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异化与大学异化.doc

教授异化与大学异化的互动螺旋模型安徽大学中国三农问题研究中心 张德元摘要：在中国的大学里，教授异化与大学异化是一对共生现象。在假定其他因素不变的前提下，教授异化与大学异化之间存在着互为因果、相互促进的依存关系，这种依存关系很容易使二者形成相互支撑的自我强化机制，而这种机制的形成基础是源于异化过程中教授个人利益与大学小集团利益具有一致性；因此，中国高校改革缺乏内生动力。关键词：教授异化，大学异化，互动螺旋模型南方科技大学的改革备受社会关注，人们之所以如此关注南方科技大学的改革，是因为人们越来越清楚地感觉到，当今的中国大学越来越不像大学，即大学异化。此处所讲的异化本是个哲学词汇，它的原意是指：主体发展到了一定阶段，可能分裂出自己的对立面，变为了外在的、异己的力量；主体一旦走上异化的道路，主体的能动性就丧失了，会遭到异己力量的奴役，从而使主体本身不能全面发展，只能片面发展，甚至畸形发展。按照异化的这个定义来看，中国大学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已经异化，笔者作为大学中人感同身受。其实，在大学异化的同时，越来越多的教授也正在异化，变得越来越不像教授了。并且这种教授异化与大学异化之间存在着令人担忧的互动关系。教授职业异化教授是干什么的？顾名思义“传教授业”，它就是一种职业，由大学中的资深教师担任，是大学教师职务的最高级别。因为教授是教师，所以他（她）应该“传道、授业、解惑”；又因为他（她）是大学里最高级别的教师，所以他（她）不仅要传授知识，还有创造知识、追求真理和坚守师范的职责。说教授异化通常是指教授职业异化，就是说中国大学中的许多教授已经“不务正业”，其行为越来越背离大学教授的上述职责要求。据笔者观察，教授职业异化的表现有很多方面，在此只择其要。教授异化最具有危害性的表现有三，即教授谋官、教授逐利、教授失范。其一，教授谋官。而今中国大学的许多教授心思不在教学科研上，而在谋官上。不是说教授不应该做官，大学作为一种社会组织总得有人来管理，大家都不做官，那谁来管理？问题出在一个“谋”字上，问题出在许多教授对“官”的刻意追求。没有做上官的，朝思暮想着能有机会搞个一官半职干干，常见现象是，大学要是招聘一个处级干部，则教授如过江之鲫蜂拥而上，教授们甚至为一个八品、九品小吏的岗位争个你死我活。已经当上官的，朝思暮想着如何升官，极尽阿谀奉迎之能。如此，教授的学者独立性当然不能保证了，学术理想异化乌纱理想。其二，教授逐利。在市场经济条件下，人人都有自己的利益，都有享有、维护自己的利益的权利；教授也是人，享有、维护自己的利益本无可厚非。问题出在一个“逐”字上，问题出在许多教授对“利”的疯狂追逐。这种追逐又有直接与间接之不同。直接逐利就是不择手段地追逐经济利益，凡事必谈钱；如此，则教授异化为商人。间接逐利就是追名，先取名后取利，取名为取利；如此，则教授异化为“名星”。其三，教授失范。这里有两层意思。一方面，教授是个教师，本应师者为范；也就是说教授要为人师表，要做学生的榜样；可现实中，许多教授才不为学生所服，德不为学生所敬；不得已，为保饭碗一味讨好学生，甚至师徒合谋，共为苟且；如此这般，则教授异化为“讲台戏子”。另一方面，教授是大学里的高级别教师，本应高人为范；也就是说教授应该在他的同事中、同行中率先垂范，以才惠人，以德服人，做其他教师的榜样；可现实中，许多教授要么陷于平庸，才不及中人，德不可服众，无“高”可言，这种教授很容易异化为“识字平民”；要么气指颐使、不可一世，垄断学术资源，顺者昌，逆者亡，这种教授则容易异化为“学术霸王”。建国刚过60年，改革开放刚过30年，中国教授何以就异化得如此不堪？因为大学已经异化，教授是大学中人。诸如教授谋官、教授逐利、教授失范等种种教授异化表现都能在大学异化中找到其相应的坐标。大学精神异化大学是干什么的？顾名思义大学就是要传授和研究“大学问”，它是提供教学和科研条件并有权向人们颁发学位的高等教育机关。据此，大学应该是圣贤聚集之所，知识传播之源，是令人仰慕的高尚之地。社会赋予大学的职责应该是“看守人类的精神遗产、传承人类文明、培养人对知识和美德的虔敬、关怀人类社会的根本福祉”，这也就是所谓的大学精神。说大学异化，通常是指中国大学的大学精神已经异化了，就是说当今中国大学的价值追求及其所作所为已经背离了大学精神。大学异化在现实中的表现也有许多方面，这里也只能择要列举。大学异化最具有危害性的表现有三，即大学衙门化、大学公司化、大学世俗化。第一，大学衙门化。中国大学就象个衙门，它的科层结构与政府机关十分相似，它的管理方式、工作作风与政府机关几乎一样，走进一栋大学办公楼，给你的感觉就如同到了政府机关；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许多大学的办公楼及其附属设施的奢华度远高于某些政府机关，有“大学气派”。与中国的各级政府一样，在中国大学里党政不分或名分实合，它实行的是“党委领导下的校长负责制”，这种管理体制的外在表现就是党在政之上、政在学之上，政治绑架行政，行政主导学术。其结果是本该为大学“主人”的教师被异化为大学“基石”，本该为大学“细胞核”的学术被异化为大学“细胞壁”。第二，大学公司化。中国大学名为事业单位，却与企业相似，一所大学就如同一家公司。中国大学就如同公司一样追求自身利益最大化，它忘记了它的责任是“关怀人类社会的根本福祉”，它热衷关怀的是大学自身小集团的利益。它象公司一样计较自己的利益得失，对外最大限度地争取资源，对内象企业一样实行指标化管理，象公司给下属单位下达利润任务指标一样，大学也给所属院系下达科研经费等任务指标。更不能让人原谅的是，中国大学象个公司，却又不是公司，或者说它是这个社会最不负责任的公司；它只管赚不管赔，只吞“利润”，不计成本；如果赚了，它就默认自己为公司，好处进腰包；如果是赔了，它就宣称自己为事业单位，“亏损”由政府买单。中国的大学校长们之所以能几乎举国一致地有向银行贷款的“魄力”，建起一座座让发达国家大学校长们称羡不已的大学城，所遵循的就是这个逻辑；他（她）们在贷款的时候就没有打算还款。第三，大学世俗化。大学本该是超脱的，不随社会起舞，以自己的独立性充当社会批判者的角色，为社会树立起价值标尺，涵养自身，警示社会，是社会失序的制衡力量。而如今的中国大学超脱不起来了。如今的中国大学正主动地与社会建立广泛联系，积极地融入社会，并美其名曰服务社会。具体办法通常有两种，一是“请进来”，一是“走出去”。“请进来”就是邀请有关人士到大学交流、考察甚至兼职，“走出去”就是方向相反的同内容活动。在大学里，“请进来”与“走出去”自古有之，本是大学的正常活动。麻烦的是，而今大学的“请进来”与“走出去”的背后往往有争取资源、攫取利益的考量。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大学，你还怎么清高得起来？双异化互动螺旋模型双异化互动螺旋模型是笔者在此的一个创造，旨在说明教授异化与大学异化的关系。在讲这个模型之前，先做三点说明，抑或可叫做模型的假设前提：（1）大学异化现象并非中国大学所独有，各国大学都有这种现象，只是程度不同而已。因为，从大学外的客观因素来分析，大学异化是市场经济冲击、市民社会发展等许多复杂因素共同作用的必然结果。教授异化亦是如此。本文暂不考虑诸如市场经济冲击、市民社会发展等外在影响因素，即把这些因素假定为外生变量，只专注研究教授异化与大学异化二者关系。（2）此处的双异化是指教授异化和大学异化。它的具体含义有两层。一是假定在同一所大学里教授异化与大学异化同时存在；二是假定教授异化与大学异化都是连续变量，把它们都理解为连续不断的动态变化过程，即异而“化”之。（3）假定教授异化的表现形式只有上述三种，其他次要表现忽略不计，即教授异化的表现集合只包括教授谋官、教授逐利、教授失范三个元素；同理，也假定大学异化的表现集合只包括大学衙门化、大学公司化、大学世俗化三个元素。在上述假设前提下，笔者认为，教授异化与大学异化之间存在互动关系，二者互为因果，相互促进；并形成自我强化机制，使得它们各自异化的程度逐轮提高，变量值在同一方向上呈螺旋上升趋势。这种规律非常类似于经济学中的“工资价格”螺旋，故笔者称之为双异化互动螺旋模型。具体地讲，它有下面三层含义：其一，互为因果，相互促进。一方面，教授异化与大学异化之间具有互为因果的关系，最通俗的解释是，教授是大学的灵魂，因为教授变得不像教授了，所以大学也越来越不像大学；反过来，由于大学不像大学，又必然导致教授难以独善其身，教授就不像教授了。另一方面，二者还具有相互促进的关系，即教授异化会促进大学异化程度的提高，反之，大学异化也会加速教授异化；其原因与前类似，不再赘述。其二，紧密对应，利益关联。进一步地，教授异化表现集合中的教授谋官、教授逐利、教授失范三元素与大学异化表现集合中的大学衙门化、大学公司化、大学世俗化三元素存在着紧密的对应关系，状如映射，如下表所示。表一 教授异化与大学异化互动映射表教授异化表现集合互动对应大学异化表现集合教授谋官大学衙门化教授逐利大学公司化教授失范大学世俗化不仅如此，进一步分析，我们发现，它们之间的这种互为因果、互动对应关系只是一种外在表象。在这每一对应的背后，反映的是异化过程中教授个人利益与大学小集团利益具有一致性。比如，大学衙门化能满足教授谋官需求，反过来，教授谋官又为大学衙门化提供合法性基础。余皆同理，以此类推，不再一一赘述。其三，自我强化，螺旋上升。正因为异化过程中教授个人利益与大学小集团利益具有一致性，教授异化与大学异化之间才能够相互提供支持与动力，二者之间的互为因果、相互促进的关系才得以形成。在一所大学里，一旦二者之间的这种依存关系形成，则教授异化与大学异化借助它们之间的相互支撑自动进入自我强化的程序。打个比方，在某一所大学里，由于第一代教授谋官推动了大学衙门化水平的提高，大学衙门化水平提高后，又激发起第二代教授更高的谋官愿望与需求，第二代教授将以比第一代教授更加坚韧不拔的毅力去推动大学衙门化水平的进一步提高如此循环往复，无终无了。中国高校就是在教授异化和大学异化的这种交替推动的相互作用中，走上不归路，异化水平日甚一日!结论在假定其他因素不变的前提下，教授异化与大学异化之间存在着互为因果、相互促进的依存关系，这种依存关系很容易使二者形成相互支撑的自我强化机制，而这种机制的形成基础是源于异化过程中教授个人利益与大学小集团利益具有一致性。由此可见，中国高校改革缺乏内生动力，指望中国高校自我改良是不现实的，中国高校已经到了需要彻底“革命”的时候了！【参考文献】1. 魏红梅，论大学学术的异化与回归J，教育发展研究，2011（3）；2. 章美锦，论大学的异化：学科制、科层组织及功能演变J，黑龙江高教研究，2009（11）；3. 刘鸿渊，多重制度环境下的高校行为异化研究J，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