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史专业论文）宋代制勘院研究.pdf

中文摘要 制勘院是宋代一种临时性的刑事审判机构 在两宋时期 作为国家最高的司 法机构形式之一 它对影响巨大的 涉及命官的 疑难久滞的案件审判 一直发 挥着重要作用 制勘院是宋代审理诏狱的一种形式 皇帝通过下诏设置制勘院来控制国家的 最高司法权 它的司法职责就是奉皇帝的旨意审理全国范围内影响较大的违法案 件 其中大多是朝廷官员犯罪的案件 在制勘院中 审讯官员的选派 制勘院的 设置场所 最终的裁决结果 完全由皇帝一人控制 为保证审判的权威性 制勘 院有严密的审判程序 并且采取了多种监督措施 对审判的期限也做出了严格的 规定 制勘院制度对宋代社会产生了重大影响 不但有效地平息了朝廷内部的党 争 而且也为宋代的法制增添了新的内容 但这种制度的弊端也是十分明显的 制勘院中存在非法审讯的现象 并且它后来逐渐被权相控制 演变成为了打击政 敌的工具 关键词 宋代 制勘院 审判 a b s tr a c t z h i k a n y n a n t h et e m p o r a r ys u p e r i o rc o u r t w a sat e m p o r a r yj u d i c a t o r y o r g a n i z a t i o ni ns o n gd y n a s 够d u r i n gt h ep e r i o do ft w os o n gd y n a s t i e s a so n eo ft h e h i g h e s tn a t i o n a lj u d i c a t o r yo r g a n i z a t i o n a lf o r m i th a db e e np l a y e da ni m p o r t a n tr o l ei n g r e a tc a s et r i a l sc o n c e r n i n ga p p o i n t e do f c i a i st h a tw e r ep r o t r a c t e da n dd i s p u t e df o ra l o n g t i m e z h i k a n y n a nw a so n ef o r mo fj u d g i n gz h a o y ui ns o n gd y n a s t y t h ee m p e r o r e s t a b l i s h e d i t t oc o n t r o l t h eh i g h c s t n a t i o n a l j u r i s d i c t i o n i n i t t h e j u d g e w a sa s s i g n e d b y t h e e m p e r o rh i m s e l f i t sl o c a t i o ni sn o tf i x e da n dd e p e n d0 1 1t h ee m p e r o r sw i l l c o m p l e t e l y i t sf u n c t i o nw a st oj u d g em a j o rc o u n u y w i d ec r i m i n a lc a s e sw h i c hm o s t l y i n v o l v e do f f i c i a l su n d e rt h ea u t h o r i t yo ft h ee m p e r o r z h i k a n y u a nh a das t r i c tt r i a l p r o c e d u r e t o o km u l t i p l i c a t es u p e r v i s o r ym e a s u r e sa n ds e tu pat e r mo ft r i a l t h i s s y s t e mh a dag r e a ti n f l u e n c e0 ns o n gs o c i e t y i tn o to n l ye f f e c t i v e l ya p p e a s e dt h e c l i q u es t r u g g l ei nt h ec o u r t b u ta l s ob r o u g h tn e wc o n t e n t st ot h el e g a ls y s t e mo fs o n g d y n a s t y b u ti t sa b u s e sw e r eq u 硷o b v i o u s t h ep h e n o m e n o nt h a ti ti l l e g a l l yi n q u i s i t e d t h ep r i s o n e r sw e r eg r e a t l ys e r i o u s f u r t h e r m o r ei tw a sg r a d u a l l yc o n t r o l l e db yt h e p o w e r f u la n di m p e r i o u sp r i m em i n i s t e r s a n de v e n t u a l l yb e c a m ea ni m p l e m e n tt h a t e r a c k d o w n e dt h eo p p o s i t e k e yw o r d s s o n gd y n a s t y t e m p o r a r ys u p e r i o rc o u r t t r i a l 关于学位论文独立完成和内容创新的声明 本人向河南大学提出硕士学位申请 本人郑重声明 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 本人在导师的指导下独立完成的 对所研究的课题有新的见解 据我所知 除 文中特别加以说明 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 论文中不包括其他人已经发表或撰 写过的研究成果 也不包括其他人为获得任何教育 科研机构酌学位或证书而 段保存 汇编学位论文 纸质文本和电子文本 涉及保密内容的学位论文在解密后适用本授权书 学位获得者 学位论文作者 学位论文指导教师 1 q 7 年 其 z 日 绪论 一 论题的相关研究状况 目前 关于宋代制勘院制度的研究 无论是宋代史研究的专家 还是研究法 制史的学者 均未做系统而全面的论述 在众多的宋代史及法律史专著中对制勘 院这一课题大都一笔带过 没有展开论述 同时在期刊杂志中发表的相关制勘院 的论文也相对较少 这一点在戴建国先生所著1 2 0 世纪宋代法律制度史研究的回 顾和反思 1 一文中有充分体现 该文全面总结了2 0 世纪以来学者对于宋代法制史 的研究状况 其中专著涉及到制勘院的有王云海先生主编的 宋代司法制度 2 一 书 该书在第二章的第三节 临时法官的选差 中下列了 皇帝亲自选差制勘官 子目 粗略介绍了皇帝派遣法官的几种情况 又在该书的第六章第五节 特种刑 事审判 推勘与制勘 中把制勘作为一个子目 叙述了制勘活动的范围 制勘 活动的各种制度条规 但不甚全面 郭东旭先生所著的 宋代法制研究 3 一书 在第十一章第一节的 审判组织 中有 临时审判组织 一目 但仅仅定义了什 么是制勘院及体现了司法权集中于皇帝 所言甚略 张晋藩先生主编的 中国法 制通史 宋代卷 一书中 在第六章的第一节 临时司法机关 中有 制勘院 的子目 简单介绍了制勘院名字的由来 皇帝派遣官员的原则及回避 所言仅四 五百字 赵晓耕先生的 宋代法制研究 5 也对此作了简要的论述 此外 在一 些断代史著作中 也简略地提到了制勘院的有关问题 如张其凡先生编写的 宋 代史 朱瑞熙先生的 中国政治制度通史 宋代卷 7 等 以上专著也许由于着 力点的不同 大都对此课题一略而过 共性是对制勘院制度没有进行系统全面地 研究 1 戴建国 2 0 世纪宋代法律制度史研究的回顾和反思 史学月刊 2 0 0 2 年第8 期 第1 3 页 2 王云海 宋代司法制度 河南大学出版社1 9 9 2 年版 第i l o 页 郭东旭 宋代法制研究 可北大学出版杜2 0 0 0 年版 第5 4 4 页 张晋藩 中国法制通史 宋代卷 法律出版社1 9 9 9 年版 第5 6 7 页 5 赵晓耕 宋代法制研究 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 9 9 4 年版 第2 8 6 页 6 张其凡 宋代史 澳亚周刊出版有限公司2 0 0 4 年版 第2 3 5 页 7 朱瑞熙 中国政治制度通史 宋代卷 人民出版杜1 9 9 4 年版 第4 7 6 页 1 除了专著外 仅有以下几篇论文涉及到宋代的制勘院 徐道邻先生的 宋律 中的审判制度 1 对制勘院的名称及官员组成做了简介 戴建国先生的 宋代诏狱 制度述论 2 一文 较全面的对宋代的诏狱进行了阐述 从诏狱的设置 审判 监 督及弊病等几个方面进行了考证 制勘院是宋代审理诏狱的一种形式 制勘院的 案件都属于诏狱案件 都要由皇帝下诏来进行审理 不同的是并非所有的诏狱案 件的审理都要设置制勘院 因为制勘院的审理形式是诏狱案件审理中程序最为严 格的一种 通过作者精炼的材料 独特的分类 让人从侧面对制勘院的相关制度 有了初步的认识 但没有直接对制勘院制度进行深入研究 让人意犹未尽 倍感 遗憾 作者的另一论文 宋代刑事审判制度研究 远远没有上文所述的更为有 力 此外 戴先生的 岳飞狱案考 一文 就岳飞冤案 对宋代 诏狱 制度的 弊端进行了论述 综上所述 我们可以看出 诸家对制勘院的设置 审判 监督 期限限制 官员回避等多有涉猎 但研究都过于简略 仅有戴建国先生的数篇文章对 诏狱 进行了较详实的论列 但对于制勘院制度 没能进行系统全面地阐述 鉴于此 本文力求用较为翔实的资料 并在广泛吸取前人研究成果的基础上 从制勘院设置的原因 司法程序 司法监督和宰相的司法权等几个方面入手对制 勘院制度做初步的探讨 其间粗疏谬误之处颇多 还请方家指正 二 选题意义及研究方法 中国古代的政治制度 经历了由简单到复杂 由低级到高级的发展历程 尤其 是中国的封建法制体系 曾以典型的东方文明特征而傲立于世界法制之林 它源 远流长 沿革明晰 其完备程度为古代历史上其他国家所罕能匹敌 宋代是中国 封建社会法制成就最高的朝代 它一方面继承了唐五代的旧制 另一方面随着时 徐遵临 中国法制史论集 台北志文出版社1 9 6 年版 第8 9 页 2 戴建国 宋代诏狱制度述论 中国法制史考证 甲编第五卷 历代法制考 宋辽金元法制考 t 中 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 0 0 3 年版 第3 1 4 页 戴建国 宋代刑事审判制度研究 中国法制史考证 甲编第五卷 历代法制考 宋辽金元法制考 第2 2 7 页 戴建国 岳飞狱案考 中国法制史考证 甲编第五卷 历代法制考 宋辽金元法制考 第3 3 0 页 2 代的发展 创造出许多新的 适应统治需要的法制制度 制勘院制度就是这样一 种既借鉴传统又适应时代需要而产生的法律制度 这些制度在当时的政治 社会 生活中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其中许多方面还被明 清所沿袭 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它的出现 是封建司法体系渐趋完备的体现 同时也为中国古代的封建法制文明 增添了光彩 制勘院制度作为一种重要的司法审判制度 从法制史的角度看 它的设立 代 表了宋代法制化进程的一个新阶段 皇帝用下诏置院之法 不但及时有效地审理 了全国范围内的重特大案件 而且名正言顺地以法律手段解决朝廷内部的 党争 问题 这既提高了封建国家的司法行政效率 又对统治的稳定发挥了重要作用 给我们留下了珍贵的历史经验 值得我们去思考 总结 首先 制勘院制度产生于唐宋文明高度发达的时期 尤其是中国法制文明的巅 峰时期 作为一种审判制度 它在继承千年司法传统的基础上不断创新 适应了 当时的政治需要 反映出宋代法制的突出成就 是中国古代法制体系完备的重要 体现 其次 宋代制勘院制度的立法条款明确严格 内容详实丰富 审判程序严 密而不失灵活 对它的研究 不但为后世对宋代司法制度的研究提供了丰富的史 料来源 而且为我们今天的法制研究开拓了更宽的研究方向 发掘出更深的历史 内涵 其三 制勘院制度作为宋代审判制度的一项重要内容 目前尚未见到全面 而系统的论著问世 故笔者不揣浅陋 试从发掘历史文化遗产的思想出发 对制 勘院制度进行研究 以期改变对这一制度的研究相对薄弱的现状 本文广泛收集 灵活运用史料 结合法史学的相关原理对制勘院制度进行研 究 既注重史料的搜集和整理 同时又用法理分析的眼光 力图对制勘院制度进 行多方位的考察 争取做到选题新颖 内容充实 立论稳妥 以期对宋代法制研 究做出些许贡献 第一章宋代制勘院的设置 关于制勘院 仅从字面上来说 中华古汉语字典 是这样解释的 制 指 帝王的命令 勘 指 审讯 院 指用来审讯的场所 制勘院就是指皇帝 下诏用来审讯犯人的场所 关于制勘院的设置 文献通考 记载 凡因事置推 事已而罢者 诏狱谓之制勘院 从这条史料我们可以看出 制勘院首先是一个临 时性的审判机构 其次是专因诏狱而设置 又 宋史 刑法志 记载 神宗以来 凡一时承诏置推者 谓之制勘院 2 也印证了上述说法 但它将制勘院设置的时间 定在宋神宗以后 是不准确的 据季怀银先生考证 其实在宋神宗之前 制勘院 就早己存在了 3 雍熙四年 9 8 7 年 将作监丞辛著曾上书 今后差使臣制勘公 事 望令于所勘事州军邻近处 据名抽差司狱 4 此足以证明 制勘院早在宋太宗 朝就已经有一系列的制度规定了 南宋时期 制勘院制度一直延续下去 且制勘 院多设在大理寺 如宋高宗时的 李孟坚案 5 宋宁宗时的 罗日愿案 即是6 最著名的 岳飞冤狱 也是宋高宗下诏在大理寺设制勘院而进行审理的 专差到 三省枢密院吏人六名 行遣制勘文字 参照案牍 7 即指的岳飞案 宋理宗时岳 珂所著 金佗稗编 中 也多有制勘院的记载 由此可见 制勘院制度在有宋一 代存在时间甚长 是宋代法制体系中的一项重要内容 一 制勘院产生的历史背景 任何一种社会制度的产生 都是社会运动的结果 都有其深厚的历史蕴涵 体现了当时的政治需要 制勘院制度当然也不例外 作为一种延续两宋三百年间 的审判制度 制勘院制度的形成有其深刻的历史背景 元 马端临 文献通考 卷1 6 7 刑考 6 中华书局1 9 8 6 年版 第1 4 4 8 页 元 脱脱等 宋史 卷2 0 0 刑法志 2 中华书局1 9 8 5 年版 第1 5 册 第4 9 9 7 页 张晋藩 中国法制通史 宋代卷 第6 章第l 节 法律出版社1 9 9 9 年版 第5 6 7 页 清 徐松辑 宋会要辑稿 刑法 3 之4 9 中华书局1 9 5 7 年版 第6 5 8 8 页 李心传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 卷1 6 1 绍兴二十年正月丙午 中华书局1 9 8 8 年版 第4 册 第2 6 0 4 页 侠名 两朝纲目各要 卷1 2 嘉定二年五月戊戊 台北文海出版社1 9 6 7 年版 第7 5 6 页 清 狳松辑 宋会要辑稿 刑法 3 之8 0 第6 6 0 3 页 4 一 重刑思想是制勘院产生的思想根源 中国传统的慎刑精神和宋初统治者重视刑狱的治国思想 是制勘院制度产生的 理论出发点 慎重刑罚 作为封建统治者治理国家的一种手段 是由夏 商 西 周所倡导的 礼治 而开始 即当时所称的 礼法 而这一 法 作为现代意义 上的法仅是很小一部分 很大程度上 它的实施仅是通过教化来实现 礼义与教 化占据了主导地位 尚书 吕刑 言刑必言德 如 朕敬于刑 有德惟刑 皆 体现了敬礼 敬德的思想及刑罚的目的在于辅助道德的实现 现代法史专家程树 德也认为 三代皆以礼治 孔子所谓殷因于夏礼 周因于殷礼 是也 周礼 一书 先儒虽未有定说 而先王遗意 大略可观 其时八议八成之法 三宥三赦 之制 胥纳之于礼之中 初未有礼与律分也 1 此时的 慎重刑罚 是以教化的 形式来显现的 春秋战国至秦是礼治崩溃 法治迅速确立并发展的朝代 面对历史转折时期 法家认为道德的说教显得过于迂腐 无济于乱世的治理 治国安民的上策莫过于 以力制暴 鉴于此 法家对制度及维护制度的手段一一刑罚格外推崇 他们主张 重刑重赏 淡化甚至抛弃先辈们所提倡的有碍于法令实旌的道德 秦朝用法家的 思想统一六国 使法家的地位得以确立 汉以后以至宋朝 是礼法融合的时代 周王朝6 0 0 余年的札治盛世与秦统一 1 6 年而亡的法治给后人以深刻的印象 后世的统治者 思想家几乎都倾向礼治 主张恢复传统 但是 经过春秋至秦 法的制度发展日臻成熟 在实践中也颇具 成效 从此 儒家的精神 法家的制度构成了中国传统法的主要内容 当代法学 家郭成伟先生就秦汉至唐代儒法合流的过程进行评述时指出 中国的封建社会到秦汉时期 形成了中央集权的君主专制主义的统 治形式 建立了全国统一的法律秩序和封建官僚体制 促进了律学和法 律的发展 标志着中华法系的正式形成 特别是汉代以法律儒家化取代 1 程树德 九朝律考 汉律考 中华书局2 0 0 3 年版 第1 3 页 5 秦朝法律法家化 奠定了中华法系礼法并用的基本精神与治国模式 唐 代在汉朝 德主莉辅 的基础上 确定 德本刑用 的指导精神 完成 了礼与法的有机融合 标志中华法系走向成熟 至此 中国传统的 慎刑重法 思想稳固下来 统治者秉承 儒体法用 儒法 合流 的思想 始终以儒家之礼制作为治国的最根本原则 法制只是一种辅助手 段 儒家强调教养之功 中庸之道 凡事以宽仁为主 治国也不例外 尤其谨重 刑狱之政 保养生息 以活人为积德 杀伐为暴虐 封建统治者正是接受了这种 思想 崇尚仁政 甚至以刑狱繁筒 死刑多寡作为衡量盛世的主要标准 各朝各 代都在追求太平盛世 因而约法省禁成为治国之要诀 两宋时期 这种思想更是 得到了充分的发扬 北宋建国之初 宋太祖赵匡胤就十分注意慎重刑罚 当时金州一个名叫 汉 惠 的无赖 不但杀死了他的弟弟 还常常祸害乡里 他的父母及小弟就大义灭 亲 杀死了这个无赖 法官仇超以故意杀害罪判这对夫妻及小儿子死罪 宋太祖 知道后 怒超等故入死罪 令有司劾之 并除名 杖流海岛 自是 人知奉法矣 2 宋太祖通过惩罚滥杀无辜的官员来告诫人们要奉守法律 宋太祖还经常告诫宰臣 要加强法制意识 五代诸侯跋扈 多枉法杀人 朝廷置而不问 刑部之职几废 凡人命至重 姑恩藩镇 当如此耶 3 从宋太祖的训示中可以看出 北宋统治者吸 取了五代以来的滥用刑罚的教i i i 统治者不但从法官素质和审判程序上重刑慎法 而且对于罪犯也相当关心 开宝二年 9 6 9 年 宋太祖为了体恤犯人 下诏各地 长吏督掌狱掾五日 检视 洒扫狱户 洗涤扭械 贫困不能自存者给饮食 病者给药 轻系小罪即时决遣 无得淹滞 4 要求各级官员督促监狱管理人员爱护犯人 宋太宗也多次亲自审理犯 人 以示慎重刑狱 端拱二年 9 8 9 年 宋太宗诏 昨以炎热在候 听览余闲 1 鄹成伟 中华法系耩神 中国政法大学出版杜2 0 0 1 年版 第3 至4 页 2 李焘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2 建隆二年五月戊寅 中华书局2 0 0 4 年版 第1 册 第4 6 页 3 李焘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3 建隆兰年三月丁卯 第1 册 第6 3 页 李焘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l o 开宝二年五月辛丑 第1 册 第2 2 3 页 6 狴牢尽出于系囚 轩陛躬行于断决 冀申淹滞 罔惮勤劳 又如 至道元年 9 9 5 年 四月辛丑 皇帝亲自决断京城诸司在押犯人 使1 0 0 余人获得了赦宥 还对 宰相说 刑罚者 不得已而用之 能不失有罪而得中道者 斯为难矣 2 像这样 的例子 不胜枚举 充分反映了北宋统治者对刑狱的慎重 宋仁宗时张方平论述 立国以来朝廷谨用刑法时称 我太祖皇帝既大一统 恤刑辟之多滥 始制郡国立 司寇之官 太宗更置审刑众职 以复天下之狱 先皇复置提点刑狱之任 以分部 四方 申下民之枉 察群吏之违 是皆圣人竭情尽心 哀矜轸恤之旨也 3 从张方 平的论述中我们得知 北宋统治者由审慎刑狱的思想出发 设置了一系列的审刑 机构 来贯彻慎刑思想 有数千年 儒法合流 思想的熏陶 又有宋初三朝统治者审慎刑罚的思想与 实践 在这样的思想背景下 制勘院制度作为一种审刑制度而存在 就显得理所 当然了 二 制勘院的设置是皇帝直接控制司法权的体现 制勘院的设置 本以纠大奸慝 4 即用来审理危害朝廷利益的重大案件 主要又是针对官吏的违法行为 官僚阶层是封建王朝的统治基础 是统治者治理 国家的依靠 如果出现问题就会极大地威胁到自身的统治 所以一旦发现官僚犯 罪 皇帝就会动用所拥有的最高司法权 亲自指定官员前往审理 还会另外派官 员监督审理的过程 从而有效地稳固自己的统治 制勘院就是这样一种审理机构 它的设置正是皇帝直接控制司法权的体现 有宋一代 宋太祖 宋太宗兄弟虽然以武开国 却以重视法律推崇法制为后 人所称道 法律史专家徐道邻先生曾说 中国的传统法律 到了宋朝 才发达到 最高峰 5 宋初在中央设立了大理寺 刑部 御史台 以处理及复审京师和地方 清 徐松辑 宋会要辑稿 刑法 5 之1 7 第6 6 6 4 页 李焘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3 7 至道元年四月辛丑 第2 册 第8 1 2 页 张方平 乐全集 卷1 2 刑法论 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第1 1 0 4 册 第2 l 页 元 脱脱等 宋史 卷2 0 0 刑法志 2 第1 5 册 第4 9 9 7 页 徐道邻 宋律中的审判制度 中国法制史论集h 台北志文出版社1 9 7 6 年版 第朗页 7 上奏案件 中央除由刑部复核外 宋太宗时为了加强对司法的控制 又特别于淳 化二年 9 9 1 年 在禁中设置审刑院 专门负责复查各类重大案件 虽然有这么多的司法机构来惩奸治恶 似乎还不足于让皇帝安心 他们更为 害怕的是大臣之间结合成派系或朋党 从而危害到其统治地位 宋仁宗就说过 所 下诏 宜增朋党之戒 如果出现朋党或命官危害到赵宋王朝的利益 皇帝就认 为现有的司法机构不足以满足其控制百官的需要 便下诏设立临时的司法机构一 制勘院 亲自派遣官员来进行审理 在制勘院中 诏令具有最高的法律效力 皇 帝可谓是最大的审判官 他不但控制制勘院的人事 而且对案件的审理进行全程 跟踪 官员奉命制勘公事出发前 皇帝会叮嘱他们要认真审案 及时回来禀报 等制勘官员回来时 皇帝还要召见 具招对情罪事节进呈 2 可见制勘官仅仅是 皇帝的替身而已 不仅如此 皇帝还拥有制勘院的最终裁决权 通过审判中的法 外施恩和法外加刑 控制臣民的生杀予夺大权 元祜五年 1 0 9 1 年 八月 刑部 上奏 犯罪会恩及去官应原 而特旨犹推者 虽又会恩及去官 推奏如旨 3 就 是依照法律应该减刑或官复原职的 如果皇帝下旨要继续审判 那么原来的判决 结果就会失效 绍兴十一年 1 1 4 1 年 的岳飞父子一案 大理寺判岳云为徒罪 宋 高宗下旨定为死罪 4 皇帝就是通过特旨加重了犯人的处罚 王安石曾说 自来断 命官罪 皆以特旨非以法 这样 皇帝通过制勘院的审判形式达到了直接控制司 法的目的 三 限制宰相司法权是制勘院设置的重要原因 宋代虽然是中国历史上君主专制政体得到强化的一个朝代 但在很大程度上 仍沿袭了中书门下审覆诏令的制度 宰相作为百官之首 拥有较大的权力 史料 记载 国制 凡诏令皆中书门下议 而后命学士为之 文武百官的奏疏 一般 李焘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1 0 7 天圣七年三月癸未 第5 册 第2 5 0 4 页 溃 徐松辑 宋会要辑稿 刑法 3 之4 9 第6 5 8 8 页 请 徐松辑 宋会要辑稿 刑法 3 之6 8 第6 6 l l 页 李心传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 卷1 4 3 绍兴十一年十二月癸巳注 第3 册 第2 2 9 8 页 李焘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2 2 0 熙宁四年二月癸酉 第9 册 第5 3 5 4 页 元 脱脱等 末史 卷4 7 2 奸臣传 2 第3 9 册 第8 6 3 3 页 经中书审查之后 才能到达皇帝手中 有司群臣书奏 尽必先经中书 1 宋初宰 相赵普就认为 宰相者 上符乾象 下代天子 调六气则品物成亨 举百职则彝 伦士叙 佐君垂拱 时至太平 相权的强大 皇权就无形中受到了限制 尤其在 司法上 宋初一仍唐旧 宰相拥有完整的司法复审权 凡天下狱案谳 其状前贴 方寸之纸 当笔宰相视之 书字其上 房吏节录案词大略 粘所判笔 以尚书省 印印之 其案具所得旨付刑部施行 虽系人命百数 亦以一二字为诀 得 上 字者 则皆贷 下 字者 并依法 中 字 则奏请有所轻重 聚 则随左 右相所兼省官商议 3 此例可见宰相在司法上的权力之大 为了限制相权 强化皇权 宋代皇帝采取了一系列加强中央集权的措施 首先是对相权进行分割 其结果形成宋代执掌相权的组织结构为二府三司宰相 制 黄仁宇说 在行政方面 赵匡胤一心想要防止的情事 引者 大致已 被禁断 4 其次在司法上 宋太宗时也开始逐步限制宰相的司法权 据司马光 记载 淳化中 赵韩王出镇 太宗患中书权太重 且事众 宰相不能悉 领理 向敏中时为谏官 上言请分中书吏房 置审官院 刑房 置审 刑院 初皆以两制重臣领之 其审刑详议官皆自台谏馆阁为之 5 司马光所述的审刑院的设立 目的就是为了限制宰相的司法权 同样在宋太宗时 就存在的制勘院也是基于这个原因 制勘院制度对宰相司法权的限制 主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 1 制勘案件不得到中书省向宰相请示汇报 为了排除宰相在制勘院中的影响 咸平二年 9 9 9 年 规定 御史 京朝官 使臣受诏推勘 不得求升殿取旨及诣 中书禀命 觚此诏令同时规定了制勘官不得向皇帝和宰相请示汇报 但其实仅是对 宰相司法权的一种限制 因为皇帝对制勘官 行必送 回必召 所以皇帝在制勘 朱熹 宋名臣言行录 前集卷9 台北文海出版社1 9 6 7 年版 第2 8 7 页 刘琳等点校 赵普 全宋文 卷4 2 巴蜀书社1 9 8 8 年版 第1 册 第6 8 7 页 庄绰 鸡肋编 卷中 中华书局1 9 8 3 年版 第5 4 页 黄仁字 万历十五年 三联书店1 9 9 7 年版 第1 3 1 页 司马光 涑水记同 卷3 中华书局1 9 8 9 年版 第5 7 页 请 徐松辑 宋会要辑稿 刑法 3 之5 3 第6 5 9 0 页 9 院的审判中 居于绝对权威的地位 宰相不得插手干涉 2 皇帝授意台谏弹劾不称职的宰相 通过制劫院来对宰相进行罢免 制勘院 的设立 通常因台谏弹劾而起 宋代台谏合流 监察权真正脱离宰辅的管辖而独 立 形成了与宰相相抗争的政治力量 皇帝如果对宰相不满 就授意给台谏加以 弹劾 经制勘院审理后进行罢免 如宋哲宗元祜时 侍御史刘挚谈及宋仁宗朝的 台谏势力时说 执政臣僚 苟犯公意 一有台谏论列 则未有安其位而不得去者 其所弹者 又不过一二小事 或发其阴私隐昧之故 然章疏入 即日施行 据统 计 从明道至嘉祜年问 因台谏弹劾而罢官的宰相就有2 3 位之多 2 这样皇帝就通 过台谏的弹劾而兴诏狱对宰相的权力进行压制 3 逐步削弱宰相的司法复审权 宋真宗景德四年 1 0 0 7 年 下诏 凡有法 寺奏断公案 皆具详议复奏 其今后宜令本院除为官吏赃私逾滥 为事惨醅及有 刑名疑误者 依旧复奏 其余刑名已得允当者 即具封进 仍以黄帖子拟云 刑 名已得允当 乞付中书门下施行 们这里论述的是审刑院的复审权 此时宰相的司 法复审权荡然无存 仅仅是照章执行而已 庆历四年 1 0 4 4 年 十一月 苏舜钦 依前例用卖旧纸的钱召妓女宴会宾客 遭到御史中丞王拱辰的弹劾 宋仁宗就下 诏开封府置狱审理 苏舜钦被除名勒停 4 此案结束后苏舜钦给欧阳修的信尤其耐 人寻味 他说 审刑者自为重轻 不由二府 苟务快意 坏乱典刑 二相恐粟畏 缩 自保其位 心知非是 不肯开言 5 在这次诏狱的审判中 制勘院完全按照皇 帝的意旨行事 宰相的司法复审权已大大的削弱 虽然宰相后来又逐步重握了司 法复审权 但是君权与相权的矛盾冲突会永远存在 而制勘院就成了皇帝掌握的 重要武器 可以说 限制宰相司法权是制勘院设置的重要原因 李焘 续资浪通鉴长编 卷3 6 4 元菇元年正月庚戌 第1 5 瓣 第8 7 2 0 页 罗家样 北宋仁 英两胡台谏 西南师范大学学报 1 9 8 9 年第1 期 第s 5 页 靖 徐松辑 束会要辑稿 职官 1 5 之3 0 第2 7 1 2 页 李焘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1 5 3 庆历四年十一月甲子 第6 册 第3 7 1 5 页 费衮 粱溪漫志 卷8 中华书局1 9 9 1 年版 第1 6 0 页 1 0 二 制勘院设置的地点和审判方式 制勘院设置的地点 由最初的仅在司法机构内逐步发展到灵活多样 因人因 事择地而设 审判的方式也不拘一格 形成了特事特办 在发展中有所突破的格 局 反映了这一制度的逐渐成熟和完备 一 制勘院的设置地点 宋代临时设置制勘院 称为 置狱 置院 置司 设置的地点并没有一 个固定的场所 要由皇帝根据案情或者审理的方便 而选择不同的置院地点 其 设立的地点大致有以下几种情况 1 在御史台 大理寺 开封府设院置勘 在这类司法机构内设置制勘院是通常的做法 因为它毕竟是一个司法机构 在 人员和设施方面比较便利 在御史台 大理寺 开封府设院置勘主要是审理在京官 员犯罪的重大案件 陈襄说 诏狱本为守臣违越为害于民 以此差官取勘 京师 是文武百官的聚集重地 事涉命宫的案件相对较多 所以制勘院的设置比较常见 宋仁宗时 关于制勘院的设置场所 侍御史毋浞曾上书 伏睹祖宗朝有中外臣僚 公事发露 多送御史台推勘 当时群臣颇有 畏惧 自承平即久 此制渐隳 官吏犯法 罕有置御史狱者 近日道士赵 清贶等请求公事 干连执政大巨 固宜于御史诏狱 窃恐今后习以为常 有事干大臣 止于所司及差官推勘 倘不能尽习伸法 或容苟免 则挟私 冒禁者 岂有惺朝廷之意也 乞今后公事不以大小 但干涉执政臣僚者 并乞送御史台勘鞫 冀新人听 以协公议 仍须降诏旨 以为完式 2 毋涅的上书得到了皇帝的同意 朝廷规定 群臣犯法 大者下御史台狱 小则开 封府 大理寺鞫治焉 3 在御史台设院制勘 其机构称为 制勘所 4 也可称为 台狱 宋真宗时许州知州石普犯法 大臣们议论应在许州审理 宰相王旦上书 1 陈襄 古灵集 卷6 乞疏放秀越二狱干系人状 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第1 0 9 3 册 第5 3 3 页 2 清 徐松辑 宋会要辑稿 刑法 3 之6 4 第6 5 9 5 页 元 脱脱等 宋史 卷2 0 0 刑法志 2 第1 5 册 第4 9 9 7 页 4 李焘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5 1 1 元符二年六月癸巳 第1 2 1 6 6 页 1 1 请求在京师设院制勘 乃下御史按之 一日而狱具 1 宋神宗时著名的 乌台诗 案 当时苏轼知湖州 被朝廷遭官押赴京师 在御史台设置制勘院审理 也是在 御史台设院置勘的例子 元丰元年 1 0 7 8 年 开始设置大理寺狱 自神宗置大理寺狱 著令专一承受 内降朝旨 重密公事 及推究内外诸司库务侵盗官物 2 就是把大理寺作为专门审 理制勘案件的场所 后来宋神宗又对大理寺承受的制勘案件做出规定 凡特旨委 勘及系官之物应追究者 隶右治狱 把大理寺的右治狱用来作为专门审理制勘案 件的部门 3 南宋时最著名的制勘案当数 岳飞冤狱 了 当时宋高宗就下诏在大 理寺设立制勘院 造成了宋代历史上最大的冤案 到宋孝宗时 朝廷又下诏 诸 处合送寺公事 并取朝旨 4 强调了影响较大的案件 需送大理寺进行制勘 开封府同样也是制勘院经常设置的场所 史载开封府 中都之狱皆受而听焉 小事则裁决 大事则禀奏 若承旨已断者 刑部 御史台无辄纠察 不仅负责京 畿地区的诉讼案件 而且其承受制勘案件 不受刑部 御史台的约束 承受的制 勘案件如 熙宁七年 1 0 7 4 年 监安上门郑侠上书反对新法 并上 流民图 攻 击王安石 宋神宗下诏由开封府设院制勘 史称此案为 开封诏狱 6 宋徽宗崇宁 时 开府仪同三司向宗回被人告发 诏开封府鞫实 御史中丞吴执中临问 7 朝 廷后来又对开封府所承担的制勘案件做出了不得移至它司审理的规定 元符元年 1 0 9 8 年 大理寺上书说 乞应大理寺 开封府承受内降公事 并依旨勘断 各 不得奏请移报 8 随后大理寺也有了相关规定 应奏断公事 乞依开封府专条 不许诸处取索 9 即对开封府 大理寺所承受的制勘院案件不得随意处置 2 在京城内的其他机构和场所随意设院置勘 元 脱脱等 束史 卷2 8 2 王旦传 第2 7 册 第9 5 5 0 页 李心传 建炎以来朝野杂记 甲集卷5 中华书局2 0 0 0 年版 第1 2 9 页 元 脱脱等 宋史 卷1 6 5 职官志 5 第1 2 册 第3 9 0 0 页 李心传 建炎以来朝野杂记 甲集卷5 第1 2 9 页 元 马端临 文献通考 卷6 3 职宫考 1 7 第5 6 7 页 元 脱脱等 宋史 卷3 2 1 郑侠传 第3 0 册 第1 0 4 3 6 页 元 脱脱等 宋史 卷4 6 4 向传范传附向宗回传 第3 9 册 第1 3 5 8 1 页 李焘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4 9 6 元符元年三月戊辰 第2 0 册 第1 1 8 0 6 页 李焘伯e 资治通鉴长编 卷4 9 7 元符元年四月壬辰 第2 0 册 第1 1 8 3 1 页 1 2 在京城内各机构设置制勘院 主要是出于审讯方便的考虑 有时是为了保证 能在第一时间进行审讯 也有时是为了使犯罪官员与任职部门进行隔离 天禧四 年 1 0 2 0 年 宦官周怀政趁宋真宗病重时 密谋杀大臣丁谓拥立宋仁宗 被人告 发 宋真宗令宣徽北院使曹玮与崇勋在御药院设院审讯 1 在御药院进行审讯 主 要是为了防止周怀政与人交通而影响案件审判 至和元年 1 0 5 4 年 审理张茂实 妄称皇亲案 就是在嘉庆院设立制勘院 2 熙宁九年 1 0 7 6 年 因司农寺监督不 力 公使库吏人诈欺官钱 诏提举在京诸司库务司根治 3 即把制勘院设在在京 各诸司库务司进行审理 皇城司作为皇帝的耳目之司 也常作为制勘院的场所 如宋哲宗时 孟皇后的养母听宣夫人为皇后祈祷之事外泄 宋哲宗诏入内押班梁 从政 管当御药院苏瑾 即皇城司鞠之 狱成 4 有些特别的时候 也在犯人家中设院置勘 宋太宗时 宣徽北院使兼枢密副 使弭德超为争官位 谣言中伤打击同僚 宋太宗大怒 命膳部郎中知杂滕中正就 第鞫德超 具伏 就是在弭德超的家中设立制勘院 保证在第一时间对犯人进行 审讯 3 在案发地或临近州府设立制勘院 这是除在京师外 最常见的制勘院设置方式 案件事发后 皇帝派官员在案 发地州府设立制勘院 省去了来往传唤犯人的麻烦 如皇辜占三年 1 0 5 1 年 六月 诏差推直官郭伸锡 往庆州华池县 置院勘马佑公事 6 嘉 占三年 1 0 5 8 年 十一月 知滨州王起上书不实 宋仁宗诏职方员外郎李真卿 就州置狱 7 宋神宗 时 诏淮南东路转运副使蹇周辅往秀州置司推勘 罢赞善大夫吕温卿 o 这种制 勘院的设置方式 大大提高了朝廷的办事效率 地方州府一旦事发 朝廷及时派 官员勘鞫 可以及时控制人犯 掌握案情 元 脱脱等 来史 卷4 6 6 周怀政传 第3 9 册 第1 3 6 1 6 页 司马光 辣永记闻 卷9 第1 9 4 页 李焘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2 7 7 熙宁九年八月戊申 第l l 册 第6 7 7 9 页 元 脱脱等 宋史 卷2 4 3 哲宗昭慈圣献孟皇后传 第2 5 册 第8 6 3 3 页 元 脱脱等 宋史 卷4 7 0 弭德超传 第3 9 册 第1 3 6 7 8 页 清 徐松辑 宋会要辑稿 刑法 3 之 第6 5 9 5 页 李焘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1 8 8 嘉祜三年十一月辛未 第8 册 第4 5 3 3 页 李焘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2 7 5 熙宁九年五月已巳注 第1 1 册 第6 7 2 8 页 1 3 朝廷有时为了便审讯活动更加独立 不受案发地的干扰 也会选择在事发地 临近的州府设立制勘院 熙宁二年 1 0 6 9 年 诏 遣举勾当公事沈衡 鞫前知杭 州龙图阁学士祖无择于秀州 1 本来祖无择在杭州 但却于临近的秀州置狱勘劾 又在同日 遣权御史台推直官张景直 鞫前知明州光禄卿茁振于越州 2 明州为 越州的近邻 也是朝廷故意为之 元丰四年 1 0 8 1 年 越州山阴县主簿余行之妄 造符谶 诏开封府司录参军路昌衡就邢州鞫之 3 宋神宗命在邢州勘会余行之 就是为了避免越州干扰制勘院的审判 从而保证审判活动的独立性 具体到制勘院办公场所的设置 宋政府也有相关的制度规定 淳化四年 9 9 3 年 淮南路提点刑狱尹圮上书说 今后制勘使臣 乞不指射州县 踏逐系官空 闲舍屋充制勘院 4 建议制勘官不许随意指定州县官府的空闲房间作为院址 得到 皇帝的许可 南宋史料记载 诸鞫狱置司者 以官舍充 不得占学舍 驿庙 寺 观 们严格规定不得随意占用地方上的场所作为制勘院的办公场所 防止干扰地方 上的正常生活 三 制勘院的审判方式 制勘院有自己严格的司法程序 法定的审判方式 制勘院审理的多是公案 常规的审判方式就是在中央或地方设院置勘 但对于那些危害极大 案情复杂 刑名疑难的案件 常规的审判方式就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所以就派生出了制勘院 特别的审判方式 主要有 杂治 和 集议 两种 杂治 顾名思义 即是由多个部门联合对制勘的案件进行审讯 之所以采 用这种形式 多是皇帝认为案情重大 单一部门的官员不足以组成制勘院 于是 命多部门进行 杂治 以示慎重 太平兴国七年 9 8 2 年 赵普与卢多逊争权夺 位 赵普揭发卢多逊与皇弟赵廷美勾结 宋太宗大怒 但因事涉赵廷美 为慎重 起见命翰林学士承旨李防 学士扈蒙 卫尉卿崔仁冀 膳部郎中兼侍御史知杂事 清 徐松辑 来会要辑稿 刑法 3 之6 s 第6 5 9 6 页 清 徐松辑 宋会要辑稿 刑法 3 之6 5 第6 5 9 6 页 李焘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3 1 2 元丰四年四月壬申 第1 3 册 第7 5 5 6 页 清 徐松辑 宋会要辑稿 刑法 3 之5 l 第6 5 8 9 页 谢深甫 庆元条法事类 卷1 0 职制门 7 黑龙江人民出版社2 0 0 0 年版 第1 7 7 页 1 4 滕中正 杂治之 1 此案不但有大理寺与刑部参与 而且调集了多部门的官员 让 他们都参与讨论来议定刑名 景德二年 1 0 0 5 年 廷试监考官陈尧咨示意考生在 糊名试卷中作记号 被人告发 宋真宗诏东上阁门使曹利用 兵部郎中边肃 内 侍副都知阎承翰 诣御史府杂治之 2 也是让几个部门联合 在御史府设院审判 这样的例子在宋代很多 庆历五年 1 0 4 5 年 龙图阁直学士 右正言欧阳修事涉 开封府一案件 宋仁宗派遣殿中丞苏安世 入内供奉官王昭明 杂治之 3 宋神宗 时 李进谋反案牵涉到宗室赵世居 宋神宗派遣监察御史里行徐禧 中丞邓绾 知谏院范百禄 即御史台杂治 4 南宋时 这一形式仍然沿用 建炎四年 1 1 3 0 年 两浙宣抚副使郭仲苟擅离 职守 统率不力 且经过皇帝的行在而不向皇帝请安 宋高宗 诏御史台 大理 寺杂治 5 绍兴十三年 1 1 4 3 年 提举江州太平观胡舜陟受秦桧打击 宋高宗下 诏让大理寺丞袁橹 燕仰之等到静江府 杂治 6 这种审理方式显示出皇帝对案件 的重视 制勘院的另一种特别审判方式称为 集议 集议 是指部分经制勘院审理 的重大案件 在大理寺 刑部检法量刑后 对于最后判决的结果 皇帝为了表示 慎重 往往还要再次下诏让朝廷大臣共同审议定罪 这种审判方式的初衷与 杂 治 相同 都是为了审慎刑狱 不同的是 杂治 的参与者是制勘院的审判法官 而 集议 的参与者是对判决结果进行再次讨论的官员 史载 天下疑狱 谳有 不能决 则下两制与大臣若台谏集议 视其事大小 无常法 而有司建请论驳者 亦时有焉 7 这说明 集议 主要是为了对重大疑难的案件进行讨论 提出建议以 供皇帝参考 集议 又称为 聚议 如 凡天下狱案谳 聚 则随左右相 所兼省官商议 三聚 则会三省同议 8 文中所谓 聚 三聚 就是集议 1 李焘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2 3 太平兴国七年四月丙寅 第1 册 第5 1 6 页 2 李焘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5 9 景德二年四月丁酉 第3 册 第1 3 8 2 页 李焘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1 5 7 庆历五年八月甲戌 第7 册 第3 7 9 9 页 4 王称 东都事略 卷8 6 徐禧传 台湾文海出版社1 9 7 9 年版 第1 3 0 9 页 李心传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 卷3 l 建炎四年正月癸丑 第1 册 第5 9 9 页 李心传 建炎以来系年要录 卷1 4 8 绍兴十三年正月已酉 第3 册 第 7 6 页 7 元 脱脱等 宋史 卷2 0 1 刑法志 3 第1 5 册 第5 0 1 2 页 庄绰 鸡肋编 卷中 中华书局1 9 8 3 年版 第5 4 页 1 5 百官集议是朝廷审理重大诏狱案件活动中的非常设形式 前述宋太宗时 卢多逊 与秦王赵廷美交通一案 大理寺判以斩刑 后宋太宗念兄弟惰份 诏 文武常参 官集议朝堂 1 对此案进行再次议刑 太平兴国八年 9 8 3 年 威塞节度使 判 颍州曹翰治事苛刻 手下将官贪赃枉法 制勘院判决应当弃市 宋太宗诏 百官 集议 2 最终维持了原判 南宋开禧三年 1 2 0 7 年 吴曦谋反被诛 其族属按法 应当连坐 宋宁宗 诏付从官 给 舍 刑部 法寺集议合得刑名 3 对制勘的 案件进行 集议 虽然说起了集思广益的作用 但同时也降低了办案效率 绍兴 二年 1 1 3 3 年 宋高宗对大臣说 凡询众集议 二三其说 事愈不决 不但如 此 集议 所定刑名 也不能作为最终的判决结果 仅是给皇帝最终裁决提供参 考 李焘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2 3 太平兴国七年四月丙于 第1 册 第5 1 7 页 2 李焘 续资治通鉴长编 卷2 4 太平兴国八年五月庚午 第1 册 第5 4 6 页 元 马端临 文献通考 卷1 7 0 刑考 9 第1 4 8 7 页 4 鳔克 中兴小纪 卷1 3 绍兴二年八月庚寅 台北文海出版社1 9 6 7 年版 第3 5 5 页 1 6 第二章宋代制勘院的司法职责和司法程序 制勘院的主要司法职责是秉承皇帝的旨意去审理全国范围内重大的 事涉朝 廷命官的案件 宋代以武立国而以文治国 是皇帝与士大夫共治天下的朝代 朝 廷对官员犯罪的处理十分慎重 皇帝大多会干涉案件的审理 宋神宗曾对臣僚说 案劾官吏 尤在详审 川宋朝的制勘院 就是制勘官直接承受皇帝的命令审理案 件 了解狱情后再由皇帝最后决断 宋太宗到宋神宗时期 制勘院制度逐渐发展成熟 司法程序也日趋完备 从 案件的事发到审理 直至结案 大致要经过以下五道司法程序 第一步 立案 皇帝亲自选派制勘官员 第二步 传唤当事人 制勘官下令传唤证人追捕人犯 第三步 审讯 制勘官到院审讯 皇帝另派官员录闯 第四步 判决 案件交由 刑部 大理寺量刑判决 第五步 刑部 大理寺汇报判决情况 皇帝做出最终裁 断 一 差官制勘 制勘院的法官必须由皇帝亲自选派 司狱 推典等吏人的抽差也有详细规定 人员选定以后 朝廷还会对他们进行登记 以备考核 一 制勘官的选派 案件事发后 皇帝如认为需设院置勘 首先就要选差制勘官 朝廷官员奉诏 审讯案件 称 制勘公事 2 所派遣的官员称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