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丽-基于协调发展的区域产业转移实现机制研究.doc

基于协调发展的区域产业转移实现机制研究 郭 丽 （华侨大学经济与金融学院 福建 泉州 362021）摘 要：产业梯度转移是促进资源合理利用、加速中西部地区发展、实现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有效途径之一。我国东部地区和中西部地区间的经济技术梯度为产业的梯度推移提供了前提条件。但是，区域产业转移粘性的存在，以及中西部地区的制度差距，阻碍了东部地区产业转移的脚步。促进产业的区域转移，需要东部地区、中西部地区和中央政府的共同努力。关键词：协调发展 区域产业转移 实现机制中国的东部地区和中西部地区之间存在着较大的经济发展差距，这种差距从技术水平和产业结构层次上都有明显体现。区域经济发展差距的存在，会损害中国的长期可持续发展。政府和经济理论界都在探讨缩小区域经济发展差距、实现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有效途径。产业梯度转移是促进资源合理利用、加速中西部地区发展、实现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有效途径之一。区域经济差距的存在为产业在区域间的转移提供了前提条件。后发的中西部地区可以通过承接先发的东部地区的产业转移，接受东部地区的技术和产业较高水平的辐射，实现经济的快速发展，缩小和东部地区的经济发展差距。一、区域产业转移的经济机制 1、产业转移的一般理论产业转移是指由于资源条件或产品需求条件发生变化后，某些产业从某一地区或国家向另一地区或国家转移的过程。对于产业转移理论的研究，主要是从日本经济学家赤松要（K.Akamatsu）的“雁行模式”理论开始的。赤松要从后起工业国的角度，阐述了产业发展从接受产业转移，到国内生产，再到向外出口的三个阶段，即按照“进口国内生产出口扩大生产”的模式，相继更替发展，促进产业结构不断升级。20世纪60年代，哈佛大学教授弗农，从发达国家角度提出了产业在国家间梯度转移的“产品生命周期”理论。弗农将产品的生命周期划分为三个阶段：新产品阶段、成熟产品阶段、标准化阶段，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转移产业是企业为适应这个产品生命周期变化的需要。在新产品阶段，新技术产品一般不出口；在产品成熟期，新产品、新技术基本实现标准化，国内市场趋于饱和而国际市场需求不断扩大，这里开始进行技术转移；在标准化阶段，新技术模仿国的生产规模不断扩大，国际竞争主要依靠成本和价格，发展中国家可以依靠其成本优势开始向国外出口产品，而发明国的生产和出口受到重大挑战。20世纪70年代，小岛清（Kiyoshi Kojima）将新古典经济学理论引入产业转移分析，将赤松要的“雁行模式”理论和弗农的“产品生命周期”理论结合起来，提出了“追赶型产业周期论”，其核心是边际产业扩张。小岛清认为，投资国企业将资源从本国已经丧失了比较优势的产业（边际产业）中撤出，转移到其他国家具有潜在比较优势的产业中，对投资转出国和转入国都是一种福利最大化的选择。虽然说小岛清是从发达国家的角度说明了产业在国际间转移的理论基础，但这也为我们阐释了区域间产业转移的最基本的理论前提。20世纪70年代，英国经济学家邓宁（John H.Dunning）综合了垄断优势理论、内部化理论、区位理论等，提出了一个更为一般化的“国际生产折衷”理论。邓宁给出三个决定跨国公司对外直接投资的基本因素：所有权优势、内部化优势和区位优势，即OLI模式（Ownership-Location-Internalization Paradigm）。邓宁的理论从微观领域讨论了企业的跨国、跨区经营问题，但企业的跨国、跨区经营可以导致产业的区域转移，这也是区域产业转移的一个重要诱因。2、区域产业转移的条件我国的东部地区和中西部地区存在着明显的经济发展差距和产业结构层次差异，理论上我们称为经济技术梯度。有梯度就有空间推移，区域间的经济技术梯度为产业的梯度推移提供了前提条件。如果这种空间产业推移能够实现，那么低梯度区域可以从高梯度区域获得经济快速发展所需要的资金和技术等要素的援助。区域产业转移与区域产业结构调整是相互联系在一起的，伴随着区域产业结构的调整，可能会发生产业的区域转移。而东部地区和中西部地区产业级差的存在，使这种可能性具有了现实的基础。但是，产业的区域间转移若能按各自的预期实现，还需要具备一定的条件，其中，最重要的条件就是产业竞争的存在和生产要素的充分流动。市场竞争是产业发展、经济发展的原动力，只有建立在充分竞争的基础上，各个市场经济主体才能从关心自身利益的角度积极调整其行为，从而为实现其自身最大利益而促进整个宏观经济发展。竞争的加剧导致企业获利空间越来越小，迫使其在更大的范围内寻求自身利益最大化，企业迁移正是这种激烈竞争的结果。从区域范围看，企业迁移的规模化形成了有秩序的产业转移，这种转移实际上就是企业面对变化了的经济环境，而不断调整其生产经营行为，以实现其利益最大化的过程。区域产业转移的另一个条件是生产要素的充分流动。生产要素通常指劳动力、土地、资本等，现代社会技术、信息、知识等也成为越来越重要的生产要素。不同区域生产要素禀赋条件存在着一定的差异，使区域之间产生了要素互补的需要，产业转移是实现生产要素互补的一种方式。产业转移对转出地和转入地都可能弥补某些生产要素的不足，从而有利于本区域经济发展。但前提条件是生产要素在空间上能够充分流动。土地由于其空间特性，是不可流动的，而劳动力、资本、技术、信息、知识等生产要素是可以流动的。然而，这些生产要素可能受到市场环境和制度环境的制约，或者不能充分流动、或者不能有序流动，结果都会阻碍产业在区域间转移的顺利进行。二、区域产业转移粘性分析区域产业转移粘性是指在区域产业转移过程中，由于受到各种因素的影响，使产业在区域间的转移不能按照区域经济梯度循序进行，从而出现粘性。改革开放以来，东部地区经济发展态势强劲，产业结构也随着经济发展而不断优化升级，按照区域梯度理论应该发生的东部地区边际产业向中西部地区的转移，却没有按照预期的发生，说明中国区域产业转移粘性的存在。分析导致区域产业转移粘性存在的原因，对于促进区域产业转移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1、 劳动力跨区流动改变区域间的要素结构不同于国际产业转移，一国范围内，劳动力的跨区流动限制较少，而且随着市场制度的完善流动越来越充分。较为充分的劳动力跨区流动，可以替代一部分劳动密集型产业在区域间的转移。根据实证分析，我国劳动力跨区流动，绝大部分是中西部地区劳动力向东部地区流动，这就使人力资本的外部性更加拉大了两类地区的经济差距。因为这种流动更有利于先发的东部地区的结构调整，并使其获得了低廉的劳动力供给，在不采用产业转移的条件下，就能利用其他区域低廉的劳动力获得更高收益。2、 东部地区产业集群的发展产生“极化效应”产业集群是指某一特定产业、大量产业联系紧密的企业以及相关的支撑机构在空间上的聚集，并形成强劲、持续竞争优势的现象，是在某一特定领域内互相联系、在地理位置上集中的公司和机构集合 曹群. 产业集群发展问题研究M . 第1页，2006：1.（超星数字图书馆藏书）。从区域范围看，这种产业的聚集提升了该区域的竞争力，能够借助于此获得竞争优势。竞争优势获得主要通过要素引至、降低成本、刺激创新、提高效率、加剧竞争等，从而形成区域集群竞争力。产业集群的发展有利于区域整体竞争力的提高，产业集群发展水平越高，其竞争力也越高，也会吸引更多的生产要素的进入，从而产生有利于该区域经济发展的“极化效应”。20世纪90年代以来，我国在前期经济快速发展的基础上，产业集群也得到迅速发展。但是，我国产业集群发展在区域间是不平衡的，东部地区和中西部地区的态势有很大不同，主要集中在东部地区。产业集群的发展，降低了企业生产成本和市场成本，增强了市场竞争能力，刺激了企业的技术创新和制度创新。因此，不但没有发生预期的大规模的产业由东部地区向中西部地区转移的现象，反而是中西部地区的一些生产要素日益向东部地区集中，包括劳动力和资本、人力资本等生产要素，在东部地区产业集群的“极化效应”作用下，逆梯度东流，很大程度上阻滞了产业由东部地区向中西部地区的转移。3、 东部地区广泛参与国际分工影响区域分工格局改革开放以来，通过积极参与经济全球化进程、参与世界产业分工，我国已经成为对外国资本最具吸引力的国家和世界贸易大国。我国在参与国际分工过程中，产业结构发生了显著的变化。在融入经济全球化进程、参与国际分工过程中，我国不同区域间存在较大差异。东部地区凭借其优越的地理位置、良好的历史传统、雄厚的物质技术基础等区位优势，在吸引外资和参与国际分工中占有绝对优势地位，是经济全球化过程中受益最多的地区。我国在参与国际分工过程中，主要是利用劳动力优势而发展劳动密集型产业，也就意味着在参与国际分工过程中，为东部地区的劳动密集型产业和产品提供了广阔的可供开拓的市场空间，从而使劳动密集型产业得以在更大规模上发展。而且，跨国公司以加工贸易方式进行的大规模投资，主要布局在东部地区，这进一步使劳动密集型产业在东部地区集聚，其结果是延长了东部地区劳动密集型产业的生命周期，延缓了在产业结构调整过程中向中西部地区转移的进程，却反而在东部地区大力发展外向型劳动密集产业的形势下，中西部地区的劳动力、资本、人力资本等生产要素向东部地区流动。4、 区域产业发展的“路径依赖”从经济学的角度解释，“路径依赖”是指“人们过去的选择决定了他们现在可能的选择”。 美 道格拉斯.C.诺斯. 制度、制度变迁与经济绩效M . 上海：上海三联出版社，1994：134. 区域产业发展的轨迹存在明显的“路径依赖”特性，一旦区域产业形成，不问其最初是什么原因，之后都会沿着特定路径不断发展。产业发展的“路径依赖”使产业按照既有的惯性成长，使区域产业转移受到更多的阻碍。东部地区产业在原有的轨迹上不断发展，随着产业规模的逐步壮大、产业链的日益延伸，集群效应也越来越突显出来，形成“集群要素吸引集群扩张加速要素吸引”的循环，产业竞争优势不断增强。作为经济较为发达的东部地区，成为领先于中西部地区的增长极，而“路径依赖”效应却在不断扩大着东部地区作为“增长极”的极化效应，而弱化着其扩散效应，导致区域产业转移粘性的产生。三、区域产业转移的实现机制对于中西部地区，承接东部地区的产业转移无疑是实现快速发展的有效途径之一。但是，区域产业转移粘性的存在，以及中西部地区的制度差距，阻碍了东部地区产业转移的脚步。在尊重经济规律的前提下，通过适当的政策手段促进产业的区域转移，是加速中西部地区经济发展、实现区域经济协调发展的关键。促进产业的区域转移，需要东部地区、中西部地区和中央政府的共同努力。1、 东部地区促进产业转移的政策东部地区促进产业转移的关键，是如何减少产业转移的顾虑和阻力，对于企业和政府而言，都能从自身利益出发而有意愿促进产业转移。（1）提高创新能力，促进产业结构升级产业转移是区域产业结构调整优化的产物，东部地区的产业结构层次高于中西部地区，其结构调整重要的议题是如何与国际产业转移对接。国际产业转移是在不断发展变化的，发达国家在继续向发展中国家转移劳动密集型产业的同时，开始向发展中国家转移资本技术双密集产品的生产，甚至开始向一些发展中国家转移高技术产品生产过程中的某个工序。东部地区拥有良好的物质技术基础和得天独厚的地域优势，可以藉此契机，加快产业结构调整，促进产业结构升级，积极开拓高新技术产业、现代服务业等较高层次产业的发展，并适时地将一些劳动密集型产业转移到成本更低的中西部地区。东部地区要抓住国际产业转移的新契机、加快向中西部地区的产业转移步伐，必须要提高自身的创新能力。创新能力不足是影响东部地区承接国际产业转移、向低梯度区域转移产业的最主要问题。东部地区是我国经济、技术较为发达地区，拥有较好的物质技术基础，但其技术层次同发达国家相比还有一定差距，导致在承接国际产业转移过程中，只能接受产业结构中较低层次的部分产业。提高东部地区的创新能力，是解决问题的关键，为此必须要提高科学、技术的研究和转化能力。（2）发展总部经济“总部经济”是指“某区域由于特有的资源优势吸引企业将总部在该区域集群布局，将生产制造基地布局在具有比较优势的其他地区，而使企业价值链与区域资源实现最优空间耦合，以及由此对该区域经济发展产生重要影响的一种经济形态。” 赵弘. 总部经济M . 北京：中国经济出版社，2004：14. 总部经济模式可以说是企业内部组织结构优化的结果，对企业的成长和总部所在地、生产基地都产生积极效应。企业依托东部地区的产业技术网络，拥有了较为优越的信息、人才、技术等资源，通过将部分企业内分工转移到拥有丰富劳动力、自然资源的中西部地区，获得了两类地区的资源优势，实现了企业内分工的优化，从而增加了总收益。总部经济模式对于生产基地的经济发展、就业、消费等产生积极效应，而对于总部所在地同样也有诸多好处。2、 中西部地区构建有利于承接产业转移的通道区域产业转移难以大规模进行的一个重要原因，是中西部地区没有形成有利于承接东部地区产业转移的通道，因此，促进产业转移对于中西部地区也提出了努力的方向。（1）更新观念，提高市场意识中国区域经济差距的形成有较长的历史，在东部地区市场经济观念逐渐形成、深化的过程中，中西部地区却表现出因循守旧、小富即安的小农意识。长期的计划经济又养成了“等、靠、要”的依赖心理，政府经常跑项目、跑资金，而不是努力改变面貌，主动迎接市场经济挑战。在承接产业转移过程中，对于一些较低层次的劳动力密集型产业又不原意接受。这些观念上的问题首先使中西部地区就失去了承接产业转移的积极性，更不用说采取措施创造有利条件，承接产业转移了。因此，首先必须转变观念，树立积极进取的市场意识，努力创造条件利用东部地区产业转移的契机，提高自己的经济发展水平。（2）完善基础设施，创造承接产业转移良好条件中西部地区交通、通讯、能源、水利等基础设施建设落后于东部地区，这也是导致区域经济差距存在、制约产业转移的一个重要原因。加强基础设施建设是中西部地区实现跨越式发展的必要条件，更是承接产业转移的必备条件。地方政府首先必须在资金上保证基础设施的投资，科学规划和管理基础设施建设。世界银行的统计表明，发展中国家基础设施和经济增长之间呈明显的正相关关系。一般地基础设施提交每增长1%，GDP也相应增长1%，因此，在基础设施的投资上发展中国家投资应该占社会公共投资的40%60%，占社会总投资的20%，占GDP的2%8%（平均为4%），中西部地区的基础设施投资可以以此为参考。 参见：郭将. 区域后发优势形成的技术和制度支持D . 上海：同济大学经济与管理学院，2006：117.（3）转变政府职能，营造有利于产业转移的制度环境地方政府作为区域经济的管理者，行为的正确性和有效性关系到区域经济发展的实绩。中西部地区能否营造有利于承接产业转移的制度环境，关系到落户企业的生产经营环境和直接利益，因而影响着东部地区产业转移的意愿。为降低落户企业制度成本、减少企业落户阻力，中西部地区地方政府必须要转变职能。一是要实行政企分开，使地方政府将工作着力点集中到为企业创造良好宏观环境上来，而减少对企业经营管理事务的干预。二是要简化行政审批程序，减少审批环节，以提高效率，减少企业审批成本。三是要规范市场秩序，限制相关部门不必要的收费、摊派行为，保护企业合法利益。3、国家加强产业政策的扶持和引导市场经济条件下，市场在配置资源上始终起到基础性的作用。政府在区域产业转移过程中作用的发挥，也必须尊重市场经济规律，以间接调控为主，而不能像计划经济体制下通过指令性计划配置资源。但是，也必须考虑中国的特殊国情，在中国区域经济二元结构框架下，解决中西部地区经济发展问题，还不能单纯依靠市场的力量，也要发挥国家的作用。国家应该从全局出发，依照国家宏观调控和长远目标，通过制定相应的产业政策，积极扶持和引导产业在区域间的转移。（1）构建区域产业的协调发展机制在中国当前的财政分权体制下，地方政府在制定经济政策时拥有了更多的权限，而政绩考核体系又助长了地方政府追求辖区发展速度的行为。这样，在市场力量的作用下，具有先发优势的东部地区就尽量采取有利于本区域的政策，也成为阻碍区域产业转移的一股力量。在这样的背景下，构建区域产业协调发展机制，需要中央政府的权威作用。中央政府要从整体协调发展的角度统筹规划区域产业发展，成立区域产业发展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