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败.经济增长与财政.doc

公共经济评论 2002年第7、8期腐败、经济增长与财政维托坦兹1 维托坦兹是国际著名的财政学家，曾任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财政事务局局长，并多次来华访问。中国财政金融政策研究中心财税研究所集体译导论经济学家给腐败下的定义是为了获得可能值得或不值得的好处而给予公共代理人的非法款项，也指政府官员为了私人好处而滥用职权。在过去十年，腐败现象得到了公众越来越多的关注。对腐败的研究也不再被认为完全是政治学和社会学的学生独占的研究课题。腐败现象已经引起了诸如政治经济学、公共管理和法律等许多领域的关注。许多国际和区域性组织现在都将腐败和不好的治理作为制定良好政策的主要障碍。人们对腐败的兴趣可能是反映了这些年来腐败现象的范围的扩大趋势，并部分因为对腐败的经济成本的进一步了解而加深了对腐败现象的认识。因此，腐败现象成为热点不仅仅是反映了人们对这一古老问题的更深入的认识。最近以来，经济文献中出现了有关腐败的一种浪漫的观点。这种观点使腐败似乎成为了一种符合传统道德的活动并可能有有利于有坏政府掌权的世界的经济增长。例如，在各种不同类型的理论研究成果中，有些学者认为，腐败克服或减轻了政府的刚性、加快了商务活动的轮子、将投资和时间配置给了最有效率的使用者、保持工资的低水平且可能充当了使整个国家团结在一起的胶和剂，但这种浪漫的观点在更近期的几年间已经被一种更加现实和更加不利的观点所取代了。按照这种新观点，行贿款的支付不是克服官僚主义和繁琐的政府管制的一剂良药；最高行贿款的支付人是寻租者而是最有效的个人；全面的公务改革比简单地提高工资待遇能够更好地减少腐败；腐败受到取内在的不断增长的收益的制约；腐败创造了一个使一个政治机制倒台的环境。本文主要阐述这些相互对立的观点并从这个角度分析腐败、经济增长和财政之间的观念和实证联系。腐败有很多间接的渠道降低了增长。近期有人已经开放出来了将腐败和增长直接联系起来的规范模型。相比之下，在财政学领域的文献主要集中在系统地调查腐败、逃税以及对税务检察官和公众的激励结构的税收方面。腐败与增长首先，我们应该描述一下近期有关腐败的实证文献中经常出现的两种关联关系。第一，腐败感觉指数和按照实际人均GDP衡量的经济发展水平之间是负相关关系。如国际货币基金组织通过在1997年对一个有97个国家的样本的分析表明，被观察到腐败程度越高的国家的实际人均GDP也越低。或换句话说，有较低人均收入的国家总是有较高的腐败现象。相关系数为-0.8，而和有132的T比率一起在统计上是非常重要的。第二，腐败观察指数和按照实际人均GDP的增长衡量的经济增长之间是负相关关系。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的研究表明，那些有高腐败现象的国家的经济增长率肯定是较低的。相关系数是032和32的T比率一起在统计上是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的。尽管这种关联是两个方向的因果变化是一致的，但近期的某些研究成果已经使用了计量技术，如工具变量技术（MAURO，1995）。这种方法认为，这种因果关系是从腐败到经济增长的。然而，如果不考虑因果方向选择的立场，腐败与增长之间的简单的负相关关系是可以靠这些数据支持的。本文主要是展示了解释为什么这种关系存在的一些观点。本文分析了腐败可能影响经济增长的一些直接和间接的渠道。本文无意在一个明显的框架下对这些渠道进行规范分析。我们分析的渠道有：（1）腐败对企业的影响，特别关注于小企业以及大型企业和小企业之间的有差异的效应；（2）腐败对投资的影响；（3）腐败对人才配置的影响。在本文的最后，我们将调查腐败和税收结构以及支出之间的关系。腐败和企业增长作为增长的建筑材料储备的（按照行业和国别）企业的增加在经济学中是一个老课题，可以追溯到亚当斯密有关规模经济的主张，阿尔佛雷德马歇尔对小企业的产业发展的描述，熊比特的创造性破坏力和企业家精神。从历史上看，大企业通常是当作了就业、创新和增长的最重要的源泉。但是，在近些年来，公共政策越来越多地将中小企业对目标的贡献作为了研究重点。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OECD）在过去十年间从事了相当多的实证研究已经发现了中小企业在经济中的地位不断变化的一些惹人注目的事实。这些包括：l 中小企业虽然只是占经济中附加值的一小部分，但却雇佣着大量劳动力并创造了大多数的新工作岗位。l 中小企业很少是资本密集型的，但在就业中占据了很重要的地位。l 中小企业总是产品创新型的而大型企业总是过程创新型的。l 中小企业比能够容易进入资本市场的大型企业更容易在资金受到限制。例如，美国的中小企业约占本国经济增加值的一半，但只占据了全部企业融资的6%。l 和大型企业不同，中小企业在经济正常和衰退时都对经济增长有所贡献。在一项对欧洲国家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前半期的研究成果表明，与大型企业的销售额相比，中小企业的销售额增加较多，对来年的GNP的贡献也较大。在瑞典1990-1993年的经济深度衰退中，由于中小企业的经营业绩比大型企业要好，所以，中小企业的创造的就业机会比大型企业造成的就业岗位损失要大。l 中小企业的生存依赖于能够获得资金，但也依赖于良好的企业家精神和人才辈出的管理机制。中小企业的生存也依赖于它们本身要面对的环境。上述对中小企业的作用的描述不仅不限于OECD国家，而且也覆盖了转型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因此，假如腐败对中小企业和新企业的破坏比大型企业大的话，这就意味着腐败就会遏制促进经济增长的力量。事实上，我们的观点是，腐败在企业之间的效应是有差异的且对小企业的影响有特别之处。在由欧洲复兴开发银行和世界银行联合对20个转型国家的3000家企业的调查（以下称企业环境与企业业绩调查BEEPS）中，要求企业按照竞争、腐败、税收与管制、通货膨胀、融资与基础设施的范围对其经营环境的主要障碍进行评估。本次调查的结果显示，腐败对不同规模的企业有不同的影响。在不同地区之间，腐败和反竞争的做法被认为是刚开办企业的最困难的障碍。对障碍进行排名时，大量的新创的中小企业要比老的大型的国有企业要高132个百分点。腐败与财政在前面的部分中，我们讨论了腐败和财政的一些方面如公共投资之间的关系。在本文剩下的内容中，我们将某些有增长效应的财政因素也纳入一并研究，但我们的讨论一般很少与增长有直接关系。腐败与财政支出结构腐败可能比我们前面所识别出的效应外还有别的效应。有些效应在最近的文章中被识别出来了；而某些效应对增长是可能有影响的。MAURO（1998）发现，腐败可能对政府的总支出没有影响。但他也指出，腐败国家在教育和医疗方面的支出比较少。这一结论被GUPTA、DAVOODI、ALONSO-TERNME（1998）所证实。因为社会支出是促进经济增长的，所以，我们得出的结论就是，存在个腐败可能对经济产生负面影响的渠道。GUPTA、DE MELLO、SHARAN（2000）的研究成果表明，腐败导致了较高的军事支出。在其他决定军事支出的因素不变的情况下，无论是按照占GDP的比率还是占财政总支出的比例，腐败都导致了比较高的军事支出。腐败与税收结构腐败的影响、逃税对税款征收的影响并不是财政学中的一个新课题。一份最近的文章（HINDRICKS、KEEN、MUTHOO，1999）表明，除了税款征收的损失，收取的行贿越多，税务检察官为了收取更多的贿赂，税务检察官就利用职权进行更多的勒索。假如税务检察官把征收的重点放在了贫困的纳税人而不是富裕的纳税人，现有的税制就可能更具有累退性。本文的含义是如果没有导致逃税或腐败，征收累进的税种就可能要求当纳税人申报高收入时就必须向税务检察官支付佣金。那么，就会有一个在追求公平和累进税制的效率之间的取舍。HINDRICKS、KEEN、MOHTOO（1999）并没有调查公平与效率之间选择对增长的影响。但是，如果出现了这样的取舍，就意味着通过向税务检察官支付佣金降低腐败对增长有含混的影响。PERSSON、TABELLINI（1994）和ALESINA、RODRIK（1994）所证实的，虽然公平对增长有好的，但源于累进税制的效率是对增长是有害的。但这样的选择对增长是量上是否重要仍然是不明确的。在一系列文章中，TANZI等（1997）、约翰逊、考夫曼和左地奥（2000）提供的证据表明，在其它因素不变的情况下，高腐败国家税收收入占GDP的比例较低。这一研究成果就意味着由纳税人缴纳的部分税款成为税务管理人员的私人的财产。因此，纳税人的实际税收负担可能没有政府的税收收据中的那么高。因此，现有的税制在实践中可能就更少累进性了。某些税款是从导致整个税制不具有中性的纳税人手中取得的。这些观点表明，我们应该区分由征管人员收取的税款和由财政部门收取的税款。税收的低水平可能导致公共支出的次优水平，而这降低了劳动生产率并导致了较高的财政赤字。反过来，高赤字降低了增长率（FISCHER，1993）。因此，腐败可能通过对财政赤字的影响而影响增长。以前对腐败和税款征收的研究处理的是腐败对税收征收水平的效应但没有研究腐败对税收结构的影响。由于某些税种而不是其它税种的缴纳是可以协商的，所以，有些人认为，不同类型的税种对腐败的对应是不同的。某些税种在某些国家是自我评定的（如，所得税）；某些是由税务检察官来评定的；因此，有些税种受到机会主义的行为的约束和某些税务检察官的敲诈勒索；某些税种比其他税种比较容易管理（如，国际贸易税）。最近的调查研究通过分析回答者对不同职业腐败现象的盛行的观点揭示出，海关是最盛行腐败和索要回扣的部门。腐败行为真的减少了海关征收的关税而不是别的税种吗？特定税种管理上的弱点真的系统性地与腐败相关吗？因为增值税一般要求更好的会计核算和纳税凭证且绝大多数的增值税收入是从大型企业征收而来的，那么，是否人们该希望增值税受到的影响比其它税种要少吗？在对腐败对税收结构的影响了解之前就要对税制结构的基本事实做一个基本的了解。我们下面的分析仅仅是建议性的。下面的表显示了大样本最多为90个国家和发展中国家和发达国家的两个小样本的每一个税种的收入的平均值（用占GDP的比例表示）和税收结构的决定因素。发展中国家更多依赖于间接税（国际贸易税和国内商品和服务税），农业占GDP的比例很高、税收占GDP的比例很低但非税收入占GDP的比例很高。表、1980-1997年税收结构及其决定因素的平均值变量世界发达国家发展中国家总收入税收收入所得、利润和资本利得税个人所得税公司所得税社会保障税工资薪金税财产税国内商品和服务税销售税、增值税和周转税消费税国际贸易税进口税出口税非税收入税收结构的决定因素人均GDP（PPP）农业占GDP的比例国际贸易占GDP的比例腐败指数26.0020.606.803.123.383.740.310.426.653.972.073.653.180.445.335,12020.9081.204.2633.3029.709.707.572.367.970.320.659.685.771.970.830.800.013.4714,1004.5166.101.2124.4018.706.102.133.612.550.300.376.013.571.864.283.730.535.723,78022.9083.504.95注：除了腐败指数外的所有变量都是按照其占GDP的比例衡量的。对腐败的衡量是按照ICRG和BI指数。腐败指数的大小从0到10，指数越高就说明腐败的程度越高。平均值未加权。按照由国际货币基金组织财政事务局前局长维托坦兹的有关税收结构的实证模型，由按照GDP的百分比表示的每一个类型的税收收入四按照同一套回归方程回归的。这些包括：一个不变的常数、农业占GDP的百分比、国际贸易占GDP的百分比、实际人均GDP和腐败观察系数。结果显示在下边的表中（编译者注）。表、税收结构的决定因素独立变量腐败调整后的R平方国家数量总收入税收收入所得、利润和资本利得税个人所得税公司所得税社会保障税工资薪金税财产税国内商品与服务税销售税、增值税和周转税消费税国际贸易税进口税出口税非税收入-1.47*(-1.90)-2.73*(-4.05)-0.79*(-2.25)-0.63*(-2.29)-0.16(-0.71)-0.92*(-3.25)-0.04(-1.16)-0.05(-1.84)-1.08(-4.47)-0.79(-4.40)-0.23(-1.98)-0.06(-0.52)0.03(0.23)-0.07(-1.43)1.27(1.21)0.410.420.240.460.08 0.39 -0.02 0.370.29 0.24 0.11 0.41 0.33 0.12 0.16908989868674758590868890908989注：*表示在1%水平时是重要的；*表示在5%水平时是重要的；*表示在8%水平时是重要的。结果摘要如下：l 总量与结构效应：腐败指数增加一个百分点则总收入占GDP的比例则下降15个百分点，税收收入占GDP的比例下降27个百分点而非税收入占GDP的比例则增加13个百分点。l 腐败程度越高则除了非税收入外的所有类型的收入都减少。这一结论是非税收入主要是来源于自然资源（至少对发展中国家是如此）的事实是相一致的。有些研究已经证实自然资源的丰富是腐败的一个重要决定因素（LEITE 和 WEIDMANN，1999）。l 腐败在统计上与个人所得税有相当重要的相关关系。这个结论是个人可以与腐败的税务检察官的协商税款相一致的。在某种意义上，个人纳税少申报和税务检察官收取贿赂是共同受益的。点估计显示，腐败指数增加一个百分点就意味着征收的个人所得税占GDP的百分比下降063个百分点。l 腐败指数增加一个百分点使直接税占GDP下降的幅度要大于间接税占GDP的比例的下降幅度（1.8个百分点比1.2个百分点）。由于发展中国家的腐败程度要高，因此，腐败对发展中国家的直接税的影响要比发达国家严重。这一结论有助于解释为什么发展中国家的间接税比发达国家占总收入的比重要高。也是与发展中国家个人所得税的逃税的泛滥成灾的观点相一致的。通过减少腐败，发展中国家可能有助于校正直接税和间接之间的不平衡。腐败指数下降4个百分点（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腐败之间的平均差）可以使发展中国家直接税占GDP的百分比增加7.2个，使直接税占GDP的比率在发达国家的GDP的百分之二以内。l 与间接税相比，腐败对直接税的影响更大。这也意味着所得税的累进程度的下降。l 即使对公众的调查结果显示海关存在严重的腐败现象，但令人费解的是腐败与国际贸易税在统计上没有重要的关联关系。l 腐败程度越高就意味着从增值税、销售税和周转税征收的收入就越少。许多国家已经为简化本国税制而引进了增值税并增加了本国的收入业绩。腐败与增值税的业绩是否相关呢？更确切地讲，高腐败是否与增值税的低生产率相关呢？增值税生产率的一个衡量方法就是所谓的增值税效率比率：增值税收入占GDP的比率除以增值税的标准税率。这种衡量方法有一个1和0之间的界。比率越高，则增值税税制越有生产率。比率越低，则说明增值税税制有广泛的免税、零税制、逃税或比较差的税务管理。在对一个有83个国家的样本所作的关于腐败和增值税效率比率的简单相关程度调查结果发现，那些高腐败的国家总是有较低的增值税效率比率。相关系数为在1%水平上非常重要的-0.34。这种相关度不意味着增值税的每一种免税都是寻租活动或腐败的必然结果。例如，许多国家对基本食品是豁免增值税的；但也存在很多情况，当许多既得利益者还要想得到按照取代的以前的销售税享受的免税时，增值税的免税总是要扩大的。也有些证据显示在早期引进增值税的国家的腐败程度较低和有较高的增值税效率比率。更确切地讲，同一组83个国家的样本的相关系数在采纳增值税的日期和接下来的腐败水平之间是在5%水平上统计非常重要的0.23。增值税的采纳日期和增值税效率比率之间的相关系数在8%水平统计上重要的-0.20。应该指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