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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 观察美国大选 柳珊 旷日持久的美国总统大选终于尘埃落定了 由于美国在当今国际社会中 无人能比的地位 又正处于内忧外患的艰难时刻 再加上这次因它而起的全球 性金融危机尚待解决 小布什之后的下一位美国总统是谁 自然成了全世界高度 关注的一个议题 因此 作为一名中国受众和一位研究传播媒介的学者 我断断 续续地跟踪 观看 了这次美国总统大选 而 我 的普遍性或特殊性在于 我 自 始至终是在中国上海了解这次大选的 我从没去过美国 我说中文 我的学生 们情况相同 大家只有了解程度上的区别 大选结束后的第二天 我在我所带的总数为 2 4人的新闻班上作了一个小 小的调查 并让每个学生根据个人的观看经验与新闻报道的相关专业知识 他 们已经是大三的学生了 让大家就这个话题作了将近两小时的讨论与交流 学生们的看法以及我自己近几个月来对美国大选的阅听体验让我觉得有必要 将此记录下来 以见证变革时期日常生活中的 中国还是美国 7 政治历史 调查中的第一个问题是 你主要是从什么信息源来观察美国总统大选 的 所有的同学都选择了网络 我们或许会将原因归结为现在的大学生看电视 不方便 也没养成什么看报纸的习惯 他们可都是新闻专业的学生 成天就知 道泡在网络上 但深入交谈下去 却发现主要原因未必在此 真正的原因或许在 于 网络上才有大家感兴趣的内容 譬如奥 巴马与麦凯恩的电视辩论 奥巴 马竞选获胜的演讲直播 麦凯恩的夫人辛迪年轻漂亮还吸过毒等等 这些信息 往往只能在网上看到 我的观看经验也可以说明这一点 虽然我订阅了十余种 报刊 身边 1 0 0多平方米的范围内放了三台电视机 但我每天仍然主要依靠网 络获取选举信息 是中国主流媒体对美国大选报道不够关心吗 似平也不是 柳珊 同济大学传播与艺术学院教师 这毕竟是世界大事 多少都得腾出些版面和时间来关心一下 因此大选接近尾 声的最后几天 电视和报纸上天天都有关于美国大选的新闻 一些实力雄厚的 主流媒体还专门派了记者团到美国去采访报道 可看完了总留不下什么印象 甚至根本就提不起精神去看 然而 只要一打开网络 似乎就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各大门户网站不仅很 早就开始跟踪美国大选 将美国大选的相关信息制作成专栏 而且还在选举竞 争白热化时 将其放在显赫的头条位置上 2 4小时滚动播出 相比之下 人民 日报 和中央电视台这类最权威的传统媒体此时却往往惜墨惜时如金 仿佛敷 衍塞责一般 几乎全然不顾受众的心理需求 但这还不是最重要的 毕竟党和 人民的喉舌媒体花那么大的代价去报道美国人的事对某些民族自尊心颇强的 国人来说比较难接受 关键的问题在于 以新闻专业眼光来看 网络上的大选新 闻与主流媒体上的新闻报道相比 最大的区别还在于报道方式上的差异 以奥巴马胜利后的媒体报道为例 中国电视媒体上出现的他是人们想象 中的胜利者的姿态 高高挥举的手 被欢呼的人群簇拥 还有那张满是笑容的 与雪白牙齿形成鲜明对比的黑脸 主流报刊媒体则用第三人称方式简略描述 了他获胜的情形 重心仍在强调谁是赢家以及他对中国的可能态度 当然 这 种预测也一定是前景看好的 最显著的消息则是那条由新华社统一刊发的我 国高层领导人发给奥巴马的贺电 我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中国受众阅读 了这则 消息 我是为了写这篇文章才专门浏览一下的 而且估计如果奥巴马下次总统 选举连任时 还能一字不改地继续用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 中国的一些门 户网站 如新浪 搜狐等 不仅迅速推出一批个性鲜 明 具体深入的博客文字来 分析描述奥巴马获胜后美国社会的详细情形 譬如还不起房屋贷款的人立刻 获得了 9 0天的免费延长期等 而且 非法 还转载了 C N N B B C电视台关于那 次演讲直播的全过程 尽管图像并不清晰 声音更是明显地与画面不同步 可 点击率 时也颇为可观 由此 我 了解了奥 巴马彼时彼刻的心情 并没有那么 得意洋洋 对家庭 对朋友的感激与热爱 对美国未来的种种信心 更令人意 想不到的是 通过网络我观看到了失败者麦凯恩的演说 选举结果 出来 他 就从中国主流媒体的视野中消失了 但他的演讲却让我看到了一个失败的政 治家的胸襟与风度 有两个学生同样看了麦凯恩的演讲 其中一个是出于学 习 趔 篓 0 7 0 英语的目的 是的 那天晚上我非常庆幸自己的英文还马马虎虎 尽管我曾经 那么痛恨英语 求学求职的历程常常伴随着各式各样英语考试的噩梦 但我从 未像现在这样感到学 习英语的重要性 这种感受让我回想起以前上国际传播 课时 老师说他们 看到中国媒体报道说某外国政要访华了 就赶紧跑到学校 的外文期刊阅览室去看报刊的情形 他们常常感慨的是 那时候看一次外文期 刊不容易 得拿着 自己的工作证 向有关部门提 出申请 表明专业需要的目的 拿到他们盖了章的通行证才能进入那个神秘的房间 那我和我的学生们算是 赶上好时候啦 还得感谢网上的一些好事者 他们完全出于义务在自己的博客 中将双方的演讲词翻译成了中文 满足了国内不懂英文者的观看欲望 问起学生们对美国大选的总体印象 5 0 的人选择 了 娱乐性 或与 娱乐 性 相关的字眼 好看 有味道 是的 我们不是美国选民 是否赞同增加 税收或者堕胎什么的与我们没什么关系 我们也没有任何选举经验 不管是作 为选举人还是被选举人 外行无非就是想看点热闹 但真的很好看啊 看 奥 巴马说到他的外婆时流泪了 第三场电视辩论开始时 麦凯恩跟在奥 巴马后面 吐舌头做鬼脸 引得观众哈哈大笑 围绕这次竞选 一切可能的娱乐因素都被 挖掘到了极致 悬念 民调多次显示两人的支持率不相上下 即使是在奥巴马 明显领先的最后阶段 仍有媒体将麦凯恩可能翻盘的因素分析得有鼻子有眼 谋杀 种族主义者威胁要杀死奥巴马 警察荷枪实弹地保护其演讲现场 婚姻 爱情 麦凯恩的风流史被掀了个底朝天 犯罪 麦凯恩曾被收押 第三世界的 异域风情 奥巴马的肯尼亚 印尼渊源 一个美国黑人实现其美国梦的传奇 整 个观看过程不亚于欣赏好莱坞大片 惊险刺激 结局完美 媒体利用大选机 会尽情娱乐了一番总统候选人 而两位候选人也大大方方地勉力配合 前述麦 凯恩在有几百万人观看的电视辩论直播 画面前吐舌头做鬼脸就是一例 奥 巴 马则在竞选期间请来摇滚明星为他拉票助阵 美国一些媒介学者斥之为民主 政治的堕落 因为它导致民众注意力发生转移 不能集中于严肃问题的讨论与 思考 但从一名中国受众的角度来说 注意力转移总比注意力丧失来得好 民 主政治的基础还在于最大多数人的参与 而不是某个精英小团伙自己跟 自己 说事 哪怕是用最严肃的态度说最严肃的事 换句话说 你只有关注奥巴马了 才有可能关注奥巴马说的事 当然 你最好是出于奥巴马的政治才华去关注他 而不是他那个英俊潇 洒的形象 可即使是因 为后者 关系也不大 因为 并不是只有用貌 似严肃的态度才能讨 论严肃的事情 否则米 兰 昆德拉的小说就不 会有那么多读者了 说 实话 通过这次大选 我对美国政治事务 的 了解比中国多 我对奥 巴马的了解也比对 中 国领导人多 他的出生 教养 家庭婚姻 13才 2 0 0 8 年9月 1 6日奥巴马在科罗拉多发表演讲 能力 性格爱好 我都了如指掌 就像我爸对台湾政局的了解比国内政坛还清 楚一样 陈水扁的夫人 儿子 女儿 媳妇 女婿他都认识 包括干了哪些坏事他 都知道 因为他整天盯着中央 4套的 海峡两岸 看 中国主流媒体的政治新闻 无论国内还是国际新闻 不好看 老百姓不愿意 看 中国政治领导人也明白这个情况 所以他们体谅民众的痛苦 屡次要求喉舌 媒体减少对领导人出访和各项会议的报道 但中国老百姓的政治兴趣是很高 的 一位周游世界的外国朋友对我说 中国人是他见过的政治意识最强烈的一 群人 从北京的哥到乡下种地的农民都表现出了浓厚的政治兴趣 这样大的政 治兴趣被忽略漠视 它总得找个地方寄托存放 所以教育程度高点的人上网盯 着国外媒体看 我在网上看到 如我这般宁愿忍受英语的折磨而观看美国大选 的受众大有人在 教育程度不高 英文不那么好的中老年观众只有盯着 海峡两 岸 新闻联播 看了 看着自己的老父亲几十年如一日地守在这两个节目前 真的很为他的政治热情感动 我白认为 自己的政治热情也很高 但跟他相比 那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我耐着性子 本着认真学习的专业精神 这两个节 目最 多也就能坚持看个 2 0分钟 所以我的 新闻联播 时间从 7点 1 5分开始 当然 0 7 1 趟 垛 篓 剖 0 7 2 我相信如果父亲有机会常看看凤凰卫视什么的 我们之间的差距就不会这么悬 殊了 值得焦虑的是下一代 在我作调查的这个新闻班上 5 0 的人对美国大选 并不关注 4 0 的人只是一般了解 只有 l O 的人是很关注的 前不久北京开十 七届三中全会时 我作了同样的调查 很关注的人一个都没有 5 0 的人一般了 解 5 0 的人同样是根本不关注 这可都是一批学新闻的 这是否说明中国人的 政治热情一代不如一代了呢 或许这也是全球现象 因为美国同样存在这个问 题 年轻人的投票率越来越低 但他们想方设法改进选举的方式方法 这次奥巴 马对网络的充分利用就吸引了不少年轻选民的投票 包括民主党推出4 6岁的 黑人奥巴马而不是年逾 6 0的希拉里当候选人 也是希望能给暮气沉沉的美国 政坛注入一点新鲜活泼的血液 奥巴马竞选总统时最笼络人心的口号是 变革 中国社会在走过 3 0年的 改革开放历程后 也正处于变革的紧要关头 选择怎样的道路决定着未来好几 代人的兴衰荣辱 作为一名中国受众 我观看美国大选时发现的唯一一条跟 自 己或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