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老 把草书从象牙塔里解放出来,仍然回到群众中去.doc

把草书从象牙塔里解放出来，仍然回到群众中去 董 春 阳 草书起源于民间，为了趋急赴速应运而生。它的母体就是汉字，离开汉字的结构、形体，草书就变成了无源之水、无本之木。同理，中国书法的艺术创作，谁要违背这一客观规律，企图撇开或者抛弃这一源泉，中国书法将荡然无存；离开汉字侈谈什么“书法新潮”、“现代书法”、“艺术书法”，甚至有人还大喊：“中国书法过时了，只有扫除创作障碍的汉字，才会有希望。”这无疑是无视客观规律的自欺欺人之谈。汉字有自己的独特造字规律与法则，随着社会历史的变迁、人民生活、工作需要的不同，汉字的结构、形象也有不同的变化，但其基本原则未变。汉代文字学家许慎在总结汉字的造字基本结构与功用的基础上编纂了我国第一部文字学巨著说文解字，提出“六书”学说（即指事、象形、形声、会意、转注、假借），这对统一文字、广为传写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至今两千余年来一直成为篆刻家、书法家书写小篆的圭臬。正因为汉字有不同的类别，有自己独特的书写形态，乃是历代书法家由此而生发出不同的书体美学思想，形成各有千秋的书法艺术流派。因而将汉字看成是中国书法艺术表现方法的一种物质外壳。正因为汉字形体变迁历程的长期、复杂、多变、多样性、逐渐形成了不同书 时代的不同书风倾向，如汉尚 、晋尚韵、唐尚法、宋尚意、明清尚情。这是从一个朝代的整体书风而言，细分之又有各种书风流派，以唐为例，欧阳询、楮遂良、虞世南、颜真卿、柳公权、李邕、张旭、怀素、孙过庭等，又有各自的个性特征。发展到明清，虽然皇朝提倡“馆阁体”并以此取仕，但社会流行的书风却是百花齐放，尤其碑学兴起，更是繁花似锦、五彩斑斓，如王铎、傅山、八大山人（朱耷）、赵之谦、张裕钊、金农、郑板桥、邓石如、杨沂孙、翁同和、刘墉、钱南园、康有为、杨守敬、李瑞清，清末的华世奎、吴昌硕、郑孝胥等，各有各的个人风格。正因为如此，方使中国书法具有非凡的艺术魅力，正如殷荪先生在汉字与书法篇首余语里所说的：“中国书法之所以在书写艺术美的审美情趣方面能够感染人，是因为汉字字体、书体的文字书写形态，已经转化成为一种深邃、含蓄的艺术内涵与艺术意境，使汉字具有艺术化的书写效果，进而使以这一书写效果为创作构思的书法作品寓有很强的艺术生命力。”毛泽东同志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提出的评论文艺创作的思想性与艺术性两个标准，永远是中国文艺工作者应该恪守的准则，这是有机的统一体，不能割裂，更不能任意篡改。在两个标准的指导下，文艺创作可以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当今世界已进入了信息时代，计算机、数码技术在科技、经济、军事等领域发挥着日显重要的作用。但是它仍然不能代替汉字书法的实用和艺术价值。书法创作应该在前人优秀传统的基础上，随着时代发展的要求加以改革与创新。现在各国文字印刷用楷，书写用草，已成通例。我们不能数典忘祖，舍近求远。家有至宝，视之若敝 屣，良可畏也！20世纪 年代，有人曾提倡汉字拉丁化，说什么汉字的难识难写导致中国难以进步，甚至杞人忧天，大有亡国之虞。事实上当时的中国处在殖民地、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会，出自对国运的忧虑提出这种主张，似乎还有一点道理。“神女应无恙，当今世界殊。”解放后的新中国，特别是改革开放后的30年来发生的日新月异的巨大变化，生产力的突飞猛进，综合国力的日益增强，国际地位与日俱增，世界上的国际事务没有中国的参加很难顺利通行，尤其是目睹发达的众多的欧美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纷纷成立孔子学院学习中国文化，甚至在中小学普遍设立汉语课，以便与中国在外交、科技、文化教育和经济等领域开展多方面交流与合作，所有这些与当年国运凋疲的旧中国已是天壤之别。当今，和谐的社会给中国文字改革的发展，提供了及其有利的外部环境。“多少事，从来急，光阴迫，天地转，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毛泽东满江红词语）作为赶上这个好时代的人们该怎么办？这是值得每一个中国人思考的大课题。中共十七大吹响了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总动员的号角，这对我们来说是激励，也是鞭策，在这繁花似锦的艺术春天到来之际，作为一个有良知的文教艺术工作者，能不奋进？！我虽已耄耋之年。但也要如“老牛明知夕阳短，不用扬鞭自奋蹄。”如果当时那些主张拉丁化的人如鲁迅、钱玄同等这些在“五四”运动中叱咤风云的先进人物能活到现在，亲身感受这昌盛国运，也将会与时俱进改变立场观点的。我们是辨证唯物主义与历史唯物主义者，不能苛责于古人，“要解放思想，要实事求是，放下包袱，轻装前进！”（邓小平语）对于草书的普及化、大众化，我们应该有自尊、自信、自强不息的精神，走现代各国印刷用楷，书写用草的道路。现在客观条件已经成熟了；何况，国民党元老、爱国主义者、中国共产党的好朋友、近代中国书法大师于右任先生早在20世纪30年代就提出此主张，并创立标准草书社，邀集热心于此道的胡公石、刘延涛、李生芳、李祥麟、刘海生、贾岳生、周伯敏、杨天骥等人，先以历代名家千字文为范本“乃立原则即 易识、易写、准确、美丽 。依次四则，以为取舍。字无论其为章、为今、为狂，人无论其为隐为显。物无论其为纸帛、为砖石、为竹木简，唯期以众人之所欣赏者，还供众人之用。”（见于右任编标准草书自序）先编写标准草书千字文，继“确立草书系统， 合草书符号，表例条贯，晤一通百。于极紊乱复杂之中，求出其极清晰严整之演变规径，而为中国文字放一异彩！先生法书炳曜寰宇，青年学子，最喜规抚，而标准草书，发千余年不传之秘，为过去草书作一总结帐，为将来文字开一新道路。”（刘延涛标准草书后序）胡公石先生为继承于老遗志20世纪80年代成立标准草书学社，1985年编印标准草书字汇，对推进标准草书的学习应用起了一定的作用。但要使标准草书大众化、普及化有待继续探索。台湾跟随于老多年的摄影师任汉平先生编创释草符号、黄军胜、薛清仁等编写的行草解析、张权编写的标准草书要领，最近又看到陕西出版了几本有关标准草书解释及应用的著作，这将对标准草书的近一步认识与推广，起到一定的积极推动作用。我受王羲之草诀歌的影响，以及任汉平先生释草符号的启迪，编写了草诀歌即标准草书歌诀。这里公布的仅仅是一部分（附后）。我认为标准草书之所以不能普及化、大众化，关键在于没有从草书构筑的源头上找原因，即草书形成的轨迹：连、省、借、并、移、还有少量的习惯字，如将叔写成“”，将曹写成“”，将甚写成“”，甚至将“顿首”词联字写成“”，此皆约定俗成，其法既便，组织亦高，故人乐采用，不可强易。但为数甚少，标准草书不另列专项，但必须慎用（注：“词联”给今后文字改革以启示！）经过反复观察、比较、分析，特别用历代草圣及大师的遗作验证基本上可以试行。我在20世纪90年代书法教学中实验过，也同一些书法爱好者试谈过，一致认为行之有效，值得推广，这对我是一种鼓励与鞭策。因此不揣冒昧，在兰州豪斯装饰有限公司经理姚志龙的大力支持下为我编辑出版书法集的时候，先附上我的标准草书歌诀，简称草诀歌并加以简要注释，愿与热心此道的同志仁人共勉，这只是“抛砖引玉”，也只是开头，好象唱戏，这才拉开了序幕、开场白，标准草书研究空间很大，好戏还在后头哩！但愿有更多的同志参加到这个行列里来创业。因为，标准草书是个系统工程，具有广阔的天地，大有英雄用武之处！我是一个终身从事文教工作者，文学艺术在我来说是副业，退休以后，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转为正业。对此，还要感谢我的同窗好友、著名书法家尹建鼎同志。不是他的鼓励，可能不会有我今天的小小的收获。回忆20世纪40年代，我上兰州大学时，我与几位同学创办了兰州大学风风艺文研究会，下设新闻社、艺术社、研究社三社。新闻社办一张墙报风风报（该报现存甘肃省图书馆）。艺术社分音乐、美术、书法、雕刻、摄影、戏剧等组。研究社分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外语三组。这个组织还聘请了校内外许多著名专家、教授、学者、书画家担任指导老师，如中国著名油画家陆其清、中国著名书画家范振绪、裴建准、青年书画家王世伟、曹陇丁、兰州大学历史系副主任、中国疆域沿革地理专家史念海、俄国史教授徐褐夫等十余人。正因为有这个组织，我又被推选为会长，因此有条件有机会与来兰州办书画展的著名书画家接住触，如张大千、关山月、黎雄才、张振铎、黄君璧、赵望云、陶今也等的展览座谈会，这样的环境对我书画的熏陶，视野的扩大，起着很大的作用。再加上我的父亲的口濡目染，和中学美术老师徐子 、朱伯鲲，以及范老、于老的亲自指点，收益匪浅。他们的作品与人品深深地刻印在我年轻的心灵上。他们对书画事业的勤奋、严谨、执着，不断求新的观念和自强不息的精神，特别是范老、于老的为人诚恳、平易近人、豁达大度，尤其对后进的提携、关照和诲人不倦的态度以及助人为乐的表现，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例如，与我同年同籍（甘肃省靖远县）的周自诚早年在兰州上中学，因为家穷起不起灶，只能背着炒面读书。范老知道这种情况后，给这位同学写了不知多少条幅，让他拿回去卖给财东换点钱来求学。周自诚读完初中三年后便考上了邮政局的公务员，回过头来又以微薄的收入供其弟完成了学业，从此改变了家庭的命运。范老这种扶贫济困、助人为乐的精神，在家乡有口皆碑，永远是我学习的榜样。于老对范老非常尊重，大概是1948年吧，他给范老写了一幅对联，内容是：“圣人心日月，仁者寿山河。”上款题；“禹勤尊兄法家正之”下款署：“弟于右任”（附原作照片）。以国民党元老、监察院院长的高官身份，经常着一身灰布大褂儿，没有一点官架子，说话那么温和可亲，真是“学问深时意气平”啊！现在的我，忝为书后画战线的普通一兵，抱着学还无涯，艺无止境，活到老，学到老的态度，愿将有生之年献给标准草书普及化、大众化的事业，直至停止呼吸。我的态度是，从实际出发，实事求是，抓住机遇，迎接挑战，不断更新观念，与时俱进。社会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我不愿跟别人打口水仗，浪费笔墨时间。但丁在神曲中说得好：“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鲁迅有句名言：“时间就是生命，无端的空耗别人的时间，其实是无异于谋财害命的!”搞学术研究不是出风头、争名夺利的事，而是为人民服务的事，没有勤勤恳恳老老实实的态度是不行的，必须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走下去，不能迟疑，更不能回头。因为，回头是没有出路的！有幅名联道：“三思方举步，百折不回头”，我们既然瞅准目标，就要下定决心，自觉地坚持下去。“贵在自觉，难在坚持。”（周恩来在给下放干部谈话时说的话）当然，世界上没有一帆风顺的事，只要我们同心同德，团结一致，虽然道路是曲折的甚至是险阻重重，但前途是光明的。俗话说：“有志者事竟成”，“天下无难事，单怕有心人。”只要我们敢于面对现实，尊重现实，勇于挑战极限，不断战胜自我，就象体育场上的冠军，歌舞台上的名星那样，不断学习，不断探索，不断更新，不畏艰险，才能有希望达到光辉的顶点。著名文学家雨果有句名言：“艺术的大道上，荆棘丛生，这也是一件好事，常人都望而却步，只有意志坚强的人例外。”至于有些人议长论短，这是难免的，甚至漫骂嘲笑，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无知。没关系，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条条大路通北京，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没有必要跟人家说三道四。因为，社会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尤其象我已经年近90岁的人了，历经坎坷磨难，更不愿也没有时间与人争高低，一切顺其自然，让实践去证明吧！下面这首顺口溜作为本文的结束语：无怨无悔亦无求，大江东去不回首。清风明月随意取，青山绿水任遨游。知足胜过长生药，克己乐为孺子牛。俯仰无愧天地人，管它冬夏与春秋。附：草诀歌 画变点，点连线， 点线和谐即成面。 交笔过，接笔转， 遇见方块取半边。 取上取下随其便， 路近形顺是关键。 字中字下变两点， 体势形神要完全。 上下左右任意选， 抓住特征是重点。 偏旁部首符号代， 简易美准是指南。 改革创新必探源， 省、连、并、借、移、习惯。 继承才能有发展， 文化复兴看今天。注释一、画变点，例如：（木）、（東）、（常） （郭）、（不）、（憂）、（孤）、（禀）；二、点连线，草诀歌中有“有点方为水（） ， 空挑却是是言（），宀头无左畔（），之遶缺东边（）。”都是点联机的具体实例。如“讀”写成，“清”写成，类似实例很多，这里不一一列举，可以触类旁通；三、交笔过，接笔转。例如：（青）、 （地）、 （武），不管正交、斜交都必须经过，不能省略。如遇重交可并连，如“线”字两戈重并，可写为或；有省借情况可写为（織）、（識）。接笔有上接下接，如：（上）、（下），或斜接，如：或 （何），依次类推，如：（感）；四、 遇见方快取半边，取上取下随其便。例如：、（軍），、（買），（讀），至于取上取下可根据路近形顺的原则任意选择。所谓方快有正方形的如全包围字，有平方形字如“四”，有立方形的如“贝”、“目”等。不管何种方快皆取半边，如图示：，即将方快从东南到西北划一对线，分上半边和下半边。五、 字中字下变两点，指方快在字中字下就写作两点，例如：（僵）、（禀）、（古）。但也未必绝对如此，不能死搬硬套，要活学活用，应视其具体情况决定之。只要不违反四项原则，与它字不混淆为准即可构建。六、体势形神要完全，王羲之草诀歌前面说：“毫厘虽欲辨，体势更须完。” 后面说：“意到形须似，体完神亦全。”这是草书的基本原则。草书好象文学中的歌诀，绘画中的大写意。如何用极其简洁的线条，把所要表现的思想意境有节奏有韵律地表现出来，这就是草书的本体与使命。七、上下左右任意选，抓住特征是重点。中国字是意象文字，好比人一样各人有各人的形象特征，这和印欧文字不同处就在这一点。草书不管怎样变化，万变不离其宗。它要求一个高明的书法家以极其简净的语言即线条，画出人物的形象特征，使人看了如真人一样活灵活现，不仅见其形更要现其神，正如草诀歌所说：“意到形须似，体完神亦全。斯能透肝腑，落笔自通玄。” “上下左右任意选”指有的取两头省中间，如：“書”、“嘉”，取上下两头即：、，“攀”取左右下部分即：，还有取中间撩四边的字，如“與”写作、等。八、偏旁部首符号代， 简易美准是指南。“标准草书所谓符号亦即部首，以其建一为首，同类相从，理无二致也，而如“帚”字符、“属”字符等俱为说文所无。“释”字左旁，不与“采”同符，而入“朱”字符，这又不同于楷书。文字由意符，而音符，而代表符号，为文字之进化，故草书内代表符号之应用为尤广。而吾人特应注意者，即代表符号之施用，须以不溷于他字为原则。”（见标准草书释例及凡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