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传基谈电影的结构.doc

谈谈电影的结构电影的结构是可以相对松散的。以好莱坞影片法国贩毒网为例，全片100分钟，其中与情节有关的地方加起来不到十二分钟。剩下的八十八分钟的内容都是好看的，刺激的，紧张的追逐、射击、跟踪等场面。如果将这八十八分的内容全部去掉，影片的结构不受任何影响。而影片黑色星期天的最后四十分钟也没有任何情节，就表现了主人公在空中从直升飞机下到飞船上，设法用缆绳的钩子挂住它，然后把它拖到太平洋上空任那定时炸弹爆炸。因此，有电影理论家提出：电影，特别是娱乐片，它的结构是可以松散的，重要的是设计好形象及其内在的变化或外在的运动，因为虽然这些内容脱离了情节，但却是最吸引观众注意的1。没错，松散性正是电影结构的特点它是由构成电影本体的元素及元素之间的组合特性决定的。电影史明确指出，科学家发明了一种可以纪录生活里活动影像的“玩意儿”（机器）2。而电影就是用这个“玩意儿”纪录并还放出来的活动影像。活动就是运动，运动就是相对的时空关系；影像就是光和声。很明显，构成电影最基本的元素是光、声、时和空。这四个元素不是随意组合的。光形成视觉系统、声形成听觉系统；光和声结合形成的相互影像构成视听系统。视听系统与相对的时空系统结合，构成电影的母系统。这个系统的特点是什么？与文学、戏剧、绘画、音乐等有什么不同？电影的相对时空系统是由机器纪录并还放出来的光和声来体现的。舞台剧也用光和声，但它不是用机器对现实光声的直接纪录，而是在舞台假定的时空中的演出，也就是接受者看见的不是纪录影像的还原，而是真人的演出。我们知道，现实生活空间中的光影运动被机器纪录下来后，在感光材料上呈现的是一格一格静止的略有区别的影像；还原出来后，在银幕上出现的仍然是一格一格静止的略有区别的影像，“运动”其实并不存在。不过，电影机器通过机械的或电子的方法形成的间歇运动机制，却使接受者在心理上将之认同为“运动”的心理学上称之为似动幻觉3。也就是说，电影最终是在人的心理活动中完成的。这给我们一个启发：研究观众的心理过程，对电影制作来讲至关重要。而电影的纪录手段恰恰提供了引起观众心理反应的机制：一方面，电影是以科学家提供的机器的纪录本能为手段来传播信息的，它可以通过机器对摄录对象从光波和声波上直接进行半自动化的、精确的四维纪录 ( 一维线，光；二维平面；三维立体；四维时间。声音被某些人认为是第五维) ，它可以准确地传达出物理现实的信息。比如，摄影机拍下来的一朵花就是那一朵花，观众看见的也是那一朵花，它是具体的，无须被再创造。而且，纪录的精确性和具体性取消了修饰语，“一个穿红衣服的姑娘”在镜头中就是一个穿红衣服的姑娘，无须再用形容词来描写那个红颜色4。机器纪录带来的视听形象是直接具体的，它与观众生活中所看到的形象几乎完全一致，正是电影这种独有的逼真性，使观众欲罢不能。也就是说，电影吸引观众注意的首先是逼真的视听形象。另一方面，机器纪录与还原的视听形象不是静止的，而是“运动”的。即，视听形象是连续的，它处在一个不中断的流程之中。而这种“流动”的刺激是直接诉诸于观众的视听神经的，它使其产生了一种心理要求（幻觉），希望从银幕上看到与现实一样的景象实际上，观众也往往把银幕上的“流动影像”当成那个事件发生过程的实际纪录。所以，连续的光波和声波对观众造成的刺激就跟他生活里的感知一样，它有力地吸引着他们的注意。此外，艺术分动与静：静态的艺术可以审视；动态的艺术则是瞬间即逝的，它只留下深浅不一的印象。电影的特点属于后者。连续的光波和声波的刺激，在观众脑子里形成的是关于视听形象高低起伏的“运动痕迹”它使观众往往感觉不到一个结构的存在。因此，光、声运动纪录的精确性和具体性，以及光、声的连续性吸引了观众的注意力，而电影又是建立在看的基础之上的，因此电影作品的结构相对来讲可以不那么严谨。 其实，任何事物的结构都是一个相对的时空结构。宏观如此，微观亦如是。电影如此，文学亦是。因此，有人说小说的结构也像电影一样自由灵活。没错，对于叙事性的电影来说，文学的叙事结构有可资借鉴之处。但必须明确，借鉴和属性完全不是一回事。仔细分析起来，它们之间千差万别。比如说，在文学作品中对环境的描写是线性的，它需要阅读的时间。它不可能在一个单位时间内表现出环境的“面”，而只能空间成点地通过时间一个字一个字地积累而成。从时间来说，这个描写所花的时间又是不固定的，读者在读这段描写时，没有叙事的时间概念。所以我们说，遇到这种情况时，小说的叙事时间是被暂时搁置起来的。在小说里，每当一个人物出现时，时间就必定要搁置起来，等待作者对人物进行一番描写。这就形成文学独特的结构特点：时间成线、空间成点；只有阅读的时间，叙事的时间是断续的、不连贯的。也就是说，虽然文学的时态非常自由，但它是虚的。而电影的结构却是另一番景象：它的时空是立体的运动。它表现的是一个活动的面，这个面里的所有信息同时呈现5。比如说，在这里的黎明静悄悄的里，准尉说解散，让那五个女战士方便方便。那五个女战士分成两拨向纵深跑去，左边一拨是两个人，右边一拨是三个人，可是右边有一个跑到一半，改变了方向，转到左边去了。这在文学里恐怕就会被认为是多余的，除非这个动作直接与情节有关。可是在电影里就无所谓了，因为电影的镜头表现是立体的，多这么一笔并不占叙事时间它像生活。此外，电影的时间是有时值的（二十四分之一秒），所以电影作品的结构是一种独特的时空连贯体，观赏的时间象音乐作品一样，必须一气呵成，进行整体的欣赏，才能获得一个整体印象。因此，创作者可以精确地支配观众的观赏时间，以此形成精确的节奏，而电影也必须有精确的节奏。同时，电影电视不仅有结构上的有时值的连贯性，而且还有光波和声波形象的连续性。电影电视结构的独特之处就在于这一时空连贯体是由光波声波的连续性来体现的。所以，如何通过流动的视听形象形成精确的节奏（比如：动、静、动、静松、紧、松、紧的错落有致的安排）是每一个影视创作需要考虑的问题，因为它才是真正吸引观众眼球的东西。 总之，电影纪录的精确性和具体性与光波声波的连续性使得影视作品的结构可以相对松散。好莱坞的电影就是很好的佐证。在其影片中，结构间有许多缝隙，结构往往只占全片五分之一的绝对时间，那些不相干的，可有可无的，好看的填补缝隙的东西却占五分之四。而好莱坞的编剧也都是用成形的结构往里装东西，他们的水平不是表现在结构上，而是体现在往里面装的东西上，比如一些细节上的逼真和生动，人物关系，冲突，插科打诨等等。在电影遥远的桥里有一个段落长十分钟，如果去掉毫不影响该片的结构，可是很好看。在动画片白雪公主里，那第七个小矮人的脑袋被楼梯栏杆夹住了，他花了多少时间才把脑袋挣出来？老大叫他去拿