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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 语用意义 学习要点：了解语用意义的类别：语境意义（包括指称和指示）和言外之意，掌握推求语用意义的方法。 语用意义是指话语在语言意义的基础上由于语言使用者及语境的作用而产生的意义。它有两种基本的存在方式：语面意义和语用含义。1、语面意义（字面意义），他包括两类：语境意义，是跟具体的交际环境发生联系才形成的语用意义。“今天、明天”到底是那一天，“我你他”究竟指谁，必须在特定的语境中跟特定的对象发生联系才能明确起来。 意图意义，即反映了发话者交际意图的语用意义。“今天星期几？”如果这个疑问句直接反映了发话者的交际意图，它的意义就是意图意义。2 语用含义，间接反映发话者意图的语用意义。包括言外之意和预设。一、语境意义：指称与指示 （一）语境意义的特点抽象的语言意义通过一定的语用手段与特定的语境联系起来而形成的具体意义就是语境意义。 今天我还在这块黑板上写字。把话语与语境联系起来形成语境意义的手段主要有两种：一是指称，一是指示。 （二）指称 指称的功能是将词语的抽象意义与语境中对象联系起来，从而转化为具体意义。 今天我还在这块黑板上写字。指称主要是名词的功能，但名词的使用未必一定是指称的。他在三门峡当工程师的时候，结识了一位著名的工程师。（后一个，是有指称的，要理解这句话的语用意义就要把“工程师”这个词跟现实世界中的一个特定的人联系起来；前一个，是无指用法）专有名词的所指对象是独一无二的，它通常是“有指”，但有时也可用于“无指”，如“雷锋精神”、“王海现象”中的“雷锋”、“王海”，不再指世界上两个独一无二的个体，而是指以这些个体为代表的某些精神品质、思想观念。 “有指”用法，可以通过“实指”用法与语境中的确切的对象联系起来，也可以通过“泛指”的用法与语境中的任意对象联系起来。 把这杯酒喝了。（实指）（是确有所指的酒） 走，喝酒去。（泛指）（并不特指什么酒，只要是酒就行） “实指”用法中还有“全指”与“别指”的区别。 “全指”用法是把词语与有确定目标的所有成员联系起来。“别指”用法有两种：一是说话人认为听话人已经了解，于是就把它作为已知事物向听话人陈述，这就是“定指”；二是说话人认为听话人并不了解，于是就把它作为陌生事物向听话人陈述，这就是“不定指”。 腊梅冬天开花。（腊梅，指所有的腊梅，这个词的指称用法是全指） 这个老外想买一只花瓶（定指；不定指）指称的不同方式可以按这样的顺序去认识：首先要区分“有指”与“无指”，在“有指”中又有“实指”与“泛指”的区别。而在“实指”的内部，还可进一步区分出“全指”与“别指”。最后在“别指”之中，还应区分出“定指与”不定指“。（一）指示把话语中的指示语跟语境联系起来的过程就是批示。指示语是指以一次正在进行着的言语行为中的某要素（说话者、说话时间、说话地点等）为参照点而跟语境发生联系后才可能有确切词义和所指对象的词语。“我”、“他”、“这里”、“今天”、“此刻”、“上文”； “本世纪”、“下星期”、“本法官” 等都是指示语。指示语的使用有两个必不可少的阶段：先确定以言语行为中的哪一要素为参照点，例如：“我”、“你”、“他”须以发话者是谁为参照点，“今天”、“下星期”须以说话的时间为参照点. 在此基础上再去确定某一指示语的所指究竟是什么。 指示主要有以下四种类型：1、人称指示：是指怎样用指示语表示言语行为的参与者相对于发话者所承担的角色。（人称指示是话语中关于人物人称的指示）通常把这些角色分为三类：第一人称、第二人称及第三人称。体现人第一人称的指示语有：“我”、“本人”、“本+职务”（本厂长）。此外还有人名、职务、职业名词、亲属称谓等。如：听说你病了，老师来看看你。孩子，给妈开开门。你自然想不到，侍萍的相貌有一天也会老得连你都不认识了。 “老师”“妈”“侍萍”都是指的发话人，相当于第一人称“我”。第二人称：“你”、“您”之外。第三人称：除了“她它他”及相应的复数，几乎每一个有指称的名词都能表现第三人称。2、间指示：是用指示语表示相对于说话时间的各种时间。时间指示是话语中关于时间的指示。时间是一个抽象的概念，人们只能人为地选定一些参照点。在言语交际中，时间指示是以说话时刻作为参照点来计算和理解的。例如：今天，2001年7月1日，是中国共产党的八十华诞。“今天”“2001年7月1日”就是时间指示。时间指示有三大类： 第一，是指示说话的时间，指示它的指示语有“此时”、“此刻”等。 “今年”、“本世纪”等。“现在”、“眼下”。 第二，是指示说话时间之前的时间，相应的指示语有“刚才”、“昨天”、“前天”、“上星期”、“上个月”、“去年”、“前年”、“上世纪”等。 第三，是指示说话时间之后的时间，相应的指示语有“明天”、“后天”、“下星期”、“下个月”、“明年”、“后年”、“下世纪”等。也有的指示语说话时间前后的时间都可以指示，如“这时”、“那时”。1、 空间指示：是用指示语表示相对于发话者说话时所在地点的各种空间位置，。现代汉语用近指、远指两种指示方式： 第一，近指：发话者所在的位置以及靠近这个位置的空间范围，近指的指示语“这里”、“这儿”； 第二，远指：远离发话者所在位置的空间位置，远指的指示语“那里”、“那儿”。 此外，空间指示还有一种动态的形式，它反映的不是空间位置本身，而是相对于发话者所在空间位置的运动方向：是趋近于这个位置呢，还是背离这个位置？动态的空间指示有两种形式：一种是 “来”、“去”， 只要选用他们就必须先考虑是趋向还是背离发话者所在的位置： 一种是“来”、“去”作为助词附加在有方向性的动词之后，这个动词就具备了趋向或背离发话者所在位置的方向意义。如“跑来”和“跑去”，“寄来”和“寄去”等。人称指示、时间指示、空间指示是最基本、最普遍的指示，它们清晰地反映出语言的运用跟语言结构之间的关系，反映出语言运用与语境的依赖关系。2、 话语指示：用指示语表示相对于发话者正说到的一段话语而言的各语言单位。A、 表示发话者正说到或写到的部分，用指示语“这里”、“这儿”：B、 表示这部分之前的话语，指示语“上文，那句话、在上一段里”：C、 表示这部分之后的话语。指示语“下文，在下一节里”。由于言语交际是在一定的时间、空间中展开的，所以话语指示与时间指示、空间指示有密切关系，有些时间指示、空间指示同时也是话语指示。例如：刚才我们介绍了学校引进人才的态度和目标，下面谈一谈引进人才的具体做法。其中的“刚才”“下面”分别用于前指和后指。 5、社交指示社交指示是用来指明发话人和受话人之间，或发话人跟所谈及的人（第三方）之间的社会关系的词语。言语交际双方需要确定谈话双方的身份与称呼。谈话双方的身份、地位，直接影响到相互的称谓。如果称呼地位相对较高、年龄相对较大的人，一般不能直呼其名，而要根据发话人与受话人之间的社会关系采取相应的称呼，如校长、主任、处长、经理、教授、老师等。如果交际双方是平等关系且年龄差别不大，一般可以直呼其名。地位相对较高、年龄相对较大的人称呼地位相对较低、年龄相对较小的人，可根据受话人的姓氏称呼其为“小张”“小王”“小李”。如在正式场合，仍应根据其职务、职业等冠以姓氏来称呼，如“王老师”“李大夫”等。无论东方还是西方，在称呼语方面有一个共同特点：对于社会上层对象的称呼语比下层对象的称呼语丰富细致，如对于那些从事让人尊敬的职业的人，可以用其职业来称呼他们为“教授”“大夫”“律师”“工程师”等，也可以用他们的头衔称呼为“局长”“处长”“博士”等。对从事似乎不太“体面”的职业的人，如果用其职业来称呼，就显得不礼貌。例如，不能当面称呼一个人为“清洁工”。因此，从社交指示中可以判断出交际双方之间的社会关系：是平等关系还是权势关系，是关系亲密还是关系疏远等。语言中也有一些词语，它们的所指对象的确也需要有一定的参照点，如“前面”、“上头”、“左方”、“妻子”、“爷爷”、“邻居”等，但只有以正在进行的言语行为的某要素为参照点才能拥有所指对象的词语才是指示语。所以“我”是指示语而“自己”就不是，因为“自己”可选择任何一个人作参照点而并不要求是此时此刻的说话人；“前天”是指示语而“前一天”就不是，因为“前一天”可选择任何一天为参照点而并不要求是说话的这一天。二、言外之意（一） 言外之意的特点间接反映发话者意图的语用意义。言外之意有两种类型：一是主要要表达的意图，：一是预设，传递了一些附带性信息： 请勿践踏草坪！（这句话除了它本身的意义之外，还暗示了： 小草正在生长 草坪被人践踏过 有人还在践踏草坪。 这些意义就是预设。 预设，是指交际双方都已经知道的常识，或者听到话语之后根据语境可以推理出来的信息：它并不在话语的表面显示出来。 言外之意的推出有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受话者意识到语面意义没有直接表达发话者的真正意图，必须进行推理；第二阶段，通过具体的推理过程，推出言外之意。（二） 言外之意的推理信号 故意违反合作原则就是语用含义的推理信号。或者说 产生言外之意的原因就是故意违反了合作原则。1、 违反数量准则引发言外之意。 曹禺（yu2）北京人有一段：曾府正在讨论寄居府中的侄女是否要嫁给袁先生，老太爷（hao4）反复强调要让她自己做主，接着又说：不，不，你让她自己考虑。（转向愫方，焦急地）愫方，你要知道，我就有你这么一个姨侄女，我一直把你当我的亲女儿一样看，不肯嫁的女儿，我不是也一样养吗？（曾皓应该针对袁先生的学问人品、家境收入、愫方该不该家给他提供信息，可他却说什么不出嫁也可以养活她，显然违反数量准则提供了过多信息。曾的真实意图是：让愫方留在身边伺候自己）2、 违反质量准则引发言外之意 北京人曾皓的女儿文彩因为大嫂要变卖曾皓的寿木，与她吵了起来：文彩：你逼得爹连他老人家的寿木都要抢去买，大嫂：对了，是我逼他老人家，吃他老人家，喝他老人家。成天在他老人家家里吃闲饭，一住就是四年，还带着自己的姑爷（大嫂的话显然违反了质量准则，说的是不真实的话。言外之意：文彩带着姑爷寄居曾府）3、 违反关联准则引发言外之意 北京人曾思懿与他的儿子的问答：曾：（突兀地）你的媳妇回来了没有？儿：打了电话了。回答明显违反了关联准则，没有针对“你的媳妇回来了没有 ”直接回答。4、 违反方式准则引发言外之意 雷雨周萍跟继母繁漪（yi1）有过一段隐情，四风出现后，周萍想摆脱繁漪，繁漪却不想失去唯一的寄托，两人吵了起来，周：（冷冷地）如果你以为你不是父亲的妻子，我自己还承认我是我父亲的儿子。周 所以用这样晦涩的表达方式，是要对方意识到他们之间的关系令人羞耻。 （三）话语的关联性 我们已经知道产生言外之意的原因是违反合作原则，但是人们是如何发现言外之意的呢？是关联程度的降低。 正常语言交际中的任何话语都是关联的，但关联性程度有高低之分。语语与话语的关联程度高，受话者无须经过推理就能轻松地把握住它；语语与话语的关联程度低，受话者就会感到困惑，就会进行言外之意的推理。 我肚子饿了。 那边的超市还开着门。（“肚子饿了”和“超市开着门”没有明显的直接关联。需要进行言外之意的推理。言外之意：现在还可以买到食品。） （四）言外之意的推理过程确定了有言外之意，受话者是怎样进行推理以准确把握住这个言外之意的呢？受话者的推理包含这样一些环节：1、 推理的起点：语面意义语面意义是推理的起点，它会激活受话者的语境知识储存。A小王会打字吗？B他当过办公室的秘书。（从“他当过办公室的秘书”出发，可激活许多语境因素：秘书会起草文件秘书会打字秘书的责任是协助主管人员工作秘书经常为主管人员安排工作时间 2、 推理的依据：相关的语境因素从语面意义出发所激活的许多语境因素并不都能成为推理的依据，受话者必须依据关联性原则进行选择，按选定的语境因素理解话语意义。 上例，谈话的主题是某人是否具有打字的技能，所以上列语境因素中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