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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讲 句法歧义一、什么是歧义有的语言片断可以表示不止一种意思，如“非洲语言研究概况”，既可以是“非洲”的语言研究概况，也可以“非洲语言”的研究概况，用图表示： a.非洲语言研究概况 b.非洲语言研究概况这种可以表示不止一种意思的语言现象就是歧义。严格来说，这一结构应该叫多义结构。因为它只是有表示两种意思的可能，只是在使用中才可能产生歧义。即是说，歧义是出现在言语中的现象。正如词从词汇单位的角度说，只有多义词同音词（杜鹃花、鸟；深深度、深厚、时间久等）而无歧义词一样，作为语言语法单位的句法结构严格讲也不宜说有歧义的一类，而只需说存在多义结构和同形结构。出现歧义的是言语性的自由结构，而这种句法结构本身，却不是必然的有歧义。如：甲、咬死了猎人的狗 有歧义，而打死了/小王的猫 只能是述宾关系。但两句的句法结构是一样的，都是“动词死了名词的名词”的结构。再如：甲、照料过你的朋友 乙、照料过你的婴儿同是“动词过代词的名词”的结构，在甲例里有两种句法关系意义，在乙例里只表示述宾关系而排除修饰关系的可能。可见，对于“动词过代词的名词”这一结构本身来说，固有的只是多义，而不是歧义。但我们讨论时不可能是脱离了具体内容的抽象结构，而且可以造成多义的结构也太复杂，不是一两个课时所能论述清楚的，所以我们还是沿袭一般的说法，称为“歧义”，只是在称说可能会造成歧义的某种结构时说多义结构。一般人意识到的歧义，是语句的歧义，即在一定的上下文中仍然不能排除两种以上意思的现象。它出现的可能性和实际范围不仅仅是句法结构引起的，还包括由词汇因素引起的。如“好”是个多义词，有“优点多的，使人满意的”意思，也有“容易、能够”的意思，所以“这个好吃”便产生了歧义。一是指味道好，一是指容易吃，如“这个好吃，一咬就开了，不用砸”。再如：我不可能不爱我的同胞。“同胞”是个多义词，一是指“不可能不爱自己的兄弟姐妹”，一是指“不可能不爱与自己同一国家或同一民族的人们”。这种歧义是由词汇因素引起的，多义词“好、同胞”的两个意义在该句中都可成立。还有的歧义是由语音因素引起的，如：zhi是“致癌”还是“治癌”，全b合格是“全不合格”还是全部合格”。我们这里讨论的只是由语法因素造成的歧义。二、歧义的类型由句法结构同形（词相同、词序相同）造成的歧义大致有以下一些类型：（一）语法结构关系不同一个句法结构格式可以表示多种不同的语法结构关系。常见的格式有：动名：述宾/偏正研究方法述宾：在动手之前，先得研究一下方法；偏正：他们的研究方法不对，得出的结论不可靠。另如：阅读课文、学习文件、代培研究生、生产工具、进口机电产品、参考资料等。名名：偏正/联合 学生家长（学生的家长，学生和家长）另如：牛奶饼干、机关商店、工厂幼儿园、学校工厂。名名：偏正/复指（同位） 小玲姐姐（小玲的 姐姐；姐姐叫小玲）另如：王刚老师、小张叔叔、他们领导、人家孩子动形：主谓/述补 玩痛快（玩比学习痛快；玩得痛快：今天玩了一整天，可玩痛快了）另如：写清楚、听明白、走好数量数量：主谓/偏正 两个五块钱（五块钱两个；两个五块钱相加，即十块钱）另如：一把两块钱、三个一斤这是常见的几种类型。此外，还有一些因结构关系不同可能造成歧义的结构，如： 研究推广、这位教演戏的研究生、宽10厘米、派人去了等，都可能产生歧义。有兴趣的同学可以深入思考一下。【研究推广（研究如何推广；研究并推广）述宾/联合； 这位教演戏的研究生（这位研究生教演戏；这位老师教研究生演戏）偏正/主谓； 宽10厘米（宽度为10厘米；宽出了10厘米）主谓/述补； 派人去了（“去”轻读，“派”和“去”叙述同一主语；“去”重读，“派”和“去”不共用同一主语，派人、人去了）连谓/兼语】（二）层次划分不同这种多义结构可分为两小类。一是切分位置不同，句法结构的整体结构关系不变。具体有以下几种情况：1、同是偏正1）法国香水专卖店（法国香水/专卖店 法国/香水专卖店）类似的如：中国语言学博士点、日本汽车研究会、瑞士手表价格、宋代文论专著等。构成这种格式的名1多是表示处所时间的，既可限制名1，也可限制名3。2）四个工厂的工人（四个工人；四个工厂）类似的如：几个学校的负责人、八个企业的代表、三个学校的学生。3）新职工宿舍（新职工；新宿舍）类似的如：彩色铅笔盒儿、坏钢笔套子、老教授公寓。2、同是述宾1）穿好衣服（穿好/衣服、穿戴整齐；穿/好一点儿的衣服）类似的如：带大孙子、撕破衣服、装好玩具。2）研究推广新技术（研究如何推广新技术；研究并推广新技术）类似的如：讨论贯彻中央的决议、收集对比实验的数据。另外，“排了两小时的课”也是（课能讲两个小时；用了两个小时排课）类似的如：运了两个月的粮食、发了一天的奖金（“的”用在动宾之间，强调已发生的动作的时间、地点，如“在北京念的中学”）3、同是主谓1）灯丝断了的没用 （灯丝/断了的没用：灯丝没用；灯丝断了的/没用：灯泡没用）类似的如：领子破了的就换掉、封面坏了的要处理。2）我们三个一组（我们/三个一组：三个三个的分组，有三个第一组； 我们三个/一组：我们三个在一个组，我们三个是第一组）3）张三说不好（张三说/不好，李四说比较好； 张三/说不好，他的表达能力不行）二是切分位置不同，短语的整体语法结构关系发生变化。具体有以下几种情况：1、述宾/偏正1）热爱人民的总理（热爱总理；热爱人民） 类似的如：咬死了猎人的狗、看望我们的老师、欺负别人的孩子。2）喜欢干净的女孩儿 另如：赶进来的牲口、教游泳的教练、打死的老虎。2、联合/偏正 老张和老李的儿子 获奖的运动员和教练哥哥和姐姐的同学、母亲和女儿的老师、漂亮的姑娘和小伙儿、抗洪的战士和群众3、联合/复指 老吴和小陈夫妇另如：老周和小明父子 老王和小丽母女4、联合/述宾支持孙中山反对袁世凯批评老张表扬老李、赞扬民主党抨击共和党。这类如果后边再加一名词就成了上述第一种情况“述宾/偏正”了。如：支持孙中山反对袁世凯的起义 批评老张表扬老李的方法5、述宾/主谓怀疑教材没有根据（对教材有怀疑；不能怀疑教材）知道这个没用 主张自由化有害 证明它没有价值 6、偏正/介宾对校长的意见（对校长有意见，对于校长提出的意见）对工人的态度 为了孩子的母亲 在西街的饭馆 关于儿童的作品以上所举都是包含两个意思的歧义，可以叫二重歧义。有时还会遇到包含三个以上意思的歧义，可以叫多重歧义。如：关心小张叔叔的老师从大的层面上说，这是由层次不同造成的二重歧义。它们本身又各是一个由结构关系引起的二重歧义。如：a 关心小张叔叔的老师 b 关心小张叔叔的老师这样就形成了一个四重歧义。甚至可以见到更多层次的歧义。如：（有兴趣的同学可以思考）a爱护雨来的朋友铁头和小黑几个人的领导 b爱护雨来的朋友铁头和小黑几个人的领导这是一个六重歧义。（三）语义结构不同一些多义结构，结构关系和结构层次都没有变化，但语义结构出现了变化。如：鸡不吃了（“鸡”一为施事主语，一为受事主语）扮演的（施事，扮演的人；受事，扮演的角色）选班长（选某人当班长；选班长去当代表）吃大碗（客体宾语，“大碗”是吃的对象，魔术表演时；工具宾语，用大碗来吃）写得好（状态补语，“写得很不错”；可能补语，“能写好”）累死了（结果补语，累的结果是死了；程度补语，累得很）烦人（客体宾语，意为“托人”：烦人从北京带本书来； 使动宾语，使人烦：你真烦人，没看我正忙着吗。）这种类型的歧义短语有时有轻重音的变化。三、消除歧义的方法1、口语中可利用停顿、轻声或重音来分化歧义。如：停顿：a没有穿破的衣服 b没有穿破的衣服 c没有穿破的衣服 a撞倒了小王的自行车 b撞倒了小王的自行车 曾在书摊上见到一本“金庸新著”，开始还以为是金庸又写了新的作品呢，翻看后才知道是有人想利用金庸的名气赚钱，误读读者，应该读作“金庸新/著”。轻声：a 我想起来了 b 我想起来了重音：a 除了肖长春，他最怕韩伯仲。（肖长春和他都怕） b除了肖长春，他最怕韩伯仲。（他怕肖长春和韩伯仲两人）a累死了（“死”轻读为程度补语）b累死了（“死”重读为结果补语）a写得好（“好”重读为状态补语，意为写得不错）b写得好（“好”轻读“写”重读为可能补语，“能写好”） 2、书面语中可以用标点符号帮助消除歧义。如：a 我喜欢读者 b 我喜欢读者 3、更换或添加词语以消除歧义。如： 两个学校的教授（两所学校的教授、两位学校的教授） 这件衣服做得好（这件衣服能做好，这件衣服做得很好） 他去上课了（他去听课了，他去讲课了） 我租他一间房（我租给他一间房，我向他租了一间房） 4、调整语序，变换格式。下午我们小组讨论我们下午小组讨论 我们小组下午讨论 5、利用语境消除歧义。上下文语境：对你的帮助（a对你的帮助还很不够）（b对你的帮助表示感谢）时间、处所等广义语境：票！要买票。（售票口外准备买票的人） 给你票。请你接着票。（售票员）请出示票。（检票口） 指出下列歧义的原因并予以分化：你穿好衣服出去。层次和结构关系不同。你穿好/衣服出去。（“好”是补语，轻读） 你穿/（那件）好衣服出去。（“好”是定语，重读，或添加词语）他没有做不好的事情。层次和结构关系不同。轻重音和停顿。他没有/做不好的事情。（“不好”是补语，轻读）他没有做/不好的事情。（“不好”是定语，重读）使唤丫头不行结构关系不同：述宾/偏正。增加语境：（应该自食其力，再使唤丫头不行了；这个使唤丫头不行，她做不好这件事）职工家属结构关系不同：偏正/联合。添加词语： （职工的家属；职工和家属）他们老师结构关系不同：偏正/复指。添加词语或增加语境： （他们的老师；他们老师开会，我们就不上课了）现代生活喜剧切分位置不同，同是偏正。停顿或添加词语：（现代/生活喜剧；现代生活/喜剧现代的生活喜剧；反映现代生活的喜剧）听不清楚的录音切分位置不同，述宾/偏正。停顿或添加词语：（听/不清楚的录音；听不清楚的/录音听这种不清楚的录音；这种听不清楚的录音）赞扬民主党抨击共和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