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评当今中国的中学教育(四)：谈谈素质教育和教育公平评当今中国的中学教育（四）：谈谈素质教育和教育公平鲍人 2011年，北京大学在全国招生3441名，其中北京生员399名，占总数的11.6%；清华大学同年招生3349名，其中北京生员398名，占总数的11.9%。此前许多年，这两所大学招收的北京学生基本上略高于2011年。北京的人口有多少？据2012年初的最新统计，北京常住人口是2000万多一点。常住人口应当基本上就是高考中北京生员的人口覆盖面。2000万，在全国人口中占多大比例？除去台、港、澳三地，按大数13亿人计算，占1.5%略多。11.6%、11.9%，与1.5相较%，二者相差7.7或7.9倍。也就是说，北京的孩子上北大、清华上学的机会，比全国其他省市的孩子多了将近8倍。 北京的孩子有什么特权吗？我相信没有特权。有一种更普遍的说法是，北京的孩子素质高。高在哪？脑子反应快，为人热心，能说、能做，落落大方、善于沟通，组织、协调能力强，业余爱好广泛，等等。 毫无疑问，相比绝大多数省市的孩子，北京孩子的这些优点确实更突出。三十年前我在北京上学时就心悦诚服地认识到这一点，并且在家信中盛赞北京同学的热情大方。如今我的孩子也已经是具备这些优点的北京孩子了。 可是，具备这些优点，具备这些素质，未必就是成才的优势。 人才的一个最重要素质，是钻研精神。不钻研，就不专业；不专业，就不是人才。各行各业，不论是政界还是商界，不论是科学界还是文化艺术界，不论是国家主席、国务院总理、政府部长还是餐馆服务员、环卫工人、自行车修理工，都需要专业精神。专业有政治智慧的专业，有行政管理的专业，有行业专长的专业，有职业技巧的专业。不论是何种专业，都必须努力去钻研，必须成为行家里手，这样的人方可称为人才。我常对一些同事说一句话：即便是端盘子的服务员都有专业可言。我还常说另一句略为狂妄话：我就是端盘子，都要努力端出专业水平。盘子端得优雅又不会一跤绊倒将油汤洒得客人满身，端得实用高效、为老板多挣钱服务，这样的餐馆服务员就是人才。只会夸夸其谈却不懂专业的，再大的官都不是人才，他的职业技能水平还不如端盘子的服务员。 因此，北京孩子身上的这些先天优势，无关乎成才。当然并非与成才一点无关，有一些人才需要具备亲和力，需要沟通、交往、组织、协调的能力，那么这些优点就成为成才的优势了。还有，如果将这些优势发挥得好，有利于成才的过程。但显然它们不能代表全部。从人才的角度看，当今中国最缺的是专业精神，其次或许才是所谓的综合素质。 专业精神需要培养，培养的最重要阶段就是中、小学，培养的主要方式就是让他们钻研所学知识。什么是钻研？钻研就是自觉、主动地将学习问题、知识内容琢磨透。它需要自觉、主动，应付的钻研是不会长久的；它需要求深、求透，一知半解与无知只是五十步笑百步的区别。 我一再主张要减轻学生的学习负担，但减负不是减钻研精神。没有勤奋，难以成才，这是对绝大多数人都适用的真理。有人认为，流行的知识引导人才的成长，也就是说让孩子关注社会上时兴的知识、兴趣、潮流，就能掌握最新知识了。这是错误的、危险的。有一位专家曾以日本近年来经济发展低迷的现象为例指出，当孩子们都关注这些潮流、都成为动画迷、微博控、卖萌者的热心看客甚至是参与者时，他们成长后的社会创新能力将大大下降。我赞同这个观点。由勤奋到钻研再到专业的成才之道，只与奋发向上的民族和生气勃勃的社会共存。但是如今不堪学习重负的孩子们太缺乏钻研精神了，而原因之一就是学业负担太重，使得他们没有时间、没有精力、没有兴趣钻研。我至今还记得三十多年前与中学同学在完成作业之余互相考问、钻研学业的乐趣。如今的孩子们还有这些乐趣吗？ 话说远了。回到素质的问题。按照不断加重学习负担才是孩子成才主要手段的这种逻辑，既然要减负，那么就需要补充一些让孩子成才的新手段。于是乎，培养学生的业余爱好这种做法就登堂入室了。曾经有些地方确实减少了一些课业负担，同时把培养业余爱好作为课业负担的替代。以往的伏案作业，如今在一定程度上转化为弹钢琴、跳芭蕾、唱民歌、学书法绘画，以此作为改变应试教育、开展素质教育的象征，有的地方甚至将这些措施作为减负的重大成效，在媒体上引用一些学生和家长兴高采烈的话语来印证减负的成功和措施的高明。 多些兴趣爱好是好事，当年我也是爱好广泛且有几项是出乎同学、朋友、同事之上的，我也曾告诉我的学弟们要多培养些兴趣爱好，以增强自信、开扩心胸、广交知友。但是，如果说它们也是素质的内容，它们的意义和作用是不应当被夸大的。会唱歌，就成为入学的优势，某些机关部门甚至将这类与所从事的岗位工作、业务工作毫无关系的特长作为招收人员的条件请不要说不存在这种现象，那么这种所谓的素质教育就成为一种坏东西。在大家努力去炒作这种素质教育的意义的时候，其真实的意义变成了使掌握它们的孩子在与更多的不掌握它们的孩子竞争时，处于一个不公平的领先地位。需要警惕的是，这种不公平有成为严重的社会问题的趋势。北大、清华的招生比例就是这种不公平的一种反映。 谁有钱让自己的孩子去弹钢琴、跳芭蕾、唱民歌、学书法绘画？是占人口比例绝大多数的小城镇和农村的家长吗？不是的，是占极少数的大城市的人。即使是大城市的人，许多人也并非家境宽裕到让孩子去学这些与知识无关更不能填饱肚子的特长，他们是不得已，他们需要让自己的孩子在这种不公平的竞争中不至于被边缘化，当然实际上学会了这些特长后他们的孩子已经掌握了一定的不公平优势了，虽然不是决定性的。 这些说、学、逗、唱的才艺，反映的是对素质教育的错误认识。当然，它们还只是五花八门的素质教育的一部分内容。许多以大城市孩子的环境优势作为人才优势的现象都在其列。 农村的孩子、小城镇的孩子，他们最大的优势就是苦读，苦读出成绩。但是如果这个优势都被剥夺了，那么对于占全国学生大多数的他们，还有公平可言吗？更何况，苦读就是需要提倡的钻研精神的近义词，如果没有太重的学业负担的话。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个当家，就是成才，就是为国家服务。我们在不时地让媒体报道一些关心家境贫寒的孩子的时候，在北大、清华主导的所谓“北约”、“华约”大张旗鼓地开展自主招生联考的时候，在全国大多数孩子处于“校长推荐”、“推优”等特殊待遇覆盖范围之外的时候，全社会都应当防止这么一种现象，即他们作为一个最大的群体实际上面临着越来越明显的不公平竞争。没有人有意要制造不公平，目前也不能说就已经存在着什么严重的不公平，但是我们千万不要在不经意间制造不公平，或者对一些不公平现象习以为常。话还要两边说。素质教育其实很好，我自己就很看重对女儿的素质教育，不过没有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