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论文本转型与文论核心概念的意涵迁移_关于当代文学理.pdf

理论文本转型与文论核心概念的意涵迁移 关于当代文学理论演变方式的反思 孙盛涛 青岛大学 师范学院中文系 山东 青岛 266071 提要 新世纪以来当代文学理论发展进入一个活跃的概念反思和体系重建时期 文学理论文本在建国后经历了前 苏联文论 本土传统文论与西方现代文论的碰撞 融会 理论文本的转型在不同历史阶段存在不同的范型构建 文学理论的核心 概念阐释在不同时期 不同著者那里呈现选择上的差异 文学是什么 政治的意义何在 对于这些马克思主义文学理论必 须直面的理论话题 解答的过程和结语本身构成理论文本的思想文化背景 文论核心概念的意涵迁移 显示着当代文学理论自 身的历史性演变进程 关 键 词 理论文本 核心概念 意涵迁移 文学 政治 中图分类号 I20617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3 3637 2009 01 0098 04 新世纪以来 文学理论研究取得了诸多建设性的成就 体 现在从之前的 中西方文论融合 古代文论的现代转换 等 理论宏大主题的叙述 转向学科定名 话语转型 体系调整等不 同层面问题的辨析与操作 学术研究进入实质性突破的发展阶 段 本文尝试以当代文学理论著作的文本特质与核心概念解 析 并结合 政治 元素在文论发展中的意涵迁移状况 反思文 学理论体系构建中的关键词所包含的概念活性 从当代文学理 论的历史性转型中 寻求某种思想资源和理论启发 一 理论文本类型及核心概念阐释 当代文学理论始终处于调整 建构的动态过程 着力突破 古代文论与异域文论的重重累积 重建适应新的现实境遇和文 学发展的理论格局 体系化的文学理论著作在中国当代文化 语境中大致有两种类型 文学专业教科书 文学研究型专著 前 者多为集体写作成果 后者以专业研究者个人写作为主 介乎 两者之间的文学理论著作也有 如有突出研究性和个人成果色 彩的教科书 或2人以上共同完成的系统完整的文论著作 另 有以中外文论经典篇目选编形式出现的 选本型 著作 如果把建国以来的当代文学理论按历史时期细分 有以下 几个基本阶段 1950年代 1960年代中期 前苏联文论成为文学理论的 范本 季摩菲耶夫 文学原理 平明出版社1955年 毕达可 夫 文艺学引论 高等教育出版社1958年 以文论领域 老大 哥 面孔 无论从理论构架还是文学命题 都成为影响深远的理 论范本 直至今天 还一定程度上发挥着这种优势作用 1960年代中期 1970年代末期 抛却为配合政治斗争编 撰的实用型教材不算 文学理论的本土化建设初见成效 以群 文学基本原理 上下册 1963 1964 蔡仪 文学概论 1979 成为普及全国 独立自主建构文论体系的标志性成果 这两本著作 既保持了苏联文艺学的基本精神 又与之拉开了 距离 并保持了中国马克思主义的斗争性和精英性 1 它们 的研究选题和话语方式直接影响了改革开放初期的文论风格 和总体结构 1980年代 1990年代 西方现代文论成果大量移译输入 中国 中国文论界不自觉或者自觉 被动冲击或主动接受西方 现代文论的概念 命题 叙述方式 试图在理论体系上迅速整合 前沿的思维成果 拿来主义 成为这个时期主导的理论选择 可以举出一西一中两个理论文本实例 一本是韦勒克 沃伦 文学理论 的中译本在1984年出版 它对中国学界影响巨大 以文学的 内部研究 形式批评为主导的文论体系构建方式 在方法论和文学观的层面颠覆了当代文学理论的思维定势 一本是童庆炳主编 文学理论教程 1992 1998 2004年先后 三版 它作为教育部 高等教育面向21世纪教学内容和课程 体系改革计划 的研究成果 在国内文学理论学科领域产生极 大影响 虽然这本书因其对西方现代文论成果的高密度移植 以及概念系统的繁复庞杂 引发高校文学专业师生的批评意 见 但它融会马克思主义文论 西方现代文论积极成果 追求前 沿性 普适性的理论姿态 又使它具备与改革开放时代相吻合 的思想文化特质 总体上看 当代文论体系框架大致有这样几种范型 1 模 块三分法 文学理论问题构架为本质论 作家 作品论 发展论 三个部分 2 模块五分法 充实作家与读者的文学活动内容 理 论文本结构分为五个部分 本质论 创作 作家 论 作品论 鉴 赏 批评 论 发展论 此二种的共同特点是理念先行 较明显 承续前苏联文论结构 1980年代中期以前的文论大都属于这 些结构模块 3 内外二分法 将文学理论问题归类为文学的外 部研究 文学的内部研究两大板块 如 韦勒克 沃伦 文学理 论 其特点是扩充理论广度 关注文本解读 国内虽没有出现 承袭此类文论构架的著作翻版 但引发了重视文学形式要素的 高涨呼声 历史悠久的文学教化传统受到挑战 4 发散式专题 性构架 此类理论文本多围绕不同焦点设题 突出学科特质 依 据经典理论文本 进行相关问题概说 如 陶东风主编 文学理 论基本问题 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 童庆炳 赵勇 文学 89甘肃社会科学 2009年第1期 理论新编 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 5 聚焦式专题性 构架 围绕理论元问题研究文学活动整体 关注文学的价值属 性 直面文学的当下状态 如 夏之放 块垒论 文学理论元 问题研究 人民出版社2007年 新世纪以来 文学理论涌现 大批成果 且呈现体系多元化发展的态势 或承袭 古代文论 的现代转换 或接受文化研究的宏阔视野 或坚守马克思主义 理论的传统命题 不同叙述话语的文论著作竞相出版 标志着 当代文学理论和历史同步 进入一个新的发展时期 如张永 刚 董学文 文学原理 北京大学出版社2001年 杨春时 俞 兆平 黄鸣奋 文学概论 人民文学出版社2002年 南帆主 编 文学理论 新读本 浙江文艺出版社2002年 王一川 文学理论 四川人民出版社2003年 陶东风主编 文学理 论基本问题 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 这一时期综合的反 思性研究一并出现 童庆炳主编 新时期高校文学理论教材编 写调查报告 沈阳 春风文艺出版社2006年 朱立元主编 新时期以来文学理论和批评发展概况的调查报告 沈阳 春 风文艺出版社2006年 等著作以翔实的资料对中国当代文学 理论的演进过程做了专题性研究 可以看出 当代文论从体系 建设和历史反思的不同维度 开启了文学理论发展的新征程 在本土文化资源与异域文化资源的激烈冲突和艰难交汇 中 文学理论的核心概念阐释在不同时期 不同著者那里呈现 选择上的差异 文学是 在诸多版本的文学理论著作那里 是一个绕 不开的主导问题 不论在篇首予以基本确定 还是在篇末给出 综合解答 这个定义句中的关键词 作为核心概念构成文学理 论著述的重要思想维度和基本逻辑起点 文学是形象地反映社会生活的语言艺术 这个带有前苏联 文论影响印记的表达法 曾长时期占据当代文论的话语中心 从理论通俗化的立场 它简明地概括了文学艺术的基本特性 是初次涉猎文论话题的人们容易接受的直白表述 然而 从理 论辩证性的立场 它滤掉了太多本应突出强调的特殊意涵 将 文学观念限定于认知性的表层意蕴 单一的哲学认识论束缚了 对于文学内在的复杂多元特质的深度开掘 在这个理论叙述 句中 反映 所包含的文学与现实的紧密联系 形象 包含的 文学与科学相区别的思维和语言品质 两者结合构建起文学理 论中界说 文学 属性的重大课题 有关作家 文本 读者的界 说 多从这两个核心概念及其关涉话题衍生出来 而 语言 作 为这个叙述句的关键词 却因中国文论传统中形式批评的匮 乏 在理论叙述中只能以综合的经验描述方式获得意义确认 与西方现代文论将现代语言学成果纳入文学批评实践的努力 和成果相比 语言形式要素研究成果的缺失 不能不说是当代 文学理论的重要内力不足 文学是一种语言艺术 是话语蕴藉中的审美意识形 态 2 在这个理论主题句中 保留原有的主词 语言艺术 吸 纳中国古代文论的范畴 蕴藉 融入西式的文学分析概括语词 话语 和 审美意识形态 从主导命题的叙述方式上体现了 整合各方理论资源 容纳万有 的文论建设目标 文学理论 教程 作为集体写作 18 人参编 成果 在不同专题融会了当代 文论的前沿成果 这种开放 包容 纳新的理论写作方式 保证 了理论体系相对详尽 完备的形态构成 因此成为国内高校影 响范围最大的文学专业教科书之一 对 文学理论教程 进行 结构分析可以发现 在回答了 文学是什么 这个主题句之后 答案中的关键词并未成为衍生论题的依据或基础 核心概念在 不同角度的问题阐述中频频移换 值得称道的方面是 这种概 念移换的理论叙述方式 有益于扩充思想资源库 为理论文本 获得总体的阐释效力提供了宽阔自由的思维路径 论块垒 文学理论元问题研究 将 文学是什么 作为 文学理论研究的基元问题贯穿全书 吸纳中西文论有益成分 以聚焦式的写作方式构筑圆整的文论体系 书中如下解说 文 学 概念 文学是人的情意本体 表现为块垒 的一种特 殊表现形式 它指向人类理想化生存状态的实现 真正伟大的 文学应该是反映人的生存状态 升华人的生存境界的明镜和灯 塔 具有叩问人生意义 了悟人生价值 烛照人生道路的社会作 用 3 文学的审美价值提升到与人的理想化生存状态相关的 哲学高度 块垒 这一同样源出于中国古代文论的范畴 被赋 予现代心理学和哲学视野的丰富内涵 重塑为界说文论核心概 念的关键词 与集体写作的 文学理论教程 蕴藉 一词只在 局部章节出现 在全书中见首不见尾的状况不同 块垒 在这 里作为文学理论元问题的核心语词 贯穿始终 在对中国当代 文论建设影响至深的三大理论资源 中国古代文论 马克思 主义文论 以前苏联文论为摹本 西方现代文论 之中 本 土的文论资源明显是继承性最弱的部分 基于此种理论现实 论块垒 文学理论元问题研究 一书某种程度上成为实现 当代文论转型的标志性文本 文学核心概念的不同阐释意味着建立在时空差异基础上 多元的文学观念 当代文论文本对于其中的差异与多元有清 晰的认识 就迄今为止世界文学观念的整体发展趋势而言 大 致经历了从 杂 到 纯 再到 泛 的过程 其中 文学是什 么 这一理论基元问题 从含混舛杂走向疆域畛然 变成了一 个在不同程度上具有独立品性的文化或学术命题 从而建立了 不同文化区域内相对成熟的文学理论体系 4 理论文本的转 型与文论核心概念的意涵迁移 直观地呈现出当代文学理论自 身的历史性演变进程 二 一个文论关键词的意涵演变实例 如果说 文学是什么 的题解 意味着当代文学理论体系建 构的支点转换 显示出在中西方交流对话大背景下的理论扩容 和思维延展 那么 政治的意义何在 这一20世纪曾强力冲击 文论话语的重要命题 以其核心概念意涵的迁移 悄然修整当 代文论严厉刚性的面貌 为文论达成与社会同步发展的理想状 态创设前提条件 反思20世纪的中国文论发展脉络 文艺与政治的关系问 题始终占据显赫的理论地位 中国马克思主义文论与美学的 代表作 毛泽东 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 一举奠 定了其作为核心问题的意义 建国后的数次文艺批判 无不回 荡着由文艺与政治的关系问题所引发的理论强音 在当代中 国马克思主义文论与美学命题中 文艺为政治服务 曾作为巩 固政权的理论旗帜 以毋庸置疑的真理式话语体系占据美学理 念的主导地位 获得了唯一合法化存在的意义 由此而生的负 面影响是理论文本在庸俗化 教条式的思想指针的拨弄下源源 不绝地涌现 在现实中导致对不同思想观念的专断式的压制和 排斥 理论家或艺术家对此稍有疑义即会遭受来自权威者或 以真理自居者的严厉批判 甚至被剥夺理论发言权 直至20 99 文 学 世纪末期 随着艺术审美地位的上升 原有的贬抑艺术独立地 位的堂皇理念逐渐受到质疑 而伴随社会改革开放的深入和 市场经济新秩序的建立 理论研究中的另一种负面情形悄悄出 现 即文论和美学领域的政治失语现象 表征为对过去以政治 贬抑艺术地位的理论命题缺乏反思 对于文学与艺术文本中的 政治意识疏于关注 一种政治冷漠态势蔓延于当前的文艺批评 与美学理论文本中 虽然 近几年理论领域有关政治美学的探 讨 有关政治论诗学的构想 有关政治形态文艺学的反思 有关 重建文学理论政治维度的呼吁 5 在一定程度上试图改善这种 政治冷漠状况 但文艺与政治的关系作为马克思主义理论系统 的一个重要主题仍然被普遍地搁置一旁 这种漠视的方式实际 上停滞了对于问题自身的反思与推进 文论发展中 政治 元素由中心向边缘的转移只是一种外 在的地位变化 政治语词形式的转换 则显示出中西方文论对 话交往过程以及社会思潮影响下 政治元素内在意蕴的扩展 文化政治 审美政治以温和而多义的思想指向 取代了锐利而 更多单一性的时代政治 化强权式干预为潜隐式渗透 实际 上 文学理论界域政治语义的转换在当代马克思主义文论及美 学领域已产生丰富的学术成果 充实了文学理论发展的新课 题 时代政治与一定历史时期的权力意志相联系 有时间性 时事性 直接性 干预性 在特殊的社会激变阶段 它可能作为 优先要素 发挥评判艺术品价值高低的标尺作用 20世纪中国 充满动荡和波澜的社会发展局势 使得政治尺度成为艺术评价 的主导标准 相当长时期为政治领袖或精英作家所共同遵循 英国 美学百科全书 单独列出 政治与美学 条目综述文艺与 政治问题的关系史 直接地将有关艺术与政治的认识概括为两 个主要关系 支持和反对 四个基本范畴 支持政治的艺术 反 对政治的艺术 支持艺术的政治 反对艺术的政治 在所谓支 持政治的艺术中 如果我们缩小政治的外延 即 把它作为 形式上的政治实体的附庸 如政府 政治团体如政党 那么 有关政治的艺术的首要作用就是服务 service 6 在进入社 会和平发展阶段后 这种 服务型 政治观对文学独立性及审美 属性的忽视 日益暴露其狭隘专断的负面意义 注定了要退出 文学理论核心话语体系 政治 一词的意义张力在有关政治的古老著作 古希腊亚 里士多德的 政治学 中即包含着 一方面我们被告知 人类 在本性上 也正是一个政治动物 7 另一方面我们也获知家 庭 联邦 政体 政变 教育等层面的内容都是政治的指涉范围 政治 的概念由来悠久 研究者各有侧重 观点也截然有别 有的以为政治是一种法律现象 是立法和执法的过程 凯尔 逊 有的将政治看作是 管理众人之事 孙中山 是 参与 一个社会的全面的管理进程 麦肯齐 有的视政治为实现 社会价值的权威性的分配活动 伊斯顿 有的以为政治是 一种权术和谋略 马基雅维里 当然还有列宁的著名定义 政 治是经济的集中表现 8 在现代汉语的基本语义阐释中 关于 政治 一词的涵义有相互关联的几种 政事得以治理 政事 清明 政事的治理 治理国家所施行的一切措施 政府 政党 社会团体和个人在内政及国际关系方面的活动 9 在我 国的学术研究著述中所使用的 与艺术和美学相关的政治概 念 往往意味着国家意志 决策或代表政府发言的领导者的理 论言说 艺术与审美相对于政治通常被列入从属地位 就政治 的普遍性内涵来说 国家决策与意志 阶级冲突与斗争 个人意 愿与自由 都通过社会意识层面或直接或间接地投射到美学的 观念中来 作为广泛地散播在当代人文学科之中的关键词 文化政治 似乎已成为一个飘忽 移动的能指 可以无限地用 各种具体的思想来添补并纳入不同理论话语体系 相对于时代政治 文化政治的意涵显然被大大拓宽 以其 空间性 延展性 间接性 渗透性等多种优势 从容进入文学理 论问题域 延续着文学价值判断中不可或缺的思想维度 仅就 范畴的外延来说 文化 与 政治 相比较自然要宽广得多 文 化政治所蕴含的两者的密切关联并不排除其中的矛盾 正如当 代英国批评家弗朗西斯 马尔赫恩所指出的那样 一切文化 都充斥着政治价值 同时也必须坚持说 这些政治价值作为意 义是文化的 因而也就更有必要理解 文化与政治两者是相互 不可减缩的 在 文化政治 的概念中 它们的距离越近 它们的 关系就越令人忧虑 在这类概念中 隐含价值的协调 只有在 文化与政治二者妥协的身份幻想中才能得以完善 任何文化 都比相应的政治更多种多样 它按照自身自发的驱动力探索 并促进价值的一致与差异 丝毫不顾及审慎理由的定期的制 约 这一模式中的一致与差异是唯一绝对的 正如卢卡契曾 经讲过的 在观念的王国中没有和平共处 10 文化必然受政 治的制约 进一步说 政治的手段在严格的意义上往往是文化 的 在 观念的王国 文化政治蕴藏着比统治型 权力型政治 更内在 更深远也更隐蔽的精神变革力量 在国际交往日益频 繁的当代生活中 文化的冲突与和解往往构成地缘政治所面对 的重要内容 而从艺术作用于人的精神世界的角度 这种文化 政治理念恰好打开通向审美的道路 使文艺与政治纳入文化研 究领域的思想平台 两者的关系更细密而自然 与中国当代文 学理论由强化到逐渐弱化政治元素的历史演进方式不同 西方 马克思主义理论家如英国的伊格尔顿 美国的詹姆逊始终凸显 其在艺术与美学中的核心位置 伊格尔顿强调文学理论发展中 政治批评 的影响力 詹姆逊更是以 政治无意识 作为社 会象征行为的叙事 一书 将文化阐释 无意识学说 历史批评 文本分析诸家理论杂糅一起 并对现实主义 现代主义 后现代 主义典型文本作示范性批评 对照中 西方马克思主义理论发展的一般路径 可以梳理 出有关政治与文艺关系的四种主要类型 暂且命名为政治权威 型 政治倾向型 艺术自主型 审美解放型 其间虽有部分交叉 但在不同理论家那里都是以一种类型为主导的 政治权威型关系 建立在论者领袖权威的政治身份基础 上 这种类型的理论立场明确 理论观点往往与特定历史时期 的意识形态内容的强化目的相伴而生 具有直接的针对性 理 论话语的权威性 现实转化的强制性等特点 政治权威型关联 在其积极的意义上 与特定历史时期的现实需求相对应 政 治 在这里指称一定时代具体而明确的社会改造的目标和任 务 文学问题在政治目标的限定下得以审视并产生影响 如果 说文艺政治目的性的强化在尖锐激烈的社会斗争时期具有历 史的合理性与进步性 而进入社会平稳发展期后 文艺的政治 功利目的的过分凸显则必然导致对文艺自主性的压抑 使文艺 的合法化存在陷入被质疑的尴尬地位 政治倾向型关系 建立在论者自觉的思想倾向性和以学术 001甘肃社会科学 2009年第1期 身份为主的基础上 这种类型的理论家往往兼有一定社会政 治地位 受政治权威型论断的影响 成为政治领袖言论的社会 二传手 或文艺政策的传播者 虽不具有绝对性权威 但有相 当大的意识形态影响力 如前苏联的卢那察尔斯基 中国的周 扬等官方的文艺领导者 或者是具有自觉马克思主义思想倾向 的学院派知识分子 他们以学者姿态著书立说 虽然未置身于 政治斗争漩涡的中心 也未依托政治领袖的言论 或者投身社 会政治活动却以失败告终 但保持鲜明的学术独立性和思想个 性 在学术研究中向政治一侧倾斜 在马克思主义理论系统 中 政治倾向型关系具有相对普遍的意义 经典马克思主义学 说所坚持的艺术与社会的本质联系构成这一类型的思想基础 在不同的理论环境中 政治倾向型关系有着多种转换 在历史 剧变时代往往会以压倒性的优势地位 作为时代精神先锋的观 念影响艺术的总体导向 在相对和平发展的平稳历史时期 则 以政治立场明确的理论话语体现出富于思想的人文知识分子 的精神取向 艺术自主型关系 建立在论者自觉掩藏其政治倾向 张扬 艺术审美性质和审美价值的思想基础上 此种类型的理论家 往往具有深厚的艺术素养以及对艺术形式的深入研究 并且 这里的艺术自主并非与政治倾向对立 艺术自主恰恰可以构成 对某种思想现实的反抗方式 艺术自主型的关系 内含的是政 治与艺术表面分离而内在连接的思想辩证法 这类坚持艺术 自主的理论家 在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与美学系统中为数不 多 但在现代艺术实践中显示出极大的思想活力 并在商业文 化日渐发达的社会状况中愈来愈占据重要地位 审美解放型关系 建立在论者激进的文化政治立场和扩张 艺术审美功能的认识基础上 从强调 润物细无声 的情感陶冶 到强化艺术 解放作用 艺术的审美功能或美学意义被赋予反 现实的超强力量 法兰克福学派代表人物马尔库塞的审美批 判理论是这种类型的典型学说 在他看来 马克思寄希望于无 产阶级革命以改造现实的手段已在新的社会境遇中失效 唯有 解放了主体想象力的艺术世界才能够以反抗的形式与现实相 抗衡 使主体生命在审美的想象中摆脱现实压抑 熔政治力量 于美学之炉 这种特别的艺术观也只有在无望于现实实践的社 会境遇中诞生 审美乌托邦是它的理论归宿 在文艺与政治关系探讨的四种基本类型中 显然地 只有 在马克思主义理论取得主导意识形态话语权的社会氛围中 才 能出现政治权威型 相比之下 在马克思主义只能作为学术研 究对象的西方资本主义社会背景下 则以后三种类型为基本走 向 与此相对 审美解放型关系只存在于马克思主义批判矛头 所指的资本主义社会氛围 在实现了马克思主义学说取得政治 意识形态领导地位的社会语境中只以其余三种类型为基本走 向 文学理论的知识谱系与言说方式 文学是什么 这一核心 问题的阐释解答 政治 元素在马克思主义文论话语中的概念 意涵转移 三个话题之间似乎关系疏离 实则联系紧密 三者 连贯一起 构成当代文论增强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