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勤林-产业园区与城市互动发展的作用机制探析.docx

产业园区与城市互动发展的作用机制探析*基金项目 国家社会科学基金“新型工农城乡关系统筹构建研究”（批准号：13BJL060）；四川大学“985工程”三期“中国经济创新发展研究”。龚勤林 陈说*作者简介 龚勤林（1972），男，四川自贡人，四川大学经济学院副教授，经济学博士。E-mail：。陈说（1987）男，四川自贡人，四川大学经济学院硕士研究生。E-mail：。（四川大学经济学院，四川 成都 610064）摘要 推动园区与城市互动发展，是着力形成新的经济发展方式，积极推进“两化”互动，实现“四化”同步发展的客观要求。本文在文献梳理的基础上，从经济活动的产业空间和地域空间双重空间归属的统一性、园区和城市功能性质的差异性、“两化”互动发展的耦合性以及政府经济调控的视角切入，得出园区和城市之间是一个相互依存、相互协调、互动发展的有机体的结论。并以此为突破口深入剖析园区与城市互动作用机制，分别着手探讨了园区与城市互动发展的空间融合机制、产业协作机制和要素交流机制。关键词 产业园区；城市；互动发展；作用机制一、引言产业园区作为吸引外商投资、扩大出口、增加就业、创新体制机制的重要载体，已成为推动区域经济增长的发动机，构建现代产业发展新体系的先行区，推动新型工业化的主战场。城市作为技术、信息、资本、人才等高端要素聚集的重要场所，则是形成新的经济发展方式的支撑点，构建区域创新体系的核心区，推进新型城镇化战略的主阵地。经济活动兼具两重空间属性 经济活动一方面具有产业空间归属，另一方面具有地域空间归属，两者缺一不可。，就其产业空间归属来看，产业园区就是承载非农经济活动的主要载体；就其地域空间归属看，城市正是制造业、建筑业、服务业等非农经济活动的主要空间。区域经济发展必须满足产业空间和地域空间的协调推进，园区和城镇分别作为产业空间和地域空间的典型代表，不仅存在着产业互补发展需求，也要契合地域空间上协同发展，实现工业化与城镇化的协同推进。为此，党的“十八大”报告明确提出“推动工业化与城镇化良性互动”的发展要求，其着力点就是必须妥善处理好作为工业化主要产业聚集体的产业园区与城镇化主要空间载体的城市之间的互动发展。深入探究园区与城市互动发展作用机制，是优化园城互动发展路径，加快园城互动、产城一体步伐，实现“四化”同步的重要前提。围绕产业园区与城市互动发展这一课题，国内外已有学者做了积极探索，成果丰硕，但对于园区与城市互动发展作用机制探讨莫衷一是、含混不清。为此，本文力图在梳理国内外相关文献基础上，依据园区与城市通常在产业层面、技术设施网络层面和要素层面发生经济技术关联从而促进二者互动发展的事实，从经济发展的视角，分别探讨宏观、中观、微观视角下园区与城市互动发展作用机制，以期望能更好地推动园区与城市的互动发展，提升园区与城市发展质量。二、相关研究文献述评国内外学者对于园区经济与城市发展间的研究颇多，归纳起来，主要集中在以下几方面：一是论述城市拓展对园区发展的影响。沙里宁（ESearinen，1918） 沙里宁.城市:它的发展、衰败与未来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1986:169.指出城市是一个有机体，要实现其健康、持续生长，应该从重视城市功能入手，实现城市功能的有机疏散，园区无疑是城市重要的疏散空间之一。恩温（RUnwin，1922） 恩温.卫星城市的建设M,剑桥:剑桥大学出版社,1922.首倡“卫星城”理论，建议在伦敦周围开辟卫星城来疏散中心城区人口，这种卫星城已具有园区发展的雏形。新城市主义（New Urbanism）倡导紧凑型的城市空间发展理念，主张将一、二产业中占地面积较大的项目调整出城市，而将商业、办公、居住、文化和服务等功能混合分布在城区内 刘泽煴,肖玲.新城市主义思想与广州城市建设实践J.热带地理,2008 (3):155-160.，实现园区与城市的集约用地布局。仝娟（2012） 仝娟.工业园区与城市空间互动研究M,长沙:湖南师范大学硕士论文,2012.则基于对益阳工业园区与益阳市的实证研究，提炼出园区与城市互动发展的功能互补机制、技术创新机制、基础设施支撑机制、生态约束机制和政策调控机制。二是探讨园区与城市发展之间的关系。方创琳等（2003） 方创琳等.高科技园区与城市协调发展的生态调控J,地理学报,2003,58(3):390-397.研究认为高科技园区与城市之间应保持动态和谐关系，并且这种动态协调度和静态协调度在理论上可以加以量化。陈家祥（2009） 陈家祥.南京城市开发区群对南京城市发展的影响分析J,科技进步与对策,2009(6):30-35.从经济发展水平与经济结构水平、经济发展潜力、经济发展活力和宏观经济效益4个方面入手对南京城市开发区群对南京城市发展的影响作了深入剖析。傅首清（2010） 傅首清. 区域创新网络与科技产业生态环境互动机制研究以中关村海淀科技园区为例J,管理世界,2010(6):8-14.以海淀科技园区为例，基于区域创新网络演化的5个阶段和科技产业生态环境3个方面的内涵，系统论证园城间存在的互促关系。张晓平等（2003） 张晓平等.开发区与我国城市空间结构演进及其动力机制J,地理科学2003,23(2):142-149.将我国开发区与城市空间结构演进类型划分为双核结构、连片带状结构、多极触角结构等，并指出空间结构演进主要是由跨国公司主导的外部作用力、城市与乡村的扩散力和开发区的集聚力共同作用的结果。三是探讨城市开发区经济发展的文献。郑静等（2000） 郑静等.论城市开发区的发展:历史进程、理论背景及生命周期J,世界地理研究,2000(6):79-86.通过回顾城市开发区发展历史，总结出城市开发区发展的起步、发展、分异和成熟四个发展阶段，得出政府应该基于城市开发区生命周期的差异化而“对症下药”。杨浩、张京祥（2013） 杨浩,张京祥.城市开发区空间转型背景下的更新规划探索J,规划师,2013(1):29-33.对我国城市开发区向综合新城区转变过程中的规划更新做了深入研究，提出多元主体共同参与下的差异化更新改造模式。上述学者对园区经济与城市发展之间的内在关系做的分析研究都十分有价值，为笔者的研究具有很好的启示与铺垫。另一方面，现有文献中鲜有对园区与城市互动发展的作用机制进行深入剖析的研究，这就为本文的研究留下了可供拓展的空间。三、园区与城市互动发展的客观必然性园区与城市的互动发展是指资本、劳动力、技术、物质、信息、公共产品和服务等社会经济要素在园-城空间的双向流动、优化配置、互动合作、功能叠加与整合，形成促进、诱导、反馈、激励、分工、整合、集约等效应，最终实现城市经济与园区经济增值创新和协同、联动发展 向世聪.园区经济与城市经济互动发展研究文献综述J,湖南社会科学,2010(2):123-128.。园区与城市的互动发展有其客观必然性，是“看不见的手”和“看得见的手”共同支配的结果，是经济社会发展的结果。1.经济活动双重空间属性的内在统一客观要求园城互动发展经济活动既具有产业空间归属，又具有地域空间归属。 龚勤林,陈说.马克思主义视阈下的区域协调发展及对我国的启示J,马克思主义研究,2012(8):90-96.经济发展是产业空间与地域空间统筹协调、协同推进的结果。推进园-城经济系统发展，同样必须统筹好产业空间与地域空间的协同推进。园区作为产业集聚发展的载体，承载着园-城经济系统产业支撑的重任，产业空间发展离不开地域空间的承载，其本质是一个产业空间占主导的地域经济体。城市作为服务经济的空间集聚体，兼具产业空间与地域空间双重空间属性，然而城市更多地表现为人才、创新、资金、信息等先进要素的聚集地和基本公共服务的来源地，因此城市经济更具有地域空间属性。园区作为城市的一个重要功能区，不断接受着来自城市的经济辐射，城市为园区的壮大发展、提质增效保障了要素供给，用完善的公共服务和基础设施体系惠及园区的产业空间。园区产业空间的壮大为城市地域空间的推进提供了契机，往往是城市围绕着园区来拓展城市功能区。园区与城市各有侧重的空间属性差异内在要求两者互动发展。只有园区产业空间与城市地域空间的互促协调（即园城良性互动）才能推动园-城经济系统向更高质量发展。2.园区与城市间功能性质差异推动二者互动发展园区是一个与外界有着行物质、能量、信息交换的地域经济综合体，是引导要素聚集、承接产业转移、撬动区域腾飞的增长极，是为适应国家或地区政府经济社会发展的要求，基于行政和市场等多种手段，集聚各种要素资源优化整合而形成的政策性经济体，是物质财富创造的集聚区、城市发展的新城区、体制创新的示范区和对外开放的先行区。城市则更多表现为资金、技术、人才、信息等要素和非农经济活动的集聚区，是生活性和消费性经济活动的地域承载体。园区和城市在经济功能、产业性质、地域分工等方面的差异，内在要求园区与城市围绕着构建合理的区域分工体系，强化功能分区，优化产业空间布局，实现生产空间、生活空间和生态空间的有机统一。其外在表现即是推动园区与城市良性互动，实现园-城经济系统内部资源优化配置和经济效益最大化。3.“两化”互动要求园区与城市互动发展新型工业化和新型城镇化“两化”互动的核心在于工业化，工业化是城镇化发展的源动力，通过产业引到人口流向，推动人口由零星分布向点状集聚，实现人口的城镇化。城镇化则是工业化的承载体与催化剂，城镇化为工业化的可持续发展提供人才、技术、资金、信息等要素保障，为工业品提供充足的市场容量和良好的生产生活基础设施。工业化与城镇化相辅相成，不可偏废，两者必须协同推进，互动发展。这有这样，才能既避免缺乏产业和人口支撑的“城市空心化”，避免城市成为“鬼城”、“空城”和“卧城”；又避免工业化超前引发的产业和人口高度集聚带来的“城市病”。园区作为工业化的主战场，是工业化与城镇化耦合的重要节点，是产业集中、要素聚集的空间载体。城市作为城镇化的空间主体，是高端要素聚集、创新能力突出、人才聚拢的集聚经济体。加快“两化”互动的重要着力点即推动园区与城市良性互动，加快产城一体步伐。园城互动发展一方面能有机疏散主城区人口，避免“城市病”的发生，同时也有助于加快创新驱动，推进科技含量高、经济效益好、资源消耗低、环境污染少、人力资源优势得到充分发挥的新型工业化发展步伐；另一方面以园区建设为契机能有序拓展城镇功能区面积，增强城镇综合承载力，积极推进集约、智能、绿色、低碳的新型城镇化。4.政府经济调控的客观实际要求园区与城市良性互动考察园区发展历程，我们可以看到，绝大多数园区的兴起是政策激发的结果（也有企业自发集聚而形成的园区，如美国128号公路），是制度安排的产物，其形成、发展总是与园区所在国家或区域的经济政策密切相关，并随政策的变化而适时调整，因而具有“飞地”特征。但是园区的成长壮大却也离不开城市的支撑，从空间尺度上看，城市空间范围一般都远大于园区，城市是园区成长壮大发展的母体，园区依托城市实现发展，并逐渐融入城市或者成为城市经济的一部分；从政府宏观调控看，基于经济效益最大化的总体考虑，政府通常会通过一定的制度安排，实现园-城经济系统的结构优化、资源配置优化和可持续发展，从而推动园区与城市良性互动发展。四、园区与城市互动发展的作用机制深入剖析园区与城市互动作用机制有助于我们更好地“对症下药”，有针对性地施加政策“组合拳”，推动园区与城市互动协调高效发展。本文沿着宏观-中观-微观的视角，由表及里、由外到内剖析园区与城市互动发展的空间融合机制、产业协作机制和要素交流机制。1.园城互动发展的空间融合机制政府主要通过园区规划、城市规划、政策保障等制度安排，推动各种要素或产业在园区和城市之间双向互补流动。园区作为一种特殊的政策空间集合体，在自由市场经济条件下很难得到持续发展，往往需要政府的扶持带动园区经济的发展壮大。园区的发展壮大为城市更好地聚集人才、创新资源和信息等高端要素创造了条件，引发城市就业、人才流向乃至空间结构的变化，导致新“社会空间”的产生，推进城市向郊外蔓延。人口的有序疏散离不开园区产业的支撑引领，因此郊区城市化进程突出地表现为基于产业园区就近拓展城市新区。城市蔓延又为园区经济的可持续发展带来了契机，为园区经济发展提供良好的要素保障和生产生活空间。并且，园区和城市基于学习效应，实现两者溢出效应的互促互补，推动园区与城市互动发展。图1 园城互动发展的空间融合机制示意图2.园城互动发展的产业协作机制作为城市经济的一部分，园区是为达到特定经济发展目标的产业集聚载体，园区与城市在产业链上的分工差异内生推进了园城互动发展。园区通常作为产业链上的某一个或者某几个特定职能的产业链环而存在，如工业园区、出口加工区、制造园区等。园区产业空间属性的单一性，决定了园区产业发展往往围绕着主导产业链进行产业扩张，延伸产业链，围绕着产业链上的某一优势链环来培育和发展产业集群，壮大园区经济规模，提升园区发展质量。而城市主要以服务型经济部门为主，本质上是一个高度组织化和服务化的经济系统，为园区经济发展提供便捷的公共服务体系和基础设施体系，其庞大的市场消费容量为吸纳园区产品提供了保证。园区和城市在产业价值链上的分工，为两者的互动发展创造了前提。园区与城市的产业链分工，驱动着两者努力接通、延伸和拓展园-城产业链，对关联产业链条进行有机整合，发挥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效益，努力构建起园区与城市间基于产业链分工的产业合作，推动园区与城市良性互动。图2 园城互动的产业协作机制示意图3.园城互动发展的要素交流机制园区和城市同为要素价值实现的重要场所。园区是要素集中、产业集聚的空间载体，而城市则是先进生产要素和服务型经济的典型代表。园区与城市同为开放经济系统，两者基于合作、共赢的发展需求使得两者无时不刻地进行着物质、能量和信息的交换，客观表现为园区与城市通过各种要素流（人流、物流、能量流和信息流等）效应来优化园-城经济系统，推动两者螺旋式互动发展。园区与城市基于微观视角的要素互动发展得以存续的深层次原因在于工业化与城镇化的内生协同性。工业化运动的主阵地在园区，园区是将生产要素转变为物质财富的企业集聚综合体。随着我国新型工业化步伐的加快，园区经济转型升级和发展方式转变（由要素投入向内生增长转变、由量的扩张向质的提升转变）倒逼园区对知识、信息、技术等要素的大量需求。园区经济的发展质量更多取决于知识、信息、创新等要素有效供给和良好投资软环境的保障。园区要素需求结构的转变要求园区实现功能分区及周边地域空间在生产环境、人居环境和公共服务条件等方面的环境改善。而新型城镇化推动了园区要素需求结构的转变，新型城镇化强调人口资源和环境、经济与社会全面协调可持续发展，集约、智能、绿色、低碳是其基本特征。这为园区的壮大发展和提质增效带来了契机，人口城市化与土地城市化的协同推进为园区人才引进和产城一体创造了条件，随着园区与城市要素一体化趋势的向前推进和工业化与城镇化的深入发展，园区经济与城市经济逐步融为一体。图3 园城互动的要素交流机制示意图五、研究结论与展望本文从经济活动产业空间和地域空间双重空间归属的统一性、园区和城市功能性质差异的互补性、“两化”互动发展的耦合性以及政府经济调控的视角切入，分析认为园区和城市之间是一个相互依存、相互协调、互动发展的有机体。文章分别从宏观、中观、微观视角出发，揭示的园区与城市互动发展的空间融合、产业协作和要素交流三个作用机制表明，园区与城市的互动发展是一个多层次、多维度的具有多阶段性和空间差异明显的动态变化过程。基于这一初步探讨结果，笔者认为还应深入研究在园城互动发展的不同阶段和不同的园城空间关系条件下，园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