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与困境_对美国多元文化教育的再认与反思.pdf

2008 年 9 月西北师大学报 社会科学版 Sep 2008 第 45 卷第 5 期Journal of Northwest Normal University Social Sciences Vol 45 No 5 收稿日期 2008 03 25 基金项目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西北师范大学西北少数民族教育发展研究中心 2006 年重大招标项目 中国 少数民族教育与美国多元文化教育比较研究 06JJD880017 阶段性成果 西北师范大学科研骨干培育项目 作者简介 滕志妍 1971 女 甘肃榆中人 西北师范大学博士生 从事教育人类学研究 理想与困境 对美国多元文化教育 的再认与反思 滕志妍 西北师范大学 西北少数民族教育发展研究中心 甘肃 兰州 730070 摘 要 多元文化主义是 20 世纪 60 年代美国 民权运动 的产物 多元文化教育是多元文化主义在教育领域的体 现 多元文化主义使美国社会各方面开始反思主流盎格鲁 撒克逊新教文化客观上对少数族群造成的歧视与伤害 在 教育政策与实践中进行了一系列调整 这促进了社会的进步 平等与宽容 但也深刻地冲击了美国社会 形成了对美 国国民性的重大挑战 从而引起了一些美国公众对多元文化教育的责难与批评 并在政治上也出现了相应的连锁反 应 多元文化教育处于发展的困境之中 我们必须清醒认识到 美国多元文化教育是弱势群体的权利诉求行动 是一 个理想中的教育路向 它将与 熔炉 主义在相互的碰撞中长期共存 关键词 美国 多元文化教育 影响 困境 反思 中图分类号 G 40 059 9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1 9162 2008 05 0095 06 随着世界全球化趋势深化和人口国际流动性增 加 美国文化多元化趋势进一步增强 在 20 世纪 60 年代美国 民权运动 的推动下 多元文化主 义思潮以文化平等和社会民主为武器 向传统的美 国思想和价值观念提出了挑战 并在教育领域进行 了一系列实践运作 催生了多元文化教育 在当代 美国 多元文化教育十分引人注目 但又充满争 议 我国学者对美国多元文化主义 多元文化教育 进行了详细介绍 有大量的论文及部分专著刊行于 世 考察有关多元文化主义与多元文化教育的资 料 笔者注意到 在国内学者提及 多元文化主 义 与 多元文化教育 的文章中 对这一在美国 争议激烈的论题 大多以译介其进步性为主 人为 地忽视了其存在的一些负面因素 有鉴于此 本文 在肯定多元文化教育给美国社会带来重要正面影响 的基础上 拟就多元文化教育对美国社会与文化提 出的挑战及其遭遇的种种批评意见和困境 择其要 者 做较为深入详细的介绍 并在此基础上进行反 思 以求对多元文化教育有更全面 更深刻的理 解 一 美国多元文化教育缘起及其进步性 从宏观上看 美国长期的移民史造就了美国多 元文化国家的性质 早期和近期移民结构的不同造 成了当今美国的文化结构与文化冲突 今天我们再 认美国多元文化教育缘起及其进步性 必须以这些 历史和现实为基础去思考 尽管美国宪法修正案第十四条就已规定人人都 有平等地获得法律保护的权利 确立了美国人人平 等的宪法原则 尽管多元的文化为美国的发展注入 了强劲活力 共同塑造了不同于英国文化的美国文 化 但美国的文化歧视和文化冲突一直很严重 种 族问题成为最难以解决的社会问题 占人口大多数 的欧洲白人的盎格鲁 撒克逊新教文化 WASP White Anglo Saxon Protestant 长期占据美国主 流文化的位置 而少数族群的文化处于边缘地带 因此 文化冲突 种族歧视和不平等的事实在美国 社会中普遍存在 同时 为了更快更好地进入主流 社会 很多少数族群和新移民不得不淡化甚至放弃 95 自己族群的文化 而把美国主流的生活方式作为自 己的目标 竭力尽快地掌握英语和美国主流文化 这种同化现象在以西欧 北欧移民为移民主流的时 代尚不明显 没有引发什么社会问题 但是随着南 欧 东欧及亚洲 拉美移民的增多 这些新移民因 肤色 语言 宗教习惯 生活方式等人种或文化上 的差异较大而难以趋同 因而常常在升学 就业等 方面受到歧视 使他们对社会的不平等及民族偏见 产生强烈的抵抗心理 同时也唤起了他们的民族意 识 于是在 20 世纪 60 年代 以美国黑人民权运动 为契机 多元文化主义作为一种以追求多元种族 民族与文化群体均应共同享有平等权利为宗旨的思 潮在美国社会蓬勃兴起 在教育方面 针对西方经典文化观念在学校课 程中的核心位置 美国多元文化主义者提出了如下 质疑 学校在教谁的文化 谁的知识最有价值 当 前的课程模式谁受益 谁受害 他们极力主张改写 历史教学大纲和教科书 在美国历史中补充各亚民 族群体的历史 善待少数群体的文学 艺术 音 乐 世界观和认识论 他们要求降低英语在美国生 活中的中心地位 实行双语教育和语言多样化 为 回应多元文化主义运动要求 适应多元文化社会发 展的需要 国家教育机构进行了一些反映民族多样 性和促进平等的改革 以使各个种族 民族和社会 阶级群体的学生可能享受教育平等 进而缓和社会 民族间的紧张状态 这就出现了多元文化教育 从积极的方面讲 多元文化主义与多元文化教 育兴起之后 美国社会开始转变其固有观念 承认 少数民族对美国文化发展所作的贡献 反思主流的 WASP 客观上对少数族群造成的歧视与伤害 从 而在涉及教育的政策与实践上进行了一系列的调 整 促进了社会的进步 平等与宽容 在教育政策上 美国政府采取对少数民族的优 惠措施 调整了对教育和经济资源的分配 以帮助 那些在美国历史上长期受到集体性和体制性歧视的 群体改变了在教育和经济方面的劣势地位 在 肯 定性行动计划 的推动下 高等教育实行了特别招 生计划 增加妇女 少数族群学生的入学机会 推 出了一系列的资助政策 加大了对弱势群体学生和 贫困学生的财政资助 提高他们完成学业的经济能 力 加强了补习教育 提高弱势群体学生的学习能 力 聘用了少数民族和女性教师 开设了少数民族 和女性研究课程 此后 美国大学学生群体中少数 族裔 女性的比例不断增大 多元文化主义运动也 推动了美国 1968 年 双语教育法 的出台 正式 确立双语教育为联邦教育政策的重要组成部分 使 为少数民族学生争取平等教育机会的运动转化为国 家强制实行的教育政策 这可以说是美国双语教育 史上的一个里程碑 由于联邦政府 双语教育法 的颁布 双语教育正式在全国范围内展开 为所有 英语能力不强的学生提供了特别的双语教育 使全 体学生平等教育权有了更好的现实基础 美国教育体系也终于打破了 WASP 一统天下 的局面 承认了非欧洲裔美国人文化的应有地位 比如在哈佛大学和耶鲁大学以及其他一些大学都开 设了有关非洲裔美国人的课程 耶鲁大学的非洲裔 美国人学 Afro American Studies 研究美国黑 人的历史 音乐 民谣 文学与心理 研究黑人在 美国政治 经济 法学 文化方面的经验 哈佛大 学的非洲裔美国人学开设多元文化的讨论班 研究 美国政治文化中的种族团体以及城市贫民区的政治 变化 1 这些代表美国主流文化倾向的学校里悄 悄发生的变化都是多元文化主义运动与多元文化教 育的结果 二 多元文化教育对美国国民性的影响 多元文化主义作为一种社会思潮 改变了人们 原有的思想观念 思维习惯以及行为方式 甚至引 起了社会结构的重建 多元文化教育实践也对美国 社会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推动了美国社会加速向后 现代社会转型 形成对美国国民性的重大挑战 具 体表现为 1 对美国主流文化的挑战 作为西方文明堡垒的美国大学首当其冲 多元 文化主义引起了美国大学一些人文社会学科教学内 容的改革 添加了有关美国少数族群和妇女研究的 课程 例如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 明尼苏达大学 亨特学院等都要求学生必须选修本身文化以外的其 他民族文化知识的课程方能毕业 甚至在许多高 校 学生不必学习西方文明史 美国历史即可毕 业 由于高校减少了西方历史和美国历史的课程 高校学生对美国过去许多重大事件和人物都知之甚 少 据 1999 年对 55 所高校四年级学生的调查发 现 三分之一以上的学生不知道是美国宪法规定了 政府三权分立体制 40 的学生说不清美国内战发 生于何时 多半学生不知道是华盛顿指挥了独立战 争的最后一次 即约克镇之役 只有 22 的学生 知道 民有 民治 民享 名言出自林肯的葛底斯 96 堡演说 2 另外 多元文化主义教育也在一定程度上波及 到中小学 Sandra Stotsky 分析了 20 世纪 90 年代 出版的四年级和六年级使用的 12 种课本以后指出 这些课本中 有关国家的标志和歌曲的内容几乎全 无 课本的重点转向了种族问题 在各年级涉及美 国的摘选篇章中 31 至 73 的篇章都谈美国的 各个种族群体 其中 90 是谈黑人 亚洲裔美国 人 印第安人和拉美裔美国人 3 由此可见 美国各级学校教学内容的更新和改 变 从表面上看 反映了美国的教育制度 学术标 准和知识结构的转化 但从深层来看 则预示着美 国主流文化正面临着多文化中心的严峻挑战 2 对美国共同语言特性的挑战 Miguel de Unamuno 说 语言是灵魂的血 液 它是人相互交流的基础工具 也是一个共同 群体的心理文化基础的体现 如果没有共同的语 言 各个成员对群体的认同就会大大降低 共同体 的稳定和存在就将受到威胁 美国历史选择了英语 作为美国人的语言 对于英语在美国文化中的重要 性 以及美国人最好能熟练使用英语 很少有人提 出疑问 然而在 20 世纪后期 多元文化主义教育者认 为 语言是文化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它是人们表达 其文化价值观的基本工具 是人们观察世界的眼睛 由于语言文化的紧密关联 理解并把语言教育 当作多元文化教育的组成部分至关重要 4 因此 在多元文化主义运动推动下 自 1968 年 双语教 育法案 获得通过起 非英语教育在全国各地兴 起 甚至出现在已通过立法规定英语为唯一教学语 言的七个州 双语教育得到了迅速发展 打破了英 语一统天下的局面 双语教育的实施一定程度地实现了各族学生在 教育语言上的平等 弥补了他们在学习上的不足 但也产生了对英语学习的不利影响 英语班的学生 和其他语种班的学生的英语成绩差距越来越大 越 来越多的学生不能在日常生活中正确使用英语 据 美国 时代 周刊调查 双语教育中 许多教学 安排都是想让学生无限期地用原有语文学习 除语 文外还学习原有国家的艺术 音乐 文学和历 史 5 作为双语教育法发起人之一的众议员 James Scheuer 也表示了对双语教育的担忧 他说双语教 育 被扭曲和政治化了 它本来是要帮助学生学 习英语 可是 英语学习被削弱或推迟 在许多地 方还被挤掉 全部课程都用西班牙语进行教学 本 来的意图可不是这样 6 3 对美国宪法精神的挑战 美国建国伊始 民主 自由 人权以及平等的 信念就被写进了宪法 长期以来 已成为美国人内 心秉持的恒久信念和行为准则 用 Gunnar Myrdal 的话来说 就是 人作为个人享有必不可少的尊 严 人人享有根本的平等 在自由 公正和机会均 等方面享有一定的不可剥夺的权利 7 滥觞于民 权运动的多元文化主义的基本信念源泉也是基于这 些宪法精神 以纠正长期存在的对少数族群歧视的 现实 但是在多元文化主义政策实施过程中 却出现 了与宪法精神相冲突的现象 如 肯定性行动计 划 规定凡拿到联邦政府合同或受其资助的各用人 单位及学校 在招工和招生时必须参照当地居民各 种族人数的多寡 按比例录用或录取 因此 有时 候各个单位 企业 事业 团体甚至宁愿牺牲一些 人事标准 来满足 肯定性行动计划 规定的少数 民族人事指标 从而造成一些相对的不平等 在大 学里 有些公立大学为了实施 肯定性行动计划 规定了各民族和种族入学录取比例 从而限制了同 等学历的白人和另一些少数民族学生入学 而使一 部分不够格的少数民族学生被录取 许多高等院校 还为这些特殊学生安排特殊的教学计划 给他们提 供特殊的奖学金及其他优惠 以使他们不被淘汰 值得注意的是 肯定性行动计划 照顾的 少数 种族 实际上主要限于黑人和西裔学生 有时也 包括印地安人 第三世界国家移民子女 残疾人 同性恋者 不少亚裔却不在此列 尤其是华人 朝 鲜人和日本人 例如 在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 黑 人和西裔学生在同等条件下被录取的可能性比白人 或亚裔学生大 20 倍 8 可见 肯定性行动计划 作为一种对落后族 群的优惠和补偿政策 对他们的发展有明显的推动 作用 但是过度的额外照顾则违背了人人平等的原 则 构成了对美国宪法精神的违反 正如 Herman Belz 在 平等变了形 一书中所说 过度的肯定性 行动 使公民权利政策变成了一种群体权利和结果 平等的理论 9 三 美国多元文化教育面临的困境 如前所述 多元文化教育使得美国教育进一步 尊重文化差异 更符合不同文化背景的人的需要 97 但多元文化教育也对美国主流文化 共同语言特性 及宪法精神提出了挑战 冲击了美国的传统文化 价值观和现实的政治和教育体制 因此在 20 世纪 80 年代后期和 90 年代引起了一些美国公众的责难 与批评 并在政治上也出现了相应的连锁反应 多 元文化教育的发展面临许多难题与挑战 针对多元文化主义者为追求在教育中各种族文 化受到平等对待而进行的各级学校教育中课程的变 革 一些保守势力进行了相应的反击 1987 年芝 加哥大学教授 Allan Bloom 认为 美国文化教育出 现问题 青年学生知识水准下降 是因为多元文化 教育中强调种族研究课程而没有将西方文化传统作 为核心价值的缘故 10 La Bell 对 那些在传统上一直被排除在学校课程之外的人的声 音 进行压制和边缘化 并使文化观念非历史化和 非政治化 12 另外 美国学校理事会成员与校友 会 和 美国学者联合会 等组织相继成立 他们 反对贬低美国历史和西方历史 反对降低美国高校 教学水平 政府也对此作了反应 2000 年 美国 国会一致通过一项决议 要求教育机构采取措施 纠正学生对美国历史的无知状况 2001 年 教育 部预算拨款增加了几千万美元 用于改善美国历史 教学 美国高等教育 肯定性行动计划 因其一定程 度地破坏了机会均等的原则而受到质疑和挑战 在 20 世纪 80年代后期 反对优先照顾少数种族的呼 声日益高涨 一些申请就业和升学的人为他们受到 逆转的种族歧视 而起诉 涉及大学招生优待政 策的诉讼案件不断增加 这种争议引起了一些州在 政策上的变化 出现了有组织地反对 肯定性行动 计划 的思潮 加利福尼亚州 1996 年公决投票通 过的 209 公民动议禁止州内实行任何形式的平等权 利措施 而推动这项公决议案的人是加州议会的黑 人议员 Ward Connerly 后来 得克萨斯和佛罗里 达两州也相继取消了在州立大学实行平等权利措施 的做法 联邦政府则在肯定性行动问题上选择走中 间路线 在白人与有色人种之间寻求平衡 2003 年 1 月 15 日布什总统宣布 我坚决支持各种多元 化 包括高等教育中的种族多元化 13 但他同时 指出种族中立政策是达到学校多元化最好的方法 与上述对 肯定性行动计划 的反对一样 公 众对双语教育也予以了责难 反对双语教育的人认 为 双语教育是一种文化与语言的种族隔离政策 不仅没有促进移民后裔接受美国社会的主要交际工 具 英语 没有促进融合 反而造成了种族隔离 的社会现实 使少数种族与主流社会愈益疏远化 美国传统基金会 the Heritage Foundation 也认 为 双语教育不但削弱了对英语学习的重视 阻碍 了儿童学习英语的过程 使他们游离于美国社会之 外 而且在双语教师培训 聘用 资格证的颁发 教学用具的配置以及少数民族语言教学资料的印刷 出版上浪费了大量财力 1998 年 加利福尼亚州 经由公民投票通过了 227号提案 要求加州公立学 校的所有孩子都应该尽可能快地 有效地接受英语 教育 双语教育完全被取消 联邦政府也在 1999 年的财政预算中废掉了这项拨款 具有 30 年历史 的双语教育因此前程暗淡 半途而废 四 对美国多元文化教育的反思 综观以上美国多元文化主义的产生及其对美国 国民性的影响以及多元文化教育发展中所面临的困 境 笔者认为有不少问题值得我们认真深思 1 多元文化教育是一种群体权利诉求的行动 多元文化教育是多元文化主义在教育领域的体 现与实践 美国多元文化主义缘起于民权运动 民 权运动的 群体诉求 和 群体权利 成为多元文 化主义运动的核心思想和策略 为争取少数群体的 权力和权益 确保不同种族 不同民族和所有其他 不同社会文化群体的平等地位 多元文化主义要求 承认不同文化的平等价值 促使美国联邦政府通过 了一系列联邦法律 给予少数群体平等的政治和公 民权利 竭力主张并强烈敦促政府采取 肯定性行 动 等政策 对教育和经济资源进行分配 以帮助 少数族裔尽快获得教育 经济和社会地位的平等权 利 坚持在学校课程设置 课堂教学 学生招收 教师聘用等方面突出亚文化群体 使主流社会承认 这些亚文化群体及他们所代表的文化价值观 对承 认的需要已成为政治 尤其是所谓多元文化主义政 治的中心议题 14 多元文化主义争取的不仅仅是对不同文化价值 的承认和尊重 而是要求将平等落实到不同群体具 98 体地分享社会的政治 经济和文化资源的生活中 去 多元文化主义的 文化 超越了一般意义上的 文化 内涵 实际上成为一种文化符号掩盖下的 权利诉求 正如 Gordon 指出 多元文化并不是一 个族群的特殊主义与多元主义的争辩 而是有深刻 的意识形态 政治权力与经济地位争夺的背景 15 多元文化主义代表了一种深刻而广泛的诉求 对美 国社会的震撼比较剧烈 必然引起强烈的反弹 2 多元文化教育是一个理想中的教育路向 美国多元文化主义超越了同化主义 倡导平 等 差异的思想和理念 其目标在于促进文化多样 性的特质与价值 促进人权观念和尊重个体之间的 差异 促进每个人都有不同生活抉择的机会 促进 社会公平和所有人的机会均等 促进不同族群间权 力分配的均等 这可谓给美国教育描绘了一幅美丽 蓝图 也给人类社会的文明进步以新的动力 然而 多元文化教育也因其与美国传统文化的 偏离而无法顺利有效地施行 首先 WASP 一直 是美国的主流文化 虽然因其强势而有 文化霸 权 的倾向 但它得到了美国大多数民众的认同 成为美国民族认同的基础 而多元文化主义过分地 强调 多元 忽视或否定 一元 这必然损害美 国民众对美国国民性的一致认同 其次 多元文化 主义主张所有文化都没有先进与落后之分的观点也 是错误的 它没有认识到人类历史文化的发展确实 存在着由低级向高级发展的阶段性 少数族群学生 如果按照多元文化教育者的主张拒绝接受对人类先 进文化的学习与认同 将难以融入人类共同文化的 主流社会之中 美国学者 Feinberg Walter 指出 没有接受本族文化教育的学生固然可能产生疏远 感和无根感 但缺少主流文化教育的学生将会失去 许多经济 政治和社会性的机会 16 可见 多元 文化教育尽管是一种颇有价值的教育新路向 但又 因其局限性给其推行和贯彻带来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