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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群体性事件中信息的扩散和控制 论文摘要 目前，由于各类利益矛盾冲突以及因工作失误、处置不力而 引发的突发性群体事件处于高发期，“群体性事件”已经成为现 今执政当局不得不经常打交道的一件事。笔者所属的政府部门一 直处于处置群体性事件的第一线。在如何在确保稳定的情况下处 置好群体性事件方面，公安机关已经做了不少的工作，也得到了 不少的教训。但是，对于开放性社会中突发性群体事件的处置， 尚缺少从信息流动的角度进行科学系统的分析，处置的方法很多 还停留在经验的层次。本文以发生于2 0 0 4 年的“海宁事件”为 分析样本，试图从新闻传播学的角度分析突发性群体事件中事件 主体、处置主体和信息媒介在信息的传播中，各自的作用和手段； 从信息的人际传播、政府传播和大众传播分析信息入手，为新时 期群体性事件的处置提供一个传播学视角。 【关键词】群体性事件信息控制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群体性事件中信息的扩散和控制 a b s t r a c t i nc h i n a ，i ti st h eh i g hs e a s o nf o rt h eu n e x p e c t e dm a s se v e n t r e s u l t i n gf r o mi n t e r e s tc o n f l i c t sa n dt h ee n s u i n gm i s h a n d l i n g s ，w h i c ht h e a d m i n i s t r a t i v ei n s t i t u t i o n sh a v et od e a lw i t ho nar e g u l a rb a s i s t h e g o v e r n m e n ta g e n c yia mw o r k i n gf o ri so nt h ef r o n tl i n eo fr e s o l v i n gt h e u n e x p e c t e de v e n t s t h ep u b l i cs e c u r i t ya g e n c yh a sd o n em u c ht o d e a l w i t hm a s se v e n t st o w a r d st h ee n do fi n s u r i n gs t a b i l i t y , w i t hal o to f l e s s o n sl e a m e d h o w e v e r w e s t i l l l a c k i n g t h es c i e n t i f i ca n d s y s t e m a t i ca n a l y s i sr e g a r d i n gt ot h eh a n d l i n go fm a s se v e n ti na no p e n s o c i e t y i na d d i t i o n ，m a n y m e a n so fh a n d l i n g sr e m a i no nt h e r u l e o f - t h e t h u m bl e v e l b a s e do nt h es a m p l eo fh a i n i n ge v e n ta n dt h e c o m m u n i c a t i o nt h e o r i e s ，t h i se s s a ys t r i v e st oa n a l y z et h ee f f e c t sa n dt o o l s o ft h ee v e n ts u b j e c t s ，h a n d l i n gs u b j e c t sa n d 。m e d m mi nt h eu n e x p e c t e d m a s se v e n t s b e s i d e s ，w i t ht h ei n t e r p e r s o n a lc o m m u n i c a t i o n s ，g o v e r n m e n t c o m m u n i c a t i o n sa n dm a s sc o m m u n i c a t i o n so fi n f o r m a t i o na st h es t a r t i n g p o i n t s ，t h i se s s a yw i l lo f f e rac o m m u n i c a t i o nt h e o r yp e r s p e c t i v ef o rt h e h a n d l i n go f m a s se v e n t si nt h en e we r a k e y w o r d s ：m a s se v e n t s ，i n f o r m a t i o nc o n t r o l 2 浙江人学硕 学位论文 群体性事件中信息的扩散和控制 一、研究背景 第一部分绪论 由于当前我国正处于改革的攻坚阶段，前一段时间“摸着石头过河”而导致 的诸多问题，特别是由于征地、环境污染、利益再分配等引发的大规模、对抗性 的群体性事件日益增多，这些事件已经成为影响社会政治稳定的突出治安问题。 掘有关数据统计，浙江省发生的大规模群体性事件有3 5 0 起，平均参与人数 达到1 0 8 人，人数为1 0 0 0 人以上的有3 起，而且群体性事件多数始发于于农村 【l 】。如今，群体性事件的主体们经常采用的集体上访、跨区域联合、动辄封桥 堵路、冲击机关，由农村蔓延的群体性事件常常影响到城市的正常秩序。可以说， 群体性事件已经成为一个影响后果涉及全社会的问题，甚至借助媒体的力量跨越 国界。群体性事件的处置成功与否。直接关乎政治稳定、社会和谐和政府的公信 力。 二、研究角度 所有的事情都要经历一个发生、发展和消亡的过程，群体性事件也是样， 要经历一个酝酿、发生与解决的客观过程。有意思的是，从传播学的角度来说， 这个过程和信息传播的基本分类联系在了一起。 在群体性事件的酝酿产生的过程中，各种意见以人际传播的方式在群体中进 ，行交流，形成舆论。在事情发展的过程中，大众媒体积极介入，推动形成更大的 舆论。政府在此时也使用组织传播的手段回应，以形成消除影响、表明态度、利 于自己的舆论。 在群体性事件中，信息传播手段的重要性并不与传播手段的组织程度、先进 程度成f 比，在舆论形成的初期，人际传播的作用比大众传播更加重要，更加有 效。而且，群体性事件的走向也往往不受大众传播的制约，反而为群体内部意见 领袖、信息源头所左右。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群体性事件中信息的扩散和控制 三、研究价值 本文通过对一起具体事件的实证分析，运用传播学的分类方法，通过对事件 双方信息发布手段、对信息权威源的控制的分析，找到一条消弭双方异议，消除 群体性事件破坏性后果之路，是本文的最终目的。“海宁事件”的处置是失败的， 政府本来有很多机会控制好该次事件，但由于对群体性事件中信息的流动和控制 认识不足等诸多原因，反而成为应对群体性事件一个不成功的样板。 群体性事件之所以成为发生，应该说，是多方因素相互作用的结果，如果在 民意聚集的时候政府可以适时跟进，做好工作，一般也就不会产生破坏性的后果， 无论对哪方都是利大于弊。如果在事件发生以后政府积极应对而不是消极应付， 事情也不会恶化到难以承受的程度。 通过对群体性事件中信息传播的科学分析，至少能够做到两个规范：规范媒 体介入的程度与方式，真正做到帮忙不添乱：规范政府处置的行为和手段，真正 利于事情的解决，构建一个多方互赢的和谐社会。 4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群体性事件中信息的扩散和控制 第二部分文献综述 就群体性事件而言，文章应该要搞明白的两个问题：一是什么叫群体性事件 以及它的特征，二是为什么在研究群体性事件信息传播的过程和信息传播的手段 是重要和必要的。 一、群体性事件的特征 所谓群体性事件，是指部分民众在利益受到损害或不能得到满足时，受人策 动，经过酝酿，最终采取集会、游行，集体上访、集体罢课、罢市、罢工，集体 围攻冲击党政机关、重点建设工程和其他要害部位，集体阻断交通，集体械斗甚 至集体采取打、砸、烧、杀、抢等方式，以求解决问题，并造成甚至引发某种治 安后果的非集体活动。【2 】 山于群体性事件产生有其较为深刻的利益背景，因此，本文作为专门讨论群 体性事件信息的扩散和控制的角度出发，作为已经成为事实或即将成为事实的群 体性事件通常具有以下几个特性： 1 利益相关，群体性事件总是和当事主体利益受到侵害密切相关； 2 有定的组织性，事件都有一定的酝酿过程，常常有事件的组织者和骨干分 子，在传播学上这些人常常被称为意见领袖； 3 群体性，每一起群体性事件是由某一身份的一群人制造和参与的，这些人的 参与动机不一，但是，容易受到核心成员的控制； 4 突发性和不可控性。虽然群体性事件的酝酿总的来说需要一定过程的酝酿， 由于组织者的预谋、基层组织的薄弱导致信息不能及时上报、处置机关和负 责人对后果估计不足，缺乏经验等众多因素，长期潜伏矛盾在一定的诱因下 常常在意想不到的时间和地点爆发出来，造成处置主体的被动，所以，群体 性事件有的时候经常被加上一个定语“突发”，综合起来就是“突发群体性事 件”。而由于事件参与个体的成分不尽相同，组织者的控制能力等原因，事情 的发展经常背离组织者的仞衷，群体性事件往往最后演变成“打砸抢”的违 法犯罪活动： 5 破坏性，发展到这个地步是利益诉求的双方都不愿意见到的结果，双方都要 浙江大学硕_ t 学位论文 群体性事件中信息的扩散和控制 承担群体性事件失控以后的巨大政治、经济代价； 6 媒体的高度关注性，群体性事件的发生往往成为媒介报道的兴奋点，这个固 ，然是媒介的本质所决定，也是因为群体性事件往往涉及诸多社会因素，容易 得到各类群体关注，具有相当典型性所使然。媒体的关注对事件处置者的管 理能力提出了巨大挑战，选择合适的方法应对媒体、在群体性事件形成与发 生后得体地处置问题、解决问题成为现阶段处置者的一项重要工作。 归根到底，群体性事件是事件组织者在认为自身利益受到侵害，又无法通过 合适的途径补偿时候的过激做法。组织者往往能比较巧妙地运用民意和舆论对政 府施睚，使事情向最符合自身利益的方向转变，最后不惜采用“事情搞大了自然 会解决”这种与现代法治完全背离的方式( 遗憾的是，这样的方法还是经常奏效) 。 在双方互相试探对方底线的时候经常出现无限制地施压导致一方难以接受的情 况，从处置的主体政府而言，因为缺乏信息的收集和回馈经常损失惨重。 二、当前处置群体性事件的主要问题和障碍 ( 一) 主观上的认识误区 目前在处置群体性事件的实践过程中，处置主体主观上存在的种种认i t 误 k ，主要表现为： 1 、将群体性事件定义成“人民内部矛盾”这了政治概念，试图通过政治手 段解决问题。在我国，无论是党中央、国务院还是地方各级党委、政府对群体性 事件都十分重视。中共中央、国务院还多次下发专门通知，要求各级党委和政府， 要从维护稳定的大局出发，认真做好群体性事件的预防处置工作。应该说党和政 府的出发点是好的，“红头文件”解决“人民内部矛盾”的思路似乎也是对的。 但这也恰恰说明，当前在我国“执政党在社会纠纷排解中的强力作用远远大于国 家般的司法职能；或者也说明法院救济途径不通，1 i 畅或缺失；说明群体排解纠 纷的法律意识远远低于权力意识；也说明在群体性事件的处置上非法律的党、政 等公权力的效益( 效率与效力) 常常高于法律上的法院等司法系统的排解能力或 效果。”【3 1 目前，国内的一些专家、学者将群体性事件定性为“人民内部矛盾”，并以 6 浙江人学颂1 学位论文 群体性事件中信息的扩散和控制 此作为处置群体性事件的理论依据，虽然对于维护我国的社会稳定和政治稳定起 到了一定的积极作用。对于从整体上把握我国的政治形势和治安形势很有意义。 认识误区二：对群体性事件认识上的两个极端，导致处置上的过软和过硬。 一些基层的党政领导在面临群体性事件时，或者无所适从，或者从个人的好恶出 发，不能从法治的视角正确认识、分析、处置群体性事件，从而造成不良的社会 后果，主要表现为： 一些地方领导认为群体性事件是一些“刁民”所为，认为他们有意与党委、 政府过不去，刁+ 会采取聚众上访、非法集会、游行、冲击党政机关、阻塞交通等 过激行为，因此对他们不能迁就和手软，必须“硬”起来。j f 是在这种心理支配 下，一些地方在处置群体性事件的过程中，不问青红皂白，动辄把公安机关推到 最自u 面，要求公安机关出动警力和采取强硬措施解决问题。在相当多的情况下， 公安机关出面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容易被群体看成是“镇压”，导致激化矛 盾，产生暴力冲突，甚至导致人身伤亡、财产损失，扩大事态，严重损害了党和 政府的形象。 另有一些地方在处置群体性事件中，认为群众的要求有合理成分，一味采取 “息事宁人”的态度，工作中不讲原则的退让，甚至对极少数煽动群体闹事、打 砸抢的为首分子，也不及时依法查究，直接导致的群体性事件的法律惩处不到位， 客观上助长了一些人“法不责众”的心理。还有的地方领导片面理解“稳定压倒 切”的方针为了粉饰太平和掩盖矛盾，往往只注重眼前暂时解决问题，采取 “花钱买平安”的作法，表面上看似阻止和缓解了事态的发展，其实并未从根本 上解决矛盾，并给一些人造成“不闹白不闹，闹了不白闹”的心理错觉，在社会 上产生负面效仿效应，造成群体性事件频频发生。 ( 二) 客观上的要件缺失 1 、有关保障公民反映要求的法律法规可操作性不强，导致发泄渠道不畅， 增加了执法工作的难度。 2 、处置群体性事件的主体资格没有一个明确的规定，导致处置工作中的相 i f ：抬! 唼，彳i 能形成合力。 口d d 我凼缺乏一部处置群体性事件主体资格的统一专门的规定。只住有些法 律法舰中对相应表现方式的群体性事件，规定了处置的主体。公安机关主要是对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群体性事件中信息的扩散和控制 已造成现实治安危害的群体性事件具有管辖权，但对已经发生、尚未形成治安危 害的群体性事件以及消极的群体性事件该由哪个部门负责则没有明文规定。实践 中j 往往是群体性事件发生了，各有关部门或因不愿承担责任，相互推诿、扯皮： 或因对群体往事俘性质的认识不同，在处置工作中发生矛盾，不能形成合力。 3 、在划分群体性事件中个体行为与整体行为、合法与非法的有关法律规定 可操作性不强，导致各地处置工作的执法尺度不同。 当前发生的群体性事件中，往往是正当要求与违法行为、多数人的一般违法 行为与少数人的严重违法甚至犯罪行为交织在一起。面对这些问题如何处置、定 性、如 可追究责任，我国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集会游行示威法和治安 管理处罚法只是作了原则性的规定。还不够细密，尚未形成有效的规范和机制， 影响了处置工作的有效往和及时性。 ( 三) 媒体的介入 媒体特别是大众媒体的“第四权方”得到了广泛了认可，在处理群体性事件 的时候，政府据关部门需要与媒体打交道，作沟通。目酶中国的媒体也需要在现 有的体制下方面满足自身与群众对其社会监督角色的想象，另一方面履行特殊 的喉舌功能，严格自律，在接受管理和进行监督辛闻走好钢丝。 目自h ，对新闻传播的社会控制正在经历着一次深刻的结构转型，这次转型就 体现为一种“规范”与“事实”之间的振荡与调谐。 所谓“规范”，指来自各方面( 包括新闻业内部) 的各种正式、非正式的社 会约束因素，包括各种有关新闻传播的法律、法规、政策性文件等，例如宪法、 中国新闻工作者职业道德准则( 1 9 9 7 年修订) 、中国报业自律公约、各部 委下发的有关新闻宣传工作的管理舰定等等。所谓“事实”，此处并不是指对单 个的新闻事件的搐述，丽是借以概括发生在内部的专业主义或者职业伦理。理想 的新闻专业主义和职业操守成为推动整个新闻传播事业的核心价值观，片面追求 轰动效应、追求收视率、发行率、广告也泥沙俱来。“第四权力”这个舶来的词 汇常常以代表民意追求公正的形象，通过造成舆论与现行的体制进行权力博弈， 甚至直接影响地方官员的仕途。形成地方政府既爱又怕的舆论监督。 出于强前中国实行的严格的媒体等级笨度尚未被冲破，媒分的权力更多的是 在从体制内获得。也会在体制内失去。一方面，媒体特别是大众媒体的介入增加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群体性事件中信息的扩散和控制 了事件的透明度，甚至通过体制内的压力迫使处置者使用更多的行政资源解决闯 题，另一方面，对行政权力的倚赖使得媒体不得不服从于政府的总体目标，受到 政府的制约，为处置者消除影响、控制影响提供周转的空间。 三、群体性事件信息传播相关理论 在现在的理论界还没有专门针对群体性事件形成系统的理论模式，缺乏框架 的建构和理论的综合，更多的往往是对策、预案。根据群体性事件的一般特点， 个人觉得从信息传播的角度来说，斯蒂文芬克( s t e v e nf i n k ) 关于危机传播的阶 段分析理论，和以威廉班尼特( w i l l i a mb e n o i t ) 为代表的战略分析理论比较贴近 群体性事件信息传播的理论构架。 斯蒂文芬克在1 9 8 6 关于危机传播提出了四段论模式。第一个阶段是危机 潜在期。这个阶段是危机处理的最容易的时期，但是却最不易为人所知。所以， 决策者应树立一种危机意识，要有一种“危机悄然隐现于地平线”的念头，尽早 察觉危机可能发生的“警告标”，应该多想想“万怎么办”的问题。第 二个阶段叫作“危机突发期”。这是四个阶段中时间最短、但是感觉最长的阶段， 而且它对人们的心理造成最严重的冲击。此阶段的特征是事件的急速发展和严峻 念势的出现。危机管理者在此阶段面临的最大威胁就是雪崩式的速度和巨大的 力。危机突发期有四个典型的特征：( 1 ) 在强度上事态逐渐升级，由不为人所知 达到引起公众广泛注意。( 2 ) 事态引起越来越多媒体的注意。( 3 ) 烦扰之事不断干 扰正常的活动。( 4 ) 事态影响了组织的正面形象和团队声誉。第三个阶段叫作危 机蔓延期。这是四个阶段中时间较长的一个阶段，但是如果危机管理得力，将会 大大缩短这一时间。此阶段主要是采取措施，纠正危机突发期造成的损害。这是 危机之后的恢复时期，但是决策者要勇于进行“自我怀疑”和自我分析，认真分 析危机产生的深层次原因，是外部因素导致危机，还是因为内部功能的失效而导 致危机。一个组织有无危机管理计划，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危机恢复时间的长短。 第四个阶段是惫机解决阶段。此时，组织从危机影响中完全解脱出来，但是仍要 保持高度警惕，因为危机仍会去而复来。 芬克的这种危机阶段分析理论的优点，就是它提供了一个综合性的循环往复 的危机全过程。危机的过程就像一个用锅煮水的过程，从慢慢烧水的“危机潜在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群体性事件中信息的扩散和控制 期”到水烧开至沸腾的“危机突发期”，之后，或者把锅从火上取走，危机得到 及时解决，或者经过“危机蔓延期”后，把锅底烧掉，危机也会得到解决，重新 再来。尽管芬克所提的几个阶段缺少详尽的细节，而且好像是过于直线型的决定 论，但是他的模式还是提供了一个完整的考查过程，从危机的起源、发展、突变， 直到危机的解决。 在危机传播研究中，威廉l 班尼特是利用模型来发展宏观模式的最有影 响的学者。班尼特的理论建立在这样的假设之上：个人或组织最重要的资产是它 的声誉。他认为，就像其他有价值的资产一样，声誉或公众形象应该从战略高度 去维护。任何社会组织必须最大限度地提高其声誉和形象。同时，一个组织对于 危机来说天生是脆弱的，因为危机事件总是在非控制状态下发生，或者是因为人 们的失误或错误判断，或者存在于两个相互冲突但是同等重要的目标选择中。在 班尼特看来，声誉处在特殊环境中，操纵在别人手中，形象的树立总是在一个流 动的永远变化的环境之中形成的。班尼特的理论几乎适合于芬克理论的危机突发 和蔓延阶段。当然其它阶段也并非没有借鉴意义。班尼特的理论实际上就是个人 或组织为了放大其声誉应该采用的一系列的战略方法，这种方法建立在攻击一防 御、刺激一反应的动力学基础上。 班尼特把他的危机传播模式分为五个大的战略方法，其中很多又可分细分为 不同的战术差异。第一个战略是否认。班尼特把否认分为简单否认和转移视线两 种。转移视线的好处在于它可以把个人或组织描绘成不公正环境的牺牲品，以引 起人们对替罪羊的直接责问。第二个战略是逃避责任。这是最复杂的策略。这个 策略有四个方面的战术差异。( 1 ) 不可能性：在危机状态发生，由于信息不对称， 并不是由组织内部自身的原因而导致危机的发生。( 2 ) g u 激：行为自有害因素产 年的起始而发生，这样，这种行为天生具有防御性。( 3 ) 偶发性：危机发生时往 往，f ：被人注意，总存在缓和敌对行为的可能。( 4 ) 良好意图：坏的事件发生，但 它总预示着好的真挚的解决意图。班尼特第三个战略是减少敌意。他提出六个战 术方法，以使组织减少其责任，保护其声誉和形象。这六种战术是：援助、最小 化、区分、超脱、反击、补偿。援助是指为了补偿受害者的损失，而采取的救助 措施。最小化包括减少或者轻描淡写错误行为，以使负面影响降到最低。区分是 指把人为错误与社会大环境的深层次矛盾区别开来。超脱是指向人们描绘一种美 1 0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群体性事件中信息的扩散和控制 好前景或新的发展机会，而不是局限于危机事件。反击法就是进行申辩和分散公 众注意力。补偿包括直接向受害者提供帮助，以减轻其痛苦。总而言之，第三个 战略就是从各个方面减少错误行为传播的范围和程度。第四种战略是亡羊补牢。 这种战略是通过制定相关法律、规定来减少以后类似事件的发生。这种亡羊补牢 式的做法，与上面提到的补偿的区别，在于它是针对未来的，而补偿则针对当前 的损失。第五个战略是自责。这项战略包括道歉、忏悔和寻求公众的宽恕。班尼 特认为，其他战略必须相互信赖，而这项战略可以单独发挥作用。 四、研究群体性事件信息传播的过程和信息传播的手段的必要性 综上所述，本文在分析的结构上主要参考斯蒂文芬克的四段论模式，而在 解决问题的方法上参考了班尼特的危机传播模式。 在主体认识尚未到位，客观条件相应缺失的条件下，群体性事件的有效合理 处冒对政府相关部门提出了更高的要求，为有效地疏导而不是简单地控制群体性 事件，降低它的社会危害度，需要对群体性事件的发生发展做出阶段性的分析， 以便在事件的不同阶段采取不同的对策。 要采取正确的对策，需要对信息传播链条上的信息建立一个进行收集、分析 与研判，在系统内与系统外进行有效信息传播的一整套的机制，这个机制的基础， 就是对传播信息的科学分类。并根据研究采取对策。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群体性事件中信息的扩散和控制 第三部分海宁事件的传播学分析 第一章海宁事件的发展和媒体的介入过程 2 0 0 4 年5 月1 9 日，海宁人吕海翔因为涉嫌嫖娼被公安机关拘捕。在押解往 派出所的途中吕海翔跳河逃跑，不幸溺亡。围绕吕海翔的死因，吕家、媒体、政 府部门开始角力。由于处置不力，最终此次事件从一起普通治安事件演变成堵塞 杭宁公路、并与执法机关公然对抗的“海宁事件”。 “海宁事件”从根本上来说是因为各方利益的博弈而导致的群体性事件，在 处理这个事件的过程中，行政当局如何有效控制事念的发展，有很多的教训可以 汲取。本文所关心的是舆论的形成和传播，媒介的介入，政府机构是如何企图控 制信息传播，控制又是如何失败，最终导致事件不可收拾的。 一、民间舆论的形成和行动 在“海宁事件”刚刚发生的时候，海宁地方的主流媒体如报纸、电视台电台 并没有介入。从现有的资料来看，在6 月2 2 日海宁日报发表了题为“5 。1 9 ” 事件调查工作卡在尸检环节的公开新闻报道以前，尽管当地的媒体以各种方式 接触过这个事件，但是由于当地媒体对政府的依附性质使这些媒体没有成为政府 一 和吕家的信息沟通渠道，民阳j 需要知道的信息和行政当局的意愿是断裂的。作为 事件的“吕海翔意外死亡”的信息始终在民间用“口耳相传”这种原始的人际传 播形式进行传播。 “据一位经常去吕楚生家看看的外村村民说，吕家住宅外面整天围聚着 不少人，从数十人到数百人不等。他们关注事件的每一个进展，相互交换最新的 传闻，他们七嘴八舌地给死者家属出主意、想办法，同时，警惕地注视着来往的 陌生人。” 5 】这时候行政当局对舆论的形成没有进行任何的干涉。 在没有取得对称的信息来源的情况下，民间舆论越来越倾向于同情吕海翔家 属。理由很简单，民众取得信息的途径只有通过非行政当局控制的信息渠道一条 途径，也就是口耳相传的人际传播。虽然这是一种最为原始的传播，但是因为“吕 家出事了”这个信息的传播过程中口耳相传的形式是占有垄断的地位，从而在石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群体性事件中信息的扩散和控制 井村这样一个以农业人口为主的聚居区的人心目中形成了先入为主的概念。这种 信息优势一旦形成就可以有效抵御以后来自其它信息渠道的信息说服。人际传播 的传播方式在舆论形成过程中产生的效用是十分有效的。试想一个也许是你的亲 戚、也许是你的几十年的老朋友、也许是你的邻居的人声情并茂地告诉你相关的 信息的时候，在你又无法得到更加权威、更多渠道的信息来源的时候，人们自然 而然更加相信已经得到的信息，被这些信息所支配，最终根据这些信息作出判断， 采取行动。在现代社会，借助电话、手机等新传播技术，口耳相传的人际传播的 范围和效果得到了进一步强化。而由于人际传播的形式在信息源、信息传递者、 信息接收者之间受到的干扰过多，不可避免地带来很多信息的夸大、失真。 在这个事件中，从一开始吕家就是作为弱势一方，他们所面对的是一个强势 的行政机构，吕家失去了一条人命，从受众心理分析可以得出，这在民间显然可 以获得最大限度的同情，特别是在农村这样一个同族聚居的相对封闭的传统环境 中。另外，吕家采取了主动，多次上访，政府始终没有做出合理的解释，在现在 的社会环境下，不由得民众不猜疑。在新京报等外来媒体介入之前，对吕家 一边倒的同情的当地舆论是不可置疑的。 在已经形成的越来越强大的舆论面前，( 行政当局对舆论的不作为必然导致 事态的恶化，这已经被许多事件所证明) 为了防止事态的进一步扩大，行政当局 还是没有采取信息公开，引导舆论的方法( 到现在本人还是没有进一步的资料搞 明白行政当局在这个事情中应该承担责任的度，不过，有一点也许是明白的，就 是吕不会死于刑讯逼供之类暴力手段，但是行政当局特别是警方还是应该在监管 上承担一定的责任) ，而是采取了惯常使用的“打招呼”的手法，利用基层组织 来做吕家的工作。在大多数的情况下，这种方式是行得通的。特别是带有信息发 布性质的“打招呼”，本身就是一种对事实的澄清，是对舆论传播过程的干预。 但是这个时候用这种方式进行信息干预为时已晚。 海宁方面觉得需要基层组织出面是在6 月1 1 日，海宁市政法委副书记金永 祥来到石井村，主持召开“吕海翔死亡事件全体党员通报大会”。周王庙镇政府 党委书记王振发要求党员统一思想，并去做死者家属的思想工作，劝其不要再上 访，同时告诫村民不要再到吕家去。但是相关说服工作“收效甚微”。【6 因为事 情已经过去了2 0 多天，从舆论的形成来说，它已经走过了知晓、说服、决策的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群体性事件中信息的扩散和控制 过程，对于行政当局的非正面解释，群众已经形成了相当程度的信息免疫能力， 海宁的群众按照形成的认知开始“集合”。传播学意义上的集合行为指的是在某 种刺激条件下发生的非常态的社会集合现象，最后的结果必将导致聚集、恐慌、 留言、骚动，对正常的社会秩序造成严重的干扰和破坏。集合行为产生的条件是 问题的严重性、有触发性的事件、正常的社会传播系统的功能减弱等，不幸的是， 海宁在这个几个方面的条件都具备了。 可以说，在海宁事件刚刚开始的时候，行政当局因为没有认识到传播的可控 制性，而是过分依赖并不权威的行政的威权企图控制事态的发展，“防民之口、 甚于防川”，为事情的进一步恶化埋下了种子。 二、事态的扩大和行政当局控制信息努力的失败 这个时代出现凌x x 这样的人物在行政当局和民间的游刃有余实在是一种 ：出裒。靠非同一般的和行政当局的关系以及用非萨常手段建立起来的乡村权威， 凌x x 游走于两者之间，甚至称为代表一方民意的意见领袖。可以晚他们是该 事件唯一的收益者。用传播学的术语来讲，凌x x 是一个在舆论转化为行动时重 要的噪音源。 根据吕海翔父亲吕楚生的回忆，“6 月2 2 日，凌x x 带着几人找到吕家，当 着几百名围观的村民说要打抱不平，为吕家鸣冤。他建议我们把事情闹大，说闹 得越大越容易解决。”众多石井村村民叙述了当时的情景：“凌x x 承诺拿出l o 万元钱帮吕家上访，让全村人都制作小旗，他第二天安排十几辆大巴载他们到省 政府上访。”可以说在从吕家选择上访时，决定事件走向的其实是一个吕家和行 政当局利益博弈的问题。吕家选择的是个体的经济利益，而行政当局诉诸的是“求 稳”为核一i i , 的政治利益，当然，附带还有官员个人可以从中得到的政治利益。为 了满足吕家经济利益的诉求，当局给与了并不相称的经济补偿，甚至有官员出于 同情还给了个人的捐助。姑且不论吕海翔的死因究竟如何，如果事情在按照丌始 时双方的意愿结束了，吕家的经济诉求得到了满足，而行政当局在求得稳定的时 候，还使自己处于一个道德的优越地位，将得到一个双赢的满意结果。 但是当事情的发展不为双方所左右，吕家原来的经济诉求在舆论的支配下披 上了“求诸正义”的外衣时，当局还是以不变应万变，以“求稳”为核心开展工 浙江犬学硕士学位论文 群体性事件中信息的扩散和控制 作，最终反而变成了道德上的失败者，这恐怕是当局始料不及的。如果在民间舆 论“寻求正义”的时候，当局完全以事实为依据来“诉诸真相”、“告知正义”， 以后老百姓的对抗情绪就会少得多，万事抗不过一个“理”字。在民众作为信息 的知晓者，在寻求更多的信息说服自己、确立行动的时候，当局如果这个肘候不 是过于自信地采用压制性的单一手段，而是采用灵活的手段如通过基层组织劝 导、当地主流媒体宣传、行政当局代表和民j 日j 意见领袖直接对话等多种方式来引 导舆论，树立权威声音，建立公信力，事情远远不会走到双方严重对立的程度。 毕竟，在一场几乎看不到胜利的和具有强大行政手段、又占有道义优势的政府对 抗，群众将在道义上和利益上承受双重的损失。 凌x x 的出现，导致了第二天事态无可挽回地扩大。群众在“高尚”的道德 感的支配下，在“上级就是包青天”、“一级压一级”的理念指导下，用“法不责 众”的极端方式，来讨还客观上还不明确的“公道”。从另一方面讲，信息受众 的行动不是根据“最终真理”、而是根据“已知真理”。对信息了解到什么样的程 度，他们就口丁能采取什么样的行动。这场博弈，双方。叔输。 有证掘表明，在6 月2 3 同民众聚集自u 有关方面应该知道当天可能发生的堵 午事件，但是为什么事件没有得到及时解决这个问题，以及后来为什么行政当局 会出下策和当地成千群众对抗、当地的群众怎么会形成如此有组织的有效抵抗， 这些就不是本文所讨论的范围了。 从海宁事件发生到事件恶化，海宁的媒体始终进行了跟踪，一方面出于媒体 对新闻的敏感，另一方面也有部分媒体从业者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在堵车事件 发生的当天，就有多台摄像机进入了现场，但是，在舆论转化为行动的过程中， 当地的媒体并没有有效地干扰传播信息前进方向，这也说明了一个难堪但正确的 事实：在现阶段，在行政当局意愿和民间舆论形成冲突的时候，当地政府领导下 的媒体基本不具备主动影响当地舆论的能力。当地政府在控制本地信息走向及其 叮能，27 l 的效果的时候，町以得心应手地使用当地媒体，这在以前是被证明_ i f 确 的经验。也可能基于这样的个不甚正确的认识，彳使得当地的政府在和无法进 行行政控制的媒体打交道的时候，缺乏必要的应变能力和平等心态。杭宁公路堵 车事件的发生，标志着事情已经走出了海宁当地政府的舆论控制范围，成为一起 足以在更大范围内引起轰动的事件。从民日j 舆论上升为主流舆论，民间要求“查 浙江大学顾十学位论文群体性事件中信息的扩散和控制 清事实真相”的呼声从地下走到台前，堵车事件是个催化剂。此时。两种海宁当 地政府无法控制的媒体就是在这种背景下登场了。 三、外来媒体的介入和对信息传播权威地位的争夺 在杭宁公路堵车事件发生后，外来媒体开始关注海宁。参与的主要媒体就 是以新京报、南方周末为代表的传统媒介和互联网为代表的新媒介。新 京报和南方周末是用跨区域采访的形式介入此次事件，而互联网传播信息 的主要方式是b b s ，即论坛。 ( 一) 跨区域采访 首先束况跨区域采访。作为媒体迸行信息传播的一稀形式，跨区域采访在新 闻传播史上由来己久，但是长期以来，中国的宣传体制具有较明显的等级化和区 域限定。中央、地方、部门的各类媒体子司其职，不越雪池半步。宣传纪律在原 则上禁止地方媒体的跨区域采访，跨区域采访可以说基本是上级媒体的特权。 时过境迁，从9 0 年代中后期以来，这块采访的禁区渐渐被打破，在经济效 菇盼争夺陵中尝到甜头的一些媒分集团纷纷把跨隧域采访作为做大做强媒体鲍 个重要| 段。 j 为4 i 必时破采圻的政时行政部fj 或利益集团的利益负责，跨区 域采访特刹是跨区域采访其育轰动效应的社会新闻f f 成为有能力从事跨区域采 访媒体的重要竞争武器。南方周术是其中的代表，而新京报则在海宁事 l 件中抢到了头彩。 额京报从堵车事件后就派出特派迕者赴海宁调查。从现有的资科看，期 日j ，该报记者还是和民i 日j 及行政当局进行了广泛的接触。7 月2r ，新京报 列发海宁吕海翔死亡事件调查，对昌事件的翦因后果进行了详细的阐述。以 此为丌端，社会各界对该事件投入了更多的关注。从民间舆论上升为主流媒体的 舆论，新京报在这次媒体竞争中获得了相当有利的地位和信息发布权威。的 确舀：海宁地政府放弃舆论的引导权采用单一的行政权力成压后，在事件无法 犯：制、继续扩夫的情况下，由一个或多个媒体接过信息的权威发行地位是迟早的 錾 t 。 从i 1 日i 的情况来看，公安机关的事后调查和8 月份新京报的相关情况说 1 6 浙江大学颐士学位论文 群体性事件中信息的扩散和控制 明两者立场相差甚远，公安部门认为新京报过于炒作新闻，有失片面。新 京报认为自己观点正确，态度客观。对于这场1 ：3 水战，在此不必赘诉，关键是 在事情发展到像新京报这类媒体介入事件以后行政当局的应对。 新京报的社长戴自更有一个办报理念“就是坚决不浇假话，即使受到大 的压力也是。”新京报创办就是要成为一张“把政治家的智慧和知识分子的良 心结合起来”的报纸，同时也是一张“有主管部门明确批准的跨地区创办的报纸”， 要“把报纸打造成真正意义上的社会公器”。 7 】 考虑到现实的因素，特别是和执法机关打交道时，该报在新闻的采制上还是 比较谨慎的。通观该报海宁吕海翔死亡事件调查及后续的报道，应该承认， 对事情的采访是立体的、陈述是客观的。所以，不应过多指望在这些媒体的相关 报道中找到多少的漏洞或者通过行政手段旋压来控制媒体的介入。由于现在传播 方式的多样性以及媒介的竞争，即使控制了单个媒体的信息传播过程，也很难控 制信息的扩散过程。因为采制信息的媒体或个人很可能通过其他的媒体甚至互联 网发出信息。那么，相对的更大范围的或者更高层次的媒体介入时候，在行政当 局已经丧失初期的舆论引导权的时候，行政当局还有没有机会再次成为信息来源 的权威源? 答案是肯定的，方法是多样的。 媒介在信息的争夺姑且称之为信息权威的确立过程相当复杂，媒体在一次事 件中取得的权威地位不是一成不变的。一个媒体要长久确立信息权威需要处理很 多的关系，面临很多竞争，包括与本身就是权威的象征的行政机关争，和同行争， ( 争夺信息权威的背后隐藏的其实是经济利益的争夺。) 信息权威的追逐要求媒 体保持客观公j 下公平的立场。而媒体最大的弱点也就是在这旱。由于“追求”客 观，使媒体往往局限于对现象的陈述和罗列，特别是在媒体介入的早期，由于自 身信息了解的不充分，是他们更加注重现象的罗列，缺乏对事情前因后果的深入 刻划，更不用晚旗帜鲜明地表明态度。对于从一开始就参与事件的行政机关来说， 完全可以凭借拥有的信息的优势来重夺信息权威。 媒体对一条重大新闻的采制是一个过程，在新闻发生的过程中，媒体不仅仅 需要看到新闻的现在，还需要了解新闻背后的方方面面，客观上要求他们在采访 时候必须和行政当局打交道。在媒体寻求行政当局的信息帮助时候。行政当局的 念度应是平等对待、积极配合，对信息发布是公开透明，采取的手段是选择主流，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群体性事件中信息的扩散和控制 善用信息。 从新京报、南方周末等媒体的介入过程来看，他们都向政府部门寻求 了沟通，海宁政法委书记马维江和一些事件的当事人都和记者进行了接触。可惜 的是此次事件中作为行政代言人、信息发布人的马维江给记者一开始没有留下好 的印象。 从新闻报道对马维江语言的引用来看，其人表达流利，辩才无碍，但是吃亏 就是在念度上，“瞎搅和什么? 我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什么时候下的飞机， 知道你们都找了谁，我也知道你和另外两个记者家是哪里的”，“他们再犯错， 我马上还会抓他们回来”， 8 】诸如此类的语言在表达出来的时候的确是不合时宜 的。由此傲慢和轻慢态度所造成的记者抵触的心态可想而知。虽然所有的媒体都 号称“客观公正”，但是，采写新闻的记者毕竟首先是一个主观的个人，新闻的 采写不可能达到真正的客观，尤其是在产生了抵触心理的情况之下。随后当庀者 和派出所民警和协警打交道的时候，媒体未能采访到更多的事件证人。除了带队 的 t 警卜菜出面以外，媒体没有能从行政当局耿得更多的能够证实真相的信息， 而行政当局甚至对当晚在现场同一包厢的姚建国、自称是目击证人的蒋新法的自 十矛盾的说法也没有进一步的澄清。从权威部门取得信息的途径由此中止，媒体 也j 能更多地向受众提供愿意说话的吕家一方的信息。 对媒体来说，特别是对现场的记者来说，他们需要许多的细节来晚服自己还 有读者，细节来自当事双方的晚法，而一方的声音缺位，就必然会扩大另一方舆 论的优势并增强话语权。一方的话语权确立后再想推翻是很困难的，因为在形成 两种对立意见的情况下，如果信息的受众已经先入为主，势必对对立方的宣传产 生“宣传免疫”。遗憾的是在媒体刚刚介入后，当地行政部门把信息的控制权拱 手相让。究其原因，不是不重视外来媒体的采访，而是不知道如何平等真诚面对， 既足个念度问题，也是个方法问题。 随后，媒体步步紧逼，海宁当地政府穷于应付。 7 月2 1 闩，海宁市政府新闻办公室召丌了新闻通报会，公布了吕海翔案的 调查结果。进行新闻发布，公丌调查信息是行政部门和媒体打交道的重要手段， 但是，从现在的结果来看，这次通报会并不成功。通报会一没有选择i f 确的通报 对象，二没有选择诈确的通报内容。 浙江人学顺 学位论文 群体性事件中信息的扩散和控制 通报会没有邀请外来采访的始作俑者新京报的记者参加，也没有允许吕 家的人列席，通报者对待媒体的心态是很幼稚的。 因为从后来发生的诸多媒体的跟进报道表明，象新华网这些媒体采用的报道 完全根据新京报的口径，可以说，在该事件的新闻发布者来看，最后真正在 发布新闻的不是当地的媒体而是新京报。新京报是这次事件的信息权威， 意见领袖。而当地政府还在期望绕开新京报，反而给了在这次事件报道中并 不重要的海宁电视台和浙江经济台以提问机会，倒是让这次的新闻发布变得有些 滑稽。如果通报会抱着解决事情、消除影响、揭露真相的态度，邀请新京报 之流的媒体参与，充分利用他们的已经形成的报道渠道，就可以达到很好的效果。 况且这次通报会对媒体期望了解的事件的原因，吕海翔死前究竞发生过什么，是 否遭受了警察的殴打，他身上的许多外伤和皮下出血是怎么回事没有作出任何的 晚明。可以晚，行政当局不仅没通过这次准备极其不充分的信息发布会取得信息 的控制地位，反而给了对手又一次自树形象的发布信息机会，海宁政府的新闻发 布最后成了又一次对自身不利的信息传递，新京报的信息权威地位越来越强， 而当地权威部门提供的信息的权威性越来越差。新京报提供的信息的可信度 越来越高，当地行政当局提供信息的可信度越来越低。事实上，在此次事件成为 一次轰动全国的事件以后，由海宁当地政府出面单独进行新闻发布是不合适的， 当地的政府缺少和上级媒体打交道的途径、经验和权威。从突发性新闻的新闻发 布来讲，最好是上级部门在当地进行信息的发稚。 其实，从信息权威地位的争夺来说，就算是没有邀请新京报参加通报会， 这次带有新闻发布会性质的通报会还是有翻盘的机会，关键是选择正确的内容和 讵确的对象。 在通报以前，当地政府应该认真分析已经形成的舆情，了解媒体的动态，知 道媒体的需求。在7 月中旬以后。媒体要了解的已经不是事情的后果了，因为新 京报等媒体已经告诉全国了，他们要了解的是事情的前因，也就是吕到底是不 是他人过错导致死亡? 媒体这个时候质询的是政府是否对公共权力的滥用，吕的 | 步er ：4 i 仪仪是个个体的事件了，而是成为一种对币义和事实真相探询的象征而存 九。r f l i 这个时候在通报会上还是就事论事地放马后炮，把焦点集中在事件的过程 上，是完全落后于事情的进程的。如果在通报会上提出了满足媒体寻知真相的实 9 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群体性事件中信息的扩散和控制 质性的新鲜内容，就算是没有新京报的参与其会，其他的媒体也会接过信息 发布的大旗，成为新的信息发布者。在媒介竞争激烈的今天，每一个媒体都在寻 求独家发布的机会，只要找准对象，建立互信，发挥优势，完全可以使事情走向 自己的意愿。至于通过上级机关的工作，使媒体少报道甚至不报道新闻，基于对 死者和生者的尊重，对事件本身真相的尊重，如果完全可以用公开、公平的办法， 为什么要采取私底下的协调呢? ( 二) 互联网的介入以及“网络群体性事件”的形成 今天，用g o o g l e 在互联网上搜索，还可以得到9 0 0 0 余项有关于“吕海翔” 的信息，这些消息来自于8 0 0 0 余家中文网站，在网络的相关信息中，人民网、 新f 乍网、网易、新浪、搜狐这些在国内有相当影响力的网络媒体都丌设了海宁事 件的新闻专题。以网易的新闻专题案中案为例，2 0 0 4 年7 月8 只，网易丌 设了一个人的死亡发展到群体性的冲突这个新闻专题，专题中有2 5 3 9 人对 此案进行了评述，对海宁政府提出了强烈的质疑与批判。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