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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近代群己权界视域中的言论自由流变史解读 摘要 在中国近代群己权界视域中 言论自由的演变经历了至少四个阶 段 第一阶段是在近代语境中对传统 言论自由 思想资源的联想与 记忆 第二阶段是近代意义上的言论自由观念的萌生与发展 随后发 生的两次转向 言论自由的主体由重己轻群转向重群轻己 由重群 轻己转向以群代己 最终导致了对其自身的背离 本文认为 理性主导的传统传播结构及以理性演绎为基础的认识 世界的方法 是近代群己权界视域下追寻言论自由发生嬗变的重要原 因 处在中国文化氛围中的新闻学与传播学 只有了解了自己从何 处来 才可能真正知道往何处去 用群己权界的视域关照近代言论自 由的流变史 对于当下新闻传播理论和实践的反思与改革 并不是一 件没有意义的工作 关键词 群己权界言论自由理性 i n t e r p r e t a t i o no fe v o l u t i o nh i s t o r yo f t h ef r e es p e e c ha m o n gp e r s p e c t i v eo f t h ed e m a r c a t i o nb e t w e e ni n d i v i d u a la n d g r o u pi nm o d e r nc h i n a a b s t r a c t i nt h ed e m a r c a t i o nb e t w e e ni n d i v i d u a la n dg r o u pp e r s p e c t i v ei n m o d e mc h i n a t h ee v o l u t i o no ff r e es p e e c hh a sg o n et h r o u g ha tl e a s t f o u rs t a g e s t h ef i r s t s t a g ei s a s s o c i a t i o na n dr e c o l l e c t i o no ft h o u g h t r e s o u r c e so ft h et r a d i t i o n a l f r e es p e e c h i nt h em o d e mh i s t o r yc o n t e x t t h es e c o n ds t a g ei st h ei n i t i a t i o na n dd e v e l o p m e n to ft h ec o n c e p to ff r e e s p e e c hi nm o d e mh i s t o r ys e n s e t h ef o l l o w i n gt w ot u r n s f r e es p e e c h s s u b j e c tc h a n g i n gf r o m v a l u i n gi n d i v i d u a lw h i l ed o w n p l a y i n gg r o u pt o v a l u i n gg r o u pw h i l ed o w n p l a y i n gi n d i v i d u a l f r o mv a l u i n gg r o u pw h i l e d o w n p l a y i n g i n d i v i d u a lt oi n d i v i d u a l t a k i n gp l a c e o f g r o u p e v e n t u a l l y f i n a l l yh e n c et h ed e p a r t u r ef r o mi t so w n t h i sa r t i c l eh o l d st h a tt h e r a t i o n a l i t y o r i e n t e dt r a d i t i o n a l c o m m u n i c a t i o ns t r u c t u r ea n dt h ea p p r o a c ho fu n d e r s t a n d i n gt h em o d e m w o r l db a s e do nar a t i o n a ld e d u c t i o n a r et h ei m p o r t a n tr e a s o n sf o rt h e f r e es p e e c he v o l u t i o ni nt h ed e m a r c a t i o nb e t w e e ni n d i v i d u a la n dg r o u p i i p e r s p e c t i v e i ti s o n l y a f t e rw ek n o wt h e o r i g i n o ft h ej o u r n a l i s ma n d c o m m u n i c a t i o ni nc h i n e s ec u l t u r ea t m o s p h e r e t h e nc a nw er e a l l yk n o w i nw h a td i r e c t i o ni tw i l ld e v e l o p v i e w i n gt h em o d e mf r e es p e e c ho ft h e e v o l u t i o nh i s t o r yf r o mt h ep e r s p e c t i v eo fd e m a r c a t i o nb e t w e e ni n d i v i d u a l a n dg r o u p i sm e a n i n g f u lf o rt h er e f l e c t i o na n dr e f o r mo fc u r r e n tm e d i a t h e o r ya n dp r a c t i c e k e yw o r d s t h ed e m a r c a t i o nb e t w e e ni n d i v i d u a la n dg r o u p f r e e s p e e c h r a t i o n a l i t y i i i 广西大学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和学位论文使用授权说明 学位论文原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 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在导师指导下完成的 研究工作所取得的成 果和相关知识产权属广西大学所有 除已注明部分外 论文中不包含其他人已经 发表过的研究成果 也不包含本人为获得其它学位而使用过的内容 对本文的研 究工作提供过重要帮助的个人和集体 均已在论文中明确说明并致谢 论文作者签名 a 砷删眵 学位论文使用授权说明 声 月2 弓日 本人完全了解广西大学关于收集 保存 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 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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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以奉有余 又如孟子 因为他提出了中国经典里自由主义的理想人物标准一 一 贫贱不能移 富贵不能淫 威武不能屈 此之谓大丈夫 而被誉为 全 广西大学硕士学位论文中国近代群己权界视域中的言论自由流变史解读 世界的自由主义的最早一个倡导者 这位 自由主义者 不但提出了批评政府 的权利 还提出了 造反的权利 在 孟子 梁惠王下 的一段对话中 他甚 至提出了臣可弑君的思想 所以说 与西方世界相比 中国历史上虽然没有 抬出 争自由 的大旗子来做宗教运动 思想运动 或政治运动 但中国思想史 与社会政治史的每一个时代都可以说含有争取某种解放的意义 圆 胡适所持的这种中国传统文化中有着深厚且悠久自由传统的主张并非个例 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近世诸多知识分子的共识 且不说内心境界的自由与近代意 义上的自由无涉 即使胡适眼中所谓的 免于 的权利 的极端形式 造 反的权利 也与近代意义上的自由无直接关联 正如约瑟夫 列文森所说 那个有名的 造反的权利 是一个自相矛盾的概念 人民并不是因为他们有 任何理论上的合法权利而造反 他们造反是因为实际的法律安排不能给他们留下 多少生存的余地 在造反的民众胜利之前 他们根本就没有权利 所谓的人民的 意志 假如人们要把它表现出出来 必须等着上天的决定 所谓上天的决定实际上完全取决于造反的成功失败 即所谓 成者王败者 寇 这与近代意义上所说的有制度保障的个人的合法权利是风马牛不相及的 近代意义上的 自由 首先表现为作为主体的个人的合法权利 即 人权 或日 己权 其对立面为 群权 在中国传统思想文化中 是否有 个人 的合法权利 的内在资源 对此 梁启超在对中西文化进行比较分析后指出 权 利观念 可谓欧美政治思想中之惟一元素 乃至最简单最密切的父子相互之间 的关系 皆以此观念行之 此种观念入到吾侪中国人脑中 直是无从理解 父子 夫妇间何故有彼我权利之可言 吾侪真不能领略此种妙谛 固有权利意识 并不 一定能够产生近代意义上的自由观 但前者却是后者产生的条件之一 即权利观 念是自由观念的必要非充分条件 权利观念的产生首先需要群己界限的划定 而 在中国传统社会中 己 几乎完全陷于 群 的界限之中 群己界限不明 就 孟子 梁惠王下 中有如下对话 日 臣弑其君 可乎 日 贼仁者谓之 贼 贼义者谓之 残 残贼之人 谓之 一夫 闻诛一夫纣矣 未闻弑君 也 欧阳哲生 胡适文集卷1 2 胡适演讲集 北京人学出版社 1 9 9 8 第8 0 5 8 0 6 页 姜义华 胡适学 术论文集 哲学与文化 中华书局 2 0 0 1 第6 9 8 7 0 0 页 李晨阳 道与两方的相遇 中两比较哲学重要问题研究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 0 0 5 第1 7 7 页 回 梁启超 先秦政治思想史 转自梁漱溟 梁漱溟伞集 第三卷 山东人民出版社 1 9 9 0 第2 4 8 页 2 广西大学硕士学位论文中国近代群己权界视域中的言论自由流变史解读 无所谓 个人层面上的 己权 国家与社会层面上的 群权 之说 也就无 所谓 自由 之权利 回到文章伊始提出的问题 由上述简要论述可知 对此问题存在着两种截然 不同的回答 一日否 如列文森 梁启超 一日可 如胡适等 宏观上 这两 种回答代表了两种理论范式 西方中心主义 范式与 中国中心观 范式 前 者从 挑战 回应 理论出发 认为中国的近代化就是在强大西方挑战下的一 个被动接受的过程 与此相适应 包括群己权界及其视域下包括思想言论自由在 内的诸多中国近代性话语和实践也就是逐渐模仿西方的结果 作为个人基本权利 之一的思想言论自由权利即是在这种模仿西方的过程中逐渐确立的 后者则认 为 中国的近代性并不是西方刺激的结果 而主要是由中国传统社会内部自我生 发出来的 在后一种范式中 即使没有西方思想的大规模输入 思想言论自由 这种个人权利也迟早会在中国传统文化的基体内部生发出来 两种理论范式虽彼 此对立 却也给我们提供了一种观察和分析中国问题的新的方法和路径 西方 中心主义 范式的可借鉴之处在于它凸显了一个成功了的西方世界对一个接连遭 遇失败和挫折的中国提供了一种复杂的 诱惑力 中国中心观 理论范式则认 识到了中国基于这种 诱惑 而产生的某种联想和唤起的某种记忆 在这种物境 联想 记忆中 严复之译作 群己权界论 首次在中国明 确划分了群界和己界两种不同的领域 己 开始了挣脱 群 之绝对统治的漫 漫征程 中国的群己界限逐渐彰显 民权观念逐渐产生 这才丌始逐步萌生了近 代意义上的自由观念 这种外生型的自由与西方内生型的自由有着明显的不同 不同的原因之一即 是中国的传统理性的主导了近代启蒙 德国哲学史家e 卡西勒在 启蒙哲学 书中比较1 7 世纪与1 8 世纪的理性差异时 指出了1 7 世纪理性所用的多是演绎 法 在1 7 世纪的那么多形而上学体系里 理性是 永恒真理 的王国 是人和 神的头脑里共有的那些真理的王国 但随着神权的衰落和科学 哲学革命的兴起 这种演绎的方法到了1 8 世纪被分析与归纳的方法取代了 整个1 8 世纪就是在 这种意义上理解理性的能力 而不是把它看做知识 原理和真理的容器 而把它 视为一种能力 一种力量 这种能力和力量只有通过它的作用和效力才能充分理 参见f 美 柯文 在中国发现历史 中国中心观在美国的兴起 商务印书馆 1 9 8 9 口 王人博 宪政的中国之道 山东人民出版社 2 0 0 3 第2 7 页 3 广西大学硕士学位论文中国近代群己权界视域中的言论自由流变史解读 解 理性最重要的功用 是它有结合和分解的能力 近代中国包括群己权 界 己权 自由等概念在内的启蒙运动即是在西方文明的强势压力与刺激下通过 物境 联想 记忆而产生的 它从推理演绎而来 在这种看似理性的演绎推 理下 己权与自由等观念被视为实现社会进步和国家独立富强的利器 不少知识 分子将西方文明视为 永恒真理 的王国 用这一王国来衡量中国的一切 而实 际上 社会进化并非由理性推理而来 与理性有关的诸多观念如民权圆 自由等 也不必然会导向进步 演绎推理这种思维方式 使理性在中国很快陷入了困顿的 境地 与之相适应的 包括言论自由在内的自由观也经历了从妖魔到天使 又从 天使回归妖魔的巨大波折 这种反复深刻地影响了当时甚至当下的新闻观念与实 践 国 德1e 卡西勒 启蒙哲学 山东人民出版社 1 9 9 6 第l l 页 o 在本文中 暂在一般意义i 视 民权 为 己权 的同等叙述 如详细考察 两者还足有着较大区别 的 具体分析参见王人博 民权词义考论 载 宪政的中国之道 山东人民 l j 版社 2 0 0 3 4 广西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中国近代群己权界视域中的言论自由流变史解读 第一章中国古代群己视域下的言论自由观 在传统中国的传播体系下 儒家思想长期占据着主导地位 儒家思想体系本 身的内在逻辑虽然允许个人有一定的权利 但这种权利并不是一种有保障的个体 权利 而是一种几乎可以随时被收回的权利 这就意味着 此权利并非个人固 有的权利 而是一种被施予的权利 如此一来 权利也就不是权利了 与之相适 应 言论自由作为 权利 的一个子项 也只是一种外在的施予而已 如此看来 这种自由就并非真正的自由 这种悖论的产生 与传统儒家传播结构不无关联 中国人传统的生活传播结构像是一个同心圆 如图2 1 所示 这个同心圆 以人的自身传播 修身 a 为其圆心 修身的目的不是为了自身 而是为了 实现 齐家 b 治国 c 平天下 d 等更大的价值 所以 它的外围依次是 家族层面 齐家 国家层面 治国 全球层面 平天下 古时中国人认为中国 是天下的中心 的传播 各圈层间具有内在的彼此渗透性和灵活的伸缩关系 个 人虽处于这种传播结构的核心位置 却同时也被置于形形色色的 群 家 国圆 天下 的包围之中 在这种传播结构中 群 被视为或大或小的家庭 家 是 身 的延伸 国 天下 又是 家 的延伸 在这个大家庭里 善良的人们应该互施仁爱 在这种理想的世俗社会中 与法律相比 群 的存 在依靠更多的是仁心 群己权界的概念难以从这种文化的基体内部自发产生 包 括言论自由在内的个人的有保障的权利 己权 似乎是不必要的 群己权界概念的引入不具有绝对意义 正如余英时祈 论及中国现代思想史上的群己问题时所说 我们 可以用中国传统语言中的群与己的问题米分析国家 社会和个人之f h j 的关系 但是 没有任何一个实际的 社会 无论足传统的或足现代的 东方的或足两方的 可以简单地划分为纯集体主义 群 或纯个体主义 己 的形态 所以在设计群与己的概念时 都只有畸轻畸重之间的相对意义 而且也仅仅是为了分析 上的方便 参见余英时 余英时义集第一二卷 中国思想传统及其现代变迁 广两师范大学出版社 2 0 0 4 第7 8 页 言论自由有着丰富的内涵 它至少包含了五个要素 第一 言论自由的权利主体 即享有权利的人 第二 言论自由的义务主体 即谁对权利主体负有某种义务 第三 苦论自由的客体 即权利指向的对象 也就是主体之间权利和义务指向的对象 第叫 言论自由的内容 即权利的具体内容 也就足权利主体可 以采取的各种行为模式 第五 言论自由的依据或缘由 即权利主体为何可以主张权利 义务主体为什么 必须履行义务 参见侯建 表达自由的法理 j 海三联书店 2 0 0 8 第4 页 本文所论述的言论自由的 流变主要侧重于权利主体及义务主体两个要素 关于言论自由在j e 初始语境中的涵义 奉文将在第三部分 进行分析 本部分论述沿着传统群己权界下的传播结构 传统传播结构下的 民权 观 传统 民权 观下 的 言论自由 观 即主体观 权利观 言论自由观 的逻辑理路展开 o 国 在 齐家 治国 平天下 这一表述中初指诸侯国 后来才衍生出 朝代 国家 的含义 5 广西大学项士学位论文 中国近代群己权界视域中的言论t l 由流变史解读 图2 1 作为 国 天下 的 群 与其是作为一种客观实体而存在 毋宁说作为 一种抽象的观念而存在 群 只是一种抽象的实体 理论上 己 须对 群 负责 次级 群 须对更高一级的 群 负责 这就决定了中国古代金字塔式的 层级社会传播结构 如图2 2 所示 在这种社会传播结构下 信息高度将集中 上一级 以下每一级 每一领域结构相同 a 是最高层级 b 是下一个层级 c 层级又在b 层级之下 多种层级以此类推 在这种传播结构中 c 对b 负责 b 对a 负责 b 与b 之间以及c 与c 之间的横向传播是不被允许的 处于被防范 监视 堵塞的境地 中国的社会传播受控于群之最高代表 最高权力者皇帝 黑格尔在1 8 2 2 年就曾指出 中华帝国是一个神权政治专制国家 家长制政体是 其基础 为首的是父亲 他也控制着个人的思想 这个暴君通过许多等级领导着 一个组织成系统的政府 个人在精神上没有个性 较黑格尔略晚的马克思 也认为 在中国 就像争帝通常被尊为全国的父君一样 皇帝的每一个官吏也 都在他所在的辖区被看做是这种父权的代表 皇帝和官吏之间的联系 是 这 个广大国家机器的各部分间的唯一的精神联系 这种社会传播结构反过来又进 一步巩固了 群 之于 己 的绝对强势统治地位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 这里的 群 并非对于社会层面而言 而是对于 朝代 国家而言的 在这种群己观 念中 己己之间 同级群之间 己与非上级之群之间的联系是被禁止的 这就决 定了组织高度统一而社会高度分散的特征 反映在人们的头脑中 便是只知有 朝代 国 家之 群 而不知有 社 会之 群 的传统观念 转卧法1 佩雷菲特 停滞的帝国 两个世界的撞击 前言 1 9 9 3 三联书店 o 马克思恩格斯伞集 第9 卷 人民出版社 1 9 6 1 第l l o 页 本文第五部分将对 群 的国家含义与社会含义做进一步区分 6 广西大学硕士学位论文中国近代群己权界视域中的言论自由流变史解读 图2 2 这种生命传播结构和社会传播结构经由历史传播结构一代代传承下来 中国 的历史传播结构呈现出偏心圆的特征 如图2 3 所示 古代文化遗产在传承中 始终是核心 一直处于主导的 先决的地位 后代的创新总是依附在原来的基础 之上 不是在分化和扬弃中继承 而是必须在几乎全盘继承遗产的基础上才可衍 生 传统与创新同时态共存 任何新思想的产生都以对传统的认同为标识 以此 掩饰对历史的偏离 图2 3 由是观之 在传统生命传播结构中 小己处于各群层层包围之中 在社会传 播结构中 国群高度强大 社群异常弱小 小己与社群过度弱小 国群一己独大 这些特征经由历史传播结构继承下来 直至当下仍可见它的痕迹 近世以前 并无 民权 民之权利 己权 之说 在中国古代的话语 关于中国的生命传播结 社会传播结构 历史传播结构更为详尽的分析 参见陈力丹 新闻理论十讲 复旦大学 l 版社 2 0 0 8 第1 6 2 0 页 亦可参见吴r 敏 无形的网络 从传播学的角度看中国的传统文 化 第五章第l l 部分 反映中国传统文化模式特征的三种传播结构 第2 0 9 2 2 3 页 中国国际文化出版 公司 1 9 8 8 o 如有国家无社会 有组织无个人 全能国家 全能政府之说 国学大师梁漱溟先生在 中华文化要义 中曾指 i 中国文化最大偏失之处 就在个人永不被发现这 广西大学硕士学位论文中国近代群己权界视域中的言论自由流变史解读 体系中 与 民权 最接近的话语是 民本 己本 民本思想在中国有着丰厚 的传统资源 但它与 民权 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民本的最早论述为 民为邦本 本固邦宁 在其初始语境里 它的涵义是 淳朴的 即主要是把 民 作为国家构成的基本人口以及统治的主要对象而叙述 的 同是这部 尚书 民与群主 统治者 君 的关系被设定为 父 母 赤子 的关系 天子作民父母 圆在传统思想中 子是不可能向父母索 要 权利 的 只能等待父母仁慈的施予 民为邦本 将 本 的概念引入了 己 民与群 主 的关系之中 首先表示的是君依存于民这种淳朴的认识 其 次是指处理这种关系的思想 本来 集民成群 已与群之间是相互依存的 但是 由于在这种关系中 作为 群主 的君始终占据着统治地位 组成 群 的 民 则处于被动地位 因而君主民的一面是显而易见的 至于作为群主的君要关爱地 位卑微的民的一面 则往往被人忽视 民本思想即是在这种群己的相互依存关系 中强调对群主进行适当的道德层面的约束 提醒群主要对 民 的社会地位与作 用 民的生活给予适当的关切 不可饮鸩止渴 竭泽而渔 如 春秋左传 日 天生民而树之君 以利之也 民既利矣 孤必与焉 民为邦本的背后 同时 也强调了被统治者的先占性 即利民之物 并不是民自己可以左右的 而是统治 者 与 之的 孤必与焉 这种思想的实质 在 春秋左传 中有更为明确 的论述 天生民而立之君 使司牧之 勿使失性 民成为群主所司牧之物 民 之性也由群主教化而来 在这种民本思想下 很难谈得上个体的权利与自由等思 想 儒家说 民为贵 社稷次之 君为轻 是故得乎丘民为天子 这是儒家 民本思想的经典表述 在传统话语中 贵 与 贱 相对 轻 与 重 相对 贵 并不意味着地位的高贵 轻 也不意味着地位的不重要 儒家文 本对这种关系的变更只是强调了 民 己 君 群 在国家构成上的序列之 别 并未对两者在国家地位上的重要与否的做出任何判断 所以 苟子在说 君 一点上 转自李庆林 论中国传统传播观念的伦理特色 新闻知识 2 0 0 8 年l l 期 第5 页 尚书 夏书 圆 尚书 洪范 春秋左传 孟了 尽心下 宋代朱熹在其 四书章句集注 解释说 丘民 田野之民 王人博 宪政的中国之道 山东人民出版社 2 0 0 3 第4 4 页 8 广西大学硕士学位论文中国近代群己权界视域中的言论自由流变史解读 者 舟也 庶人者 水也 水则载舟 水则覆舟 的时候 也曾说 君子者 天地之参也 万物之总也 民之父母也 由于历史传播结构的承袭性 后世激 烈批判群主的儒生 也并未从这种群己关系中萌发民之自主权利的观念 以反对 君权而久负盛名的黄宗羲曾振聋发聩日 今也以君为主 天下为客 凡天下之 无地而得安宁者 为君也 但这些话语亦未超出传统群己观念的界限 在猛烈 批判暴君苛政的同时 黄宗羲把社会的改良寄望于圣王明君之上 对暴君苛政斥 之愈烈 对圣王明君也就爱之愈深 古者以天下为主 君为客 凡君之所毕世 经营者 为天下也 黄宗羲被视为民本思想的代表人物之一 其对君主批判的 目的也并未超出 原夫作君之意 所以治天下也 的视野 同春秋儒家一样 一方面斥责君对民的横行践踏 一方面又梦想回到 三代之治 的圣王统治时代 针对这种情况 学者刘述先曾指出 有一点我们切不可以忘记 就是民本思想 并不一定与君主思想互相矛盾 在中国传统政治的主流中 民本思想与君主思想 反而是相互依存的 在儒家的民本话语里 己 虽然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重视 却从未由此生发出民权观念 有学者论证说 儒家思想两千年来没有从自身产生 个人权利观 它再过两千年也产生不出个人权利观 言论自由作为个人权利的 子项 是否也可以说 儒家思想两千年来没有从自身产生言论自由观 它再过 两千年也产生不出言论自由观 事实上 在古代群己观念下 不乏类似言论自由之个人权利的经典表述 如 言之者无罪 闻之者足以戒 兼听则明 偏信则暗 言者不壅 听者不劳 防民之口 甚于防川 川壅而溃 伤人必多 民亦如之 是故为川者 决 之使导 为民者 宣之使言 民之有口也 犹土之有山川也 夫民虑之于心 c d 苟子 哀公 回 荀子 王制 明夷待访录 原君 国 明夷待访录 原君 明夷待访录 置相 刘述先 景海峰 儒家思想与现代化 中国广播电视f i 版社 1 9 9 2 o 李晨阳 道与西方的相遇 中两比较哲学重要问题研究 中国人民人学出版社 2 0 0 5 第1 7 9 页 诗经 周南 关雎 序 资治通鉴 傍 转自余志鸿 中国传播思想史 古代卷 上 上海交通大学出版社 2 0 0 5 主编絮语第3 页 该书 作者称这种传播下 古的格言 是对言论自由的永远记录 9 广西大学硕士学位论文中国近代群己权界视域中的言论自由流变史解读 而宣之于口 成而行之 胡可壅也 若壅其口 其与能几何 吾闻古之言 王者政听既成 又听于民 于是乎使工诵谏于朝 在列献诗 使勿兜 风 听 胪言于市 即不使谣言传闻散播于市 辨袄样于谣 从民谣中 辨明政治局面之善恶 考百事于朝 间谤誉于路 有邪而正之 尽戒之术也 先王疾是骄也 天视自我民视 天听自我民听 古之治天下 朝有进善之旌 诽谤之木 所以通治道而来谏者也 固 古有采诗之官 王者所以观风俗 知得失 自考证也 春秋后期 子产在郑国行新政时创办乡校 以听取民意 他对反对设立乡校 的人说 夫人朝夕退而游焉 以议执政之善否 其所善者 吾则行之 其所恶者 吾则改之 是吾师也 若之何毁之 我闻忠善以损怨 不闻作威以防怨 岂不遽 止 然犹防川 大决所犯 伤a z 多 吾不克救也 不如小决使道 不如吾闻而 药之也 当代新闻传播学者童兵教授对此评价说 对于民众的言论自由诸子取支持 与维护的立场 子产不仅不去干涉民众的批评 还以民众意见为药石 修正政 策 这种以舆论为师的见解 较之召公的舆论疏导见解 又进了一步 但这种 言论自由 是否是民所固化的权利 在传统儒家笔下 历史往往被赋予特殊的 政治价值 笔则笔 削则削 于微言中见大义 吴予敏先生曾指出 汉儒显 然有故意美化远古民主制的意图 他们在伪造古文系统的同时 也多少伪造了古 代民主传统 所以 对古代历史文本仅作如其表面的解读 难免会有以讹传讹 之嫌 黄宗羲曾这样解释 乡校 学校 设立的原因 学校 所以养士也 然古圣人 其意不仅此也 必使治天下之具皆出于学校 后设学校之意始备 o 国语 谏历王止谤语 o 国语 晋语六 国 尚书 泰誓 中 回 汉书 文帝纪 汉书 艺文志 乡校既足贵族子弟读书的地方即 学校 又是文人聚会议事 形成舆论 制约朝政的公共场所 即 郑 人游于乡校 以论执政 o 左传 襄公三十一年 童兵 2 0 世纪中困新闻学与传播学 理论新闻学卷 复口 大学 l 版社 2 0 0 1 第5 3 页 吴 r 敏 无形的网络 从传播学的角度看中国的传统文化 中国国际文化出版公司 1 9 8 8 第 1 3 2 1 3 3 页 l o 广西大学硕士学位论文中国近代群己权界视域中的言论自由流变史解读 即 设立乡校的原因不外乎是培养 圣人 所期望的 治天下之具 它与其说 是 言论自由 的权利 毋宁说是仁政之下文人基于内心的道德义务 即便黄宗 羲这样的明末清初最具启蒙意识的思想家在论及 学校 乡校 时 也建议说 时人文集 古文非有师法 语录非有心得 奏议无裨实用 序事无补史学者 不许传刻 其时文 小说 词曲 应酬代笔 已刻者皆追板烧之 士子选场屋之 文及私试义策 蛊惑坊市者 弟子员黜革 见任官落职 致仕官夺告身 这 与古代 言行而不轨于法令者必禁 的思想并无实质上的不同 己与群之间并不是对等的关系 前者完全囊括在后者之中 是一种完全包含 与完全被包含的关系 当群 主 势力居于绝对统治地位时 臣民不仅被迫屈从 而且被迫同意认可这种生存状态 至少会有一段时间 民会认为与其进行没有希 望的反抗 不如充分利用这种恶劣的境况 而且 当民屈从时 群 主 也会施 行一些 仁政 措施 但是 在这种情况下 己之 言论自由 只是群 主 仁 政下的 自由 而已 这种意见须 动机纯正 且是 善意的批评 即便如此 也动辄处于被群 主 收回的境地 释道两家的群己观与儒家不同 它并非将个人完全置于群之层层囊括中 而 是基于群之束缚的重重压力而做出了反抗的姿态 一旦做出这种姿态 它便是一 种完全超乎群之外的 自由 是一种不存在群己关系的 自由 是一种绝对的 个体的精神自由 道家鼻祖老聃有言日 邻国相望 鸡犬之声相闻 民至老死 不相往来 在道家这种理想社会中 所谓的 自由 逍遥 之说 指称的往 往是个体精神层面上的自由 释家亦然 如 景德传灯录 卷二三 衡州华光范 禅师 一文载 牛头未见四祖时如何 师日 自由自在 日 见后如何 师同 自由自在 前者是在形而下层面而言 指生活上的无拘无束和清净安 逸 后者则是在形而上层面而言 指本体自主 不拘于外物 这也是释道两家 所指称的 自由 与儒家的 自由 观相比 释道之 自由 距离世俗世界更 为遥远 近代自由概念首先意味着 它是一种 免于 的自由 或者是免 于群之束缚的自由 或者是免于群之其他个体束缚的自由等 在这种意义上 释道之 自由 不存在群己关系这一前提 在某种程度上 它是己己关系下的 自 明夷待访录 学校 韩非子 说疑 在此文中 韩氏提出了 禁 的三个层次 太上禁其心 其次禁其言 再次禁其事 在一定程度l 町以理解为禁止人们的思想自由 言论自由 行为自由 老子 德经 寡民 广西大学硕士学位论文中国近代群己权界视域中的言论自由流变史解读 由 是转向内心寻找的自由 是一种哲学意义上的自由 对于这种 言论自由 近世英伦学者j b 伯里评价说 原来一个人无论思想什么 只要想在肚子里秘 而不宣 总是没有人能禁止他的 限制他的心的活动者 只有他的经验和他的想 象力 但这种私自思想的天赋自由是无甚价值的 无论是儒家 还是释道 三者的群己观都决定了不可能生发出近代意义上的 包括言论自由在内的自由观 古代的 言论自由 是一种不是 自由 的 自 由 即或是躲进己之内心 与群无涉的 思想自由 或是虽与群有涉但陷入 上 之所是 皆必是之 所非 皆必非之 的 言论自由 事实上 在古代群己观下 君不仅是群体的代表者 更是群之所以为群的保 证 君多少被视为群体的化身 而群一旦与君合而为一 便往往会蜕变为马克思 所批判的 虚幻的整体 林语堂先生在其 中国新闻舆论史 中诙谐地指出 政府总是声明 它在为民众考虑 而极不情愿倾听民众对政府的意见 政府的 真正意图是 民众应该停止共同思考 像顺从的聋哑的不会思考的羊群那样 按照政府的意愿被驱赶到牧场或屠宰场 在此基础上所形成的便是皇权至上 权力本位的传播机制 在此机制下 己之言论自由权只能寄托于君之主观好恶 而无任何制度性保障 即使历代君主们都明白广开言路 甚至在朝廷设立谏官 但往往出尔反尔 自食其言 所以 一朝天子怒 四体不周全 言论自由 动辄尽失就也就不难理解了 有学者指出 就近代观念来看 人民的自由与人 民的权利密不可分 享有一分权利 即享有一分自由 这种自由纯是属于政治领 域 是获得政治法律制度保证的 缺乏制度保证的自由 都不是真自由 从这一 意义上说 中国古代并不具有真正的自由思想 或者至少自由思想是极为欠缺的 老一辈新闻t 作者件惜分教授认为 自由 有两种含义 分别是哲学 卜的和政治i 的 哲学认识论上 的自由 足指对自然的认识和改造 而政治上的自由足指社会生活中 卜受抵迫与束缚的权利 新闻自由显 然属于后者而不属于前者 参见甘惜分 甘惜分自选集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 0 0 7 第1 4 1 页 英1j b f 白罩 思想自由史 吉林人民出版社 1 9 9 9 第1 页 墨了 尚同i 杨困荣 存在的澄明 辽宁人民 l j 版社 1 9 9 8 第1 2 9 页 西 林语堂 中国新闻舆论史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2 0 0 8 第3 页 举例而言 林语章先生曾指出 中国政治理论承认有必要设置批评政府甚至皇帝本人的御史或言官 但对这砦船察御史则没有提供个人豁免措施 当然道德舆论总是支持直言不讳的御史 这就使得爱面子的 帝 f f i 敢轻易的惩罚或侮辱他们 但假如统治肯想侮辱或杀死一位令他不快的御史 他就会无所顾忌 而 且他往往会这样做 参见林语堂 中国新闻舆论史 中国人民大学f l j 版社 2 0 0 8 第6 页 吴予敏认为 封建君主专制政体和官僚科层制的建立使社会舆论并不能直接反映民意 往往成为统治集团内部政治斗争 的t 具和借代物 国家与民意的阻碍和对立便再也无法消除 国家机器尽管设制许多途径来求得民意l 达 但足统治阶级与被统治阶级的根本矛盾使得统治者一而挥 再而三地加强铁幕化舆论管理 j f j l 腥暴力维护 着 舆论一律 的现实 同时也切断了民间的横向的政治信息流通的渠道 吴予敏 无形的网络 从 传播学的角度看中国的传统文化 中国国际文化 l 版公司 1 9 8 8 第1 4 9 1 5 0 页 1 2 广西大学硕士学位论文中国近代群己权界视域中的言论自由流变史解读 群之统治者对于无害于己的言论 往往会称之为 舆论 舆情 民情 国人之议 等 而对于不利于己的言论 则一概斥之为 妖言 讹传 流 言 非议 等 不择手段加以约束和限制 在中国封建社会最后一部法典 大 清律例 中 可以窥见国家通过制定法律 规章的形式钳制个人言论的踪影 在 此律例中 对 妖言妖书 罪的规定是 反造谶纬妖书妖言及传用蛊惑者 斩 监 若私有妖书隐藏不送官者 杖一百 徙三年 凡妄布邪言 书写张贴煽惑 人心 为首者斩立决 为从者斩监侯 至狂妄之徒 因事造言 捏成歌曲沿街 唱和 以及郫俚亵慢之词 刊刻传播者 内外各地方官及时察拿 等等 这些 界定不清的 谣言 邪言 妖言 妖书 成为群之统治者堂而皇之的压制 言论的借口 正是因为缺少言论自由的缘故 在近代以前相当长的时期内 中国除了封建 王朝官办的邸报外 几乎没有任何其它的报纸公开出版 即使是官办报纸 邸报 京报等 统治者对之也采取严密的监控措施 禁止传报未经发抄的折奏 禁止 擅自探听写录 在这种情形下 报纸只是 达下情而去壅弊 明日达聪 之统 治阶层部分职能的延伸 报纸没有自己的言论自由 只能做统治者的传声筒 马 克思曾在他写的第一篇政论 1 8 4 2 年 中不无讽刺地说 请给我们一种完善的 报刊 这种报刊的原型好几个世纪以来就一直在中国存在了 讽刺的即是这种 只作为群 主 喉舌的报刊 中国新闻史奠基者戈公振先生总结说 我国之有 官报 在世界上为最早 何以独不发达 其故盖西人之官报乃与民阅 而我 国乃与官阅也 官报之惟一目的 为遏止人民干预国政 遂造成人民间一种 不 识不知顺帝之则 之心理 于是中国之文化 不能不因此而陷入黑暗状态矣 当代新闻史学家方汉奇先生亦认为 在漫长的封建社会时期 广大人民是没有什 刘晓红 中国近代群己观变革探析 复口 大学 l 版社 2 0 0 1 第1 5 9 页 尹韵公认为 即使在对待思想苦论比较开明的明代 凡足有关亵渎帝上和圣贤 凡足属于邪说异端 凡是自 损于社会秩序和政治安定等方面的书籍 他们就会用政权的力量 毫不留情的加以严厉地镇压 参 见尹韵公 中围明代新闻传播史 重庆出版社 1 9 9 0 第2 5 9 页 如陇东诉苦歌 催粮员 催粮员 真有钱 一年能刮几千元 娶姨太 置庄同 半年生活用不完 行动骑的是大马 带的差役比狼馋 皮鞭拷 房梁悬 先纳两块上路钱 小百姓 实在冤 出了酒钱出肉 钱 纸烟钱 洋烟钱 还有跑路鞋袜钱 卖了牛羊又卖 还得卖儿完正捐 回 大清律例 载张之华 中国新闻事业史文选 中国人民大学 j 版社 1 9 9 9 第1 4 1 页 史媛媛 清代前中期新闻传播史 福建人民出版社 2 0 0 8 第1 8 3 1 8 5 页 妤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第l 卷 人民出版社 1 9 5 6 第2 5 页 o 戈公振 中国报学史 中国新闻i l 版社 1 9 8 5 第5 3 5 4 页 广西大学硕士学位论文中国近代群己权界视域中的言论自由流变史解读 么言论自由的 在那个时代 言论出版之禁多如牛毛 一些勇于发表自己意见和 出版违禁书刊的人 无不遭到封建统治者的残酷迫害 其结果则是万马齐喑 人 人自危的结局 中国封建社会言论出版禁令考 载方汉奇 报史与报人 新华出版社 1 9 9 1 第1 1 3 页 1 4 广西大学硕士学位论文中国近代群己权界视域中的言论自由流变史解读 第二章近代群己视域之言论自由的联想与记忆 中国的近代性并不是原发内生的结果 而是后发外生的产物 这种近代性的 刺激与萌生经历了从器物层面到制度层面再至思想文化层面的艰难过程 如梁启 超所说 近五十年来 中国人渐渐知道自己的不足了 这点子觉悟 一面是学 问进步的原因 一面也算是学问进步的结果 第一期 先从器物上感觉而不足 第二期 是从制度上感觉不足 第三期 便是从文化根本上感觉不足 对西方群己观念及在这种观念之下的权利观的审视是中国遭受一系列挫折 的产物 而不是社会自然进化的结果 这里所说的 挫折 一是指中国人在与西 方对照中发现自己的 落伍 而产生的挫败感 二是指中国传统国家和社会自身 显露出的深刻危机 但是 这种挫败感和危机感的爆发 还需等到甲午之后 由 于中国深厚的历史传统资源和独特的历史传播结构惰性 虽然西方近代思想随着 国门的洞开而开始传播 但 西学中源 的思路却常常抵消了西方近世文明冲击 带来的震撼 以甲午为界 之前人们还可以在看似深厚的传统资源中从容地翻检 寻觅而不必匆匆地改弦更张 中体西用的观点是当时先进中国人的主导思想 即 把中国知识看成是体即伦理道德与政治的合理性终极依据 把其它文明的知识限 制在 用 即实用知识与技术的思路 也常常把知识结构的转化变成一种知识系 统的修补 囝在这段时间罩 西方的制度已经开始在中国传播 但充其量只是 用 关于历史的分期 西方史学家瓦尔德 斯宾格勒认为 那种绦虫般的把历史视作一种小断地在每一个 年代中增加自己长度的一股职业j 力史家笔下的 古代 中古 近代 架构足窄洞且毫无意义的 这一 架构 不仅限制j 历史的领域 更坏的足 它还支配了历史的阶段 它暗示的直线进化论观阻碍了人们的 真正思考 斯宾格勒主张应用一种有机的观念与思路来规照历史 参见斯宾格勒 西方的没落 黑龙江 教育出版社 1 9 8 8 第3 2 0 页 在此意义上 本文试将历史视为一个有机的整体 西方的 近代 是针对 中古 而苦的 它暗含了进步观念下的优越性与成就感 对中国来说 近代 则意味着失落与屈辱 这里所指的 近代 是从 近代性入侵 这一角度而言的 它足自1 9 世纪前中期一 直持续到当今的k 时段 冈诸多限制的缘故 奉文论述截至五叫时期 一般新闻史教科书上所讲的 近代 足指从1 8 4 0 年鸦片战争到1 9 1 9 年五四运动的一段时期 这与本 文所指 近代 虽有蕈合之处 内在含义却是不尽相同的 史学家朱维铮先生曾指j j 现在中国所普遍沿 用的近 现代史的划分 事实上都以毛泽东的经典指示为依据 而毛的指示则足以斯大林的建议为其参照 的 本部分的论述沿着 物境 联想 记忆 的逻辑理路展开 该理路由中国政法大学王人博教授在 其 民权词义考论 一文 载 宪政的中国之道 中较早提 j l 本部分论述即以此为基础 o 五十年中国进化之概况 载 梁启超选集 中华书局 1 9 8 9 第3 9 4 8 页 葛兆光著 中国思想史第二卷 七世纪至i 九世纪中国的知识 思想与信仰 复旦大学出版社 2 0 0 0 第5 8 8 页 1 5 广西大学硕士学位论文中国近代群己权界视域中的言论自由流变史解读 把它设想为一种能解决国家衰败滞弱的补充性器具 即辅助工具而已 如 魏源作 海国图志 既是 为以夷攻夷而作 为以夷款夷而作 为师夷长技以制 夷而作 它同时意味着 制夷 之后 用 的价值也就完结了 这在很大程 度上也是同时代先进中国人思想的共同表征 包括群己观念在内的西方近世思想 即是在这种 物境 中形成 发展和传播的 在物质和军事上遭遇西方之后 中国逐渐改变了对世界的传统认知方式 中 国的儒者可以蔑视西方的道德 但不能不认真地看待西方的强力 联想 一词 可以恰当地描述西方压力下的中国反应方式 从魏源的 师夷长技以制夷 到张 之洞的 中学为体 西学为用 中国的儒者在西方的文明中产生了一种诱人的 联想 这反映了身处弱势文明之下的儒者面对西方的强势必然形成的复杂心 理 中国近代的早期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