它们几乎都是先在 议会外建立，经过竞选而后才进入议会的。恩格 斯曾经指出：代议制是以资产阶级在法律面前平 等和法律承认自由竞争为基础的。现代意义的 政党也是在这个基础上出现的。既然每一个阶 级、集团或者个人在法律面前 都是平等的，那 么 每一个政党自然也可以合法地存在。政党对于国家制度是如此重要，但大多是以 宪法惯例的形式予以确认的。美国作为最早制 定成文宪法的国家，在其宪法修正案中也未作出 规定。最早产生政党的英国，在其宪法性文件中 也无政党的规定。但这并不等于政党不具有合 法性。因为在实际的政治生活中，已是被公认为 宪政制度的组成要素，属于潜在的宪法范围。（#）政 党的竞争性。竞争是两个以上 类 似 的、差异不大的主体为了一个特定的目的而争取 一定相对优势的状态。人类作为一种有理性的 动物，决定了竞争的目的不是 要消灭对方，因 为 “社 会 常 常 只 是 相 互 冲 突 的 利 益 之 间 的 妥 协”$（%&$），因此，竞争在于取得比对手相对的优势 的过程中提高自己。在西方，政党是随着公民选择权的扩大以及 各种集团试图通过动员选民去支持那些对不同 利益都有吸引力的政党以谋求公职而得到发展 的。这种政党制度一方面是靠政党在竞争性选万方数据举中为选民提供可供选择的利益综合性政策而 赢得选民的支持，从 而使政党的决策行为法治 化；另一方面根据选举法把赢得竞争性选举胜利 的政党行为转换成议会的席位或对行政部门的 控制，从而使政党在利益综合过程中所采取的方 法策略得以以法律的形式予以贯彻实施。所以 这种竞争性政党如在美国，党的全国代表大会一 要通过制订党的施政纲领，二要通过挑选决心奉 行这种政策纲领的候选人作为在选举过程中担 任公职的人选，并通过在选举中取得胜利以实现 政党行为对政府的影响。#、政党的集体与个人责任的承担（!）政党集体责任的承担。政党是以执掌国 家权力为目标的组织体，它与其他组织根本不同 的就是它是一种政治组织，而“政治就是指 争取 分享权力或影响权力分配的努力，这或者是发生 在国 家 之 间，或 是 发 生 在 一 国 之 内 的 团 体 之 间”#（%）。一个政党有自己的纲领、组织原则、章 程、系统、机构，一 般由一些有经验、能 力的领导者组成领导班子，并有大量的骨干追随。作为执 政党，其主要领导成员往往是国家行政机构的首 脑，议会的领袖，以及大量的骨 干都被安排在国 家的各个机构中，他们作为一个整体行使着国家 的权力，从而对国家承担责任。这里有两方面的 关系：政党组织作为社会中的 一部分，代 表全体 民众（形式上）行使权力，因此要对民众负责；每 一个党员作为组织的一员，要 对全体党员负责， 其中，那些党的领导者、掌握国家大权的人，责任 尤其重大：既 要对全党负责，更 要对民众负责。 显然，这里责任不是主观责任，而 是基于民主宪 政应对民众承担的责任，在这 一前提下，政 党的 集体责任必须要以以下方式来承担。第一，违 宪 责 任。 守 法 是 每 一 个 公 民 的 义 务，带头守法是每一个国家公 职人员的义务，带 头遵守宪法则是每一个政党的义务。国家是一 种武力机构，“国家是这样一个人类团体，它在一 定疆域之内（成功地）宣布了对正当使用暴力的 垄断权。”#（%）如果不是滥用这种武力，如果所有 人都还希望和平共处，就得认可宪法作为现实社 会秩序的终极的、最高的渊源。历史事实告诉人 们，凡是宪法权 威受到蔑视、践 踏的时候、地 方， 暴力就被滥用，和平就没有保障，人权就会落空。 宪法的本质就是约束权力、保 障人权，而 政党在 其直接的目标上就是要掌权，也只有掌权的人才!有能力不顾宪法的约束。这里同样存在着党权 与法权对立，在这种对立中，人 们能够由此看到 宪政的基石是否牢靠。!#$ 年美国 的“水 门事 件”，作为共和党人的尼克松总统的直属官 员被 发现利用行政职权，企图窃听民主党全国代表大 会的竞选策略，由此尼克松在面临被弹劾的形势 下不得不引咎辞职。尼克松当然不愿放弃总统 的大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