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理学专业论文）王阳明道德修养理论研究.pdf

摘要 王阳明道德修养理论在我国古代伦理思想史上独树一帜 他以 良知 作为其道德修养的出发点和归宿 认为良知即是非之心 良 知即天理 良知即明德 人性的光辉 是良知的涌现 良知虽然人人是有 但从 本体 到 明觉 还必须经过修养 功夫 因此 王阳明提出了 致良知 说 一 方面要求人们在主观上 扩充自己的良知且到最大限度 另一方面要求人们把良知实实在在付 诸于行动 为此 王阳明提出了 知行合一 立志静养 自成自 得 等等具体修养途径 从而达到 人皆圣人 满街都是圣人 的 理想社会境界 王阳明的道德修养理论 从主观上讲 其出发点是为了维护封建 统治 挽救危机严重的明王朝 但它却超越时空 对当世和后世发生 了巨大的影响 这是因为它在社会实践与伦理道德领域具有适应各个 时代的精神内涵 关键词 王阳明道德修养理论研究 c o n t e n t sa b s t r a c t w a n gy a n g m i n g a na n c i e n tc h i n e s ee t h i c s c h o l a r f o u n do u t g o o d n e s s t h r o u g ht h et r a d i t i o n a lc u l t u r ea n dh a r dl l f e c o n d u d e dt h a t g o o d n e s s w a st h es a c r e d e n l i g h t e n i n ga n dg l o r i o u sv i n u ew h i c hc o u l d d i s t i n g u i s hm o r a l l yr i g h ta n dw r o n g h o w e v e r i ns p i t eo fi t sc o m m o np o s s e s s i o n g o o d n e s s f r o mn a t u r a l s t a t et oa w a r e n e s s m u s tb ec u l t i v a t e dw i t he f f b r t s f o rt h i sr e a s o n w a n g y a n g m i n gs u g g e s t e dt h er e a l i z a t i o no fg o o d n e s sb ea n r i b u t e dt og o o d n e s s p r a c t i c e a sw e l la sg o o d n e s sc u l t i v a t i o n r e g a r d i n gh o wt o r e a l i z e g o o d n e s s w a n gy a n g m i n g s e t u p e t h i c p r i n c i p i e s a n d p r a c t i c a l a p p r o a c h e sf b rb e i n gan o b l em a nw h i c hs t a t e d a w a r e n e s sa n dp r a c t i c e c o m b i n e di n t oo n e p r e o c c u p i e d w i t hc u j t i v a t i o n s f l f c u l t i v a o n c o n t r i b u t i n g t os e l f a w a r e n e s s i no r d e rt or e a c ha ni d e a l s o c i e t yi n w h i c ha l lh u m a nb e i n g ss h o u l db e n o b l e a l t h o u g ha i m i n g t os a v e m i n gd y n a s t y 打o m c r i s i si no r d e rt o m a i n t a i nt h em e d a lr e g i m e w a n g se t h i ct h e o r yt r a n s c e n d st i m ea n d s p a c e p o s i n gg r e a ti m p a c to nm o d e r nt i m e sa n df a rb e y o n d f o ri t s i m p l i c a t i o nc a n b ea p p l i e dt os o c i a lp r a c t i c ea n de t h i c so fv a r i o u sa g e s k e yw o r d s g o o d n e s s g o o d n e s sr e a l l z a t i o n n o b l eh u m a nb e i n g p o s i t i v ea n dn e g a t i v es i d e s v a l u e s l l l 日 j吾 道德作为 种社会意识形态 既有鲜明的阶级性 又具有继 承性 中华民族历来有注重道德修养的传统 我国几千年的道德 思想 内容十分丰富 这是我们民族的宝贵遗产 王阳明的道德 思想就是这一宝贵遗产中的重要部分 王阳明名守仁 字伯安 生于明宪宗成化八年 公元1 4 7 2 死于明世宗嘉靖七年 公元15 2 9 谥文成 祖籍浙江余姚 青 年时父亲迁至山阴 越城 后来他在距越城不远的王阳明洞天 结庐 自号王阳明子 学者称他为王阳明先生 王阳明是我国历 史上少有的全才 他谙熟儒术 精通兵法 育才有方 长于词章 创立 心学 体系 为我国思想史上树起一块丰碑 尤其值得称 道的是他的一生 无论思想或行为 都是要实现 圣人 理想 年少时便立志做圣人 登第恐未为第一等事 或读书学圣贤耳 为探索为圣之道 经历了 个漫长而曲折的求索过程 终于探寻 出自我修身养性成圣立德的 致良知 论 并毕生为之奋斗 不 仅他自己终究成为中国继孔孟之后的大圣人 而且留给后人大量 成圣立德理论的著述文章 一 良知 王阳明道德修养的出发点和归宿 良知 是王阳明的生命智慧 精神家园 是他从传统文化和生 死磨难中体认得来 王阳明以心立说 又以良知释一己 在王阳明思想 中 良知 和 良心 是相通的 胡松 刻王阳明先生年谱序 谓 良知即良心之别名 但王阳明始终用 良知 概念 而不用 良 心 概念 是因为 良知 一词有更丰富的内涵 更能准确地表达他 的道德修养理论 因此 他特看重良知 并把它看作是化解一切人与 自然 社会 人际 心灵冲突的灵 n 以及消融社会 道德 精神危 机的妙药 人若知这良知诀窍 随他多少邪思枉念 这里一觉 都 自消融 真个是灵丹一粒 点石成金 王阳明多次强调 良知 的 重要性 良知明白 随你去静处体悟也好 随你去事上磨炼也好 良知本体原是无动无静的 此便是学问头脑 我这个话头自滁洲到今 亦较过几番 只是致良知三字无病 2 吾良知二字 自龙场以后 便已不出此意 只是点此二字不出 于学者言 废却多少辞说 直至嘉靖六年也就是王阳明病逝的前一年 王阳明还赋 长生 诗中 云 千圣皆过影 良知乃我师 他生命的最后归宿依然要落实 于良知二字 王阳明晚年把良知作为他讲学的全部内容 他说 近 有乡大夫请某讲学者云 除却良知还有什么说得 某答云 除却良知 还有什么说得 据 年谱 载 王阳明晚年嘱其弟子 二君尔后 与学者言 务要依我四句宗旨 无善无恶是心之体 有善有恶是意之 动 知善知恶是良知 为善去恶是格物 以此自修 直跻圣位 以此 接人 更无差失 何谓良知 1 良知即是非之心 1 七习录 下 m i 删伞集 土u 行录 传习录 下 钱德泱 女0 上录序说 1m l w 伞 卷六 奇邯l j 之 良知的观念源出于 孟子 孟子说 人之所不学而能者 其良 能也 所不虑而知者 其良知也 孩提之童无不爱其亲者 及其长也 无不知敬其兄也 根据这个说法 良知是指人的不依赖于环境 教 育而自然具有的道德意识与道德情感 不学 表示其先验性 不虑 表示其直觉性 良 即兼此二者而言 当然 良知之先验性并不意 味着人生落地立即可以现实地获得它的仝体 它有一个从潜在而发 展 最终全部现实的过程 正如人的某些生理本能也是由潜在逐步现 实一样 王阳明继承了孟子的思想 他说 心自然会知 见父自然知孝 见兄自然知弟 见孺子入井自然知侧隐 此便是良知 不假外求 2 自然 表示不承认良知是外在的东西的内化结果 而把良知看作是 主体本有的内在的特征 良知 是先验的道德本体 它独立于经验 世界 作为先验的道德本体 其功能无非是提供善恶是非的准则 王 阳明说 尔那一点良知 是尔自家底准则 尔意念着处 他是便知 是 非便知非 更瞒他一些不得 孟子之 是非之心 知也 是非 之心人皆有之 即所谓良知也 良知只是个是非之心 是非只是个 好恶 只好恶便尽了是非 只是非就尽r 万变 1 王阳明特别强调良 知作为是非之心的意义 因此 王阳明以是非之心为主要内容的t 良 知 说的提出 标志着孟子哲学的进一步发展 王阳明明确指出 良知是每个人先验的是非准则 良知之在人 心 无间于圣愚 天下古今所同也 良知是人的内在的道德判断与 道德评价的体系 良知在人 随你如何不能泯灭 虽盗贼亦自知不 孟了 塔心f 传习录 i 7 6 争书下 3 9 负 弭1 叫拿f 5 筘7 4 叽 传习录 i m i 叫牟览 j 海古篇 版剌19 9 2 年版 当为盗 唤他作贼 他还忸怩 可见 良知辨别善恶 对各个人 各种活动及行为作出道德判断 良知是一种能对各种具体情况作出道 德判断和评价的知觉力 所以 王阳明总结说 知善知恶是良知 良知作为先天原则 既为人们指示是非 而且指导人们 趋善去恶 王阳明不仅强调良知的内在性 也强调良知的普遍性 认为良知 对于每个人都是相同的 他说 自圣人以至凡人 自一人之心以达 四海之远 自千古之前以至于万代之后 无有不同 是良知也者 是 所谓天下之大本也 又说 是非之心 知也 人皆有之 子无患 其无知 惟患不肯知耳 今执途之人而告之以凡为仁义之事 彼皆能 知其为善也 告之以凡为刁i 仁 1 i 义之事 彼皆能知其为不菩也 珏 因此 人并不需要到外部去寻找善恶是非的准则 这个准则是每个人 所固有的 完全相同的 在良知面前人人平等 他说 自己良知原 与圣人一般 若体认得自己良知明白 即圣人气象不在圣人 而在我 矣 王阳明反复申言 良知 即是非之心 就是为了唤起人们内心的 自觉 以确立一个追求崇高道德的主体 2 良知即天理 良知作为内在的道德意识和理性原则 是以天理为其内容的 正 是在此意义上 王阳明又把良知称之为天理 他说 良知是天理之 昭明灵觉处 故良知即是天理 思是良知之发用 若是良知发用之思 则所思莫非天理矣 王阳明所说的理 更多地指伦理规范 理作为普遍的规范 总是 超越个体的存在 相对于个体 这种规范首先表现为一种外在的要求 如何使社会的普遍要求化为个体的具体行为 在王阳明看来 当普遍 的规范仅仅外在于个体并与个体相对时 它便很难真正影响主体的行 传习录 1m 叫争集 卜海古张 版引l9 9 2 年版 n j 州i 传习录 im l 删牟 颦 第7 2 为 在道德实践中 理乃是内在于心而起作用的 心即理也 且如事父 不成去父上求个孝的理 事君 不成去君上求个忠的理 交友治民 不成去友上 民上去求个信与仁的理 都只是在此心 心 即理也 道德规范并不是对象性的存在 如果它完全以对象性的方 式存在 则不免导致理是理 我 行为主体 是我 难以沟通二者 所 谓去父上求个孝的理 也就是将普遍规范理解为对象性的存在 并由 此将当然之则与道德实践分离为两个序列 只有扬弃普遍规范的对象 性 将其化为主体意识 才能真正使道德实践受其制约 所谓心 良 知1 即理 首先便意味着普遍之理与个体意识的融合 普遍之理向个 体良知的内化 并不是以抽象理念的形式入主个体意识 而是渗入于 主体的情感 意向 信念等等之中 并进而转化为主体意识的内在要 素 心 良知 即天理 从另一方面看 个体意识本身亦有一个提升的 过程 而这一过程又与个体由自在到自为的发展相联系 个体在走向 自为的过程中 总是不断接受理性的规范 良知的 灵明觉知 正是 在这一过程中由潜能转化为现实 并逐渐获得具体的内容 当个体尚 未经过这样一个理性化的过程时 他往往只是本然的 前社会化的存 在 其意欲 情感 要求等等亦常常不易与本能区别开来 换言之 个体如果停留于前理性的 前社会化的层面 那么这利 意识便很难视 为本来意义上的主体意识 道家要求绝圣弃智 将理性的规范都视为 对个体的束缚 由此推向极端 便只能把人引向本然的存在 王阳明 良知即天理的命题 肯定了普遍之理应当内化于个体之心 通过天理 与良知的融合 一方面普遍之理不再仅仅表现为与主体相对的超验存 在 另一方面 个体良知则开始获得了普遍性的品格 天理与良知的 统一在主体意识中具体化为个体性与普遍性的统一 同时 王阳明认为良知与天理的统一 并不是静态的合一 它一 开始便具有某种过程性 这种过程又具体展开于事亲 事君等道德 政治践履中 若鄙人所谓致知格物者 致吾心之良知于事事物物也 吾之心良知 即所谓天理也 致吾心良知之天理于事事物物 则事事 物物皆得其理矣 致吾心之良知者 致知也 事事物物皆得其理者 格物也 是合心与理而为一者也 叫正是在事君事亲 应接事物 的 活动中 天赋于此心的普遍之理逐渐具体化为 孝 忠 等道德意 识 如果不了解良知与天理在践履过程中的合一 则往往容易导向专 求本心 后世所以有专求本心 遂遗物理之患 正由不知心即理耳 罾质言之 正是在日用常行的践履过程中 以先天的形式表现出来的 理开始获得多方面的规定 并构成了主体意识的现实内容 而个体之 心也相应地得到了提升 所以 王阳明的良知即天理 是指普遍道德规范与个体意识的合 一 道德不同于法 它并不是以强制的方法迫使主体接受某种规范 只有把普遍的道德律转化为个体的信念 情感 意愿 才能有效地影 响主体的行为 伦理规范渗透于主体的过程 也实际上即是普遍的道 德规范与个体的信念 情感 意愿等相融合的过程 正是通过这种交 融 道德才获得了内在的力量 3 良知即明德 作为道德本体的良知 与德性有着切近的关系 在王阳明的思想 中内圣的人格与善的德性并非彼此隔绝 良知既是成圣的根据 亦是 明德 天命之性 粹然至善 其灵昭不昧者 此其至善之发见 是 乃明德之本体 即所谓良知也 根据这个观点 明德 即良知 明德是良知本体固有的 不可昧灭的本然之 明 而言 正如一颗宝 珠 尽管它可能被泥垢所玷 但它固有的光亮并不会被消灭 宝珠 之喻明德或性体 常见于朱子语录 而西方哲学亦未尝无此说 如康 1 l 阳i 州争 三 毫4 5 呱 1 i m i j 争集 传习录中 4 人学问 r 闭l 州争集 鹕9 6 9 德谓 这个好意志也还是象宝珠似的 金自己发光 还是个自身有全 部价值的东西 它的行用或它的行用无结果 对于这个价值既不能增 加分毫 也不能减少分毫 r 这种明德构成了德性的出发点 从另一方面看 德性和人格又表现为实有诸已的良知 王阳明认 为良知就是 真吾 这样 良知即是明德便具有了二重含义 它既 是德性由之出发的潜能 又是德性存在的真实形态 真吾 就其潜能 而言 良知呈现为先天的道德本原 就其为德性的真实形态而言 良 知则构成了德性的本质规定 在王阳明的成就德性的论述中 着重提到了化知识为德性的问 题 从哲学史上看 知识与德性之辩 很早便为哲学家们所瞩目 亚 里士多德已开始区分技术与德性 亚氏所说的技术 主要是一种外在 的知识 所谓外在 是相对于主体言 即它只具有工具价值 而没有 融入自我的内在人格 德性则不同于外在的工具 它己化为主体存在 不可分离的部分 当行为出于德性时 主体并不如制造器物般地 用 某种知识 而是将其作为自身存在的方式 由此出发 当代一些哲学 家如b 威廉姆斯进而对知识意义上的真 t r u t h l 与德性意义上的诚 t r u t h f u l n e s s l 作了分区 作为知识的真 首先与对象意识相联系 而 作为德性的诚 则更多地涉及主体内在的反省意识 心理定势 在这 方面 王阳明的思路似乎近于上述哲学家 他之要求化知识为德性 以实有诸我的良知为真实之我 真吾 即是以外在知识与内在德性的 区分为前提的 他曾批评仅仅关注于辞章 训诂 技艺等外在的知识 认为一味专注于此 固然可以成就知识 但亦仅限于外在对象 无法 成就自我 对王阳明来说 重要的是通过自我对道的深刻体认 以形 成主体内在的德性 同时 王阳明认为德性 良知 是行为之纲 对象世界林林总总 难以穷尽 人所处的境遇也往往变动不居 如果逐物而迁 滞泥于具 见 道德 于ml 学抹牟 商务印书馆1 9 6 2 年版 第9 业 体境遇或境遇中的偶言偶行 则往往不仅不胜纷劳 而且亦难以保持 行为的一贯性 惟有立其本体 以德性 良知 为导向 才能使主体虽 处不同境遇 而始终保持善的追求 德性 良知 作为真诚的人格 表 现了自我的内在统一 在此意义上 德性为 一 所谓 只有此一 个良知 即是就此而言 德行则是同 德性在不同社会关系与存在境 遇中的多方面展现 故亦可视为 多 这样 以德性 良知 统摄德行 亦可说是以一驭多 从中国哲学的历史演进看 早期儒家已开始注意到德性对行为的 制约作用 孔子把 成人 人格的培养 提到了十分重要的地位 以 达到完美的人格之境为价值目标 这种人格既表现为内在的德性 又 外化为具体的行为过程 而后者总是受到前者的范导 孔子说 苟 志于仁矣 无恶也 志于仁 即追求并确立以仁道为内涵的人格 在孔子看来一旦做到了这一点 那么在日常行为中即可以避免不道德 的趋向 无恶 反之 如果缺乏这种稳定的人格 则往往很难一以贯 之地保持行为的善 王阳明要求以本体制约功夫 以德性 良知1 统摄 具体行为 无疑上承了这一思路 如前所述 每一个体都是特定的历 史存在 他所处的社会关系 所面对的环境往往各异 所从事的活动 也常常变换不居 带有不可重复的特点 如何使不同境遇中的行为保 持统一性或 贯性 逐一地为每种行为规定苛严的细则显然行不通 就道德领域而言 内在的德性和人格无疑有其不可忽视的作用 相对 于行为的不可重复性与多变性 主体的德性作为实有诸己的真诚人 格 具有绵延的统一性 在时间中展开的统一 它使主体在各种境遇 中都能保持道德的操行 并进而扬弃行为的偶然性 综合起来看 良知有多方面的内涵 从本体意义看 它是先验 的是非准则 从心之条理而言 它展示为先天的理性原则 从成圣过 程看 它构成了德性的本源 从而 良知即表现为是非之心 先天的 理性原则 德性的本源等方面的统一 尤其值得重视的是 王阳明的 良知 学说富于体验的色彩 一 方面 就个体生命的实存体验而言 他的思想的每一发展 提升 充 实 飞跃 都得力于对自身深层心性源头活水的深刻体验 来自内在 精神力量的强大自觉 更是其人格生命活泼的自然流露和展现 王阳 明当身陷谗嫉 处境艰难 不胜忧愤时 惟自信天德良知昭昭自在 泰然超越于生死患难之外 自言经宁藩之变 益信良知真足忘患难 出生死 致良知二字 真圣门正法眼藏 往年尚疑未尽 今自多事 以来 只此良知无不具足 譬之操舟得舵 平澜浅濑 无不如意 虽 遇颠风逆浪 舵柄在手 可免没溺之患矣 7 另一方面 王阳明由己 推人 直悟人人同具良知 成圣的潜在性与可能性都在己不在人 或 者说作为成圣本体的良知发用 无论在人在己都有赖于个体实存体验 的心灵觉醒 这就为道德人格的挺立和实践开辟了一个广阔的主体世 界 二 致良知 王阳明道德修养的主要途径 1 致良知 与良知说相联系的是致良知说 正如良知说在理论上以 孟子 为其来源一样 致良知说的思想渊源可以上溯到 大学 一系 大 学 有正心 诚意 格物 致知之说 致良知的提法 无疑受到了其 影响 当然 对所谓 致 王阳明又有自己的理解 大体而言 在 王阳明那里 致良知之 致 包括二重涵义 首先是 至 易谓知 至至之 知至者 知也 至之者 致知也 类似的界说亦见于 大 学问 致者 至也 如云丧致乎哀之致 易言知至至之 知至者 知也 至之者 致也 致知云者 非如后儒所谓扩充其知识之谓也 致吾心之良知焉耳 3 t 年带 正德i 六年 f 门条 jm 叫牟生 卷二1u u 坷古抬 1 版利1 9 9 2 年版 l i 陆j 泉朴 伞策 第1 8 9 m 学问 伞集 讹9 7 此二处之 至 并不意味着经验知识的增加 而是以内在良知 的达到和实现为指归 致的另一涵义是 做 或 为 良知所知之 善 虽诚欲好之矣 苟不即其意之所在之物而实有以为之 则是物有 末格 而好之之意犹未诚也 1 此所谓 为之 有推行之意 王阳 明本人对此亦有更为明确的概括 决而行之者 致知之谓也 这 一意义上的致良知 已与知行之辨相融合 其理论意蕴 将在论知行 之辨时再作具体考察 本节所论的重心 拟主要放在前一意义上致良 知上 从宽泛的意义上看 致良知的过程与意义世界的建构无疑亦有联 系 惟有在主体达到了对良知的自觉意识之后 良知才可能真正成为 意义世界所以可能的根据 但相对而言 与致良知过程有更切近关系 的 是作为德性本原和先天理性原则的良知 就良知的德性本原义而 言 良知作为成圣的根据 首先以潜能的形式表现出来 但潜能还只 是为成圣提供了可能 而并不是德性的现实形态 从潜能走向现实 离不开致知的过程 故致知者 诚意之本也 然亦不是悬空的致知 致知在实事卜 格 如意在于为善 便就这件事上去为 意在于去恶 便就这件事上 去不为 去恶固是格不正以归于正 为善则不善正了 亦是格不正以 归于正也 如此 则吾心良知无私欲蔽了 得以致其极 而意之所发 好善去恶 无有不诚矣 诚意功夫 实下手处在格物也 若如此格物 人人便做得 人皆可以为尧舜 正在此也 人皆可以为尧舜 成圣 这是由良知之本原所决定的 但惟有通过致知的过程 这种本原才能 转化为现实的根据 而致知的过程又具体展开为行善去恶 化善的潜能为现实的德性 逻辑地关联看对良知的自觉意识 后 者便涉及了致良知的另一重意蕴 王阳明对良知的本然状态与明觉状 l 司1 第9 7 2 负 书采守滑 伞集 掂2 7 7 撕 传习录f 伞集 第1 1 9 l2 0 且 态作了区分 前者带有自在的性质 后者则是对良知的自觉意识 当 良知对主体来说还处于本然状态时 主体往往表现为一种自在的存 在 从本然走向明觉 以 致 为其中介 昏暗之上 果能随事随 物精察此心之天理 以致其本然之良知 则虽愚必明 虽柔必强 大 本立而达道行 九经之属可一以贯之而无遗矣 如前所述 良知 作为内在的道德意识与理性原则 具有先天的性质 这种先天性首先 是就其起源而言 良知的形成先于一切经验活动 但先天地形成并不 意味着先天地达到明觉 良矧作为理性的原则固然是先天的 在王阳 明看来 正是这种先天性决定了其普遍性 但其作用却能完全离开 后天的致知活动 正是在此意义上 王阳明认为 人孰无此良知乎 独有不能致之耳 并一再批评时人将 致 字看得太易 近时同 志亦已无不知有致良知之说 然能于此实用功者绝少 皆缘见得良知 未真 又将致字看得太易 是以多未有得力处 对 致 的这种强 调 在逻辑上即以先天的原则与后天的明觉之区分为其前提 良知与致良知的如上关系 王阳明常将其比作植物之根与人工培 灌的关系 譬之植焉 心其根也 学也者 其培壅之者也 灌溉之 者也 扶植而删锄之者也 无非有事于根焉耳 此所谓心 即指作 为本体的良知 良知者 心之本体 9 学则泛指后天的致知活动 种植之物的根非培植所成 但其成熟又离不开培植 同样 良知作为 天植灵根 并不是致知活动的产物 但无致知功夫 则难以由本然达 到明觉 可以看到 按王阳明的理解 良知的先天性固然担保了良知的普 遍有效性 但却无法担保主体对良知的自觉意识 先天与明觉的这种 区分 无疑有其理论上的意义 从逻辑上看 先天的完成往往意味着 传习录中 令集 笫4 7 贝 郫未守恺卷 牟集 辩2 7 9 负 j 陈惟 伞集 第2 2 2 贝 紫m 书院集序 全集 笫2 3 9 虹 二 符陆臆肯1 l 上5 牟 f 磐6 ln 对主体作用的某种限制 作为天之所赋 良知的形成并非出于主体的 学与思 然而 如果先天之知最初只具有本然的性质 惟有通过致知 过程才能提升为明觉之知 那么 主体的学与思便成为无法跳跃的环 节 王阳明正是以此为前提 对致良知的过程作了具有认识论意义的 考察 良知尽管具有先天的性质 但致良知作为一个过程 却无法完全 离开后天的经验活动与理性活动 就良知与见闻的关系而言 盖日 用之间 见闻酬酢 虽千头万绪 莫非良知之发用流行 除却见闻酬 酢 亦无良知可致矣 见闻属感性的认识形式 酬酢是日常的行为 良知包含着普遍的道德原则 对这些普遍的原则 主体惟有在耳濡目 染的日用常行中 才能逐渐产生认同感并有较为真切的理解 同样 理性之思 亦是体悟良知的必要环节 思日睿 睿作圣 心之官则 思 思则得之 思其可少乎 戳准有通过精思 对良知的理解才能由 模糊粗浅走向明晰深入 千思万虑 只是要致良知 良知愈思愈精 明 若不精思 没然随事应去 良知便粗了 不过 在王阳明看来 经验与理性诚然为自觉地把握先天本体所不可或缺 但其活动本身又 离不开良知 从过程的观点看 定阶段上所达到 自觉体悟 的良知 转过来又构成了进一步体察的前提 舍吾心之良知 亦将何所致其 体察 此所谓体察 便包括感性的见闻及理性的体认 省思 良知的制约作用 首先表现在心之条理对致知过程的规范 常 知常存常主于理 即不睹不闻 无思无为之谓也 不睹不闻 无思无 为 非稿木死灰之谓也 睹闻思为一于理 而未尝有所睹闻思为 即 是动而未尝动也 固此处之理 亦即良知所包含的普遍之则 从内容 上看 一于理意味着所思所睹不偏离良知所包含的普遍之理 从形式 传习录中 全集 第7 l 页 h f i 第7 2m 传 j 录下 争囊 筘l l o m 计 习录中 传习录下 争囊 第6 3 m 上看 一于理则要求道德认识应合乎理性的思维原则 并与德性之知 的规范相致 这种形式化的规定包括 在道德认识中撇开不相关的因 素 对善的评判与功利的计较加以区分 等等 致知过程的这二个方 面具有内在统一性 道德认识内容同时亦规定了道德思维的方式 程 序等 如果离开良知的规定 则不免纷纭劳扰 思是良知之发用 若是良知发用之思 则所思莫非天理矣 良知发用之思自然明白简易 良知亦自能知得 若是私意安排之思 自是纷坛劳扰 良知亦自会分 别得 私意安排是对遵循理性原则的否定 纷坛劳扰则是由此而导 致的思维混乱 在此 良知作为心之条理对致知过程作了双重制约 循乎良知则明 反之则扰 这里重要的当然不是良知本身与逻辑思维 的关系 而在于王阳明通过肯定良知内含的心之条理对思的影响 注 意到了道德认识同样受思维逻辑的制约并有其形式化的规定 从更广的意义上看 良知同时赋予致知过程以统一性 这种作用 王阳明称之为主一 主一并不是沉溺于某种个人的偏好 而是专主于 理 好色则一心在好色上 好货则一心在好货上 可以为主一乎 是所谓逐物 非主一 主一是专主一个天理 逐物意味着随物而迁 缺乏专一的目标 主一则是始终以良知之中内含的理性原则为追求的 目标 并把致知活动的各个方面都置于这 总的目标之下 是故君 子之学也 于酬酢变化 语默动静之间 而求尽其条理节目焉 非他 也 求尽吾心之天理焉耳矣 质言之 良知作为致知过程的既定目 标而范导着整个致知过程 正是这一目标 把考察具体条理节目的各 个致知环节联系起来 在王阳明看来 一旦离开了先验之知的这种范 导作用 就不可避免地将陷于支离决裂 后之言学者 舍心而外求 是以支离决裂 愈难而愈远 螂此所谓支离 即停留于各个枝节的方 面 而未能进而将它们综合起来 形成统一的道德意识 在这里 吾 传习录下 全集 第7 2 负 传习录i 全集 第l l 负 博约说 争集 第2 6 6 弧 谨斋说 牟集 第2 6 4 m 心之良知成为统一的道德观念所以可能的逻辑前提 在致良知的如上展开过程中 一方面 先天的良知惟有通过致知 过程才能为主体所自觉把握 另一方面 致知过程本身又受到良知的 制约 知 与 致 彼此作用 互为前提 呈现为一种动态的统一 关系 正是在由知到致 又由致到知的反复进展中 先天的良知逐渐 由本然的形态转换为明觉之知 综合起来看 就 至 达到 实现 这一侧面而言 致良知既表 现为从先天的道德本原走向现实的德性 又意味着化本然之知为明觉 之知 不断达到对良知的自觉意识 良知虽由天之所赋而内在于人心 但如果仅仅停留在这种自在的形态 则 虽日知而犹不知 惟有 通过 致 才能真正使之实有诸己 王阳明对良知与致良知关系的 如上规定 表现了统一先天之知与后天之致的思路 从儒学的演进看 知致的这种统一可以视为孟子的良知说与 大学 的致知说的某种融 合 就其心学的内在结构看 它又构成了本体与工夫论的逻辑前提 2 知行合一 王阳明 知行合一 说的提出 尽管是中国古代哲学史 知行 范畴发展的一个必然环节 有其原因和理论基础 但更主要的是因时 而发 反映了当时人们的生活条件和社会关系 明中叶农民起义此起彼伏 连绵不断 它不仅严重威胁着封建统 治 而且强烈冲击封建的伦理纲常 王阳明痛感 今天下波颓风靡 为日己久 何异于病革临绝之时 然又人是已见 莫肯相下求正 a 他冥思苦想 终于找到一个救天下之病的方法 在他看来 人们想的 与做的基本上是相合的 如果 彻根彻底 地去掉人们对于封建伦理 纲常的背叛意识 就不会发生违反封建伦理纲常的行为 若把 知 行 分作两件来看 则对于消除那些违背和反抗封建统治的意念是 不利的 他说 今人学问 只因知行分作两件 故有 念发动虽有 人学问 芥纰柴墟 二 i 文成以幸舶 卷三 y u 库伞书牟 不善 然却未曾行 便不去禁止 有鉴于此 王阳明阐发 知行合 一 道 我今说个知行合一 正要人晓得一念发动处 便即是行了 发动处有不善 就将这不善的念克倒了 需要彻根彻底 不使一念不 善潜伏在胸中 此是我立言宗旨 他把那 一念发动处 说成 即 是行了 因而必然 彻根彻底 克倒那不善的念头 正德十三年 1 5 1 8 年1 四月 王阳明平定南赣山民起义 旋即 为了正人心 救风俗 去恶存善 王阳明在南赣建立起一种乡村民众的自治组织 乡约 并亲自撰写了约规 即 南赣乡约 其中道 尔第父老子弟 毋自 持为良民 而不修其身 尔一念而恶即恶人矣 人之善恶系于一念之 问 尔等慎思吾言 毋忽 哥王阳明指出 人之善恶俱在 念之间 为心所驱使 故应使人人通过修身 使心存善念 以善念待人处事 而最终成为善良之民 共成仁厚之俗 王阳明的 知行合一 论 除了针对农民起义外 也是针对宦官 大官僚地主对于封建伦理纲常的破坏而发的 明中叶政治腐败 阉宦 专权 藩王贵戚 官僚地主不仅贪婪地吸吮人民膏血 而且也肆无忌 惮地违反纲常伦理 这便加深了封建社会的危机 严重危害着封建统 治 王阳明说 本地大户 异境客商 放债放息 合依常例 毋得 磊算 或有贫难不能偿者 亦宜以理量宽 有等不仁之徒 辄便捉镇 磊取 挟写田地 致令穷民无告 去而为之盗 今后有此 告诸约长 等与之明白 偿不及数者 劝令宽舍 取已过数者 力与追还 如或 恃强不听 率同约之人呜之官司 一些为富不仁的 大户 收取 高利 兼并土地 欺压民众 致使贫苦农民生活无出路 而去 为盗 王阳明从维护整个封建制度出发 一方面企图限制一下 大户 的 不 仁 另一方面也有不要 竭泽而渔 的意思 其目的是为了不酿成 大患 1 1 七 卷卷引引 书书 钟降滁针制 下下扎玑 约约录录乡乡习习赣赣传传南南l 在王阳明看来 有些宦官 藩王 贵戚 地主 口头上人讲 忠 孝 实际上不忠不孝 表面上 仁义道德 背地面 男盗女娼 对于宁王朱宸濠的反叛 王阳明认为 濠既属皇帝宗窒 不是不知道 忠 但不去行 忠 不是不知道 孝 但不去行 孝 这样把 知 行 分为二 其危害极大 传习录 上记载 徐 爱日 如今 人尽有知得父当孝 兄当弟者 却不能孝 不能弟 便是知与行分明 是两件 先生 王阳明 日 此己被私欲隔断 不是知行的本体了 未有知而不行者 知而不行 只是未知 圣贤教人知行 正是安复那 本体 不是着你只恁的便罢 知 孝 而不能行 当 弟 而不能 弟 是被 私欲 所隔断 所蒙蔽的结果 也不符合圣贤所教的 知行 本体 王阳明 知行合一 论 也有劝戒 指责宦官 藩王 贵族和官僚地主违背封建伦理纲常的含意 知行合一 的提出 有宋时陆象山 心学 的 知行 理论基 础 陆象山主张 致知在先 力行在后 陆氏所说的 知行 是 指符合封建道德要求的知识和行为 他认为 在道德实践之前 必须 设法知道什么是善 什么是道德行为 否则就是 喻诸登山而陷谷 愈入而愈深 适越而北辕 愈鹜而愈远 即使有美材厚德 也不 能自成自达 至于那些原来气质就不好的人 则会 假借传会 蠹食 蛆长于经传文字之间 背离封建道德要求 陆象山强调 只有彻底 知晓封建道德 才会了解它的重要性 并进而贯彻于自己的道德实践 中 但是 陆象山在主张 知先行后 的同时 也提出不能以 口耳 之学 作为道德知识 道德知识必须是 一意实学 不事空言 他 还把去非改过与知非改过联系起来 不知其非 安能去非 不知其 过 安能改过 自谓知非而不能去非 是不知非也 自谓知过而不能 改过 是不知过也 真知非则无不能去 真知过则无不能改 不能 1 传习录 1 幸书 卷一 4 语录 i 陆儿渊 卷三f9 u j 胡干柏 刊i 卷一 j 罗幸大 1 叫1 卷卜p u 付诸道德实践 不是真正的道德知识 这是一个十分有意义的见解 尽管它导致了知先于行的结论 但这掩不住关于道德知识的思想火 花 这个火花照亮了王阳明 并为王阳明所吸取 王阳明深刻地认识到 道德知识直接就是道德行为的组成要素 道德行为是道德知识指导的 是实践特定道德知识的 知之真切笃 实处即是行 行之明觉精察处即是知 知行功夫本不可离 真知即 所以为行 不行不足谓之知 道德意志 情感 观念等道德意识现 象 头脑中的道德原则和规范 真正用到了实处就是 行 道德行 为遵循道德原则和规范 依着高尚的道德意志 情感 真正符合封建 道德总体要求 就是 知 真正的道德知识必须落实在道德行为上 诸如道德意志 情感 原则 规范 都要在道德活动中发挥指导作用 否则 就不足以叫做真正的道德知识 王阳明举例说 称某人知孝知 弟 一定是某人曾行孝行弟 如果有人只是在外表上遵守仪节 内心 世界并不纯洁 也不能说他的行为是道德 统而言之 人们头脑中的 道德意志 情感 原则 规范 是指导道德行为的主意 道德行为则 是在它们指导下的行为 道德知识是为了道德行为 道德行为是道德 知识的必然结果 无论任何时代 人们在伦理 道德观念上的善恶是非 往往对人 们的行为发生极大影响 王阳明 知行合一 说之所以能在明代中后 期的社会实践发挥重要作用 正因为他的这个学说在伦理 道德领域 具有不可移易的精神内涵 为了说明这一点 有必要把王阳明与西方 现代哲学家赖尔 i q l e 作个比较 赖尔注重研究智力性形容词的描述性质 其中对 知道怎样 k n o w i n gh o w 和 知道什么 k n o w i n gw h a t 的区分 是整个分析的 重要基础 赖尔在其 心的概念 第二章指出 知道怎样修剪树枝 怎样使 用乐器 怎样下棋 怎样烹调的 知 与知道德文的 刀 是 m e s s e r 苏塞克斯是英国一个州的 知 虽然同是 知 却有某种区别 他 指出 当我们说人们知道怎样玩笑得体 怎样说法符合语法 知道 怎样下棋 钓鱼以及辩论时 部分意思是指 他们能将这些事情 干得很出色 即干得很正确 很有成效或很成功 他们的行为能达到 某种标准 或符合某个标准 他还指出 当我们用 精明的 笨 拙的 谨慎的 精心的 这些智力性形容词来形容一个人时 并 不是指他是否认识这个或那个真理 而是指出他能否做某类事情 他认为 一般人喜欢把理智活动 如学问思辨 仅仅看作心理活动或 心理行为 其实这理智活动本身并不是理智的活动 也不是理智的活 动的结果 而是一种实践或智力实践 这种与实践联系的 知道怎样 与 知道什么 是不同的 赖尔的理论与王阳明的 知行合一 说 具有非常相似的特点 当赖尔主张智力性形容词如 机敏的 精明的 不是指人在理论上 的知识 而是指他们能否做某类事情的时候 很容易使人联想到王阳 明对德性形容词的看法 王阳明认为 如孝 悌 忠 信等词 用于 描述人 不是指具有某种律令的知识 而是指能否在行为践履中完成 这些规范 与赖尔提出的 知道怎样 k n o w i n gh o w 相似 伦理 道德实践中的 知 是决不能脱离 行 的 赖尔讲 说某人知道怎 样下棋是指能将事情干得符合下棋的标准 王阳明讲 就如称某人 知孝如弟 必是其人曾行孝弟方可称他知孝弟 不成只晓得说些孝弟 的话便可称为知孝弟 m 赖尔认为个体的学习 如学下棋 过程本身便是知行合一的 对 已掌握某种技能的人来说 智力活动 如下棋 本身不须要先做理论 工作 再做实践工作 赖尔关于学习下棋的看法 也与王阳明 未有 学而不行者 及对 岂徒悬空口耳讲说而遂可以谓之学乎 的批评 传习录 1 争书 卷 十分接近 自然 赖尔理论的出发点 他所企图解决的问题 他所讨论的重 点都与壬阳明有很大差距 他的总体批判是针对笛卡尔式的身心双重 论 他以逻辑分析为手段是现代哲学的特色 他的行为主义立场更不 是王阳明所了解的 在l n o w i n gh o w 方面 王阳明讨论知孝知弟等 也不属于 知道怎样 的 知 王阳明所关注的不是下棋 烹调等 智力性活动 而是孝 悌 忠 信等道德性活动 然而 无论如何 王阳明主张的 知孝 不是指人的意识对 孝 的准则的知性了解 而是指人在行为上能正确体现 孝 的情况 或者说 能正确发挥 孝 的行为方式 这显然与赖尔的提法是相通的 王阳明与赖尔都认识到 至少有一类知识是知行合一的 他们共同反对知先行后 这表明 他 们是从各自不同领域 揭示出人类的知识与行为的活动 及反映此种 活动的知行范畴与理论之间的相互联系 从这个意义上说 比王阳明 晚数百年 离中国万里之遥的赖尔理论 可以帮助我们深入理解王阳 明的知行学说 由伦理 道德而言 知孝 属于道德评价 而道德的评价以动 机和行为的结合为基础 道德 不能仅仅停止在为善的动机 知以 行为功 善的动机须借助行才能实现自己 王阳明的 知行合一 说强调 意向的道德性必须通过实践 才能真正实现为现实的道德性 另外 与一般人类行为相比较 道德行为的特殊之处在于 它不仅是 有目的的自觉行为 还是包含着意志 感情的行为 是涵有道德信念 的行为 因此 口心如一与言行一致就成为规范人们道德行为的必要 准则 这就是王阳明 知行合 在伦理 道德领域适应各个时代而 不可移易的价值所在 也是其精神内涵所在 时至今日 对那些说的 是一套 做的又是一套的人 仍是一种警诫 言行不一 并非真知 3 立志 立志 是王阳明对道德意志进行培养锻炼的修养方法 患人 无志耳 王阳明3 4 岁开始收学生 他教育学生的第一件事 是 先 立必为圣人之志 他认为 人惟患无志 不患无功 道德修养的 内容繁多 方法不一 但 紧要大头脑只是立志 有了按封建道德 要求完善自己的意志 自然会坚持不懈地向理想人格的方向努力 与道德情感 道德观念等道德意识现象的因素相比 道德意志在 道德修养中的作用是关键性 夫志 气之帅也 人之命也 木之根 也 水之源也 罾它体现着修养主体的道德信念 调节修养主体的心 理状况和行为过程 强烈地促使人们以高度的自觉能动性去克服一切 困难 严格要求自己 培养造就自己的道德品质 向认定的理想人格 努力 所以 王阳明将 立志 看作是十分重要的修养方法 认为立 一志 修养之功已成一半 志不立 则天下没有可以成就的事情 故 立志而圣则圣矣 立志而贤则贤矣 志不立如无舵之舟 无御之马 漂荡奔逸 终亦何所底乎 没有道德意志的人 就象没有舵的船 没有缰绳的马 不仅不会有确定的前进方向 不可能成为封建统治阶 段所期望的理想人格 反而会 闻日博而心日外 识益广而伪益增 涉猎考究之愈详而所以缘饰其奸者愈深 在陆象山那里 立志 是道德修养的原则性方法 是出发点 陆氏把它表述为 先立乎其大 先立乎其大 本出自孟轲 陆象山 对它欣赏备至 加以充分阐发 曾有人在背后议论陆象山 除了 先 立乎其大 者一句 全无伎俩 他听说欣然应道 诚然 陆象山 认为 当时的社会 风俗已积坏 人才已积衰 一般人沉没于声色 富贵间 或是一味勘摸他人言语作为处世的根据 在他看来 名利富 贵和别人的只言片语都是 小 而非 大 大 是良知善性 是封 建道德根本原则 他要求人们把封建道德原则固定在头脑中 对它的 年卅 i 弟t 占说 伞十5 卷七 救条d 庀场请生 争书 巷二 t 书1 灭宇 h j 卷八 语录 i 陆几渊集 卷三 u 正确性 权威性坚信不疑 从而树立坚定的道德意志和道德信念 如 此 大端既明 趋向既定 则明善喻义 当使日进 德当日新 业 当日富 王阳明保留并发扬陆九渊的 立志 修养方法 认为 志 不立 就如同不种其根而徒事培养灌溉 必然劳苦无成 因此 道德修养必 须从 立志 这个根本处下手 人有了求为圣人之志 才会思考圣人 之所以成为圣人的原因 他的结论是 要在头脑中时刻保持封建道德 信念 形成趋向理想人格的意志 只念念要存天理即是立志 亦即 是刘 良知 保持一种宗教般的信仰 只要对 良知 这个道德实体 信仰了 志 就立起米了 也就端本澄源了 同时 王阳明在陆象 山 立志 的意义上 又在其中加进了持志 责志的内容 使之成为 贯穿道德修养的所有环节 全部过程的基本方法 王阳明看到了 有有志而无成者 这样一种现象 他认识到 立 志 是一个持续不断的修养过程 盖终身学问之功 只是立得志而 已 若想成为道德高尚的人 就必须时时处处检查自己的道德意志 坚定了没有 道德立场站稳了没有 封建道德信念建立了没有 与此 同时 还要时时处处 责志 也即把道德修养过程中出现的问题归 总于 志 时常检查自己的道德意志有无问题 盖无一息而非立志 责志之时 无一事而非立志责志之地 故责志之功 其余去人欲有如 烈火之燎毛 太阳一出而魍魉消也 只有从根本上 从内心里检 查道德意志 才能较为顺利地解决道德修养中的许多问题 既要 立 志 又要 持志 责志 三者并重 融为一体 体现出一定的理 论深度和广度 王阳明强调这个方法 是因为它认识到道德意志对于道德行为的 指导作用及其在道德结构中的突出地位 而这个认识已为现代的心理 l j 付了渊 陆九渊集 卷六 永弟口 占说 伞书 卷七 t 弟一 占说 伞帖 卷七 学研究所证实 对道德意志的培养 确实是道德修养的一项十分重要 的 基本的任务 静养 静养 是侧重于人们的道德意识和道德情感的修养方法 王阳 明十分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